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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月明珠-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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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沫儿。”海兰珠开口,苏沫儿停住脚步,吃惊的看了微笑的海兰珠一眼,垂下眼帘应道:您有何吩咐?

“我这什么也不缺,又不爱串门子,戴不了这许多的首饰。”海兰珠随手指了指桌子上的礼物,乌黑的眼里透着一分的了然,这应该都是多尔衮当初送来的那些,柔声道“哲哲福晋待你家格格若女儿般疼爱,当初送嫁时也给了一份厚重的嫁妆,如今妹妹得宠,她见了这些东西也会放心。”

“这????”苏沫儿为难的看着布木布泰,“姐姐,你这是何意?这些都是我送给您的,我也是明白你的心意的,出嫁时那份嫁妆起码有???”

海兰珠抬手止住布木布泰的话,淡然的说道“还是那句话,你是海兰珠的妹妹,是科尔沁的格格,阿妈虽然没明说但也希望你能嫁得体面,这些我都是明白的,妹妹,我再最后劝上你一句,若是失了娘家,咱们在辽阳城才是无根的浮萍,你要想清楚才是。”

布木布泰脸一白,低头应道“我记下了。”向苏沫儿递了个眼色,苏沫儿捧起了大部分的礼物,却将最为贵重的留下,随着布木布泰出门。

“格格,布木布泰格格恐怕不会往心中去,毕竟哲哲福晋的影响太深了些,她又一向不服气您,依奴婢看,您恐怕白说了。”乌玛手脚麻利的收拾着坑桌,将礼盒打开,瓷器玉石引人眼球。

“白说也要说,她听不听我总是要再说一次的,不过,这是最后一次。”海兰珠眸光沉沉,盖上了盒子,叹气道“这些东西都放好,兴许将来还能用到。”

乌玛嘴边扯出笑意,凑趣道“刚刚看您的架势,奴婢还以为您会将礼物扔了呢。”

“暴殄天物,不知珍惜会遭报应的。”海兰珠抬手敲了一下乌玛的脑壳,低笑的说出心思“刚刚还真这么想过,可还是舍不得,我就是贪财的海兰珠。”

“格格,刚刚在外面奴婢见到布木布泰格格新收的那两个丫头同日娜显摆呢。”

“显摆?她们显摆什么?”海兰珠想到一种可能,低笑道“难道她们显摆被多尔衮收房了?不会的,布木布泰怎么会那么???”

海兰珠见到乌玛神情闪烁,微微点头的模样,吃惊的长大了嘴巴,“怎么会?她才成亲没有十日,这是不是太快了些。”

“您不晓得,这婚期是大汗直接定下的,哪会算计到布木布泰格格的小日子?”乌玛红着脸,凑到海兰珠耳边,低声道“好像听说没两天布木布泰格格的月事就到了,她又不想让多尔衮府里的汉女伺候,就抬举了那两个丫头,如今她们可是得意的不得了,走路说话都硬气许多。”

海兰珠一拍脑袋她也将这事忘记了,心中涌起一丝的好笑,又带有几许的怜悯,哪怕布木布泰再大度也不会想让多尔衮碰别人,这可是她的新婚呀,可努尔哈赤的命令又有谁敢违抗?

“苏沫儿呢?”乌玛听见这话,低声道“她应该也是有志气的,执意不肯,布木布泰格格也舍不得吧。”

从小伴她长大的苏沫儿,怎么舍得下手除去?布木布泰等到缓过手来,定会让那两个丫头消失,毕竟她们的存在就是布木布泰新婚的耻辱,只是不晓得她用什么手段罢了。

“乌玛,外面有消息了吗?”海兰珠瞥见外间坐在小茶几旁愣神的日娜,隐患留在身边总是不妥当,下定决心低声道“若是打听不出来,就让富察嬷嬷去,她在辽阳城人面更广一些,这事不能再拖了。”

“您放心,奴婢会同富察嬷嬷说的。”乌玛保证,海兰珠重新靠在垫子上,叹气道“我总是为她好,小门小户也有乐趣的,哪像贝勒府这么多的事?将来事情会更多更繁琐,一步走错,那就是万劫不复。”

“格格,贝勒爷不会如此待您的。”乌玛低声劝道,海兰珠淡笑不语,还算清楚这段历史的自己,又怎么会不晓得皇太极会走到哪一步?谁能想到现在的四贝勒,将会是一个开国皇帝?

