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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扫娥眉-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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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然嘴上褒扬,姿态中却隐隐有一种傲踞,但这傲踞并不让人心生厌恶,而是恰倒好处的张扬。
辛衣并没将他的轻慢放在心上,她明白坊间对自己的传闻多有夸张,不实之处比比皆是,只怕这李密是听了那些华而不实的赞誉,心里多半不以为然。
三人正说着话,忽然旁边插进来一个洪亮的声音:
“世人都说宇文将军如何了得,箭法如神,力拔千斤,我等今日不知有没有这荣幸,能见将军一显身手?”
谁家末座最少年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辛衣轻挑蛾眉,抬起头来,漫不经心地望去,却见一个蓝衫汉子立在当儿,身长八尺,面如紫玉,腰大十围,河目海口,燕颔虎头,好生威风。
杨玄感面色微微一变,却仍是笑道:“徐兄,今日里众朋友难得聚首,自当开怀畅饮,其他事宜可留待日后再论。”听他这么一说,辛衣这才依稀记起,此人乃是什么号称神拳无敌的齐鲁豪士——徐大寿,道是此人有千均之力,一可当十。
徐大寿一抱拳,嗓门好似洪钟长撞:“还请楚公莫怪,我们兄弟都是粗人,不懂啥礼数,只因听闻宇文将军大名已久,却从未得一见,今日倒要趁机好好向宇文将军讨教一二,日后回到山东也好向众兄弟有个交代。”
徐大寿一语未了,下首却又有人站了出来,大声说道:“在下乃长白山吴白起,学箭已二十载有余,江湖人送‘落英神箭’之号,如宇文将军还看得起兄弟这点虚名,就请当面赐教。”
这两人一上来便是咄咄逼人,直奔辛衣而去,显然都是有备而来。
“这……”杨玄感为难地看着对峙的双方,说道:“宇文将军,你看……”
“恭敬不如从命,我自当奉陪。”辛衣手一伸,唇角边浮起一缕嘲讽的笑,看来今日这楚国公府设的却是鸿门宴。
“好!宇文将军果然是少年英雄,快人快语!”
杨玄感拊掌笑道,眼中不露声色地闪过一缕异色。
吴白起不等话音落尽,便忙不矢地走上前来,手一拱,叫声:“宇文将军,请了!”只见他一手拿下背上的黑雕玉长弓,一手自剑囊中取出四枝箭矢,先将一枝箭搭在弦上,大喝一声,攸地拉开弓弦,弦开如满月,“嗖”地一箭射了出去。
一箭未尽,吴白起右手一捻,又是一枝箭搭在弦上,手法快捷无比,只听弓弦“绷绷”连响,五枝箭如同流星赶月一般,一箭接着一箭射了出去,箭箭连环,一气呵成,令人目不瑕接。五箭射完,如暴雨骤停,众人定睛望去,只见那五枝箭几乎是同时落在丈开外的墙壁上,形成了一个圆弧形,煞是好看,不由地齐声喝彩道:
“好一个‘连珠箭’!妙啊!”
一片欢呼声中,吴白起斜睨一瞧辛衣,收弓回箭,好生得意。
“宇文将军,在下献丑了,还请将军赐教。”
辛衣微微一笑,道:“敢问阁下,用于束发之物,可是黄玉的发簪?”
众人此刻都静下声来,看她如何应对,却没料到此刻竟问出这样的话来,不由得都楞住了。
吴白起摸摸发髻,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答道:“正是。”
辛衣摇摇头,道:“不好看。”
“不好看?”吴白起一楞。
“我替你换了罢!”
话音未落,人已出手,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耳边呼呼风响,满室皆是辛衣飞舞的衣裳,游动的身形,只听得一声轻叱:“着!”
空中“嗖嗖嗖”连响五声,急风顿卷,快如闪电。
风过叶落,俊朗少年立在原地,言笑晏晏,抱起双臂,眸子里尽是顽皮。
“这样好看多了。”
众人定睛瞧去,只见那吴白起的发髻上兀自插了六枝筷子,筷子头朝外,散成花状,每两只筷子的间距都是一般长短,齐齐插入发中,衬着他那硕大的头颅,形成一种奇异的效果,一时间,满座皆是忍俊不禁,笑声一片。
吴白起自头上拔出筷子,狠狠往地上一摔,满脸通红,直直往门外奔去,任杨玄感如何呼唤,却是连头也不回。辛衣望着那散落在地上的筷子,神色忽然却是一变,抬起头来,向人群望去。
正在当儿,旁边的徐大寿已抢前一步,道:“宇文将军,我来向你讨教几招。”
辛衣手一抬,笑道:“请!”
