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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凤栖梧-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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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凤心里又急又气,看来这伙人就是冲着北静王府来的。那个仇公子是吃坏还是吃撑,全都不得而知。锦衣卫一般直接听命于皇帝,可以逮捕任何人。包括皇亲国戚,并进行不公开的审讯。由于锦衣卫是由皇帝直接管辖。朝中的其他官员根本无法对他们干扰,因而使得锦衣卫可以处理牵扯朝廷官员的大案。并直接呈送皇帝。所以,朝中官员多畏惧锦衣卫。但是,锦衣卫的刑讯范围只针对官员士大夫,所以一般不会审讯以及捉拿普通百姓。普通的百姓刑、民事案件只通过正常的司法进行处理。锦衣卫如此明目张胆的抓捕行为,不知是水曜想要借机削弱北静王“月”派势力的示意,还是这些锦衣卫的头目仇都尉的刻意报复,亦或是二者都有。原来那个领头的赵堂官名赵全,即是那日带着锦衣军查抄荣宁二府的家伙,他素日便与贾家有私恨,想要借此机会发上一笔横财,却被水溶及时的拦住,坏了他的好事。所以这日一听说仇都尉的儿子在北静王妃的酒楼里吃坏了肚子,第一个拍着胸脯过来找麻烦,还借此锁了柳湘莲和掌柜的。熙凤极恨这种卑鄙小人,只是水溶不在,自己一个王妃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喝住那几个家伙,所以熙凤派了两个人,一个回家去禀告老太妃消息,另一个则去了李府求助于李延梦。一边叫出酒楼里所有的伙计仆人,也不让他们与锦衣卫发生什么冲突,只是挡着路拽着掌柜和柳湘莲的衣角哭着喊冤,赵全几个一时间倒无法脱身,只能在原地喝骂那些伙计,却不敢真的动刀动枪。熙凤自己则带着香薷进了酒楼的冬雪歌等候消息。却不想冬雪阁里早等着一人,先头一掌打晕了香薷,另一掌则带着凌厉的风声扫向熙凤的后脑,竟然是个武功高绝的家伙!熙凤心头涌起几分恐惧,顾不得晕厥的香薷,只得奋力往楼下奔去:这人是冲着她来的!
熙凤知道自己毫无胜算,这人的目的并不是杀了自己,而是想要将自己掳走,为的自然是要挟北静王一派。熙凤那两手三脚猫的功夫在他手里过不了三个回合,而酒楼内所有的伙计都出去阻拦前面的赵全,酒楼中除了打破的桌椅几乎空无一人。脚下的裙角格外累赘,熙凤撩起长裙,一咬牙一闭眼,便望着楼下大厅跳去,宁愿被摔成瘸子也不要落入敌人的手里。那高手见了熙凤的动作,眼里出现了一丝钦佩,脚下却加快了速度,轻轻一探手便捉住了熙凤的衣襟,还未等熙凤惊叫出声,一掌打在了熙凤的后脑。高手将熙凤夹在腋下,轻轻一跃,便从后窗跳出,稳稳的落在一辆普普通通的青色马车前,马车里探出一个人来,将熙凤接了过去。趁着混乱,悄悄的消失在夜影中。
