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色倾城惑君心-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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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慕菡喝下药，还没放下空药碗，就来了一句惊破天地的话。

“当然是夸。”承允绽开了一个露着牙齿的笑容，斗嘴可是他的长项。

“得了吧，从来你就会损我。”慕菡说出这句话，才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又对他卸下心房，真的就好像过去一样。

“没想到，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男子啊，真是伤心。”承允说是伤心，脸上没有半点伤心的意思。他也体会到慕菡的心境，回忆里自己就与她应该如此。

“少来惹我，信不信我旧账新账一起算！”慕菡少见地露出两个梨涡，连威胁也失去了颜色。

“你笑起来也挺好看嘛，没事老板着脸给谁看那？”承允继续调笑着。

两个人很快打成了一处，小小的房间里居然有了久违的欢声笑语。好似闷热天空里一记闪电，到底给了人许多雨的希望。承允看着床上难得心情好的人，居然有了一丝自豪。这种自豪不是源自于战场杀敌势如破竹的快感，更不是家世显赫众星拱月的受宠若惊，而是记挂在心头的人对自己的认可。这种自豪，换一种说法就是幸福。

即使隔着床沿的距离，承允也能觉得自己依旧对她心动，就是这样一个安静午后的时光，他没来由地也跟着她笑出声来，即使他假想没有明天，他也丝毫不悔。

可惜，这种安静的快乐并没有持续多久。一个丫鬟跑进来汇报，瑾沫公主失踪了。

“怎么回事！”承允的脸立刻换了表情，威严了不少，一副王者的气派油然而生，让人望而生畏。

“燕将军失踪好些天了，公主放心不下，没跟我们说就出城去看了。”丫鬟越说越急，相必是牵扯到了失职问题，她患得患失，却最终也只能实话实说。

“如今是两国交战的关键时期，有你们这么做事的吗？！”承允的眼里有了恐怖的怒火，唬得丫鬟不敢再多言一语。

慕菡看出丫鬟年纪并不大，她也就是个传话的。宫里的老宫女不少滑的很，知道此事会惹主人不开心，尽量都选些未见过世面小丫鬟来禀告，好撇清因为主人发怒而牵扯进来的祸事。慕菡见得了，自然拉了承允一把，做了个摇头的姿势。

承允看着慕菡的动作，果然读懂了慕菡的心思。深深吸了口气，平稳了心情。“吩咐下去，挑几个嘴严实的、武功高强又灵活的人去城门外搜索，文人小说下载一有消息马上汇报。”瑾沫失踪虽然是大事，却不能大动干戈，以免给了琉泽等觊觎玄蒙的国家乘虚而入。

丫鬟本来吓得脸色苍白，听了命令以后才恍然明白自己已经没事，这才急急起身退出去。

“慢着，此事不许告诉玄蒙王。”承允说了一句，再次把可怜的丫鬟吓了一跳。

“瑾沫果然情深。”慕菡看着丫鬟出去后，这才感叹道。想起过去，自己与她一块儿折玫瑰花的情形，慕菡忽然淡淡一笑。她双手合十，为瑾沫暗暗祈祷，找到燕求澜，平安归来。

承允本还想再交代什么，见慕菡如此，道：“瑾沫人小鬼大，你就别操心了……”

“不过是许个愿。”慕菡却不愿意承认承允猜中了自己心思的事实。女孩儿大概一直会做一件说来既蠢也不蠢的事，就是巴不得别人来猜自己的心思，猜中了以后又会口是心非。

承允闻言，反而推门欲走。

“去哪？”慕菡不解。

“去完成你的愿望。”承允淡淡一笑，蜜色肌肤也有别样的特色。最难得的是，他那坚定如一的目光，让慕菡霎时有些迷幻。

那就是聪颖的少年，一直损着她，却会为了她赴汤蹈火。

“谢谢。”慕菡梗着嗓子，对着他的背影说道。

卷二　梦囿他国　度君意　第五十四章　意料之外的偷袭

玄蒙的侧门缓缓打开，承允和几名卫兵下属从那道与城墙一样灰暗的门里踏了出去。

依旧是灰色的城墙，无边无际的天空，满地是战争后留下的灰黄颓败。承允骑着马向所有消息禀告的地点，城中四处虽然是荒芜的旷野，却也没有一丝夏日绿树成荫的痕迹，荒芜得让人不可置信。

战争果然不仅折煞人，还折煞着本该繁茂的天地。承允骑的马速度并不快，他怕自己一个恍惚就错漏了最好的线索。这一切的一切都因为他答应了慕菡要带回瑾沫和燕求澜。

就这样，他循着脚印细细地向远处搜寻开去，天气闷热，他却一丝不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英气的眼睛里，执着而不容侵犯。