只见那徐大寿衣摆一卷,走到厅前的一只黑色大鼎前,转了几圈,回头对杨玄感道:“敢问楚公,此鼎重几斤?”
杨玄感道:“此鼎力有800石,乃是沧山之石和九玉玄铁制成,沉重无比。”
徐大寿点点头,道:“就是它罢!”
只见他朝手里吐了两口唾沫,快步走到铜鼎前,紧了紧腰带,沉肩下腰,手执鼎足,大叫一声——“起”,喝声未尽,手臂已起,他竟然一下子就把这个千斤重的铜鼎举过了头顶。众人观之发出一阵惊呼,举座皆失颜色。
只见徐大寿举了大鼎,绕场一周,竟是面不改色,气定神闲,毫不见疲。
“好哇!古有楚霸王举鼎之雄,今有徐豪士赶追前人之风,妙哉!”杨玄敢击节大喜。
徐大寿放下大鼎,环顾四周,听着那喝彩声声,面有得色。
“宇文将军,请吧!”
一时间,满室目光聚集到了那个弱冠少年身上。
她唇角仍是挂着漫不经心的笑,脸上的神情松弛而慵懒,就仿佛面前的巨鼎只是繁花流水,而她,只是坐于园中观花的游人。只有她那飞入鬓角的眉峰与明亮的瞳仁,无意中透出的那凌厉和张扬,一闪而过,却惊人心魄。
只见她走到大鼎面前,站定。
众人呼吸一屏,随着她移动的步子而心跳加速起来。
辛衣手一抬,按于鼎上,眼睛里火光一闪,一使力,只听“咯咯”几声大响,那巨鼎下方泥土不断涌出,鼎身缓缓下沉,最后竟是生生陷进了土里,入土两尺有余,方才止住。满座宾客见状,无不瞠目结舌。
辛衣转向徐大寿,道:“徐英雄可能将此鼎从土中拔出?”
徐大寿望着那下沉的巨鼎,鬓角淋淋已见汗水,冷不妨被辛衣发问,只好硬着头皮道:“这有何难,看我拔来。”
当下摩拳擦掌,蹲下身去,抱住了鼎身,一使力。众人定睛望去,却见那大鼎只是摇晃了几下,却并无上升之意。徐大寿大喝一声,使出了浑身的力气,生生涨红了脸,脖子上青筋蹦出,滚大的汗珠子如溪水般从额上淌下,无奈巨鼎却仍是如扎根土中一般,任他怎样折腾,就是不动分毫。
辛衣嘻嘻一笑,道:“不如让我来助徐英雄一臂之力吧。”
说罢,右掌顿起,一声大喝。众人还未见她如何出手,只觉得脚下一震,便见那巨鼎连同徐大寿人一起以旱地拔葱之势,猛然冲上了天际,力未消时,只见一个人影蓦地一闪,腾空而起,轻轻接住那飞起的巨鼎,在空中转了个圈,稳稳落地。鼎定人现,少年俊美的脸庞,宛如绚目的朝霞,耀眼而夺目。
再看那徐大寿巨大身躯于空中急剧坠落,眼见便要落于庭院中,忽然一人飞身上前,猿臂一托,将他救了下来。
徐大寿一下子坐倒在地,脸色铁青,却是半响说不出话来。
众人眼见辛衣露了这一手,早已惊得忘记了喝彩,满室喧哗,就在这一瞬间静了下来。
出手相救徐大寿正是李密,此时他收住身形,抬头看向面前那神采飞扬的少年,原本轻慢的神情顿然一变。
“蒲公好身手!”辛衣一声喝彩。
“宇文将军技惊四座,在下佩服。”李密抱拳一笑。
杨玄感哈哈大笑:“好!众英雄好身手,徐英雄力可盖世,宇文将军英雄出少年,连玄邃身手也如此了得,我今日真是大开眼界。”
几句话,说得众人如梦初醒,这才纷纷喝起彩来,一时间声如雷动,响彻云霄。
杨玄感命人温酒上菜,重开宴席,向辛衣等人敬酒相饮,一时间宾主皆乐。
酒过三巡,辛衣寻了个间隙,避过众人,却直直往末座而来。
“躲在这角落里逍遥,怎不叫我?”她手中酒杯重重往案上一放,挨着那人坐了下来。
那座上的锦衣少年抬起头来,目如秋阳,骄骄其灼,说不尽的英气傲意,却正是李世民。
只见他英眉一展,笑道:“我看你风头正劲,实在不忍扰你。”
辛衣白他一眼,手上已握了一物朝他掷去,李世民应势接住,低头看去那掌中之物却是一只玉筷。
“这可是你的?”
