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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黛玉重生-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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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如此丧心病狂!
不消林睿花时间去彻查,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刺客已经“呵呵”笑了出来,眼睛里带着诡异的疯狂之色:“我们,都是奉贾道长之命行事。”
作者有话要说:云涯:三叔,你那个脑残粉竟然杀平民,他疯了么!
云翳:你猜~~
#脑残粉危险至极#
第180章 报应不爽谁失德因果轮回谁怎无辜
贾敬开始杀平民了。
都说;官民有别;士庶有别,贵贱有别。死几个平头百姓,似乎根本不算什么。
——胡说八道!
所谓君舟民水,其实一点都不玄乎,而是最讲实惠的大白话:坐明堂的是天子,掌天下的是朝廷;纳税交钱的是老百姓。说天子坐拥江山、朝廷纵横捭阖,其实都是舀着老百姓的水——还不能涸泽而渔;得一瓢瓢地慢慢舀,就跟弱水三千只能取一瓢而饮的道理一样;呼噜一口喝干了;且不说自己会不会撑得肚皮爆裂七孔流水,水枯了不得搁浅,不得渴死?
若说之前文臣是在争“国本”,贾敬此举,则是拿锋利冷冽的毒刃,一点点地沁进本就不稳当的“国本”之中。
查验完县主遇刺的现场之后,林睿与顺天府尹一起将全城翻了个遍,总共发现了八条死寂的胡同或弄堂,总共带回来一百九十七具无辜平民的尸体,皆是中毒而亡!
还有第九条,偏僻的很。不眠不休查了三日三夜后,打更的跌跌撞撞来报——死人了!顺天府尹牵来了官衙里所有的狗,一路狂奔而去,离了老远便闻到一股难以言状的恶臭,狗儿竖起了全身的毛,疯了似的“汪汪”直叫,咬着裤脚死命将人往回扯;顺天府尹一咬牙一挥胳膊,文官硬是生出了武将的豪气,仅凭一人之力硬是拦住了一群傻头傻脑往前冲的兵,劈头盖脸地怒斥:“还往前头凑,不要命了?这味道,都混成尸毒了!都掩住口鼻,拿火把——就地烧了!”
死相凄惨,还要死无全尸,只因怕尸毒蔓延,秋老虎正是厉害,真怕闹出瘟疫。
顺天府尹让人点火收草垛准备焚尸,一回头就见林睿过来,更是急得满头汗:这是朝中大将,又是长公主的驸马,要是出个什么事,他拿脑袋也赔不起!
林睿早有准备,拿了个药包掩住口鼻——这就是有个开药铺的侄子的好处——身后自有禁军将清毒除瘴的药物分给顺天府诸人,林睿则沉默着走入弄堂深处,一家家看过去,老弱妇孺皆有,尸体已经*,皮肉腐蚀、蛆虫钻进钻出……恶臭与阴霾之下,唯一依旧清灵飘逸的,只有被钉在弄堂最深处青石墙上的一幅美人图。
娇美的少女巧目盼兮,灵动可爱。却被一柄锋利的匕首深深钉进墙内,匕首上带着血迹,斑斑血珠零落,污浊了本干净的画像。
林睿伸手,猛然将匕首拔了出来,另一只手接住飘落而下的画像。
画中的少女,是他的侄女,林黛玉。
林睿收起画像,快步走回弄堂口,冷冷道:“调京师驻军,护卫长公主府。”
顺天府尹本就急得不行,听这话又差点给他吓晕过去:定远侯,前几□□上还传你摔金挂印呢,甚至还有肃王问你反没反呢……调兵把自己家围了,这是真想反?
