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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黛玉重生-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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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春莺不高兴地重重摔下帘子,坐回黛玉身边,帮小姐收拾茶具。
“他那张嘴,总有人收拾!”黛玉伸出水葱一般的手指儿,小心地将一杯滚烫的香茶放到旁边的三层食盒里温着,故意提高了些声音,“到了京城,他这张鸭子嘴又得啃木头了!”
啃木头——林霁风嗑嘣磕嘣啃了三年都没啃出一丝裂缝儿的木头,秦家大小姐是也。
再次逼出黛玉的毒舌,林霁风不禁哑然,良久才狠狠咳嗽了几声,坐在马背上一个劲儿地翻白眼:“我本郎心如玉,奈何卿心如铁啊!”
黛玉捂着嘴儿吃吃笑着,压低了声音跟春莺咬耳朵:“一会进了城,把这杯茶给哥哥送去,他一路贫嘴,进了城肯定口干舌燥。”
“小姐,明白。”春莺也低声回答,笑得眉眼儿弯弯。
马车的吱呀声依然规律地循环着,黛玉倚在舒舒服服的靠垫之上,抽出自己的诗册,却不翻开,玉白的指尖儿慢慢摩挲着封皮,指尖划过一丝丝的沙沙感。
“小姐,拿这个照着。”春莺机灵地拿了个琉璃球儿出来,点了蜡,封好口,再把球儿挂到车窗下。
王嬷嬷年纪大了,一年前,黛玉给了她一笔钱,让她脱了奴籍去安养。王嬷嬷却不放心,依然留在京城林府,帮康嬷嬷一起打点家事。当初买的那四个小丫头也渐渐长成,数春莺最机灵,因此,这些年,黛玉大都留着春莺近身伺候。
映着琉璃球儿温温融融的光,黛玉慢慢翻开了诗集,心里颇有些感慨:三年了,父亲的孝期已过,她已经十四岁了。
这三年,她并非只是呆在姑苏老家闭门不出,热孝之后,哥哥便带着她去了很多地方,从白雪皑皑的塞北走到山石嶙峋的云南,既是游玩,也是祭奠。祭奠在七年前那场家破人亡中葬身在各地的先辈、家人、朋友……其中,就包括堂叔林睿的生母、曾经的京城名角儿徐茹茜。
徐茹茜是个“下九流的戏子”,却在萧怡彬过世后坚强地扛起了一个家,易容逃亡、下地种粮、变卖家财,宦门林家所不懂的一切,都由她手把手地教着,因为过度操劳,她仅仅撑了两年就重病不治。临终时,林苏哲曾流着泪承诺要将她扶正,徐茹茜却带着淡然的微笑拒绝了,因为只有萧怡彬是林家的主母,也是太皇太后心里拔不去的一根暗刺。
徐茹茜是海葬的,他们只能对着碧蓝的海浪默默哀戚。
当然,还有许许多多的故事,都是林霁风用极为好听的声音徐徐讲述给黛玉听的,讲故事时,林霁风难得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纨绔模样,俊颜微黯,神色内敛。
轻轻翻开诗集,黛玉看着那几句自己随性而做的那两句祭词,微微一笑:
浪荡摇风问天姥,踏莎行海叩碣石。
三分明月随古去,一诺千金谁笑痴。
前世的林黛玉,七岁前的生命被羁在扬州家宅中,七岁后的生命被羁在京城贾府之中,从未赏过天涯明月,完全虚度了似水流年。
云南的上关山、下关风、苍山雪、洱海月……从前只是在书上看过,歆羡过,遥想过,这辈子确实实实在在地欣赏到了。当然,也不能说完全是欣赏,她可记得清清楚楚,云南那篇繁花盛开锦浪连天的美丽之下,还有指甲盖那么大的毒蜘蛛和色彩斑斓嘶嘶吐着信子的毒蛇……黛玉还记得,刚下马车,就见自己的鹿皮小靴子旁趴着一只硕大的丑陋蜥蜴,吓得她脸色煞白,几乎是哭叫着钻回了马车,抱着膝盖死活不肯出来,哥哥却在外面笑得前俯后仰,好半天才忍着泪眼安慰自己,说自己的衣物都熏过药,蛇虫鼠蚁都会避着走的——刚刚那只蜥蜴已经被吓跑了~
又想起林霁风的恶劣,黛玉不禁嘟起了嘴儿,心里却还是感激多远怨念,她知道哥哥在以自己的方式帮她长大,她本以为,女子一生都羁在后院斗在后宅,可是哥哥利用族长的私权,为她打开了另一片天地。
至少,现在的林黛玉,已经不再时时刻刻想着虚无的死亡。
可是,现在的林黛玉,也不再时时刻刻挂念着宝玉的冷暖。
……宝玉。想起这个名字,黛玉慢慢翻着诗集,看着前世自己写的一首首愁肠百结的情诗,心中不禁有些迷茫:自己原以为至死不渝的爱情,真的就这么随着时间……淡化了吗?
