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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荣华-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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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陈善昭仍是被陈栐留在了清宁宫,可开平卫告急这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却已经让他感受到了深深的不安。自从之前章晗让单妈妈特意来知会他这一点,他就已经多了一分隐忧,如今忧虑变成了现实,一想到章晗得知此事是个什么反应,他就只觉得忧心如焚。妻子素来是沉稳周全的人,但现在关系的是她的亲生父亲,更何况她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
“太子殿下,太上皇脉象又弱了!”
乍然听到太医院院使那小心翼翼的声音,陈善昭倏然扭头。见御榻上的太上皇面色比此前还要苍白,胸口亦是剧烈地起伏着,他想到刚刚那突然送到清宁宫的军情急报,一时间醒悟了过来。随即便为之大怒。即便真是军情急报,用得着这么急急忙忙,用得着一嗓子直接嚷嚷出来。而不是谨慎地对父皇单独禀报?皇爷爷何等骄傲何等敏锐的人,怎么会察觉不到开平卫告急之后的缘由?
太上皇想的必然是,若非自己被废太子下药制住,秦藩叛乱,赵王平乱登基,北边怎会如此空虚,以至于被鞑虏有机可趁!
“滚开!”陈善昭一步窜到御榻边。冲着那院使和几个御医喝道,“朝廷俸禄白养了你们!”
等到几个人狼狈退出,他冲着路宽使了个眼色,等人带着那些内侍宫人出去,料想会亲自守在外头。他才屈膝缓缓在御榻前跪了下来,看着面露痛苦的太上皇一字一句地说道:“皇爷爷,事到如今,多想无益。父皇和那些官员们一定会拿出办法来,一定不会让那些鞑子有机可趁,您一定要放宽心!以唐太宗之明,尚且兵败于高丽;以唐玄宗之开创盛世,晚年亦是被昔日宠臣逼得逃出京城最终退位;皇爷爷您当初能够不惜令名成全了父皇,便是英明果决。如今何必把这些情势归结到自己身上?”
太上皇的眼神顿时一变,见陈善昭握着自己的手满脸诚恳,想到多年前自己一次生病的时候,宗室子弟轮番来侍疾,陈善昭老是和淄王陈榕同进同出,干什么事叔侄都是一起来。时常让他觉得他们应该是兄弟。一天半夜乍然醒来的时候,他恰恰看到陈善昭紧握自己的手伏在床头睡着的样子。那时候,记得陈善昭不过十三岁,睡梦之中还呢喃叫着爹娘和弟弟的名字。如今一晃十多年过去,当年的小孙儿已经长大了。
“善昭,朕一直叫你呆子,其实朕一直知道,你没那么呆。”尽管声音已经极其低沉,但看到陈善昭瞳孔猛地一缩的样子,太上皇知道陈善昭并没有漏过自己所说的每一个字,当下便扯动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但朕知道,你是真喜欢书,不是光为了讨朕欢喜;你是真的对那些朕要断罪处刑心怀仁善,而不仅仅是为了替自己赚名声;你是真的担心朕,所以从前也好,现在也罢,你总会说出些和别人不一样的话……”
“皇爷爷。”陈善昭忍不住把额头轻轻磕在了床沿边上,声音竟是有些哽咽,“您别说了!”
“更何况,你还给朕带来了朕的第一个重孙,哪怕从这一点来说,朕没有白疼你这么多年。”
太上皇竭力想抬一抬手,如同儿时那般摩挲一下陈善昭的脑袋,奈何手腕也好手指也好,全都根本不听自己的使唤。然而,发现陈善昭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将他的手放在面颊旁边,他终于再次笑了起来。
“只是,你藏着掖着这么多年,如今成了太子,却是不能再用这一招了。你毕竟和你父皇分开了那许多年,缺了那段父子情分……朕走了之后,你父皇再无掣肘,你的日子也许就更难熬了。你母后能帮你一次,但未必能帮你一辈子,你明白么?”
“皇爷爷。”陈善昭重重点了点头,随即一字一句地说道,“孙儿明白了。”
“呆子。”太上皇的口中再次迸出了这个亲昵的称呼,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欣慰,“文治武功,武功易得,身为天子不用亲上战阵,否则若有万一则天下动乱;可文治难取,因为文治关系用人,用人不明则吏治败坏。可朕每观你求情,就能看出你的眼力。老幼妇孺,直臣谏臣,因律法,缘直情,所以朕很欣慰。朕那许多儿子,自从昭庆太子去世之后,一时择选不出最合心意的,立了你九叔,虽有不少冠冕堂皇的理由,但仍有一时之私心;但朕的那些皇孙之中,却偏偏有了你这个最合心意的。你父皇虽算得上一世英豪,可朕是因你而及他。”
这是太上皇第一次点明这一点,却已经是他的最后时刻。陈善昭凛然而惊的同时,心中更多的却是激荡和感激。父皇立他是因时势,并不是因为真的觉得他比陈善睿强;而现如今。祖父却明明白白地告诉他,立父皇竟然是因为他,这是何等的信赖,何等的爱重!
