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赝人-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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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岁,懂事了。他又反复琢磨“不要脸”
  这一骂,是骂他梁宝还是骂那个不自爱的女人呢?梁宝越琢磨越觉得有意思。再见了李子,总想进一步探讨。但李子见了他忽然正经起来个然大人。
  五、六年过去了。
  梁宝疲惫不堪拎着行李走进猪尾巴胡同时,一下子愣住了。李子一茬小姑娘现在成了大姑娘,风姿绰约,她们嘻嘻哈哈,欢天喜地。有几个姑娘不认识梁宝,李子肯定认出他了。梁宝从她那匆匆一瞥中看得出来。
  “瞧他傻样儿,乡巴佬!”
  “这人有病还是咋的……”
  少女们七嘴八舌。李子一言不发。
  “你不认识我啦?”第二次见面梁宝问。
  “咋不认识?”她微笑。
  “唉!五、六年不见,你都成大姑娘了。”
  李子睑微微红了,她要走开。梁宝赶忙恭维她几句。她显然爱听,但还是有几分少女的腼腆。
  第三回,梁宝笑嘻嘻地对她说:“你忘没忘川、时候我抱过你呐,你尿了我一身,热乎乎的,过后冰凉……”
  “瞧你说些啥……”
  她气红了脸,那眼神分明警告梁宝:我可不是小孩儿,你放尊重些。梁宝见只有她一人,话说得更加肆无忌惮。她只好夺路而逃。
  送走作家当晚,梁宝失眠了。他咬枕头抓床单,怎么也睡不着。闭一千遍眼,李子就一千遍在眼前晃悠。根据读过的小说和诗篇判断,这是一次来势凶猛的真正爱情:爱得死去活来,失眠,咽不下食物,眼睛浮肿,体重明显下降,小说里的恋爱主角都有上述诸种症状。梁宝甚至多出几项:眼冒金星,耳呜。他甜蜜地掏醉在苦恼中。天快亮时,他已经苦恼不堪了。看上李子的人不少:黄毛、街道上小痞子、工人、教师、干部……还有,他更不愿想起作家华不石,李子逗留在作家脸上的目光,作家的沉醉,他说的那些半截话……梁宝得出明确结论:事不宜迟,得赶快下手!
  恼人的是,梁宝狗咬刺猥,不知从何下手。他采用了传统的求偶手段:围追堵截。上学放学,每天四次,梁宝每次都鹤立路旁,相机下手。但李子从不独行。她的同伴少则三、四人,多则十余人。梁宝起先不好开口,干瞪眼,让她走过。
  第三天梁宝急眼了,上前叫住李子:“咱要和你说件事。”
  李子见他眼睛通红,一下子提高了警惕:“你要说啥?”边说,仍在人群里。
  “他要和李子单独说事呢!”少女们嘻嘻哈哈,想把李子甩出来。李子夹在人群里,只是不出来。梁宝憋了好几天的词儿往一群人里用就不太合适了。他憋红了脸,吭吭巴巴,一遍又一遍央求李子出列,李子骂了一句:“神经病!”骂罢,与同伴们扬长而去。当晚,李子和另外两男一女出现在电影院门口。他们没票,一个倒票的长发小痞子高价卖给他们四张。梁宝眼瞅着两男两女相携而入。
  “小兔羔子,憋不住了,成双成对往电影院里钻……”梁宝想象着电影院里的情景;漆黑一片,男女紧挨在一起,手、脚、脸……盘缠在一起,说不准,还接吻呐……这么一想,便如万箭攒心,梁宝恨不能冲进去把她拽出来,但他知道他不是另外两个护花使者的对手,说不准还会被送进派出所。他冲回传达室,找出所有的小说和诗集,象学者准备论文一样,把所有可以参考的爱情段落抄下来,然后皱起眉头,构思,他决定用一封文情并茂的求爱信攻破少女的最后防线。富有经验的大师们通过小说和诗告诉梁宝:少女的拒绝往往是接受的同义词。她们羞涩,她们狡猾,她们处于防守地位。只有傻瓜才一下子就接纳了进攻者。她们中工于心计者,往往一次又一次考验进攻者的耐性,把这作为爱情的试金石。