这就是府兵和禁军的区别,前者依旧隶属文官之下,按着律法道理办事;禁军却隶属武将之中,只服从命令,从不胡乱质疑。不消片刻,大队人马包围了长公主府,彻底清了周围三层的街道,简而言之,就是“戒严”了。
如战时一般戒严,不是小题大做,而是只堪堪赶早了一步。甚至没到第二日,仅仅一两个时辰之后,便有披麻戴孝又哭天喊地的一个个扑到长公主府外围,有官有民,有农有商,丝绸锦袍与粗布麻衣混在一处,“噫吁嚱”与“老天爷哎”此起彼伏——这些人唯一的共同点便是糟了家难、死了至亲,然后,或看见画像、或听刺客亲口所说:问我们是谁?宁国公、贾道长的亲信。没错,就是“逆贼”。为何杀你们?只因为朝廷无道,更因为当朝太子妃太漂亮太碍眼了,哦,那现在还是林县主呢,正住在长公主府里头!
荒谬至极,根本没有理由:“看不惯未来太子妃”与“胡乱刺杀”之间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么?
可死亡是真真切切的,上一刻还是娟鲽情深、父慈子孝,或是如日日家常般婆媳拌个嘴儿再有男人当个和事老……苦熬着拖着,剧毒入体,注定是阴阳永隔。
嘴硬心软的儿媳妇温在灶上的汤药罐子依旧带着余温,汤药却连着碗洒落了一地,榻上的婆婆在剧痛中呼号挣扎,先是吐血,而后是带着恶臭的黄沫,一点点地被抽去力气,一点点地僵硬,最终,浑浊带泪的双眼依旧没有合上,身体却已经凉透了。
“——娘!”撕心裂肺的呼喊,却再唤不回母亲,卫若兰一瞬间跪倒在地,满眼皆是猩红的血色。
湘云惊怕而疲惫不堪,明明额上满是汗珠,却只觉冰冷,如掉进冰窟窿般的冰冷——艰难地一点一点转着脖颈,看向外头那个被绑着的小厮:“你、到底……为什么、要害娘?”
断断续续都说不完整,却急切非常,哭腔一片沙哑。
只得来一声声诡异的大笑:“为什么?谁让将军唯定远侯马首是瞻,谁让夫人更是未来太子妃的闺中密友呢?”
就因为这样的“理由”,让卫老夫人在剧痛中挣扎了四个时辰,一点一滴地被熬干了性命!
“砰!”卫若兰一拳砸在地上,将本就四分五裂的瓷碗碎片砸的粉碎。
血光四溅,熏红了人的双眸。
鲜血是温热的,湘云却狠狠打了好几个寒颤,如掉进了冰窟一般,还是无底深渊……
……
从未出过这样的事。
第二日朝上,满朝只有压抑与沉默。
林睿告假不过几日便又来上了朝,却同样一言不发。
连最舌灿莲花的文臣们都不知该如何说了,京城出了一帮疯子,专找未来太子妃的麻烦,偏偏总牵连无辜还牵连得如此之广——说这是谁的错?
子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子而死。血腥的孽债,虽是直指太子妃,可谁都明白,这是冲着太子,或更消息灵通的,知晓这根本是冲着整个皇室而来的。贾敬案一直在审,“三皇子”也早已瞒得不是那么严严实实。
绵延三十年的刻骨恨意,连死亡都无法湮灭。
出世即烙天家印,如何不凋零?明明再无辜不过,却被视为异类,被遗被弃,孤身一人,承担跗骨病痛挣脱不得生不如死——这般滋味,都还了回来。莫说恨意迷心,不再局中、不亲身经历,永远不会明白这是什么样的梦魇。
云朔沉默,云征沉默,云涯站在金阶之下,缓缓合上双眸,也是、沉默。
终于有人打破了沉默,伴着一声压抑不住的哽咽,一位颤颤巍巍的老翰林出列,执着板,老泪纵横。一夜之间,这位老者失去了老妻、失去了三个儿子并着八个孙子孙女,清贫却热闹的宅邸瞬时只剩冷清,他傻傻地抱着老妻冰凉的尸体,眼睁睁地看着刺客大摇大摆地走到他跟前,冷笑着告诉他,杀他全家却留他半截子命,只为让他记住——这是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叫“林黛玉”的小姑娘!
