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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娘不嫁人-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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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林黛玉柔声应道。此时她内心复杂,三年的林家能够感受到的最多的是族人之间的和睦。虽然也有一些鸡皮蒜毛的小事计较,但是却依然和气的过着各自的日子。大小事端多少也会经历一些,比如那场蝗灾。可她依然对宗族的感受不多,只是觉得不过是人多了一些罢了。今日听到伯母介绍一座宅院,突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不明白什么。似是而非的懵懂,让她玉洁冰清的面容上多了一些世俗的烦恼丝仇。

而此时林晗则想的更多。他是要参加科举的,同时幼年早慧。张云溪在他身上下的功夫又多,自然要比黛玉更加通透明了。

张氏兄弟一直在史书上被称呼为误国弄臣,可是从权谋上来说。如果武皇身边没有如此弄臣,哪怕在武皇晚年也没有人敢撼动她的统治,甚至做出逼迫让位的做法。同时,李显并不是武皇所有在世儿子中最合适的。但是如果没有一个能够任由臣子设计江山的皇帝,显然之后的明皇盛世也不会到来。相比较起李显,母亲曾说过武皇其实更在意的是她的女儿太平公主。作为一个延续了魏晋隋的长公主制度的公主,她的权柄并不仅仅是干涉朝政那么简单。一如母亲的外祖母一样,只要有足够的野心和支持成为下一任的皇帝,不过是操作上的事情。

可是显然,她的女儿虽然有着操纵朝政的想法但是并不想登上那个位置。因为大臣们,宗族和世族之间更多的是希望能够恢复李姓江山。因为男人们可以接受一次被女人统治的时期,但是却不能接受另一个女人上位。他们利用了寂寞、利用了孤王的怀柔。利用了男人的美色。

他们设计杀死了之前的那个郭姓男子,然后通过太平公主贡献上了特别挑选的张氏兄弟。林晗在第一次听到这个事情的时候,第一个想法就是那对儿兄弟怕是在得到这个使命的时候就从未再想过自己的生命吧!他们背负着骂名死了,背负着各种的欺辱离开了这个世界。成就了张柬之的恢复李唐盛世的功绩,但是张姓世族却从未忘记过。他们原本,也是能够封臣坐宰的风流人物。不然,那武皇也不会对他们宠信有加。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否会在死的那一刻后悔?

“女儿带子息拜见父亲母亲!”在走道夯土构建的房屋台基前,张云溪行大礼叩拜。林晗跟着她也行了大礼,黛玉在一边看着想要跟着做,但是却被一边的一个身穿蓝白小褂长裤的女孩儿拦住了。她操着京城口音:“姐儿是客人,是不应如此的。”她说的小声,黛玉看了那两个三叩首的人,捏了捏手帕。

张云溪的前方,是登上台子的阶梯并没有人。黛玉看着匍匐不同的张云溪和林晗,深深感觉到这个家族规矩的森严。

不多时,一个婆子走了出来下跪同张云溪行了一个拜顶礼:“恭候姑奶奶回来,老爷和太太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张云溪听到婆子的声音,才站起来。旁边有丫鬟穿着一样的衣服,梳着一样的双环垂髻走过来递上帕子让张云溪和林晗、黛玉擦手漱口。弄完这些,张云溪在踏上白色汉白石前脱掉了鞋子,白色绣百子福德袜子露了出来。林晗也跟着拖鞋,黛玉看着微微皱眉也跟着拖鞋踏上阶梯。

此时日头正厚,台阶被靠的热乎并不冰凉。因为失去了鞋子,脚步的声音没有了只剩下环佩的叮当声。

进入大殿,由巨大的立柱支撑着房屋。没有天顶板,可以看见上面错综搭建的木制构架。二层飞沿同一层之间有阳光洒落里面一片明亮并不昏暗。递上铺了用金色的苇草编制的席子,一个身穿青灰色长袍的老者坐在大厅正位的一块台阶主坐上,手臂随意的搭在一边的木手搭子上。面前摆着一张小型黑木方桌,看起来很是随意。

他头发简单的梳成一个发髻,插着一只雕刻成竹节的君子簪的碧玉。面色微微有些古铜色,老态很显带着慈和却又浑身上下,一副大人做派。下巴留着些许灰白的胡须同发丝颜色相似,微薄的唇和细纹沟壑的眼角表明了他的年纪。屋内没有什么人,只有三四个丫鬟站在不远处的墙角处。他没有说话,张云溪带着林晗、黛玉走到大厅的中央。

张云溪附身下跪,右手在膝盖前画了一个圆然后横搭载膝盖前面,手心向上。左手在右手上覆盖了一下,然后斜上对着老者平放在右手前面,她慢慢附身用额头贴在左手上:

“见过父亲!”

