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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魅君心-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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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洛雪竟有些怯了,燕重垚说道:“你去吧,爹不想再等了,你母亲也不能再这样下去,快去吧。”
这话是什么意思?燕洛雪看了看那紧闭的门扉,积攒了勇气,向门走去,她推开门,只见她娘荣华公主静静坐在床头,手捧着绣绷,正在垂头刺绣,那神情,竟是那样恬静,恬静到让燕洛雪脸色苍白。难道,娘亲没有听见她开门吗?难道,娘亲不知道她要来吗?
燕洛雪奔了过去,喊了一声“娘”
荣华公主依然微笑着,绣着,不抬头,只专注在手中的女红上面。
“从南凤国祭祖回来,你母亲她偷偷服用了梦桃花,她把你忘了,近日连爹爹也不大理会了。”燕重垚悲伤说道。
他走到荣华公主身边,将绣绷从荣华公主手里拿开,说道:“娘子,你看看雪儿她来看你了。”
荣华公主拧着秀眉,“雪儿?为什么你总提雪儿,雪儿是我们的女儿我怎么会不记得她?你快还我,那天我梦见飞华说要个香囊,我答应了,我一定得在他祭日之前赶出来。”
燕重垚将绣绷往燕洛雪手中一塞,道:“来得及,我们说会儿话。”
燕洛雪死命咬着嘴唇,她没有料到她娘竟会服了梦桃花,是不想原谅她?还是不肯原谅秦柯?还是不想面对凤飞华的死?还是不想面对南凤国的覆亡?可是,既然如此,娘为什么从不出言阻止?
阻止有用吗?燕洛雪问自己?自己何曾愿意这样呢?如果让她选择,她宁愿不来到这个异世如果让她重新选择,她也许会选择直接嫁给明嘉诩,那么就不会爱上秦慕萧,也许历史就被改写,但是若能够修改,也不能称之为历史。
她无助地看看身后的秦慕萧,无助地垂头,看她捏在手里的绣绷,只见绣绷上一副图画,几株青草,上开野花,花中蝶舞,上画蓝线为天,圆形为日,周围是阳光。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那是她小时候的随手涂鸦,是她画的简笔画啊。
这是为什么?她娘究竟是忘了她,还是把她埋藏在了心底,再不敢随意触及?
她将绣绷交到了她娘手中,轻声说道:“也许这样娘会快乐些,爹爹也不用非得让娘记得我,我记得娘就好了,娘只记着我的画,我背过的诗就好了,雪儿也不愿让娘想起那些伤心往事,虽然雪儿有些难过,不过这些比起娘所承受的,根本不算什么。”
或许是燕洛雪的眼神太过绝望,或许是燕洛雪的长相太过熟悉,或许是燕洛雪的声音太过飘渺,荣华公主的目光突然落在了燕洛雪的脸上,她有些挣扎,想要避开,却又舍不得,那目光一会儿热切,一会儿冷淡,一会儿疑惑,一会儿又坚定,燕重垚在她耳边说道:“两年多了,你也逃避得够久了,该醒了。”
燕洛雪再不忍心,转身欲走,抱着花舞的秦慕萧说道:“雪儿,你母亲已经醒了,想起了你,你忘了当年你的梦桃花是怎么解的吗?”
娘醒了?她回身,有些瑟缩,看着她娘,荣华公主想伸手,又缩了回去,终于,荣华公主把头靠在燕重垚的肩上,说道:“为什么他非死不可呢?为什么就不能留他一命呢?为什么非要在你面前呢?为什么非要去找母后呢?”