等熙凤醒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处于一个阴森黑暗的地方,手脚全都被捆了个结实。嘴里并没有塞上东西,后颈处痛的要命。眼前突然出现一点昏暗的烛光,“醒了?”熙凤不敢轻易说话,眯着眼睛打量眼前出现的人。一身黑色劲装,面上遮着黑巾,声音沙哑低沉,仿佛病了多年的老者。唯一露出的眼睛,却射出了一种疯狂又快活的光彩来,只是这双眼睛并不像一个经历多年的老者,反而像是一个熟悉的年轻人。熙凤张口问道:“你是谁?”那人蒙着面走上前,伸出两只手指捏住熙凤小巧洁白的下巴,冷声道:“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要老老实实的听我吩咐,我就饶你一条性命。”熙凤的眼睛直直的盯住黑衣人的眼睛,黑衣人的眼神居然有了一种退缩的感觉,借着甩开她下巴的动作移开了视线,背手而立。熙凤定下心神,只道:“你是水泫。”黑衣人的身形微微一抖,却没做声。“水泫,你根本不想杀我。”熙凤知道了他的身份,笃定的说道。“我知道你恨水溶,可你们毕竟是亲兄弟。”水泫一听“水溶”二字,恼恨地捏住了熙凤的下巴,冷言道:“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只是现在你活着对我还有用处。等水溶来了,我让你与他一同到阴间继续做夫妻。”见水泫那副故作凶神恶煞的眼神,熙凤止不住噗嗤一笑,“水泫,你和忠顺王联盟了吗?他许给你什么好处,扶持你做新的北静王吗?别傻了,没了北静王,皇上还可以扶持平西王、端亲王,独独不会再费心培养一个北静王出来。而且,忠顺王的世仇便是北静王一脉,而不是水溶一个。”水泫微微愣住,皱紧的眉头好似正在思考这件事情的利弊。熙凤反绑的双手却已悄悄挣开,扬手间将头上一枚金簪狠狠扎进了水泫的手臂,这只不起眼的金簪上淬了最烈的迷药,水泫扣紧熙凤颈项的手渐渐的失去了力气,无力的垂落在地上。熙凤脱离的伏倒在地,捂着脖子剧烈的喘息着。手上那枚漂亮的红宝戒指使了暗劲儿便突出一根尖刺,熙凤就是用着尖刺一点点的扎烂手腕上的绳子,一边用谈话吸引水泫的注意。至于熙凤是怎样猜出这黑衣人是水泫的,其实很好猜,这孩子的眉间有一不起眼的小红痣,他自以为挡住了脸庞便不会让人认出,可熙凤见过他那两次,无一次不被他眉间的小红痣吸引住了目光,还暗地里笑话过他长了一颗美人痣。于是,连蒙带猜的蒙对了黑衣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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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四十四回 贾府遭贼
踹了踹水泫昏厥的身子,熙凤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悄悄站在身来四处打探一番,发现这里好似一个破旧的城隍庙,外面两个同样的黑衣人正守着一丛篝火打盹。“好机会!”熙凤迅速的扒下水泫的外衣,草草地披在身上,又偷了他怀里的银子、令牌,居然还有一个绣花荷包!熙凤皱着鼻子将他的零碎物件通通塞进怀中,又拿了他的佩剑,往手里吐了两口唾沫,提起真气往后墙一跃,抓住墙砖的缝隙,三下两下的爬上墙头,轻松的跳了下去,没发出半点声音。这些人可能谁也想不到,大家小姐出身的熙凤居然是个擅长爬墙的好手,即使轻功很差,但熙凤胜在身子轻巧伶俐,加上小时候三番五次的跳墙出去淘气,练就出了一手跳墙的好本事。刘夫人想也想不到,这个被她大呼小叫了多年的毛病,居然救了她女儿一命。熙凤跳出墙头,便看见城隍庙外面停着的一辆小马车,旁边还停着两匹骏马。若是光凭双脚逃走,想必跑不多远就会被他们抓回。熙凤咬唇想了一想,悄悄的潜了过去。