林晗背着手什么都没有做,他知道张家的礼仪。黛玉见到林晗背手对她晃了晃手指,就知道她此时只能看着。

“起来吧!”老者的声音中气十足,洪亮。他挥了挥手指,张云溪起身看向黛玉,拉着她走到右边的位置侧坐下来,用裙子遮盖住双脚。黛玉学着她,也坐了下来。虽然有些不习惯,她是她安静的模仿着。这些规矩,是她在嬷嬷哪里都不曾见过的。

林晗见母亲和姐姐做好,也对这老者下跪。不同于张云溪的复杂,他只是简单的双手交叉磕头而已。

“见过外祖父!”少年没有变音的嗓音,在传递声音很好的大厅内,显得更加清脆。

“过来这里坐!”老者见到林晗,显然更为高兴。他笑着招招手,拍了拍自己左边的位置。林晗笑着走过去盘膝坐下。丫鬟们很快送上了小桌子和一个木制的类似椅子扶手的东西,然后是两个靠垫。

黛玉看着张云溪简单的讲靠垫放在那扶手和自己之间,然后歪着身子靠了上去。黛玉不敢放肆,只得端坐着。虽然这样坐着,总是会担心脚趾会露出来。

她不知道的是,这种扶手靠背类的东西名字叫做依靠,就是坐卧的时候有一个依靠的意思。是从汉唐就有的一种器具。后来人们使用了椅子、凳子和炕后这种器具才逐渐消失。目前使用的,多是能够保留故唐建筑的大世族人家。

“你叫黛玉吧!若是不嫌弃,同晗哥儿一起喊我外公吧!或者,喊一声张家老伯也是使得的。你若是做不惯,可以盘膝而坐。没关系。”老者笑着对黛玉,很是亲切。

“是有些不习惯,第一次见到。张家外公好!”黛玉很是乖巧的接受了老者的好意。虽然她的外公去世多年,但是张云溪待她极好。她不想因此称呼而闹得生份,她敏感的感觉到若是喊了张家老伯,怕是日后这关系也难亲近起来了。所以她讨了个巧,横竖也不会失了规矩就是。

“我们家,在京城规矩上和你们家的差不多。但是这里不同。张家起源较早,很多规矩都是从秦汉时期就有的。人老了容易念旧,在这个宅子里的不是少年人就是像我这样的老头子。”张明瑞笑得开心,拍着身边小小少年的肩膀看向张云溪:“这次回来,你母亲想的紧这会子怕是在厨房不知道倒腾什么呢!过一会儿才能过来,朝食可用了?”

“他们两个小的倒是吃了些,我惦记着母亲的那首菜,可是空着肚子呢!”

“就知道你嘴馋!”张明瑞隔空点了点喊了丫鬟:“没听到你们姑奶奶没吃朝食吗?快快去请了你们家太太,上了膳食莫要饿了她的宝贝女儿。”

“诺!”一个丫鬟闻言,欠身快速离开。她走的是大厅的偏门。不一会儿,就听到一个爽朗的笑声从一边冒了出来。一个虽然头发有些花白,但是身体依然婀娜的老妇人一身素黄从一边的甬道中走了出来,侧坐在张明瑞的身边:“你这个老头子竟会打趣我,不是你特意吩咐的让我做些女儿喜欢吃的吗?怎么说起我的不是了?”

“我不是担心她饿坏了胃吗?”张明瑞撇撇嘴,看向张云溪:“还不快同你母亲见礼?”他声音洪亮,带着一种别扭的矜持。

张云溪扑哧一笑,娇柔的起身走过去。依然是那套礼法,磕头后她跪坐在那里看着张姜氏满含泪珠儿的眼眶:“母亲,女儿回来了!”

