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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宫-玉兰曲-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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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完重拍了一下桌子,怒道:“赵武耀这小子!”竟然为了真季那样水性杨花的女人给我添出这样的麻烦事来。
但是生气归生气,就冲他是善善侄子的关系,我也不能撒手不管。善善越老越是不论对错,只看感情了,她现在这样的身体,如果赵武耀真的因此而死说不定会遭受怎样的打击。
我只有匆匆去勤政殿找权禹王,他见我很是开心,正要对我说起弘儿的事,我打断他直接问:“能不能放了赵武耀,给他一条生路。”
权禹王有些吃惊,对我说:“赵武耀他到底犯了什么事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他论罪当死……但是你应该知道善善的身体,家人里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一定会又伤心又羞愧,我不能让她受这样的打击啊。”
权禹王想了想,不甚乐观地说:“奴兮,朕知道你对善善的感情。可是,如果便因为此,朕放了赵武耀,那么大胤的法律何在,朕的颜面何在,如何堵住众人之口,奴兮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情。还有棘手的地方,皇后前两天特意声泪俱下地找过朕,说……”
正在此时,外面有人进来禀告道:“太后、皇上,皇后在外求见。”
我与权禹王对看了一下,我心想皇后一定是因为打听到我在权禹王
44、龙凤 。。。
这而特意赶过来的。
果然皇后刚刚进来,连对权禹王都没有施礼,便直接跪在我的身边泣声道:“太后娘娘请为臣妾和臣妾的弟弟做主啊。赵善善的侄子杀害了臣妾的弟弟,请太后娘娘一定要将杀人者绳之以法,名正视听……”
皇后说得义正言辞,我心中稍有慌乱,有些心虚地说:“这件事事关人命,不可轻易论断,还需好好调查,方能定罪。”
“大胤国法第一条便是杀人者死,何况确实有人证言之凿凿。太后也许看臣妾这般心中厌烦,但杀人者乃太后倚重宫人赵善善的侄儿,谁都知赵善善势头不小,臣妾生怕自己的弟弟枉死,故心中慌乱,也不顾体统来求太后……请太后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
皇后以退为进,率先挑明赵武耀和善善及我的关系,这让我一时间哑口无言,进退不得。
皇后见自己达到了目的,又转身跪向权禹王,磕了一个头道:“皇上,臣妾与您夫妻这么多年,知道您做事一向遵法明理,上下有口皆碑,因此去年臣妾的一名侄儿因贪污犯罪而流放荒蛮之地,臣妾纵然心痛也不敢说什么。现在发生此事,也希望皇上能不看私人情面,一如既往秉公办理,主持公道。也请您体谅臣妾一大把年纪,却还要遭受这样的丧弟之痛,每日简直以泪洗面……”
皇后拿去年之事来提醒权禹王,估计权禹王刚才所说棘手的地方正是在此。
如果赵武耀杀的是个普通百姓也罢了……偏偏是皇后的弟弟,她怎么能善罢甘休呢?何况去年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让她心生芥蒂。
看着皇后老泪纵横的模样,而权禹王左右为难,我只有将皇后拉了起来,无力地说:“如果确证赵武耀真是无故杀人的话……哀家一定会秉公论理。”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们,出版后满三个月了,现在开始在网络上放结局。基本上会每日更新。
46
46、祖坟 。。。
虽然赵武耀如此这般,连我都恨不得杀了他了事,但是我实在不能不考虑善善,而我现在能救他的唯一希望恐怕就是那名叫真季的官妓了。我悄悄地派镜明过去,以利益来引诱她,希望她能修改前后的供词,但没想到那名妓女是如此的坚决,让镜明碰了一头灰回来。
赵武耀判罪的事情已经耽搁了很长时间,这已开始让一些人暗中议论,因此时间越来越紧迫。我一边苦闷一边更加用心地多陪善善在一起,善善服侍我那么久,感受到了我些许的反常,担心地问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对她摇了摇头,让她不要多想,又问了问她最近饮食可好,是否还是没有胃口。
善善一如既往报喜不报忧地回道:“最近胃口好了许多,什么都可以吃,这不,中午偏偏馋了汤圆,就吩咐小厨房做了些,老奴足吃了小半碗。”
“汤圆是拿糯米所制,容易消化不畅,你尽量还是少吃……”我对善善说道,突然说起汤圆,我想到了什么。
我找了借口匆匆别了善善,出门便对下人吩咐道:“叫凌将军速速到尔玉宫见哀家,哀家有急事找他。”
凌昕来到尔玉宫,我和他之间早已置好了帷幕,我在帷幕后开门见山地对他说:“凌将军,哀家此番找你恐怕是有求于你。”
“太后有何事可找下臣帮忙?”许是凌昕自恃为皇帝弟弟,所以他对我说话与其他人战战兢兢不同,却是言语从容,不卑不亢。
“你想必听说了最近善善侄子赵武耀之事,你也应该知道善善与哀家之间的关系。这件事情重点在于真季的说辞。哀家听说凌将军与爱风楼的关系不错,所以想也许可以透过你将此事缓和处理。”
“太后的意思是,要真季修改供词?”凌昕听出了我的意图,直白地回道。
“这对她也没什么坏处。”我缓缓地说,“说起来,这件事闹到如此,全是因为这个女人左右逢源,赵武耀死了,她恐怕也小命不保。但如果她救赵武耀一命,哀家也可以救她一命,还可以为她赎身,让她自由。”
“太后真的以为利益的诱惑可以改变一切?”