海兰珠阖上眼,乌玛见状撤掉坑桌,打开锦被盖在她身上,“乌玛,一会布木布泰来辞行,就说我睡下了,她的心意我已经明了,我也帮不了她什么忙,让她自己多保重吧。”

“格格,奴婢担心哲哲福晋恐怕会说些什么事情。”海兰珠嗤笑出声,叹气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是拦不住的,随她们去,听哲哲福晋的话,总有布木布泰后悔的那日。”

乌玛见一切无恙,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日娜迎上来目光闪烁的低声问道“主子睡下了?乌玛姐姐,用不用再给主子煮红糖水?”

“格格到没有吩咐,她已经好了不少,红糖水许是用不上。”乌玛看着日娜,暗自摇头,她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怎么就想不明白,以格格的性子,怎么会让陪嫁丫头伺候贝勒爷?

“那用不用将隔间的炕也烧上,我???”日娜在乌玛的逼视下停住了口,惴惴的低咛“我是担心晚上守夜的姐妹,若是炕凉,也伺候不好主子,最近天还是很冷的。”

“这你倒不用担心,最近几日格格脾气不顺,你没瞧见贝勒爷都让着吗?你们跟着格格晚,不了解格格的性情,今日还是我当值的好,你们去歇着吧。”

日娜蠕动着嘴唇,十分的不甘心,这个机会若是错过了,还不晓得会再等到什么时候,想到刚刚那两个不如自己的奴婢穿金戴银,笑道“乌玛姐姐,你最近忙前忙后的很是辛苦,还是我来当值吧,你也该好好的解解乏。”

“不,这事听我的,今夜我当值,你歇着。”

乌玛一锤定音,她不想惹出太大的乱子让哲哲抓住机会,没有将给日娜寻人的事讲出来,拍拍日娜的肩头,压低声音道“你还是要好好想一想在科尔沁时格格的训诫,有些事能做,有些事实万万做不得的。”

不再理会脸色煞白的日娜,乌玛去寻了富察嬷嬷,同她交代一番,富察嬷嬷拍着胸脯保证,过两日一定有消息,乌玛又交代几句让寻个良善之人才安心,富察嬷嬷突然拉住乌玛的手,硬是塞进手心里一个硬物,含笑快步离去。

乌玛诧异的低头,摊开手掌,是一对碧绿闪烁的猫眼儿耳环,慢慢的攥紧,这应该是纳兰铁成送的,如何能回报他的这份深情?

第一百四十六章 兄妹再见

冰雪初融,春暖花开之时,万物复苏,也使得辽阳城的百姓褪去了厚重的冬衣换上轻便的衣衫,由于迁都在即,使得他们的脸上绽放出喜悦和自豪。

尚留着积雪的街道上远远可见一队雄壮的马队驶进,马背上端坐着身型健硕的蒙古汉子,再往后看是五六辆驮着红木箱子的马车,一路向和硕四贝勒府走去,旁边人的低声叹道“这是科尔沁又来人了?”

