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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瓷商-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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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来的消息。跟伯安商量了一下,没敢往总号汇报。”

卢豫海眉头扬起,双手按定了船舷,盯着远处海面上碧浪涛天,沉思了好久,猛地一击船舷,激动不已道:“大哥,乱世出英雄!我梦寐以求开辟辽东商路的大计,终于可行了!”

田老大料到他会这么兴奋,生怕他一时冲动起来这就掉头去大连湾,便泼冷水道:“你先别着急,伯安说了,开辟辽东商路是大事儿,得哥儿几个好好商量商量再动手!通商是通商了,你知道他们通的什么商?军火,棉花,土货,西洋那些洋玩意儿!别说做钧瓷生意,就是连大清的商人也没几个敢去!你现在是大东家了,凡事都想想再做,听大哥的没错!”

54万事开头难(2)

卢豫海遥望着大海对岸的大连湾,默然了良久,终于道:“先回烟号吧。”

卢豫海在烟号一待就是十几天。各处洋行听说卢家老号的大东家回来了,都下帖子请客。卢豫海无可奈何,跟这些洋人又是喝酒又是逛什么夜总会,光是卡皮莱街那个兹莫曼夜总会就去了好几次。洋人请客之后自然又得回请。这通折腾让一心去辽东的卢豫海烦恼不已,倒是田老大和杨伯安趁机瞅了不少稀罕。豫商有严规:外出驻号跑码头的人,无论是大相公还是跑街伙计,一律不得带家眷、不得喝花酒、不得捧戏子、不得逛妓院。田老大早把老婆孩子接到烟台了,平时有老婆看着也放不开手脚;杨伯安一向被父亲杨建凡严加管教,如今又是大相公,哪儿有胆子带头坏规矩?可跟着大东家卢豫海出面应酬,就是另一番说辞了。这天从兹莫曼出来,送走了那几个洋人买办,卢豫海憋了一肚子火,没好气地看着他们俩道:“我说你们怎么非要我先来烟号!这下好了,你们大洋马也摸了,洋酒也喝了,要不要我招呼几个大洋马跟你们回去,涮涮洋肉啊?”

田老大和杨伯安都红了脸道:“大东家!”“我可是待不下去了,我出门不是逛洋窑子的,我是来挣洋鬼子钱的!告诉你们,我明天就走!”“大东家要是去辽东,我跟着!”田老大一挺胸脯。卢豫海边走边道:“我都盘算好了,我跟大哥、象林,带上几个兄弟打头阵,先把情况摸摸再说。银子不多带,五万两够用了,多了也扎眼。伯安这边就跟没这回事一样,千万别让我娘知道了,悄悄给苗象天发个密电就行。对了,翻译找好了吗?”

杨伯安正琢磨着他的话,听见他问自己,忙道:“大东家,已经找好了!是个山西老西儿,以前在西帮的茶庄票号做伙计,专跑蒙古买卖城那条线,老毛子的话都懂!”

“‘买卖城’?是恰克图吧?”卢豫海思索着什么,“茶叶生意不行了,老毛子跟朝廷打了一仗,朝廷又败了。眼下老毛子在湖北买了茶山,自己种自己运,晋商的财源如今就剩个票号了!不过山西出商人,眼光都很贼,他们的人尖子都跑到烟台来了。烟台离辽东这么近,证明晋商也在想着开辟辽东的商路啊……”他猛地停下脚步,对杨伯安大声道,“这么说明天我还不走了,你把晋商票号在烟台分号的大掌柜给我请来,我请他们喝酒!”

“又要喝洋酒吗?”田老大嘿嘿笑着,不好意思起来。

卢豫海瞪了他一眼,道:“都是中国人,喝咱中国的酒!我带着杜康大曲呢!告诉你们,从今往后立下规矩,洋人的什么夜总会,卢家老号的人不能进!发现一次,减身股一厘!还有你们俩,真是憋不住了,也别去涮洋肉,白花花的银子给了那些大洋马,还不如给咱中国的窑姐儿呢!又便宜又实惠!”他回过头去,看着卡皮莱街上林立的洋行,恶狠狠道:“朝廷赔洋人款,老子挣洋人钱!”田老大和杨伯安想笑又不敢笑,只得答道:“知道了!”

卢豫海的判断果然不错。第二天,他跟西帮票号的大掌柜们见了面,两下里一拍即合。卢豫海跟他们约定,一旦在辽东的分号建起来,往来总号的银子汇水打两成折扣,为期三年。杨伯安在一旁听得佩服至极。这个买卖可谓顺手牵羊,就是票号不给这个优惠,辽东商路早晚也得开辟,不过是自己无心说的一句话,在卢豫海手里就成了真金白银的生意!