老翰林一生谨守礼法,也就是刺客相告,他方才知道未来太子妃的闺名,却依旧说不出来,只哽咽着:“臣以为,林县主再不宜做天家冢妇!”
更加的沉默,刚刚是压抑,现下更是死寂。
偌大的金殿之中,只余些许急促的呼吸之声,老翰林立在中央,只觉孤身陷寒冰,或觉不如陪着妻儿去了……良久,云朔终于开口,只有两个字:“为何?”
黛玉没有失德,根本没有悔婚的理由。
斩钉截铁:“县主虽未无德,却引来无德之事!”
云朔点了点头,却又淡淡道:“你认为,换谁人来做太子妃,能确保不会引来‘无德之事’?”
谁都无法保证,悔婚还是不悔婚,没有区别——此桩针对的是太子妃,不是林黛玉。
老翰林哑然无声,焉能不明白?不是林县主,也可能是蓝县主、穆县主,或是这家或那家的姑娘……就算太子狠下心终身不娶,“引来无德”的可能变成后宫嫔妃、变成肃王妃,或者是还不知道在哪儿的旭王妃。
若不想无德无道,唯有断子绝孙矣。
不是不明白,只是——倒在血泊中、死得毫无道理的是自己的妻儿!
这笔孽债,该向谁去讨?鲜血迷了眼的时候曾想去长公主府问个清楚,谁知那里早已布满了驻军,方圆十里全部戒严,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干瘪的手指紧紧握成拳,老泪纵横而下,不知是恨报仇无门,还是恨自己憋屈窝囊。
又是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直到再有人出列:“臣以为,翰林所言不妥。”
是萧若繁。
萧若繁坚定道:“刺客丧心病狂,挑拨离间,此时应做的是尽快捉拿匪首归案,方能算清楚这一笔笔的血债,而不是无端攀扯‘无辜之人’!”
无辜之人……
能确认,黛玉是无辜的;也能确认,从不“无辜”的,是整个皇室。
云朔环视着满朝压抑的官员,叹息一声,疲惫非常:“若无其他事,退朝吧。”
今日朝会,相安无事。
下朝后,林霁风拦住萧若繁,苦笑:“你出什么头。”
这破事儿,沾了就是十万分的晦气,最好是躲得远远的,没得被带累了。
萧若繁摇头,反问:“我不出头,谁出头?”
他家亲早丧,尚未娶亲,一人住偌大一个侯府,唯一的亲眷——太皇太后,在宫里呢。萧若繁是真正的“站着说话不腰疼”,全家早死完了,这次没得再死。
萧若繁继续皆是:“昨夜,卫若兰派人去我府中,说是怕有人会对你叔叔不利。”
林霁风陡然觉得不好:“难道,卫家也……”
“卫若兰的母亲,昨夜遇害,中毒而死。”
林霁风:“……”
刺杀还在继续,投毒依旧隐秘,暗军越发猖獗,被擒获许多,但顺天府兵常常顾此失彼,而京师驻军——就算一个盯一个也不够,算上内宫禁卫,京师不过五六十万的驻军,可平民至少有八十万!
血债依旧在增加,流言蜚语也在暗流涌动。
譬如,未来的太子妃,林县主,克父克母还克死了一个小弟弟,根本是不幸之人——而且,林县主的外祖母,曾经荣伯府的贾老太太,已然病入膏肓。
作者有话要说:林霁风【暴跳如雷】:林家还没死绝呢,轮不着去克贾家!