“坐吧!我去吩咐厨房上菜,你怕是饿了!”张姜氏连忙起身,礼都没回的快速起身离开。不一会儿,丫鬟们在张明瑞的右边摆下了依靠,另额外给放了一个手搭子。在林晗面前也有摆上了一个桌子,只是他是男孩子没有那些东西。

张姜氏似乎是去擦洗了面容,重新点了妆的。她坐在张明瑞的右侧。

见他们都做好了,丫鬟们陆续的上菜。不同于目前国内流行的大家坐在一起吃,这里都是份的。彩色一样,用精致的小碟子装着。黛玉身边来一个陌生的丫头,而张云溪旁边则是一个穿了柳绿色长裙的女子。她的年纪大概在四十左右,看起来很有风韵。她侧跪在张云溪身边,拿着筷子给张云溪面前的小碟子里夹了一片红肉,沾了酱料但是看起来依然让人心有余悸。黛玉身侧的丫鬟身体挡住了些,并没有让她看的真切。而且她面前的四碟子菜,都是四四方方的不同颜色的类似豆腐的东西。

张云溪夹起那片肉,先咬了一口然后全部送入口中细嚼慢咽下去后笑着说:“谢长嫂炙肉。”她说的是炙肉,其实那是生的。这是一种礼仪,在小姑子远嫁第一次回家的时候,作为张嫂要准备三片肉。均是鲜活的马腿肉,用冰去了味道配上酱料。小姑子必须全部吃下去,还要说这是嫂子炙烤的。

这一送一吃,不过是求得血肉之情,真真切切之意。同时也表示,不管小姑未来如何,依然是这一家的血肉。

“妹妹喜欢就好!”张家大嫂又给张云溪舔了一片,张云溪复又吃下去后,再次感谢。后又来了一次,张家大嫂才离开。这一顿的饭食,并不是她能够在场的。要想同小姑子叙旧,还得等到晚上或者下午得空的时候。这是一场父母家宴,他们这些媳妇儿子都是没有权利参与的。

张云溪吃下了三片红肉后,丫鬟快速的将她面前的托盘撤去重新上了菜,很是精致的三道小菜。在旁边还有一小碗红豆粥,碗特别小比喝茶的盅大一些。此时其他人都没有动筷,只看着张云溪面部改色的用三口吃掉了那盅粥。每碟小菜各动了一口,张明瑞才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拿起筷子夹起面前盘子里的一块黄色的小东西送入口中,算是开了餐。

黛玉看着丫鬟给她每个碟子里的豆腐夹了一筷子,然后就有人从她身后将碟盘都撤了去重新上菜。这样一道一道的,十分麻烦并且安静的用餐结束后。她面前被端了一杯清水,她身边的丫鬟拿了一个琉璃缸。她在贾府经历过,直到是要漱口的。

小口的含了水,漱口后丫鬟又端上一直放在蒸笼中的热手巾给她将手指擦干净这才又上了一道凉品。

凉品白如雪,切成小巧四方一片一片的。中心点缀着一些葡萄干等。上面浇着汤汁,下面用冰块拜着盘底。

“这个啊……是你家伯母小的时候,胡乱弄出来的。用蛋清做的,口感清淡。我想这你此时,怕是吃不得其他的。不若就尝尝这个。”张姜氏看着这个文静秀雅的女孩子,内心很是喜欢。至少,不是一个张扬的孩子。很是懂事谨慎,横竖同女儿无碍。

“谢谢太太!”黛玉拿起一边用竹子做的小夹子的东西,小心的夹起一块送入口中。口味很是清淡,糖没有放多少。上面用的是蜜汁浇汤,也是寡淡的很。但是却在口中别有风味。

张云溪哪里是一碗用羊奶做的酥酪,林晗的则是一碗小馄饨。不过里面包的都是水果奈子和果仁做的馅料,用米酒烧的。他没想到,上次走的时候说这个很好吃这一次就有了。他对此十分满意,小脸上可以看见他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曾经前后翻过旧唐书和新唐书

关于张氏兄弟这段,其实一直都是很奇怪的。

虽然历史上对这二位多有不堪的评断,但是我一直认为也许真像不会是如此。

因此就杜撰了上面这一段,也许会引起很多人的反感。但是……嗯……我还是坚持我的创作的!

☆、35

用罢甜品,丫鬟们陆续撤了桌面上的托盘消失在他们身后。张明瑞面前的老参汤则没有撤下去;他慢慢地抿着询问张云溪:“这次来;怕是三五的年景不会再回去了吧!”

“想是这么想的,但多少还得看。黛玉年末就出孝了;我寻思得从贵戚中给她寻得好夫郎。再一点;麒儿明年要下场;也不知会是怎样一个数儿理儿。横竖;怕是要在这边耽搁的。我成想着,若是可行等着下年儿初冰雪初融后;带黛玉和麒儿去陇西那边一趟。”

“也是该拜访拜访了,横竖哪里都是你真正的外家。这些年也没少给你这孩子擦角儿抹边儿的。”张姜氏知道张云溪的用意;给两个孩子选陇西贵氏的妻子。一方面可以杜绝日后有人利用外家的身份胁迫林家;另一方面也可以在那边的嫡次子中为女孩儿寻个好夫郎。

