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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许阳的十八世纪-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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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所充斥了,她本就是性子最纤细的人,怎么可能不胡思乱想?如今能想到做些正事儿来调节情绪,已经非常难得了。

许阳想到此处,拿了帕子递给黛玉:“好了好了,再哭眼睛就红了。你才十六,个子都没全长开呢,瞎操心那些有的没的干嘛?实在不行我跟舅舅说一声,带你到欧罗巴玩一圈儿,也给你找个外国女婿不就成了?对,就这么定了,我仔细给你找,保证找个比艾德里安还强的!你就是跟夏千金似的骑马在街上冲,他也会给你喝彩‘夫人真是英姿飒爽’……”

黛玉正擦眼泪,一听这话再也哭不下去,带着哭腔骂道:“哥哥不是好人,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我再也不搭理你了。”说罢也不管桌子上的一堆东西了,扔了笔就往屋里走。许阳苦着脸跟在身后:“你看你又来了,林千金的哥哥可真不好当啊,一不小心就成了出气筒……哎哎别摔门啊我的鼻子!”话没说完黛玉又开了门,扫了一眼发现他鼻子没有被撞到又气呼呼的想关门,被许阳撑着门框不许她关。兄妹俩大眼瞪小眼的僵持了一会儿,终于黛玉撑不住松了手放他进了屋:“哪有你这样的哥哥,拿妹妹打趣儿还理直气壮。”

许阳一边往里面走一边正色道:“总是被哄着的女孩子一定会越来越骄纵,也会变得面目可憎的。”这几年两人年岁逐渐大了,许阳早就不一味的把黛玉当小孩子哄,偶尔黛玉什么事情做的不对也会训她,所以这话说的理直气壮。看黛玉顺过劲来,许阳乐呵呵的拿了簪子递给黛玉:“这个给你拿去带着玩吧……”

黛玉道:“你当我小孩哄么?打个巴掌给个甜枣的。”不过还是拿了簪子过来,不禁一愣:“这是哪里来的?这可不是市面上见得到的东西。”许阳笑道:“太后那里顺来的。”黛玉哭笑不得:“这话也敢乱说,让爹爹听见了仔细挨捶!”

看黛玉彻底不生气了,许阳便又出门去把她翻译好的稿子拿回来一句句的细读,帮她斟酌用词。这么一看许阳不禁暗叹:“林妹妹的文采确实不是自己能比的,原着里平平淡淡的句子都能让她翻译的增色三分,更别说原本就精彩的段子了。”又一想,搞不好妹妹以后真的会成为个大翻译家呢,矮油不愧是我妹妹啊,放到哪里都发光!想到此处看林妹妹的眼神儿十分的热情,倒把黛玉吓了一跳。

这兄妹俩整天打打闹闹的,他们闹别扭真是狗都不带理的,反正又不会真生气,再说许阳肯定能把黛玉哄好,要别人操什么心?这会儿见两人又好了,丫头们笑嘻嘻的从倒茶的倒茶端果子的端果子,把黛玉气的没办法:“刚才都躲哪里去了!这会儿一下子都冒出来了。”鸳鸯笑道:“阿弥陀佛,姑娘跟少爷说话,哪里有我们插嘴的地儿。这会儿怕两位说话说的口干,专门送了茶点过来,倒还落埋怨了……”黛玉明知道她是笑话自己,可明显的今天就是自己耍性子了,平日里嘴不饶人的林黛玉这会儿也说不出话了,只得郁闷的低了头喝茶,只把许阳笑的够呛。

终章

丁巳年四月初六,立夏。

水泽慢慢的向凤藻宫走去,他的五儿子,就被他囚禁在这个宫里,因为这座宫殿的主人早就不在了,所以最空旷。他七十五岁了,这几天他越发觉得自己已经到了行将就木的时候,他疲惫的厉害,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一闭眼,脑中就浮现出五儿子或是嘶吼狂叫或是涕泪横流的狼狈样子。这是他的儿子,这是他仅剩的三个儿子之一,因为其他两个一个满脑子浆糊一个闲散不愿意受拘束,他才选择了这个儿子做继承人。时间倒流二十年,若当日他能早一点下狠心,自己的那么多个儿子何至于白白丢了性命?最后让一个原本可以做一个悠闲王爷的儿子做了皇帝,比起他的几个哥哥,他的天分本就不算太好,而自己也从未教过他怎么做一个皇帝,却把他丢在这个位置上就不管了,到了这个地步,儿子有罪,而他自己同样罪责难逃。

