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百次人生-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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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途却分散开来，一路朝着玄天宗肉身所在的古钟，一路朝着尊胜等人，剩下的则是呈挥鞭之势袭向他和玄天宗元神，竟是想一箭三雕，除尽他等。

排开众人、坐于山头的尊胜大师老眼圆睁、枯瘦如竹竿的手臂向前就是两掌，大喝一声“大般若掌”，积聚千年的佛法仙力狂涌而出，如同滚动的长河一般在他和众弟子面前形成了一道厚实的屏障。

就在众人紧张之际，突听天边传来一声极为清亮的长啸，一道绚烂之极的红青光芒过后，映入眼前的便是气势恢宏的天雷双剑，竟是二次合体成功了。其中夹带着雷电炎烈之音，厉害到将剑气周围百丈的触手都削了个干净，甚至把幽冥的骷髅脑袋都砸了半个。

突袭成功的双剑刚分体，李英奇和廉刑笑靥还未绽放，就被大怒的血魔来了一个大甩尾，其力堪比裂山，以他们二人的修行也被砸得鲜血狂吐。这时，第二波攻击已经迫在眉睫，若是真打上了，这二人免不得又要重塑形体了。幸好，玄天宗拨了几分注意于李英奇，见她危险，身随心动，恍若电闪一样出现在他们面前，挥动南明离火剑冲了上去。

黑雾血云中的幽泉见状狂怒至极，几个修行百多年的小辈也敢挡在他面前，这对于万年老魔的他来说是奇耻大辱。就连白眉老头都惧他几分，龟缩在峨眉山里几百年也不敢出来，最后被逼得假死逃亡异界，卑鄙地留下几个愣头青，他今天就要将整个蜀山屠戮殆尽，把天下染成血色地狱。

“无知小辈，萤火之力也放光华？就让本魔发发慈心将你等烧成飞灰，跟白眉老头报到去吧。”

话一出口，众人霎时感到一股非常强的魔力，简直如泰山压顶，不到一个呼吸就有几个五台山弟子暴体而亡，碎裂的鲜血、骨骼、碎肉都有意识地被吸入了骷髅嘴中。

“该死。”李英奇一边苦苦抵挡，一边咒骂。

旁边廉刑也深有同感，大声附和，挑衅于血魔，“喂，骷髅头，有本事咱们手底下见真章，别来你那些阴的。到时爷爷雷剑一挥，保准让你一个变俩，你敢不敢？”

幽泉隐藏在骷髅后的章鱼脑袋做出了一道极是诡异恶心的笑容，道：“无耻小辈，只有叫嚣的能耐，连本魔的三成魔气都抵挡不得，吓得都快尿裤子了，还敢放肆。”

“嘿嘿，爷爷这是兴奋的，想到天下间还有你这般丑陋的奇葩，我就忍不住想笑。想来你在魔界被歧视压迫太久了，心理不健康了才会来人间界逞淫威吧，真真是好没羞啊！”

李英奇扑哧一笑，英挺的面容顿时添了几分少女天真。立于前面的玄天宗也是忍俊不禁，浓眉一展、朗目含笑，高声道：“正道，我说的没错吧，峨眉比之五台山、昆仑可是人才辈出啊。”

“嗯，的确。”和尚淡淡地应和道，手中的佛珠串发着莹润的光辉，将他周身的毒雾屏蔽到尺许以外，加之所穿的淡黄法衣，浑身竟像一个发着光的美玉一般，甚是奇幻。

听闻几个人类的狂言，幽泉本来想要直接将他们投入魔域黑炎中，好让这些小子体验体验什么叫生不如死的。却在划开空间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诡异的大眼珠闪过一丝惊疑，好在他真身隐藏在黑雾中，并无人察觉。但是这一瞬的失神还是被观察已久的玄天宗和天正道发现，他二人趁机发动手中剑招、佛法，顿时，滔天的清蓝之光和暖玉神泽朝触手的根源袭去。