“皇爷爷。孙儿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听到陈善昭没有谦辞,没有惶恐,而是扎扎实实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太上皇的脸上终于露出了释然之色。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正想着就算如今撒手而去也绝无遗憾时,外间突然又传来了一阵喧哗。紧跟着,却是路宽撞开竹帘冲了进来,人都来不及站稳行礼便惶然叫道:“太上皇,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临盆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简直比此前开平急报的消息更加惊心动魄。陈善昭满脸呆滞。就连刚刚合上眼睛的太上皇亦是倏然睁眼,竟是不知怎的奇迹般地翻身向外,更是抬了抬手猛然按在了陈善昭的手背上。直到这时候,陈善昭方才惊醒了过来,深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了一下心神。这才沉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谁来报的信,让他进来见我!”
“是是是。”
随着路宽一溜烟出去,不消一会儿,秋韵就进了屋子。她跪下磕了个头后,见太上皇和陈善昭都死死盯着她,她便抬起头说道:“太上皇,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大约是两刻钟之前有的预兆。刘御医瞧过。如今已经由四个稳婆和单妈妈金姑姑陪着太子妃殿下进了产房,皇后娘娘那儿已经派人去禀报了,奴婢亲自来禀报太上皇和太子殿下。”
见秋韵脸色还镇定,陈善昭稍稍心安了些,紧跟着,他却只听背后的太上皇轻声问了一句:“太子妃可知道开平告急之事?”
“知道。”秋韵见陈善昭面色巨变。往外瞧了一眼后却是膝行上前,到了陈善昭跟前极近处,这才低声说道,“还请太上皇和太子殿下放宽心,刘御医早早诊出了太子妃可能早产,所以已经做好了完全的预备。太子妃此前平安生产过皇长孙,他会竭力保着母子平安。”
“好,好。”
太上皇轻轻舒了一口气,见下头这个婢女面色沉静气度从容,他便徐徐问道:“你是服侍太子妃的人 ?'…99down'”
陈善昭本以为章晗的早产是因为开平告急这个消息所致,听了秋韵的话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此刻听见太上皇发问,他看了一眼秋韵,见其沉默不语,他思忖片刻便代其开口说道:“她是服侍太子妃的人。不过在服侍太子妃之前,她伺候过前六安侯夫人吕氏。是张昌邕从别人手上收来送给太子妃的。此前太子妃和燕王妃火烧赵王府趁乱脱出的时候,正是她和另外一个忠婢作为诱饵引开了大半兵马。”
“嗯?”太上皇大为意外的同时,从此时的距离看去,他甚至还能看清楚秋韵脸上那道长长的淡红疤痕。他看了一眼低垂着脑袋的陈善昭,良久方才说道,“当年的事,即便舒全可恶,朕实不该大肆株连……更何况吕氏一介女流……朕会让你父皇加恩赦免这些人。”
秋韵心心念念想的就是此事,此刻听到皇帝这一句话,她竟是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直到陈善昭撩袍跪下说了孙儿领命,她才陡然醒悟,狂喜之后便连连磕头,谢恩的话竟是一字一句都说不出来。
看着陈善昭那如释重负似的高兴,秋韵的喜形于色,皇帝正想开口说话,突然觉得胸口一僵,那种此前困扰他多日的感觉倏然间又冲了上来,一时竟是喉头发堵再也说不出话来。注意到这一点,陈善昭连忙上前扶着人平躺,又立时唤来了太医院众人。几个人轮番一诊脉之后,脸色全都变得一片惨白,院使更是不顾礼仪把陈善昭拖到了一边,随即声音颤抖地说道:“太子殿下,得立刻禀报皇上,太上皇……恐怕就在顷刻之间!”
第三百二十三章 借刀杀人,临盆在即
东宫后院丽正殿的东配殿此前就收拾好了预备给陈曦住,然而,因为皇后傅氏留了陈曦在坤宁宫,这儿就空了出来。自打刘御医谨慎地表示过章晗可能早产,单妈妈立时重新把东配殿收拾了出来作为产房。只是,尽管金姑姑也悄悄把此事禀报了皇后,她在独处的时候也不禁心中打鼓,可终究仍未全信。可偏偏怕什么就来什么,这一天章晗突然腹痛加剧,继而便破了水,可紧跟着那个该死的蔡亮竟是送来了开平告急的消息!匆匆赶来的刘御医诊过脉,便完全确定,这正是临盆之兆!