他欠他的,他亏欠着自己的这个儿子,他从未给过他更多的关爱,却把自己该承担的责任统统丢到了他的身上,然后不管不问,只顾着为自己失去的东西而伤怀。

水泽站在凤藻的正殿外,周围几乎没有人。毕竟,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走到窗前,想看,却又没有勇气去看。

“听宫人说,万岁这几天似乎好多了……”身边的内侍小声对皇帝说:“昨儿,万岁还叫冯太妃来着……”水泽心里又是一痛,十几年前的那场宫变,他失去的不仅仅有儿子,还有好几个儿子的母亲,其中就包括了现在这个皇帝的生母,当初的冯淑妃。水泽恍惚的想起那个总是微笑着的,被他的长子命人从城头上扔下去活活摔死的温柔女子。

他对不起她。

水泽低声对那内侍说:“我进去看看。”

他慢慢地走进寝宫,并没有看到这个陪在他身边整整十年的内侍如释重负的笑容。

王春生是他五儿子的人,直到最后,水泽都不知道。

其实王春生并不想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他只是想让说动太上皇动动恻隐之心,过来看看皇帝,他跟在老头子身边十年了,最清楚他是那么的心软,那么的慈悲。他只要亲眼见了儿子,亲耳听到他说话,就一定会把皇帝放出来的,这样,自己就能报答皇帝当年对他的救命之恩了。这也算不上什么背叛,他们总是父子的不是么?

王春生没有猜错,看着儿子一身狼狈的缩在耳房的角落里,完全没有半点帝王的尊严,水泽的心,软了。

“父皇,父皇……”这个比他的头发还白的老家伙是自己的儿子?他怎么老成这样了?前几天都是远远的在窗外看,竟然没发现他的头发已经全白了,满脸都是皱纹。

这几天水泽犯毒瘾的次数逐渐减少了,太医说再坚持一个月,就能彻底戒毒了。怕他血脉不畅,所以如今已经不整天捆着他了,只是估计要犯病了才使人捆住他。

不管曾经是怎样的英明圣主,此刻的水泽,只是个父亲,他伸手抚开儿子额头上的乱发,老泪纵横:“净儿,你再忍忍,再忍几天就好……你别怪父皇狠心,等你戒了这东西,父皇就放你出去。”

像许许多多儿子被毒瘾纠缠的父亲一样,水泽知道毒瘾的可怕,但是永远想象不到这种可怕足以让一个人失去所有的理智忘记所有的感情。前一刻,还在他面前痛哭流涕不停忏悔的儿子,在短暂的恍惚之后,忽然跳起来扼住了自己的喉咙,那一刻,水泽没有惊慌也没有害怕,心里只有深深的悲凉,眼前狰狞的面孔一点点暗下去,暗下去,逐渐什么都看不见了。

只不过几个呼吸间的功夫,天,变了。

丁巳年四月初七,抱病一个月的皇帝重新出现在内阁成员们的眼前,而前阵子一直代理国事的太上皇却不见了踪迹。皇帝看上去比太上皇还像太上皇,但是精神还算不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脸上总带了一丝仓皇的神色。他匆匆来到文渊阁,告诉大家太上皇病重,自己身体也不好,这几天就不来文渊阁了,之后便又匆匆的离开了。

众人心中十分不安,林如海更是心中发凉。他知道,出大事儿了!前阵子对外的消息是皇帝病重,可是脑子稍微灵些的谁不知道皇帝其实是被太上皇关起来了?林如海等人更是清楚的明白皇帝其实是因为没了鸦片发了狂,正被他父亲关起来戒毒呢!皇帝的毒瘾还没有断根儿,太上皇断没有放他出来的道理。可现在皇帝出现了,太上皇却不见了,联想到皇帝那仓皇的神色,一个可怕的答案呼之欲出,林如海只觉得自己摇摇欲坠。

这一天是立夏的第二天,已经是酉时正了,不过初夏的天是最长的,天还大亮着,可是此刻林府的一群人却只觉得乌云盖顶。

林如海一下班就召集了全家简单告知了目前的情况,他决定让许阳带了许太太跟黛玉尽快离开京城。

黛玉早哭的死去活来,许阳也要疯了,这么多天来一切都这么顺利,怎么会一下子急转直下到这个地步呢?太上皇,太上皇,他想到那个慈祥的老人,这老人是被自己拖到这场混乱里的,是自己害了他。想到这里许阳更是难过。

许太太不肯走,她说她都六十岁的人了,眼见着多少个亲人离自己而去,如今难道还要眼睁睁的看着弟弟送死而自己却自顾自的逃命么。她这么一说黛玉哭的更是厉害,跪在地上死活不肯起来。最后林如海实在焦急的够呛,怒喝了一声才打断了家人们的悲泣。

