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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黛玉重生-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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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都那样了,好多人‘罢了’,可还是有很多人死都不放手,太子如是,秦业如是,你也一样。”林霁风忽然笑了笑,“人都说,父母子女迟早会离开你;人又说,名利场上,可同贫贱,但无法同富贵,那到底什么才能相携一生?只有——‘白头偕老’。”
“如果夫妻间的‘不渝’还不如亲缘,还不如主仆……那就不叫夫妻了,那叫一颗好白菜被猪拱了,或者,干脆叫一对畜生抱在一起干那畜生勾当!”
“啪!”秦可卿一拍椅背站了起来,气得脸颊嫣红,却不是因为那粗俗的言辞,而是——“谁要嫁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鞠躬道个歉:明天一整天要在外头跑,没法子更新,所以这章算明天的份儿,喵要滚去睡了~~
另外,自从*大抽之后,喵的存稿箱好像也抽了,无论设定几点,再刷新一下都自动变成第二天0点,总是0点更新好像太不厚道……干脆现在发出来吧,~~~
第54章 女儿娇身怎堪重文士风骨如何轻
胡说八道是有报应的;尤其是对方是个出生皇家的小郡主;尤其是你还信口开河要跟别人“私定终身”来着……这不是找抽么?
看着秦可卿嫣红若染了胭脂的脸儿,林霁风终于反应过来该躲了;一个闪身退到椅子边,顺手端走了小茶几;当然是为了防止小郡主把这上头上这还燃着香的熏香小炉掀过来——黄铜做的,仔细别烫伤了她!
秦可卿好几次想把林霁风打死,可好几次又仔细想想,这混账除了嘴欠,没有哪里对不起自己的——但这绝不是瑕不掩瑜,而是“死罪可免;秋后的帐咱们慢慢算”!
这次也不例外,秦可卿咬死了牙儿;恨恨地瞪着他,却半天说不出话来;林霁风保持着端着小茶几的姿势,直勾勾地盯着她,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问:“喂,不生气了?”
秦可卿横他一眼,指着面前的椅子:“坐过来!我有话问你!”
林霁风吞吞口水,小心翼翼地放下茶几,慢慢挪了过来,紧紧贴着椅背——因为身前的馨香柔媚越来越近,冷汗涔涔啊冷汗涔涔,向来对他避之唯恐不及的小郡主竟然会俯身贴下来,还靠的这么近……妈呀,吓得不敢动了怎么办?
秦可卿凑到他红红的耳朵边上,状似亲昵地低问:“你把贾素瑶放了回去?”
“如果贾素瑶现在死了、或者失踪了,甄太傅一家、就死定了。”甄家跟林家没什么深情厚谊,他犯不着为了一点点的同情去捋龙鳞;但是,落井下石——又何必呢?
听得他这话,秦可卿没来由的觉得心中一松,又微挑眉眼,还未干涸的泪光盈盈,自是别一番的风流情态。林霁风禁不住看得脸红,却听秦可卿轻笑:“跟我说实话,你叔叔到底知不知道,你一直想娶的女人,到底有着什么样危险的身份?你一直缠着我,到底有没有想过,有一天,我的身份可能会害死你的全家——就如甄太傅全家一般?”
——原来,说来说去,还是为了这破事儿!林霁风在心里狠狠敲打着秦业的小人儿,定是他没教好小郡主,太子的谋略学着了,洒脱却没见着半分,倒是瞻前顾后的有点儿像皇宫里坐龙椅的那家伙!
还有,肃王啊,你当初救回去的该是这个大的才对,结果你偏偏把弄月那无法无天的丫头放进了皇宫,这些年又祸害了多少单纯的臣子!
小郡主一副魅惑的模样贴在自己身上,还坐怀不乱的就不是男人了!林霁风忽然伸手,将人一抱,直接按到自己腿上。秦可卿一惊,顿时要挣扎,却被掐着胳膊没法子动,顿时又脸红如血:“你干什么?”