这三年来,她回过京城几次,除了回家,大都住在柔兰婶婶那儿。见过弄月、云涯、云诺、蓝宜茜……甚至依旧对她带着敌意的甄华莲。可是,她从来没有见过宝玉;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想见宝玉的心情也不再那么强烈。
——她还爱着宝玉吗?
黄昏渐近,马车慢慢驶进了林府,黛玉被春莺扶着,小心下了马车,康嬷嬷伴着王嬷嬷拿着擦手的湿巾过来,连忙把自家姑娘拥回了闺房。
待黛玉洗了脸、漱了口,又略微吃了一点东西,康嬷嬷才捧着几本账本过来,摊开,徐徐告诉黛玉:“姑娘,这是最近一阵子家里铺子和田产的经营情况,租子都按时交了。过年时候查出的吃里扒外的那家已经打发出去了,霁大爷找了人解决,保准他们一辈子不敢回京。还有,二月份弄月公主的生日,按着您的意思,送了那块上好的玉串子过去,公主回了几本宋刻彩本,都收在您书房里。还有,甄姑娘一直打听您什么时候回来,我让全府的人都闭紧嘴巴,不准瞎说。”
黛玉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听到甄华莲矢志不渝地不放过她,不禁摇摇头,然后感激地看着康嬷嬷:“嬷嬷辛苦了。”
按照本朝律法,丧亲之后,在室女可继承三分之二的家产,其余家产由族长管理。可父亲过世之后,哥哥便让康嬷嬷将家里的财务田产铺子都整理好,全部交给了自己;不仅如此,哥哥还分了好些祭田给自己经营,可自已一个女孩子,如果管得了那么多?幸亏有康嬷嬷在一旁帮衬着,黛玉这才没有乱了分寸。
“姑娘这说的是什么话?”康嬷嬷依然严肃,可眼里满是掩不住的慈爱,“即使甄姑娘一直跟您不对付,但是面子上咱们还是要做足了,下个月就是甄姑娘的生日了,您看送些什么好?”
“嗯……就送我从西边带回来的那个白玉镯子吧。”黛玉想了想,笑道,“那镯子没有贵重到扎眼,但样式足够新巧,是攒起来的,不会丢我的脸的。”
康嬷嬷满意地点着头,看来姑娘这些年确实长进了许多,不过——康嬷嬷的脸色更加严肃:“姑娘,您该知道,过年的时候,太上皇下旨允许嫔妃省亲,您外祖母家盖了个园子,可是那园子……”康嬷嬷欲言又止。
黛玉咬了咬唇儿,心中明白:大观园奢华无双,连元春姐姐看着都嫌太过奢靡——那个园子,就是贾家藏污纳垢贪污受贿的铁证啊!
