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一色世界-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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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彭格列秘密基地训练场。

“心率60/分钟。”彭格列家族医生强尼读出了机器测试数据，圆圆的眼睛担忧地望着眼前的红发少女，“一色小姐，您的心跳这次居然过缓了！上次过快这次过缓……这简直不符合正常人数据了。按理说，做完运动后心跳变快才是正常反应，可您即使做完恢复训练，心跳还是……”

“呼，还是不正常是吗？”气喘吁吁的少女脸上有着不正常的红晕，额头上铺着一层薄汗，身上宽松的吊带背心显得她整个人削瘦异常。

这个人正是刚从死神手里捡回一条命的一色一子。

此时她正遵从医嘱（或者说是被强迫），对心脏的适应程度进行各种检查。数据显示，虽然心脏成功地让她保住性命，却仍然没能达到良好的适应度。换句话说，她现在大概有心脏病。

“不过真是神奇啊，通常一般人如果是这样的状态，怎么还能进行这种强度的运动，肯定早就不行了……”强尼发自内心地赞叹，“不愧是一色小姐，不管怎样，一天比一天恢复的好就行。”

一色一子知道他赞的其实是所谓的“人体实验”，不想多做解释，扭头看了一眼至始至终安静靠墙小憩的青梅竹马，后者懒洋洋地看她一眼，那眼神明显写着：有话快说。

“恭弥哥，你不用去工作吗？”一色一子蹭到他旁边，试探地问，“你不忙吗？不是还要打丧尸吗？据说现在丧尸升级了，很难打吧……”

云雀恭弥打断她，“想做什么？”

一色一子嘿嘿一笑，指着自己，“下次带上我，让我去试试身手？”

云雀和医生强尼均是一愣，接着强尼立刻阻止：“不行啊一色小姐，您有心脏病啊！”

一色一子：“……”

你才有心脏病，你全基地心脏病！

望着云雀恭弥那明显不赞同的模样，一色一子摸着鼻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想更了解一下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而已，不添乱，打不动我就跑。”

如今，一色一子的身体状况她自己都不清楚。

按理说没有了心脏，即便是血族也会死亡，但如今自己阴差阳错被补上了缺口，那么自己到底是算活着还是死了？天赋能力呢？本能呢？念能力呢？还有所谓“心脏病”的极限在哪里……

这些，恐怕只要让她来一场实战，一切就都揭晓了。

一边是强尼强烈的反对，一边是一色一子无声的坚持，云雀恭弥沉思了一会，最终还是将天平偏向了自己的青梅竹马。

“死了不要怨我。”从嘴里说出来的话倒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好听。

“放心。”一色一子笑起来，“打不过就跑到你身后躲着。”

云雀：“……”老子没空保护你。

强尼：“……”开玩笑的吧一色小姐，云雀先生打起架来管的了你才怪了好吗？

总之不管怎样，一色一子上了下一波对抗丧尸的队伍大名单，临时挂名彭格列家族。

出发前一天，她站在基地房间的落地镜前，不太适应地扯着自己的黑色领带，望着镜子里一身黑西装白衬衫打扮的自己，红发少女不知为何笑了起来。

她已经很久没这样穿过了，上次穿得这么正经，还是为了学校的辩论赛。

将头发高高地扎起来晃在脑后，先前苍白虚弱的少女摇身一变，变得凌厉洒脱。果然衣服和发型很重要，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扎过马尾了。

一色一子看着自己的掌心，手指忽然收拢朝着旁边的墙壁一拳打了过去，只见砰地一下，墙壁生生陷下去一个拳头印，周围一片龟裂。

少女看了一会成果，垂下眼皮拉开了门。

她的力量变弱了……换做从前，大概整堵墙都会塌方。

走到客厅，一眼便看到了一身西装打扮的云雀恭弥正坐姿端正地在吃早饭。一色一子坐在了他对面，塞了一块白面包在嘴里嚼着，旁边草壁哲矢适时地递上一杯牛奶。少女条件反射地拿起就喝，结果刚喝了一口，便噗地一声全吐了出来。

云雀恭弥头都没抬，一个侧身，躲过了攻击。

“好难喝！！”一色一子惊讶地望着手里的牛奶，“世界上居然有这么难喝的东西！”