李英奇等人只看到美丽至极的光芒汇入黑臭的浓雾血云，耳边传来一阵大响声，仿若天崩地裂，就眼前一黑，陷入了短暂的昏迷中。使出大般若掌的尊胜本来还在苦苦支撑，眼看佛光就要被魔气压制，元神也有消散的迹象，突然之间就看到自己的徒弟和玄天宗发动了攻势。别人也许会认为那等神光是幽冥的死敌，但他却是打了个寒颤，直从脚底窜到头顶，甚是可怕。

就在尊胜心惊之时，天空之上又有了变化，清蓝剑光将幽冥本体穿了个碗大的窟窿，玄天宗正在疑惑为何这魔头如此弱小，那漏洞霎时之间就扩成了三倍大小，同时一股极是强大的吸力从中传出，周围的断石、山体、草木甚至众弟子都被吸了进去，哭嚎声、惨叫声不绝于耳，非常悲惨。以他的修为也只能靠南明离火剑制住空气才能保持身形，即是如此也被拉扯得撕裂般疼痛，想要拽住一两个从旁闪过的同门，丝毫没有余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进了幽冥之口，痛苦、恨意一起涌上了心头。

玄天宗强自苦撑，天正道也好受不到哪去，他催动本命佛珠一十八颗，将摩罗四阶的实力全部注入，形成小罗天光环，散发的光芒堪比白日，其威势不可想象。就算是玄天宗的南明离火剑想要硬抗也是不能，本以为不削掉幽冥半个脑袋也得毁他三成功力。

起初这两股力量的确相克仿若天敌，此消彼长，谁想幽冥老魔不知使了什么招式，只见他黑石头似的双眼一瞪，竟黑光爆射，形成两股羽箭向他的暖玉神光绞了过来。

本命佛珠乃是天正道数百年修炼锻造而来，早就达到了心神相通，黑色羽箭一来他便身有同受，感到心底传来的躁动，好像海浪翻腾，要脱出他的控制一般。以他意志之刚强也无法湮灭这种感受，只想要大肆杀戮一番，将这山景染成滔天血红才是正事。

玄天宗和尊胜大师本在支撑自身的压力，突然六感收到一种非常可怕的杀意，心底戒惧不已，幽冥本就难以对付了，若是再来一个，他等就可以去道、佛祖那里报到去了。

顺着感觉寻找源头时，却是又惊又惧又担心，原来天正道的小罗天光环中心不知何时多了一丝黑气，光环越亮它越真实，随着幽冥黑箭的临近，它竟在那儿飞舞起来，好似棉絮飘飞。而天正道的双瞳也发生了变化，不似平常的沉静，却是诡异的黑暗，偶尔会有东西翻腾的样子。

幽冥见状，丑陋的脸孔形成一个笑容，双眼功力增加到了八成，黑箭越发浓厚。他本来还在疑惑自己的所感是错误的，现在看来他的决定真是英明至极。没想到，真没想到，他此次出世竟然会碰到这么大的机缘。谁能想到已经身死神散的摩罗经过万年的沧海竟然再次聚拢精神、化身成人！

而且还是如此微弱之时让自己碰到，心理激动得颤抖不已，只要能够吞噬摩罗，他的幽冥之力就可以转换成最精纯的魔气，到时他幽泉就是四届真正的主人了！抱着这样的目的，血魔越发用功，极近将全身的魔力都汇聚到双眼中，誓要把天正道吞入进去。

此时天空大部分都染成了黑墨色，不知情的凡人还以为是暴雨来临的预兆呢，有心人却发现了天边还有点点神光，实在不是自然之象。就在他们疑惑时，那点光中却突然窜进了一道清蓝，煞是好看。

黑云压顶之下，玄天宗以手握剑刃，将数百年的修为并身体精血全部喂剑，任血流如水沿着剑身划过，本是俊朗的少年摸样在顷刻之间就变成了耄耋老者，飘飞的白发下那双至情黑瞳却是未变，直直地注视着友人。