“不是你自己凑上来的么,我又不是有色没胆的伪君子……”林霁风嘀咕一句,却并无更多逾矩,只是微微环着她,轻轻的温柔感,“你别学贾素瑶那恶毒女人,好端端的偏要做地狱罗刹。你不过是个郡主,是能篡权还是能夺位?皇家也不是你想的那么凶神恶煞,你妹妹这些年没少在皇宫作威作福,还有你那大侄儿云涯——皇上好像正准备重用他呢!”
说到这里,林霁风又笑了笑:“所以啊等你嫁过来,就算哪天皇帝或其他人真想动林家——也绝对不会是因为你。”他小叔拉仇恨的本事可比小郡主强多了,而他自己——上梁自己不正,下梁早就醉卧沙场横着躺枪了么!
秦可卿再次觉得脸儿发烧,狠狠挣开他,背过身子:“你走吧……记得,看紧贾素瑶。”
“放心。”林霁风无奈推门,却又似想到了什么似的,回头,真切地提醒,“广西那边,太上皇和皇帝都会派人去‘清理’的……不必脏了你的手。”真相定是贾素瑶暗中命人捅给御史的,而那些人,皇家绝不会允许他们活着。
秦可卿无言,只是再次看向自己的的手,柔滑而晶莹,略瘦削,显出些透明色,看模样极美。可是,皇族之人,哪个手上不是血迹斑斑?
自古以来,皇室多是血染萧墙;可甄太傅也是接到密信方才知道,自己一家子,竟然早已染上了从未见过,甚至从未想过的远方的一整个皇室的淋漓鲜血。
甄家子弟大多从文,广西守备甄清曾是全家“文武双全”的希望。可谁曾想,弟弟正值壮年便抑郁而终,谁曾想,弟弟临终时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断断续续着哽咽的“对不起”,竟然含有如此深意?
看着手中的密信,甄太傅颤颤巍巍,老泪纵横。通敌……这是满门抄斩都不够的罪名啊!
甄家一片愁云惨淡,老老小小,全聚集在祠堂中,惊怕又焦急地看着甄太傅,看着他们全家的主心骨。
甄太傅沉默了,铡刀之下,他该如何带领全家慷慨赴死?老目环视过一个个,还有许多光滑雪嫩的小脸儿,都是没长大的孩子,都是全家的宝贝……
紫檀木的太师椅阴沉沉的,祖先的神牌前,烛火明明暗暗,压抑之中,更添诡异。良久,老人家缓缓开口,最后一次显一家之主的威仪,苍凉却不失风骨:“估计再过三日,御史便要进京。到时候家里所有的奴仆,有卖身契的,全部还自由身;没有契或签了死契的,也都给银子,让他们自谋生路。”
“另外……”扫过依然带着病色儿的甄华莲,甄太傅心中更痛,却不得不说下去,“莲儿,还有你的两个庶妹,稍微收拾些细软,明日跟人去乡里。”
甄华莲大惊:“祖父?”
甄太傅的定夺不容反驳:“祖父已安排人为你们定下婚事,对方虽然没有功名,可必定是老实善良之人。到了乡下,先定亲纳彩,出嫁女不是甄家人,连累不到你们……莲儿,祖父一向以你的才华为荣,希望你能觅个情投意合的如意郎君。可如今,必须委屈你低嫁了。你年纪稍长些,多护着些妹妹们。”
晴天霹雳之下,祖父如此怜惜,甄华莲焉能不应?在老祖父希冀的目光下,甄华莲死死掐着裙摆儿,低声保证着:“祖父……孙女儿一定做到。”心如刀绞,莫名的,甄华莲想到了黛玉;莫名的,一丝的不甘,一丝的悔悟,宛如缠缠绵绵的丝线,狠狠搓揉着胸口那一颗心。
甄世嘉的妻子甄夫人一直听着,可再也忍不住:“老、老太爷?宝玉、宝玉他也这么小……”老太爷怜惜孙女儿,难道孙子就没有安排了吗?