一切安排妥当后,卢豫海和田老大、苗象林等人又登上了“兴字一号”船,乘风破浪朝对面的大连湾驶去。一进大连湾海域,就发现港口里停的都是洋人的船,商船、军舰都为数众多。中国的商船倒没几个,军舰更是想也别想了。卢豫海黑着脸叹道:“这是咱大清的国土啊……咱们经商的人,交了那么多银子,咋就看不见一艘自己的军舰呢?多好的港口,硬生生给老毛子夺去了,朝廷连个屁都不放!”

众人以为他终于得偿夙愿,该兴高采烈才对,却见他不但毫无喜色,还发出这样一通感慨,都深感意外,摇头叹息。卢豫海留了两个伙计守在船上,自己领着众人过了关。俄国人有规定,往来的中国老百姓一人缴纳保证金五两,经商的缴纳保证金一百两。翻译老齐拿了几张文书,替卢豫海他们写好,交了银子,这才踏上了辽东的土地。

卢豫海让田老大他们去找地方落脚,自己领了苗象林四处溜达起来。卢豫海每到一地先四处溜达,多少年来已成习惯了。在俄国人统治之下的旅大地区,分成了金州、貔子窝、亮甲店、旅顺、岛屿五处,商业区就在临近旅顺口的海关附近,两条大街上各国洋行林立,中国店铺却少得可怜。卢豫海进了几家中国人开的铺面,一打听,都是卖东北的土产,诸如煤、大豆、高粱之类,还有就是东北三件宝了。卢豫海跟一个老掌柜聊了起来,听口音带着河南味,一问才知道他祖上是河南归德府柘城县人,跟着他爷爷迁徙到了山东,他爹举家闯关东来到了东北,在此落户三十多年了。卢豫海便满口河南话道:“叔,这在大连的中国商号不多啊?这是咋回事?”

老掌柜叹道:“中国字号的生意不好做呗,总受人欺负。唉,洋人开的就不同了。你别看这满大街商号都挂洋人的国旗,其实十家有七家都是叫了个洋名字,还是中国人在干!”

54万事开头难(3)

卢豫海一愣,笑道:“叔,那你咋不换个洋人牌子呀?”

“我这字号是爷爷取的名,传了多少年了,舍不得……河南人恋家啊!”

“既然都是挂羊头卖狗肉,干吗不联合起来,跟洋人谈条件降税呢?”

“折腾过一回,心不齐,都想着自己的生意,没弄起来就散了。老毛子也不是傻子,你瞧街对面那个圣彼得洋行,说是俄国人开的,其实是个假洋鬼子在张罗,叫朱诗槐,专门替老毛子打听中国商号的消息。上次刚搞了几次碰头会,过不几天,凡是开会的商号都有老毛子去把门站岗,谁还敢登门?这么一搅和,事情就黄了。大家都清楚是姓朱的在捣鬼,给老毛子通风报信,背地里都叫他‘朱使坏’。”

“朱使坏的洋行,做什么生意?”

“什么都做,只要是挣钱的都插一脚!唉,仗着俄国人撑腰,欺负起中国人来比洋人还可恶!后街上卖人参的乔家老铺,多少年的生意了,不知怎么惹恼了他,硬是买通了洋人天天去搜查,说是倒卖军火!过不俩月,铺子就倒闭了。乔掌柜一气之下上了吊,剩下孤儿寡母的沿街要饭!去年,老毛子给他们沙皇加冕举办庆典,中国人就他一个主动送礼,还得了把什么军刀,在店门口挂着,耀武扬威得很呢!”

卢豫海气得呼呼直喘,从怀里掏出一包茶叶,道:“叔,咱都是河南老乡,这包茶叶是咱河南的毛尖,您拿去吧。回头我们家伙计从关内来,我让他们带点柘城的牛肉给您!”老掌柜再三道谢,送他们两个出门。卢豫海走到大街上,看着“圣彼得洋行”的招牌,恶狠狠道:“象林,你记住,二爷在大连第一个开刀的,就是这个‘圣彼得洋行’!”说着,大踏步走开。苗象林身子一哆嗦,赶紧跟了上去。

圣彼得洋行经理朱诗槐是外务局的常客,那天他一听说卢家老号来注册,还是大东家卢豫海亲自坐镇,就做好了接请帖赴宴的准备。大连是俄国人的天下,他的圣彼得洋行又有俄国人撑腰,占了大连出口生意的大头。历来凡有新字号开张请客,没人敢落下他的。可他一连等了好几天,听说别的洋行都得了帖子,唯独没有他的,立刻气不打一处来,怒道:“老子给他面子,他还蹬鼻子上脸了!老赵,你去警察局找几个熟人,搅了他的饭局!”