“可不,你不晓得那个领头的就是有草原之狐称呼的吴克善,这么多物什都是送四贝勒福晋的,听说她可是吴克善最疼爱的妹妹。”

一路上不停的有消息灵通之人议论着,吴克善一脸的严肃,拧紧眉头,一点也不见扬名后的喜悦,反而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贝勒府的管家早已经得到消息,远远见到吴克善连忙应了上去,恭敬的笑道“您可来了,福晋等您半晌,刚刚还让乌玛来瞧呢。”

此时吴克善方有了两分的笑意,虽然他并不擅长人情世故,但历练已久还是很长进,翻身下马,和善的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两个银锭子递给管家,低声道“让你久候,喝一杯水酒吧。”

“不,不敢。”管家连连摇头,想要送还回去,恭敬的说道“您不晓得,福晋有规矩,可不敢如此,更何况能候着世子爷,也是奴才的福分,哪当的。”

“拿着,这是我赏的,妹妹也不会怪你。”吴克善扯出一丝笑意,看管家下人发自内心的恭敬,可以看出海兰珠在贝勒府过的不错,他也可以安心,想到辞行的目的,吴克善暗自叹气,望了一眼高悬的府门匾额,希望能如大祭司所料,海兰珠有些法子才好,几遍无法子,也能开解自己吧。

管家忙前忙后,随从配合吴克善带来的侍卫,将沉甸甸的木头箱子搬了下来这些人都在暗自琢磨着,里面装的是什么贵重物件。

“给妹妹送去。”吴克善直接发话,借着管家的指引,来到了海兰珠的院落,乌玛等人已经等在回廊下,见到吴克善屈膝“给世子爷请安。”

门帘刷的一下被撩开,一抹轻快的身影闪过,吴克善的胳膊被抱住,“哥哥,哥哥,我好想你。”

吴克善停住了脚步,侧头看着泛着红润脸色的海兰珠,比在科尔沁时仿佛长高了几寸,身上褪去了青涩,丰盈上几分,宝石般的眼眸透着欣喜,由于思念染上了薄薄的一层雾气,海兰珠脸颊上的笑颜,满腹心事的吴克善仿佛轻松上不少,也不顾及像是以前一般,抱了一下海兰珠,朗声笑道“哈日珠拉,我最疼爱的妹妹。”

“哥”海兰珠被吴克善抱入怀中,不同于皇太极的怀抱,这份亲情更安慰,永远不会伤害自己,呜咽的说道“你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我很惦记你们,若是你再不来,我就回科尔沁去。”

“那可不行,四贝勒爷可是舍不得。”吴克善眼里也有些酸涩,拍着海兰珠的后背安抚着,调笑道“哥哥在科尔沁都听说他宠你若珠若宝,哪舍得妹妹远离?阿妈听见这话,很是高兴呢,总是夸我给你找了一个好丈夫。”

海兰珠脸有些红,晶亮的眼眸闪动着羞涩,还想再撒娇,肩头却被人按住,手掌向下滑动,钳子一样手掌抓住她的胳膊,向后拽去,海兰珠重新跌入熟悉的胸膛,皇太极面带一分不悦看了她一眼,轻责道“没个规矩。”

“他是我哥哥。”海兰珠回头同皇太极对峙,兄妹之间不都应该是这样的吗?而且将近一年没见,难道还不许叙旧?只是拥抱一下而已,至于仿佛捉奸一样的神情吗?

“那也是男人,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皇太极的话让海兰珠有些哭笑不得,暗自琢磨他是不是太霸道了?心在别扭的同时也泛起一丝的涟漪,这也是他在乎自己的体现吧,海兰珠自我调整好,仰脸含笑道“你说的是,我再也不会如此。”踮起脚尖,皇太极会意的低头,海兰珠轻吐气息“以后我只抱一个男人,那就是皇太极。”

转身挽起有些发愣的吴克善的胳膊,柔声道“哥哥,进屋。”兄妹二人离去,吴克善回头望了一眼僵硬着身子,脸上透着几许傻笑的皇太极,这哪是善于谋划的四贝勒?轻声问道“妹妹,你刚刚同他说了什么?”