荣华公主声声哭诉,责怪燕洛雪,责怪凤飞华,实际是责怪着自己,燕洛雪抱住她,说道:“我知道,雪儿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但是,娘啊,求你不要不认我。”
一家人抱头痛哭,吓坏了花舞和弦歌,他们两个应景般扯开了嗓门,嚎了起来,竹生不合时宜地笑了一声,让秦慕萧瞪了一眼,倏忽止住,却也让燕洛雪和她爹娘停止了悲声。
燕洛雪回身,荣华公主却拉住了她的手,没说话,却死命攥着不散手,燕洛雪伸手指了指秦慕萧怀里的花舞,说道:“娘,你喜 欢'炫。书。网'雪儿小时候,对吧,花舞和我小时候很像。”
秦慕萧心想花舞哪里和你像,女儿肖父但此时他可不能出言驳斥,而是喜滋滋将花舞送了出去,说道:“是啊,长相一丝不差的。”
“叫外婆”燕洛雪说道。
花舞乖巧,并奉上甜蜜一吻,“外婆羞,要人抱。”
荣华公主急忙双手紧紧搂住花舞,“好,我喜 欢'炫。书。网'小花舞,就把她交给我带回东齐国吧。”
第二百二十五章 惜旧香呕心沥血
这是怎么回事?娘她怎么会这么说话?燕洛雪有些发愣,不知该说什么,荣华公主接下来的话更让她彻底呆住,“反正她最后也要嫁到齐家,不如先将这名分定下来,以免日后生变。”
“岳母,这件事实在是议论尚早,更何况齐隽和明嘉兰未必还是原来心意,等将来齐隽找上门来再议不迟。”秦慕萧看着自己水灵灵的女儿,急忙维护着女儿未来的终身决定权。
“不,女孩儿不比男子,还是早定为好。”荣华公主匆匆打断了秦慕萧的话,看向了燕洛雪,“再说,若花舞不嫁东齐,日后两国再起纷争,不是更糟?”
燕洛雪凄然避开娘亲目光,娘亲真若惊弓之鸟,她都没有来得及和她说一句温馨话语,就拿着不到三岁的花舞说事,为了什么?维护竹生吗?不会,那么,就是为了凤夜澜和明瑜他们了?娘亲既然如西秦武帝秦柯预料来到西秦国,必会与秦柯讨价还价,那么会提出什么条件呢?难道,自己的女儿这么小也要沦为人质不成?
不,不会,娘亲不会这么对她燕洛雪抬眸,笑了,说道:“好,花舞就交给爹娘了,花舞有爹娘抚养,雪儿很放心,雪儿十五岁就离开爹娘,这些年一直聚少离多,花舞正可以代替雪儿常伴娘亲膝下。”
话虽如此,燕洛雪却眼圈发红,秦慕萧心中更是难过,他想要说话,却让燕洛雪眼神制止,“花舞在娘亲身边,雪儿若想了,还可以名正言顺去探望,娘亲也不会拒绝了。”
荣华公主泪光浮现,眼中闪过不忍,但仍是点头,说道:“好,那就这样说定了,我和你爹还要去看你明叔叔,你和太子殿下就先回去吧。”
荣华公主说出赶人的话,却不把花舞交还给她,显然要带着花舞去见明月,燕洛雪看向秦慕萧,秦慕萧犹豫再三,说道:“明家人和凤氏都在宁王府,明日皇姐与师兄大婚,亦在宁王府,岳母岳父若去,不如明日婚礼时再去,届时想见的人都可见到,不是吗?”
