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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三国之静水深流-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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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表情有些怔忡,在屏退秦东,放下鱼线后才对两儿子说:“知道为父为什么忽然迷上了垂钓吗?”
“不知道。”两孩子异口同声,谁也不想出口说自己心里答案:其实您是想偷懒不干活,故意躲清静呢!
“因为这里有未知。你无法算计有没有鱼儿咬钩,无法算计咬钩的鱼儿是何品种,无法算计今日到底能钓上多少条鱼。一切都是未知……所有机心所有谋略都无济于事……这就是为父垂钓乐趣之所在。”
郭奕听后蹙起眉,不确定地问:“父亲您其实是想感慨人世无……”
“您其实是在自责吧?”郭荥斜刺了一句话打断了自己大哥的试探,“因为母亲。您现在其实在自责。”
郭嘉微挑起眉,看着自己小儿子,淡淡笑着点了点头:“是。内疚于心,日夜难安。”
“可母亲仍在。她还在邺城等着我们回去。”
郭嘉眸光微不可查地闪了闪,然后意味不明地纠正道:“不是我们。是为父自己。你们两个还有一段长路要走,这次恐怕未必能我一起回去。”
郭奕和郭荥同时皱起眉,搞不明白自己父亲到底在说些什么。但是郭嘉却已经回转身子,又全神贯注地垂钓去了:“这世上有很多条路。奕儿、荥儿,为父只能把你们送到这里了。接下来的路,要靠你们自己走了。要记得慎重。不是没个人都如为父一般幸运,等到恍悟时,陪你的那个人还在。”
郭奕跟郭荥被难得文艺的郭嘉灌了一脑门的关于“路”的问题,因为其宗旨太过深奥,两孩子多半是有听没有懂。迷迷糊糊就被郭嘉忽悠回去了。自那之后便越发确定自己父亲是心境上有了转变,身体无大碍。虽然这转变到底是好是歹不知道,但看郭嘉思维好像依旧犀利如初,应该不影响征南事宜。
郭嘉对自己儿子的心思道没多做琢磨,他依旧跟平常一样懒散清闲,在旁人为移师之事忙得脚打后脑勺的时候,他在长江边自在悠闲,懒散的心安理得,安之若素。
好不容易曹昂来了,问他赤壁事呢,郭嘉终于肯动弹一下嘴皮子,跟曹大公子正经说事了。
“大公子觉得对于兵战赤壁,周公瑾他们会如何应对?”
“诸葛孔明已经为刘备出使江东。一口辩才,舌灿莲花竟然能使江东上下同意联刘抗曹。周公瑾他们对我部自然是战了。”
“对啊。周公瑾自然是同意战的。因为只有打,才能为江东赢得一吸喘息之地,若是和,江东顷刻就会成主公囊中之物。”
“可是打也分很多种。有人智抗,有硬扛。周公瑾他们是聪明人。自然想以智取胜,以少胜多。”
“奇胜嘛,不外三样。水淹,火攻,断粮。我军粮道在北,周公瑾不可能跨过我军防线而不为所知的切断我军粮道。行水淹之计……长江地势北高南低,秋冬之际,水位下降。除非周瑜行决堤之策,否则水淹之计,绝对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数来数去,他们最有可能的便是用火攻了。”
“火攻?”曹昂挑眉重复,“若真如奉孝先生所言,那奉孝先生为何不向父亲献策,破其谋算?”
“为何要破其谋呢?”郭嘉摇摇头,轻笑着反问曹昂。
“先生当知我军精锐具是北方士卒,初来此来多有水土不服者。军中现在疾病横行。还有荆州新降的二十万兵马。刘景升经营荆州多年,恩泽乡里,余威犹在。如今刘琮又被杀了,荆州兵士非但不能为助力,只怕稍有风吹草动就会生变……如此局势……”
“大公子也说了,我军精锐乃北方士卒。不善水战,所以……水战……自然还是靠荆州水师……”
“可蔡瑁忠心尚未可知。”
“嘉可没说让蔡瑁领军。”郭嘉眨眨眼,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嘉的意思是……既然不善水战,那就跟江东水师来场陆战吧。我等着那场大火……荆州三万水师加上近千艘舟舰,够他周公瑾烧的了。”
曹昂闻言立刻僵立当场,看着郭嘉好一会儿才找回声音,磕磕巴巴道:“先生的意思是……”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扔鱼饵而已。”
……………
就在郭嘉跟曹昂说起赤壁形式的统一时刻,远在柴桑的周瑜,孙权,诸葛亮等人亦在思考对待曹军的问题。
在接到细作来报的刘琮死亡的消息后,孙权舒展了眉头:“孤原先还担忧曹操会任命刘琮蔡瑁为先锋,取赤壁,江夏。如今看来,刘琮已死,蔡瑁似乎也不足为虑。只是不知他们心里想出的领军之人会是谁?”