买办赵仁天劝道:“经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卢家老号名声响亮,在烟台也有咱的生意,何必一上来就翻脸呢?也许是他初来乍到,听了别人的胡说,对咱们有成见。这也难怪,同行是冤家,咱的生意那么好,谁不眼红?”

“我只是想本本分分做个生意人,乱世之下,好人难做啊!”朱诗槐摇头叹道,“在哪儿做生意,都得跟官府打好交道,这里的官府是俄国人,我跟俄国人走得近有错吗?他们不理解我,又眼红我,就说我是‘朱使坏’,坏了他们的生意,这真是天大的冤枉!”赵仁天心里暗笑他如此给自己开脱,便道:“经理,你也别生气!不去就不去了,大连出海的生意咱占着大头,早晚他们得求上门来!”

“非也,非也。”朱诗槐抓起桌上的帽子,扣在头上道,“不管他有没有帖子,明天咱们都去!咱们去了,就是给了他面子,让他欠着咱们的。以后做了合作伙伴也好说话。走吧,我跟瓦西里上校还有个约会。”

次日就是卢家老号连号开张大喜之日。旅顺、大连湾一带饱尝战乱之苦,商业还在百废待兴之际,有名气的中国字号本就不多,加上这两年卢家老号在烟台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谁不想看看这个卢家老号的大东家是什么模样?接到请帖的洋行经理、买办差不多都来捧场了。卢豫海正忙活着招呼客人,苗象林急匆匆跑过来道:“大东家,朱使坏也来了!”

卢豫海气道:“你怎么还是把他请来了?你想干什么!”“我没请,他自己来的!”苗象林委屈不已。田老大在一旁低声道:“要不然,我去撵他滚蛋?”卢豫海强压住怒火,摇头道:“今天是开张大吉,别为了这个弄得冷了场——他要是来道喜算他有眼色,要是来捣蛋,我今天跟他没完!”

朱诗槐今天还真就是来道喜的,顺便看看卢豫海究竟有什么手段。俄国贵族对奢侈品的喜爱举世闻名,宋钧又是价格不菲的紧俏货,其间大有油水可赚。而宋钧生意以前他还真没做过,如果卢豫海是个识相的,说不定还能交个朋友,做成几笔生意。伙计接了他的礼单,大声道:“俄罗斯帝国圣彼得洋行经理朱诗槐先生到,请卢家老号大东家迎接啦!”

大厅里顿时一片寂静。在座的人都露出鄙夷的神色。朱诗槐见卢豫海就站在不远处,便走上前去笑道:“卢家老号如雷贯耳,朱某慕名而来,多有冒昧了!”卢豫海背着两只手,脸上挂满了冰霜道:“豫海刚到大连,满耳朵都是朱先生的英雄事迹!请朱先生入席,一会儿豫海给朱先生敬酒!”

卢豫海这几句话一语双关,既不卑不亢又合乎礼节,还带了不少嘲讽揶揄。众人都觉得他处事得体。朱诗槐不动声色地迎着众人的目光走进大厅,挑了个位置坐下。同席的人面面相觑,全是如坐针毡,不多时竟一个个都找借口溜走了,偌大个席面只剩下他一个人。朱诗槐开始还能装出平静的神色,但时间一长,周围的窃笑声、议论声不断传来,越来越肆无忌惮,而卢豫海竟听之任之,并无打圆场的意思。他再也坐不下去了,不等卢豫海宣布酒宴开始,他就气得拍案而起,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大厅。卢豫海见状冷笑了一声,朝众人拱手笑道:“各位商伙,我们河南有句老话,叫正月十五杀猪,有它过年,没它也过年!没想到在大连,这句话也能派上用场!”大厅里顿时爆发出哄堂大笑,只有老齐带了几分担忧的神情。朱诗槐刚走出去不远,卢豫海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羞愤交加。刚才满心的希望早已烟消云散了,此刻他心里全被愤怒充斥着,低声骂道:“卢豫海,你等着吧,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54万事开头难(4)