卫兵领了命，也分了几个方向散了开去。四周安静如初，承允却觉得周围如此安静实在太过鬼魅，即使琉泽因为群龙无首而撤兵，也一定还有留下刺探敌情的探子，好准备下次的卷土重来。再说，他相信紫愿也绝不是善罢甘休的人，因此承允和有情寨早就做了与玄蒙联合对敌的打算。玄蒙式微却仍有一国规整架构，元国早夭也还有他们遗臣的一腔忠心，如果现在两者强强联合，也许就能抵抗了正对玄蒙虎视眈眈的琉泽，给观望的彤国一个很好的警示，说不定还能一举破了琉泽，完成有情寨多年心愿。

他是企图用胜利的战争来为有情寨争取天下盛名，也好让现在联盟更加牢固、无懈可击。

但承允绝没想到的是战争之中慕菡恰到好处的出现，让他原本已经周密的计划开始纷乱。他还没有和老师打招呼，就擅自离开了玄蒙，只为了完成她的请求。她眼里的希望，居然是他最软弱的一处。

事实上，燕求澜可以不救，瑾沫可以不找。因为，现在是有情寨复辟的最好时机，在利益面前，又有什么结盟义气，何况玄蒙本就是弱势一方。可是，承允忽视了这一如此良好的复辟的时机，他知道他要的绝非复国那么简单，他还追求那一个微笑，这本就是他所希冀的——为她做事。

这安静的诡异得环境反而让本来还静默的承允愈发坐不住、他一跃下马，俯身将耳朵贴在地上。隐隐地，他觉得耳朵周围的细草微微地在颤动，刮擦着他的耳廓，泛起一种有节奏的酥痒。很细小的颤动，在常人看来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可早就生活在山中与野兽为伍的承允，很明白这是一个极其明显的讯号——有人在打斗，并且打斗之中激发的剑气和劲风已经影响了周围的土地和草叶。最重要的是，这样的激斗的痕迹绝非一般练武之人能做到，也就是说，来者是几个武功造诣非同一般的人。他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此刻玄蒙城外没有正面冲突的战争，难道是某一处的埋伏？

承允立即从地上翻身起来坐到马上，只是轻轻吹了个口哨，便有一头凶猛可怖的白虎窜了出来。白虎好似能听懂他的话一般，低吼了两声，居然一跃朝某一方向去了。承允赶紧驱马紧跟，动物比人要有灵性的多。

白虎好似一道凄厉的闪电，奔走于旷野，凸起的脊背和蹬地有力的四肢彰显了它的雄姿。物竞天择，它甚至完全可以是丛林之中的一方之主。但偏偏是如此雄壮、矫健的白虎却乖乖听命于承允，愿意伴他左右，由此可见承允绝非善类。

承允有意要会一会激斗的几人，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燕求澜就应该在那一个方向受到了攻击。

不过，在承允赶到之时，打斗的情形却让他有些意外。激斗的并不是燕求澜、瑾沫，而是另外两个人。一个藕色衣衫翻舞，柔似清水又韧似草藤，招式诡异古怪。一个全身黑衣，摸不清虚实，出招也是迅如闪电。

承允觉得意外，正欲折返之际，又突然觉得两人实在太过诡异，因而舍不得放开自己的目光。藕色的衣衫原来是一个女子，美的不似凡间任何，她的脸上的表情却如冰雕一般，俊美的眸子里好似少了点什么与她的美貌反而不太相称。黑衣人在他看来，是完全无法探知。两人打斗得激烈，连承允的出现都未曾发觉。一时间，天地风云变幻。

他看了一会儿，忽然觉得黑衣人的声影和姿势有点熟悉。藕色衣衫的女子武功高则高诶，武器居然依靠的只是袖子上的绸带。打斗间，剑光一闪，黑衣人的剑已经出鞘。

常人看的恐怕也要惊心动魄，承允却是越看越觉得诡异，突然的一瞬他抓到了关键所在！那黑衣人使得不是别的，正是一柄软剑。他所见过的软剑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上次意图刺杀慕菡和紫夙的荣安。他的手下败将！

荣安是紫愿身边的杀手，承允早就打探过消息。现在他却在玄蒙周围旷野对这一个藕色女子出手，恐怕又是有什么目的。承允心里觉得有些玄，可能他是想要嫁祸玄蒙和有情寨的联盟。既然他在，就绝不容许这样的事发生。何况，燕求澜和瑾沫的失踪恐怕也与琉泽、紫愿脱不了干系。不如，就从荣安下手。