突地，他大喝一声“南明离火！”剑招一挥而出，如腾飞蓝龙、气势惊人，将幽冥黑箭咬掉了一只。还不来及看天正道情况，便力竭气衰堕下云层。

被玄天宗这一剑招惊动，和尚的小罗天环神光炽盛，将中心的黑气压制了下去，同时心里狂暴的杀念也被控制住，他恢复过来便看到好友衰微如同老人的样子，在空中划过一道痕迹飞速坠落下去，心中大恸。

精神所激，他的摩罗四阶隐隐有了巅峰的迹象，本命珠串光辉闪耀，直把黑幕刺穿了十八道，形成了十八道光柱。将幽冥限制住后，天正道极速飞向玄天宗，赶超电闪雷鸣，不消一个呼吸便拦住了他，将人抱着放到了尊胜身前。

“师父，请照拂他片刻。”天正道凝视着老和尚道。

由于幽冥将大部分的功力都放到了天正道身上，尊胜的压力大减，此刻已经恢复了些许。他在看到正道心魔突起、血魔奇特的行为，就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正想要拼着性命不要助徒弟一臂之力时，玄天宗却耗尽修行、精元发动了剑招，心理大叹了一声“红尘业障啊，红尘业障啊”，他有些怜惜地看了一眼徒弟，就接过了人，道：“正道，你的心魔已醒，不要陷入了魔障啊。你且去吧，玄天宗为师会照看的。”

“是”

说完便架起身体飞了过去，正逢幽冥将光柱挣松要脱困而出。而十八颗本命佛珠也有了裂痕，还不待天正道联系，耳边就听到几声“碰碰”，同时心中撕裂般疼痛，张嘴就吐出了几口鲜血，将淡黄法衣染上了几点血色，像是红梅几朵。

“正道！”尊胜大惊，大般若掌立即挥出，为他抵挡住了血魔。

“哈哈，就算你是摩罗转世又如何！现下还不是本魔的掌中之物，曾经彪炳四届的大佛竟然如此狼狈，真是可悲，不若乖乖地进了我的肚腹，与我融为一体吧。”

老和尚如醍醐灌顶，这才明白这许多年来的奇怪感应，原来正道便是摩罗的再世，怪不得他们会那般相像。想到这儿时，他突地惊恐，冲着高空中的弟子大声道：“正道，意守神思，不要妄动杀念！”

摩罗以杀道入佛，经过九道佛雷才涤尽身上死煞气，现在的正道不过是他几分残魂聚拢而成的，若是将心底杀念放出，必会引得四界察觉，到时就没了活路啊。尊胜正在心忧不止，幽冥却是不管，直接将障眼的黑雾血云拨去，以真身上场，发动十成魔力疾射向天正道。

佛珠尽毁，天正道的心神震动，让压制下的魔念又开始蠢蠢欲动。他生而为人始，就没有言败的时候，哪管它地狱、天堂，从来都没有能够阻止他心意的。现在却被心魔逼迫、幽泉视为盘中物、连好友都为其失了几百年道行，怎能再忍！

心念一定，佛光尽灭，在血魔震惊的眼神中，身后黑影刀形缓缓浮现出来，随着体内周天的全速运转，一身修为都转化为凛冽的寒气。那黑影越发凝实，拄刀而坐，发及腰身，却是一动不动，面容也被一团雾气笼罩，难见真容。

尊胜见到那人影，受到的震惊之大无人能想象，那轮廓像极了所传下来的摩罗画像，气势也如出一辙。但正道只是他残魂所化，又经过万年变化，力量早就消散得差不多了，怎会有真身的气质！万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正道到底是谁？他好像陷进了一团迷雾中，前后左右都是不可知的未来。

