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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心-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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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来继承你的家业。或者长成漂亮的姑娘,快快乐乐的打扮,谈恋爱,懂事可爱是你的小公主,你可以把她宠得无法无天,可是每当一说起的最爱的人,她第一个会想起的就是她的父母 ……”
顾方泽从座位上起身,步子一动,朝她走去。
她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近,艰涩道,“他(会)很优秀很优秀,让他(她)的父母为之骄傲……”她感觉手臂有热热的液体滴落其上……
顾方泽轻轻将她揽入怀中,低声道,“我知道。”他的指尖冰凉冰凉,触及肌肤,李涟漪被冷得身体往后一缩。
视线朦胧一片,后脑勺被一只大手压住,将她的脸摁在他胸膛上,看不清此刻他的表情如何。她抿了抿唇,吞下难抑的哽咽,敛下睫毛,道,“你说,这么乖巧可爱又得来不易的孩子,我们怎么能就这么轻易的说不要就不要呢 ……”
顾方泽不说话,只是开始吻她。
一手覆上她的眼睛,从额头开始,落下一个轻轻柔柔的吻,然后渐渐向下,托起她颤抖的下巴,吻她的泪流不止的眼睛,鼻梁,然后是干裂的嘴唇。
他的吻里带着细微的颤抖。脑袋与胃部的疼痛在此刻全全让心口那割肉般的剧痛盖了过去。
“顾方泽,我想留下孩子。”
动作微微一滞,“代价是什么?”
“……”
李涟漪只觉下巴一痛,顾方泽那双黑亮得惊人的眸子正直直地望着她,一瞬不瞬,他用平静的,不带波澜的语气,却近乎咬牙切齿的道,“李涟漪,我告诉你,如果是以你的生命为代价,那么这个孩子,我宁可不要。”
离市医院不远处的职工宿舍里,市医院为了留住秦墨,特地腾出其中一套条件最好,环境幽雅舒适的套房以供她起居。
与秦墨约好的见面地点正是在她的宿舍。
这天是休息天,当李涟漪与顾方泽按照电话中所说的地址,穿过几栋员工宿舍,最后在其中一栋拐弯,上了二接,来到秦墨家门前时,正欲按门铃,门就突然开了。
穿着家居服的秦墨踩着双塑料拖鞋,站在门前亦有些诧异,而后笑起来,道,“你们来得太早了,我垃圾还没倒呢。真是,小夫妻俩急什么?”说着,又提起手中一黑色塑料袋示意了下,说,“你们俩先到屋里坐一会儿吧,我去楼下倒下垃圾—— 哦,是这样的,我平时比较爱在家里拿动物做试验,偶尔解剖口没缝好或者感染了……”耸耸肩,摇摇头,继续道,“这动物的尸体不早点扔啊,很容易发臭的……”
言罢,也不管站在门口的两大活人,侧着身体出去,就这么穿着随便的家居服,踩着拖鞋踢踏踢踏,慢悠悠地下楼去了。
李涟漪:“……”
侧眼看了下身边的人,也是难得一见的怔愣样儿。
显然是让彪悍无敌的秦医生华丽丽地shock到了。
听说这秦墨也不过二十七八,长得虽略显老成,可也算得上清秀可人,怎么着乍一看过去,竟有种扑面而来的欧巴桑特有的神秘气质。
相顾无言了一会儿,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站在门口等待。随便进人家门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别说打小就教导严厉的顾方泽,连李涟漪也没这厚脸皮真的在没有主人在的情况下,大摇大摆地进别人的家门。
没想到又让丢垃圾回来的秦墨给训了一顿。
“让你们先进去坐一会儿就进去呗,当我的话是耳边风是吧?这么多客气做什么……”又是神神在在的唠嗑了几向,将两人请进了屋后,居然就没了半句废话,直接开门见山,进入主题。
“李小姐,你能来找我,我很高兴……这证明我得到了你充分的信任…………”坐于沙发上的秦墨,此时终于显出几分精明与沉稳来,双手交叉,上半身微微向前倾,她微笑着问道,“那么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决定是什么了吗?”
又瞅了瞅一旁面沉如水的顾方泽,笑容越发的愉快,“当然,顾先生,你也可以将你的想法告诉我—— 对了,不知你现在知不知道,李小姐现在具体的身体状况?”
撩心 第二卷 落花有意 chapter6
——“我要留下孩子。”
——“堕胎。”
异口同声。
李涟漪立马转过脸瞪向面色沉冷的顾方泽,真想在他那张俊脸呼上一巴掌!要堕胎他找别的女人再怀个堕去!
