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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荣华-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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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万没有想到,父皇居然只带了二哥范王陈善恩,而且竟然给了长兄皇太子监国的名义。却偏偏没有提到要他随行!
“该死,真该死!”
他在寒江馆中把笔筒里的笔摔了一地,可即便如此却依旧憋不住心头邪火。直到按着那坚实的书案台面缓缓坐下,又深深吸气吐气,如此循环往复了许多次,他方才隐隐约约有了个念头。他是因为秋高马肥时历来是虏寇发兵时节而定下的此次北巡之期,否则就得再等一年。然而,父皇想到的,应该是他那婚后多年方才好容易怀上了孩子的王妃!多年来终于能有个自己的孩子很重要,但这样的机会没有第二次了!
“殿下。”
门外陡然之间传来的一个娇声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这几年来,除却母亲赐下的那两个宫人。旁人也根据他从前的喜好搜罗了不少美人送进府中,林林总总不下一二十个。他照单全收,看得顺眼的固然陪上一夜,但也常常在饮宴时唤人陪酒,若有下属看得中便大方地赏赐出去,而若是那些纠缠不休的,往往丢在后院再也不理会。久而久之,燕王府姬人进进出出,却不曾有一人有孕。更不曾封过一位夫人,就连曾经拿这此事再三劝谏过陈善睿的杜中也死了心,更不用说别人。此刻当他扬声吩咐了进来之后,见进来的不是别人,是王凌身边的一个丫头,他的脸色方才松弛了下来。
“什么事?”
“殿下。王妃让厨房炖了清火的百合绿豆汤,特意命奴婢给殿下送来。”
“放下吧,回去对王妃说,不用那么费心。”
等那丫头低眉顺眼地搁下瓷盅便垂手退下,陈善睿打开盖子瞅了一眼,突然想起如今并非酷暑,用得着什么清火?想到妻子自从那一次的事情后,便再也没有就外头的事劝过他半个字,在外人看来固然夫妻依旧相敬如宾,但这一个敬字便道尽了两人之间相处的精髓。新婚燕尔的甜和此后同甘共苦的苦仿佛都没了,剩下的只有如同白水一般的平淡。当初知道和大哥的关系再也恢复不到从前,他并没有太多的惘然,可和王凌不知不觉到了如今这样儿,他却每每一想起便五味杂陈。
因而,他几乎想都不想便吩咐小厮进来将那百合绿豆汤给收拾了下去,随即面上又露出了这些年在脸上越来越根深蒂固的冷色:“晚上我请平阳侯、河阴侯、汾阳伯、舞阴伯、襄城伯,还有杜大人他们几个常来的喝酒,吩咐人到各府去送帖子。”
尽管王凌如今只管自己一心一意安胎,但陈善睿派人去各府送帖子邀约的消息还是传到了她的耳中。面色只是微微一变的她没有多说什么,径直摆了摆手让人退下,旋即便拿起旁边一本《易经》,心不在焉地看了起来。
同样晋封国公的卫国公顾长风已经在两年前回到了京城,但父亲却依旧没有回来。不是宁夏离不开他,也不是军情吃紧,而是父亲在军中终究还有一批旧部老人在,不想也不能卷入这漩涡之中。她深深地清楚这一点,因而对于陈善睿的执迷不悟固然恼火,但更痛恨的却是那几个长年累月出入府中的家伙!皇帝纵使对陈善睿这个幼子再存着愧疚亏欠的心思,也不会自始至终不理会这燕王府的门庭若市,不理会陈善睿和军中武将等等一直交接下去!
璇玑天衡这些从小和她一块长大的旧日女伴,她都精心挑选了人家把她们嫁了出去,而如今挑上来的这些丫头,她只是考较忠心称量才能,只要她们能够忠心耿耿地做事也就够了,别的也懒得奢求。然而,越是如此,她便越是感到一种深深的寂寞,尤其是还能陪着说说话的辽王妃魏氏跟去了北边一去不复回,章晗深居东宫,她很少进宫自然见不着,于是如今她连个陪说话的人都没有。
想着想着。她不禁摩挲着如今只是微微隆起的小腹,低声说道:“宝贝,不管你是男是女,只要把你生出来。娘就有说话的人了!”
夜晚时分,燕王府门前又呈现出一幅车水马龙的场景,这一幕已经是这条街上司空见惯的。再加上寻常百姓根本不会往这儿来,因而自然不会引起任何骚动。只是当街口有一行人从这里路过的时候,为首的年轻人却忍不住驻足片刻,随即方才继续前行。当拐入威武街,最后进了威宁侯府之际,马上的年轻人便开口问道:“今日家里可有什么人来过?”