这边的汉人居多,就是以前是鲜卑的,现在也都不知道了。规矩又多是从前朝沿袭过来的,男人鲜少能够接受成为夫郎的。但是对于鲜卑贵氏而言,他们却是能够接受的。嫡次子,一般都是十分尴尬的局面。有的最后只能扶持自己的兄长或者另立房头,能够寻的一个好的妻子,哪怕是作为夫郎也是可以的。至少,妻子的家也是自己的家。只要经营的好,不少也是举案齐眉的。总比在家中,碍着兄长的眼来的强。

“母亲这话说的横竖我多不懂事一般。”张云溪婉转侧头一笑:“说是帮我擦角儿抹边儿,但这些年舅舅也没少从我这里得了好处。”

“你看看,你这孩子说话……当着这些小辈儿得你也不知道收敛一下。你说的这些横竖都是些没理的。你舅舅若不是疼你,用得着烦那些吗?横竖家里也不缺那一口。”张姜氏隔空点了点张云溪。听到母亲的话,张云溪扭着脸:“母亲这是嫌弃了吧!嫌弃我只想着那边的舅舅,忘了这边的舅舅吧!哼……我就知道,母亲内心是嫉妒着呢!”

“你这孩子!”张姜氏一时间被她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摇摇头拽了拽身边的丈夫:“你这个老头子也不管管你的女儿,多大的人了。”

“管什么?”张明瑞扭头看着妻子,哈哈一笑:“她就是这么个性格,都好啊!”

“反正不是儿子,你就惯着她吧!”张姜氏满脸笑容的说着丈夫的不是。但是看得出,她心情很好。

“老来女啊!夫人!”张明瑞笑着拍了拍张姜氏的手:“上次说的事情,有什么眉目了吗?”他问的是关于平安州的事情。

“这件事情的消息倒是探查清楚了,只是……”张云溪迟疑了一下她盘膝而坐,一根腿曲起支撑着手臂:“麒儿,带着你姐姐先去找你大舅母去。说一下,你姐姐脸皮薄,别让她孟浪了。”

“是!”林晗知道母亲同外祖有事情谈,就起身带着已经起身的黛玉走了出去。

“只是什么?”张姜氏也换成了类似的姿势,看着女儿。这些事情虽然在京里很少有主母参与,但是张家不同。夫妻同命,所以张家有一条家规就是商量着来。

“那忠义郡王怕是进京了。”张云溪招手让丫环上了碗酸梅汤:“冬青传来的消息,在莳花馆近半年来,经常看见他同平安州守备之子在哪里消遣。领魁那边,几乎是一掷千金。不过有意思的是,他从不碰那些妓子。更多的是将看上的人,带进包间。他看上的,多是眉目清秀的富家子弟,多用药也有不用的。”

“京中无人认出吗?”张明瑞从不去哪里,自然也无从得知那边的情况。当初三儿子送了三个院子给长女的时候,他是大发脾气一通。小女儿出嫁前,从她长姊哪里要了那三个院子。后来三儿子去参加林如海的葬礼,又给了三个。但是他是很生气的,但是总觉得对不起小女儿,硬是忍了下来。现在看来,也并非毫无益处。

“问题就在这里了。”张云溪看着母亲好奇的样子:“那忠义郡王,用的是平安州守备次子的身份。如若不是我们在墙壁中增加了铜管,也无从得知这一点。他似乎用了什么掩盖了本来面目,虽然看着也是俊朗但是听冬青说,似乎是并不敢做什么太大的表情。我问过下面的,他们说估计是带了面具。”

“人皮面具吗?”张明瑞知道那种面具极难制造不说,还难以保存。通常都是选用人背部最好的皮肤剥掉,然后经过秘法制造。这是十分古老的手艺。他想到了赫连家,手指点了点桌面:“怕是赫连家留了人给他。”

“女儿想,大概也是这种可能。只是女儿觉得,平安州的事情不足为患。只是,女儿听说上皇的身体不适很好了,可有此事?”