因此,不少优秀女子最后落入无赖之手,因为无赖是最富有的便是时间和精力。梁宝倒没有把自己当成无赖的意思,但他决心拿出无赖的勇气和毅力,猎取少女李子的芳心。这一夜是无眠之夜。十二点前搜集资料,准备炮弹;十二点至凌晨三点是构思阶段;三点至八点完成了梁宝生命史上最呕心沥血篇幅也最宏伟的情书——全文约八千字,十九页,信的开头拟了二十多种,最后写成这样:“最最亲爱的李子:这是我写给你的第一封信,也许是最后一封。当你展开这封信的时候……”接着缕述了他和李子的友好交往(包括李子小时尿了他一身尿)。第三部分沤歌了李子的崇高心灵和优雅气质,把她比成海燕(高尔基语)和仙鹤,甚至还比成林中响箭(鲁迅语,梁宝不甚明了)
  ;第四部分赞美李子天仙般的容貌和身材,关于五官,起码写了三百多字。由于缺乏查字典的习他梁宝不幸将“你那丰满的乳房”写成“孔房”——这个错误造成的损失是不可弥补的,梁宝曾一度认为如果不出此错,李子必属他无疑。——这是后话;第五部分描述了自己的坎坷经历:丧母的悲痛,荒凉的青春期,吃尽苦头的知青生涯,屡屡受挫的从军行,以及回到城市后的被遗弃感等,梁宝大肆渲染,夸大了自己的痛苦,相信夸大后的痛苦足以打动少女敏感的心弦;第六部分展示了他的雄心壮志和未来鸿图,不乏“天生我材必有用”一类浩叹;第七部分展望两人共同生活的美好前景,其中甚至谈到如何把他们的孩子培养成一位画家或钢琴家;最后一部分是全信的高潮,本来写到不知让孩子当画家好还是当钢琴家好时已经疲惫得哈欠连天了,一走神儿,情绪便不那么饱满,梁宝抽出二锅头,呛了两大口,心口又咚咚跳了,就着酒丸他写得呼天抢地,翻江倒海,写完看看,觉得满意,便署上大名。这时天已蒙蒙大亮,几个正在争取入党的积极分子已经提前进厂了。梁宝把信投进让人吐了不少痰的邮筒:“等着瞧吧,小家伙会送上门来……”
  李子把求爱信给伙伴看了。一传十,十传百,没几日便家喻户晓。男女中学生以及待业在家的小瘪三们,一见梁宝便大声念道:“最最亲爱的XX:这是我写给你的第一封信,也许是最后一封。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有的更加放肆:“你那丰满的孔房……”
  李子成绩直线下降,她受到小痞子多方骚扰,他们也当着她面念“你那丰满的孔房”。李子路遇梁宝,又是啐又是骂:“不要脸!”
  梁宝见她瘦了,心里更生怜惜,有一口对她说:“别熬躁坏了身子。”
  李子啐了他一脸唾沫,扭头就跑。
  学校找过梁宝三回。班主任、教导主任和女校长轮流出马。消息也在工厂里不胜而走。梁宝一下子引起全厂女工高度重视。打毛衣、甩扑克、工间操、闲聊、上厕所……梁宝一次次被提起放下。第二美人冲着梁宝泼了一盆水:“也不撒泡尿,照照自个儿……”
  李子妈四十刚出头,风韵犹存,梁宝听过她不少闲言碎语,还梦过她好几回。
  她发起怒来,一点不亚于母狮。她连续骂了一个钟头,所用词汇生动而新颖,梁宝用心记着,发现一个词也没重复。她缕述梁宝种种劣迹,“三岁长胡子——看你个小老样!”梁宝想笑。她把梁宝梁得财家谱翻了一遍,得出极不健康的结论,说梁宝癫蛤模想吃天鹅肉,骂到最后,她索性向梁宝冲过去:“看我不揪掉你的蛋!”
  梁宝从工具箱里拽出一把钢锯,她连声呼叫:“杀人啦!杀人啦!”一边夺路而逃。
  黄毛说:“你呀,想对象想勐啦!也不看看对方是谁,再拿自个儿比量比量。
  李子才十七、八,比葱还水灵,她心上能有你?连我都不敢打她的主意。说实话,咱在梦里遇见她也不止三四五回了。人家这号闺女,是给高干子弟预备的,要不就抽了去侍候首长。她能看上你?你没看见?她妈比猴还精,没等她穿上死裆裤,就开始教她往上爬了。你看她娘俩儿,见了有权有势的,头摇尾巴晃……你呀,不够资格,就死了这份心吧。“
  梁宝说:“这小XX,我非把她搞到手不可!弄不到她,我不姓梁!”