“回禀侯爷,只有淑太妃娘娘送来过一篓樱桃。其余的便没了。”
曾经烜赫一时的顾家如今尽管是一门一公一侯,但随着太祖皇帝故去,顾淑妃和惠妃敬妃等人都一一封了太妃,搬进了清宁宫东西配殿以及后院,只空着当初太祖皇帝住过的正殿。即便供给一如旧日,但终究再不管宫务,而太夫人故去,顾长风从辽东还朝之后,奉旨掌中军都督府,这名义固然好听,但实权微乎其微,一时顾家也渐渐门庭冷落了下来。尚了嘉兴长公主的顾镇在前军都督府挂了个职,顾铭这个威宁侯尽管当初升了指挥同知。但如今出孝后却还赋闲在家,今日也是刚刚去探望了兄嫂回来。
直到一路过了正房前头的穿堂,他方才听到了一个正在背诵诗经的清亮声音。他不知不觉停下了脚步,直到门口的丫头已经禀报了进去,继而又打起了帘子等着自己,他方才快走两步。进门之后就看见张琪一手牵着一个女童出来。那女童一见他便是一声甜甜的爹爹,旋即就松开手奔了上前。
“娘说爹爹去看大伯父和大伯母了,可见到珍哥哥了?他好久没来看过咱们了。”
夫妻俩婚后不久,张琪便生下了女儿顾仪,而两年多前太夫人过世,顾长风借母丧请回京守制,辽东之任方才由辽王陈善嘉取而代之。顾铭入嗣东府,便成了长房的主人,顾氏一族的族长,虽非承重孙,仍然守了二十七个月。此时此刻,看着小小年纪容貌便已经甚为出众的女儿,他只觉得心中生出了一股由衷的怜惜,轻轻抚摸了一下孩子的脑袋便笑着说道:“你叔祖父年纪已经不小了,所以你大伯父和大伯母打算请求皇上允准,回西府长住,如此一来,你就可以常常见你珍哥哥了。”
“爹,是真的?”
眼见父亲点头,顾仪顿时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儿。她想了想便高兴地说道:“既如此,我这就去告诉叔祖母。”
张琪连忙打眼色吩咐几个丫头仆妇跟着去西府,等人都出去了,她替丈夫脱去了外头的袍子,见其神色中没了刚刚在顾仪面前的欣悦,想起这些年朝中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暗流汹涌的情形,她忍不住心里咯噔一下,陪着进了屋子便开口问道:“怎么,是大哥大嫂搬回来住的事情有什么为难?”
“这事情虽有几分难为,但公主同夫家一块居住于礼法并无干碍,而且大哥是嫡长子,总要袭封卫国公爵位的。”顾铭说着便苦笑了一声,随即长叹一声说道,“大哥和大嫂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皇长孙今年已经九岁了,因是皇上亲自教导,小小年纪便已经颇见风仪,不少人都已经在自家悄悄挑起了适龄的姑娘。大哥和大嫂自珍哥之后,虽又有了倬儿,可女儿才几个月大,反倒是咱们……你前几天不是把仪儿带入东宫见过太子妃了么?”
张琪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本能地说道:“我从来不曾有过那念头!”
“我也没有。”顾铭摇了摇头,一字一句地说道,“就算太子妃和你情同嫡亲姊妹,可她倘若嫁入寻常人家,那两家子女若性子合适,我们做个亲家也是美谈,但那是东宫!咱们固然不想,可大嫂已经听到了传言,而且有心人会盯上咱们家,如今之计,实在不成的话,给仪儿先定个去处!”
“可是……仪儿才五岁……皇长孙也才九岁……”
面对满脸震惊的妻子,顾铭不得不轻轻揽了她在怀中,旋即方才低声说道:“有人心下不乐意这时局平静,自然能够用的出各种伎俩。我只是和你说一声,让你心里有个数。我也会好好想个办法,你下一次入宫见太子妃的时候,不妨暗示一下此事。她亦身为人母,决计也容不得有人兴风作浪!”
第三百四十七章
尽管面前的是母亲而不是父亲,但平心而论,陈善睿更怕的是母亲傅氏,而不是父亲陈栐。父亲从小手把手地教他武艺军略,只要他在那上头肯用心有进步,其他大多撒手不管,而母亲却不同。傅氏对他的要求一向严格,就说他早年间在军中时,父亲陈栐时常意之所至赏赐些歌姬美人,尽管他大多留个一夜两夜就转赐了军中其他有功将校,可傅氏但使知道,必会拎着他狠狠教训一顿,言辞凌厉得让他根本没办法反驳。
而王凌面上那个巴掌印虽说用冰水敷过,他用力也不大,如今应该不那么容易看出来,可若让母亲知道了,那就不是单单一顿训斥可以了事的!
