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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城池,我的荒年-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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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墉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看他,有些不解地问:“怎么?你这是要赶我走?”
  “我就是想问问,你在我身边究竟想要什么?”
  “你不知道?还是明知故问?”张墉嘴角微微下垂,有些不悦地低声说道。
  “我只是不明白,你明明知道我不能全心全意爱你,为什么还要在我身边逗留,身边还走马灯似的环绕着各种美女?”姜杨也很不解。她知道男女之间明明没有绝对的友情,可是张墉却从不说破,也从不逼迫她。假借着朋友的名义,让她连赶他走的理由都没有。
  “爱情总是不能长久的,只有朋友才可以。”张墉笑笑,灯光下,他的笑容突然间显得特别温暖。他看着她的脸,有些莫名的心疼,忍不住轻轻搭住她的肩膀,“姜杨,你别把我看得很伟大,其实我是自私的。自从我知道你不能爱上我以后,我既不愿意全心全意地等待,又不舍得彻底放弃,所以才会流连各种各样的女人。她们总是像走马灯一样换,是因为我还没有找到那个比你更让我动心的女人,所以才假借着朋友的名义赖在你身边。如果哪一天找到了,我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你。所以别以为我付出了很多,其实这就是男人!”
  “你倒是坦白。”姜杨微笑。
  “人都是自私的,现在这个社会哪里还有电视剧里那样高尚的人呢?”张墉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眸突然莫名暗了下去。
  姜杨听着他话尾的语气好像有些哀叹的音调,对于他突然间的情绪化感到不解。
  “怎么突然跟我说起这么沉重的话题来了?”张墉打断了她的沉思,笑着打趣她。
  “如果我说,我们结婚吧,你愿意吗?”姜杨想了想,尽量让自己的话听起来真诚、郑重。    “……”
  “愿意和一个永远不可能爱上你的人成为夫妻吗?”姜杨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连音调都犹如一潭死水。
  “为……为什么?”张墉结结巴巴地问道。
  “你都说了,人是自私的,我不愿意让你离开。”
  “……”
  “没关系,我就是问问。”姜杨见他不说话,释然地笑了笑。
  她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身走到洗手池边,洗了手准备吃饭。
  就在这个时候,她身后的男人突然开口,高声说道:“如果你现在是求婚的话,虽然没有鲜花和钻戒,但是我答应了。”
  如果要结婚,他们必须回户口所在地公证结婚。张墉害怕她对那座城市有阴影,所以也在犹豫要不要着急现在回去公证。姜杨倒也没说什么,两个人甚至很少提及这个话题,所以有时候张墉甚至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不过姜杨用行动打消了他的胡思乱想,她默默收拾了几件厚实的衣服,然后打包简单的行李,毕竟北方已经入秋了。
  张墉看起来倒是比她还要紧张,笑着跟她说:“领证有什么可急的,我们还是先洞房吧!”
  姜杨听着这么不着调的话,狠狠瞪了他一眼。
  张墉委屈地闭了嘴,小声抱怨道:“别人都是可以先洞房的……”
  姜杨冷笑一声,站起来一步步逼近道:“谁?你跟我说说,都有谁跟你先洞房过?”
  张墉被她吓得一步步向后退,支支吾吾,左顾右盼。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救命似的响了起来,他欣喜若狂地拿出手机。
  姜杨下意识地扫了一眼电话,上面竟然显示是“罗捷”的名字。
  张墉看见这个名字,脸色不由得一沉,连忙把电话握在手里,好像生怕姜杨看到一样,抬头撒谎道:“老黄,画廊的事情。”
  他说着接起电话,含混不清地和电话里面打招呼,然后慢慢向门外走去。    姜杨不禁心里疑惑,明明上面显示的名字就是罗捷,他为什么要说谎,还刻意跑到院子里去打电话?她悄悄跟过去,想一探究竟。张墉站在那棵巨大的梧桐树下,因为院子里没开灯,他整个人都隐没在黑暗之中。姜杨听不清他的话,只是隐约地听见他突然抬高声调,“不行!”
  姜杨疑惑更深,从未听说张墉和罗捷认识,为什么他说话的时候会这样不客气?莫非真的是自己神经紧张,把黄胖子的名字看成了罗捷?