海兰珠侧头俏皮的眨眨眼,含笑摇头“秘密,不能说。”进了屋子,乌玛指挥着下人端上铜盆等物,服侍吴克善洗去一路的灰尘,他知道自己的妹妹一向爱干净,对此举也并没有觉得很诧异,拿着绢帕擦净脸上的水珠。

他四下打量起来,正堂上挂着山水画卷,吴克善根本瞧不出来是哪位名家的手笔,一张檀木刻着花的八角方桌,旁边安放着两把椅子,四角放着金制香炉和落地大明官窑烧的里面插着迎春花的花瓶,再旁边摆放着多宝格,摆放着一些古董瓷器,一扇檀木珐螺的屏风,挡住了临窗放置的美人榻,以及旁边的精致柜子,半开的窗子春风吹动落地的湖水蓝的绢纱,透过窗户,可以一览院子里的景致,屋子里充满着淡淡的清香,雅致舒适,却又显得贵气十足。

“大明王妃的屋子也不外乎如此吧。”吴克善赞道,海兰珠将他按在椅子上,亲自奉上茶水,谦虚道“还是及不上的,哥,喝茶。”

“赶不上什么?”皇太极清醒过来,从来没有女子会像海兰珠一样落落大方的说出甜言蜜语来,听见海兰珠的话语,才有此一问。

“没什么。”海兰珠明显不想提起大明的事,笑道“哥哥说起屋子的摆设。”

皇太极做到吴克善对面,细细打量吴克善一眼,他要比送海兰珠出嫁时更有威势一些,神情也更沉稳,身上透着经历疆场锤炼的血腥彪悍,笑着赞道“你那一战打得漂亮,科尔沁铁骑果然名不虚传,硬拼之间能一战克敌,草原雄鹰你当得起。”

无论皇太极心中如何分化利用科尔沁,对于吴克善领兵征战的勇气能力还是看重,也很敬佩的,甚至有些英雄相惜的味道。

“贝勒爷过奖了,都是兄弟们拼命才有此大捷。”吴克善眼中稍稍露出一缕得意,在皇太极面前,他可不敢太得意,眼前的人可是一战打下沈阳城的人,自己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瞧,谦虚道“更何况还有妹妹的书信,能得到大祭司亲口所言长生天最宠爱女儿的祝福,鼓舞了士气,可是帮了我不少的忙。”

“哥哥,我根本没做什么,是你们舍生忘死打赢的战争,你再这么说,我就无地自容了。”

皇太极看了一眼微怒的海兰珠,暗自好笑,那封信他也见过,应该会有些用处,可却没见过像她这样不在意的女人,笑着摇头“你们兄妹二人真是不知让人怎么说才好,吴克善英勇善谋,海兰珠心忧科尔沁,都是有功之人。”

“若是没有哥哥哪有这场大捷?”海兰珠接过乌玛端上来新出炉的点心,放在吴克善面前,猛然发现他的眼角有一道刀痕,若是偏上一分恐怕眼珠就保不住了,低声问道“士气很重要,若是没有身先士卒,并且足智多谋的哥哥,我的那封信就是纸上谈兵,是笑谈。”

吴克善察觉到海兰珠的目光落在自己的眼角上,不自在的摸了一下伤痕,安慰的说道“没事,只是被尖刀划了一下,蒙古汉子哪有没有伤痕的?你不用多想,哥哥能打赢这场战,守护了科尔沁的安稳,这点小伤又算得了什么?”

皇太极拍拍海兰珠的肩头,低声道“你去安排饭食,我同吴克善好好的喝两杯。”

“嗯”海兰珠应了一声,擦了一下眼角,吩咐了乌玛两句扭头绕过了屏风,在美人榻旁边的柜子里翻了起来,她还记得有些上好的外伤药,这只是看见的地方,在衣服掩盖下他身上定然还有疤痕,那场似真的梦境,以及此后陆续传来的消息,让海兰珠明白那场战争有多么的惨烈,吴克善不会躲在兵士之后必是奋不顾身的鼓动士气,又怎么可能像他说得那般云淡风轻?