“你不肯走,我不肯走,一个个都不肯走,难道让我看着一家子抱团儿死么?”林如海断然道:“我是走不了的,我活了五十岁,已经够本了!况且皇帝未必就会要我的命,可玉儿你呢?难道你想落得兰家姑娘当日的下场么!还有阳儿,你娘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我好歹是一品大员,再不济他也不能随便砍我的脑袋。可你算什么,皇帝稍微一转脑筋就知道太上皇那边是谁给来回传的消息,等他醒过神来你还有命么!不要想着我怎么办,你好好的照顾你娘跟你妹妹,也就算对得起我了。”说到这里林如海噗通一下子跪在许太太跟前:“姐姐,你看看这两个孩子,你看看这两个好孩子,你舍得让他们出事儿么?我是走不成的,可您,您要是也不肯走的话,他们会走么?这样的两个好孩子,会舍了父亲舍了母亲去逃命么?姐姐,您走吧,不是为您自己,就算是为这两个孩子,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许太太听到此处,只觉得心如刀绞,与林如海抱头痛哭:“阿海,阿海,你真的不能跟我们一起走么?你就说送我们,送我们出了城,咱们快马加鞭跑到天津港,只要出了海,只要出了海,那还有什么可怕的?”

林如海摇摇头,慢慢的说:“京官不能随意离京,我不能走,那样的话就谁都走不掉了。况且皇帝就算生气,也不会砍我的头,十有八九就是丢官罢职,让他撒撒气罢了。皇帝活不了多久了,其余几个皇子年纪都小,皇位终究还是要落到太子头上的。到那个时候,就是我重见天日的时候……”林如海微微一笑:“人生在世,总要留下点什么东西。我未能改天换地,好歹在史书上留个清名,也算没有白活!”

许太太呆了半晌,又轻轻问:“那子清?”

林如海笑道:“他就更不用您担心了!这阵子有哪件事儿他直接出头了?他的礼部本来就不管这些烂事儿的。周海华倒是肯定知道子清跟这事情有关,可他现在就剩一口气了,哪里还会有机会出来?别的人没凭没据的谁会窜出来硬说这些事儿都有许子清的一份儿?所以我才说让阳儿赶紧走,他才是最危险的。”

许太太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弟弟,林如海的话不尽不实她是心知肚明的,许太太从不是宅门里不问朝事的女人,她的出身让她从小就对政治有着相当的敏感性:皇帝是个气量狭窄的人,他一旦醒过神来想要清算,明显帮着太上皇扶植太子的林如海一定是第一个被处理的,哪里会是仅仅丢官罢职那么简单?可是她不能够揭穿弟弟的谎言。因为林如海有一点说的非常正确,比起不能够肆意屠戮的国之重臣,许阳这个给太上皇跟朝臣牵线搭桥的小人物更是绝对不会被皇帝放过的。

许太太本就是个非常有主见的女人,一旦想通了,就迅速的做出了决定,她勉强收住了眼泪,慢慢站起身来,对许阳道:“阳儿,立刻回去收拾行李,一会儿让人备软轿把我抬出去,对外面说我突发急病,眼见着是熬不了多久了。老太太倔的很,一定要死在老家,所以你得赶紧收拾东西护送我回江南。玉儿,你也收拾一下,反正今晚出不去了,你就好好整理一下,多带点药材,一出去起码就得一两年,在船上几个月不能靠岸头疼脑热的可怎么办!记着只说是送我,对下人也不要说漏了嘴。”

许阳匆匆回到家,跑去见了孟先生,孟先生微微点头:“我派人去你大师兄家了,一会儿他就带人过来接我。我老了,没办法走那么远了,不然我真想去看看大江外面的山河。”

许阳辞别老师。又赶紧去找弗朗索瓦,他没出过海,对海运并不了解,这赶时间的时候要是不小心耽搁一下搞不好就全军覆没了。这会子也顾不得避讳了,简单地把情况跟弗朗索瓦一说,弗朗索瓦的脸都绿了:“开什么玩笑,你们一家子就这么匆匆忙忙的就想出国?你知道你们一匹绸子值几个金路易么?你知道到欧洲各国需要办理的手续么?见鬼,最起码你能一下子找到正好要出海而且条件过得去的船么!”

