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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城池,我的荒年-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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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拉没有回应,过了好半天才诧异地回道:“好奇怪哦,刚刚吃的时候苦苦的,不太好吃,后来变得很甜,很甜,好吃,真好吃!谢谢你送给我的这个!还要谢谢你们帮我们建学校,不然有些村里的孩子需要走三四个小时去上学,有一些干脆就不来了。”
姜杨听后笑了笑,指指身边那个眯着眼假寐的男人说道:“要谢就谢他吧,他才是金主。”
“金……主?”巴拉重复着,虽然他的普通话不错,但是对于这种“流行词语”还是不明白。
“金主就是很有钱,而且乐意帮助别人的人。”姜杨见状,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这时候一直假寐的顾恣扬终于睁开了眼睛,他勾起唇角,搂住姜杨的肩膀说道:“没错,例如我现在就是她的金主。”
巴拉似懂非懂,姜杨则无奈地回头瞪了顾恣扬一眼。
巴拉看了他们两个人亲昵的样子,突然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金主’就是‘爱人’的意思!”
姜杨无语,扫了一眼顾恣扬奸计得逞的脸。
车子离开公路进入更深更远的山区之后,就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手机是没有任何信号的,没有网络,更没有快捷的通讯设备,很多村落竟然连电都没有。无论教育设施还是医疗设施都是极其简陋的。他们走走停停,拜访了几个村落之后,都纷纷感叹,好像现代文明的触角还没有延伸到这个区域。这里到处是大片的荒野和戈壁,只是偶尔可以看到一两个村民模样的人在放牧,或者在山林采集山货。 他们越往前走地势越高,姜杨甚至产生了轻微的高原反应,还好并不是很严重。顾恣扬的状况倒还不错,适应得很好。他们一路行走,很多时候,为了拍摄一些特别贫困的村子,都要把车停在相对富庶的村镇,以防车子走到半路抛锚或者没油。然后众人坐着当地农夫的三轮车或者农用拖拉机,偶尔时运不佳也需要步行,大约走上半天或者一天时间去更加偏远的贫困地区。
负责摄像的刘恪信是这个节目的负责人。进山区之前,他特地跑到姜杨的身边说道:“小姜,要不然你和顾总别和我们进山了,条件这么艰苦,你一个女孩子……”他打量了她一下,又补了一句,“出发之前,柳原特地嘱咐我多照顾你呢。”
姜杨望了望山林间连绵不绝的丛林,无所谓地笑道:“既来之,则安之。不去亲眼看看,怎么都不能相信还有这么穷的地方。”
“是不是以前在电视上看到这样的地方,总觉得很不真实,觉得离我们很遥远?”刘恪信感慨道。
姜杨诚实地点点头,“你以前经常来这样的地方拍片子吗?”
“嗯,来过几次青海,还有四川,还去过陕西那边,都是些著名的贫困县。走吧,让我带你去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真正的穷!你就知道自己现在活在蜜罐里了!”刘恪信笑着说道。
下一个要去的地方是一个著名的贫困村落,顾恣扬出钱在落脚的镇上买了一些大米、白面等日常食品和用品。一行人雇了两辆农用车,一路颠簸,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一个偏远破落的山村。这个村落的房屋建筑大都是很原始的土墙或者石头黄泥建的房子,纵使有几处红砖砌成的砖房,也都是非常残破,一些墙壁上还有“文革”时期留下的标语,因为年代久远,都已经残缺不全,看不太清楚了。
村口几个小孩子跑过,留下一串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孩子们看见姜杨他们一群人手中拿着的摄像器材都十分好奇,腼腆地躲在大树后面窃窃私语。因为刚下过一场雨,入村的土路上稍显泥泞。不过这里气候干燥,常年少雨,这一场雨对于村民来说是非常的难得。按照巴拉的解释就是,雨水是“神的恩赐”,能够保佑他们获得丰收。他们一行人不仅为这里带来了修建学校的经费,还带来了一场珍贵的雨水。
姜杨身上穿着登山用的冲锋衣,用围巾将小半个脸裹得严严实实的。因为走了几个小时的山路,浑身都冒着热气,她想把围巾拿下来,却被一旁的顾恣扬制止了。 “别摘,这里风硬,小心带着两朵‘高原红’回去。”他半眯了双眼,戏谑地说道。
姜杨见他连续走了几个小时,还是一副精力充沛的样子,心中微恼,瞥了他一眼道:“你怎么跟没事儿人似的,走了这么长时间,连喘都不喘。”
“我早说过让你多锻炼锻炼身体,你不听,体力自然不如我。”他带着几分得意道。
姜杨本想反驳几句,这时候前面的摄像助理喊道:“到了,到了。我们总算是到了!”