想到这里，承允示意白虎别动，他自己略略一提气，加入了打斗，他要再挫一挫荣安。

“姑娘，这里交给我就好。”承允顾不得耳畔白虎的嘶吼。

他的短笛出手之间，却发觉身边有点异样。荣安唯一露出的眼睛居然有少许淡淡的笑意，似乎早有预料。而此时藕色女子手中的绸带居然不再飞向荣安，而是向自己飞来。

他诧异招架之际，绸带却好似一张有力的大网向他扑来，他手中的短笛划向绸带，却发现绸带根本不是凡品，再加上绸带主人的内力，他根本就是以卵击石。无法动弹之际，他发现荣安手中有一枚镖飞来……

他自诩聪明，从未中过招，躲无可躲之际，他听到白虎愤怒的嘶吼，却仍然快不过那两人。电光火石间，承允后悔自己的轻敌，却已经晚了。

卷二　梦囿他国　度君意　第五十五章　最是忧心难派遣

慕菡靠着床头，眯了一会儿眼。突然，她只觉得胸口毫无征兆地一阵抽紧。

这阵疼痛把她从睡眼惺忪中抽离出来，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没来由得，她居然觉得窗外即将西下的夕阳居然也如血一般殷红一片，这红刺得她睁不开眼，仿佛不小心沾染了什么，洗涤不净。

“承允……”惴惴不安的慕菡见四处没有回应这才想起，承允早已替她出去寻瑾沫和燕求澜，此时并不在宫内。不知怎么，她有一种不好得预感，让她没有安全感。换做是现代，只要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现在却竟然也成了奢望。

慕菡望向帐幔那一头，紫夙仍在沉睡，而琳儿还在藏书阁。慕菡挣扎着从床上坐起，居然也费了许多力气。她绝没有想到自己会虚弱如此。

门口的丫鬟们被慕菡动静难免惊动了，进来扶着慕菡。望着丫鬟们一张张陌生的脸，慕菡才觉得一阵恐惧。她在这房内，熟悉的居然只剩下半睡不醒的紫夙了。

“承允有消息了吗？”慕菡尽量稳定心神。

一个小丫鬟摇摇头，稚嫩的脸上不明所以。慕菡这才想起，承允的出去搜寻是秘密的。看来自己病的久了记忆有些偏差。

“慕姑娘要喝水吗？”小丫鬟所能想到的也就只有这些。

慕菡摆摆手，示意小丫鬟让她一个人静一静。等殿中人都退散的差不多了，慕菡才拿出她一直藏着的玉符，对着窗外仅剩的阳光，细细摩挲玉符上的。这个动作她以前也做过，只是与过去的心境已经截然不同。以前，她想的是不择手段得完成她能早一些离开这儿寻找回去的办法。现在，她只想在活着的日子里，守着它，顺其自然。远离了琉泽，她和这块玉符一样什么都不是。

门外的声音渐渐嘈杂起来，听起来像是传膳。慕菡病中已久，自然对美味佳肴没什么兴趣。她已经叮嘱过丫鬟们为她留一些清淡的菜色就好。

“菡姐姐。”门吱呀地被推开，慕菡赶紧将玉符藏起来。一抬头才发现进来的是风尘仆仆的瑾沫。瑾沫满脸喜色，迫不及待地就往慕菡床畔走来。

“燕哥哥没事，不过他还要驻守玄蒙城外，所以并未和我一同回来。”瑾沫喜上眉梢的样子，让慕菡稍稍舒心些。到底燕求澜不是凡夫俗子。看着瑾沫欢喜的模样，慕菡真觉得要说服她去争取属于自己的幸福。她曾见过燕求澜对守护瑾沫之用心，如果不是战事连绵，两人说不定早已是良配。

“女儿大了，到底管不住了。”慕菡虚弱地取笑了瑾沫了一把。

说得瑾沫脸上飞了几朵桃红，“菡姐姐尽是取笑我。”说完，瑾沫看到慕菡仍然卧了一天的床，笑容又换成了几分担心。“好些了吗？”

“没事的，我有这么悲观？”慕菡淡淡一笑，瞬间让房间里暖了几分。慕菡从来不爱大笑，但微笑却是喜欢的，尤其喜欢淡淡地笑。她的笑容往往会有特别的魅力，让人不忍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开。