不说老和尚是如何震惊，幽泉也暗自叫苦不已，他虽是自诩为万年大魔，其实只是万年前沼泽里的一只小精怪罢了，那时候摩罗已经是四界的大佛了。等到千年后他修成人形，摩罗业已身毁神散，根本就没亲眼看过那个人。经过万年的修炼，他自以为成无上大魔，也就不把那人放在眼里，所以才会想要将其残魂收入腹中，没成想踢到了铁板。

现在收回攻势根本来不及了，天正道的手中已经现出三尺黑刀，寒气逼人，随着他的动作，其身后的人影也缓缓挥动刀身。不过是简单的一划，便是铺天盖地的压力。

幽冥使尽所有魔力也挡不住，被寒气黑芒吞噬掉了，哀嚎的声音不绝于耳。良久才安静下来，若死一般寂静。天正道面无表情的立于空中，身后的影子渐渐消散于无形，手中黑刀也随之消失，恢复沉静的双瞳凝视着血魔没落的所在，不知在想什么。

看到一切的尊胜长叹一声，抱起昏迷中的玄天宗就要朝着峨眉飞去，五台山已经毁了，只有峨眉还有几分灵力，也许可以帮助这个孩子恢复修行，他想着对徒弟道：“走吧，正道。”

刚说完，他就睁大了眼睛，从一处开裂的空间缝隙中射出一根熟悉的触手，出其不意地将天正道卷了进去，这一个来回时间短得他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与此同时，峨眉静室中的丹辰子突然吐出一大口鲜血，捂着刚刚回归的元神，望向五台山所在，声音中难掩悲痛，“正道…”

48番外　炼狱千年

无边黑暗的炼狱；其中心处却是一口沸腾的血池，仿佛黑森林中的沼泽一样，不断冒着渗人的气泡，除了破裂声如死一般寂静。这样的地方本不该有生物存在；但常理常常是用来打破的，因此被魔界视为禁地的炼狱也奇迹般地迎来了生命的迹象。

“该死的家伙，要不是你临阵捣乱，本魔现在就会回到大殿享受了，而不是在这儿陪你这个疯子！”

说话的是一只章鱼脑袋、人类身子的生物，背后嚣张地披着绛红色披风。每当血池中的血箭射来都会添上几个窟窿，即使是万年大魔的皮做成的也难以抵挡；是以这件他极为喜爱的披风在千年的时间里已经变成了一块抹布。奈何他很是不舍，就好歹保留到了现在。

“喂；秃驴，本魔和你说话呢。”

等了一阵，还是一片沉寂。幽泉直接甩出了大触手抽向了盘膝浸浴在血池中的男人，却在距离那人一寸的时候怎么都无法再往前进，好像被什么阻挡似的。

“哼，区区寒壁也想挡住我，秃驴你泡血泡傻了？本魔早就告诉过你在这儿久待不是好事，你偏偏一根筋，要找死还不厚道地拉上我，真是丢你佛门的脸。我倒好奇，你这种鼠目寸光、歹毒狠辣的人怎么会是摩罗大佛的残魂？莫不是他万年前的私生子吧，哈哈哈…”

说着，他周身涌起了黑雾，里面足有数万骷髅头，将血池上方盖了个尽。渗人的鬼哭狼嚎声也打破了这里的宁静，分外刺耳。还不等幽泉挥动自己的骷髅大军，就感觉一阵诡异的风刮过，将他的两根长须扬起了小小的角度，魔心一咯噔，他抬眼看时，果不其然自己的黑雾“刺溜”一下就被吸入血池了，忙活了半天为这等混账做了嫁衣。

想到此，他愈发憋闷，虽说千年来都不知道经历多少回了，但幽泉还是不能适应，自己一个万年大魔竟然沦落到囚徒，差距太大了。他阴狠地盯着静坐的男人，声音阴沉尖锐。

“摩罗，你枉为一代大佛，虽然只剩几分残魂，却丢了自己所有的佛性，甘愿在炼狱血池中堕落，简直让本魔不耻。”