  二一
  作家华不石的哲学
  作家华不石搬来的当天下晚就给第二美人单独上了一课。黄毛和梁宝准备好了猪头肉和酒,一直等到半夜十二点半,华不石才疲沓沓回来。
  “出麻烦了吧?”黄毛问。
  “麻烦啥?”华不石问。
  “叫联防队撞上了?”黄毛又问。
  华不石大笑,黄毛和梁宝也笑。三个人喝起酒来。梁宝已经不为第二美人心疼了。他心里塞满了李子,在酒精刺激下,烦恼一阵阵袭来。小丫头片子,拒绝老子,还公开情书,真他妈无情!等着瞧,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都辅导些啥?”黄毛问,“她入门很快吧?”
  “她呀,早就入门啦!”
  华不石说完,三人又笑。谈笑中,华不石披露了当晚辅导的一些细节。
  “你们可千方别寻思是我华不石主动。这些事上,咱往往是被动者。盛情难却。
  再说,咱是大老爷们儿,女人先开口不是件容易事。拒绝男人一千次,放屁一样容易,拒绝女人一次,咱可做不到。再说,有那必要吗?每当这种关口,我就想咱这人还是挺有魅力的。送上口的不吃,是傻瓜。当然啦,除了魅力之外,耍点小花招还是很有必要的。孙子兵法叫做诱敌深入,敌疲我打,后发制人……“
  黄毛问了第二美人身上的几项特征,华不石对答如流,两人干了一杯,一阵狂笑。
  梁宝心情一直快活不起来,酒渴得少,猪头肉也没动几筷子。
  “怎么蔫了,叫女人甩啦?”华不石问梁宝。
  梁宝唉声叹气。
  黄毛说:“他呀,赖蛤模想吃天鹅肉,结果呐,叫天鹅把眼啄了。”
  在华不石要求下,黄毛把梁宝追求李子,情书被公开,本人被奚落,讲了一遍,当然没忘了“你那丰满的孔房”一句,把华不石笑得前合后仰,喘不上气。他摒过鼻涕,擦了泪,觉得自己乐得太过火,就拍拍梁宝说:“别灰心,哪儿跌倒哪儿爬起来,我给你出出主意,还收拾不了她一个小嫩兔子……”
  梁宝这才好受了些,打起精神,三个人喝光了两瓶老白干。
  继第二美人之后,又有第一美人和几个薄具姿色的女工相继沦陷于华不石之魔掌。她们大都没读完小学和初中,写情书和平安信都得求人捉刀,更逞论和文学有啥缘份。但华不石带来了强劲的文学春风。她们纷纷拜师求教,华不石迎接不暇,但却乐此不倦……
  黄毛不无担忧地偷偷对梁宝说:“瞧把他累的,人都快空了,才几天……。
  梁宝说:“你怕把他累坏了?”
  黄毛说:“再这样下去,只怕连丑的也剩不下。你注意了没有,小老母猪也迷上了文学,拿着书去求教。这家伙,牲口进了莱园子……”
  华不石经常往一个黑皮笔记本上记东西。每次写完,他都要把黑皮本锁起来。
  他对梁宝说:“这里面都是好素材。”他讲了题材和素材的区别,见梁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换了别的话题。他行踪不定,有时回来睡,有时去别处睡。他老婆来过几次电话找他,梁宝由此断定华不石肯定另筑了几处香巢。他问,华不石只是笑。
  一天夜里,华不石突然来了兴致,要和梁宝散步。
  “你不出去啦?”梁宝接过几个女人电话,所以这么问。
  “让她们空等去吧!”华不石幸灾乐祸地说,“我是人类灵魂工程师,也得关心关心你老弟的灵魂呀。”
  是夜,夜色空前的好。华不石和梁宝带着啤酒,找到一个宽敞而僻静的地方躺下。
  两人喝了一气酒。华不石说:“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这是谁说的?”
  梁宝说不知道。
  华不石又问:“你能想象出。一百年后的今儿个下晚的情形吗?”
  “到那时,咱们骨渣早烂没了,想象个屁1 ”
  华不石说:“咱们骨渣烂没了,可有的人却嫩骨嫩内,有的人喝酒,有的人拥抱接吻做爱,有的人和咱们一样看着天空发呆。那时候,月亮在,太阳在,星星在,地球也在,只有咱们消失了。你说还有比这更可气的吗?”