“贤妃娘娘曾说过,那么大的园子荒废了不好,所以邀了贾家的姑娘们入住——还有贾家那位衔玉而生的小公子……”考虑到黛玉的立场,康嬷嬷也不方便再说什么男女大防的问题,只是隐晦地带过,进入正题,“据说,贾家的老封君还请了亲戚家的孩子过去住,二房夫人的外甥女薛姑娘就住了进去,还有史侯爷家的大姑娘,还有刚刚升了顺天府通判的贾雨村老爷的闺女甄英莲……”
黛玉愣了,宝钗和湘云他能理解,但是——甄英莲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妹妹心里填了其他美人美景美好的事物,属于宝玉的地儿就越发的小了;跟其他钟林毓秀的人比起来,宝玉实在太不起眼了,所以……
第34章
看出黛玉满眼的疑问;康嬷嬷不慌不忙地继续解释:“半年前;姑娘跟大爷一起去了南边,就是那个时候,顺天府通判贾雨村老爷将甄家二老爷给告了!”
“难道——他找到甄英莲了?”黛玉不禁诧异,三年的游历让她懂了许多事;传说中被拐进了异族奴隶市场的女孩子;竟然还能找回来,这是何等的运气何等的巧合?
“没错,找到了。”康嬷嬷点头,“甄姑娘是被贾家人从缅族的巨木寨子里给赎出来的。”
黛玉皱眉:“外祖母家的人去赎的……他们怎么能肯定那个是甄英莲?”据哥哥说;甄英莲被拐卖的时候才两三岁大;如何记得清儿时之事?
“这就是最麻烦的地方,”康嬷嬷不赞同地皱眉,“甄家不承认这个姑娘是甄士隐的女儿,可是贾家拿出了当年甄家二老爷跟外族往来的密信,信中指认甄家二老爷为了绝此后患,曾做手脚将甄英莲卖给当地最凶残的土著首领,据说,那个部族是吃人肉的……可是大概是上天作弄,甄姑娘刚刚被卖过去,那个部族就被暹罗给灭了,而后暹罗又跟缅族打仗,这来来去去的,甄姑娘就进了缅族的巨木寨子。”
黛玉终于明白康嬷嬷为何要跟她说这些,甄英莲只是个棋子,背后折射出的却是甄贾两家的斗法,又联想起弄月给自己送生日礼物时夹带的消息:甄家的甄昭容,怀了三个月的身孕。
当年元春姐姐落胎之事已经被外祖母和舅舅牢牢记在了甄家头上,那次之后,元春姐姐再没有传出好消息,现在甄昭容却怀了龙胎,这岂不是一根牢牢扎在整个贾家心头的利刺?
“因为甄家不认,贾雨村老爷便收了甄姑娘为义女,给她取了个名字,叫贾素瑶。”康嬷嬷将甄英莲的故事全部说完,这才重重叹气,“姑娘,这些年贾太夫人一直想接您去府中小住,您都以守孝的名头拒绝了,现在偏偏是个节骨眼上,您跟大爷都回了京,恐怕那边……”
黛玉垂眸,明白,即使林家从来都没有站在贾家背后同甄家斗法的意思,可是亲缘就是亲缘,纵使叔叔和哥哥不认,外祖母那边也总有办法给别人造成错觉——正如三年前,元春姐姐当着入宫诰命的面儿,给自己赐下丰厚礼物。
虽说自己并非贾家的姑娘,可却是是从那次起,甄华莲对自己不仅是夹枪带棒,甚至是字字诛心。
“先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也总不能躲一辈子,再说家里的产业都在京城,我哪里好意思让哥哥一直替我操心?”黛玉想了想,反而回过神,笑着安慰起康嬷嬷来。
“也罢,是我不周到,姑娘刚回来,就拿这些破事来扰姑娘的清静……”
事实证明,康嬷嬷想的很周到,黛玉的“走一步看一步”也容不得她多想,黛玉才回家三日,宫里就来人宣旨:贤妃娘娘召林姑娘进宫赴宴。
黛玉懵了,连忙塞了银子给传旨的公公,这才得到完整的消息:原来,宫里这几日在办桃花筵,宴请都是京城有品级的命妇,可是命妇们要守的规矩多,配着桃花,不仅不添朝气,反而给人死气沉沉之感;今日贤妃娘娘忽然向皇上进言,不如接一些公侯官家的姑娘进宫一起游玩,正巧最近不少公侯家都在寻媳妇,这不是个给夫人们相人的好时机的吗?