  这时候,张墉有些紧张地向门口望过来,姜杨迅速向后退了一步,藏在墙壁的后面。
  声音依旧能够隐隐传来,只是断断续续听不清楚。可是没多久,姜杨更加确定张墉是在和罗捷说话,因为这期间,他很郑重地说道:“罗小姐,请你不要打扰我们的生活!”
  姜杨心里莫名紧张起来,有种不太好的感觉涌上心头,让她莫名其妙想起了下午,风吹开书页的情境。
  “……他当初要求我……如果现在让她知道……之前做的……都要前功尽弃……姜杨正在慢慢治愈自己……请你不要打扰我们!”张墉的尾音提高了一个音,非常不高兴地说道。
  姜杨心里莫名一惊,下意识地快步走上前去,第一次顾不得礼貌地质问还在打电话的张墉:“是不是顾恣扬?他怎么了?”
  第057章
  张墉惊慌失措地挂掉电话,扯出一抹微笑,“你说什么呢?”
  “是不是和顾恣扬有关?”姜杨走过去,急忙拉住他的胳膊。
  “顾恣扬?”张墉干笑了两声反问道。
  “张墉,你说实话!是不是他出什么事了?”姜杨越紧张越胡思乱想,像一只无头的苍蝇,抓着他的胳膊,指甲紧紧抠进他的肉里却不自知。
  “姜杨,你别瞎想,那个人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了。你为了他付出那么多,他却那样对你……”张墉劝解道。
  “难道是画展的事情?”姜杨抬头,神经质地盯着张墉的眼睛,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地慌张说道。
  “他那么对你,也阻止不了你在乎他?”张墉用探究的目光,深深地看着面前这个女人。不知道是应该恨她对自己无情,还是该羡慕她对那个男人的深情。
  明明付出了那么多,可是始终得不到。顾恣扬彻底毁了她,却也阻止不了她对他的感情。纵使一切都毁灭了,废墟之下,三尺之深,还是有那样执着的感情存在呢。
  “如果是他出事了,请一定要告诉我!张墉,算是我求你!”
  张墉听她说出这句话,终于深深叹了一口气。
  原来有些感情,是无法被人割断的;原来有些人,是注定要纠缠在一起的。
  他甚至怀疑当初的决定是否正确,继续下去,当她有一天发现了真相,自己会不会彻底失去她?
  “顾恣扬他快不行了,婚礼的前一天,他托我照顾你,将你带走。”张墉艰难地说道。
  姜杨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地问道:“什么不行了?”
  “他很久之前就已经得了慢性肾衰竭。青海那一场地震之后,病情就开始急剧恶化。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所以才设了那个局,其实是想你对他彻底死心。”
  姜杨愣了好久,不敢相信他口中说的话。    她从他的手中,抢过电话,按下回拨键。
  电话被人接起,姜杨也顾不得对方究竟是不是罗捷,质问道:“顾恣扬现在究竟怎么样?”
  罗捷先是愣了愣,或许也没有想到姜杨会打电话来。
  姜杨却已经不耐烦地说道:“你快说啊!顾恣扬现在怎么样了?”
  罗捷冷笑道:“要不我为什么说你自私呢?你这个女人,从来只关心自己,根本都不关心别人。你以为全世界就只有你受伤?全世界的人都对不起你?你和他同居了那么长时间,你甚至没看出来他从青海回来不久之后,就已经虚弱到需要每天去医院做透析?”
  罗捷的话,好像一个惊雷在姜杨的头顶上炸裂开来。
  她颤抖着双唇问道:“什么透析?”
  “顾恣扬入狱之后不久,就发现有慢性肾衰竭的症状了,那时候以为只是普通的贫血,而他自己也没有在乎。从青海回来之后病情就开始恶化,现在已经发展到必须要换肾的地步!”罗捷不耐烦地解释道。
  “为什么我不知道……”姜杨身体不稳,踉跄地向后退了一步,被张墉扶住。
  “是啊!我也在想你为什么不知道呢!”罗捷讽刺一笑,语气冷漠,“什么‘婚礼陷阱’,故意让你爱上他,然后报复你,那都是他在骗你!婚礼的前几天,他在公司突然昏倒,医生说必须换肾,否则就会变成尿毒症!可是直到现在根本就没有能够配型成功的肾脏,治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他不想让你知道,所以才说都是骗你的。其实你那点儿可怜的爱情,和无比膨胀的自尊心,根本不及他对你付出的一根小指头!”