甄太傅却紧紧皱眉,呵斥道:“宝玉已满十五岁,如何能逃避罪责!甄家男子,又怎能没骨气到畏死!”
甄太傅每说一句,被甄夫人护在怀里的甄宝玉就抖上一抖,想起自己往日骄傲不驯、不肯读书的模样,那醉生梦死的日子,甄宝玉只觉痛苦万分——虽然,他并不知道,他在痛苦些什么。
“宝玉定然不能逃,但是,”甄太傅扫了一眼儿媳妇,淡淡道,“世嘉,你可写下休书。”
“老太爷!儿媳妇糊涂!”甄夫人一听,这还了得,当下跪下了,泪如雨下,“媳妇嫁入甄家,自然生是甄家的人,死是甄家的鬼!若老太爷一定要休了儿媳妇,不如直接赏了三尺白绫吧!”
“你这是做什么?”甄世嘉赶紧抱住妻子,看着一家子悲戚的老老小小,忍不住带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父亲——甄家这次完完全全是被连累了,或许,或许……太上皇和皇上会法外施恩?甄太傅在文人中堪为当代朝碑,或许可以托人帮忙说说情?而且,宫里的娘娘还怀着孩子,皇上总不能不要子嗣吧!
甄太傅严厉地呵断他如此荒谬的想法:“甄家犯了通敌大罪,若还依仗着往日情分去求什么,不是存心害人么?至于娘娘,后宫断不可干政!这只是甄家的事,谁都不准到外头去嚼舌头!”
既如此言,甄家众人还有什么话能说?只得依着老太爷的话,准备着放出奴仆,准备着送家里三位小姐出京——甄华莲一边忍着眼泪,一边收拾着零散的包裹;自己这边罢了,还得去看看两个妹妹……再多的不甘也得咽下,祖父冒着风险救自己,自己决不能辜负!
忽然,外头传来嘈杂声:“蓝姑娘,蓝姑娘……您不能进去,老太爷说从今日起甄府闭门谢客!”
外院都乱成一团了,可该进来的还是进来了——从墙头上爬,不对,是从墙头上飞进来的。那胖乎乎的小脚一点假山的嶙峋怪石,竟然是说不出的轻盈,花圃前几个腾挪,蓝宜茜便乐呵地转着圈子进了甄华莲的小院,一副娇憨的欢乐模样:“嘿嘿,我就说,你家的护院早该换了,两年前就拦不住我了!哎,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
看到依然神采飞扬的蓝宜茜,甄华莲如何能忍住?两个女孩儿,一个如这庭院里少年不知愁滋味,逍遥霸占着整片池塘的艳红莲花;一个如水边低低矮矮不显姿色,却又始终芳香甜美的茜草。可如今,莲瓣即将随风逝,茜草尚懵懂不知,可悲可叹矣!
“没什么,我家的护院只是怕伤着金贵的镇国公府的小姐而已,偏偏这姑娘跟只猴儿似的,成日的上蹿下跳!”甄华莲却又笑了,优雅地抬手,高傲地抹去脸颊上的泪痕,想着祖父说三日后御史进京,算着那帮可恶的“对头们”娇娇弱弱的身子,终于定下,“三天后,你帮我做件事儿。”
“什么事?”蓝宜茜到底单纯,从墙头飞进来也没发现甄府整个儿都不对劲儿了,依旧开心地扯着好朋友的衣角。
“你帮我去找林黛玉,告诉她,我被放出来了,请她实现那日的斗诗之约,乖乖的把史湘云和薛家那个商女叫过来,咱们决一胜负!”甄华莲从袖中抽出一卷诗稿,塞给蓝宜茜,头高高扬着,宛若一只骄傲的孔雀,“等她们到了,就把这诗稿给她们看,看不羞死她们!”
蓝宜茜这才觉得不对劲儿,咬着手指,疑惑地看她:“莲儿,你、你不去?”莲儿一听作诗就跟疯魔了一样,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肯放过?