鲁肃垂了眸,思考片刻:“若无意外,很可能是……蔡威蔡仲俨。”
“不,不会。”周瑜手按着地图轻轻摇摇头,“曹操生性多疑,虽会和蔡威合作,但未必会放心让蔡威领军。蔡威最有可能从海上入江,与曹军一道夹击我部。若要破这个局,恐怕得有一支军马分出,专门在海上提防蔡仲俨。”
“也未必就要如此。”一直在沉默的诸葛亮轻声开口,“有一人行牵制事可抵雄兵十万。”
“孔明先生所指何人 ?'…3uww'”孙权抬头疑问。
诸葛亮没说话,倒是鲁肃蹙起眉,声音沉沉:“孔明是指吴侯之妹孙蘅吧?”
诸葛亮轻轻地点点头,眼看着孙权,目露请示。
孙权脸一板:“舍妹病中,不便见客。”
“主公,江东为重。”鲁肃对着孙权拱手长揖到底,“切爀因私废公。”
孙权皱起眉,看着鲁肃压低了声音:“可子敬当知……小妹她……根本不在江东。”
“那便秘迎孙小姐回江东。”
“不可能。”孙权摇摇头,无奈苦笑,“她若想回来,那之前来的就不是一封书信了。”
诸葛亮闻言眸光一闪,敏锐地捕捉到孙权话里“书信”二字。既然有书信,那就说明孙家小姐不是无情无义之辈,那么:“假使孙小姐得知吴夫人病重,当如何处之?”
第241章
诸葛亮的这个建议说完;厅中就陷入一阵沉默之中。做主的孙权低着头,手扣着桌案,一言不发。厅里没有人在这时候出声去打扰他,好一会儿孙权才像下定决心一样,闭上眼睛;声音沙哑疲惫;“就依孔明先生所言。明日孤会派人秘密潜入颍川;迎回舍妹。”
孙权话音落地;厅里又是一阵沉默。这不难理解,在座的江东人要么是看着孙蘅长大的长辈;要么是跟孙蘅血浓于水,要么就是与孙蘅情如兄妹。便是不是江东人的也一样是不愿意拿女人做文章的君子。尤其孙蘅跟蔡威之间还存在着那种旁人看都看不明白,听更听的糊涂的纠葛与干系,孙蘅当年如何出走,一直是江东人到现在都不想面对或者说不愿意面对的事。
尤其是张绍,他对孙蘅更是愧疚于心,在他治下的吴城之地,竟然发生了主家小姐被劫持而出的事情。并且从那以后便再没回来。不管是蔡威对她深有威胁还是蔡威对她情深似海,在江东这一众娘家人看来都是蔡威在委屈孙蘅,更是让江东丢脸丧气。江东的这些儿郎们对孙蘅,终究是有愧于心,终究是觉得他们亏欠了她。
似乎是这个话题太过沉重,孙权在默默地深吸几口气后,开始迅速地布置布防长江的人事安排。在敲定了周瑜全权负责对曹军事宜以后,孙权极为乏倦地揉了揉眉心,遣散众人。等人都走个七七八八,孙权才有些失神地收回盯着地面的目光,缓缓抬头,看向去而复返的周瑜:“公瑾?还有何事?”
周瑜英眉皱起,沉吟片刻后跟孙权说道:“曹营中除了蔡仲俨,还有一人需仔细提防。”
孙权坐直身子,沉声道:“公瑾是说……郭嘉郭奉孝吧?”
周瑜点点头:“曹孟德于兵马军事上一向依仗郭奉孝良多。而且郭奉孝此人行计一向剑走偏锋,多诡谋奇算,确实是让人难以揣摩,不得不心生提防。尤其曹孟德此次出兵赤壁……郭奉孝却如销声匿迹一般,未有丝毫谋划。物有反常必有妖,瑜担心……”
“担心什么?”
周瑜抬起头看着孙权深吸一口气后缓缓说道:“郭奉孝在筹谋更大的事?”
孙权脸色一下变的严肃,正襟危坐看着周瑜。他没问周瑜他口中所指的郭嘉筹谋的更大的事指的是什么,而是直切主题,问周瑜:“公瑾有何对策?”
周瑜合了合眼睛,再睁开时眸光变得清澈犀利。他上前两步在孙权身侧低声地讲述了自己计划。说完以后,他停下声,静静地看着孙权。等待孙权的裁决。
“诸葛孔明可知此计?”