他笑道:“好象是我的。”
“我可不用你帮忙!”辛衣眉一皱。
“我可不是帮你,只不过,我觉得六只筷子插在那人头上,可要比五只来得好看些。”李世民举起酒壶,将辛衣和自己的杯子斟满,端起来,递到她面前,黝黑的眸子里灿若明星。
辛衣接过酒来,一饮而尽,原本绷起的脸上也慢慢露出了笑意。
“你怎还在洛阳,不回太原么?”
“暂时是回不去了。”李世民微微一笑:“我父亲被封为‘征辽督运使’,再过一些时日便要同这杨玄感一起,前往涿郡就任。”
“征辽督运使?”辛衣抬头望他,惊道。
“我自是随于父亲身边,助他一臂之力。到时战事一起,说不定我还会督粮前往辽东。”他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就象那东升的旭日露出万丈光芒,“所以,你千万可不要打败战!若不幸让我撞见,你还有何颜面?”
“我怎么会败?”辛衣一拍案,斜瞟他一眼。
两人正在说笑,忽然听得上方一阵喧哗,只见杨玄感命人拿出一卷画来,于众人面前展开,一边笑道:“此画乃是我一位故人所画,如此妙笔生花,当拿来与大家同赏。”
辛衣抬头望去,却见那幅画的上寥寥几笔,泼墨极重,画的是一只猛虎,俯于山崖之上,蓄逝待发,气势如虹,笔致波磔森森,如剑如戟,直欲破纸飞出,不由点头道:“好画!”
“哦?好在何处?”李世民回头看她。
辛衣道:“好气势,好笔力!可见画此画之人定然心怀抱负,是个英雄。”
李世民微微一笑,道:“我自小习过些丹青之术,略知些品画之道。自古画为上品者不是以奇巧取胜,而是于丰实中见深厚,疏密中见洒脱,清纯雅正而气韵流走,锋芒内敛而光彩照人。这张画,用笔过甚,着墨过多,反而有失锋芒。就好比那犬类披皮,强做虎,终失风骨。”
辛衣听他侃侃而谈,不知不觉竟是入了神。
“终失风骨,终失风骨……”忽然上方传来一人的喃喃自语,两人抬起头来,却见李密立在他们面前,眸子里的光芒明暗不定。
“阁下是谁?”
“在下太原李世民。”
“李世民?”李密口中重复着这个名字,视线定格在那个风神俊朗的少年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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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席散,满室的喧嚣化为了万籁无声。
诺大的楚国公府里只有西首的房间依然是烛高灯明,只见那跳动的火烛映在那屋内两人的脸上,分外明亮。
杨玄感轻叹一声,道:“玄邃,如今我能信任的,也只有你一人了。举大事,是成是败,便系于此间。”
李密低下身来,诚色道:“当年若不是杨公,我仍是漂泊乡间的野人乡民,何能有如今的荣华富贵,此等知遇之恩,我永生不敢忘。”
杨玄感点点头,脸上大有宽慰之色:“这些年,也为难你了。”忽然又长叹道:“当今天子多忌,大隋历且不长,如果天下生变,公与我孰后先?”
李密答道:“决两阵之胜,我不如公。揽天下英雄驭之,公不如我。玄邃自当生死相托,为公尽忠。”
“好!”杨玄感眼睛里尽是兴奋的光芒,站起身来,喜道:“我父亲果然没有看错人。”他目光穿透那沉沉夜色,落在那悠悠苍穹,而后又转到了李密的脸上,“玄邃,今日里所到的众人当中,你可觅得何英才良木?”
李密抬起头来,那眸子里闪过的看不清是怎样的情绪,道:“满座英雄,玄邃却只见两人。”
“哦?”杨玄感一惊,“是哪两人?”