我想不到凌昕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太后所能给她的恐怕太轻太轻了。她的情人因她而死,她并不想再活下去。所以即便下臣也恐怕不能改变这个身份虽然卑微的女人的意志。”
“凌将军这么说是在羞辱哀家吗?”
“下臣不敢如此,下臣只是想告诉太后真相。很不巧,那天下臣也在爱风楼,因此见到了在太后羽翼庇护下赵武耀赵氏的飞扬跋扈与莽撞,太后所救非人。下臣只能说赵武耀之辈应该以死来挽救太后的清名。如果真季改变了心意,臣会站出来再次作证。”
我被凌昕说得脸红一阵白一阵,屋子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我听见帘子那边的凌昕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说:“如果太后没有别的事,下臣先告辞了。”他似乎并不喜欢留在这里,说完起身干脆地告辞而退。我愣愣地想,这位凌昕真可谓“表里不一”的人,他的外表看起来那么温文尔雅,但行为却是那样的强硬不羁。
赵武耀最后被判死刑,我也再无回天之力。我只能更加严厉地嘱咐宫人不得将此事透露给善善,而善善的三弟夫妻几番想要求见也被我阻止在宫外。
这天天阴沉沉的,外面刮着冷风,将不少花瓣树叶吹乱一地。赵武耀正是定于今日的午时行刑,既然我救不了他,便特意要求提早行刑,以免夜长梦多。我早上处理了后宫琐事,正被伺候着用午膳,心中琢磨着一会儿怎样去看善善,就听见外面一阵小跑的声音,不一会儿就见年欢引着粗喘气的芳官走进来,芳官平日服侍在善善身边,只听见她急声说:“太后,太后,善善姑姑叫您,叫您过去!”
这是善善第一次说叫我过去看她。虽然善善的身体越来越差,有时甚至下不了床,但是她却总还是拖着病体过来拜见我,让我过去看她那还是第一次的事。
我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马上放下碗筷,匆匆赶到善善居住的房间。
等拐到回廊,我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善善跪在屋门外,丝毫不顾周边宫人的劝阻,长跪不起。
我慌忙上前拉住她,着急地说:“善,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善善抬起头看我,她的眼睛红红的,肿得如核桃般大,老泪纵横说:“小小姐……老奴走不到您那了……站不起来了……小小姐,救救武耀,求您救救武耀……”
原来她终究是听说了赵武耀的事,我也来不及追究到底是哪位多嘴的泄露了消息,只能先尽力拉起善善,说:“善你先站起来,外面风这样大……”
善善拼命摇头,只是说:“求求您救救武耀,求求您……”
我见状,只有对善善解释说:“善,原谅我没有告诉你……他是你侄子,我不是没有尝试救他,只是他罪过太大,我也想不出办法。”
善善还是不停地说:“求求您,救救他,不要让他死……”
“善你知道他犯了多大的罪吗?他为了一个官妓……”
善善第一次粗暴地打断我的话,根本不容得我解释,再次哭道:“小小姐,不管他犯了多大的错,求您看在老奴的面子上救下他,求求您……”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善善,善善是老糊涂了吗?事情根本不问青红皂白,她以前并不是这样的人。还是真的如凌昕所说,她们家的人仗着我的宠爱在外面为非作歹,现在善善也变得如此了吗?用我的宠信做对不起我的事。
赵武耀为我添的麻烦已经让我有许多不满,现在善善还这般威胁我,我不由得冷下脸来,放开善善不带语气地说:“这件事情已经判定下来了,再过一刻钟恐怕就是行刑的时间了。善如果你愿意这样跪着,就跪着好了……啊,善你真是让我失望啊……”
说完我狠下心携宫人转身离开,没走出几步,就听见后面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喊声,我诧异地回过头去,我完全无法相信那会是一向端庄的善善发出的声音。
善善还是跪在那里,她不停不停地磕着头,说:“求求您,求求您救救老奴儿子……”
什么?儿子?什么,善善的儿子?