喵【凉凉的】:从血缘关系来说,你跟黛玉比人家外祖母远多了。
黛玉最后的副本开刷!不要说黛玉幸运啊,喵一直在暗搓搓地等着她呢~~
快到结束了,小小总结一下,被喵坑得生不如死的七女主与七女配:
女主表示杯具:
林黛玉:遇上恐|怖|分子了
云弄月:中毒子嗣艰难
秦可卿:毁容
薛宝钗:倒霉得没边了
史湘云:娘家混、夫家惨
甄华莲:直接死了个干净
蓝宜茜:跌宕起伏的婚事
女配表示不服:
贾元春(黛玉之副):遇上渣男凄惨而死
云弄琴(弄月之副):悲哀的透明公主
贾素瑶(可卿之副):自杀
穆芳楹(宝钗之副):get太子妃技能,奈何太子不配合
黎樱(湘云之副):肚子被戳了个血洞
云绿蓁(甄华莲之副):被亲哥谋杀
许檀(蓝宜茜之副):爹造反死全家
相对而言,最可怜的——
甄华莲:作为女主,我死得比炮灰还早!
喵【弱弱的】:你永远活在云诺的心里……
附男主男配表:
男主:林霁风、云涯、萧若繁、水溶、云诺
男配:贾宝玉、德川真信(纪伊真信)、卫若兰、云珪、何致
谁更倒霉一点,大家自己看吧……
第181章 愁云罩顶却通痴儿语刀剑加身得悟情女言
贾老太太病重;说实话;跟黛玉确实有那么点儿关系。
当然不是因为外孙女深陷漩涡惊险万分,而是因为亲孙子——前一阵,老太太的宝贝眼珠子心肝儿贾宝玉,当了回孤胆英雄,亲自跑去长公主府踢馆了!
还撞见了太子本人。虽说两人脑筋根本不在一个调调上,宝玉只是打云涯跟前晃了一圈;一根毛都没少地给扔了出去,可贾家诸人依旧认为自家的凤凰蛋俊美聪慧到惹人嫉妒;硬生生脑补出一番“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来,然后;贾政怕了;贾赦急了。
若是太子心存芥蒂、伺机报复,该如何是好?
谁都没在意,宝玉垂泪喃喃的那几句:“太子原来是那般人物,比不得,比不得啊!”
太子那般人物,根本不会介意一个“糊涂蛋”。
都说贾宝玉不配为人子,可实际上,上梁不正下梁才会歪得没边儿,贾政其人,根本不配做一个父亲。
吹胡子瞪眼,狠抽儿子一顿还不够,贾政斩钉截铁:“这孽障决不能留在家中,徒生事端!”
大惊大骇,大悲大恸,宝玉从长公主府回来后便吐了血,又挨了一顿结结实实的板子,此时正气若游丝地躺在床上。命都打没了半条,冷血亲父竟然还盘算着将儿子撵出家门!
贾老太太坚决不允,可现在她已不是公府或伯府的老封君,无法以权威震慑儿子。争吵不休,老人家那般的年纪,哪里受的住?一来二去便躺在了床上哼哼,贾政这才怕了,老母若死了,直接后果便是要连累得亲戚家的太子妃戴五个月的孝——这不是存心寻人晦气么?林家与秦家派了多少大夫轮流盯着,不就是怕母亲在太子大婚前出事儿么?
不得不说,老母气倒、儿子重伤,贾政此时心心念念的还是别人家的“运道”,果然是书读多了,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贾母硬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去看望宝玉,心疼得不行:“玉儿,走了就走了,为何还回来!家中连遭不幸,拖累你了……”
宝玉趴在床上,婆娑着泪眼,却真切非常:“为了林妹妹,我死了也值了!”
这种痴话,在黛玉的前世,宝玉不知说了多少回,家中长辈却都呵斥为“胡言乱语”、“一时迷了心窍”,并未将之放在心上。才有了秉承的金玉良缘,才有了最后的李代桃僵,才有了宝玉殉道出家,最后却不知有没有兰桂齐芳的转机。
可在这一世,贾母信了。大概是因为没经历过鲜花油烹的鼎盛,只有愁云惨淡的败落,没有富贵迷人眼,只有贫困醒人心。贾母佝偻的身体,颤抖不休,眼泪也止不住地流:“宝玉,我的宝玉,还有你大姐姐,命太苦,命太硬……都是贾敬那厮做的孽,都是贾敬那个混账!”