甄华莲避开脸,防止蓝宜茜发现她眼中渐渐溢出的泪花儿,依旧硬撑着:“本小姐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才不陪她们几个肚子里没啥墨水的人瞎忙活!”
蓝宜茜确定了,今天的好朋友绝对不对劲儿!仗着自己学功夫力气大,蓝宜茜硬是抓住甄华莲的胳膊看她的脸儿,顿时吓得声音都抖了:“莲儿,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喂喂喂,别哭啊,别好像你要死了一样啊!”
作者有话要说:甄家是在贾家之前抄家的,算是遵从原著吧……
第55章 赋醒神女嘘瑶镜生如夏花寄蜉蝣
甄华莲拼命忍着泪;拼命告诉自己不能哭。可是,鼻子吸了又吸;依然酸酸的,蓝宜茜看着越发的急;甄华莲却忽然一把搂住她;伏在她肩上;放声大哭。
再顾不上太傅府淑女的颜面,也终于放下骄傲矜持的做派;甄华莲哭得涕泪横流;整张脸儿都花了;耳边柔柔的软髻缓缓滑过;丝丝秀发沾着晶莹的泪珠;更添一抹酸涩的凄楚。
蓝宜茜抱着她,依旧慌得不行:“到底,到底怎么了啊?”
——不能说,甄家的难死也不能说!不能连累蓝宜茜,不能害了她……蓝家与甄家一向交好,蓝宜茜更是跟她亲如姐妹,现在最该做的是赶紧撵走她,别给蓝家找事儿
甄华莲心里如是想着,手上却怎么也松不开那温暖而软和的身体,仿佛是在飓风中颤颤巍巍的莲瓣,紧紧抓着最后一丝藕断丝连的生机,深怕自己如浮萍一般消逝在风刀霜剑之中。
“莲儿。”忽然,背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甄华莲抓着蓝宜茜衣衫的十指微微一颤,呜咽着无法抬起满是泪花的脸儿:“祖父……”
从小娇宠着的外孙女儿哭成这样,做祖父更是痛心。甄太傅扶着门框,堪堪站稳,目光扫视过不知所措的蓝宜茜,深吸了一口气,似是下了什么决定似的,低声嘱托着:“不必等到三天后……今日未时前,记得回来。”送走孙女儿的事不可太过张扬,堪堪赶在城门落锁前,借着黄昏散市的杂乱,方能掩人耳目。
甄华莲一惊——祖父的意思是,让她现在出府,然后……未时前回来便可?
甄太傅环视着孙女儿屋里古雅的文房四宝,砚滴上戏莲的两条锦鲤依旧活泼灵动,可惜的是,这是太皇太后赐给外孙女儿的古物,无法带走。再次深吸一口气,甄太傅缓缓道:“想去找林姑娘,就去罢……别留下遗憾。”
嫁入普通农乡之家,不说诗词歌赋,只怕连笔墨纸砚都成了奢侈品……最后的机会,只想要再放纵一次,甄华莲再次抱紧了蓝宜茜,她、也不想留下任何遗憾。
片刻之后,甄府家人骑着快马至林府、薛府和保龄侯府通知三位姑娘,约定三刻后于京城博檀寺中专供女香客上香的内院见面。
甄府的马车也急促地出了府,甄华莲歪歪斜斜地坐着,努力往脸颊上补着胭脂,待会儿要见到那个她一直都很不喜欢的林黛玉了——才不要被她看见自己脸色苍白,眼睛还肿着!
蓝宜茜把她抱在怀里,软软的做了个肉垫子,舒服得很:“莲儿,你究竟为什么哭啊,还有你家老太爷,那个脸那么难看……以前六皇子逃学玩冰结果掉到冰窟窿里去的时候,老太爷的脸都没那么黑!”
对了,差点儿忘了,云诺那不学无术的傻蛋没什么干不出来的!甄华莲噗嗤一笑,泪花儿却再次溢出,今后,应该也再也见不到那个白痴小皇子了吧?