草壁哲矢委屈地看着她，“您和恭先生喝的是一模一样的啊。”

一色一子看向对面。

“你吃的面包不难吃吗？”云雀懒洋洋地问。

“没味道。”一色一子实话实说。

她的味觉异于常人，味道可以尝出来，但必须重口味才行，像白面包这种普通人都觉得淡的味道，她是根本吃不出来的。

云雀放下杯子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想吃什么？”

血……

一色一子张了张嘴，不知该怎么说。

云雀也不催促她，就这么好整以暇地等着。

良久，一色一子低下了头，“给我找个血袋试试。”

云雀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

十多分钟后，草壁哲矢还是找来了血袋，在递给一色一子时还犹豫了一下，看到对方神色正常，深深地觉得自己快要不正常了。

云雀已经吃完了早饭，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一色一子的动作，在看到她动作熟练地将血袋打开，找出管子吮吸时，眼眸深不可测。

下一秒，对面的少女哇地一口吐了出来。

在场的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一色一子震惊了。

她目瞪口呆地望着手里的血袋，好一会都反应不过来。呆愣地看看身边两人，又看看血袋，良久，才忽然恍然大悟。

“啊，我不能喝这个，想起来了。”她将血袋递给草壁，“抱歉，我喝不了。”

草壁开心地接过血袋，出门处理去了。剩下云雀恭弥深深地望着一色一子，直觉告诉他，这事没完，她还有话要说。

果不其然，一色一子将目光放在了他身上，躲闪而试探。

“恭弥哥……那个，商量个事？”

云雀恭弥等着她开口。

“我喝不了血袋，是因为那不是新鲜的血……”少女低下头，看起来脆弱而无助，“我大概只能喝新鲜的。”

聪明如云雀，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看向她的目光变得危险而充满警告。

一色一子平静地和他对视。

许久，一条胳膊突然伸到了少女面前。

“快点。”云雀淡淡道。

一色一子欢快地欢呼了一声，扑到了云雀身边，执起他的左手，獠牙本能地露出来，咔擦一声，牙尖深深地埋进了他手腕的皮肉里。

在接触到云雀温热新鲜的血液的一刹那，一色一子便清楚地知道，自己并没有因为失去了心脏而变为人类。她还是一个吸血鬼，一个力量变弱，却仍然只能喝新鲜血液的吸血鬼。

那一瞬间她突然想起了玖兰枢。他曾说要把自己变为人类，为此付出生命都在所不惜。想来，她这个等级的吸血鬼想要变成人类，必然要有一到两个纯血种陪葬才行。

这个世界是没有纯血种的。

她大概注定了要做一辈子吸血鬼。

……

……

出发前的进食让她暂时缓解了饥饿感，虽不至于饱腹，倒是也能支撑一段时间。当一色一子吸完血后习惯性地帮云雀抹掉那深深的血牙印时，看到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如初，向来淡定的云雀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一色一子没心情解惑，在那个能力使出来的一刹那，她便知道自己仍是个高阶吸血鬼，即便力量减弱，也至少是个纯血种LV。A等级。

在这个世界里，这样的现实对她来说也不知是幸或不幸。

如今，丧尸普遍进化，有一部分甚至还在连续进化，有了智力和变身能力，这让人类与丧尸之间的斗争变得复杂起来。随着人们认识到丧尸进化的危险性后，人类终于暂时结成了同盟，以密鲁菲奥雷和彭格列为首倡，整个地下世界达成了明面上的和平。

在出发去打丧尸的路上，一色一子听着草壁哲矢科普背景知识，在听到密鲁菲奥雷时微微一怔，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云雀，后者正好回头看她，两人视线在半空一撞，一色一子心虚地移开了眼。

顿了顿，她开口，“恭弥哥，我……”