  “不可能的!”姜杨摇摇头,惊恐地说道。
  “我早就跟他说过,这样瞒着你根本不可能,你早晚会知道。他却天真地对我说,他早就跟张墉商量好了,安排你们过段时间就出国定居,这样你就不会知道他的死。我真奇怪,究竟是你天真,还是他天真?这么多年来,为什么你们总是做那么可笑的事!”罗捷声音也在止不住颤抖,即便她的声音带着轻蔑的笑意。
  姜杨惊讶地看向一旁的男人,脸色苍白地问道:“你也知道?”    张墉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我要见他!我要马上见到他!”姜杨厉声说道。
  这是这一个月来,张墉第一次看见她的情绪像正常人一样,有了波动。
  姜杨一路上都浑浑噩噩,脑子里不停地出现这些年来一些琐碎的片段。
  初见时,他站在楼梯上,高高在上、桀骜不驯的样子。
  她笑着对他说:“我们的名字里都有一个‘杨’字!”
  他冷冷地嘲笑她道:“我们是同音不同字,不要拿我和你比!”
  他的冷漠、他的冷嘲热讽、他的痛苦、他的挣扎、他微笑着拿出钻石单膝跪地向她求婚时真诚的表情、他遭遇背叛时惊讶的眼神、法庭上他冷冷的黑色眸子、再见时的冷漠、苍白的脸、他固执的拥抱、炙热的吻……
  一幕幕,一件件,每一个片段都像是被剪断了的胶片,组不成一部完整的影片,可是每一个片段都是那么鲜活,像是刻进她的脑海里,只要她还活着,还在呼吸,那些所谓的细枝末节就也如同有了生命一般,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成长,渐渐清晰,怎么都不能够忘记。
  姜杨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到这座熟悉的城市的。
  南北方巨大的温度差异,让她有些受不了,一下飞机,她就将羊绒围脖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半张脸。
  张墉快走一步,轻轻握住她的手,试图用自己的温暖给她一丝力量。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的情绪一直就好像死水一般平静,纵使有时候微笑,也能看得出那根本不是发自内心的笑容。顾恣扬婚礼上最后一次毁灭性的打击,将她彻底粉碎,似乎是有一只无形的手,硬生生将她的灵魂扯去了一部分。可是他们都知道,只有这样的浴火,才能让她重生。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个倔强而且固执的女人认为自己和顾恣扬扯平了,再不欠他什么。所以即便是她越发地慵懒安静,封闭自己的内心,张墉也明白,这是她治愈自己的一种方式,就如同一片焦土废墟上,总需要时间孕育新的生命。
  而如今,她的焦躁和绝望是那么显而易见,这样真实的表情让她看起来像是一个活着的人。可越是这样,张墉越是清楚地知道,她已经到达崩溃的边缘。而他却只能这样看着她,不知自己究竟还能够做些什么。    他甚至不知道事情演变成这样究竟应该怪谁!是怪顾恣扬的固执?怪钟丽的愚蠢?还是怪顾星辰的始乱终弃?
  又或者,这一切的一切不过都是命运之神开的一场致命的玩笑,或许他此时此刻看着这些如蝼蚁一般的人们苦痛挣扎而开心不已!
  姜杨感受到张墉指尖传递过来的温暖,抬头看向他,眼神好像在向他求助一般,她低声说道:“如果我再细心一些……”
  “你不能怪自己,是他故意瞒着你。”张墉试图安慰。
  姜杨再没说话,只是裹了裹脖子上的围巾,快步走出机场大厅,冲进无尽的黑暗之中。
  姜杨急匆匆地来到医院的重症病房,猛地推开房间的门。
  房间的病床上没有人,整齐得让她心惊胆战。她有些崩溃地扑向坐在床边的女人,尖声叫道:“顾恣扬呢?”
  罗捷低着头不说话,双手放在腿上,紧紧地握着拳头。
  “你快说啊!”姜杨狠狠地摇着她的肩膀,毫无形象地吼道。
  罗捷抬起头,眼睛里已经满是泪水,脸上也有泪水滑过的痕迹,她露出一个痛苦的微笑,并没有回答姜杨的问题,而是自嘲似的说道:“什么婚礼,都是他在骗你的!他根本就从没想过要娶我。我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从二十岁开始就站在他的身后,用我全部的生命爱着他!可是他却从没有回头看过我一眼。我还从未见过如此傻的男人,只喜欢你一个人,只为了你付出一切,其他的人都可以当作蝼蚁一般践踏。再多的爱、再多的付出也不能让他转头看我一眼!他只会为你做任何事,甚至是放弃自己的生命!”