贾母恨极了将全家拖入泥沼的贾敬,若没有他,贤妃娘娘怎会死得不明不白?宝玉又怎会落到如此境地!若荣国府还在,若宝玉平平安安的,就算读书不佳,可靠贤妃娘娘帮帮,捐个官、封个荫,又怎么不是与黛玉门当户对,怎么会不能顺心遂意!
如今元春死了,迎春探春不知所踪,贾兰远走边疆,贾母身边只剩一个宝玉……只剩了这唯一的一个,无论如何都要护住!
心疼着孙儿,继续与儿子怄着气,贾母的病越发的沉重,越发的起不了身。
直到这日,一封信通过重重守卫送到了长公主府,情真意切,泣泪声声,只道外祖母听得京城流言霏霏,担忧外孙女以至于缠绵病榻病,自知很可能撑不过这一回,只求最后见外孙女一面,了却心愿。
这样的信,是第二回了。上次是贾母装病,可这次,围着贾母医治的依旧是林家和秦家的大夫,皆以人头作保:贾老太太的病绝对是真的,凶险万分,可能真的撑不过了。
柔兰公主当然不愿让黛玉前去,不说那病根本不是担忧黛玉所致,如今暗军猖狂,可谓是见人就杀,京城里人心惶惶,被推上风口浪尖的却是无辜的黛玉!
血债斑斑,都往黛玉身上记。不过十五岁的娇弱女孩儿,如何受的住?若不是长公主府方圆十里内皆已戒严,黛玉恐怕已经被那些带着血腥气儿的流言蜚语给逼疯了!
林睿亲自在家护着,就这样还差点让别人钻了空子——这日清晨,一个打理花木的小侍女竟然疯了似的冲进房间,执着修剪花木的剪子对准黛玉刺了过去!
黛玉肩伤未愈,躲都躲不开,幸亏柔兰公主早安排了几个会武功的侍女轮流守着,一见不好,一脚踹飞剪子,押住了小侍女。
一审问,真相又是让人唏嘘不已。长公主府不存在什么“家生子儿”,只有宫侍,或者是外头买来的丫鬟小厮。这个小丫鬟便是被买入府的,普普通通,父母皆在外头,勤俭劳作,存了些小钱,想过了年就把宝贝女儿赎出来。
只差一步便合家和乐团圆,小丫鬟送月钱回家,推门进去便是一片猩红,铜钱骨碌碌滚落,沾了满地的鲜血。
小丫鬟哭得几乎崩溃,她知道这是杀手丧心病狂,她也知道跟林县主毫无关系,可她的父母死了,她回家时父母的血还是温的,还在慢慢从身体里流出来,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她们一家就能“团圆”了!
丧亲之痛,锥心刺骨,胸腔中难以压抑的悲伤与愤怒都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柔兰公主也知道,正是满城压抑不住的戾气,化为了四面八方刺向黛玉的冷锐冰刃。
黛玉知晓婶婶的顾虑,也知道如今局势危急。倚在床头,扶着肩膀,靠着帐幔,娇小的女孩儿睫毛颤颤,星眸中一片如雾朦胧的黯然,却始终坚持着:“婶婶,我……我还是想去看外祖母。”
“你……说你重伤,推了就是!”柔兰公主咬着牙,正要动怒,却听身后传来冷厉的声音:“你不可去。”
不是林睿,是云涯。
几日未见,云涯的气色并未好转,反而更显疲惫憔悴。只有那双眼睛,越发清冷如冰凌,越发闪亮得吓人。
见云涯来了,黛玉抿了抿唇儿,忽然哀求似的看向柔兰公主:“婶婶……”
柔兰公主长叹一声,带着满眼的哀色看向云涯:“你……劝劝她。”
云涯点头,柔兰公主又叹了一声,才带着七上八下的心忐忑着退出门外。
云涯坐到床边,伸手抚了抚黛玉的双颊,只觉一片温暖柔软,眼中终于流露出一丝暖意:“还好……没怎么瘦。”
黛玉与他对视,看着他眼底的乌青,掩不住心疼。不由伸出手,按在云涯抚在自己脸颊侧的手背上,轻缓而踟蹰:“我又让你担心了。”
“哪有,是我连累了你。”这场冲的是太子妃,不是林黛玉。
黛玉何尝不懂,并不与他争,只轻声问道:“你最近,很累吧?”