卢家老号的连号开张了半个月,基本上没有做成什么生意。这多少让雄心勃勃的卢豫海等人有些失望。连号与烟号虽然只是隔海相望,又都是销售宋钧和粗瓷,但生意环境迥然不同。烟台开埠多年,各国都有势力涉足。卢豫海在那里“以洋制洋”,让各国洋行彼此牵制的手段,到了大连就玩不转了。旅顺和大连湾被俄国“租借”之后,俄国人的势力一家独大,其他各国在大连的洋行仅仅是中转运输,并不做买卖。这么一来连号就只能走俄国人开的洋行。可卢豫海这半个月里,让苗象林领着几个伙计登门拜访,全都碰了一鼻子灰。人家一听见“卢家老号”几个字,就跟遇见瘟神似的,连劝带推地朝外轰,唯恐他们多待一刻。苗象林自作主张故技重施,装成日本人,带了老齐去碰运气。孰料出门没多久,连洋行都没进去,居然被两个跟上来的俄国水手痛打了一顿。苗象林和老齐运气没碰上,倒碰上一堆麻烦,灰溜溜跑回了连号。气得卢豫海破口大骂道:“你们他娘的没长眼吗?日本人跟俄国人都想霸占辽东,两国的军舰在海上动不动就打炮!你们装成日本人去逛街,那不是找打是什么?”

老齐拿了个鸡蛋烫着被打得黑肿的眼睛,苦笑道:“大东家,我跟苗爷说了,他不信!”苗象林自知理亏,一句话也不敢说。田老大给他上了药,叹道:“唉,没想到连号的生意这么难办!咱来了个把月,一两的生意都没做成,光是这门面的租金,一个月就是千把两呀!”

卢豫海不无愧色地摇头道:“不光你们着急,我也着急啊……”

田老大从怀里掏出张纸,道:“我见大连也有洋人的报纸,就去街上找了俩人,一个是替人写状纸的刀笔先生,一个是茶馆里说书的,每人写了几句。象林,你给大东家念念。”

苗象林半边脸被打肿了,拿了纸苦巴巴念道:“呜呼!昔赵宋一朝,创立于太祖陈桥之变,败亡于钦宗靖康之耻,兹有神垕一地,天赐神象,地蕴异常……”

卢豫海不耐烦道:“换!”

田老大一愣,又塞给苗象林厚厚一叠纸。苗象林看了看,自己都憋不住笑起来,连声道:“这个不成,不成!”田老大怒道:“二两银子买回来的,就不兴念念吗?我听了,说得挺好!”苗象林笑得浑身乱颤,递给老齐道:“你,你念吧,我,我……”老齐莫名其妙地接过去,看毕也是捧腹大笑,绘声绘色道:“各位看官听真!话说当年盘古开天辟地,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盘古大帝呢?身子日长一丈!哎,这位看官说了,为何偏偏是一丈,不是两丈呢……”

卢豫海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遽然爆发出一阵狂笑。田老大纳闷道:“你们都笑什么?说得多好!底下就该讲到钧瓷了……”卢豫海强忍住笑,拍了拍田老大的肩膀道:“我谢谢大哥良苦用心了!盘古,钧瓷,这是哪儿跟哪儿啊?差得也太远了!”田老大这才明白过来,挠了挠后脑勺道:“可不是吗?伯安写的广告,就那么两行字,我弄来两大篇!这要是都见报了,得花多少银子啊?”卢豫海大笑道:“没关系,你再给那个说书的二两银子。告诉他,每天说书开场之前,先把这一段词儿说一遍,一个月照二两给他!”

几个人听见卢豫海此言又是一阵笑。老齐蹙眉道:“这个法子倒也可行,就是一时半会儿起不到作用啊!” 苗象林好半天才止住笑,道:“二爷,我瞅着那些俄国洋行和中国商铺都跟串通好了似的,难道真是那个朱诗槐捣鬼?他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老齐紧盯着卢豫海的脸,似有话说。

一片愁云又袭上卢豫海的脸庞,他沉思道:“我的确小瞧了朱诗槐,没想到他的势力这么大!不但控制了俄国洋行,连中国商铺都不敢不听他的……不过咱也不后悔,姓朱的靠的是老毛子,咱要是巴结他,这满大街的商号谁还跟咱交往?……唉,都怪我太心急了,想拿在烟台的办法来这儿使唤,可地方不同了,法子也不灵了。这就像小孩儿喜欢吃年糕,老太太一吃,满嘴牙都给粘掉了!”说着,他站了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脸色深沉,“不瞒大伙儿说,我七八天没睡着了,也出去转悠了四五天……不成,咱得想新招!”

田老大、苗象林和老齐知道大东家在想对策,便都静静地看着他,谁也没敢打断他的思路。卢豫海转了几圈,忽然道:“象林,朱诗槐的洋行里,什么买卖是大头?”“我打听了,圣彼得洋行插手的生意很多,东北特产、土货就奇 ^书*~网!&*收*集。整@理不说了,从俄罗斯本土运来的毛皮、糖、铁器、钟表是大宗。对了,我听说他们刚到了一船货,全是瓶瓶罐罐的,据说是酒。”

“酒?”