  她抬起头,看向姜杨,眼睛里面已经满是泪水。
  她轻蔑地冷笑一声,“我曾经问他有必要这样做吗,你猜他说什么?”
  “因为他知道,只有这样重重给我一刀,彻底毁了我,才能让我对他死心,同时也觉得欠他的所有东西都还清了,我才会真正获得自由。”姜杨轻飘飘、空洞地接下她的话。
  我太了解她了,只有这样彻底毁灭她,彻底让她对我死了心,让她觉得欠我的都还清了,她才能真正重获自由。    顾恣扬当初说过的话,在罗捷的脑海里回响,和面前这个女人说出的话重叠,竟然如此相像。
  这样的心有灵犀源于最深刻的了解,而这样深刻的了解是因为他们共同生活的岁月,经历了最痛苦的、最欢乐的时光。然后灵魂慢慢合二为一,再无法分割。
  罗捷震惊地愣在原地,轻蔑的表情骤然凝固在脸上。或许到了这一刻,她才真正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能够插进他们的世界。
  “现在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爱你了。这是他留给你的,你看看吧!”她说完,转身走了出去,脚步踉跄,好像要赶紧逃离这个地方一般。
  姜杨没有回头去看逃走的女人,目光落在床边的电脑上。
  “因为,他就是我,我就是他!我们是同一类人……”她像是自言自语般地走过去,轻轻抚摸着电脑的屏幕,按下播放键。
  第058章
  电脑的屏幕亮了起来,这是顾恣扬给她录制的视频。屏幕里的他已经十分虚弱了,两颊深深凹陷进去,脸色从苍白变成一种病态的蜡黄。他的精神有些萎靡,似乎意识也有些不太清醒,眼皮沉重,像是没有睡醒的人。
  可是他还是勉强对着摄像头笑了笑,轻声说道:“姜杨,我刚才好像做了一个梦。”他对着她微笑,笑容温暖,就好像她从未离开过。
  他轻咳了两声,继续说:“我梦见你在厦门,躺在院子的摇椅上慵懒地晒太阳,胸口还放着那本你喜欢的推理。我从门口轻轻地走进去,看着你睡觉的样子……”他说得很慢,断断续续。每发出一个声音,都好像要用尽自己的全部力气。
  “姜杨,我的姜杨……”他微微闭了眼,仿佛沉浸在那个美好的画面里,低声感叹道。
  泪水不由自主落了下来,模糊了双眼,让她看不清楚屏幕中他的脸。她急切地擦干自己的眼泪,贪婪地看着男人的脸。
  “别这样对我……求你……”姜杨深深地感到一种绝望。她紧紧抓着电脑的屏幕,仿佛这就是真实的顾恣扬,而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留住他即将逝去的生命。
  “姜杨,我真不想说那句老掉牙的话——你看见这段视频的时候,我已经死了。因为我根本就不想让你看见这个。因为我想让你知道,其实我只是在一个你看不见我的地方生活着。因为我想让你再没有负罪感,再不需要阴谋,再不用被人利用地活下去。或许多年以后,当你看淡所有的一切,生活幸福,子孙绕膝的时候发现我录制的这段视频,会想起有过我的那段时光;看过后会心一笑。”男人再次打起精神,试图微笑着说道。
  “可是我为什么要录这个呢?我想我终究还是不甘心的,内心深处,还是隐秘地希望你可以为了我而难过伤心。我终究还是自私的,自私地希望你能留在我的身边,陪着我走过这辈子最后的时光,所以我才迟迟没有放你离开,总是想着和你在一起多一天,再多一天就好……
  “姜杨,我想告诉你的其实很简单——我爱你!我从未后悔过认识你,哪怕是当年我进了监狱的那一刻。纵使我痛恨你和你的母亲,可是你知道吗?让我自己更加无助和痛恨的,却是我竟然发现即便是那时候,我也没有办法想象没有你的生活。所以我不是不幸的人,其实,我才是那个最幸福的人,因为有自己最爱的人陪伴着走完一生。而你将要面对没有我的几十年,所以我必须要放你离开,让你重新获得自己的幸福。你不知道作这样的决定需要忍耐多少怒火中烧的嫉妒。”他艰难地说着,却始终保持着微笑,似乎想让她看到的,始终是他微笑的样子。    “我已经立下遗嘱,将所有财产都归到你的名下。现在的我,除了保证你此后的生活衣食无忧,竟然什么都做不了……”他轻叹一声。
  “我想,你这样倔强的个性,或许我只有彻底毁灭你,才能让你真正重新开始。我知道你一直都是那个坚强的、倔强的、乐观的姜杨。如果你看到这段视频,无论什么时候,请你好好生活下去……”