于是,没法确定母亲是知道还是不知道,陈善睿只能低着头含含糊糊地说道:“母后,儿臣知道错了······”这句话还没说完,他就只听得砰地一声,继而一抬头就看见傅氏赫然重重一掌拍在扶手上,脸上赫然威怒难当。此时此刻,他没时间再去猜测,索性直挺挺跪在了地上。
而傅氏看着耷拉了脑袋的陈善睿,想起这个儿子从前一直意气风发的样子,忍不住露出了深深的痛心。她盯着陈善睿看了好一会儿,这才一字一句地说道:“从小你就好强不服输,不论你父皇教导的武艺多么难练,不管你父皇教导的那些兵书有多难解,甚至是那些师傅们教你的经史有多难背,你都会卯足了劲头去把这些难啃的硬骨头啃下来。你大哥去京城的时候,你对我说过今后一定会努力,把你大哥那一份一并担当过去,你知道我那会儿有多高兴多欣慰?你大哥的婚事我和你父皇都知道插不上手,可你的婚事,我和你父皇却操碎了心。满朝那么多文物重臣,最后我们却挑中了凌儿,你知道为什么?”
这些都是陈善睿从前丝毫没有听说过的,一时间凛然而惊。
而傅氏见他抬头看着自己,这才冷笑道:“你心气高,又自付文武双全,必然不肯屈就寻常闺阁千金。而定远侯只有这一个女儿,自幼充作男儿教养,武艺上头直追其父,胸中自有一番沟壑,不是你父皇和我自负,和你同龄的宗室子弟也好,勋贵子弟也罢,都没有你这样独当一面的机会,自然就更不如你。你大哥不会武,却也休提,所以你父皇直接对太祖皇帝替你求娶王家女,既是想交好定远侯这昔日名将,也是想给你这儿子寻一门没满姻缘。更要紧的是,我当初见过王凌一面!”
想起当年回京朝觐偶尔在朝天宫时见过一面的那红衣小姑娘,想起其落落大方却又嫉恶如仇的性子,傅氏一时失神片刻,随即才正色说道:“我本想她性子爽利又有手段,为你妻室绝不会唯唯诺诺,必然会敢劝敢谏,更能管一管你。结果如今看来,她是敢劝,可你却非但不肯听,反而冷落了她!”
陈善睿这才知道母后并非察觉自己是动了手,一时又是悔恨又是激动,当即张口叫道:“母后,我没有!其他那些庸脂俗粉我怎会留心,我心里只有她!可是,可是她······”话一出口,他便陷入了两难。
母亲对大哥的偏心是显而易见的,他难道还能说王凌太过相信陈善昭和章晗,以至于和他这个丈夫翻脸?
“可是她什么?”傅氏挑了挑眉,见陈善睿面露痛苦,她便徐徐站起身来,经过陈善睿身侧的时候,突然如同儿时那般轻轻摩挲了一下他的脑袋,这才轻声说道,“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同枕眠。善睿,能得她为妻是你的福气,忠言逆耳利于行,有时候你真的要好好想一想,莫以为自个真的就是这世上最聪明的人。别人对你好,那是因为你能提携他们赏赐他们,给他们富贵荣华,但只有妻子才是和你同甘共苦的那一个!这些年我在你父皇面前说过多少不好听的话,你父皇的脾气比你更暴躁,可他能听则听,不能听也会思量。你自诩最像你父皇,有些地方你得好好学学他!”
直到撂下孤零零跪在那里的陈善睿出了正房,傅氏方才深深叹了一口气,又抬头看着天上那一轮明月。太祖皇帝那次在除夕宴后立太子的时候,还是赵王的陈栐就一度暴怒失态,最后竟是犹如孩子似的坐地不语。那时候,她抱着他的肩头跪在他身边,一遍一遍地告诉他,如今把这些摆在脸上只会让人瞧不起,男子汉大丈夫只有用功业功绩才能让天下人心服口服。要争有很多种法子,用那些下三滥的阴谋诡计,是最容易出岔子,也是最容易被人诟病的,能够倚靠的只有真正的实力!陈栐最终听进去了,最后果然等到了最好的机会,名正言顺地成为了天下之主。
如今坐在东宫的是她的嫡长子陈善昭,而不服的人恰好也是她的儿子陈善睿,两人一文一武,这一幕和当初废太子与陈栐明争暗斗何其相像?但是,陈善昭不是废太子,陈善睿也不是陈栐,胜败不能用往事评判,而且她也不希望分出这样的胜负!