“菡姐姐你都躺了一天，本来今天天气不错，你可以让小怜给你准备一些绿豆汤、酸梅汁什么的嘛。”瑾沫说到后来反倒不好意思，她心里也明白，是因为她的不辞而别才导致慕菡身边缺乏一个能担当重任的人。

她扫视这房里的一切，忽然觉得有些奇怪，因为房间里的摆设似乎都没有动过。而偌大的房间里，除了慕菡和另一头的紫夙，居然没有其他人来过的样子。要是换做前两天，承允每天一定会来看看。她还记得才见到承允谈条件的刹那和承允带回慕菡的时候是完全不同的表情。承允告诉她，慕菡与他是旧识，但他说这句话时眼里不是狡黠而是真实的温柔。所以瑾沫的直觉，慕菡在承允心里一定非常重要，甚至胜过了有情寨。

“菡姐姐，承允哥哥呢？”瑾沫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但她不知道的是，这一句话在慕菡心里却是巨大的打击。慕菡以为瑾沫与燕求澜的能平安，所以承允肯定是帮了他们一把。可现在站在面前的人却告诉自己，她根本没见过承允。慕菡隐隐明白为何她的胸口会有毫无征兆的疼痛，她越来越不敢想象。但她还是竭力装作平静的样子，她告诉自己，在现在兵荒马乱的岁月，首先不能乱的一定是自己。她轻轻吸了口气，道“你们没与他碰面吗？他告诉我，去找你们了。”

瑾沫疑惑地摇摇头，见慕菡说话的样子，虽然慕菡很平静，但直觉还是告诉她慕菡心里压抑了很多。她之所以平静只是不想让大家跟着分神乱套而已。

瑾沫点点头，道：“菡姐姐，我们的确没有见过他，保险起见，我会吩咐下去，暗自搜索承允哥哥的行踪。现在有情寨的**多都在玄蒙境内并无异动，可见承允哥哥消失的消息大家也不知情。现在，这个消息不能散出去，不然有情寨绝对会以此来威胁玄蒙，到时候就麻烦了。”

慕菡点点头，她很赞赏瑾沫的临危不惧。可是承允毕竟在她心中也有一角重要的位置，要她不担心不难过怎么可能。很早之前，她就当承允是一个顽皮又聪颖的弟弟。她从没想过他也会遇到危险，她到底是低估了紫愿和琉泽的死士。“瑾沫，无论如何要找到他。”

瑾沫看到慕菡的眼角有晶莹，便明白慕菡心里压抑的情感。她岂会不知，按慕菡的说法，承允早就出去寻她们，可她们并未碰到，现在天色已晚，承允方面却连一点消息也没有。怎能不叫人担心！瑾沫不是不敢答应慕菡，她与慕菡一样心里都怕发生一些可怕的事，这种事战争以来她已经受的太多。

“我会与燕哥哥商量的，承允哥哥是一个善良人，会有老天的特别优待的。”瑾沫安慰着慕菡也安慰着自己。

慕菡闭上眼睛没有说话，只在心里默默祈祷：承允，你还没带我走遍整个无柳山，不许有事。

卷二　梦囿他国　度君意　第五十六章　风雨欲来心转愁

“公主，前方发来线报。　”

慕菡瞥了一眼瑾沫手中握在的线报，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居然紫愿在这个时候又出兵了。紫愿从头到尾就没在乎过紫夙的死活。她冷哼一声，难怪连失心蛊这种阴损的蛊毒都使得出来。

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一方面承允失踪了，没有承允有情寨的人根本不会出面保住玄蒙。而另一方面，琳儿还没有回来，紫夙仍然只能躺在床上。

瑾沫握着的线报的手有些抖，脸上却坦然自若，她想过了许多次，终于在这一次要面对。

而慕菡看着瑾沫最近的行为，大约猜到现在玄蒙王的身体大约也是一天不如一天，瑾沫一个人就要担当起玄蒙所有的事物，且不说她是一个姑娘家，更重要的是她还那么小。

“传本公主的令，所有人今夜誓死守城。我玄蒙人绝不能让琉泽看笑话。”瑾沫的眼神和表情是严肃的，嘴唇却是颤抖的，刚刚的命令她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她当然知道选择死守意味着什么。

传消息的太监明显一愣，继而立刻反应过来跪倒在地：“公主不可啊。”

瑾沫凄美一笑，好似风中逆风而上的雨燕：“试问，家都不在了，还贪生有什么用。我不能理解那些弃国的人，他们有生之年，望着曾经繁华的废墟可会愧疚、心伤……”

慕菡心猛地抽缩，瑾沫的勇气让她暗自佩服。她低低唤了她一声：“瑾沫……”