“回基地再说。”对方毫不犹豫地打断她的话。

一色一子张了张嘴，在云雀恭弥明显生气了的低气压中将话咽了回去。

进化后的丧尸比以前难打了好几个等级，一色一子一边活动着身体，一边探索着血族能力还剩下多少，效果不错，成果喜人。

眼看着她又一次徒手将一个怪物的头拧了下来，草壁哲矢终于忍不住趴在墙角狂吐起来。被喷了一身血的一色一子无辜地望着他，遗憾地向他吐了吐舌头。

力量还是从前的力量，只不过弱了许多。简单举个例子，拿丧尸来说，全盛时期的一色一子可以一个人杀一整条街的怪物而毫不费力，但如今她只能一次性对付两三个。当然这和丧尸进化也有一定关系，但关系不大就是了。

没有一朝变为普通人，一色一子终于在杀戮中认清了自己的心情，那就是庆幸。

虽然力量减弱得厉害，但至少有自保能力，没有了笔记本，她什么时候想死都可以，只要和彭格列那位雾之守护者六道骸打声招呼，对方撤掉了自己的心脏，那她立刻就可以下地狱。

这样的现状，她已经满意了，真的。

这样想着，她的心情终于好了起来，连带着下手也越来越顺，渐渐地便有些收不住。

正杀的开心，突然一阵剧痛从心口传来，瞬间让一色一子整个人僵在了原地。下一秒，她的脸色刷地白了下来，捂着胸口直直倒了下去。

离她最近的云雀反应极快地一拐子抽死了扑上去想咬一色一子的怪物，拖着她直接冲出了战斗圈，一路飞奔将人塞给了后方的强尼。

“怎么回事？”他一动不动地望着强尼。

后者简单检查了一下后，突然挥拳用力朝着一色一子的胸口锤了下去，一整套急救下来，一色一子停止的心跳终于恢复了正常。

擦了一把汗的强尼抬起头，回答了先前云守大人的问题——

“突发心脏病。”

95我接你回家

突发心脏病……

一色一子，你真是好样的！

在病床上醒来的少女在听到医生的病理报告之后险些翻白眼……这个心脏到底是有多不适应她的身体啊；明明听强尼说在她之前那位彭格列雾之守护者六道骸也有过帮人重塑内脏的前科；也没出什么大问题，为什么到她这里就变得这么脆弱了？

劣质货吧？

支持无条件退换货吗？

不过说到六道骸，她仅存的记忆里只有两人可怜的一次相见而已；还是在很多年前的图拉多人体实验室里；那时候瞳色不同的少年现在似乎也长成了一个强大的强者了，还隶属彭格列……这算是缘分吗？

一手轻轻放在心脏的位置，感受着其中的跳动，一色一子闭上了眼。

心脏病就心脏病吧，总比没有心来的好。一直以来；她已经被现实打击了一次又一次；从最开始努力的活着到后来绝望再到心如死灰一心求死；在属于她一色一子的人生中大概已经没有什么能让她更绝望了，相反，如果不是因为六道骸提供了心脏，她恐怕已经死了。

所以，还有什么资格计较那么多呢？活着就已经是一件幸事了。

只是……

“你刚才说什么？多长时间？”一色一子惊讶地看着强尼。

“三分钟……”强尼被她不小心带出来的杀气震在了原地，结巴起来，“全力战斗的话，状态好可能会撑到五分钟……”

一色一子：“……”

她要暴走了。

三分钟？开国际玩笑的吧？！！

“我要去退货……”她直接从病床上跳下来往外冲，结果被刚进门的云雀恭弥毫不留情地拎了回来。

“想干什么？”云雀冷冷地望着她。

一色一子磨着牙不说话。

强尼看了看对峙的两人，聪明地溜出了病房。开玩笑，再留在这里万一一色小姐暴走了，第一个死的肯定是他这个炮灰好吗？

没去管一色一子难看的脸色，已经知道她身体状况的云雀恭弥在沙发上坐下，淡淡道，“说说你的打算。”

“打算去找六道骸退货。”一色一子没好气道。

“然后呢？去死？”

“……”

定定地看了她一会，云守大人开口，“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一色一子和他对峙了一会，泄气地坐回了病床，“我不知道。恭弥哥，我明明应该去找爸妈的，但一想到白兰，不知为何就想鸵鸟一次。我……嗯，不是很想让他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

这大概是一种奇怪的心理在作祟吧，当她没有了可以和白兰相抗衡的力量时，就仿佛两人再也没办法平等的相处。当年那个强大的一色一子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实力大打折扣，还有可能随时心脏病发的弱者，这样的她是不是还有资格站在白兰面前，一色一子真的没有勇气去想。