这里算上拉车的马一共三匹,熙凤逃命自己用上一匹,那两匹自然不能留给他们。熙凤眼睛一转,计上心来。从腰上扯下水泫的腰带,一边一个紧紧拴在两匹马的小腿上。借着夜色,想必谁也看不出来这两匹马已经被熙凤牵了红线。熙凤这才放心的解下拉车的马匹,迅速飞身上马,望着东面京城的方向绝尘而去。城隍庙里的二人听得马蹄踢踏的动静,忙一人出去探查。另一人则到里面准备叫出水泫,却不想破旧的城隍庙里只有水泫一人昏厥在那里。那人急的上前探了探水泫的鼻息,发现他只是被迷晕了过去,方长出了一口气。随即解下腰间的水囊,将里面的冷水尽数倾倒在水泫脸上。水泫咳嗽了一声。缓缓醒来。“水二爷,你怎么让那女人逃了?这回你让我们哥俩怎么和王爷交代?”水泫冷哼一声,准备用袖子擦净脸上的水渍,却发现自己只着一身内衣,当下气的说不出话来。微楞了几分钟后,方道:“她逃不远的。咱们几个分头去追,不能让她跑了。”外面探视的那人进来说道:“那女人骑着拉车的马跑了。”水泫嗯了一声,不愧是水溶的女人,她没选择有了主人轻易不愿意让人碰的骏马,而是选择了拉车的那种有耐力的马。不能不赞她的智慧一声。水泫三个一同奔出城隍庙,仔细辨认了地上的马蹄印,水泫让其中一人守在这里,等候王爷的来人,带着另外一人准备去捉熙凤。二人分别上了马背,刚要拍马而去,却不想那马腿被束,其中一只马儿被拉拽的摔倒在地。连同马上的人也摔了个嘴啃泥。“好个狡猾的女人!”水泫的心里真想大笑两声,这种鬼主意只有那鬼灵精怪的女人想的出来,若她不是他的女人。那该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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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去世,妩瑶失势,贾府一片嘈杂混乱,有几个心术不正的下人见贾家势颓,园中没几个男人,连上夜的婆子们对院子里的看守都懈怠起来。便想趁乱弄些财物回来。便胆大包天的勾结了几个匪徒,趁夜钻进了荣国府里。几个色胆包天的贼匪甚至窥到了妙玉和惜春的容貌。正想趁此掳走两个美人儿,却没想到那甄家派来的包勇是个厉害人物。拿着一条枭棍与那几个贼人打了起来,其中一人正被打在头上,眼见得头破血流活不成了。剩下的贼人见不能敌,后面贾芸、林之孝又带了人过来,慌忙携带着财物跳过墙去。外面早有其他贼人接应,只一瞬间便跑了个一干二净。贾琏叫人检点偷剩下的东西,只有些衣服尺头钱箱未动,余者都没有了。贾琏心里更加着急,想着“外头的棚杠银,厨房的钱都没有付给,明儿拿什么还呢!”便呆想了一会.只见琥珀等进去,哭了一会,见箱柜开着,所有的东西怎能记忆,便胡乱想猜,虚拟了一张失单,命人即送到文武衙门。贾琏复又派人上夜,妩瑶惜春各自回房.贾琏不敢在家安歇,也不及埋怨妩瑶,竟自骑马赶出城外.
妩瑶见出了这等大事,也顾不得病重,忙叫了人来审问。众人都说:“箱柜东西不少,如今一空,偷的时候不小,那些上夜的人管什么的!况且打死的贼是周瑞的干儿子,必是他们通同一气的。”妩瑶听了,气的眼睛直瞪瞪的便说:“把那些上夜的女人都拴起来,交给营里审问。”众人叫苦连天,跪地哀求.贾芸林之孝忙答应了一声出去锁人不提。这边惜春却一句话也没有,只是哭道:“这些事我从来没有听见过,为什么偏偏碰在咱们两个人身上!明儿老爷太太回来叫我怎么见人!说把家里交给咱们,如今闹到这个分儿,还想活着么!