顾方泽连个眼角余光都吝于给她,视线落在对面坐着的秦墨身上,认真诚恳道,“秦医生,请你将内人的检查结果告诉我,谢谢。”
秦墨笑起来,“原来李小姐真的没将结果告诉你啊,”又是一记意味深长的目光朝李涟漪送过去,“这可是你的不对了,李小姐,孩子毕竟是夫妻两人共同的责任。”这句话这么一说,惹得李涟漪唇色白了白,下意识地朝顾方泽看去,只见他亦是面容微变。虽不过是瞬间的事情,却仍是让她眼尖,恰好捕捉到了。
好一个秦墨,一语双关。
既像是在调侃她的隐瞒,又似在讥讽顾方泽的“草菅人命”。可偏偏是用语重心长的口气道出来的,医生的身份摆在那儿,令人寻不出破绽。
顾方泽弯唇笑了下,道,“谢谢秦医生的关心,不过我认为,你可以将这份心思放到更为专业的问题上去。”口吻极为和气,再配上嘴角那抹招牌式的淡淡笑痕—— 多么和谐多么顺眼啊,有气也生不起来不是?
李涟漪也觉得奇怪,在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情况下,她居然还有心情看两个同样精成鬼的人在那斗智斗勇,还挺有滋有味,真是诡异。
“嗯,那是当然,既然顾先生这么急着了解,那我也不好存心隐瞒了,好歹你也是我们医院里的大股东。”很自然的回话,后头很狗尾的续了句,分明还带着层意思:要不是你是给医院投资的超级冤大头,老娘我才懒得搭理你。
如若是平常,李涟漪说不定会搬个小凳子,端杯茶,翘起二郎腿,杵一边儿嗑瓜子乐呵呵的看热闹。可惜今天她实在是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全身的神经都因着秦墨的越发进入正题而绷紧。
她明白,自那天顾方泽与她开诚布公,把一切摊开来讲时,她苦心隐瞒的秘密终有一天会被他知晓。
……有些真相,不知道才是幸福的,为什么聪明如他会不明白?
秦墨思虑了片刻,在思考过程中,她正起了神色,沉吟着开口,“原先在马拉维时,由于没有必要的检查议器,所以凭借经验认定李小姐有宫外孕的可能…”看着面容如水般沉静的顾方泽,唯有下颚稍显紧绷的线条泄露了他的真实情绪。显然,并非全然不在意。
秦墨微笑了下,眼中一抹精光飞掠而过,继续说道,“但后来的检查报告证明我判断失误,李小姐的情况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复杂——哦,不,这种情况在临床医疗史上都是少见的。”
桌上摆着一杯适才秦墨很尽地主之谊泡好的条,还在冒着热气,李涟漪将杯子端起来,开始一口一口慢慢喝条。条水还很烫,热气袅袅蒙蒙,将她的脸藏在了一片模糊之中。
她似乎有点恍然。终于明白过来,那时勤快哦是故意要塞纸条给她,刻意让顾方泽看到的——既然她能看到检查报告,自然也能看到检查单上写的患者联系方式——为什么偏偏要采取这种容易出漏洞的法子,让她去联系她?
她的目的是什么?
李涟漪想,其实自个儿真像杜程程所说的那样,是挺笨挺傻的,别人在算计什么她一丁点儿也猜不透,甚至打心底还想感谢秦墨。
如果要让她亲口将结果说出来,真的是件太过残忍的事情,于她,于顾方泽,皆是。
“经检查结果显示,李小姐怀的是一对龙凤胎,但男婴部分肾脏功能已经完全衰竭…新陈代谢无法自行完成…其目前所汲取的养分完全是从与之脐带相连的女婴体内获取…”
“顾先生你能听懂我的意思吗?也就是说,即使孩子能顺利地生下来,男婴极大可能会是……死胎,女婴则由于长期被剥夺所需的生存养分,出现智力低下或患先天性疾病等情况的概率很高。”
李涟漪很安静的听,间或喝口茶。捧着杯子的那只手连一丝颤抖都没有。早就知晓这个事实,当初震得耳鸣的雷声已经在耳边慢慢消散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滔天巨浪袭过后,满地一无所有却因此显得愈发绝然的决定。
只是…
杯子隐去了唇边一声暗叹。自己知道是一回事,从他人嘴里再听一遍,心仍是会痛的。是不是只要是她爱的人,都这样多灾多难,性命堪忧?