“瑜会跟他说明。”
“那么……你以为他是否会同意此计?”
周瑜眯起眼睛,一字一顿:“他会同意的,他也必须同意。因为……相比江东,他的主子刘玄德比我们的境况更为困窘。同时,他主子的一直标榜的大旗也注定了他一定会同意这个计划。”
孙权深吸了口气,两手扣起,撑在桌案上:“诸葛孔明那里由你去说,至于刘玄德那边……孤会修书一封。移师江夏之事依旧由你负责。”
周瑜点点头:“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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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孙权派去颍川秘密接回孙蘅的使者是在第二天一大早就出发的。而在这位使者出发后没几天,一直在江东以刘备使者身份存在的诸葛孔明先生也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柴桑。除了几个当事人,其余的人便是有心,也很难从这几个人口中打听出什么消息。
去秘密迎回孙蘅的人中为首的是张绍的一个得力副手,叫罗凌。之所以要秘密迎回除了因为孙蘅在江东是个“病人”以外,还有一点就是:没人希望这趟差事被蔡威提前知晓。稍微了解蔡威的人都清楚:这个人在情报和时事上简直有出人意料的敏锐,而且此人领地意识太过强大。就像是护犊子的老虎,凡是被他纳入眼中的人或物,周围但有一丝风吹草动,他都特别警醒。这个时期,这个档口,这个差事的特殊性注定了江东不能派出任何一位可能会引起蔡威注意的人物出门,所以从张绍开始一直到江东所有能被叫得出名的文臣武将统统都被排除在外,最后选来选去,张绍选定了自己,挑中了罗凌。这个人心思缜密,处事低调,不会轻易泄露自己行踪。而且籍贯就在吴郡,他们不必担忧他对江东的忠诚。
罗凌在这一路上都在思索:自己见了孙蘅要对孙蘅讲些什么。他要怎么样才能在不引起孙蘅和她身边蔡威人马的前提之下把吴太夫人病重,万分想念女儿的消息透露给她,又要如何把人从设防甚严的曹军后方,把孙蘅给带到江东来?不止要带回来,他还要思索如何在只有几十人的护卫下,把孙蘅平平安安带回来。
罗凌心里慢慢扣算着自己到了颍川以后的行事和说话谈吐。决定在见着孙蘅以后首先得不惜一切手段取得孙蘅信任,其余的,只要孙蘅配合就都好办了。
但是他打算的很好,可罗凌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等他带着人到了颍川颍阳蔡府的时候,却看到了蔡府门前及其萧索冷清,大门紧闭,像是不欢迎任何人的到来一样。这情形让罗凌有些疑虑:毕竟他来的手下探听的结果是蔡家是良善之家,曾经施粥济民。人缘不会如此之差,再说他们家出了一个东海侯,旁人恨不能登门踏槛,巴结奉承。怎么也不会如此地寂寥沉闷……除非……这家里目前出了什么事了。
罗凌心里存疑,立刻派人往门房处说明了自己来拜访孙夫人的目的,结果话落就见门房脸色立刻变的苍白,眼睛也渐渐泛红。
罗凌正搞不明白状况呢,门内就走出一个一身素服的女人,梳着妇人的发髻,满面哀恸,形容憔悴,身形单薄瘦销地几乎能被风吹跑,脚下走路都有些发飘,若不是罗凌眼尖看出这是位练家子,他几乎都要以为眼前人得了什么要命的顽疾,马上就要见阎王了一样。
他偏头看着向他走来的女人,微微地眯起眼睛,眉头也渐渐皱在了一处:他是见过他们主公的妹妹的。孙家小姐明艳灵动,长相娇美,断然不会是眼前这幅样子。只是,这个女人为什么看上去这么眼熟,难道他以前见过她?
“大人,您看……这个女子……她是不是当年跟在蔡仲俨身边一道到吴城去的那个女人 ?'…3uww'”罗凌一个属下凑到罗凌耳朵边小声地提醒道。
罗凌眼睛一眯,面色严肃。望着一步步走来的青衿一言不发:能跟着蔡仲俨到江东去,恐怕不是什么侍女之流。他得仔细对待。
但是罗凌的心理建设刚刚做好,青衿一句话就把这些努力全部打击的粉粉碎。青衿眼睛通红地看着罗凌,低头垂眸,敛起裙衽恭恭敬敬,认认真真地给罗凌行了一礼,然后抬起头,单手向内,给罗凌做了个“请君入门”的手势后才沙哑难当地开口说道:“大人请吧……我家夫人和……和那……未睁眼就……可怜的小公子要是知道……他们能得吴侯怜惜,得吴侯惦念,即便是在这个时节听闻噩耗……吴侯也依旧特意派人从江东前来吊唁,我们主子便是在天有灵,也一定会安然闭目的。”
青衿说完就像是情绪失控一样捂住脸,“呜呜”地痛哭失声。嘴里不住地反复喃喃自责:“是青衿无能,辜负公子重托!……青衿无能……”
罗凌闻言,脑袋“嗡”的一声炸响。他不理青衿的自语,几步上前走到青衿身边,一把抓着青衿腕子,眼盯着青衿目光灼灼地问道:“你说什么?什么叫听闻噩耗,什么叫在天有灵?什么叫安然闭目?”