“的确不是很好,耋老宴的时候就能够看得出。他年轻的时候腰部受过伤,后来太医说可能伤及肾经才让位给今上。只是这些年下来,时有反复只是这次怕是凶险了。那甄氏女,听说已经并入膏肓也就是近两个月的事情。怕是那女人走了,上皇也会跟着去了。你作为宗妇,身上又带着诰命。这次怕是也得前去哭灵。”张明瑞想了想那个比他还要年轻一些的上皇,感怀的叹了口气。

“这倒是无妨的,只是这上皇一去怕是皇上这边会有动作。最先倒霉的,不是史家就是贾家了。平安州那边,怕是就等着上皇去了。朝中目前没有合适的领兵人物,大都在牧守边疆或者严守门户。到时候……”张云溪将自己的推测说出,看着父母。

“柿子肯定是要挑软的,贾家有一个贵妃恐怕也得在哪皇贵妃去世后才会有动作。史家一门两候,都是上皇在的时候给的封赏。这一次西北大捷,也是有功劳的。怕是到时候平安州若是叛乱,这史家说不得可能会两候均不存。他们碍着的可不仅仅是皇上,很多贵勋怕也会落井下石的居多。冯老将军年事已高,儿子又在上次平定西夏的时候战死了。只剩下一个孙子,怕是若都去了这领兵大战的就剩下四王了。”张姜氏想了想自己父母领翔长公主府那边的消息,很是紧张。

张云溪喝了一口酸梅汤,听到张明瑞讲道:“最担心的还真是这一点,那西南王这次针对回鹘叛乱,原本直接出兵就是了非要等到陇西上折子才动手。怕是也有了不该有的心思,这些年批给西南的军费是最高的。他兵强马壮的,若是皇上将这些老臣都尽数除去,怕是到时连领兵的人都没有。要知道,武将不同我们这些世家,他们的交情都是战场中经历生死得来的。贾家能够一直坐在那个位置,明明失了公府的名头还不改,很大的程度就是因为他们家在军中有一大批拥护者。”

“所以我才要在贾皇贵妃过世前赶过来,不为了两个孩子的婚事,也得去陇西筹谋一下。不管他如何动手,我们的存在是优先考虑的。”张云溪不担心天下大乱,若是因为四王谋反,反而是好事。只要提前安排,那么就可以把他们这些陇西贵氏的事物处理好。

“这么说没有错,可天下大乱终究不是好事。”张姜氏到底担心着自己的父母兄弟,若是四王谋乱那么他们家势必会被牵扯其中。

“的确不是好事,但是我们能做什们呢?蜉蛶撼树?”张明瑞自嘲的笑了笑。张家虽然一直以为天下人先得家训,但是保全自己确实第一位的。在经历了武唐风云后,原本那种豪情已经不在了。他们牺牲了太多,得到的却太少。

张云溪跟着叹息了一声:“父亲,我们能够保证我们自己,就可以了。只是,若是真的让皇上弄得天下大乱,对谁都不是好事。只是,女儿有一事不明。皇上是上皇亲手教导出来的,为何不明白均衡的道理?贵勋的存在,自然有他存在的道理。虽然贵勋限制了皇权,但是同时也平衡了权力的集中。只有相互限制,才会有相互的发展。这么浅显的道理,他难道不知道吗?”

“唉!”提起这个道理,张明瑞深深叹了口气,他舒展了一下盘膝的腿:“你问的这个,你父亲我也很不明白。看他的态度,怕是想做汉武一样的千古一帝吧!”

“穷兵奢武?国富民安……说的就是国富方可民安。民安则兵强,这是一个很浅显的道理。”张云溪微微皱紧了眉头:“功勋大多数都是开国元勋之后,女儿担心的是他有想向世族动手的打算。没有了开国元勋的挤压,老臣不敢言新臣奉城。恐怕到了最后,就是御史都不得说什么了。可是世家的存在,却妨碍了很多。千古一帝,要的不就是所有人的臣服?”

“所以说,你父亲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如何想的。”张明瑞感慨女儿成长的太快之余,更是对未来深深地担忧。陇西贵氏之所以一直在前今两朝都有着居住轻重的地位,靠的并不是朝中有人。但凡深入进入过那个世界的人,都明白那是一群可以轻易撼动皇权的古老世族。盘根错节的姻亲和私兵死士,都是那些家族的根本。更不用说,其中的金钱和富足。前朝的覆灭,就是因为前朝皇帝想撼动一下原本的平衡。由史为鉴,这皇帝若是不懂就麻烦了。

“不怕他不明白,怕的就是他明白还要做。”张姜氏想起自己母亲说的一些话:“我那母亲前不久跟我说过这么一段话,现在想起来倒是有几分道理。皇上自幼是被秘密立了储位,他也是登基后才慢慢猜出来的。上皇未死,这件事情估计依然会是迷雾。甄太贵妃在后宫中,一直都是掌管凤印的。皇上幼年很是波折。估计,怕是因为恨上了甄家才恨上了所有的世族贵勋才是。他的后宫中,除了穷秀才出身的高家女怀孕外,其他的都是用了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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