“皇后娘娘······”
见上前来的是闵姑姑,傅氏便淡淡地问道:“小皇孙可好?太子妃呢?”
“回禀皇后娘娘,小皇孙吃了奶已经睡下了,虽是个头不大,但看上去倒真的还健康活泼。”闵姑姑笑着说到这里,见傅氏亦是微微颔首,她方才继续说道,“至于太子妃殿下,一步都没离开燕王妃身边,一直都陪着她。”
傅氏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没有叫人问话?”
“没有,谁都没理会。”
自己都疑心是陈善睿和王凌起了纷争,章晗何等慎密仔细的人,有怎会看不出来?不闻不问的样子之下,只怕也是同情王凌居多,毕竟两人曾经同舟共济同生共死过。想到王凌在分娩之前最危险的时刻竟然要把儿子托付给章晗,让陈善昭和章晗来教导儿子,足可见对陈善睿已经是伤心失望到了什么地步,她想了又想,最终还是进了西厢房。到了产褥前头,见王凌已经换了南屋一张高床沉沉睡着,而章晗则是已经有人搬了太师椅服侍她坐着,她便轻轻咳嗽了一声。
“母后?”
见章晗立时扶着椅子起身上前,傅氏微微颔首便低声说道:“你和凌儿情同姊妹,便留下照应她一晚上吧。回头等她醒了,再劝一劝她。善昭在宫中也该等急了。我回去也给他报个喜讯,要偏劳你了。”
“母后这是哪里话,四弟妹当年守了我那么久,如今也该是我照料照料她,您就放心回去吧。”
送走了傅氏一行,章晗见鹏翼馆正房中还亮着灯,却没动静,她也不想和陈善睿说些什么,索性又进了产房。此时此刻,孩子已经被安置在东厢房让乳母带着了,王凌却依旧昏睡未醒。她在旁边再次坐下的时候,觉察到空中那依旧尚未散去的血腥气,想着王凌的托付,她忍不住深深叹了一口气。
陈善睿若是肯放手,那该有多好?
当王凌朦朦胧胧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光线正从那糊了高丽纸的窗户透了进来。她茫然转着脑袋,待看见章晗身上盖着一件披风,正斜着倚在一旁的软榻靠枕上,她才徒然意识到昨天晚上都发生了些什么。然而,她才支撑着想要坐起身来,那大床却发出了一阵响动,转瞬之间,章晗便被惊醒了。看到头上缠着头巾的王凌要起身,她立时下了软榻,疾步上前在床沿边上坐了。
“躺下,昨晚上那么凶险,你这一个月什么事都不许多想,只管好好坐蓐!”
“大嫂······”想起母亲千辛万苦生下了自己,却因为亏虚太大没多久就撒手去了,自己昨晚上亦是见识到了女人生命中最凶险的一关,王凌只觉得喉头哽咽不知道说什么好,隔了许久方才迸出了一句无力的谢谢。
“谢什么,你昏了头托付我那种事,而我也昏了头直接冲着你就吼了回去,要说我现在想想都觉得自个对不住你。”章晗轻轻按了按王凌的肩头,随即轻声说道,“不过我不后悔。母为子则强,不论外人再如何精心照料。终究及不上母亲。更何况凭你的心胸,必然能教出一个最出色的儿子!”
“大嫂,我现在知道为什么那么喜欢听你说话了,你每次都能把话说到我心坎里!”
尽管昨夜之事仍让王凌心口堵着一块巨石,但身边有这么一个人陪着,哪怕不能如从前那样一抒胸中郁气,但终究是感觉不同。等到人进来送了早饭,她打起精神用了好些,等到御医又一次进来诊脉,说了些老调重弹的东西,等人出去她方才轻轻舒了一口气道:“大嫂,你放心,我会好好教导我的儿子,会让他有宽阔的胸襟,会让他看得长远。这天底下那么大,男子汉大丈夫还怕没有一展抱负的机会么?”
说到这里,她突然抓住章晗的胳膊,目光炯炯地说道:“大嫂,等到我的儿子大了,倘若他成才,你和大哥能让他有这机会吗?”
“那是自然。有你这样的母亲,他一定会是最出色的男子汉!”