老齐插话道:“这不稀奇。俄国人生性好酒,他们的酒叫伏特加,烈得很!眼看就是冬天了,朱诗槐的应景买卖肯定是伏特加。俄国人在冬天没这个玩意儿,就跟咱大年夜没饺子、八月十五没月饼一样,过不去!”

“你等会儿!”卢豫海狠狠拍了拍脑壳上的月亮门,大声道,“如今在东北,有多少俄国人?”

老齐一笑:“那可就多了去了。就在大连湾里,光是军队就有一两万,听说还要在东北修铁路,从他们的西伯利亚一直修到海参崴,又是移民又是工人,全加起来差不多五六万吧。”

54万事开头难(5)

田老大好像听出了点门道:“兄弟,你是想打酒的主意?交给我去办吧!”“你怎么办?”田老大杀气腾腾道:“哼!老子招呼一帮弟兄,劫了他的船,砸了他的货!”卢豫海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道:“那不成!大哥,朱诗槐能买通老毛子,你那帮兄弟能跟老毛子的军舰打吗?万一事情败露了,大家都活不成!”他转向老齐道:“这伏特加酒,是从哪儿运过来的?”

“这酒是俄国的特产,咱这儿弄不出来。全是从他们本土运到海参崴,再转口大连送到内陆。”

卢豫海不解道:“干吗非走大连,从海参崴直接走陆路不行吗?”

老齐怔怔地看着他,好半天才苦笑道:“大东家,东北的情况您还是不熟啊!俄国人跟朝廷签了条约,打算以哈尔滨为中心,西起满洲里、东到海参崴、南到大连,建一条‘丁’字形的铁路,叫中东铁路,也叫东清铁路,才刚刚开工。如今东北的陆路交通还是以马车和人力为主。海参崴是俄国在远东的重要港口,但苦于没有铁路,尤其是冬季陆路交通极为不便,大宗的货物必须从大连中转之后,才能输入东北内地啊。”

苗象林奇道:“老齐,你一个山西人,哪儿知道这么多?”

“晋商有两个好处,一个是嘴利,一个是腿长!嘴利能说,腿长能跑。这些都是来辽东后,我慢慢打听出来的。”

卢豫海听得入神,喃喃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败就败在不‘知彼’啊!大清和俄国通商,一直是走恰克图的陆路,运酒不方便……对,他们肯定是走海路!……走海路,走海路……五六万人,一半儿喝酒,每天二两,一天就是五千斤哪……”他眼前一亮,大声道:“有了!”

三人吓了一跳,目光炯炯地看着他,齐声道:“怎么办?”

“大哥,你跟老齐现在就回烟号,告诉伯安办两件事:第一,从神垕总号紧急调来粗瓷五千件,不,八千件!只要坛子,成色无所谓,总号来不及了就从津号、保号和京号调,务必十五日内送到烟台;第二,想方设法到海参崴买伏特加酒,要比朱诗槐的强,也不能露出是卢家买的,伯安有的是办法!至于多少,把坛子装满就行了。”

田老大和苗象林听得懵懵懂懂。老齐听到这里,心里已然是雪亮了,兴奋道:“大东家,您是要做伏特加的霸盘生意吗?”“对!就兴你们晋商做霸盘,我们豫商就做不得了?象林,你明天就去老毛子的外务局,注册一个商号,就叫吴家商号,名字写成吴赐仁,专营酒水生意,本钱往小了写,能多小就多小,千万别引起旁人的注意。还有,明天你和几个伙计分头去圣彼得洋行,不要着急,每天买一点他的伏特加酒,数量也不要太大,轮流去买,就买一万斤,多了用不着!要是让朱诗槐看出来破绽,我把你扔到海里喂鲨鱼去!”卢豫海越说越快,苗象林和田老大已经快跟不上他的节奏了。卢豫海转向田老大道:“大哥,你认识的弟兄里,有吃走私这条路的吗?”

田老大呵呵笑道:“朋友多的是!东三省胡子头左老大,那是我拜把子兄弟!”

“那就好!伯安弄来的酒,让你的弟兄走私进来,操他娘的,这是咱大清国的地方,给他娘的洋人交什么关税!”卢豫海扫视了一下三人,道,“所有这些,二十天里必须全给我办好了!你们办完差事,就该看我卢老二怎么宰那只猪了!”

老齐想了一阵,道:“大东家,我在晋商的时候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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