此时此刻,见章晗已经躺在了产褥上,面色虽是说不出的苍白,但神情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坚定,单妈妈想起秋韵已经去了那么久,陈善昭却仍然没个消息,便只能打叠起精神劝慰道:“太子妃殿下,您放宽心,太子殿下应该就快回来了,开平那儿终究还只是一通军情急报,说不准……”
“妈妈不用安慰我,个中利害我也清楚。”章晗打断了单妈妈的话,旋即轻轻吐了一口气,这才开口说道,“眼下我没工夫担心别的,只想着平安生下这个孩子。妈妈去拿些吃的,我得养精蓄锐。”
见章晗果然沉得住气,单妈妈连忙答应一声出去吩咐人预备。然而回转来时,她不知不觉就想起了上一次章晗临盆的情形。那一次外头有张大小姐被人污蔑的案子,应天府衙上门提人,内有赵王府遭奸徒围攻,王凌坐镇指挥弹压。等到一切都安定了之后,是王凌亲自进了产房在旁边相陪,又赶走了急急忙忙前来探视的陈善昭陈善睿兄弟还有章晟,最后终于平安迎来了陈曦的降生。可那会儿即便内忧外患不绝,终究是兄弟齐心妯娌和睦。而现如今即便陈善昭和章晗贵为太子和太子妃,却是显得孤零零的!
单妈妈不由自主地别过头去。擦了擦眼睛,这才重新打起精神。待到外头送来了几色点心吃食,她便双手用托盘捧了入内。见章晗在两个稳婆的服侍下稍稍坐起身,竟是不顾满头大汗。一口口吃了好些东西进肚,最后方才重新躺下,她终于忍不住双手合十念叨了两句。就在这时候,外间传来了咚咚叩门声,不一会儿,已经换了一身的秋韵进了屋子,满头青丝也已经换了和单妈妈金姑姑一样的帕子包住。
“就你一个回来了?”单妈妈话才出口方才觉察到自己的语病。可想想陈善昭在清宁宫衣不解带服侍了太上皇这么多天,如今章晗临盆也不能赶回来看一眼说一句话,显然那边情形同样很不好,她更是觉得心急如焚,“究竟如何?”
秋韵犹豫片刻,终究还是上前行礼道:“太子妃殿下,太上皇看样子病势危重,恐怕太子殿下一时半会回不来。”
“我知道了。”
章晗在听说竟是连废太子和秦庶人都召入了清宁宫时。就已经隐隐有了这样的预感,此刻并不觉得有多意外。想着太上皇一直对陈善昭这个孙儿颇多爱重,对陈曦这个重孙亦是殊荣不断。如今若真的去了,于陈善昭不但是心理上的莫大打击,就是对于局势也牵连甚大,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就对旁边伺候的金姑姑说道:“给我擦擦汗。”
待到金姑姑小心翼翼地为她擦去了头脸以及颈上的汗珠,章晗方才闭上了眼睛。尽管那阵痛仿佛没有尽头似的一**袭来,可对于经历过一次的她来说,这些早已不如第一次那般难以抵挡。她调匀了呼吸,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忙让单妈妈过来。耳语几句后让其出去知会了守在外头的芳草和碧茵。
也不知道捱过了多久,她突然听到外头好一阵大呼小叫,其中还夹杂着芳草和碧茵的呵斥,不消一会儿就安静了下来。想到之前把这两个丫头放在外头弹压,便是看中了芳草粗中有细的火爆性子,碧茵的绵软中带着柔韧。此刻这会儿足可见是有些成效了,她便对要出去的金姑姑说道:“不用出去瞧了,不会有什么大事。”
听那声音,无非是皇后赐的那两个宫人,不足挂心!
西配殿外头,看着那狼狈而去的那两拨人,芳草的脸上露出了不加掩饰的鄙夷。一旁的碧茵却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子:“你刚刚就应该小声些,万一惊扰了里头的太子妃殿下可怎么好?”
“哼,我就看不上她们那假装老实的样子!”芳草轻哼了一声,这才恶狠狠地说道,“要不是太子殿下不怎么理会她们,这些天又恰逢太上皇身子不好,趁着太子妃怀着身子,她们指不定怎么上蹿下跳呢!”
