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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黛玉重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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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儿没事就好……”

“父亲……”黛玉重生之后第一次见到父亲,心潮澎湃,既激动又惶恐,嫩嫩的小手揪着帕子,愣在原地不敢妄动——她怕自己一扑过去,父亲又成了镜中花水中月,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之中……

林如海却是赶紧抓住女儿的小手,拉到灯下细细看,脸色果然红润了许多——林如海眼中都含了泪:“玉儿,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父亲……”黛玉终于压抑不住,扑进林如海怀中痛哭——哭得是久别重逢的泪、是再次相见的喜悦、也是这些年自己在贾府所受的种种委屈……终于,可以释放出来……

“玉儿不哭,玉儿不哭……”林如海慢慢拍着女儿颤抖的脊背,亲眼看见唯一的宝贝女儿康复,他终于能放下心。

黛玉哭了好一会儿才止住泪,颇有些赧意,揉了揉眼睛,低着小脑袋:“父亲这么忙,还抽空回来看女儿,女儿不该哭的……”

“哈哈,女儿在爹这里哭不要紧,只要在别人面前不哭就行了!”林如海确实很累,监盐是个肥差也是个苦差,何况担心着黛玉的病情,他已经好几宿没睡好了,眼底是大片的乌青——可是看到越发可爱的女儿,作为父亲,正觉得满身都是使不完的劲儿。

“爹爹……”黛玉破涕为笑,似乎很多年,她都没有这般开怀过了……

父女两人聊了许久,最终,还是林如海怕搅了黛玉的睡眠,半哄着让她睡下,连声说自己还有差事,得连夜赶回。

黛玉拉着林如海的手,颇为舍不得,也颇为懂事:“女儿让父亲费心了……”

“你养好身子就好。”林如海安慰地拍着黛玉的小手,“再过几天差事就忙完了,到时候,爹有大把的时间陪着你,你好好休息。”

“嗯,父亲也要保终身身体。”

……

如果黛玉是入朝为官之人,一定会怀疑林如海刚刚那句无意中飘出的话——很快,就有大把的时间陪着黛玉了……这是在暗示什么?

事实上,林如海的差事已经告以段落,此时,他并没有急急赶回河道,而是慢慢走进自己的书房,抚摩着一张张字迹隽秀的字帖,黯然无语。

这些字帖是敏儿还在时,两人玩笑时写的。昔日的恩爱历历在目,可惜昔者往矣,自己的女儿小小年纪是失去了亲娘,连自己这个亲爹也……

“咳咳咳……”林如海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苦笑连连,自从敏儿过世,他这身子是一年不如一年,不知道,还能撑几年,还能瞒黛玉几年……

黛玉只有十岁半,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她出嫁……之前倒是跟敏儿商量过,若是两人都早早去了,便让黛玉带着家产去她外祖母家,也就是金陵荣国府贾家寄住。

虽是寄住,可黛玉毕竟是自己这个正二品官员的嫡女,自己在官场经营多年,人脉门生多少有一些;黛玉又有丰厚的嫁妆,等到成年,配给敏儿哥哥贾政的嫡次子宝玉,绝对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

可是……林如海苦笑——可是林睿忽然来了,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知自己的想法,只是冷冷抛下三个字:梅心语。

梅心语……是封存在他记忆最深处,都快被忘却的人啊!

梅心语是他姑姑的女儿,比他小三岁,是他的表妹,也是他曾经的未婚妻。

品性若梅,孤芳洁傲;容姿若梅,雪里红花;才华如梅,绽放芳华。他曾经是多么的骄傲,自己有一个如此完美的未婚妻。

可是……林如海陷入回忆,苦笑连连:

原来,梅心语幼年便父母双亡,寄养于林如海家中。梅心语的父亲也曾是朝中重臣,风光无限,梅心语的长姐甚至嫁给了大皇子做侧妃。正是因为如此,林苏梓才坚决反对林如海跟梅心语的婚事。

因为林苏梓已经看出了门道:大皇子心术不正,将来必有大祸。

父母之言,孝悌之义。林如海就是再不满,也只能任由父亲趁着大皇子侧妃梅氏失宠被幽禁的机会,抓紧时间将心语表妹远嫁……林如海细细算来,惊觉已经十七八个年头了,梅心语竟然一直杳无音讯。

——结果么:林苏梓一语成谶。七年前,中宫嫡出的太子,也就是二皇子云华,叛逆难驯,当年的皇帝云落也就是现在的太上皇将他发配于云南,名为体察民情,实为磨练性情。

可是,谁也没想到,太子竟然联合南部边疆的缅族等蛮族起兵造反,皇上震怒,不顾满朝的劝阻,带着当时为四皇子的肃王云征,御驾亲征。

大皇子云蔚却趁着父皇御驾亲征,自己监国的机会,起兵造反……那次,若没有林睿的死守京城,切断叛军内外的联系,五皇子云朔不可能反将一军,擒住大皇子,不可能在接到“太上皇阵亡”的消息之后,被百官拥立,登基为帝。

可是,谁也没想到,新皇继位仅一个月后,四皇子云征竟然带着已死的“大行皇帝”杀出重围,回到了京城!