  梁宝说:“词典上不是说,豹死留皮人死留名嘛。”
  华不石说:“遗憾的是什么也留不下。后来的人只顾自个儿享乐,哪还考虑到咱们希望他们怀念咱们呢?到那时,可乐的事更多,人活着更开心,咱们干生气,咱们的骨灰喂肥了鱼喂肥了草木,他们尽情享用,对咱们只字不提。”
  “会提到你的,你写了不少文章。至于我,活着和死后差别不太大。”梁宝说得诚恳。
  这使华不石受到感动,他劝慰梁宝说:“死亡是公正的,对谁都一样。我并没写出不朽之作,也写不出来。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地球自行爆炸,要不和哪个大行星撞一家伙。最叫我受不了的,是在我以前的人把名留了下来,在我以后的人却要继续做乐。最好还是砰的一声,炸个片瓦不留,谁也别生谁的气了。”
  “人生了死,死了生,匆匆忙忙的,图个啥?”梁宝自言自语。
  华不石说:“花开了,花落了,长叶了,落叶了,卵变虫,虫变蛹、蛹变蛾,这有什么意义?它们为了什么?谁叫它们这么干?结论是它们不为什么。人也是这么回事。生活就是喘气的人干的一系列蠢事,而蠢事是没有意义的。”
  “那人还追求啥?”梁宝还是宁愿相信书上说的。
  “好吧,我先顺着你说。有人发明了飞船,在宇宙里飞来飞去。宇宙需要这飞船吗?探索别的星球有什么意义?有人乘过飞船,有人乘坐不了,不二样是死吗?
  太阳系需要莎士比亚十四行诗吗?需要相对论的是爱因斯坦,需要十四行诗和悲剧的是莎士比亚。………说到底,宇宙也没什么意义。时间是无,空间也是无o。既死,永恒也无意义。“
  “这么一讲,活着真是没劲透了。”梁宝说。
  “你又错了。”华不石说,“活着没意义,但不等于活着没趣。明知道从生下来那一刻起,你就在走向死亡,你也得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走到蹬腿那一天。
  每个人都在绞尽脑汁找乐。军事家导演一场又一场战争,以杀人为乐,杀得越多,越兴奋,看的人也兴奋,并给杀人者授勋。政治家的最大乐趣是说谎话骗人。他们把眼睛瞪得铜铃似的,把谎话说得美妙动听。医生成天盼着人们生病,棺材铺和殡仪馆希望多死人,卖冷饮的祈祷四季如火,等待提拔的科员暗中盼望上司出了车祸,政治对手则指望对方出现失语症或桃色新闻……顶顶不济的,可以甩扑克搓麻将赌博吸食毒品,要么追女人追男人,要么吃肉吞鱼……总之,怎么刺激怎么来。“
  梁宝问:“那么你呢?”
  华不石说:“写作和女人,还有钱。写五百万字。女人一百名足矣。钱起码得挣上三十万,买二幢楼房,一处是明的,给老婆孩子住,另一处不用说了……”
  “你在电灯底熬来熬去,有劲吗?”梁宝又问。
  华不石说:“你问一个鞋匠,你干嘛要掌鞋?问一只乌龟。你干嘛要下蛋?写东西和掌鞋和乌龟下蛋,并没有两样。我还在喘气儿,你总得让我干点什么。恰恰喜欢爬格子,那么就爬。再说这活儿也给我带来不少好处。”
  梁室又请教他对女人的看法。
  华不石说:“对付女人,最根本一点,是战略上藐视她们,战术上重视她们。
  别看她们花枝招展,头抬得象火鸡,目不斜视,一副公主气派,其实是绣花枕头,外强中干。她们没有主心骨,没有是非观,有的只是爱情,在轻视一切的同时,她们狡猾地透过眼角的余光,寻觅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她们一生中只有一件大事:认准一个男人,缠住他,嫁给他,再把他拴住。我把女人分成两类,一类正在找男人,另一类已经找着了男人。在大多数情况下,我对第一类更有兴趣,也更容易得手。第二类有时棘手,但别有风味。“
  见梁宝一声接一声长吁短叹华不石又说:“你在战略战术上都犯了错误。要藐视对手。你呢,恰恰相反,把她人为拔高了,好象她是公主或是天女下凡。其实她母亲守着寡,拉扯她,只为了找一个好女婿,将来有靠山。她是小家碧玉,气质不算上乘,学习一般,肯定考不上大学。因为脸蛋漂亮,酒窝深,身段也优于一般妇女,她并不把学习当成一回事。看她左右顾盼的样子,只是待价而沽。你把她当成女神,她却把你当成普通的工人阶级一员,并相信你一辈子也爬不出这个阶层,所以她娘俩才要你撒泡尿照照自个儿、战术上你的做法也成问题,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抛出情书,尤其把‘乳房’写成孔房,闹出了笑话,就更难奏效了。她表面矜持,是由于想嫁个高干子弟或有钱人,不得不苦巴巴端着个空架子,但内心里她也不想太苦了自己,风流风流的瞬息之念还是有的,在这一瞬息之间,她完全可以和一位普通工人或街坊小痞调调情。后者若抓住战机,便可玉成好事。后者若不知天高地矮,再写几封错字百出的廉价情书,肯定砸锅,她一下子就提高了警惕,想到自己的最终目的。你的错误就在于给她时间,让她看清楚你和她所处的不同地位。”