第039章
他们登上几层石头砌成的台阶,来到了这所村子里唯一的小学,也是周围百里之内唯一的一所学校。这所小学建在山坡上,人工挖出了一块平地,由三间低矮简陋的平房组成。中间有个小操场,面积不大,操场中间有一根旗杆,铁杆上依稀能够看出斑驳的白色油漆。除了这根旗杆,再没有其他的设备。而学校里面仅有的几个孩子只有六七岁左右,都躲在教室里,透过破旧的门板的缝隙好奇地向外看着。
此时,这所学校里面唯一的老师热情地迎了出来。她身着藏族服饰,大约五十出头的样子,皮肤略黑,有着深邃的五官。可是她的双眸却是那种淡而清澈的浅褐色,丝毫没有因为年龄而变得浑浊。巴拉介绍说,老师叫央金,曾经在北京念过大学,之后回到家乡,三十多年来一直是这所学校的老师。
姜杨愣愣地站在教室前面,感叹这里何止是简陋,连一块像样的玻璃窗户都没有,只是用厚塑料布堵住了窗户,能够透一些光进来。而冬天,甚至要在教室烧危险的煤炉取暖。
“怎么了?”顾恣扬走到她身后,见她盯着教室房顶的瓦片发呆。
“想不到真的会有这样穷的地方。”姜杨知道自己说出的话很蠢,可是她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她的前半生,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是无论是和父母生活的童年时代,还是在顾家生活的那些年,都还是过着比较安逸的生活,没有挨过饿、受过冻。所谓的贫穷,在她的生活中,只会出现在或者电视剧里,又或者是电视新闻的某一篇报道中。
而现在,当她真真切切地站在这里,才发现目力所及之处,都是贫穷、贫穷!这种难以纾解的情绪让她心中难过。
顾恣扬忍不住轻笑,握了握她的手道:“你是准备在这里继续感慨呢,还是务实一点儿,陪我把基金会带来的东西搬到屋子里去?”
姜杨一下子反应过来,面露惭色,急忙跟着他走了过去。
有两个人正在往里面搬整袋的大米,顾恣扬也卷起袖子帮忙。基金会的小李急忙拦住他道:“顾总,不用!我们来就行。”
姜杨笑道:“小李,你就让他搬吧,他一路上什么都干不了,也就能干点儿力气活了。” 顾恣扬不服气,挑眉道:“我至少还能干点儿力气活,你能干什么?”
姜杨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得意道:“小女子不才,正好承担了副摄影师的工作。”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一个手持DV机,对着顾恣扬开始拍摄。
“就用你那唬小孩儿的玩意儿?”顾恣扬不以为意。
“不信你问刘导,是他让我用个人镜头单独制作幕后纪录片的。”姜杨指着正从仓房里面走出来的刘恪信说道。
刘恪信呵呵一笑道:“是啊!这一次人手不够,多亏姜杨帮了大忙。”
顾恣扬听了刘导的话,瞪了姜杨一眼,干脆不再理她,将大米从农用拖拉机上扛下来往屋子里送。搬了几个来回,虽然很辛苦,但是大家都很有热情,说说笑笑,气氛倒是不错。搬完了东西,大家都坐在阴凉处休息,村干部很热情地送来了饭菜。虽然简单,但是经过一天的劳累,每个人都吃得很香。
村长看起来很老了,脸上因为风沙常年的吹袭而更显沧桑。他看上去很激动,“这个村里的壮年大都出去打工了,只剩下老人和孩子,辛苦你们了,辛苦你们了……”
众人赶忙表示不要紧,争先恐后地说饭菜做得很好吃。
天色渐暗,电视台的摄制组开始准备资料,休息前要对央金老师做简单的采访。姜杨拿着小摄像机行动方便,于是这儿拍拍那儿拍拍,将那些触动自己内心的景象记录下来,希望可以传播给更多的人,让更多的贫困地区获得帮助。当她转到教室里的时候,正好看见顾恣扬坐在小马扎上和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交谈着什么。
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出狱以来,他一直隐含着的那种冷冷的戾气,让本就棱角分明的脸更显严肃。如今这种表情被温暖的笑容覆盖,姜杨感觉仿佛又看到了五年前的那个顾恣扬。
他伸出手,抹掉孩子脸颊上的饭粒,温柔地说:“好吃吗?”