“你不必多说,你父皇打什么主意我很清楚。”燕重垚说道,“你跟他说,明月怎样是他们两个的事,事已至此,记恨无益,我们今生都不会和他谋面,也不想听他解释什么,至于明瑜及夜歌、夜琛,我们决定带至东齐国,重新开始生活,凤氏有夜澜一人在朝中也就行了,让他做人不要太过分,不要想斩尽杀绝。”
秦慕萧正色说道:“不是不可以同意岳父的建议,但现在不是时候,岳父此来,若不是走这密道,就会注意到东宫守卫森严,宁王府守卫森严。岳父,你可曾记得柳儿曾说若她身死,晓宁楼必杀明瑜和明月?如今,咸安城中有晓宁楼杀手出现,凤夜澜身边救下一名叫碧月的女子,而圈禁在皇家别院养心堂中的平南王秦昭似乎也在宠宠欲动,秦昭是柳儿的亲叔叔,一切迹象表明,晓宁楼最近必会有所异动,而明瑜和明月就是鱼饵,他们已经被抛出,大鱼也已经游了过去,就差咬钩,如何在这节骨眼儿上收回?所以,恳请岳父岳母,为了一举消灭晓宁楼,为了明瑜和明月的长久平安,暂且忍耐几天。”
“你怎么可以这么堂而皇之的利用他们?”荣华公主喊道,“难道害死了她的丈夫还不够,还要让她们孤儿寡母的当活靶子吗?你们父子两个可真是相似,为了江山,为了皇位,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不顾我不同意,要去做靶子,你自己去做,为什么非要他们?”
是啊,为什么非要他们?燕洛雪同样在问这个问题。秦慕萧是知道的,因为只有他们,才可以引得荣华公主现身在秦柯面前,秦柯才可以见到荣华公主。但这话,秦慕萧不会说出。燕洛雪细细思量,也猜得出来,因此也没言语,荣华公主见此情景,更加恼恨。
燕重垚突然转移了话题,问道:“你可知这密道是怎么回事?”
“正要请教岳父。”秦慕萧一拱手,说道。
燕重垚说道;“两年前我们从南凤国回来去顺安城去见明瑜,路上遇见一伙贼人,这伙贼人就是晓宁楼杀手,他们商议就要对顺安城中的明瑜下手,结果被我出手教训,得了一个册子,这册子内有玄机,就是你东宫地图,我今日顺着密道,就是好意给你示警,你若知恩图报,就将明瑜明月他们放出宁王府,不然,我会让你连雪儿都再见不到。”
燕重垚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卷东西,甩给了秦慕萧,秦慕萧展开一看,果然是东宫地图,东宫地下密室分布状况,地图右下角标有一个“徵”字。
“这是秦徵所绘?”秦慕萧问道。
“也许,但不知为何没有使用。”燕重垚淡淡说道,“怎么样,可换得他们出京?”
“不可”门外传来声音。
这声音让所有人都愣住,都看向门扉,尤其是燕重垚,脸色沉郁,门开了,一人身披斗篷,头戴遮脸斗笠,怀里抱着不知何时爬出去的弦歌,身边还跟着竹生,竹生说道:“这人好厉害,挥了一下手,墙头上就多了好些持剑的兵。”
那人笑道:“谬赞了,朕不过是暗访,却不想到了这里,见见故人。”说着,摘了斗笠,正是西秦武帝秦柯。
燕重垚上前一步,将荣华公主挡在了身后,说道:“你且说说,为何不可?”
“打草惊蛇,前功尽弃,后患无穷。”秦柯说道,“朕屈尊至此,荣华妹妹都不打声招呼吗?”
秦柯走了进来,弦歌伸手够着燕洛雪方向,燕洛雪和秦慕萧行礼,弦歌趁机搂了她脖子,燕洛雪只得接过弦歌。
秦柯的到来,使得这小屋拥挤不堪,气氛凝重,荣华公主正要上前,竹生走到秦柯面前,仰头说道:“你自称朕?就是西秦国的皇帝了,朕,乃东齐国国君齐竹生,荣华公主是朕的义母,她若不想说话,你凭什么逼她说话?”
秦柯垂眸,盯着竹生,竹生邪邪一笑,眼眸变红,燕洛雪上前隔住,叫道:“竹生”
竹生眼中红色隐去,燕洛雪蹲下说道:“竹生,姐姐和姐夫带你、花舞和弦歌到门外玩儿一会儿,好不好?”