‘妩瑶道:“咱们愿意吗!现在有上夜的人在那里。”惜春道:“你还能说,况且你又病着.我是没有说的.这都是我大嫂子害了我的,她撺掇着太太派我看家的.如今我的脸搁在哪里呢!‘说着,又痛哭起来.妩瑶只得勉强哄道:“姑娘,你快别这么想,若说没脸,大家一样的.你若这么糊涂想头,我更搁不住了。”惜春只低着头落泪,想着:“本来我就是个不招人待见的女儿家,况我现在实难见人。父母早死,嫂子嫌我,头里有老太太,到底还疼我些,如今也死了,留下我孤苦伶仃,如何了局!又想到:“迎春姐姐刚生了哥儿却要守一辈子的寡,史姐姐也得守着病人,三姐姐远去,这都是命里所招,不能自由.独有妙玉如闲云野鹤,无拘无束.我能学她,就造化不小了.但我是世家之女,怎能遂意.这回看家已大担不是,还有何颜在这里.又恐太太们不知我的心事,将来的后事如何呢?‘想到其间,便借口累了想睡,回到自己房里把自己的青丝绞了去,要想出家.彩屏等听见,急忙来劝,岂知已将一半头发绞去。
且说那伙贼原是周瑞的干儿子何三等邀的,偷抢了好些金银财宝接运出去,见人追赶,知道都是那些不中用的人,要往西边屋内偷去,在窗外看见里面灯光底下两个美人:一个姑娘,一个姑子.那些贼哪顾性命,顿起不良,就要踹进来,因见包勇来赶,才获赃而逃.只不见了何三.大家且躲入窝家.到第二天打听动静,知是何三被他们打死,已经报了文武衙门.这里是躲不住的,便商量趁早规入海洋大盗一处,去若迟了,通缉文书一行,关津上就过不去了.内中一个人胆子极大,便说:“咱们走是走,我就只舍不得那个姑子,长的实在好看.不知是那个庵里的雏儿呢?‘一个人道:“啊呀,我想起来了,必就是贾府园里的什么栊翠庵里的姑子.不是前年外头说他和他们家什么宝二爷有原故,后来不知怎么又害起相思病来了,请大夫吃药的就是她。”那一个人听了,说:“咱们今日躲一天,叫咱们大哥借钱置办些买卖行头,明儿亮钟时候陆续出关.你们在关外二十里坡等我。”众贼议定,分赃散.这里妩瑶又恐惜春短见,又打发了丰儿过去安慰.天已二更.不言这里贼去关门,众人更加小心,谁敢睡觉.且说伙贼一心想着妙玉,知是孤庵女众,不难欺负.到了三更夜静,便拿了短兵器,带了些闷香,跳上高墙.远远瞧见栊翠庵内灯光犹亮,便潜身溜下,藏在房头僻处.等到四更,见里头只有一盏海灯,妙玉一人在蒲团上打坐,突然间身上寒颤起来.正要叫人,只听见窗外一响,想起昨晚的事,更加害怕,不免叫人.岂知那些婆子都不答应.自己坐着,觉得一股香气透入卤门,便手足麻木,不能动弹,口里也说不出话来,心中更自着急.只见一个人拿着明晃晃的刀进来.此时妙玉心中却是明白,只不能动,想是要杀自己,索性横了心,倒也不怕.那知那个人把刀插在背后,腾出手来将妙玉轻轻的抱起,轻薄了一会子,便拖起背在身上.此时妙玉心中只是如醉如痴.可怜一个极洁极净的女儿,被这强盗的闷香熏住,由着他掇弄了去了.却说这贼背了妙玉来到园后墙边,搭了软梯,爬上墙跳出去了.外边早有伙计弄了车辆在园外等着,那人将妙玉放倒在车上,反打起官衔灯笼,叫开栅栏,急急行到城门,正是开门之时.门官只知是有公干出城的,也不及查诘.赶出城去,那伙贼加鞭赶到二十里坡和众强徒打了照面,各自分头奔南海而去.可怜金玉质,终陷淖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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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四十五回 杀人