这个孩子叫格桑,学校里仅有的几个孩子中,只有这个孩子是住校的。因为家里太远,父母都出门打工了,所以他需要和央金老师住在学校里。今天和摄制组一起吃晚饭,饭菜都要比平时好很多,让他高兴得不得了,一口气竟然吃了三小碗。他似有些怕生,但因为高兴,还是抱着饭碗重重地点了点头,大声说道:“好吃!” 顾恣扬的眼神更加柔和了几分,伸出手宠溺地揉了揉孩子柔软的额发。
“要是桑吉也能来上学就好了,他就能吃上白米饭了。”孩子的普通话说得并不太好,但是感情非常真挚。
“桑吉?”顾恣扬问道。
“桑吉是住在我家旁边的孩子,他的阿爸和阿妈都去很远的地方赚钱了,把桑吉留在了家里。”格桑认真地说道。
“他自己一个人住在家里?他几岁了?”顾恣扬有些诧异地问道。
“桑吉八岁了,他还要照顾妹妹,所以没有办法来这里上学。不过桑吉很能干,他可以上山打柴。”提起他,格桑满脸的崇拜。
顾恣扬听到这样的答案,抿了抿嘴角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感觉到有人正盯着自己,便抬头向门口看过去。
昏黄的灯光下,姜杨斜靠在门口,也同样盯着他看,有些出神。
顾恣扬勉强笑了笑,慢悠悠走到她的身边。
姜杨关上DV机,安慰道:“你已经做了你能做的。”
顾恣扬的笑容里多少有些无奈,他轻轻揽住她的腰,低声对她耳语道:“是你太聪明,还是我太笨?总能让你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姜杨并不答话,任他柔软清凉的唇碰了碰自己的唇,一个完全和情欲无关的吻。
“或许,是我太笨吧,不然怎么会一直被你摆布呢?”他自嘲地说道。
姜杨低下头,心里却是一紧。
这时候,巴拉的嬉笑声突然传了过来,“哦,被我看到了,他是你的‘金主’!”
姜杨赶忙抬头,发现巴拉正经过这里,咧着嘴冲着他们笑。她翻了个白眼,巴拉这孩子理解能力不行,举一反三的能力倒是不错。
为期两天的采访结束后,一行人于第三天返回镇上。这几天大家都折腾得够呛,只想着以最快的速度躺到床上好好休息一夜。镇上的条件相对还可以,基金会预订了一家还算不错的招待所。可姜杨在前台却有些纠结,按照安排,她需要和顾恣扬住在一间客房里。 看着她皱眉的样子,顾恣扬忍住笑意,低声在她耳畔说道:“本来也是以我未婚妻的名义带你来的。都说本少爷需要个暖床的了,你就只能将就一下了。再说了,少一个房间还能节省一部分房费,能帮助很多人呢。”
姜杨听后只得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气呼呼地回房了。
房间很整洁,设施都还齐全。姜杨累得倒头就想睡,结果被顾恣扬抓起来扔进洗手间,“不洗澡别想爬上我的床!”
姜杨走了那么久的山路,又坐在三轮车上颠了几个小时,骨头架子都快散了,还要被人逼着洗澡,郁闷得不行。虽然心里不忿,但还是乖乖地去洗澡,因为她实在没力气再和他斗气了。她迅速地洗完澡,吹干头发爬上床,才发现洗完澡睡觉这么舒服,原来这个硬板床竟然这么舒服。
这时候顾恣扬也洗完了澡,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他赤裸着上身,虽然皮肤有些苍白,但是身体要比以前结实多了。胸腹肌很壮实,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尤其是浴巾围着的臀部又挺又翘,又添了几分男人特有的性感。
看身材倒确实是帅哥,可是姜杨饱览过他完美的身材之后,心思却都放在他毫无血色的脸上。曾经的他并不是这样带着病态的苍白,那时候极爱运动,尤其是登山,所以皮肤都被太阳晒成小麦色。姜杨想到张姨给他喝补血气的中药,和刚才晚饭后顾恣扬抱着那袋黑乎乎的药水皱眉的样子,不由得让她又心疼了几分。脸色苍白成这个样子,就算是她不懂得医学知识,也知道他贫血很严重。
顾恣扬看着半躺在床上对着自己身体发呆的姜杨,轻轻笑了一声,戏谑道:“好看吗?一路上这么多天你还没看够?”