找到了,海兰珠眼里闪动着喜悦,攥紧了瓷瓶,努力的回想在现代时背诵过的中药方子,记得其中有些补血补气,一会把它写下来,应该有些益处,海兰珠此时有些后悔当初为何没听母亲的话去学医?只能靠着那些一知半解的药方子,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用,好在中药温良,药方又都是祖传的,总不至于出大事。

“格格,贝勒爷让把桌子摆到东屋暖炕上去,说是世子爷好不容易来一趟,要喝得痛快。”乌玛走进回禀道,海兰珠稍稍有些愣神,皇太极倒真没把吴克善当成外人,点头道“我知道了,按他的吩咐做。”

“还有世子爷带来的东西,奴婢刚刚去瞧了一眼,都是极为精贵之物,您看是不是???”

“先让人抬到厢房,锁好门让可信的人看着,等我有空再收拾。”海兰珠低声吩咐,对于吴克善的心意她很感动,只是他同皇太极怎么像是在较劲一样,总是拿着贵重的物品砸人,他们两人还真是秉性想通。

第一百四十七章 犹豫不决

屋外传来皇太极和吴克善爽朗的笑声,间或高声谈论那场战事,海兰珠抿嘴一笑,他们关系亲近更有利于将来,她向前走了两步突然停住了脚步,刚刚光顾着同吴克善重逢叙旧,此时冷静下来才发觉吴克善神情仿佛有些不妥,将乌玛唤到身边吩咐“你去问问哥哥带来的随从,是不是科尔沁有事?我怎么觉得他心事忡忡的样子。”

乌玛应了一声,海兰珠坐在榻上摆弄着瓷瓶,越想越觉得可疑,乌玛不大一会功夫神情焦虑的走了进来,低声道“格格,科尔沁出大事了。”

“到底什么?”海兰珠见到她这副样子也很焦急,乌玛缓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道“也不晓得怎么回事,今年开春随着世子爷那场大捷,投靠过来的部落有几个稚儿出了天花,贝勒爷并没有太当回事,谁想到没过半个月就天花盛行,弄得现在科尔沁人心惶惶,格格,这可怎么好,听说那场仗虽然打赢了,可是伤亡很大,这又有天花肆虐,难怪世子爷不见战胜的喜悦。”

“天花,天花。”海兰珠呆呆的重复着这句话,蒙古人女真人对天花的抵抗力要比中原人差一些,这也是蒙古铁骑不敢轻易南下的缘由之一,想到庄子上研究出来的种痘,海兰珠猛然起身,应该告诉哥哥这个法子,只是皇太极那会怎么想?她答应下来的话还言犹在耳,不会同任何人说起的。

“福晋,贝勒爷叫你呢。”屏风外传来丫头的声音,海兰珠深吸一口气,到时伺机行事,整理了一下衣袖,面色如常的向东屋走去,丫头撩开帘子,刚刚迈进去,就见到皇太极他们二人对面坐在暖炕上,炕桌上摆放着荤素冷热搭配得当的菜色,他们已经推杯换盏起来,场面很是热闹。

“妹妹,你来了。”吴克善显然在酒量上不是皇太极的对手,也许心中有事,更容易醉,吴克善此时已有了几分醉意,海兰珠上前抬手挡住了他伸向酒壶的手,劝道“哥,你多用些吃食。”

“范先生曾经说过,一醉解千愁,此时我算是明白了。”吴克善在科尔沁,在众人面前不能露出一丝的焦急,他是将来的首领,只能咬牙挺下去,可是他也会累,尚未享受战胜的荣耀,天花就蔓延开来,弄得科尔沁各部愁云惨淡,私底下有人传言,血战伤亡太大,有违天和才会如此。

寨桑忙得焦头烂额,几夜没有合眼才将那些恶毒的留言压制下去,饶是如此,科尔沁也动荡难安,人心惶惶,而他却一点法子都没有,只能顺从大祭司之言借着给海兰珠送礼物的名义,来辽阳城躲上一段日子。

吴克善扒拉开海兰珠,拿起酒壶将酒倒入瓷碗里,满满的几乎要溢出,仰头一饮而尽,高声喝到“好酒,好酒,我可是有一阵没喝的这么痛快了,贝勒爷???”