闻言，一直静坐的男人终于睁开了眼睛，沉静如海，黑似陈墨，声音也是淡漠的没有一丝情绪，仿佛没有跳动的音符。

“你太聒噪了。”

“你说什么！竟然说本魔聒噪，也不想想是谁害得我进到这个鬼地方的，而且一呆就是千年，你这家伙真是比魔还要没脸皮！”

“你趁我不备将我拉入魔界，我出手反击很是正常，你自己实力不济怪不得我。”

幽泉暴怒，头上的几根触手都飞起来了，只见电光一闪就射向了男人，眼看就要血溅三尺，那人却轻轻抬手攥住了触手，稍一用力便碎成了粉末，纷纷落入血池中。

“好你个秃驴，当真是无耻之极，偷我的功力来攻击我，如此阴险，怪不得你被人砍掉双腿、百般算计，想来你在时空中跋涉的感觉一定痛楚颇多吧，哈哈，活该。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你就算躲在这儿也无法逃避灵魂被折磨的命数。”

男人并没有因此露出怒容，他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薄唇轻启，道来：“这些话你都说了一千年了，也不腻。”

幽泉仿佛被触动了痛处，全身的触手上下挥舞，直把血池打得血花四溅，犹如黑石头的大眼睛死瞪着那人，粗哑的声音充斥着浓浓的怨恨。

“腻？怎么会腻？你夺我五千年的功力，害我被限制在这个鬼地方千年，要不得风要不得雨，终日经受血池中毒魂死怨的折磨，修为再也无法精进。本魔恨不得吃你的肉、拔你的筋、喝了你的骨血、碎了你的心，让你永世都不得超生。”

“你的嘴倒是厉害，当初若不是你想要吞噬我的魂魄，也不会反被我压制，失了肉身精魂，只能作为寄生物生在我的灵魂中，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罢了。”说到此，他看了看幽泉，虽没有什么变化，眼睛深处却划过一道浅浅的笑意，只是无人能察觉到。

“你即已成为我的一部分，我的记忆对你来说算不上秘密，你笑也好、讽也罢，对我而言算不得什么。只是你以为还能独善其身，未免太愚蠢了，以后我到的哪里，你也只能到的哪里。别说你嚣张的魔王生活，就算是作为一个生物的自由也全都成为了血池上的泡沫，奢求不得。”

幽泉牙龇目裂，抹布似的披风发出猎猎风声，浸浴他全身的血池沸腾不已，竟形成了一圈圈的小漩涡，与他触手相接的地方形成了一层血红色的薄壳，流光淌过。想是他已盛怒，连魔气都控制不住，全部倾泻出来，惹得血池翻腾，若是真引起这里毒魂死怨的觉醒，恐怕百个幽泉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看到这里，男人右手扬起，一把古朴黑刀浮现出来，只不过尺般大小，却透露着无尽的威压。他运转摩罗功法，斜下一划，一道寒气顺势飞出，在血色的炼狱中静静地划破一道口子，其中传出阵阵雷电之音。

幽泉正在发疯之际，突然浑身一震，章鱼脑袋顿时恢复过来，想要收回魔气却发觉犹如掉入了泥潭中，很是费劲。他憋着气吸了半天，也没夺回来几分，把诡异的脸面闹得通红，更加可怖。

就是如此也没放弃，仍是用力吸着，只是心中愈发悲凉、委屈，想他从一只小小精怪修炼，历经万年才有如此威名，却因一时贪心落得这般下场。没了身体不说，连元神都无法自主，成为秃驴的附属之物，今后别说凌驾于万魔之上了，魔界的一切享乐都成为遥不可及的梦。想到此处，他索性弃了魔力，大哭起来。

“啊啊，我怎么这么倒霉碰上你这个混蛋，身体没了、元神不能自主、万年的功力也只剩一半，还让不让本魔活啊！索性我也不出去了，你不是喜欢在这个鬼地方呆着吗，我就让你呆个够。”