竹生扭头看向燕重垚,燕重垚点了点头,秦柯既然已经出现,他们想要脱身已是不易,倒不如就此做个了断,看秦柯究竟又在打什么算盘,而这些事,在小辈们面前确是不便相谈的。
燕洛雪和秦慕萧带着三个孩子出去,见外面果然是被围了起来,秦柯定是到了东宫,见了豆娘,追踪至此。
秦慕萧逗弄着竹生,让竹生将他这两年状况说出,好借此探听齐隽状况,竹生虽是小孩儿,但却异常聪明,思维非比寻常,他笑着说道:“你怕我隽哥哥,对不对?隽哥哥虽然没回来,但他既然在梦中教了我巫术,他一定是已经好了,他迟早会找你的,你若敢欺负我,隽哥哥就要抢姐姐。”
“你这小鬼头,我会怕他吗?”秦慕萧说道,“若不是他救了你姐姐,我才不会理他,抢姐姐,想得美”
“不抢姐姐,那就抢花舞,逍遥要花舞”竹生语不惊人死不休。
“逍遥那么小,懂什么?你们别打花舞的主意。”秦慕萧气道。
“我会帮逍遥看着花舞,我答应隽哥哥了。”竹生说道,“义母刚才也说了,要带花舞走,先给竹生作伴,等逍遥大了,再送去离山,遥遥自在,无忧无虑。”
这是娘的想法吗?这是娘希望她过的生活吗?远离朝堂,不惹是非?更不会为亲人带来难以磨灭的伤悲?
燕洛雪笑了,那笑容深刻,深刻到如同看透了世间冷暖;那笑容飘渺,飘渺到如同那身边拂过的微风,不留痕迹,秦慕萧盯着她唇边这抹笑,却对竹生说道:“难道没人教过你君子不夺人所爱吗?花舞是你姐姐的心头肉,你非要夺了去,你姐姐怎么办?”
“不是还有弦歌?”竹生眼皮一翻,“弦歌给你们留下,若依我,两个都带回去最好了。”
一大一小两人斗嘴不断,燕洛雪已经听不见了,她只知道花舞即将离开她的身边,她心底里最美丽的部分即将离她而去了,为了平息娘亲的痛苦与愤怒,她不得不舍弃了她,将她的天真交给花舞,带走了,归还给娘亲,让花舞再为娘亲重塑一个懵懂纯真的自己。
燕洛雪知道,娘亲此生是无法面对现在的自己了,若是舅舅凤飞华活着,那一切都会不同,这就是生与死的区别,生,情可续,情可补;死,情断情灭,再做什么都回不到当初,也都不会有结果。
如她与娘亲;如娘亲与秦柯。
他们虽在门外,但他们的声音却清晰入耳。
“请问武帝陛下,他们为何不可离京?他们孤儿寡母犯了西秦国哪条国法?”娘亲的声音冰冷,含着怒气。
“朕的苦心你真地视若敝履?”秦柯声音充满哀求之意。
燕洛雪静静听着,她突然间想问娘亲,若她得知秦柯费这么大周折,除了想要消除晓宁楼,更重要的是想在临终之前见她一面,会怎样?若是此时秦柯死在娘亲面前,娘亲会怎样?娘亲心里虽然怨恨,但也绝不希望秦柯死吧?就像她对齐隽。
“我只见到了你的功利之心。”娘亲讥讽说道。
秦柯沧桑笑了几声,说道:“是吧,也许是这样,当年朕待你就是如此,如今待雪儿也是如此,待明家,凤氏都是如此,可朕若不如此,怎么能守得住生命?守不住生命,怎么能登上王位,守护你?你决绝,朕认了,你将女儿交给朕,你以为朕会因为你与南凤国不兴刀兵吗?朕给了他机会,若他乱了北燕之后罢手,朕也不介意再等机会,谁知他利令智昏,竟敢偷袭西秦国,我西秦国威,难道会因为一女子就被随意践踏?朕敬你,却不会因你害了阿萧和雪儿,朕以你之口吻,写信给明月,施以反间计,谁知明月识破,反写信说他久有此意,若事成,明月为我西秦功臣,若不成,你与凤飞华必形同陌路,朕不后悔,凤飞华听信谗言,偏听偏信,刚愎自用,昏君之相,朕不灭他,他亦自毁,他与柳儿同流合污就是明证,放归柳儿是朕之错,但若凤飞华不对柳儿抱有非分之想,他绝不至如此。”
“说来说去不就是推脱吗?你又何必,荣华早已认了,荣华也不会找你报仇,你还翻腾这些干什么?你对我有情有恩也罢,对我有怨有恨也罢,我都不在乎了,我只想带着自己的亲人远离是非,也不行吗?荣华不想让他们做靶子,也不行吗?”娘亲声音尖锐。燕洛雪头一次听见娘亲几乎在喊着说话了。
“靶子?他们是靶子,朕就不是吗?朕是最大的靶子,他们在那里,朕和皇儿也会在那里,朕的女儿女婿都在那里,他们不是靶子吗?”秦柯声音低沉,但声声质问,“朕为了让你不怨朕一辈子,精心设计了一个局,你却说朕功利?”