皇帝也不想好好的赏桃花变成了佛道场,便爽快地同意了。
不说这里有圣旨的影子,光是贤妃娘娘的懿旨黛玉也违抗不得。饶是百般的毫无准备,黛玉还是忙不迭让康嬷嬷帮她换衣服,而后匆匆坐上进皇宫的轿子,一路心里都颇无底气——事发突然,弄月也来不及给自己传消息,现在只能祈祷,引得甄贾两家斗红了眼的“甄英莲事件”不要沾惹上自己了吧?
——怎么可能呢?
黛玉坐着轿子刚刚进了赏桃花的琉清苑,就觉一阵强烈的颠簸,而后轿子一歪,黛玉“啊”得一声尖叫,险些从轿子里直接滚了出来——尽管关键时刻黛玉险险地抓住了轿门撑住了身体,可是一只脚还是不受控制地滑了出来,磕在地上崴了一下,黛玉只觉一阵钻心的疼痛,顿时整个人瘫倒在轿子口,脸色惨白,满头冷汗,抱着脚踝咬牙忍痛。
这边忽然的颠覆惊了满场的命妇夫人们好一大跳,纷纷看了过来,就见抬着黛玉进来的几个小侍卫面色惨白地愣在一旁,而造成了这起事故的——面色阴沉得吓人的小女孩冷冷地站在一边,似乎对她自己冲过来狠狠扑翻轿子的事实毫不避讳。
黛玉忍着痛抬头,对上小女孩阴森森的目光,顿时觉得背后一寒:“弄琴公主……”虽然她从未见过二公主弄琴,可她认得公主的宫装,弄琴已经八岁,装扮极像当年的弄月,可是,那双眼中非但没有自信的灵动,反而满是刺骨的寒意和恨意……
黛玉不禁打了个寒颤,赶紧低下了眼睛。
“……来人,快叫太医!”旁边已经有人嚷嚷上了,黛玉倒是认得其中一个,是镇国公夫人,也就是蓝宜茜的祖母。
蓝老夫人随丈夫多年戍边,远比一般的女子英武,她一手抱起黛玉,放到椅子上,然后对着几个怔住的内侍威严地命令着。
内侍们连滚带爬地走了,弄琴却还站在那儿,尖尖的小牙狠狠咬着嘴唇,似是要咬出血来。
黛玉不懂为何弄琴公主如此仇视自己,但偎着蓝老妇人有力的手臂,心中却莫名有了些感动,小声道了声“谢谢”,而后拉着蓝老夫人的袖子,忍着痛轻声道:“夫人,不必为我惊动太医了。伤得不重,我自己回去看大夫便行了。”
“孩子,那怎么行……”蓝老夫人看着黛玉肿的老高的脚踝,眼见弄琴依然鬼气森森地站在那儿,不禁皱眉对着旁边的几个宫女吼上了,“你们是怎么当得差?没看见二公主的胳膊刚刚碰上轿子了吗?还不带公主下去上药,公主金尊玉贵,怎么容你们这般怠慢?”
刚刚那一场,明眼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分明是弄琴故意撞翻了黛玉的轿子,可这是皇家的桃花筵,纵使老夫人贵为一品诰命,也没有资格对公主指手画脚,只能指桑骂槐,期望二公主点到为止,不要再闹出其他乱子。
宫女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过来劝人,可弄琴毕竟是公主,她不走,谁又敢硬拉着?
正当一众夫人小姐宫女太监们一筹莫展之时,忽然传来一个略高的女音:“出什么事?怎么好好的闹成一团?”