却说李延梦那里很快便得到了熙凤被掳的消息,平儿顾不得香薷晕厥,强行喷上凉水将她唤醒,问清事情后吓的魂飞魄散。但平儿是个稳重又聪明的女子,前后思索一番便着人去给李府三公子送信。李延梦得知熙凤被一高手掳走,顿时黑了脸。虽然李家在朝中一直保持中立,只忠于在位的皇帝,但这并不说明那些人可以动自己朋友的妻子,何况她还是自己妹妹的闺中好友。水溶临走前便已叮嘱了李延梦好生帮他照料熙凤,却不想他刚闭了一会儿眼睛,就有人过来捋老虎须了。此时的李延梦早已不是当初的区区四品小官,从南方回来之后迅速被升迁为正二品左右翼前锋营统领,管理水曜宫中数万禁军。此时如果大张旗鼓的去寻熙凤,那么她这个王妃的名誉就几乎毁的差不多了,即使将人救回来也难保北静王府一派的怒火。于是,李延梦唤来妹妹,让她给北静王老太妃送了个口信,说是不舍凤姐姐走留她在李府住上一晚,另一面则马上派出了精锐人马出城寻找。
熙凤骑着那匹驽马,参照着天空星辰的方向一直往东赶了数十里,眼见得那马的速度渐渐降下来,熙凤心里又急又怕。驽马是跑不快的,所以平时只能用来拉车,若等着这马恢复力气,想必水泫他们早就骑着快马追过来了。想到此处,熙凤“吁”的一声在前方的岔路口勒住驽马,翻身下来仔细辨认了一番,左边的小路应该就是通往京城的方向,那右边的路可能是通往乡下。熙凤咬着嘴唇思索了片刻。便把头上的簪子狠狠扎向驽马的屁股,催促着它往左边的小路跑去,自己则往右边的乡下小路跑去。可能这样还能干扰一下他们的追踪方向,熙凤这样想着。脚下一步不敢多停,拿出跑马拉松的毅力拼命往乡下跑去。头上的金簪已经尽数取下藏进怀里。头上只用一根布条缠成了男子的发髻,宽大的黑色长袍拖拖拉拉的裹在身上,裤腿高高挽起,腰间还悬着一柄宝剑,活似一个不羁的浪人剑客。若放在平时,熙凤说不定还要附庸风雅。唱两句“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但现在一切都没有逃命要紧,熙凤顾不得自己脸上手上划出来的血痕和沾上的灰土,望着远处有灯光的地方奔去。
好容易跑到了这里唯一一处农家。看着里面明黄的灯光,还有不时传出的噪杂声音,熙凤忍住了欢快的叫声,蹑手蹑脚的潜了过去。庄户院子并不大,里面停着一辆马车还有几匹马,里面的灯光格外晃眼,觥筹交错的声音此起彼伏。熙凤皱了皱眉头,这里根本不像一处普通的农家。看月亮在天空中的高度。此时已经过了子时,正是农家休息的时刻。就算这家里有了什么喜事,也不会点上如此多的蜡烛。更别说那马车上还打着官府的官衔灯笼。熙凤跑的又累又饿,两条腿仿佛灌了铅一般沉重,根本不能继续跋涉下去。若这里只是一处普通农家,熙凤拿出只金簪子换了一匹去,顺便打听了近路便可偷偷返回京城。往里偷看了一眼,顿时惊的险些叫了出来。我的乖乖!这里哪是一处农家,分明是一处贼窝!四五个喝的面红耳赤的男人正借着酒劲儿二五十八的划起了酒令。更有一人借机跟着貌似头目的人谄媚的笑着。嘴里道:“今儿八爷大显神威,除了那些金银财物。居然弄回个绝色的小尼姑,八爷何不让她出来见见,也好让她服侍了八爷吃酒啊!”其他几个也都哈哈笑着,嘴里荤话直冒:“对啊,今儿八爷就让她还俗。想必有了八爷她连佛祖菩萨都记不得了。”那八爷自是乐的显摆,大手一挥,道:“好,八爷我就给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人间绝色!”