“那两个末座少年——宇文辛衣、李世民。”
原是相识遍春风
这日里,秋高气爽,金风徐来。
辛衣照例来到军营巡视,一过营前守关,便可见广阔无垠的校场,她脚一蹬,长鞭扬起,纵马疾驰,一下子便将随行的护卫远远甩在身后。
碧色的天空下,只见那玄色大氅迎风翻卷,遥望处,如雄鹰展翅,桀骜不羁,纵横翱翔于茫茫苍穹之中。
进入营区,她才渐渐放慢了马速,原本放松的神色也随之收紧,稚气即去,威严顿生。半响,才听身后马蹄急响,那一队随行的护军方才急匆匆赶了上来。
转过几个帐篷,操练的队列便赫然可见。
辛衣勒住缰绳,朝前望去,只见那沙场上尘烟滚滚,无数黑甲白羽的兵士手持兵刃,分成不同队列,每一营由一名将校统带,排阵操演,秋日金色的骄阳映在那些黑亮的铠甲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形成一个巨大的火球,那气势,铺天盖地,几乎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离她最近的是步兵营,营区前方的高台上立有一将领,迎风挥动着旗帜,操练的士兵随着旗语的变化演练出不同阵型,或一字长矛,或圆形结阵,一时间,四周俱是沙尘飞扬,旗帜翻飞,杀声震天,叫人心魄俱震。辛衣居高临下,纵揽全局,微微一颔首,拨转马身径自朝前而去。
过了步兵营,前方的营区阵势更加庞大,只见那一排一排箭靶,黑底红心,一字排开,手持箭弩士兵们,动作整齐划一,随口令声下,便见那万千羽箭,如急雨蜂涌,铺天盖地,直奔箭靶而去。这操练的正是神机营。
辛衣在旁凝神看了半日,忽然跳下马来,走到士兵中间,在一名黑甲小兵面前站定。
“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兵见这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将军突然站在他面前,向他问话,一时间竟手足无措起来,半响才回过神来,答道:“回将军,小人名叫尧君素。”
“我见你箭法不错,但弱在重心不稳,极易射空,有失准心,你可知这是为何?”
尧君素涨红了脸,道:“请将军指点。”
“箭者,心也,以力御箭者为下,以心御箭者方为上乘。”辛衣拿过他手上的弓箭,认扣填弦,轻舒长臂,张开弓身。
神机营的将士们都停住了手上的动作,齐齐望向这方,立时肃然,鸦雀无声,人群中只听见辛衣的声音有力地传来:“御箭者,在拉动弓弦那一刻起,除了目标外,眼中、心中再无他物。记住,箭一旦射出,便再无可留恋。窥敌之弱,电光火石,仅此一发!”
“发”字音还未尽,只听破空一声弦响,辛衣手中的箭应声而出,如飞火流星,划过一道直线,正中靶心。
“就是这样,懂了么?”辛衣挑眉一笑,将弓箭掷回给尧君素。寂静了片刻的校场瞬时响起了将士们的喝彩声。
尧君素明亮的眼睛里,尽是兴奋之色,他握紧弓箭,高声答道:“是!属下明白。”
辛衣飞身上马,马鞭一扬,头也不回,往前继续巡去。
再往远处,便是轻骑营,人还未靠近,便听见那数万匹战马一起嘶鸣的声音,和着那如声声春雷的马蹄声,敲击着大地,雄壮而威武,有如地动山摇,震耳欲聋。这些马匹皆是大隋各地万里挑一的千里良驹,此时马身长沉重的铠甲已经尽去,取而代之的是轻便的皮具。这些骑兵方队以千人为一队,在校军的带领下演练马上击杀。只见士兵们骑在马上,轻便灵活,时而突前撕杀,时而迅速撤后,动脱进退,井然有序。
辛衣注视着行进的行伍,眉峰如刀,半合的眼敛里却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
“属下参见将军。”副将钱士雄远远已看见辛衣的坐骑,赶紧迎了上来。
辛衣点点头,道:“现在负责统率这轻骑营的人是谁?”
“乃是属下。”
“是你?”辛衣眉轻轻一蹙,似笑非笑的眼睛往他身上一扫,凌厉而威严,却叫这个身经百站的将士有些不寒而栗起来。
“据我所知,钱将军的长处乃在于行军布阵,并不在骑射攻击。”
钱士雄心中一惊,忙道:“若论起骑射之技,全军上下又有谁能及得上将军?可是三军主帅又如何能亲自训练一只小小的分营,于是属下只好滥竽充数,临时顶替。”
辛衣沉吟片刻,道:“各地的大军可已到齐?”