姜杨回过神儿来,脸上微微热了起来,这才意识到两个人这样“衣衫不整”地共处一室,于是赶紧躺下将被子蒙在头上说道:“别把浴巾围得那么低!”
过了一会儿,顾恣扬也关了灯爬上床。姜杨多少还是有点儿紧张的,虽然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坦诚相见”了,可是这一次却是真正意义上地睡在一起。顾恣扬从身后搂住她的身体,他一靠过来,带来了热量和他身上特有的味道。姜杨也说不准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味道,阳光、山海、青草融合在一起,莫名地让她安心。
明明应该是个危险的男人,却给了她安心的感觉。黑暗中,姜杨这样自相矛盾,自我纠结。 “睡了吗?”顾恣扬低低地问了一句。
姜杨沉默了一会儿,回道:“还没。”
第040章
顾恣扬却不再说话了,将脸轻轻埋在她的锁骨之间蹭了蹭,抱怨道:“姜杨,你怎么瘦成这样子,一把骨头,都没有原来好摸了。”
姜杨被他下巴上新长出来的胡楂蹭得痒痒的,还要听他的抱怨,气不打一处来。于是,她踢了一下男人的小腿,撇撇嘴道:“挑三拣四!”
顾恣扬轻笑道:“回去记得把肉补回来。”
姜杨不语,轻轻抓住他的手臂,心里隐隐地期望这一刻能够停留得长一些,再长一些。让他这样安静地抱着自己,这样微笑着说话,不去想周围所有的事、所有的人。让时间静止在这一秒钟,整个世界里只有他们两个。
“快睡吧……”顾恣扬此时已经处于半梦半醒之间,低声嘟囔了一句。睡梦中,他搂着她腰的手臂又紧了紧,像是孩子抱着自己心爱的玩具,生怕被人抢走。
黑暗中,姜杨轻轻把自己的手覆在他的手上,感受着这种熟悉的热度。两个人靠得这样近,男人温热的呼吸有规律地扑向她的脖颈,就像是世界上最普通的一对夫妻。
姜杨自嘲地笑笑,或许,他们是这个世界上距离最近的仇人吧……
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顾恣扬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他的声音很低,更像是呓语,“姜杨,再忍忍,回去后我就放了你。”
姜杨身体一僵,分不清他究竟是醒着还是睡着。她心情更加复杂。曾经,她只想着怎样逃离他的世界,越远越好。可是这一段时间下来,让她萌生了一些连自己都觉得可怕的想法。
她想要他!
内心深处,强烈地想要他的气息围绕着自己,那种熟悉的味道。那个会在她最脆弱的时候,紧紧搂着她,在她的耳边安抚她“姜杨,我回来了”的男人,现在就在她的身边。虽然是用一种很病态的方式纠缠在一起,可是她却开始放不开,放不开他的手。
然而,她转念一想,爱恨总是要看开的,以前的事情都已注定,不能改变,若是他能看开这一切其实对大家都好,还有下半生可以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这样想了之后,她的心情开朗了许多,疲惫一下子涌了上来,也跟着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到了几点钟,只感觉外面天已经蒙蒙亮。姜杨突然被人使劲晃醒,紧接着硬物落在地上,发出闷重的响声。姜杨半梦半醒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顾恣扬猛地跳了起来,拉起她,“快起来,好像地震了!”