“别为我担心,我现在开心的很,真的……”以后再也见不到云诺那个总是让自己难堪的小白痴了,再也见不到那个时时刻刻让自己堵心的林黛玉了,也不用再受那嘴坏的小公主的嘲讽,就是,不知道家人会如何,不知道姐姐能不能保住肚子里的孩子……
清泪再次落下,银牙却咬得死紧。甄华莲一向是骄傲的,永远都是。
另一头,林家的马车里,两个小姐,四个丫鬟。
丫鬟里头,春莺和莺儿名里都带一个“莺”字,年纪也相仿,很快便熟识了,一起围着马车里咕嘟咕嘟的小炉,悠闲自在得很。
黛玉捧起春莺刚刚沏的茶,抿了一口,又看着端端正正坐着的宝钗,有点儿不好意思:“宝姐姐,是我擅自应下了甄姑娘的斗诗之约……宝姐姐的伤怎么样了?还疼不疼?”
宝钗笑笑,故意揶揄她:“比起向我道歉,你还是想想待会儿怎么应付那个不依不饶的刺头儿大小姐罢!云妹子许了人,在绣嫁妆,出不来,甄姑娘可别吃了你!”
这不是明摆着笑话自己答应人家的事到最后却摆不平么!黛玉脸一红,性子上来:“哪里知道她找的这么急,帖子都没有!哼,到时候,我不罚她的酒,她就该谢天谢地了!”
宝钗莞尔,继续打趣儿:“这是去寺院啊,哪里来的酒?再说了,就算有酒,你罚了她失礼,她不就更有道理罚你失约?”
那是,尤其是,甄华莲那边可有个喝酒跟喝水似的蓝姑娘,她这边,别说宝姐姐重伤初愈不能沾酒,就算能喝,她们两个人抵蓝宜茜半个罢!
黛玉嘟着嘴,不满地嘀咕:“宝姐姐还是这样,诗还没写呢,我跟甄姑娘就被各打五十大板了!”
宝钗一愣,也觉刚刚那言不妥,薛家家道中落,哥哥借着去北边谈生意的借口避出去了,自己更该谨言慎行才是——好在这林家小姑娘刀子嘴豆腐心,心儿软的不行,定不会跟自己计较。
宝钗自省言行,却未发觉黛玉也自悔失言——她刚刚说的“还是”,分明指的是前世的宝姐姐,从来都是再端正不过……有时候惹人妒,却又让人不得不服。
马车里一时陷入尴尬的沉默,两个姑娘都有些别扭。一直专心看炉子的春莺忽然笑着提醒:“刚刚奴婢稍稍看了看,似是快到博檀寺了。”
“寺口马车甄家的,看来甄姑娘先到了。”赶车的小厮也提醒。
“她是主,当然她先到。”待马车停稳之后,黛玉小心翼翼地跳了下来,又去扶宝钗,“宝姐姐小心些,千万警惕‘来者不善’啊!”
宝钗捂着心口跳下来,望着掩在一片郁郁葱葱之中的内院,摇摇头:“那也不怕,只怕,咱们得‘反客为主’了。”
不管谁是主,难得的没什么拘束的斗诗,可不得彻底放开,谁都不会让谁!
两个娉娉婷婷的妙龄少女袅娜地进了院子,正堂里头,骄傲的姑娘倚着胖乎乎的姑娘,早已备好了笔墨纸砚,轻挑眉眼的微笑,端华高贵的举手投足,还有零零碎碎的瓜子果干,一切似都是那么和谐,而变数,也就在这一瞬间——
“砰!”皇子皇孙的小书房内,一块笔洗坠地,破碎成雪白的莲瓣。
云涯紧紧盯着破碎的笔洗,没来由的,心中感到一阵恐慌的预兆。
偏有人还乐呵的很,云诺从后面窜上来,哥俩好地勾住他的脖子,抱怨的同时也是在邀功:“你的书也太多了吧!你出了宫,偏偏还全都要带出去!感谢我吧,我可是帮你一本一本的点过了呢!”