说着,那八爷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从里间连拉带扯的拽出一个穿着月白绸袄儿,外罩一件水田青缎镶边长背心的瘦小女子来,力道蛮横,那女子又挣扎的厉害,连头上的妙常髻都散了开来,墨一般的乌发披散开来。(水田衣:明代流行的一种“时装”,以各色零碎锦料拼合缝制而成,形似僧人所穿的袈裟。因整件服装织料色彩互相交错形如水田而得名。水田衣也叫百衲衣。据说在唐代就有人用这种方法拼制衣服,王维诗中就有“裁衣学水田”的描述。水田衣的制作,在开始时还比较注意匀称,各种锦缎料都事先裁成长方形,然后再有规律地编排缝制成衣。到了后来就不再那样拘泥,织锦料子大小不一,参差不齐,形状也各不相同。到了明朝末期,奢靡颓废之风盛行,许多贵胄人家女眷为了做一件中意别致的水田衣常不惜裁破一匹完整的锦缎,只为了一小块衣料而已。)熙凤从缝隙中窥见了那女子的脸,唬的险些叫出声来。那不僧不俗装扮的女子不是妙玉,还是哪个?妙玉那样冰清玉洁且孤傲自诩的性子,哪堪忍受这种侮辱,恨不得立即死了才好。见那几个色眯眯的肮脏男人正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妙玉,果真是一个空谷幽兰般绝色的美人儿!那八爷满是油污的爪子又要伸过来抚摸妙玉的脸颊,妙玉被迷药迷的瘫软的身体里陡然涌出一股力气,躲开那八爷的爪子往门外撞去。
妙玉“噗通”一声跌倒在门外,熙凤只得暗暗叫苦,这家伙可好,自己也要被暴露了。那八爷见妙玉拼死不肯与他,又恨又恼,拽开凳子便摇摇晃晃的出来准备给妙玉些颜色看看。熙凤看了眼已经摔晕的妙玉,继续遁藏在暗影里,右手却已按上了腰间的长剑。只等那八爷走出来,弯下身子准备扯向妙玉的头发,熙凤的剑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向了他的咽喉,快剑轻松的割开了那八爷多肉的脖子,连叫也来不及叫一声,便瞪着眼睛倒在了妙玉身上,血液四处喷涌,妙玉的衣服脸上都被喷满了腥臭的血液。熙凤心里暗暗作呕,若是这妙玉醒着,凭她那洁癖的性子,说不定有多恶心呢!熙凤第一次杀人,虽然杀的是一个恶贯满盈的大盗,但握剑的手也禁不住颤抖起来。但想着屋里剩下的那几个贼人,熙凤不由得用牙齿紧紧的咬住下唇,继续潜伏在门后。屋里嬉笑吃酒的几个贼人发现八爷一去不返,一人不由猥琐的向外喊道:“八爷,再急色你也到屋里来啊,大晚上的再把你那娇滴滴的小美人冻着了。”另外两人跟着哈哈大笑,一边站起身来往后探视着,嘴里嘟囔着:“我去看看八爷事儿办的怎么样了,若是他不行,还有哥儿几个呢!”却不想当头一个又被熙凤割断了喉咙,后面那个刚想大叫就被刺了个透心凉,留在屋子里的那一个见外面进来一个满身是血的人,唬的酒都醒了大半儿。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妙龄女子,恶从胆边生,骂道:“好个不知死活的贱*人,居然敢和爷爷们动手,活剥了你的皮!”手里的大刀便往熙凤身上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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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二爷,你怎么不跑了?”黑衣男勒住马儿,转头问水泫。水泫也不说话,只跃下马背,仔细打量着前方的两条小路。“按你说,咱们应该往哪边追?”黑衣男不耐烦的哼道:“当然往左边,左边才是回京城的路。右边是去二十里坡的,那地方可是一群强盗的落脚点。再说了,这里的马蹄印就是往左边去的,她不是往这边走还能往哪走。”说实话,他真的很郁闷。抓来的人质不是北静王妃吗?一个大家小姐怎么会这么厉害,先是挣脱了绳索,然后药翻了水泫,甚至还能跳大墙!更不用说她偷了马匹,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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