五皇子云朔已经继位,一国不能有两个皇帝。最终,在辅佐了两代帝王的太皇太后萧氏的苦心斡旋下,云朔亲自至京城外对他父皇负荆请罪,太上皇顺水推舟,就此退位。

……可是,莫名做了太上皇的云落怎能甘心?虽然阵亡的假消息是大皇子放出的,可是云朔是他最不喜爱的一个皇子,只因为云朔的生母是个卑贱的宫人,跟醉酒的太上皇一夜春风,留下的“不该存在”的物件。

——可笑或者可叹的是,云朔和柔兰公主还是难得的龙凤双生子,本该是天大的吉兆,可作为帝王的云落只觉得晦气:谁让他们竟然从一个宫人肚子里爬出来的?

若不是生母何氏忍辱负重,再有太皇太后的辟护,从没被父皇看在眼里的云朔不可能活着长大;长大后,即使云朔天资极高、聪慧非常,贤名满朝野,他的父王依旧对他冷言冷语,甚至当着百官的面,称他为“都人子”。

云朔成功继位,林睿居功至伟,因此为封为定远侯;同月,太上皇就封了自己同样骁勇善战的四皇子云征为肃王,朝中军权,就分在这两人手中。

——太上皇跟皇上的对峙之势,正式形成。

自古皇室争权夺利的陪葬品数不胜数,梅家就是一例,就算心语的父母几年前就已经过世,太上皇还是把梅家清算进了附从大皇子的“乱党”之中,自己可怜的表姐被连累,自尽于府中,只留一个不到四岁的儿子云涯……

得知了梅家的下场,林如海当时就吓得涔涔冷汗:若是他娶了心语表妹,恐怕,自己也逃不过这场滔天大祸。

……

再想想心语表妹……十七年前,梅家人丁衰落,身为大皇子侧妃的梅氏表姐彻底失宠,可是为了以防万一,林苏梓事先根本没有告知心语,便给她仓促定下了一门亲事……可是,梅心语这般有着七窍玲珑心的女子,怎会看不明白?

得知出嫁在即,梅心语表情平淡,甚至连眼圈儿都没红,可是之后,林如海在她的书桌上找到一方素白的锦帕,上面提了一首词,是她最喜欢的《如梦令》:曾梦杨花飞数,梦醒婉失心路,庄周把梦愁,留得盟约空负。归处、归处,浮生一湖缟素。

……

回忆告以段落,林如海深深叹气,林睿提起梅心语,意思显而易见——谁能保证等你林如海亡故之后,贾家能待黛玉如初?能信守你们之间不说三媒六娉,连个口头约定都没有的“婚约”?

毕竟,黛玉不是贾家的人;可是,黛玉毕竟姓林。

如今林睿和林霁风归宗,自己跟他们在五服中还算亲缘较近,林睿成亲多年没有子嗣,林霁风年纪尚轻,黛玉无疑成了他们林家的一块香馍馍……虽然林睿至今仍然对自己的父亲当年的袖手旁观颇有微词,可是以他的人品性情,既然主动提了黛玉之事,应该会在自己身故之后,好好照顾黛玉吧?

林如海忧心忡忡又满怀希望地转悠着,恨不得熬尽自己所剩无几的生命,来为女儿换得一个好归宿。

林如海忧心之时,林霁风正在林睿的屋里,敲着二郎腿,晃荡了良久,美得有些邪性的双眼一眯,弧线好看的下巴一点:“如海叔肯定想不到——梅心语,是我娘。”

林睿站在窗边,整个人晕在淡薄的月色中,根本不看他。

林霁风撇撇嘴,二郎腿又晃了晃:“当年娘亲被远嫁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可还没拜堂丈夫就暴急病死了,只能一个人凄苦地过日子,还顶着个‘望门寡’的臭名头;爹则是入了罪籍——他们两个也算‘门当户对’……那个时候云南一团乱,外族蠢蠢欲动,后来‘太子造反’,干脆就打起了仗……一打仗,这人心就显现出来了,爹娘相濡以沫、相互扶持,可惜,还是没有撑过去……”

林睿静静等他说完,才又不轻不重地“呵斥”一声:“这些话,出了这个屋子,你就不可再说。”

“明白,小叔!”林霁风换了一条腿敲,更加玩世不恭的模样,“幸亏是战乱,什么人什么事都给淹在死人和血水里了,没有人知道我娘就是当年梅家的‘余孽’——要是给宫里那老头儿知道了,他还不抓住这个绝佳的机会,立马把你当‘大皇子余党’给办了!”