姜杨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此时已经一片平静,没有丝毫动静,好像刚才的晃动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有从桌上落在地上的黄页电话本孤零零躺在地上,证实了刚才的晃动。
顾恣扬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发现确实没有了动静,但还是有些担心地把外套递给姜杨,说:“先穿上吧,以防万一。”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阵猛烈晃动,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在摇晃。姜杨没经历过地震,一时之间竟然傻愣愣地僵在原地,惊恐地看向顾恣扬。顾恣扬赶紧几步走过去,可是整个大地都在剧烈晃动,他根不住脚,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来到姜杨身边。他刚拉起姜杨,一旁老式厚重的木头衣柜就猛地倒了下来,正砸在刚才姜杨呆立的地方。
外面响起了一片慌乱的叫声,人们都纷纷向外逃。姜杨终于清醒了几分,抓紧了顾恣扬的手向门口跑去。顾恣扬刚走到房间门口想要踹门,一旁挂衣服的架子就斜倒过来,正好卡住了门的把手。顾恣扬被衣架砸伤了手,痛得厉害,可是此时他已经顾不得这样的小伤了。他放开姜杨,用尽全力想要将衣架拉开。大地不断地摇晃,房间的墙壁裂开无数条缝隙,两个人想站稳都万分困难,更何况要推开卡住的衣架。
顾恣扬用尽全力拽了拽那个沉重的老式衣架,可它还是纹丝不动,而且随着越来越剧烈的晃动,将门彻底卡死变形。与此同时头顶上的吊灯也突然摔落在地,粉身碎骨。屋里所有的东西都纷纷碎裂,整个世界都在分崩离析。
姜杨和顾恣扬同时奋力拉门,无奈门已经被卡得严严实实,根本无法打开。
“门变形了,出不去了!”姜杨焦急地说道。
“从窗户跳出去!我们在二楼,应该没事。”顾恣扬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说道。
他也来不及多想,此时每耽搁一秒都有生命危险。他抓紧姜杨的手想往回走,突然房间里面老旧的木质地板发出一声巨响,霎时间裂开一条胳膊粗的裂缝。大地猛烈震动,生生把房间的水泥地撕成两半。姜杨这一下真的被吓坏了,她猛地抓紧顾恣扬的胳膊,惊恐地看着他。顾恣扬也看她一眼,此时已再无去路,两个人只好退进狭小的卫生间里面。 耳边都是镜子玻璃砸在地上碎裂的声音,顾恣扬紧紧抱住姜杨靠在墙的一角,祈祷这场剧烈的地震尽快过去。姜杨看着他,只觉得已是凶多吉少,这一瞬间反而出奇地冷静,她盯着他道:“恣扬,如果我们死在这里……”
顾恣扬打断她的话,搂着她的手更加紧了紧,似乎想要把她往自己的怀里藏,沉声道:“别乱想。”
“如果我们能活着出去……”她换了一个方式,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到脚下一陷,整个人都跟着掉落下去,仿佛坠入地狱,紧跟着眼前一片漆黑,昏死过去……
姜杨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她慢慢转醒,感觉到自己的后脑闷闷地痛,应该是受了伤。她睁开眼睛,四周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身下是坚硬的沙砾碎石,她惊恐地摸了摸手能够触及的地方,半晌之后,终于绝望地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埋在废墟下面。所幸的是,头上一块巨大的像是水泥板一样的东西斜支起一个狭小的空间,不然她和顾恣扬肯定必死无疑。
惊恐之后,她想到身边还有个顾恣扬,可是黑暗中却出奇地安静。刚刚镇定下来的她再次被惊恐笼罩,她摸索着,颤抖着声音叫道:“恣扬?”
没有回音。
这个黑暗狭窄的废墟空隙下面,只有水流滴滴答答的声音。声音断断续续,像是时钟的钟摆,时间时停时走,让她的恐慌更加厉害。无边的恐惧突然笼罩住姜杨,她惊慌失措地挪动自己的身体,四处摸索,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终于摸到一个冰冷的身体。
“恣扬……”黑暗中她只能如盲人一般,顺着他的手臂向上,颤抖着手去感受他的鼻息。
那一瞬间仿佛被她的意识无限拉长,她害怕,害怕这个曾经和她纠缠不休的人就这样沉睡下去,只留下她一个人。
还好,有微弱的气息扑到她的手指上,她终于吐出了一口气。
“恣扬,醒醒,你可千万不能死。”她捧着他的脸低声说道。
姜杨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紧紧靠着顾恣扬的身体,尽力将自己仅有的那一点儿热量传递给他。四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又阴又冷,加上对未知的恐惧,让姜杨的牙齿不住地打颤。她紧紧抓着顾恣扬的手,感觉他的手异常冷冰。她更加用力地贴近他,用尽全力蹭到他身边,紧紧搂着他,想要保持他的体温,也给自己一点温暖。 身体各个关节都好像被拆开了一样,带着闷闷的痛,她就这样抱着他昏睡过去了。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恣扬突然轻轻呻吟了一声,将昏睡中的姜杨惊醒。
姜杨大喜,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恣扬,你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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