才刚刚说到这儿,眼尖的碧茵看到前院仿佛有动静,连忙用胳膊肘撞了芳草一记。果然,下一刻外头就传来了响亮的通报:“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娘娘来了?快,咱们去迎着!”
等到芳草和碧茵匆匆赶往前院的时候,傅氏已经进了春和门。见二婢上前行礼,她只是打了个手势吩咐她们起身,随即一面走一面问道:“如今太子妃情形如何?可用过午饭?”
“回禀皇后娘娘,太子妃约摸午时进的产房,已经进了一个卷子,一碗粥。”
听到长媳居然还吃进了东西,傅氏顿时欣慰地点了点头。这女人生产的事,那些怀着孩子还在田间地头做活的妇人,往往会无知无觉地把孩子生下来,可养尊处优的却往往在临盆时痛大半天甚至更久,没有足够的精神和体力可不行。等到了产房外头,她正要让张姑姑上前叩门,却突然听到后头传来了一阵吵闹。侧头一看,却见是两个宫人模样的年轻女子远远伏跪在地,她不禁皱了皱眉。
“那是谁?”
芳草正要说话,碧茵见闵姑姑已经上前一步到了皇后身侧,便悄悄拦住了芳草。果然,就只听闵姑姑低声说道:“看着像是之前皇后娘娘赏给太子殿下的那两个宫人。”
闵姑姑这声音虽不大,那两个却都已经叩头后报了名字:“奴婢陆氏,奴婢钱氏,拜见皇后娘娘。”
傅氏皱眉瞅了她们一眼。随即便收回了目光。见产房门开,金姑姑快步出来裣衽施礼,她不等其开口就淡淡地说道:“等到明儿个开始太子妃坐蓐的时候,你好好教导教导东宫上下什么是规矩。”
金姑姑闻言一凛。旋即躬身应道:“是,奴婢遵命。”
尽管不曾指名道姓,但傅氏这话谁都不可能会错意思。尤其是刚刚被芳草碧茵一顿呵斥了回去,如今又想方设法出来,想在傅氏面前露个脸的那两个宫人,此刻更是面色苍白。芳草和碧茵交换了一个眼神,裣衽施礼后便退了几步。几个手势招呼了两个健壮的中年宫人,连同她们及其侍女一块给架了回去。这一次,因为傅氏刚刚那态度,却是没有人敢呼喊求饶,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在这一出小插曲后,傅氏先进了丽正殿中换了一身衣裳,净了手,便留了闵姑姑和张姑姑在外头守着。旋即跟着金姑姑进了西配殿的产房。她刚刚闻讯匆匆赶去了清宁宫后,却被太上皇的眼神支使了过来。即便没有太上皇的坚持,她也知道长媳的这次分娩关系重大。
产房的外间。历来生产时并不伺候的刘御医亲自守在那儿,行过礼后的他在傅氏连番发问下汗流浃背,好容易才挺了过来。而从刘御医口中听到了乐观的预测,傅氏在入内探看章晗的时候,心里已经安定了些。
“母后……”
不等章晗开口说什么,在旁边坐下的傅氏便亲切地说道:“太上皇如今情形不好,皇上和诸王公主都已经赶了过去守着。可太上皇心里还惦记着你如今临盆,所以我亲自过来看你。”
章晗此前便猜到陈善昭不能分身,皇后兴许会亲自来,但仍是心中感念。屋子里那四个稳婆亦是惊讶得很。单妈妈则是高兴地长嘘一口气。而傅氏并不仅仅是在旁边坐着,却是很有技巧地和章晗拉扯些家常闲话,一会儿问归德府的风土人情,一会儿又说北平和京城的种种不同,再加上章晗当年看书不少,这几年对于地理舆图看得多了。婆媳两人竟是还饶有兴致地说着直隶属下的那些州县,听得单妈妈和金姑姑都捏着一把汗,生怕章晗又因这些话题而去想开平告急的消息。
然而,就当时光转瞬飞逝,章晗产道渐开,四原本闲着的稳婆渐渐开始忙碌起来的时候,外头突然又是一阵喧哗。这时候,傅氏却是止住了转身要出门的单妈妈和金姑姑,亲自起身来到了门口。一打开门,她就听到了蔡亮正气急败坏地对芳草和碧茵嚷嚷着什么。
“……传言可怕得很,说是开平城中已经破了,鞑虏正在南下,兵锋直指北平……”
尽管只听了个没头没脑,但傅氏几乎毫不犹豫地厉声喝道:“来人,把他拿下!”