秦柯说完,咳嗽了几声,秦慕萧也着急来到了门边。
荣华公主没有说话,秦柯继续说道:“朕只需三天,三天之后,你们都可以离京,但今天,你们绝不可以去宁王府,朕保证,若明瑜明月有闪失,朕拿命还你,朕发誓,若不能剿杀晓宁楼,朕下辈子都不会见你。”
秦柯的话让秦慕萧和燕洛雪震惊对视,秦柯明日也会去宁王府?晓宁楼至今并无明确消息明日必会行动啊?难道秦柯前往东宫就是因为晓宁楼有了新消息不成?那可要精心设计细细布置才行
秦慕萧就想推门进入,却听见燕重垚喊了起来:“你这是怎么回事?你不要昏过去啊”
第二百二十六章 来生莫负眼前人
秦慕萧不能再等下去,他深知父皇病情似乎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他告诉燕洛雪守在外面,不要任何人靠近,自己推门进去,只见秦柯靠在燕重垚身上,闭着眼睛,脸色白中泛青,嘴角一丝血痕。
“他这是怎么回事?”燕重垚抓了他问道,“这是不是他的苦肉计?”
“岳父,若是苦肉计,何必父皇亲自,雪儿不是现成人选?”秦慕萧边把一枚药丸塞进他父皇嘴里边说道,“你们受他大恩,却只想着如何防他,何曾考虑过他这些年所受的煎熬。”
“你这小子”燕重垚瞪起了眼,但愣住,因为秦慕萧的眼神是那样悲怆,还带着默然恳求。
荣华公主默默看着,身子微微发抖,燕重垚拉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凉,燕重垚说道,“娘子,你别怕。”
秦柯渐渐醒转,见秦慕萧关切望着自己,淡淡一笑,轻声道:“父皇没事,只是胸口发闷,休息一会儿便没事了,父皇也该回宫了,让他们经密道到东宫暂住一晚,明日吉时前入宁王府,你要亲自将这里的密道入口重新封死,切记。”
他说完,站了起来,并不看荣华公主,向门外走去,步履缓慢,秦慕萧追了上去,扶住他,秦柯歇了一小会儿,低声说道:“吩咐备车。”
秦慕萧对着外面暗卫比了个手势,车马很快备好,秦慕萧扶着秦柯上车,很快离去,暗卫随即撤走,燕重垚和荣华公主都立刻把目光转向了燕洛雪,燕洛雪垂眸说道;“雪儿也是今日方知,但没料到竟会是如此严重。”
风旋起暮色烟尘,天暗了下来,但他们都静静站在院中,就连竹生、弦歌、花舞都停止了叽叽喳喳,不知为什么大人们如此肃穆苍凉。
秦慕萧很快返回,让燕洛雪带着她爹娘及竹生经密道回东宫,而他自己则留下处理这个院子,他是天机老人的徒弟,设置机关本就擅长,更何况只是将这里封死。
他回到东宫,又按照地图将东宫地面地上都巡视了一遍,不仅对秦徵多了几分异样之感,这秦徵本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还会有如此重的危机感?不但大肆笼络江湖势力,晓宁楼,无情山庄都是出自他的授意,而且还修建了如枫岭隧道,东宫地下隧道这样庞大的工程,这需要多长时间?需要花多少人力物力啊?