第三百四十八章 皇长孙之责,天子考儿孙
陈善昭得知王凌早产生下一子,母子均平安的时候,他也忍不住舒了一口大气撇开他章晗和王凌的情分不论,若是王凌有个三长两短,贵为燕王的陈善睿必然要迎娶继妃,那时候那些原本寻找不到机会的军中将领,恐怕会趋之若鹜,情势如何就很难说了。从这一层意思来说,他甚至觉得孩子若有失还在小事,大人却一定要保住。现如今母子全都平安,自然是好得不能再好的好消息了!
而傅氏回宫之后,他特意到坤宁宫去再次询问了事情原由,得知傅氏让章晗暂留燕王府陪一陪王凌,他便觉察到了不对劲。毕竟,就算是早产,陈善睿喜得贵子这样高兴的时刻,别说妻子正在坐蓐,违反规矩进去陪着说说话也很自然,为何非得要章晗相陪?于是,他少不得打发了路宽去燕王府所在的中城兵马司,等这天午后,他便得到了确切消息。
前一天晚上杜中去见过陈善睿,逗留了很久,大约是在陈善睿急急忙忙命人去太医院请御医,随即又叩宫报信的时候才狼狈离开了燕王府。不但如此,就在今天早上,杜中急急忙忙地出了外金川门上船,因为他是奉旨留京的官员,又有符信在身,所以谁都没拦着他!
“事有反常即为妖,应该是杜中又去蛊惑了四弟,结果四弟妹觉察到,不知道做了些什么,以至于动了胎气早产,而杜中更是见机不妙跑了……”喃喃自语了一句之后,想到自己第一时刻送去给父皇的密信。他虽是又坐下来写信禀报陈善睿弄璋之喜的事,可甫一动笔,他仍是忍不住生出了一个念头。现在,便只看父皇只是敲山震虎。还是真的打算大开杀戒了!陈曦虽说还小,但既然随驾而行,希望他能做到些力所能及的事。皇长孙这三个字。不但是称号是名分,亦是责任!
陈善昭此前报二王谋反的那封信正是八百里加急,抵达正逗留天津的皇帝手中时,只用了短短三天三夜就到叶 子此次北巡不是往日带兵打仗,每日至少日行百里以上,这一次皇帝货真价实放慢了行程边走边看,时而让龙舟行运河。自己带着陈善恩陈曦和章昶以及一些近侍护卫微服私访,看到了众多即使当亲王的时候都不曾看到的气象。即便如此,因为龙舟所备充足,很多州县都不停,这一路走得并不慢。而他有时候为了试试儿孙。甚至连夜驰马赶往下一个州县,结果却发现陈善恩和陈曦也好,章昶也罢,在这种不算轻松的旅途中全都坚持了下来。
本以为到了北平就能好好重温一下这座自己想了多年,却在入主不多久之后便登上了梦寐以求皇位的福地,却没想到他正打算从天津出发之际,就得到了从大同和开封传来的如此消息。相比之前送到京城的那份急报,这两份呈到他手中的急报却要更加详尽,从周王和代王往日见过的人说过的话开始。几乎铁板钉钉地给两人的谋反定了性。也正因为如此,上头甚至说两人打算兵袭行在,他思量再三竟没有启程奔赴近在咫尺的北京,而是索性在天津暂时停留了下来,直到陈善昭的亲笔信送到。
此时此刻,捏着陈善昭那封足足写了七八张信笺的亲笔信。陈栐顿时陷入了沉思之中。告周王和代王谋反的急报一前一后抵达他手中,时间相差不到半天,但地点却是一个从大同一个从开封,凑在一块着实是太巧了。而这两人亦是如今诸藩之中除却淮王最有力的两个,但再有力也已经没了护卫,那急报说得紧急,可都司衙门那些军官除非是全都愚蠢得昏头了,否则怎么会跟从他们起事?
陈善昭信中有一番话说得已经极其透彻:“父皇信其有,则有;父皇信其无,则无。然则天下藩王今无护卫,三司虽将其高高供起,然徒有尊荣毫无实权,怨言必有,谋反情状则存疑父皇若至北平,可使一白衣使节至大同开封召代王周王,若肯入行在谢罪陈情,则处分一由父皇之意。再者,奏疏由大同开封入京,一路开封行数千里,以至于路人皆知,此情前所未有,望父皇明察秋毫。”
然而,陈栐自己从藩王起家,当初奉旨领北平都司和北平行都司时,兵力最盛达到了所辖不下七八万,而且都是上过阵见过血的北地精锐。而他其他那些弟弟尽管不如他,如今又收了护卫,但和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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