单妈妈此前应章晗的吩咐出来,芳草和碧茵已经得了要提防蔡亮的命令,刚刚方才有意阻拦时大声了些,果然便惊动了皇后。这时候,蔡亮见几个内侍匆匆过来,竟是不由分说地把自己扭跪在了地上,又惊又怕的他还来不及辩解,就只听傅氏冷冷下了令。
“以讹传讹祸乱人心,拉出去立时杖毙!”
“皇后娘娘,奴婢冤枉啊……呜!”随着嘴被人死死堵住,再见傅氏面色无波,魂飞魄散的他只能眼看着自己被那几个内侍不由分说地拖了出去,即使想要说出主谋来换取一命也做不到。
而在产房中,听到那戛然而止的求饶,章晗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继而便不再分心二用,而是在几个稳婆的轮番鼓劲下一次次用力。
内忧已除,而且不会有后患!想当初她能够平安生下陈曦,现在也一定会把她和陈善昭的第二个孩子平安生下来!
第三百二十四章 临终见重孙,天子赐明月
清宁宫正殿明间里,黑压压站着一地的人。尽管此前已经轮番在这儿侍过疾,但除却陈善昭和几位公主,旁的人在太上皇从前的多年积威之下,多半连大气都不敢吭一声,更不用提说话劝慰了。所以,此刻听说太上皇大限在即,一个个人虽则哭丧着脸,有的直接眼睛都红肿了,但真正伤心的人却全都不在这儿。即便是连许久没有入宫的昭庆太子妃,也只是应景似的掉两滴眼泪。丈夫都已经死了,她只有两个女儿,而丈夫的身份注定皇帝陈栐不会给他找个承嗣的儿子,她这辈子还有什么指望,自然没工夫为了公公的即将离世而痛哭流涕。
至于陈善睿和陈善嘉,兄弟俩不约而同地都在想着开平告急的后果,哪里还顾得上思量从前并不算亲近的祖父?
宁安长公主、汝宁长公主、安庆长公主、嘉兴长公主,这四位当初在传胪之日反正有功的长公主,如今都跪在西暖阁的御榻前头,嘉兴长公主已经哭得不成样子,整个人都软倒在了地上。而位置仅次于皇帝陈栐和太子陈善昭,跪在地平上的宁安长公主,这会儿见太上皇看向了自己,连忙伸出双手握紧了老父的那双手。定了定神,想起太上皇刚刚竭力对皇帝和太子都交待了一些话,她就开口说道:“父皇,您别说话了,留着些精神。我家三小子还等着您老人家给他挑个好姑娘呢!”
尽管在御医的好一番捣腾下,终于能够再度开口,但此刻太上皇的声音比之前更加虚弱无力。见宁安长公主那含泪的样子。他便眯起眼睛笑了笑:“二娘,你出生的时候天下正乱,朕甚至没来得及看上一眼。你一直很懂事,识大体。又有见识,比你大哥有福气,倘若你是男儿……”
提到早逝的长兄。宁安长公主的脸上不禁露出了深深的沉痛,随即强笑道:“就算是福气,也是父皇给的。倘若不是父皇打下了江山,咱们也就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哪里能够坐享荣华富贵?汉唐公主说是金枝玉叶,尚有和亲之苦,而父皇给咱们却都是精挑细选的夫婿。单单这个,咱们这些公主们就对父皇感激不尽!不但是我们,就是诸位皇弟,还有父皇的皇孙们,父皇何尝不是在婚事上头煞费苦心?”
“朕只是希望世间少些怨偶。多些和美夫妻。”太上皇的眼神微微有些黯淡,随即怅然若失地说,“这么多年,朕因为心里藏着的那件事,一直在竭尽全力想要当个好皇帝,甚至为此大开杀戒,甚至连当年的不少功臣都牵累了进去。如今想想,朕最对不起的,便是你的母亲……我在前头打仗。英娘在后头带着军民妇女竭力供给,往往事必躬亲。就是在她去世的时候,惦记的也是不要起高陵,不要劳民力……还有就是让我还吴氏一个名分……”
听到太上皇竟是连自称都渐渐改了,又再次提到吴氏此人,陈栐不禁更加狐疑了起来。然而。见宁安长公主低下了头,藏在身下的手竟是攥成了拳头,他顿时心中一动,暗想此事连自己都不知情,二姐竟仿佛像是知道的。
很快,太上皇的喃喃自语便提到了此前在他面前说过一次的事情:“老九这一辈子既然都是为了那些在折腾,朕如今要撒手去了,索性正了名分。皇帝,你记着,将朕和孝慈皇后合葬,你的生母丽妃追尊为孝明皇后,吴氏追尊为光烈皇后,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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