“回将军,已经到齐。”
“传唤各地统军将领来校场会合,我要亲自挑选轻骑与神机二营的指挥使。”
“咚咚咚……”,只听大帅台前聚兵大鼓猛然敲响,轰隆的鼓声顿时响彻营地上空,悠远而激越。
点将台上,一面绲金龙旗赫然升起,迎风招展,猎猎作响。
黑袍银甲的少年将军坐在帅台上,眉目斜飞入鬓、英气勃发;而那如出尘青莲般的脸庞却透出一种寻常男子所没有的俊美与风采。
帅台下,黑甲林立,棋幡招展,刀斧剑戟,森然如林。众将士或剑走如风,或箭去如虹,矫健动脱,使出浑身解数,争先在这位天子娇子面前一显身手。
钱士雄一边大声报着将士的名号,一边回头看辛衣的脸色,眼见数百位将士已经一一展示过,她那紧锁的眉头却仍是没有展开。
“大兴骠骑府校尉高子岑,果毅都尉罗士信。”
耳听得这两个熟悉的名字,辛衣的脸色顿然一变,举目望去。
只见那校场之上,飞出两骑,一白一黑,快如闪电,动如脱兔,骑上两员小将,面冠如玉,英姿飒爽,一个弯弓,一个持锤,风驰电掣间,箭落靶心,锤中木桩。三箭相扣,弦弦相追,力透靶心,破空而出;锤巨如擎,呼呼生风,力可开山,木破如碎琼。
“高子岑?罗士信?”辛衣唇角钩出一个好看的弧线,露出欢欣的笑来:“将他二人传上来台来。”
即刻,两个年轻的将领便立在辛衣面前,行见军礼。
“你们,抬起头来。”
他们应声而起,抬头望着面前那位风神俊朗的少年将军,齐齐发出一声惊呼:“是你?”
同是两个字,说在两人嘴里却是完全不同的效果,一个是惊中带喜,一个分明却是怒火中烧。
“正是我,二位别来无恙啊?”辛衣微微一笑,立起身来。
罗士信黝黑的脸上略带点孩子气,说起话来虎虎有力,又透着男子汉的豪气:“原来是你,上次校场比试之后,我还一直惦记着,想和你结识,却没想到你那样快就去了洛阳,我还失望了好一阵子呢。”
辛衣很是喜欢他的天真直爽,伸手拍拍他肩,笑道:“你可愿在我旗下效力?”
“再好不过啦!”罗士信爽朗一笑。
“好!我就命你为神机营先锋。”
“谢宇文将军。”罗士信心里藏不住那欣喜之情,一时间全写在了脸上。
辛衣转过头,看向另外那人,只见他脸色铁青,双拳紧握,僵硬地立在那儿,心里不由暗自好笑,叫一声:“高子岑。”
高子岑抬起头来,瞳孔中仿佛有两团火在跳跃。
“你呢?你可愿意在我旗下效力?”辛衣慢悠悠地问道。
“我不愿意。”
此言一出,众人皆吃了一惊,辛衣还未怎样,钱士雄先动了肝气:“大胆!你是什么品级,敢这样对将军说话。军营之中,容得你这样放肆吗?”
高子岑高昂着头,脸上满是倔强之色。
辛衣一笑,抬手制止了钱士雄,抬眼望向那别扭的少年:“莫非你是怕了?”
“怕?”高子岑对上她的视线,朗声道,“这天底下我还没有怕过谁。”
“好!”辛衣走到他面前,一字一句道:“那你敢不敢统率轻骑营,随我去高句丽。”
高子岑一惊,愕然望着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为何是我……”
“我只问你敢或不敢?”
“有何不敢!”高子岑怒道。
“好!”
辛衣哈哈大笑,眼底的光芒却是猛地一收,道:“轻骑营,我就交给你了!”
“将军,这如何使得……”钱士雄又惊又气,面前这两名将领,观其年纪也不过十七八岁,怎能担得起如何大任?再加上这年轻气盛的将军,顿时把这威武之师变成了孩子军,这还成何体统?如此军队出征高句丽,还不生生叫人看了笑话去。
辛衣一摆手:“我自有分寸。”
她桀骜的微抬下巴,审视着面前的两位少年,道:“你们可不要让我失望。”
“将军,你就等着看吧!”罗士信英气勃勃的脸上满是跃跃欲试的神色,笑得欢畅而爽朗。
高子岑却没有说话,他只是满怀敌意地盯着她的脸,黝黑的眼眶里尽是沉沉的阴云,阳光落在那仰起的脸上,却是冷冷的不见任何色泽与热度。
辛衣明白,面前的这个少年就如同一只凶猛的豹子,暂时的臣服便不代表他永远的隐忍,若要缚起他的利爪,收服他的野性,只怕,还要大费一番周折。
“等着瞧吧。”她蛾眉轻轻舒展开,望着他,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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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午后,凉风习习,辛衣正握着一本兵书坐在亭内翻看,忽听得前庭传来一阵喧哗,她眉头一皱,正待呵斥下人,忽见南阳如一阵风般冲了进来。
“辛衣!辛衣!”
“怎么了?”辛衣没提防她猛地扑过来,吓得将手中的书册失手掉进了花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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