  华不石象一位老中医,给梁宝开了一个又一个药方。梁宝被他说中了要害,更把他奉为天人,但苦恼还是驱赶不尽。看着天上的星星,往远处想,甚至想到永恒,但觉得更珍贵的,还是现在。他忘不了李子的眼睛和酒窝,还有发怒时瞬间爆发的美,愤怒的美。懊恼不已之余,他更钦佩华不石把什么都看透了。
  华不石说:“关键是人固有一死。一死定乾坤,乾坤定一死。我要长生不老,也会象孔老夫子一样,讲道德,守纪律,即类做个好榜样。既让我死,又让我规规矩矩一辈子,那我就不干了。既然将来谁也不认识咱们,咱们干的善事恶事人家全无动于衷,咱们干嘛还去讨好后人呢?要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这六、七十年光阴,别的,全是扯淡……”
  第二天下午放学时,李子夹在一大堆女生中间,走过工厂门口,女生们吵吵闹闹,她狡黠地看着站在门口的两个男人,酒窝动了一下,想笑,没笑。梁宝消瘦许多的脸上凭添几分懊恼。华不石说:“我过去试试。”
  在梁宝痛苦的注视中,华不石追上了女生们。她们站住,他比划着讲着,显然她们对他感兴趣,都在听。且有人问了什么。李子往梁宝这里看了一次,再就不看了。不大时,女生们走了,李子留下来,站在华不石对面两步远的地方,她不安地挪动着脚,两手不停地摆弄书包。随着谈话的进行,她安稳下来了。十几分钟后,她和华不石肩并肩,顺着女生们走的方向,走了几十米,华不石一摆手,两人拐进一个胡同。快进胡同时,李子又回过头看梁宝一眼。华不石一直没回头。
  半夜,华不石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进屋,电灯没开,他坐在自己床上,解开鞋带,脱下衣眼,无声无息钻进被窝。
  直到这时,梁宝才问。“刚回来?”
  华不石说:“咳!”
  梁宝颤抖着又问:“顺利?”
  华不石打了个哈欠:“我太乏了。”
  梁宝问:“都去了哪儿?”
  “明天再说吧,我要睡了。”说罢,华不石便发出了沉沉的鼾声。
  梁宝彻夜未眠。
  第二天,华不石回来得更晚。梁宝泡了浓茶,备了白干和猪头肉。华不石见逃脱不掉,索性喝上了。
  梁宝说:“哥们儿,你得说说了。”
  华不石见梁宝这么痛苦,并且多生出几分硬朗,不觉有些惊讶。又一想,还是有些愧面。
  “说什么呢,不是明摆的吗?”
  “你得到她了吧?”梁宝直视华不石。
  “她是个处女。”华不石说,并承认在此之前打死他也不敢相信,因为她的线条太成熟了。
  “现在,她快到你手边了,伸手可取。”
  华不石平淡地说。
  梁宝说:你以为我还会要她吗?“
  “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华不石说,“我不知道你爱的是处女膜还是她本人。”
  梁宝承认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华不石又开导一番,末了他问:“你恨我吧?”
  梁宝承认昨晚听着他那猪般的鼾声,好几回冲动,想宰了他。
  华不石嘿嘿笑了半天。“她压根就不是你的,我就不算是侵犯朋友。她是公众的,谁先动手谁得。第一个人不是我便是别人,但肯定不会是你。你得感谢我,她对你的看法有所转变。是我把她从天上拉到地下。”
  李子开始到宿舍找华不石了。她见了梁宝,总是嫣然一笑,不再横眉立目。梁宝已经看出来了:华不石对她的热情减落了,火烧大燎的是李子,而不是他。有时,李子干脆吃了闭门羹。但李子劲头十足,一等就是好几个钟头,毫无怨言。华不石有时对梁宝说:“和小姑娘好上了也不好,她们往往跟得太紧,不让你喘气。和已婚妇女就不用担心了,她们懂行。”有时,华不石让梁宝给他们方便,梁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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