我睁大眼睛看向一头乱发的善善,她看向我,脸上布满着羞愧,嘴唇哆嗦着终于重复道:“武耀,儿子……”还未等完全说完,善善就支撑不住昏倒在地。
我看着周围的人一片慌乱,一时间大脑陷入空白。善善说她的儿子……我突然颤抖着说:“快,救下武耀,快——”
我拉着躺在床上善善的手,不停不停地流泪,她的手是那样的烫,她在发着高烧。
善善的头左右摇摆着,似乎在被什么梦魇困扰,直到她睁开眼睛,她看见了我,一脸期待地望着我。
我流着泪转过头去,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善善。我派人过去时已经太晚了……
善善也许是感觉到了吧,但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地问我:“小小姐,武耀……武耀……”
看着这样的善善,我的泪流得更汹涌了,我不敢说话,更不知道该说什么。
“啊……”善善虚弱地说,“死了吗……”说完这几个字她又再次昏了过去。
在那三天里,善善反复地昏迷,而醒来时她只是哭,她甚至有些不看我,只是自己哭着。我看见她这个样子,也不停地流泪,虽然对她不停说着宽慰的话,却已经知道是没有用的了。
我反复地问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武耀是她的儿子。善善并不回答,直到有一天她突然喃喃地说:“您恨承嗣,也恨武耀……”
那么……善善见到我如此对待淡承嗣,以为我恨父亲所有的孩子,也会恨她的儿子是吗。
我拼命地摇头解释说:“善,我不恨,我不恨你的儿子,他是我弟弟,我爱他,他是我弟弟……”可是善善的眼神迷茫,却是什么都听不到了。
太医们彻夜守护在善善宫里,但是他们隐晦告诉我善善本来身体虚弱,现又急火攻心,身体透支严重,已经无可医治了,让我早点准备后事……可是我还是强迫太医放血用药,不想放弃,因为我根本想象不出善善不在我身边会是什么样子。
在第三日的黄昏时分,善善突然就醒了过来,她的面色红润,就仿佛一下子好了一样。我大喜过望,慌忙去和善善说话,善善慈爱地看着我,轻抚我的头发,缓缓流下了眼泪。她对我轻声说:“小小姐……老奴不舍得你。祖坟,请一定要代老奴去淡家的祖坟……”
她说完这两句,就再次闭上了眼睛,就再也没有睁开过……
我伏在善善身上,泣不成声。可是我知道,她累了,她一直太累了。
我不能再打扰她。
我感受她的身体一点点丧失温度,一点点变得僵硬。我不知疲倦地唤着她,“善善,母亲。母亲。”善善,我从来没有这样叫过你,可是你知道吗,在我心里,你早就是我的母亲……
我身披白色的孝麻,脸上没有表情地听着别人的安慰之词,这么多天我的眼泪已经流尽了。善善你该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穿白衣的原因了么……因为我不想再承受这样的痛苦。
我后来出宫去到善善的三弟家,他们家也正在为武耀办丧事。武耀是断头而死,后来请了补尸的人为他接全身,我缓缓地掀开蒙在武耀脸上的白布,那是一张俊俏的脸,全然不似善善三弟家的土里土气。
不知是我的心理作用吗,我觉得他某些地方长得那么像善善,他是我弟弟,也许长得还有几分像我。
我问起三弟夫妇武耀的身世,他们听了也骇然地说:“武耀那孩子果然是大姐的孩子吗?”
