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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五-六卷-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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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着那两瓣摩擦着,手掌又重新在她腰上游走起来,她比他低一些的体温令他异常舒适,尤其是胸前相贴的柔软起伏,更是冰滑溺人,这般搂着她轻吻一会儿,听她梦里嘤咛,他眼睛便开始发暗,偏她昨晚累的狠了,就连他抱着她沐浴时都是睡得昏昏沉沉,这会儿更不见醒,他正要加深这个吻,却被门外突然传来的人声搅断。
“王爷,快到辰时了,老奴来收红卷,您也该起来准备一下,上午带新妇进宫面圣。”
他脸色一沉,先是退开,看看怀里的遗玉只是蹙眉咕哝了两声便又蹭到他胸前睡着,没有转醒的迹象,这才轻轻抽出她颈后手臂,拨开被她压着的几缕头发,掀起被子赤身下床,反手将身后红帐掩好。
一离开那软躯,他面部线条便又恢复到惯常的僵硬,春末的早晨还是很凉,他黑发披在肩背上,光裸的胸前横着一条尺长的疤痕,却不折这具身体的漂亮,走到衣架旁摘下尚有些潮气的水色棉袍套在身上,一边系着腰带,一边出了内室。
魏王府里,若说主子,统共只有李泰那么一个,严格说来,除去杜楚客这样白日来府的给事官、亲事官们外,都是下人。
可这下人也分三六九等,如同总管副总管这样的,都是连着家眷,在东南有个自己的小院儿,其他管事,也都有自己单独的房间。其次就是一些大侍女、侍从和太监们,因着李泰这唯一的主子不喜人近身,倒是没有同主子住一院的侍人,他们有的是一人一间,有的是两人一间,并在一座小院里,这些人多是做点端茶送水、通报传话的轻活。
上头这些下人,都是能求了婚配的,若是成了亲,便夫妻俩住在一屋,再生下的孩子,就直接是王府里的家生的奴人。
再往下头,就是寻常的侍从,马夫、门房等等,这些人一同居在西南的小院落里,三两一间。
最后便是做打扫、砍柴、打水等粗活的下人,他们往往几个一起,挤在一间屋里。
王府里还养有一群工技人,木匠、花匠、厨子一类,比如说婚前送到璞真园去的那几个裁缝也是,这些人签的不是卖身的死契,但也住在王府里此外,便是王府里的护卫军帐,也安在西南,只有几个头领是在长安城里有住处的,其他的单身汉子都是留在王府。
如此,这偌大一个魏王府里头,从前李泰这么一个主子,下面却是足有几百下人。
不算跟着贴身侍候的平彤平卉,遗玉从龙泉镇带来的一些侍从,昨夜都被阿生安排住下,只拨了四个丫头去翡翠院服侍,当中就有那个叫做平霞的。
且说平彤去厨房准备早膳,叫了平霞出来守门,嘱咐子她几句,就换平卉回房去睡了。
平霞此人,命运说来坎坷,从灾荒的家乡流到京兆,又从农户卖身做了奴仆,在第一户人家里做粗仆,后被那老爷瞧上想占,她跑了一回,被夫人抓起来狠打一顿,又贱价卖了做粗仆,这第二户人家没过多久就离京去外,便又将她卖了。
也巧,程夫人帮卢氏收丫鬟,找来那个相熟的人牙,阴差阳错就把她送到了卢氏那里,又被遗玉看上,直接带进了王府。
平霞自己是万不敢想有朝一日能做王妃跟前的侍女,她在璞真园那几天,吃好睡好,又有周夫人教习规矩,只觉得是这辈子最好的日子了,而今在这像是神仙住的园子里头做活,更像是梦一样。
这看门在平彤嘴里不过一句交待,在平霞眼中,却是她换了主子后,做的头一桩正经事,这便一人立在拱门外头,两眼紧紧盯着桥上,腿站的绷直,连个弯儿都不打。
因此,刘尚人领着宫娥走下折桥,一眼就瞧见院门前连个侍卫都没,却是站着个丫鬟,便皱了眉头,走近道:“这守门的护卫跑哪去了。”
她是没想到,这翡翠院和梳流阁一样的规矩,都是生人莫近的地方,平霞就更不知道了。她瞧眼前这老妇穿着打扮极好,又跟着两个漂亮丫鬟,便老老实实地行礼道:“奴婢没看见。”
“那王爷呢,醒了吗?”