花团锦簇似的,几位颜色正好又各有千秋的美人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下姗姗而来,院中之人连忙叩拜——来人正是宫中四位最高位的嫔妃,李淑妃、贾贤妃、史昭仪、甄昭容。
颜色最好的自然是史昭仪,但最年轻的却是李淑妃,看来,宫里确实“换了”一位姓李的淑妃。甄昭容虽然站在最后,但那华贵的气度也不容小觑,相比之下,倒是身为贤妃的元春最为黯淡,也是,身为正二品贤妃,三年前传出污言秽语,宫里的贵人们便对她有些不冷不热,使得她至今没有沾过宫务。
黛玉也被蓝老夫人放了下来,虽然腿脚不便,可依然用手撑着上身勉强跪拜,可手肘毕竟娇弱,黛玉险些栽倒,却陡然扑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元春姐姐,不……贤妃娘娘?”黛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慌忙改口。
元春不理会旁边几位“姐妹”探寻的目光,将黛玉交给自己的贴身大宫女抱着,挥手召来几个太医,走到一边的内宫为黛玉治伤。
留下来的甄昭容对着元春素淡的背影冷冷哼了一声,故意道:“贤妃姐姐真是细心体恤呢,相比之下,咱们这些个端着不动果然不会疼人。”
史昭仪的笑容端华绝美,举手投足如春风沐雨,声音轻柔,却透着让人不能反驳的力量:“林姑娘是贤妃姐姐的表妹,血缘亲近,贤妃姐姐自然紧张,妹妹又何必如此妄自菲薄?”
甄昭容见她开口,脸色一黯,却没有再多嘴。
至于李淑妃——她还顾不上跟妹妹们打嘴仗,看着跟个笋儿似的矗立在那里的弄琴,李淑妃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皇家公主打不得,她真想一巴掌扇过去,柳眉倒竖,咬牙问道:“琴儿,纵然你是公主,也不该如此骄纵无礼!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回去!”
弄琴毫不畏惧地倨傲地看着李淑妃:她虽然年纪小,但她清清楚楚地知道,这个女人只是她的姨妈,不是她亲娘,她亲娘已经死了——她娘是因为贤妃死的,是因为那个林黛玉而死的!
“将二公主带回去!”李淑妃示意两个嬷嬷强行将弄琴架走,而后揉着额角,对着迎面而来的元春强行挤出一个微笑,“贤妃妹妹不要怪罪,我定会让那丫头亲自到林姑娘赔罪。”
“姐姐不必客气,二公主只是一时顽皮罢了。”元春的笑容淡然。
甄昭容懒得看她们两人打太极,忽然插了一句:“林姑娘的伤如何了?”
元春淡淡地看着她:“伤得不重,但至少半个月不能行走,本宫已经让人将她送出宫了。”
甄昭容的脸色顿时一紧:“送出宫?今天早上内宫司不是还来报,说软轿不够了吗?”原本是够的,但是元春忽然建议皇帝让各家小姐进宫赏花,内宫司没有准备,一时轿子便捉襟见肘,这让管着此事的甄昭容恨元春更是恨得牙痒痒。
“没关系,宫里有些大轿子,本宫让她们两个女孩儿合坐一顶轿子回去了。”
——合坐?
甄昭容的脸色更加难看——今日进宫的姑娘不仅有林黛玉、甄华莲、蓝宜茜这些本就在宫里呆过的女孩子,还有各个妃子家的得了特别恩典的姑娘,譬如史侯家的史湘云,譬如……闹得甄贾两家几乎反目成仇的贾素瑶,也就是所谓的“甄英莲”。
蓝老夫人冷眼看着几位娘娘的你来我往,趁她们不注意,悄悄揽住孙女儿蓝宜茜,耳语道:“你去找弄月公主,告诉她林姑娘被送去贾家了。”
蓝宜茜不明所以,但是还是刺溜一下从后边溜走了。
蓝老夫人在心中盘算:镇国公府是武功世家,且多在西北征战,比起狐假虎威的贾家和拔萝卜拖出一身泥的甄家,还是人口简单却军功显赫的林家更适合做联手对象——何况,林家背后,还藏着一个萧家。
……
黛玉倚在一顶宽敞的软轿之中,透过轿帘,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终于忍不住问眼前那个容貌姣好却皮肤黑黑的女孩儿:“这……似乎不是回我家的路。”
“这是回贾府的路,林姑娘这么多年没来,自然忘记了。”黑皮肤的女孩儿看着惊疑不定的黛玉,轻笑道,“我叫贾素瑶,幸会。”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不是香菱,绝对不是香菱~
第35章
“贾素瑶……?”黛玉懵了;下意识地用帕子捂住嘴;心中半是惊惧半是疑惑:这个女孩子,就是传说中甄士隐的女儿……甄英莲?