林睿听他大逆不道地直呼太上皇为“老头儿”,皱了皱眉,却只是叹了一口气。

……

林家的仆妇屋中,忙完了一天的康嬷嬷看着喜滋滋的王嬷嬷,默默叹气:“虽然咱们做奴才的不该背后议论主子,可是毕竟事关姑娘……你觉得,林侯爷和霁大爷怎么样?”

“侯爷那人品性情自然是没得说,没听人家说么,皇上都夸咱们这位侯爷叫……叫、对了,叫那个‘百世难得之将才’!还说林侯爷虚心,不骄傲,对手下厚道……”王嬷嬷喜滋滋地将自己从各个渠道得到的小道消息用最朴实的话倒了个干净,才说到林霁风,“但是……虽然这位大爷对咱们姑娘很好,可是那性子,哎……啧啧……”

康嬷嬷看着她原地纠结地转圈圈,只能失望地叹气:这个王妹子啊,对姑娘确实是实心实意,可是这心眼儿才实诚了!

她怎么不好好想想,林侯爷为什么一定要支持一个乖张狂傲的年轻侄子做族长?还有,“归宗”这事儿,真的值得一个手握兵权的侯爷、驸马爷在扬州逗留将近一个月吗?

第四章

当夜,林如海跟林睿又是一番长谈,然后一起赶回河道。

其实,若真是一般的“公务”,不会让林如海日日夜夜亲自“监督”,可是,林睿跟他在一起,还身带皇上的“密旨”。

现在,朝中军权分落于定远侯林睿和肃王云征手中,林睿发迹于抗击倭寇的海战,陆上,尤其是内地,军功严重不足,因此皇帝就将他派往云南继续平定那些怎么都不肯安静的异族,也是与肃王争军功、争威望。

可是,军饷是一笔极大的开支。户部有不少太上皇的老臣,若银子掏多了,太上皇必然以“穷兵黩武”为理由制止。幸好本朝顺延唐朝的封疆制度,地方可以自行筹饷御敌——这次皇上派林睿来,就是看中了盐道这笔巨资啊!

当然,此事一过,林如海就等于也绑上了林睿这条船。可是现在他这个二品兰台寺大夫、监盐御史,比起他父亲当年不知差了多少,根本没有明哲保身的资本。林家一脉兴衰现在全系于林睿一人,林如海明白,只有靠过去,才能保住身家性命。

黛玉又等了几天,还不见父亲归来,心里又添了几分伤感。

七月流火,现在这天气对于黛玉来说,已经有些冷了。这日,黛玉穿着双层的小夹衫,裹着一条薄薄宽宽的丝绸披肩,倚在雕花的阑干之上,默默仰望。

天空忽然传来几声略显凄楚的鸣叫,黛玉抬头,远远望见一群大雁划过长空,虽是群雁,可印着那杳杳苍穹,显得分外孤单,一时感从心起,随口便轻吟一句:“云东孤人,云西归一,闺阁数雁字回时,莫若举杯邀月……”

黛玉只是随口一句,并未多想,可是院中忽然传来一声带笑的好听的附和:“淮南甜桔,淮北落枳,游子随落絮飘处,不如——带点陈皮?”

“……堂兄?”黛玉惊了一下,立即浅浅行礼。

林霁风笑着走来,做了个虚虚的扶起小黛玉的姿势,却依旧没有碰触:“说了么,不用这么客气,叫哥哥。”

黛玉虽是警惕,但并不扭捏,依言跟着林霁风进屋坐下,看他一边玩着扇子一边跟自己说话:“黛玉啊,刚刚哥哥那个‘对子’,你觉得如何?”

黛玉咬了咬嘴唇,方才说道:“其实,这不算对子……”

“可是我对上了啊!”林霁风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狡诈地眨了眨眼睛,“妹妹可不能不承认,我这对得可是绝对工整啊!”

“工整是工整,”黛玉认真地看着他,“可是这意义有些奇怪,外出的游子如落絮般,飘零过淮南淮北……这跟陈皮又有什么关系?”