听到后，瑾沫回头给了慕菡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菡姐姐，我知道这样可能有些残忍。但如果不这样，军心就会涣散，到时候玄蒙就真的不战而败，于我而言更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瑾沫，你还有求澜。”慕菡淡淡一笑。“他还守护着玄蒙，有他在，你们未必输。”

闻言，瑾沫的眸子立刻像山中的泉水般清澈明晰，慕菡知道她是还有挂念着驻守玄蒙燕求澜，在她心里，燕求澜的地位不会低于她的父亲。她长吁了一口气，道：“输赢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我们能活着。”琳儿从房外走来，脸上虽然疲倦，但双目依旧炯炯有神。

“琳儿。”慕菡很欣喜能看到琳儿回来，她知道琳儿已经在藏书阁中呆了许久，而自己因为生病无法去看她，算来也有好几天没有见着琳儿了。

琳儿朝慕菡点点头，又转向瑾沫道：“公主不要放弃信心。我这儿有几个消息。”

慕菡知道琳儿的性格，她说有消息一定不是普通的消息。果然，琳儿旋即开口道：“第一，五日断魂并不是真的无药可解，只是解药复杂难配。不过假以时日，五日断魂是完全有可能解除的；第二，菡姐姐身上的伤看似严重，其实大部分都是五日断魂导致，如若能顺利解了毒，一定还有好转可能；第三，紫夙身上失心蛊我虽然没有找到解法，但是我发现失心蛊是源自一个古老的民族，所以找到那些民族的后人，一定有解决的办法。”

琳儿将这些天所见所闻悉数汇报了出来。

“琳儿，别说了。你也辛苦了，不如休息一下。”慕菡心疼地看着琳儿布满血丝的眼睛。她自己并不是有意给琳儿压力，琳儿却连日来一直在藏书阁，她到底有些愧疚。

琳儿却无奈一笑，吐出三个字：“对不起。”琳儿自己岂会不知，她所说的看似每一条都充满希望，实则根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全是一些理论上可以实现的法则而已。而慕菡身上的五日断魂，已经只剩不到一个月，她却连一个完整的药方都拿不出来。方才她忐忑地经过门口时，就听到了房中瑾沫与慕菡的对话。琳儿再反观如今局势，就明白显然局势愈发紧张了。琳儿自己尚且都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能让她潜心研究五日断魂和失心蛊的解药。

“琳儿，以前你可是不服输又冷静的。”慕菡听到琳儿低头的对不起，心中自然会有一丝心痛。她不怕死，但琳儿势必会因为没能救回她而自责，所以慕菡所能做的仅仅是让琳儿不要太在意。“我们认识了那么久，还是头一次听你说对不起。中毒的事儿是我自找的，失心蛊也不是你能控制的啊。”

“菡姐姐，你为自己考虑的太少了。”琳儿忽然激动了起来。“想当初你也是为了爷爷的承诺如此拼命，要不怎么会把自己弄的尽是伤。”

慕菡哑口无言，任由琳儿数落自己。她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反驳，假如琳儿责怪她，琳儿自己心里能好受的话。

“一句话，你爱不爱紫夙？”琳儿忽然将这一句话说的如此直白，将房里两人都吓了一跳。

慕菡觉得头皮发怵，倒不是害怕别的。而是这句话，不止一个人问过她。公子彤也问过，承允也问过，而她自己也问过自己。可到最后，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了。她不由自主地望向那个躺着的身影，依旧是白皙的皮肤，有些妖魅但极其倾城的面容。若不是他闭着眼，还真是好看的能让人不忍呼吸。

以前，她固执地以为只要完成爷爷的嘱托，怎么样都可以，不管做谁的皇后都一样。但当她听闻了爷爷最后告诉她的真正请求时，她却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因为紫夙没有躲闪而心痛还是误解了爷爷心思而心痛。

在彤国的时候，她假装与公子彤亲近，却在看到他的眼神后她坐立不安，心里瞬间崩塌。其实，她一点也不希望看到他难过。

等到再见时，他与她已经陌路。她依然会奋不顾身地挡在他的前面，即使他刺了她一剑，她也不恨不痛。紫夙这一个名字，仿佛她手心里一枚倒刺，如果用力，倒刺深入皮肤会痛；但如果拔出倒刺，她的皮肤依旧会痛。

琳儿看着慕菡时而紧锁时而舒展的眉头，已经明白了大概。果然，对慕菡来说，最大的困难就是放不下。“菡姐姐，我知道了。”

卷二　梦囿他国　度君意　第五十七章　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