即便秦徵用尽了心机,还是没有斗过秦柯,终是为别人做了嫁衣裳,难怪他的后人们始终心怀不满,意图不轨,但是他为什么会失败?仅仅因为秦柯的智谋略高一筹吗?秦徵心高气傲,根本没有反思,反将野心、恨意传给后人。
秦慕萧回想天机老人公冶长生说过的一句话:秦徵虽有大志,但性狠,不顾手足,不顾伦常,终遭先皇唾弃,乃至被废位。是啊,若当年,他宽厚一点,对没有生母疼爱的秦柯友爱一点,结果会不会是不同?
秦徵当年的逞凶斗狠,不但让自己失去了孜孜以求的皇位,更为后人埋下了祸端,若他不让殷宁将水茵儿送到秦柯身边,这世上如何会有他秦慕萧?若他不是想笼络耿云,而把已有身孕的殷晓晓奉上,那柳儿如何会与殷宁殷晓晓分离,以致日后性子偏狭残忍?究其根源,实难逃秦徵之一己之私心。
明日之对决,必将一分这百年争斗的胜负,秦徵的在天之灵是在哀嚎、还是在疯狂叫嚣?
秦慕萧暗暗发誓,待此事一了。他必将这座带着秦徵邪佞气息的东宫完全摧毁,他要一切都在世人面前下进行,他决不让他的后代子孙生活在这种明争暗斗的阴暗阴影之下。
他回到燕洛雪身边已是深夜,燕洛雪并没有在正殿,而是留在了弦歌身边,花舞仍跟着她娘。秦慕萧站在她身边,说道:“明日,你带着弦歌和花舞呆在你母亲身边,一步都别离开,知道吗?你母亲身边有你爹保护,他们扮作宫人模样,我安排了秋姐姐和白靖武、吴元举等人埋伏在你们周围。”
“为什么非要这么集中呢?”燕洛雪问道,“一旦出现疏漏,怎么办?父皇身体不好,若再受刺激,后果不堪设想。”
“人总是贪心,贪心就会让人铤而走险,贪心就会让人昏了头,我们都在宁王府,若将我们一网打尽,这天下就是谁的?你想不到吗?”秦慕萧撇嘴冷笑。
“可是这一看就是个刻意而为之的陷阱啊,明知是陷阱,还要往上踩?秦昭不是傻子”燕洛雪摇头表示怀疑。
“秦昭不是傻子,但是他是贪婪成性之人,这是秦昭的个性当初背叛亲哥哥秦徵,只为了我的养母碧莲;他勾结孟巧嫣,也是多半为了得到孟氏支持;谋逆之时,危险已现,他却仍妄想突然袭击,这次他就会吸取教训了吗?若是,他就不会偷偷向外传递消息,动用碧月这个潜藏多时的棋子,他以为这是他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唯一机会”秦慕萧的眼里闪过寒光,“只是苦了秋姐姐,秋姐姐只知道击杀晓宁楼,若知道晓宁楼这次行动是她生父组织,不知该有多伤心。”
“为何不将此事告诉凤夜澜?”燕洛雪问道,“若到时凤夜澜错了念头该如何?”
“错了便是错了,父皇心性,你难道不知?秦昭是秦徵的弟弟,但父皇也曾待如亲弟,他尚且如此警觉防范,更何况对待亡国太子凤夜澜,凤夜澜入朝之后,放浪不羁,父皇并未怪责,他尚不知收敛,还敢私自容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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