待字闺中的太子妃都成了众矢之的,太子所受的压力根本是不言而喻。甄家通敌的旧事又被牵出来说了又说,明里暗里讽刺的都是太子:对满手血腥的小人依旧敬为恩师,太子根本就是个不懂仁义不讲礼法的——或许,根本不配被立为东宫。
至于云涯名不正言不顺的出身,那已经成了炒冷饭,嚼起来都觉得没味道。
云涯却避过流言一事不谈,只道:“没什么,只是前几日四伯刚刚报上,说暹罗流亡在外的王子向朝廷上书,请求帮助复国,最近兵部在忙着这事。”
黛玉却猜着了,忙问:“可与、甄家有关?”
“……是。”云涯点头,“朝廷要派人过去议战,老师自请同南疆。”
黛玉瞬间睁大了眼睛,这、这不是羊入虎口?
“是暹罗王子在国书上相邀的,父皇已经准了。”感觉到黛玉抚在自己手背上的五指紧了又紧,甚至微微颤着,云涯在心里一声轻叹,还是将那句“此时老师离开京城更为安全”咽了回去。
担着家国天下就是如此,明明已经腹背受敌,却还不得不继续分心做着“正事”。都说太子重若泰山,其实是背负着泰山之重才对,压弯了腰背,举步维艰,又受时局所限,不得不为。
黛玉无法评断朝事,黯然着想收回手,却陡然被云涯抓住。云涯握得不紧,却很坚定:“现在京城很乱,你又带着伤,最好不要出门……别让我担心。”
……绕了一个圈儿,还是为了劝这事么?
云涯怕弄疼她,并未用劲捏住,黛玉却自己慢慢攥起了手指,恰与云涯的手指勾在一处,伸展,交错,十指相扣,如亲密依偎。
“我一定会去的。”黛玉的双眸澄澈如水,缓缓道,“我知道外面现在是怎么说的,说我命硬,克父克母……还有悄悄传,说红颜祸水、祸国运的。”不等云涯阻止,黛玉便继续着,“外祖母是真的重病,说是担忧我所致。我若不去探望,岂不是成了不仁不孝?”
太医院可是明白的,黛玉虽然肩伤未愈,但已经能下床行走,也就是说,可以去探病了。
“所以我会过去。”黛玉与云涯对视,第一次真切地承认,“我也有私心,外祖母重病时却还虑着自己、忧着他事。担心外祖母的心思,已经淡的我自己都觉得可笑……我只知道,我还是想要嫁给你的。”
“可是、会有危险。”云涯皱眉,之前抄检大观园又有过,哪里是病卧,这叫鸿门宴。况且,黛玉成了众矢之的,一举一动都被有心之人紧紧盯着,若去贾家,不知会牵出多少说道来。
“就如你亲自去甄家寻绿蓁郡主,身为太子竟然以身犯险,只因为你知道,你不去只会更糟。”黛玉缓缓道,“你说过的,如果你不去甄家,绿蓁郡主与甄宝玉还是会死,甄家或许抄斩,连你自己也会受到牵连。”
入局方能破局,因为己身才为阵眼。
云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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