  顾恣扬说到这里,突然间脸上露出一种痛苦的表情,病床旁边一直节奏平稳的机器声音突然开始剧烈尖叫起来。罗捷惊恐地跑进来扶住他的身体,而此时录像并没有停止,电脑只是跌到一边的地上,屏幕上一片漆黑,却还是能够听到医生说:“请你出去,我们要对病人进行急救……”
  里面全是医生护士嘈杂的声音,仪器尖锐的蜂鸣,心脏起搏器擦出电光火花的嗞嗞声……
  直到这时,视频才停止。
  姜杨突然觉得房间明晃晃的灯光被无限放大,照得她头晕目眩,像是一个无形的气球,在她的意识里扩张,将她的脑子撑破!
  她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眼前一片黑暗,倒了下去。
  意识消失的最后,耳边响起的是张墉的惊叫声。
  曾经有一个人,爱我胜过他的生命。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姜杨已经身在老宅,她披了一件衣服慢慢下了楼。
  花园里的花和树都还是原来那个样子,虽然在冬天都已经凋零了,可还是那个熟悉的园子。
  房间里的摆设也都是原来的样子,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对面就是顾星辰最喜欢的那张藤椅,仿佛她再一回头,就能看见他戴着那个老花镜,低着头有些费力地看着报纸。左边那个沙发是顾恣扬小时候最喜欢的位置,因为这个位置正对着电视,而他则喜欢横在上面霸占整个沙发,因为这个座位,小时候两个人没少吵架。
  一楼摆设的古董字画都是顾星辰亲自搜集的,而二楼走廊上挂的那些油画则是顾恣扬喜欢的。姜杨曾取笑他们父子俩的喜好完全不同,以至于把家里的风格弄得乱七八糟。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还在原地,只是这个房子里的人全都消失不见了。    姜杨甚至有些怀疑,或许他们只是出门去办事了。傍晚的时候,大门会突然响起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然后一个又一个熟悉的面孔会从那扇门里露出来。
  她觉得有些无聊,于是穿好衣服出门,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
  感觉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都是那么的熟悉,仿佛都存在有顾恣扬的影子,就好像她转过这个弯,就有可能在转角处遇见他。即便是在她的面前,那个男人的名字早已成为禁忌,大家都很有默契地回避这三个字。可是姜杨知道,这三个字早就成为了她生命中的一部分,如影随形,浸入骨髓,再也摆脱不掉!
  不知不觉间,她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翠林饭店的门口,七十几年的老店,石头墙壁虽然经常翻修,但依旧给人一种时光凝聚的错觉,纵使粉刷一新,依旧掩盖不了曾经的那些回忆。
  柳原在这里第一次向她表白,顾恣扬开着张扬的跑车送她第一份生日礼物。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从这里开始。想当年,顾恣扬就是站在这里,靠在那辆还在车库里面存放着的白色古董车上,还有那耀眼的红玫瑰,仿佛那一年、那一天的每一个细节都还历历在目。时间越长,那些细枝末节就越加清晰起来。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走进去。里面的服务员早已经不知道换过多少次了,新来的漂亮的服务员并不认识她,礼貌地问了一声:“小姐,几位?”
  “两位。”姜杨下意识地说道。说完了,自己又是一愣,“一个人,我想要6那个包房。”
  服务员微微愣了一下,礼貌地带着她上了楼。
  虽然服务员换了一批又一批,可是菜的味道,却一直没有变。依旧是顾恣扬喜欢吃的蟹黄豆花和老式锅包肉。小时候,不出一个星期,他就会来捧场一回,每次不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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