我吃了一惊,他们对我讲,他们夫妻不能生育,一天三弟妻早上起来便见一名男婴放在家门口,上面留了一张纸条,还塞了一些细软财物。纸条上的字他们并不认得,后来找人看写得是这个孩子叫武耀。三弟妻四下张望,并未看见人,明白这是弃儿,两口正巧无子,因此也欢喜抚养这个孩子。不过一日三弟妻收拾院子时,发现篱笆墙上刮到了一只手帕,手帕上的花纹是善善经常绣的样式,所以才有此疑。他们又泣着补充道,不管武耀是谁的孩子,他们都是真心当自己的亲生儿来养育的。但是他们没有将他培养成材,却是愧对姐姐的。
我从来没有听人说过,善善有过孩子,想必是她发现自己有了孩子,愧对我娘,所以才掩人耳目,悄悄把孩子生下便弃在她的弟弟家。等到后来,善善看见我如此憎恨淡承嗣,更是不敢把此事告诉我,只有在暗中悄悄关心自己的儿子。
我想起之前善善多次打听武耀的消息,更是经常告诫三弟妻好好教育武耀,想必是对武耀报有很大的期望吧,希望他能出人头地,才能与我相认。她将自己的儿子起名叫做武耀,那对我的父亲是怎样的深情啊。
做出这样事情的武耀纵然让人讨厌,可是他生长在这样的环境中,受到了多大的拖累。如果他以我父亲、善善儿子的身份光明正大地成长,他一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善善的儿子,一定会是风度翩翩、深明事理的公子吧。
啊……为什么我会这样的不幸呢,而造成这样不幸的是我自己吗……本来此时我应该与善善及弟弟一起共享天伦之乐。
我遵照善善的遗愿来到了淡氏家族的祖坟,那曾是我刻意逃避的地方,作为女儿我没有一次来这拜祭过我的父亲,现在我依旧无动于衷。
我并不清楚善善临死前吩咐我一定要来这的理由,她是希望我和父亲和解吗,还是希望我就此饶过淡氏家的人。
淡氏毕竟曾经几代为朝廷大官,祖坟建在一块儿风水宝地上,只可惜到我掌权后,倒渐渐没落了。我找到了简陋草棚里的看墓人,问他我父亲淡允尚的墓在哪。
那老人家上了年纪,眯起眼睛看了我一阵子,突然问道:“您是淡将军的二小姐吧?一个叫赵善善的,告诉我您以后会来叫我为您引路。”
淡家的二小姐?好久没有人这样称呼我了。这么说善善早就安排好了这一切,她到底让我过来看什么呢。
那老人家说完就引着我往外走,我这才发现他瘸了半条腿,拄着拐杖,一颠一走很是激动的样子。他带着我走,却走过了淡氏的祖坟,我快步跟着他,焦虑地想知道前面到底是什么。
他带我来到淡氏祖坟外一块无人用的荒地,但就在靠近淡氏祖坟的边上,在树木的遮挡下,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坟包。
那看墓人告诉我,他曾经是我父亲的副将,父亲对他有知遇和救命之恩,因此在父亲死后,他自愿过来一辈子在这为淡氏守坟。他说我父亲的遗愿,是与我娘葬在一起,为此他抛弃了淡氏的名号,在归回祖坟后,又让看墓人悄悄迁墓至此。
但是我娘的尸身不是被我父亲草草处理抛至荒原了么?原来后来善善又悄悄将我娘的尸体找了回来,并花些钱将我娘葬在这里。父亲当时一时气急,后来知道善善的行为也睁只眼闭只眼了,后来他死后又将自己也葬在这里。
听完这些,我并没有感动,而是感到了一阵愤怒。父亲这样又算什么呢?当初他将我娘虐待至死,死后与我娘葬在一起就可以补偿了么?我就可以原谅他了么?他这样做于事无补,他根本不配和我娘葬在一起!