“奴婢不知道。”
她长相温憨,说话一板一眼,刘尚人皱眉瞅了,瞧出她不是个机灵的,便挥手示意她让开,半晌却不见平霞动弹,依旧直愣愣挡着门口。
“让开。”
“平彤姐姐吩咐了,谁都不能进去。”
平彤平卉两个,以前就不是王府里的人口,住在梳流阁没几个人认识,刘尚人乍一听,就道是遗玉从家里带来的陪嫁,便板起脸道:“老身可不知这王府何时要一个丫头说的算,起开,莫耽误了正事。”
她身后两个宫娥见状,便上前去推拉平霞,平霞只当她们打算闯进去,脸上就没了笑,虎着脸,两手一伸死死挡住门口,那两人推了几下没推动她,就一个伸手去抓她胳膊,一个去搡她腰,拉拉扯扯之下,平霞也急了,胡乱伸手挡了一下,却将当中一个宫娥,直接推倒在地上,四仰八叉,狠很摔了一狡。
“哎哟!”那宫娥痛地尖叫一声,刘尚人见状,气黑了脸,她服侍在长孙皇后跟前,就连别宫的娘娘都要给几分薄面,哪里受过这种气,就是这个把月在王府里头,那些管事们见她也要行礼,这就想也没想,便甩手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平霞正在拉着另一个宫娥,没留神,脸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么一下子,傻愣了一下,手刚一松,就听身后低呼道:“你们这是在做什——见、见过刘尚人。”
平彤看看挨打的平霞,僵着脸冲那穿着尚人服的老妇行了一礼,对方却没叫起,绷着脸蔑她了她身上还没解下的围裙一眼,便端着手朝那间挂着五福灯的正房门走去。
“你——”
平彤一手拉住平霞,轻轻摇了摇头,她是知道,这么大动静,里头的两位主子,必是有一位醒了。
楼上,银霄从窗子探头,瞅着那两个没什么威胁的人类进来,又将脖子缩了回去。
第124章 惹春梦
看那刘尚人走到新房门口通唤,平彤安抚了平霞两句,叫她回房去休息,自己则无奈地跟了过去,心里也是害怕被责罚。
刘环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没见里头动静,正要再去叩门,眼前两扇紧闭的房门便被拉开,她抬头看一眼门内之人,低头退了一小步,躬身道:
“王爷早起,老奴前来收红卷。”
红卷,便是女子新婚之夜落红那白布的别称,也有叫做喜帕的,门户越大越是将此事看紧,通常是由府内的老妇验红,李世民赐了这两个尚人到魏王府里,她们变成这宅中最有资格的老奴,两人一经商量,今早是刘环过来。
李泰站在门内,散着微卷的头发,松松地套着一件袍子,一副慵懒方醒之态,叫两个头回见这俊王爷的宫娥一看便红了脸。
“本王如何吩咐的。”李泰却没理会这老妇,侧目询向后头的平彤。
“奴婢该死。”平彤这便屈膝跪下,垂头惶惶道,“王爷是有交待奴婢们在院外守着,奴婢知错。”
李泰冷眼看她跪着请罪,也不出声,刘环见状,脸色一变,勉强开口道,“王爷勿怪,是老奴怕您勿了时辰,这才前来知会,您上午还要带新妇进宫去面圣,若是迟了——”
李泰碧眼一转,只是冷淡地瞥上一下,便成功地叫她闭了嘴,“本王最厌多事逾越之奴,念你初犯,杖责暂免,如若再犯一并惩处。”
“老奴——”刘环张口欲言,却又想起昨日戚尚人告诫,便忍下不满,躬身道,“老奴谢王爷不罪。”
“你进来。”
李泰转身进屋,刘环本要跟进去,却被平彤一手眼明手快地起身拦住,低头轻声道:“尚人稍候。”她却是知道李泰刚才那声叫的是她,这便不看刘尚人脸色,跟着李泰走进去。
看着门在眼前虚掩,刘环松皱的脸上飞快露出一抹厌恨之色,随即就消失不见,按说她久居宫中,服侍的又是贤后之称的长孙皇后,却不知刚才那股厌恨,是由来哪般,又是对谁。
没过多大会儿,平彤便从屋里出来,将门关好,转身递了一只锦盒给刘环,待她接下,又道:“还请尚人验后再送还回来。”
这等私物,若非是事关遗玉名节,想李泰那性子也不愿拿给人瞧。
刘环大概猜到这是李泰吩咐,便干干点了下头,将盒子揣好,又看一眼她身后房门,对平彤道,“仔细着时辰,莫叫他们睡过了头。”
“是。”平彤应声,倒不是她好脾气,而是拿这倚老卖老的妇人没辙,生怕她在这里多说了吵醒里头人,就低头做小,送了她离开。
转头回来,才到院角下人屋里去瞧平霞,这丫头方才挨了打,却是立在窗户下头发呆,听平彤叫她,才一脸哭相地扭过头:
“平、平彤姐姐,对不住,我没拦住她们,还把人推倒了,我是不是给小姐惹祸了?”