青衿朦朦地转过头,捂住嘴,强忍着眼眶里不断打转的泪珠儿,脑袋转向一侧,脸上痛意内疚交替闪过。她神情很恍惚,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眼睛聚焦到罗凌身上,但只是一瞬就迅速转移,把双眸垂下,似不愿意面对孙蘅娘家人一样飘忽艰难地开口:“大人……您何必在这么折磨青衿……您难道不知……我们夫人……前不久已经……已经亡故?您……不就是为江东来兴师问罪的吗?”
罗凌僵住身子,一时不知自己该如何反应。他设想了无数个见到到了蔡家可能会面对的场景,却独独没有设想过……来到目的地,要见的人物已经……已经死亡了的情况。
“什么?……什么时候?”罗凌听到自己嗓子里发出一句低哑难耐的问话,他压抑着轻咳了下,继续问道,“又是因为什么……好端端的,人怎么会没了?”
青衿听后仰起头,不让自己眼泪滑落下来:“前不久……在产床上……亡于分娩……”
罗凌听罢脸色立刻浮现出一种飘忽表情,低着头在原地僵立了好一会儿,罗凌才跟刚找回自己声音一样跟青衿说:“那就请姑娘带路……带我等去吊唁孙……夫人吧。”
他脑子现在有些混乱:这事怎么就这么巧?怎么就这么寸?他在一刻钟之前还在琢磨怎么才能取得孙蘅的信任,让她可以老老实实地跟他回江东呢,一刻钟之后,他就得琢磨这亡故之事是真是假?若是假的,一切都好说。可若是真的,他要回去该跟孙权如何交代?又如何跟吴夫人说出事情真相?难道直接告诉她,她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会被他家主公活吃了的!
罗凌满腹纠结地跟在青衿后头进了蔡家大门。
蔡府中下人忙忙碌碌,皆是表情哀戚地张罗着即将到来的葬礼之事。
因为蔡威出门在外,妻子的葬礼自然被往后推迟。灵堂才刚刚搭建好,下头的跪席蒲团还都没布置完善。灵堂的正中已经被安置了棺椁。一位年近六旬的老妇被一位中年美妇搀扶着,抖抖索索,颤颤巍巍地挪动到棺木前,抚摸摩挲着黑棺,声音压抑,最后像是受不过刺激一样,眼前一黑,身子一软,在棺木前昏死过去。
中年美妇一阵手忙脚乱,扶着老夫人连连叫喊:“娘,娘,您醒醒。来人呢,快来人呢……老夫人又昏过去了。青衿,快,快过来看看……”
青衿听到这话,几步上前,张罗着下人把王氏扶到后厅,过了好一会儿,青衿才又重新出现在罗凌视野中。她表情歉然,边给罗凌拿香,边跟罗凌艰难地道罪:“老夫人已经年迈,受不住孙子儿媳一道去世的打击,从……那日之后,就一直浑浑噩噩,已经昏过去好几次。老太爷也已经卧病……这家里……”
青衿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罗凌却已经明白她没说完的话:媳妇孙子没了,小儿子生死未卜,两个老人一时间受不住刺激,病倒床榻。大儿子一家自然要侍疾在侧,整个丧事就因着主事之人的缺失而显出了几分匆促和简陋。
罗凌垂下眸,拿着贡香的手微微发抖:不能开棺验尸。这是他最大的遗憾!原本他是怀疑过孙蘅死亡的真实性的,毕竟这事发生的太巧,让人不由得存疑。再加上青衿这女人曾经是跟在蔡威身边的,谁知道她是真的伤心,还是在做戏?