我当即便想下命令将父亲的墓和我娘的分开,我要将我娘的墓建在一个更好的地方,远离这可恨的淡氏。只是在这时我突然想出,善善知道这件事却一直瞒着我,一定就是因为怕发生这样的事情。而她在临终前对我说出来,她的意愿是想和我母亲父亲一起葬在这里,是吗善善。
那是善善的遗愿,是善善对我最后的要求和恳求。想到我,我一阵心酸。也许我真的……做了太多的错事吧。
过了一段时间,我将
46、祖坟 。。。
善善的墓也迁至这里,让她和她一直忠于的小姐和她一生钟爱的男人葬在一起,又将武耀归为淡氏祖坟,改姓为淡,正式承认他的身份。
我又召来善善的家人,告诉他们即便善善死了,只要我还在一天,对他们的恩惠就不会改变。也希望他们能做不辜负善善期望的事情,家族里的孩子们到了年纪必须入学堂读书识字,以后考取功名利禄,让善善以他们为自豪。他们一片感激涕零,这里面一名女子小声啜泣声更是引人注目,我定眼一看正是经常进宫陪善善说话,与她关系最好的侄女。
她也是在怀念善善,与我一样在为善善伤心吗。我亦是,无论看到什么都能想起善善,即便过了一个月还是不能平复,现在看到和她酷似的家人更是感慨万千。
我穿过一片跪着的人群,来到那名女子身边,伸出手拉她起来,仔细地看着她,总觉得她的眉眼与善善有几分相似,我对她说:“你不是曾经想入宫吗?你能像你姑姑那样的忠于哀家爱哀家吗?”
那女子红了眼睛,说:“那也正是善姑姑在世时的嘱咐,她说我们家一辈子都应该忠于太后服侍太后。我能,不,奴婢能。”
想到善善一直如此为我着想,我此时也顾不上什么身份尊卑,拉着她的手抹起泪来。我将那女子改名叫善若,希望她日后能像善善一样陪在我身边。
那天晚上我梦见了善善,她什么也不说,只是对我微微地笑着……
“奴兮,你怎么了?朕听见你在哭。”权禹王将我推醒,唤我道。
我擦了擦眼角不知何时流下的泪,在权禹王怀里感伤地说:“我梦见善善了……我想,她现在一定和我娘在一起,很幸福吧……”
47
47、废后 。。。
善善走了之后,我越发成了一个孤家寡人,尔玉宫的老人也只剩下如意和形单,九珍和菟丝都不在身边。于是我连番给九珍写信催促她早日回宫,甚至手信给端豫王恳求他劝说九珍。
后宫依旧如往日那般的沉闷,善善的逝去使我对皇后生了恨意,我不管到底是谁对谁错,我只知道如果不是皇后如此追究,我是可以救下淡武耀的,那么善善也不会含恨早死。将邵禾推上后位,使我的两个孩子成为嫡皇子,这个念头在我脑中越来越深。而此时邵禾已位至淑妃,离皇后也只一步之遥了。
如同先皇一样,权禹王并不爱自己的皇后,甚至,我有时能感觉到他对皇后刻意的冷淡和隐藏的一丝恨意。从感情上讲让权禹王废后并不是很难的事情,但是他做事一向不以感情行事,废后这样动根本的大事,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他是不会轻易考虑的。
一个月以后便是皇后的生日,尚仪局把寿筵上的安排呈上与我过目,大体都是一如往昔如宴请内外命妇、乐班歌舞表演、邀请杂耍班子、寺庙布施及众人赏赐等。
我看着长卷突然放下,斜靠在矮几上,拉了拉滑落过肩的外袍,对下面的皇后等一众妃嫔感叹道:“哀家近日为故人抄写经文,得到了不少感悟。世事无常,别看我们现在锦衣玉食,但这些吃的呀用的呀都只是浮华罢了。慧贤妃也许正是悟及这些,才不贪图虚位,早早落发出家了吧,着实让人敬佩。哀家若不是膝下还有稚龄的女儿,恐怕也早就随她去了。”
我有此番言论,是由于这些年许多后宫妃嫔得不到皇上的御幸,又无所出,便索性学着贞蓄尼师落发出家了,也图个清静,慧贤妃正是前些日子出家的一个。说完这话我盯向皇后,意思不言而喻,若是够识相,就该学习慧贤妃早点出家吧?
皇后脸色不大好看,却装作不明白道:“贤妃的行为固然高洁高尚,但是这般近似抛弃丈夫的行为臣妾在后宫并不提倡。况且,真正能做到功成身退的人能有几人呢?这样的典范真是少之又少啊。”
皇后的意思是暗示正是我没做到功成身退,身为太后却还霸占着后宫的权力吗?我冷哼一声,将奏书慢慢卷上,说:“去年谷物的收成不好,今年皇上跟哀家提起时还说过后宫用度应当尽量从简。哀家今年的寿筵已经不打算操办了,皇上的寿筵恐怕也不会张扬,皇后你的……也就从简了吧。”实际上因为善善去世,今年的寿筵我本也不打算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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