林睿老神叨叨地给妹妹讲解:“怎么没关系?你想啊,外出的人,无论是赶路、赶考、赶生意、赶回家……都离不了一个‘赶’字。这人一‘赶’起来啊,就容易水土不服、阴阳不调、脾虚肾虚。陈皮这味药材,理气开胃、燥湿化痰、治脾胃病,毒性又小,是养生的佳品。而且啊,现在很多家药铺已经将陈皮做成了干货点心,又便宜又好吃,干渴的时候还能生津解渴,游子们难道不得多备一点儿吗?”

黛玉不禁好笑:“堂兄还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

“是啊,生意做多了,难免市侩,一身的铜臭,只怕熏着了妹妹。”林霁风低下头,貌似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可是眼底的调笑一丝未褪。

黛玉摇了摇头,笑道:“堂兄,古有范蠡,今有徽晋,行商之人虽然在熙熙攘攘中逐利,可很多也是绣口锦心。堂兄那‘陈皮’刚好对上前面的‘桔’字,可谓前呼后应,比我那句巧得妙!”

林霁风不愧为轻狂子弟,得了妹妹的夸,不仅不谦逊一番反而得寸进尺:“妹妹也说刚刚是随口一句,这样,给妹妹个机会,按着这下联的句,改下你那上联,如何?”

黛玉被当面“挑衅”,却巧然接招,捏着帕子掩着嘴唇吃吃笑:“才不用改。哥哥说要‘改句’啊——那只能证明,哥哥的典故不够熟。”

“不够熟?”林霁风随手解下腰间的扇子玩了一圈儿,歪着头似在思考,“你那句‘云东孤人,云西归一’指的是鸿雁,可是你后面那举杯邀月的典故,用的难道不是太白之‘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这又跟雁有什么关系?”

黛玉继续吃吃笑:“亏得堂兄提起太白,可怎么偏偏忘了与《夏十二登岳阳楼》里那句‘雁引愁心去,山衔好月来’呢?”

“嘶……”林霁风顿时惊醒般拍着脑袋,“雁去了,邀好月,对影三人欢——哈哈,我也是灯下黑了,还是妹妹这句更巧!”

“巧是巧,就是巧得过了,有些伤。”黛玉可不像林霁风那么厚脸皮,“其实啊,我也是听了堂兄的下句,才想到这还可以换个典故。”

“就算巧得伤,你也要拿出来噎我!”林霁风摇头叹气着,忽然故作凶狠地伸出手——伸到离小黛玉粉嫩嫩的脸颊儿一尺处,做了一个掐的姿势,玩笑道,“看妹妹这娇娇巧巧的小模样,想不到,你这张嘴啊,还有些刺人!”

黛玉赶紧偏过头去,像只纤细的雪白小兔子似的闪过——就是虚掐也不给他掐:“还不是堂兄自己先抢白么!”

“哈哈……”林霁风觉得自己印证了一个亘古不衰的典故——自作自受!

……

林如海和林睿的差事办完,黛玉也已然痊愈,加上林霁风,四个人不知是像模像样还是装模作样地行了归宗之礼——终究,还是成了一家人。

林睿先行一步,不是回京,而是倭寇又出了幺蛾子,他需赶回东南沿海的大营坐镇。

林霁风留在扬州办理一些后续事宜,也继续帮黛玉调养身体;当然,之后他不会一个人回京城——因为皇上褒奖林如海的圣旨很快就到了:调林如海为中书省参知政事,即中书省的副丞相。

参知政事是二品,跟兰台寺大夫同品级,林如海这算是平调;而且,兰台寺大夫再怎么高位,也就是个御史之流,参知政事才是真正的参政之官。

可是,三省之中有数个丞相,中书省掌管机要、发布政令,却不像尚书省直接领六部,拥有真正的行政执行权;现在中书省的左丞相是周禀肃,乃是当朝周皇贵太妃的亲弟弟,管理六宫的周贵妃的亲生父亲——最重要的是,周皇贵太妃是四皇子云征的亲生母亲,皇帝目前没有皇后,四妃中仅有周贵妃和李淑妃,最贵的当然是贵妃。太上皇回宫后就以皇帝云朔的生母、太后何氏“出身低微、畏缩懦弱、不知进退”为理由夺了太后的宫权,直接交给周皇贵太妃和周贵妃。

也就是说,现在的后宫,是掌握在周家的手里。

也就是说,林如海这次“平调”,又是皇上跟太上皇交锋之后相互妥协的结果。

林如海托着圣旨默默叹气,一旁的林霁风看准了时机,赶紧塞了一个沉甸甸的包裹给那传旨的官儿,那五品的官儿开始开推推嚷嚷,林霁风笑言:“大人别客气,我家叔叔做了副丞相,这不是邀大家同喜呢么?”