无论是从一开始两人共同逃亡，到后来他建立密鲁菲奥雷，时间将他们都塑造成了强者，拥有了在这个世界上自保甚至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实力，可由始至终，一色一子在白兰杰索面前都处于劣势。在她心里，白兰始终将自己当做一个拥有着别人无法比拟的利用价值的人，正因如此，她才在白兰心里，在密鲁菲奥雷有了一席之地。

可如今……

那时候她喜欢白兰，所以被他利用也心甘情愿，甚至认为这是一种理所当然的事情——她和白兰，早已习惯这样的相处方式。但现在不同，当她经历过血族兴衰后，当她被枢那样四号不计后果不计回报地爱过后，有些东西就变得不一样了。

这样的心情，导致她现在根本不想出现在白兰面前。不想面对他，也不想再同过去那样被他利用，还心甘情愿。

她一色一子好歹是一个种族的女王，还不至于如此。

人就是这样，如果从未得到过，那么任何人的施舍都会被放大，一旦得到的多了，却会变得贪心起来。

她想要的，不再只是待在白兰杰索身边，只要自己喜欢他，他不喜欢自己也没关系。

她，变了。

“说出来大概会让人觉得我太贪心……”一色一子自嘲地笑了笑，“但我就是这样的人。”

云雀恭弥安静地望着眼前沮丧的少女，明白她话虽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但心里更多的确实对于未知的惶恐。

事实上，任何一个人在拥有过力量后又失去，都会变得敏感而自卑。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一色一子。

“不想见就不见。”他从沙发上起身，看向少女，“我要回去，你打算留在这里？”

“我跟你走！”一色一子跳下床，对他露出了笑容，“恭弥哥，谢谢。”

云雀不置可否，率先推门而出。

接下来的一周，一色一子是在体能训练室里度过的。她深知自己并没有资格去找六道骸理论什么，对方愿意保她一条性命，无论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她都应该心怀感激，而不是无理取闹。既然身体已经变成了这样，那就只有去适应它，这才是她应该去做的。

在强尼的帮助下，一色一子接着参加了几次扫荡丧尸的活动，对于自己的身体状况也有了进一步的认识，至少已经成功地把握好了身体极限和病发之间的时间差，接下来她已经不再轻易犯病。

与此同时，云雀也将她的情况告知了泽田纲吉。对于她不想回密鲁菲奥雷这件事，彭格列十代目给予了她充分的自由。不管是看在往日情分还是看在云雀的面子上，一色一子总算光明正大地留在了彭格列。

又是一天结束，洗了澡打算去找云雀的一色一子走在彭格列总部的走廊里，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毫无预兆地转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空荡荡的走廊。顿了顿，她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

某个拐角处，小心翼翼跟着她的人悄悄地松了一口气。想到自己的猜测和任务，他硬着头皮转出走廊，朝着一色一子刚才离开的方向走。

下一秒，一个好听的女声在他耳边响了起来。

“找我有什么事吗？”

男人吓得大喊了一声，回过头，发现明明已经离开的一色一子居然站在自己面前，不禁瞪大了眼睛，“你……”

“我认识你？”一色一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们从没见过面吧。”

男人结巴地回答，“那个，我是今天跟着您参加扫荡行动的一员，我……”

“你不是彭格列的吧。”一色一子打断他的话，“跟着我干什么？”

“什么？我不是彭……”男人大惊失色，“我，我是家族成员啊……”

“是吗？”一色一子扫了一眼他戴在手腕上的通讯器，“我记得彭格列成员的通讯器都刚换了新的啊。”

男人：“……”

“说吧。”少女淡淡开口，“说实话的话，我可以让你死的不那么痛苦。”

“……”

在强大的武力值差距下，对方终于选择了坦白。

“一色小姐……啊，不，一色大人，我来自密鲁菲奥雷。”男人的目光在一色一子的戒指上扫过，被拆穿后反而镇定下来，恭敬地向他鞠了一躬。

密鲁菲奥雷？

一色一子挑眉，“你是白兰安插在彭格列的眼睛？”