发狠过后，他又悲声骂道：“啊啊啊啊啊，死秃驴，活该你被人暗算、受尽业障，你就是天煞孤星的命，啊啊，你活该，干嘛还要拉上我啊，啊啊啊。”

男人本正在和血池争夺他的魔力，乍然听到他大哭的声音，也有些诧异，手下动作不变，眼睛却分几分注意于他。

“万年啊，我修炼了万年啊，你当初被毒龙大魔和妖界三尊暗算，身形神灭，你恨就找他们去啊。我只是一只苦行的小章鱼精呀，经过八道魔劫才成就如今的魔身，竟被你一招夺去，你比最恶毒的混蛋还要恶毒啊。想本魔也曾立在魔界上层，傲视众生，眼下却只能像个最卑微的虫子在炼狱中嚎啕大哭，自己的功力也夺不回，何其悲惨啊！”

听了一阵，还是那几句话，男人也就回到自己的正事上，没去管发疯的幽泉。正当他运转黑刀抢得魔气核心时，身后抹泪的幽泉牙一咬，浸在血池中的千条触手骤然射出，指向他。

本以为趁着时机弄不死秃驴，也能放他点血，谁能想到，触手在接触到他心脏的时候，自己的元神剧烈震荡，竟有飞散的迹象。虽然哀莫大于心死，但是幽泉本身还是一名及其坚强的魔，想着以后还有机会，立刻收回了自己的触手，等到元神安稳下来后，他眼神阴暗地瞅了瞅男人，收拾好抹布披风走了过去。

这时，那人已经将刀收了回来，连着幽泉的魔气也收归到己身。

“喂，秃驴，把魔气给本魔就行了。”

他昂首挺胸看着男人，硕大的黑石头眼睛非常黑亮，丝毫没有刚才的狼狈。

“不用麻烦了，放在我这里一样。”

“怎么能一样！你修得是佛道，我修得是魔道，当初你抢我的一半功力都是用千年时间才炼化，还差点走火入魔。现在本魔是为你着想，要知道功力是自己修炼出来的才是最好的，你这样依赖歪门邪道是不会成就大道的，小心到时候遇到九重血煞雷劫，劈死你。”

男人瞄了他一眼，淡淡说道：“血池千年，我的佛光已尽灭，你的魔气对我无碍。至于以后的修道你无须操心，我自有分寸，你安静点就行了，别整天瞎嚷，白让人看了笑话。”

“人？妈的，本魔在这儿千年连根毛都没看到，哪来的人？你修炼修傻了吧。”

幽泉甩了甩自己的触手，鄙视着男人，也许觉得讽刺得还不够，他继续尖锐地说道：“实话说你的品味真的不怎样，上的男人、女人都是庸脂俗粉，最可笑的是大多时候你都被这些庸俗的东西给算计了，还被人当成安慰棒当了八年。哈哈哈，本魔一直想知道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是不是真这么销魂，三郎阁下。”

被称为三郎的男人皱了皱眉，沉默了片刻他才模糊地想起是有人这般称呼过他，而他本来的名字里好像也有个‘三’字，前边是什么来着，‘霍’、‘许’、‘凡多姆’？

“哼，秃驴，你不是把人家给忘了吧，亏得那个妖人如此执念于你呢，可真是心狠哟。”

男人动了动，看向了一只挑衅的幽泉，出口的声音有些凉薄的味道，“我的确忘了，甚至我惯用的名字都忘了。亏得你提醒，我倒省了再起一个名字，‘许三’这两个字用的还是挺习惯的。”

“真俗，本魔的名字可比你威严多了。”

许三没理他，眼睛瞥了瞥炼狱的上层，就转身离开了。见他离开，幽泉也甩了甩脸上的长须跟了过去，他未看见自己头顶上方的岩石上有一个黑漆漆的圆洞慢慢地闭合上了。

49一　泪痕剑

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