平彤失笑,走过去把她拉到床边去坐,掰过她脸瞧了瞧,已是肿胀起来,“你坐着,我去给你找些药来。”
“不用不用,一点儿都不疼。”平霞连忙摇头,抓住她道,“那老婆婆是什么人啊,我好像惹她生气,小姐知道会罚我吗?”
“小姐不会罚你。”平彤伸手点点头她脑门,有些喜欢这憨直的姑娘,“小姐会让我给你上药,所以你乖乖坐着吧。”
……
外头重新静谧下来,李泰再回到屋里时,遗玉还在睡,她平日浅眠的紧,昨晚是累的脱力,这才一觉到现在都不醒。
李泰将靴子脱下,撩开红帐,便见她安安静静地窝在被褥里,和衣在她身边侧躺下来,一手撑在脑侧,一手去拨开她脸上发丝,顺着眉眼瞧下去,很快就落在她露出的小片肩上,点点红痕,还有锁骨上几处明显的青色牙印,他伸出食指在上头轻轻划过,一寸寸向下,指尖一挑便将那碍事的丝被挑开,露出两团白玉香软,昨夜还是无暇,此时却密布了一层青红痕点,两朵粉浅的玉笌随着她呼吸起伏,甚是可爱。
才被压下的欲念,霍地又被撩拨起来,想着昨夜已用药膏给她涂过,又哺了不少温水给她喝,这都几个时辰过去,应是不妨事了,他手掌便再往下滑去,擒住了一只酥软把玩,轻抚慢捻,掌心里滑腻溜手的触感,让他又记起昨夜片段,下身一紧,便松开手,扯了腰带,将锦袍丢到一旁,掀开被子,大手一探,就将人又捞回怀里,肌肤相触的冰润,叫他舒服地眯了眼睛,侧头吻去。
“唔……”
遗玉算是被闷醒的,一声轻哼,还没睁眼,人就翻了个个儿,被他搂着腰抱在他身上趴着,离了吻,一手却从她后背滑到香臀处揉捏,几下就让她缓缓睁开眼。
她这一醒来,就觉得像是昨夜跑了二十里地一般,从肋骨到脚趾头都是酸痛的,瞧着他近在眼前的蜜色胸膛,昨夜回忆的片段袭来,脸上霎时一片嫣红。
她早起惯有迷糊的毛病,软软趴在他胸前,还在回神中,他已是屈膝分开她两条腿儿,搂着她腰肢找准了地儿,几下磨蹭,重了呼吸,又有残着的药膏润滑,他一挺腰便往里顶去,可她昨夜瓜破,怎堪他这异物蛮来,只勉强进去小半,便把她疼地“嗷”叫了一声,清醒过来。
“疼。”遗玉靠在他肩窝处,沙哑着叫出这么一声,却是芬芳吐气喷在他胸前的肌肤上,直叫他揉着她粉臀,又往里挤了几分,这可是苦坏了她,勉强蹬了两下腿儿,就被他一条长腿压住,一个使力,狠狠地埋了进去。
“唔。”眼泪一下子就挤了出来,昨夜经历太过深刻,虽到后头她苦中作乐,可到底是怕了,又想着要那么被他对待一回,又羞又哀,鼻子一酸,就呜呜地趴在他胸口泣了起来。
昨夜李泰多少是有两分酒醉,久忍失性,才一股蛮力要了她,眼下早起正是清醒,她这么一哭他便停了下来,皱眉忍住动作的欲望,伸手摸着她后脑毛绒绒的头发,轻声道:
“莫哭,让你昨夜疼到,这回我轻些便是。”
“你、你,我、我。”遗玉意识到两人现在姿势,下面又是那样光景,羞地哪有勇气抬头瞧他,就趴在他胸口哭诉道,“你……你快出来,好疼……”
李泰沉着呼吸,耐着性子,低声哄道,“初回是痛,多行几次就好。”
“呜呜……我不要。”遗玉眼下就疼得怪异,哪里信他,想着昨晚受了委屈,又正是女儿初识情味的娇贵时候,连着性子也起了腻,拧着腰就要挣脱,却被他死死扣住臀瓣,一番挣扎,不晓得这般磨蹭,受罪的还是她自己。
闷哼一声,李泰垂下眼睑,长卷的睫毛半遮住眼里欲火,低头凑到她额头上吻着,暗哑的嗓音里难得地露出温柔:
“你我已是夫妻,我可纵你万般,这却不可。”
说罢,便搂着她细背翻身将她压下,托起她两条软腿儿挺动起来,一手在她身上游移,腰上控制着力道,留意起她反应。她虽没有动情,可秘密处留有药膏,却也不涩,这般一阵捣弄,断是销魂难忍,非是他早上清醒,否则又怎么忍得住这般慢条斯理。即便是这样,还是惹她一顿哽咽:
“呜呜……疼……我、我好一阵没见你,都、都没同你说几、几句话。”
李泰便凑近她耳边,低喘道,“说什么。”
遗玉身子随他摇晃,哪里想得出昨天要和他说什么,实际这疼多半是昨夜留下,眼下最难受是头晕,忽被他一口气吹在耳朵边上,身子便突地打了个颤,这一下被李泰注意到,便在她粉嫩的耳朵上试探着来回舔弄,竟叫她轻抖起来。
“痒……”遗玉不舒服地叫了一声,却被他含住了耳珠一阵吸吮,直叫她哭声都变了调,她是不知如何,李泰却最能体味妙处,沉吸了一口气,再是忍不住,在她濡湿的小耳朵上轻咬了一口,便拉下她腰使劲地顶弄起来。
……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人影伏动,直到遗玉嗓子哑地连哽咽都发不出来,背上让被褥磨的一团刺麻,他才狠狠撞了她一下,压在她身上,遗玉清晰地感觉到那异样的涌入,羞地紧咬住下唇,闭上了朦胧的泪眼。
又过了一会儿,听他呼吸稍稳,便被他抱着翻身,又变成趴在他身上,她身量本就纤细,较他一比,就更是娇小,这般偎在他怀里,却是说不出地契合。
李泰听着她略局促的呼吸,就知道她没有像昨晚那般晕睡,便闭上眼睛,平复着呼吸,懒懒地抬手抚摸着她香汗津津的后背,也不说话,享受着欢后的平静,空气里流动的醉人靡香,令他愉悦。
过了半晌,遗玉方才干着嗓子哑哑道,“你、你好了没有……”
没听清楚她这声兔子叫,李泰手掌转移到她后腰揉按,想着等下喂她吃喝水,吃些东西,再让她好好睡一觉,慢声道,“什么?”
遗玉脸上发烧,恨不得就此晕过去,好不容易才又细沙沙开口道,“你好、好了就出来啊……”
第125章 李泰难当
冰纹直棂窗临湖开了两扇,湖面爽爽轻风送入室内,吹来静谧的气味,拂动红床纱幔,遗玉蜷在被子里翻了个身,从被窝里腾出半条套着白衫的手臂,侧趴在青红团花的丝枕上,先是发出一声不甚舒服的低吟,挣扎了几下睁开眼睛。
入目是一片半透明的红帐,不远处的两扇两对的红木山水屏风之间,挡不住打开的南窗外浑然一体的昏黄。
屋里静的过分,她盯着那黄昏将至的颜色出了一会儿神,白净的脸上渐浮起红潮,随即便转头埋进了枕头里,发出一连串模糊的唔囔声。
平彤推开门,端着托盘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绕过屏风,刚将盘子在银足案上摆下,就发现床上动静。
“主子,您醒了吗?”她是改了口,没再叫小姐,这声主子又比喊王妃要亲近一些,就同阿生唤李泰一般。
遗玉听出是平彤声音,尽管这会儿她什么人都不想见,但还是侧过头露出脑袋,“嗯”了一声。
“王爷交待奴婢熬了汤,您要起来喝点儿吗?”平彤说着话,去一旁彩鱼立柜里取了两只软垫,人已走到床边侍候,等了半晌,才见帐里人动,她便适时将两边帘帐挂起来,鼻尖地嗅到一股隐约的靡香,神情局促一下,很快便又恢复正常。
遗玉一边庆幸早上强叫李泰给她套了中衣才睡,忍住身上不适,一边抬手让平彤把她扶了起来,又在后腰塞了软垫半靠在床头。
“王爷呢。”遗玉轻声问道,早上李泰喂她不少水,可嗓子还是干哑,说话不能大声,否则便会发疼。
“正同李管事在院里书房说话。”平彤舀了一小勺汤水,轻吹了几下,送到她唇边,这院里小厨食材齐备,就是各种名贵的补品都装了一只小柜,她昨夜寻到两盒子上等的金丝血燕,晚上泡了几回,又佐了红枣从早上熬到现在,最是适合补身。
遗玉喝了这么一碗热汤,胃里舒服许多,又移目到窗外那漂亮的昏黄天色上,眼皮子一跳,忽地记起什么来,心里已是有了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出声问道:
“什么时辰了?”