“是的。”对方恭敬地回答。面对着家族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二把手，他非常聪明地选择了如实告知，“每个家族内部都有其他家族的卧底，不说我们，彭格列在密鲁菲奥雷应该也有，这是惯例。”

少女摆了摆手，“直接说跟着我干什么。”

男人抬头飞快地看了她一眼，低声道，“您在彭格列的事情白兰大人已经知道了。”

一色一子：“……你告诉他的？”

“是的。在您第三次参加扫荡活动时，我和您同一个小队，然后发现了您。”男人的头更低了，“我不知您在这里是不是要执行什么机密任务，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所以我先请示了上司。”

接下来的话不用说了。

他请教了上司，一层层往上，消息最终会传到白兰那里。

“所以白兰就让你悄悄跟踪我？”一色一子问。

“是让我找机会接触您。”男人恭敬地回答，“顺便帮白兰大人传话。”

“什么？”

“大人问您何时回家。”

“……”

一色一子直勾勾地望着眼前的间谍，确信他不敢乱传话，知道这是白兰的原话，心里突然复杂的有些泛苦。

“你告诉他，我不回去了。”沉默许久，她轻轻开口。

对方惊讶地看了她一眼，继而又低下头，“白兰大人说，如果您这样说了，让我告诉您，不要玩太久，他会等不及。”

一色一子再次沉默了。

直到对方告辞离开，她都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静静地站在空荡的走廊上，她突然没有了去找云雀恭弥的心情，甚至后知后觉地忘记了抹掉刚才那个间谍的记忆，整个人陷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中，突然对身边所有的事都提不起兴趣了。

白兰说，让她回家……

他知道她现在的状况吗？

大概，不知道吧……否则还会说这样的话吗？

摇摇头将脑子里奇怪的东西全都甩开，一色一子恢复了正常的神色。

就当做没听过那些话吧。

她没有去举报那个间谍，因为没有这个义务，也没有再去特意抹掉他的记忆，因为对方大概早已经将该转达的都转达过了。黑手党家族之间那些弯弯道道她不是不知道，也没什么兴趣，虽说现在彭格列和密鲁菲奥雷暂时结成同盟，但私底下的角力并没有停止。这本不是该她操心的事，以她的立场，什么都不做才是正确的选择。

所以接下来的几天，她继续若无其事地训练、检查，恢复，调整，试图更加熟悉身体状况，没有让任何人察觉出什么不对来。

直到有一天，一色一子正在和强尼讨论心脏强度的问题时，彭格列十代目泽田纲吉突然推门走了进来。

“十代目！”强尼惊讶地站了起来。

泽田笑了笑，目光落在了一色一子身上，后者眯了眯眼，从地上站了起来。

“一色学姐，”泽田纲吉脸上闪过一丝无奈，“请跟我来。”

一色一子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站着没动，“恭弥哥呢？”

“在赶来的路上。”

泽田纲吉侧过身做了个请的动作，一色一子朝他走去，在擦身而过时，她听到了对方低声传来的声音，“学姐，没人会逼您，一切请随心。如果需要我出手，请不要客气。”

一色一子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却只看到了对方淡淡的笑容。

两人一路朝着总部大门口走去，随着距离门口越来越近，一色一子发现人也越来越多，而且每个人都紧张戒备，蓄势待发，仿佛随时都会有一场恶战一般。

泽田纲吉在门口停了下来，静静地回头等着她。一色一子下意识地绷紧了神经，迈着缓慢的步子走出了大门。

下一秒，她惊讶地愣在了原地。

逢魔时刻，夕阳的暖光笼罩了整个大地，在距离彭格列总部大门不远的空地上，一个修长挺拔的人影就这么随意地站在中央，白西装，黑衬衫，白色领带，一身休闲的打扮，银色的发被夕阳镀上了一层金，狭长上挑的眼睛平静地望过来，那张风华绝代的俊美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笑容。

他就这么一个人站在包围圈中，周围全是荷枪实弹的彭格列成员，随意自在的样子仿佛是进了自家后花园。在他身后，一个自己的家族成员都没有。

他是独自前来的。

一个庞大的黑手党家族教父，就这么单枪匹马地站在敌人的家门口。

“白兰……”一色一子低声喊出了那个名字。

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