“也是,同喜,同喜,”那官儿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儿,忙不迭将那沉甸甸的孝敬揣进袖子里,脸上宛若绽开了菊花,“恭喜林大人啊!”

“哪里、哪里……”林如海反应过来,也堆出假笑应付。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传旨的官员,林如海摇着头,回屋让康嬷嬷收拾东西——参知政事是京官儿,也就是说,他要搬家了。

林霁风不等林如海开口,就主动笑言:“叔叔不用担心,侄儿在京城有几个颇有门路的朋友,侄儿这就写信给他们,让他们帮忙相看一座合适的宅子,如何?”

林如海欣慰地点头:“又劳烦你了。”

“叔叔哪儿的话,这是侄儿该做的,”林霁风无所谓地笑着,一点儿也不摆族长的架子,眯起了眼睛一副狡黠状,“叔叔放心,黛玉妹妹身子娇弱,侄儿绝对会找个清静的住所,让妹妹可以安心养病。”

林如海目送林霁风离去,站在门外的康嬷嬷确定林霁风确实离开了,才行礼上前:“老爷,恕老奴问句不该问的,这扬州的宅子,您打算怎么办?”

这座大宅子是林如海来扬州后置的,所以根本不能算祖产,当然也不是族产。当然康嬷嬷并不是疑心林睿林霁风叔侄俩,她也是见过世面的,心里明白,不过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宅子,说不定根本入不了当朝权贵的眼;可是,林如海之前病重时,曾将她叫到病榻前,嘱咐一定要看管好祖宅,待黛玉成年之后,作为黛玉的嫁妆——嫁妆是一个新嫁娘是夫家的脸面和底气,万万不可马虎应付。

林如海也颇为烦恼,这宅子虽然说不上富丽堂皇,但也算得上清新雅致,折了价算,至少也值一二万两银子。自己这一进京,恐怕不会再回来,林家人丁稀落,连个亲戚都没有,家生子儿也不可太过依靠,这宅子空空荡荡地放在这儿,招贼不说,就这么荒废了实在可惜。

正当一主一仆忧心忡忡之时,门口忽然传来一个狡猾的声音:“原来叔叔是为这事儿发愁啊,真是,早交给侄儿不就行了?”

“霁风?”林如海愣了一下——他什么时候折回来的?

康嬷嬷的脸色一下刷白——她虽然资历老威望重,虽然脱了奴籍,当了这林府的管家,可是她毕竟还是林府的下人,她这话虽然没有明说,可是毕竟存了防备林霁风的心,万一这位族长……

林霁风却仿佛没有看到她似的,微笑对着林如海,优雅地从袖中掏出几张银票,递给林如海:“叔叔如果真不放心,不妨把这宅子卖给侄儿——叔叔放心,侄儿定不会让叔叔吃亏。”

林如海看着那整整五张一万两的银票有些发愣,没有去接,而是再次审视着林霁风——年仅十六岁,不过是个做药材生意的,真的能攒下这么多钱?

而且,林如海心知肚明,自己这宅子根本值不了五万两。

“叔叔若是不放心,咱们不妨找个证人,再到官府去备个案,也可以请本地的望族做个见证。”林霁风微笑着把一切都考虑好——也就是根本没有给林如海退路。

康嬷嬷还在心惊肉跳,林如海却已然应了下来——就是有个万一,宅子好占,但是银子自己拿去折成铺子店面良田,挂在黛玉名下,再给黛玉置办点金银首饰,这不比个跑不动又带不走的宅子更强些吗?

就这样,上京之前,在林霁风心甘情愿的“吃亏”的微笑下,两人找了证人备了官案,林如海正式将扬州宅子卖给了林霁风。

林霁风转身又掏了几万两银子,在扬州买下大片良田和几间不大不小铺子,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帮人,种田经商看家交租子,热火朝天。

一直跟着林霁风到处倒腾药材,最近刚做了大掌柜的老洛不明白了:“我说东家,您干嘛要做这亏本生意呢?明明吃亏的是您,可是给外人看来,还以为是您以族长之名强占了人家的房子呢!”

林霁风一边看账本一边满不在乎地回答:“本身么,小爷我在京城的名声就够差了,多这一件也不算什么。扬州是富庶之地,鱼米之乡,更是淮盐之命脉,我在这里扎稳了,以后才能小心驶得万年船!”

第五章

八月初,由兰台寺大夫平调参知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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