“申时过半了。”平彤答完,就见她变了脸色,撑着身子就要起来,连忙放下碗扶住她,道,“主子莫慌,宫里上午来人传话,说是皇上晨起微恙,让王爷晌午不用进宫了,等晚上再去宫里用膳。”
遗玉轻舒一口气,却在暗恼自己竟然把进宫这茬事给忘了,一觉睡到快黄昏,一面反省一面道,“更衣吧。”
“这还早,您再歇会儿?”
平彤劝道,早上她准备好早膳端来送,在房门口就听见里头细碎哭声,只好又将东西端回去,不知两个主子什么时候要吃,来来回回热了几趟。才被叫着送膳到厅里,虽没能进来这道房门,可也知道自家小姐不好过,光瞅那襟口露出来黑青牙印子,就可想一番。
“不睡了,这就起。”遗玉心里是想躺回床上一觉睡到明天去才好,可现实由不得她任性,想到今日就能直面那皇宫里的人君,便禁不住有些忐忑。
李世民无疑早知道她是房玄龄的女儿,又有她大哥这么一个原因,这皇帝对她到底是个怎么看法,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只是蹴鞠那日威严,一句话就将原本还算宠的蜀王李谙打到穷乡僻壤,叫她印象不可谓不深刻。
这天下位高权重之人凡几,实则都是这皇帝捏在手心里的一步棋子罢了,不论是李泰、长孙无忌、房乔、以及已经亡故的卢老爷子,太子和蜀王李谙,就是两个很好的例子。
在皇权这一点上,她以为,李泰显然要比李世民任何一个儿子都更清楚,也拿捏地最稳,他似乎很明白李世民对他“宠爱”的度量是在哪里,底线是在哪里,他凭借着这份宠,从一个幼年死了母妃又同红庄这等密教有私的庶皇子,登到现在的位置,又岂是表面看来那么简单风光的?
遗玉暗叹,人只道他能文能武好善属文,谁又看到他卷不离手时候,红庄苦训时候,只道他受眷留京不必之官,谁又知晓他夜不能寐时候,被刺遇险的时候,只道他有张俊美的皮相,谁又知道他那双眼睛曾有只见一种颜色的时候。
在知道红庄的存在,听说过那位谨妃娘娘的事后,遗玉又怎么会单纯地以为,李世民对待李泰的宠爱是因着喜欢这个儿子,亏欠这个儿子,说到头去,不过拿他当个靶子摆在人前,时而当枪来使,好叫帝王心术难测。可以说,李泰如今这般,奉是李世民这么多年的“宠爱”逼迫来的,他根本没有权利选择要,或者不要。
要不要都是死局,所以他才只能争!
这般想来,她心口又拧了,愿能站在他身边,陪伴他,帮助他,不至于像历史上那个魏王一般,夺位失败,客死他乡。
……
书房中,阿生手中拿着各地传往洛阳,又通回长安的密信,正向李泰回报:
“三月初三放春后,蜀王谙被遣虢州,有谄媚杨妃者,官六七人私以十车钱帛,约三万赠蜀王携走。初五,楚王宽离京,携妃仆归封地,吴王初六离京,未归安州,而是同齐王一道去了洛阳。齐王李佑去年进京养病时,其舅燕弘智劝其招募壮士自卫,年初结五十好武死士秘密收于府中,藏于京内。又因齐王游猎过度,结交不善,私朋多为奸邪之人,为圣上所知,又改权万纪为齐王府长史,年后一并返回齐州,权履劝齐王善交无果,双方愈见不和。”
翡翠院的书房搭建在东南一角,窗外环水,空气很好,李泰站在窗边望了一阵,一身鸦青绸衫,长发未髻,蓄在后颈用发带竖起,是比平日看起来的少了几分严肃。
阿生将手中一叠信纸放下,抬头看着李泰侧背,道:“旭安奉您之命,引诱蜀王这四年以田猎之名,敛财十万还招募壮士五百,那日主子激他嘲圣,给了皇上一个贬谪他又不落疑心之名的契机,蜀王已末,吴王失其臂助,可是要派人前去见一见齐王长史权万纪?”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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