“反正是逃命有个船就行了,我又不做生意……”许阳小声说。

“可你不是一个人,你妈妈跟妹妹怎么可能受的了苦!你知道在船上久了会得坏血病么?你知道该准备什么食品么药材么?再说你们一家子这么糊里糊涂的出去就不怕被人卖掉么?”弗朗索瓦在屋里团团的转着,语无伦次的冒出一大串的反问句,最后忽然站定,懊丧的把帽子摘了下来甩了甩:“哦,上帝,算我倒霉,反正你舅舅本来就是我的靠山,他要是出什么事儿我生意也不好做了。算了算了我跟你一起走!”说罢叫来一个仆人,让他趁还没关城门赶紧出去,快马赶到天津港,联系这几天最快出海的船。多花钱不要紧,有可能的话直接包一艘船最好,正好他前阵子才运了一大批瓷器存在天津港他租下的库房里,那些东西实在真是不少。

与其说这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其实更像一场听天由命的赌局,胜负全看皇帝那颗被毒品侵蚀的脑子什么时候会想起来许阳这个茬儿。如果只是许阳一个人,林如海当天就可以让他离开,可是如今林如海自身难保,所以需要托付给许阳的就太多了,立刻走是不可能的,只能等明早。这一夜,许林两家没人合眼,所有人都在鸡飞狗跳的收拾行李,下人们不清楚具体情况,大部分的人都以为是许太太真的不行了,大少爷跟大姑娘要伺候她回扬州。

林如海确实在赌,赌皇帝那颗被毒品侵蚀的脑袋一时半会儿缓不过神来,他的家人们就能趁着这一点空挡逃出去,他也正好趁机把该处理的事情处理掉。从去年让许阳去跟太上皇见面的那一天起,他就做好了有这么一天的准备,孟姨娘的户籍早被他偷偷迁了出去,还给她的名下偷偷置办了宅子田地。家里的下人本来就不多,在官府备案的更是没几个,才经历过岳家的事情的林如海早早就把几个在册的下人消了籍。这会儿到了这个地步,林如海万分庆幸:正是有了自己当日未雨绸缪的举动,现在才不会过于手忙脚乱。真出什么事儿,只要把各人的契书还了他们,也就行了。

孟姨娘跟林如海大吵了一架,她跟别的下人不同,下人们只要不在册按照国家的法令是怎么也牵扯不到的,可孟姨娘却是林如海正经的妾,良民出身的她算是正经的家眷了!真出什么事儿想走也走不了,只有提前离开,到时候户籍上没这个人,谁专门去追究个一个被遣出门的老妾?可孟姨娘怎么肯走,只说要死就一起死,孟姨娘犯起倔来八头牛都拉不回,林如海见嘴皮子磨破也说不动她,最后一怒之下让人把她硬塞到车里拉出了林府。

第二天早上,城门刚一开,一大溜儿马车浩浩荡荡的就开了出来,这是许家的车队。黛玉领着鸳鸯在许太太的车里呆着,许阳则骑了马在一边跟着。

一些许阳的朋友闻讯过来相送,大部分人以为他的母亲病危,要落叶归根,所以不停地劝慰。几个隐隐猜到点儿事实的人并不敢吭声,只骑了马在一边默默的跟着。

艾达令悄悄的对许阳说:“率土之滨,莫非王土,扬州也一样?”许阳点头,也轻轻地回话:“大江再宽,总比不上大海辽阔。”艾达令这才松了一口气,神色缓和了许多。

一行人行至通州,许阳把车上的人叫下来,告诉他们此行并不是回扬州,而是出海,他拿了身契,一一还给不愿出海的下人,又给了他们银两,告诉他们可以回扬州,也可以去京城投靠陈蓝实。剩下的人,则迅速的重新上了马车,直奔天津而去。

赶到天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天津港离天津还有百十里路。一行人只得先找逆旅胡乱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早上重新上路,走到半路就遇到弗朗索瓦的仆人前来报告,说他找到了一搜准备出海的商船,船很大条件很不错,原定四月初六就该出发的,偏一个大货主路上遭了盗匪,人货全没了。结果到了出发的时候还空了半条船,船长不愿意出发可是其他客人早就急了。这会儿听说了弗朗索瓦一行的人数,一算,正好能把那货主预留的最好的一整层舱室给他们,货仓也足够。弗朗索瓦的这个下人已经把仓库里的瓷器跟别的货品都运上去了,顺便还置办了不少海上要用的东西。因为是帮忙凑数,所以船费还打了折。现在他们只要赶到天津港,就可以出发了。

许阳站在甲板上,看着岸上的建筑物越来越远,越来越小。他听见身边传来黛玉低低的声音:“这就是大海么?果然很辽阔。”扭过头,看到黛玉披着披风站在一旁,海风把她的披风吹的飘了起来,她的脸上犹有泪痕,可眼神却十分的坚定:“哥哥,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对么?”