他摇了摇醉意上涌的脑袋,虽然饮了很多,却很清醒,一点都不糊涂,笑着改口道“妹夫,满饮此杯,哈日珠拉嫁给你,我吴克善放心。”

皇太极怔了一下,攥住吴克善的手腕,瞥了一眼海兰珠,并没有反驳,点头道“好,这杯我喝了。”二人杯盏相碰同时饮尽,皇太极擦掉唇角处残留的酒滴,手指划过瓷碗,有几分默然,以他消息灵通,自然知道科尔沁的天花盛行之事,也知道吴克善身上的压力,他同样在犹豫是不是将那个牛痘的法子告诉吴克善,鹰眸中透着几许沉思看了身边一脸犹豫不决的海兰珠一眼,她也应该是知道详情了吧,哪怕吴克善不挑明,皇太极也从来没有指望能瞒住精细的海兰珠。

“哥哥,饮酒过量伤身。”海兰珠扶住吴克善有些瘫软的身子,手掌压在他的肩头,手心里触感有些粘稠,低头一看,在白玉般的手心上沾染着血红,吴克善显然身体有伤,怕海兰珠担忧才穿着深色的衣服,海兰珠强忍住眼泪,怒道“哥哥,你身上有伤,不能再喝了。”

她不再顾忌抢过酒壶,吴克善长啸道“我为何不醉,妹妹,我心中难受。”他咚咚的捶着胸膛,一点没有刚刚的意气风发,苦笑道“难道这场灾难是我带来的?妹妹,你一定明白我的心意对不对?我只是想让科尔沁恢复荣耀,并不是想要争胜斗狠,只顾成就自己的名声。”

“哥,我明白的,明白的。”海兰珠连声说道,抓紧吴克善的手,坚定的说道“你没有错,范先生不是说过吗?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哥,他们那些话你不用放在心上的。”

“只有你才永远站在我这边,会帮着哥哥???”吴克善攥紧酒杯,向海兰珠一笑,喃喃的说道“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你瞧,以前我总是记不住,现在你哥哥我也能吟上两句。”

“哥,我有法子。”

海兰珠落在皇太极的身上,透着一丝的询问,却也带着更多的坚决,皇太极身子一颤,垂下眼帘,微不可见的点点头,若是此时再不出言就不是海兰珠了。

“法子?什么法子?”吴克善醉眼朦胧,天花还有法子治?晃了晃脑袋叹气道“不用安慰我,没事,没事,我就不信这天花还能要了整个科尔沁的命脉?”

皇太极继续沉默不语,海兰珠轻步走到他的身边,手臂在空中停顿一下,缓缓的盖在他的手背上,低声道“我答应你的事没有忘,可我也是科尔沁的格格,我不能眼看着哥哥丧气,种痘的法子若是安排好,不会外泄的。”

“海兰珠,你可知晓若是让旁人知道这种痘法子是你提出回来的,你会被他们当作神女一样。”

“你这话就说错了,先不说我只是提了一个法子,真正研究出来的并不是我。”海兰珠依偎进皇太极的怀中,抬眼望进他眼底,梨涡含笑“我并不喜欢当神女,享受别人的尊崇,我只想在你身边,皇太极,我不会让哥哥将种痘的法子传扬出去,这项政德是属于你的。”

“海兰珠,我的海兰珠。”皇太极打横抱起海兰珠,向卧房走去,海兰珠脸上黑线,弱弱的提醒“哥哥还醉着呢。”

“自然会有人照料他,你现在是我的。”皇太极含笑安抚着,海兰珠在意科尔沁,更在意自己,这一切让他很是满足,海兰珠将头靠在他的肩窝,仿佛害羞的垂下眼帘,敛去那分计较,有些话直接讲出来要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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