可是看刚才那架势……罗凌又有了几分迟疑。一个人做戏很容易,难的是一家人都在做戏?更难的是一家人中,连最质朴的老人和最外围的门房都在演戏。
青衿见他不言语,也不再开口。只安安静静退回棺木旁,从袖中掏出一方手帕,仔仔细细,满目柔和地擦拭着棺木。因着她脸色有些飘忽,似乎注意力不甚集中的样子,所以给了罗凌一个可趁之机:他趁青衿全神贯注地把精力投注在棺木上时,移步后退,趁机把院内上下打量了遍,然后又招手叫过跟着进来的一个下属,在他耳边低声吩咐几句后才又回过身,若无其事地见礼上香。
而一旁暗自伤心的青衿则在罗凌刚有动作的时候,微微眯起了眼睛,随后就更加大声的哭了起来。边哭边在口中念道:“夫人,您就这么去了,您让青衿怎么跟公子交代?青衿……可怎么对得起公子重托?您……您自来尊贵,这一走身边怎么能没有个伺候的呢?这一路上谁陪您说说话呢?”
青衿越说声音越小,脸色也越恍惚,罗凌皱起眉,隐隐察觉出哪里不对,还没等他仔细思量,就见刚伏在棺木上哭的无比惨淡的青衿忽然直起身子退后两步,表情怔忡,脚下不停,直冲棺木。
罗凌被青衿这个举动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人已经眼明手快拉住了要寻短见殉主的青衿。青衿被拽地愣了愣,浑噩的眼神儿渐渐显出一丝清明,等看清拉住自己的人是谁以后,又扑到棺木上嚎啕大哭。罗凌被弄的手足无措,只好默不作声地退出灵堂。等待自己属下前来汇报情况。
好在他的人没让他等太久就脸色苍白地赶了过来。然后凑到他耳朵边低低地讲述了自己刚刚打探的情报,压着嗓子告诉罗凌:“蔡府上下都在忙碌丧事的时。而且,已经派人往就近的亲戚朋友处发了丧帖。另外,棺材铺里的伙计也说:蔡家的这具棺木是十天以前定的。是蔡家老爷和夫人亲自去订的。那会儿他们还都惋惜来着……说蔡家这一支一向人丁单薄,好不容易到了蔡家老太爷这里有了两个儿子,却不想小儿子又离家不知所踪。十几年盼星星盼月亮,一家人终于盼来了幼子、儿媳,合家团圆了。却不知命里多舛,这儿媳和孙子到底还是……”
罗凌脑子“嗡”的一下就化成了一团浆糊,他转看着灵堂内的棺木,心里猛然生出一种荒谬感:竟然是真的!这竟然是真的!他的主家小姐竟然真的……客死异乡了?
这……这该如何是好?他如何跟主公交代?他们要如何再对蔡仲俨?一个理智尚存的人多少还能找寻到弱点,行计方向也多少能够有迹可循。可是当他们要面对的是一个随时会发疯报复的鳏夫呢?或者一个亡妻丧子,随时能丧心病狂的疯子呢?
罗凌不知道这件事对蔡威的影响会如何,但却万分肯定这件事对江东的影响绝对坏到了极点。他在稳住心神后退后两步,眼睛眯起,在脑海里中飞速地思索应对之策。
而一边一直在嘤嘤哭泣的青衿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怠慢了客人了,拿着帕子摸去自己脸上的泪珠,飘飘忽忽地走下来到罗凌跟前,跟罗凌说:“府中怠慢,望大人勿怪。大人远道而来,想必一定是疲累至极,青衿这就吩咐下人,带大人及江东诸位去客房歇息。”
歇息?还歇息?
罗凌哪有那个心情歇息?他巴不得现在就抬脚走人,赶紧向孙权周瑜汇报这事。现在处于劣势的是他们孙刘联军!对待曹军,他们多一刻耽误就多一刻危险。孙小姐这事来时周大都督已经交代:她能来最好,若不愿意来也不必强求。虽然现在这个“不来”跟周都督说的不愿意来不太一样,但是,结局好像都是一样!
可青衿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让他如愿?青衿姑娘万分执拗,万分坚持地看着罗凌,胳膊拦在罗凌跟前,语气十分坚决地表示:你们是江东来人,你们是夫人的娘家,你们必须得等夫人的葬礼以后才能离开!
罗凌皱着眉,看着神智明显有些错乱的青衿,轻咳几声,按捺住心里的焦躁跟青衿分辨:青衿姑娘,您得清楚,按理娘家人吊唁是不能留在丧者家里的。您这样做实在是于理不合。
青衿咬着嘴唇,表情挣扎地停在罗凌身边,不退不动。罗凌瞧着这样的青衿,又在一旁加了把火:要是你家夫人知道你这么为难她的娘家人,也一定会心中难安的。
青衿浑身一僵,霍然抬头看着罗凌,然后想是被人当头棒喝了一样,垂下手,老实巴交让开位置。
罗凌也不失机,赶紧跟青衿拱手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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