贾素瑶、甄英莲;假素瑶,真英莲……吗?
因为坎坷的童年,贾素瑶的皮肤比一般女孩子要黑上很多;看起来也颇为粗糙;一点也不似娇养在深闺的大小姐。浓密的双眉、淡漠中带着警惕的双眸、丝毫不起眼的淡蓝色衣衫,总之,这个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女孩子身上的一切,都给人一种隐隐约约;又确实存在的沉重感。
命运的沉重;她是最无辜的,可是,一切都要她来承担。
见黛玉依旧捂着帕子,贾素瑶笑了笑,忽然抓住她一只手,慢慢抚上自己手腕的内侧——黛玉柔嫩的指尖慢慢抚上一块凹凸的疤痕,深刻的、毫无生机的疤痕。
在黛玉惊讶的眼神下,贾素瑶慢慢将手腕翻了过来,只见手腕内侧,较为柔嫩的一块肌肤上,赫然刻着一块钩形的烙印,暗褐色,森然如血。
“这是奴隶的印记,一辈子都无法消去,一辈子都是奴隶。”贾素瑶轻笑着摇了摇头,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似的,将手腕收回袖子中,慢慢对上黛玉的眼睛,依旧笑颜温和,“别怕,我只是向你证实我的身份而已,我知道你或许能帮我,但是,你不会帮我。”
黛玉咬了咬嘴唇,强迫自己将那刺目的烙痕忘记,收回自己的手,放在胸前,双眼真诚而忧伤:“……对不起。”能帮上贾素瑶的不是她林黛玉,而是整个林家。可是,黛玉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力用自己的家人去赌……人世间的事情,有很多迫不得已。
贾素瑶是个可怜的姑娘,可是她身上背负的斗争复杂而危险,就像今天:黛玉不懂,为何在如此敏感的时期,宫中会允许贾素瑶这样身份尚未落定的女子入宫,尤其是,甄昭容还怀了孩子……
“应该是我说抱歉才是——贤妃娘娘应该会让你留在大观园中养伤,直到你的脚伤痊愈。”贾素瑶主动拉过黛玉的双手,眼神更加真诚,“你放心,我会尽量闭门不出,不会给你添麻烦。”
黛玉看着两人肤色差别明显的手指,默默无语。贾素瑶给她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这个女孩,表面上淡漠无害、听天由命,可是,如果她真的无所谓,为何要专门跟自己说这一番话?就像是——甄贾两家在利用这个可怜的女孩,却不知道,这个他们认为毫无威胁的女孩,暗地里也在利用着他们。
思及此,黛玉忽然发问:“你今天进宫,没有遇到什么……事吧?”
贾素瑶似乎知道她会这般试探,只是笑叹:“还好,既然明知自己不受欢迎,躲着便好。那么多人,也没人会专门注意我。”
“那你为何还要进宫呢?”
“贤妃娘娘传召,我哪敢不从?”
黛玉微微蹙眉,这些答案,站在贾素瑶的立场上,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可是,却也透着丝丝的古怪:是因为太“正常”了吗?
正想着,大观园已经到了,黛玉跟贾素瑶分别被送进了潇湘馆、蛰雪居——后一个,倒是从没听说过的地方,因为今世多了一个贾素瑶,所以,大观园中也多了一个蛰雪居?
果然,抬轿子的内侍又传了贤妃娘娘懿旨,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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