云涯看着破碎的笔洗,有意识地转移话题:“你今天怎么不写‘情诗’了?”
“今天小莲儿约林姑娘她们在博檀寺斗诗,我写的能跟她们的比吗?”云诺一边抱怨,却又忍不住替小莲儿高兴,“甄太傅终于把她放出来了,居然关了一个多月,实在太过分了……”
云涯一惊,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腕:“你说什么?这个时候,甄姑娘出去斗诗?”
“怎、怎么了?”云诺结结巴巴的,“小莲儿一向喜欢诗词啊……”
云涯俊眉深锁——今日他进宫,名义是取回寄放皇宫的书籍;但实际上,皇上给他看了广西传来的密信:甄清通敌,甄家恐有灭门之祸。
他看完便沉默了,皇上也不急,耐心地看着他。
良久,云涯才用略显干涩的嗓音想皇帝求情——甄太傅与他有师徒之缘,他实在不忍看甄家落得如此下场。
记得当时,皇上轻叹一声“甄太傅是你的老师,又何曾不是朕的老师”,却再无其他。
云涯知道,此事皇上一人无法拍板,只能在御史没回来之前权且当做不知道;广西查案,京城本是当个笑话的看的,可甄家一向小心,不可能没有想法子探消息。
他以为,甄太傅定然已做准备,可是,甄华莲怎么会这个时候出去斗诗?而且还约了……
云涯越想越不解,抬眼看见云诺无聊地咬手指甲,却猛然惊醒,抓住云诺:“这事你怎么知道的?”云诺尚未到开府的年纪,又心性单纯,甄府的事儿,谁告诉他的?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我早有准备。小莲儿喜欢吃什么,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云诺得意洋洋,云涯却冷汗涔涔——云诺根本没有自己的势力,而他可用之人……岂不就是他母妃的娘家,陆家!
想到这里,云涯哪里还坐得住?快步向外走去,幸亏今天进宫以搬书为名,侍卫司调来的人都带进来了!
“喂,你去哪儿?”云诺急了,他还被母妃拘在宫里里,云涯这来了又走了,岂不是又没人陪他说话了?
“你呆在宫里,有事我会通知你!”云涯厉声警告,“千万,不、许、出、宫!”
匆匆出皇宫,轿子直接换马,快马加鞭往博檀寺赶——希望是自己想错了,或者,希望还来得及!
而博檀寺里,黛玉与宝钗正要进院子去挑笔墨纸砚——
“姑娘小心!”辨不出是谁家的护卫这忽如其来的一嗓子,瞬间,黛玉宝钗并着一众丫鬟便被几个护卫牢牢锁在了包围圈里,而其他的——竟然正与一群忽然窜出的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刀光剑影,血色银光。
不仅屋外有奇袭,屋内也有偷袭,甄家的护卫之前没敢进到姑娘所在的院子里,幸而蓝宜茜多年习武,抓起贡品边的烛台,狠狠砸向扑过来的黑衣刺客,而后,猛然将甄华莲往佛龛下头一塞!
“躲着,别出来!”蓝宜茜大吼一声,随即便是短兵相接的乒乓声。
蓝宜茜不愧是武功世家出身,即使手无兵器,依然仗着身形迅捷与刺客缠斗着。甄家的护院也追了进来,剑影横飞,相持之下,两边很快都带了残忍的血色。
院子里,黛玉与宝钗抱在一起,被护得紧紧,看着一片淋漓的鲜血,大气儿都不敢出,死死掐着自己的手心儿,强迫自己不要晕过去。
林府的护卫大多是禁军,虽然武功高强,可奈何刺客人数众多,两方相持也只能胶着,可没想到,又过了几招,远处一个似是头领的人忽然认了出来:“水军的招儿?”
不等这边反应过来,那头领忽然一声长啸,号令诸人:“不是外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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