许阳点点头:“是的,一定很快!”

公元1797年4月8日,在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八个年头,许阳终于离开了中国的土地,踏上了他的流亡之旅。

※※※

丁巳年四月六日,江厉帝杀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重新掌握了政权,作为历史上第一个弑父的君主,他的作为彻底摧毁了国人对于君王作为“圣人”的最后一点偶像崇拜。

同年七月十五日,盂兰盆节,也就是人们俗称的鬼节。孝帝之第九子忠顺王率三千京卫指挥司兵马携西洋火器攻入了紫禁城,打着除乱国暴君,诛杀父孽子的旗号想要杀死亲兄江厉帝。江厉帝带着宠妃吴贵妃周淑妃躲进藏凤阁,由于玉玺还在江厉帝手中,忠顺王不敢轻举妄动,两方僵持至深夜。是夜,江厉帝毒瘾发作,求鸦片而不得,扼死周淑妃,他本人则被吴贵妃刺死。这一天正是厉帝重新掌握权柄后的第一百天,史称“百日复辟”,许多人因为他在位后期的种种残暴昏聩的行为而称他为“最后的暴君。”

吴贵妃献玉玺于忠顺王。三天后忠顺王拥立吴贵妃之子,十三岁的水长生为帝,囚禁太子一家于旧宫室内。

九月四日,直隶总督风至诚,两湖都督明盛,两江都督任远等十八省大军兵临城下,以勤王为名,要求拨乱反正,擒拿造反的忠顺王。九月十三日,京卫指挥司指挥同知夏光雄斩了自己的顶头上司忠顺王的亲信京卫指挥使翁庆童,迎勤王大军入京。

九月十四日,忠顺王伏诛,伪帝于骚乱中被误杀,吴太妃自尽,前太子水重澜登基,他就是江敬帝。敬帝因幽禁期间受尽折磨,登基后身体一直不好,他性格柔和,十分重感情,虽于国事并不擅长,却愿意听取朝臣的意见,尽管在位只有一年零一个月,却在死后得到了“敬”这个比他父亲好得多的谥号。

戊午年十月十八日,敬帝病故,年仅十二岁的太子水团登基,三个月后水团薨,敬帝嫡次子水回登基,五月后薨。众臣欲立敬帝嫡三子水园为帝。陈太后哭拒之:“我育三子,如今仅剩其一。卿等都是五尺男儿,就不能放过我们孤儿寡母么,非要逼我最后一个孩子去死么?”

被幽禁的日子并不只是失去了自由,水重澜一家人的健康都受到了极大的损害,伪帝不敢直接杀死没有犯错的哥哥,但却是不愿意他威胁到自己的位置的,几个月吃着慢性的毒药,这一家人的身体没一个健康的。而皇帝这个位置太过劳心费力,对于这样的父子几人确实是催命符,陈太后说的确实是大实话。

陈太后的话拉开了中国历史上最荒谬的一幕:找不到乐意做皇帝的人。由于文帝只有孝帝一个儿子,而孝帝十六个儿子在他退位那年就只剩下三个了,如今到了这个时候,孝帝的直系后代能找到的唯有忠靖王父子,以及敬帝三子水园。忠靖王远游未归,忠靖王世子水重辉闭门谢客不出门,死了皇帝丈夫跟两个皇帝儿子的陈太后抱了小儿子声称谁敢逼他小儿子做皇帝那就是咒她儿子死,她就立刻一根绳子吊死,结果皇位的归属成了大问题。两年里死了一个太上皇四个皇帝,朝政由各派系大臣把持,没有任何一个宗室有信心能够做个有实权的皇帝,更别提皇帝的迅速替换让宗室们对做皇帝的安全性有了很大的怀疑。于是皇位犹如烫手山芋般被推来推去,僵持了五个月后,最后由文帝的六弟的四世孙水重乐得了帝位。

己未年十一月,水重乐登基,史称江炀帝。炀帝登位前家道中落,只是个闲散宗室,乍一当皇帝,他有些战战兢兢忍了半年,便逐渐开始露出了本性,一年里三次大规模分封后宫,又多次提拔后妃亲眷为官。在过去的两年里习惯了有事大家一起商量的朝臣怎么能够忍受又一个可能的厉帝出现?更何况这个皇帝根本没有什么根基。在水重乐登基一年之后,众臣一起把他撵下了台。

此时已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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