真的,死了那么多回,她不在乎再死一次,唯一让她心痛如绞的是,她本来是会有两个孩子的,一对可爱的双胞胎。可因为她年少犯下的错误,就这么生生夭折了一个。
正恍惚着,另一只被一团温暖包住,一看,是顾方泽握住了她。握得很紧,肌肤相贴,紧得她甚至能感觉到某种细小的脉搏跳动,就像他的心跳,又快,又急。
他的手心热得灼烫,指尖却冰冷得要命。李涟漪皱了皱眉头,纤瘦的手腕一动,试图摆脱他的桎梏,不料他握得更紧,那力道仿佛要将她的指骨都揉碎似的。可他的表情又分明是淡淡的,仅是沉默了阵,又道,“既然秦医生会约内人与你见面,那么定是有其他什么方法吧。”
并非疑问,而是肯定的句式让秦墨脸上的笑意加深,“顾先生果然是聪明人,确实还有其他方式可以保住孩子——在胎儿发育至七个月左右时进行剖腹产——但是,即使是这样,也只能保一个。”
顾方泽下巴绷紧,保一个?这是…
一口气说了太多话,秦墨似有些口干舌燥,停了下来,喝口清茶,顿了好一会,清了清嗓子,这才慢悠悠的继续说下去,“没错,相信你已经猜到了,我说的只能保一个,是指三个人中,只能保一个。”
清亮冷静的目光投向正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李涟漪身上,一如当初般不待半分慈悯,“而据检查来看,李小姐似乎… 以前在身体与心理都处于亚健康的状态下,做过引产手术,而且在术后保养不当…”停了下,“以她目前的体质,根本无法承受剖腹产所带来的大出血——甚至还可能引发血崩,到时候,就算天皇老子也救不了她了,回天乏术。”
最后四字,如隆冬冰寒如剑的晶体,从秦墨口中缓缓吐出,毫不留情的尖端能刺进人的血肉里,接着,那周身寒气的入骨,冷到心里面去。
顾方泽陷入久久的沉默里。李涟漪偷偷看向他,他的俊眉细不可见的蹙了蹙,像是在微微的出神。
她越发伤感起来。
哎,叫他不要来,偏要来。现在好了,徒增烦恼了吧?
咬住唇,她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道,“哎,我自个儿愿意冒着生命危险给你生孩子,你占了这么天大的便宜该高兴才对,脸绷得这么紧做什么?”
顾方泽闻言,倏然利眸扫过来,眼神凝黑似墨,他看着她,眼珠里缓缓渗出冰冷寒意,看得她心一悸,突然便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李涟漪,你的脑子到底长哪去了。”好一会儿,他忽然嘴角勾起,轻声的,有些压抑的道。
这是他生平第一回感受到如此深刻的恐惧,那懦弱的惧意从脚底直冲大脑,痛感在身体各处的神经末稍阵阵骚动,发自骨髓深处。
……孩子还可以有,可她,这世上,就这么一个。没了就真的没了,以后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李涟漪这号人物,而他的心脏,也将由此被生生割去一块肉,空落在那里,再也长不回来。
——可这没脑子的女人倒是好,命都要没了,还有心思贫嘴。
“李小姐,你的想法呢?是不是还坚持最初的决定,要将孩子生下来?”
秦墨不动声色的插话将李涟漪从片刻的失神中拉了回来,她想都没想,点头,道,“是的。”毫不犹豫。
这个问题像是某种引线,让顾方泽似是悟到了些什么,瞳孔微缩,面容有片刻的阴沉。
得到李涟漪的肯定,秦墨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今后的日子你要多补补身体——往死里补那是最好,尤其是补血的食品,不一定能救你的命,但总是管用的……”
李涟漪边听边点头,半点不理会身边正散发着无形寒气的冰山大人。
两个女人就这么一个滔滔不绝的说,另一个认认真真的听,很快的,半个小时就过去了。李涟漪之前喝了太多茶,有点不好意思地向秦墨询问卫生间在哪,问到答案就起身离开了。
客厅里还剩下秦墨与顾方泽两人。
没浪费时间,他薄唇一启,看向秦墨,道,“秦医生,我能否问你一个问题?”
秦墨微愣,随即颔首,“当然可以,只要在能力范围内,我定当知无不言。”
顾方泽紧紧盯住她,“为什么你会这么关心孩子的问题?”他冷静的说着,平淡的语气里暗含逼人的咄咄,“内人与你非亲非故,没有半点利害关系,你的动机是什么?”
其实不必她道出答案,他已经隐约的猜到。
果然,秦墨愣了半晌,忽而莞尔,抚掌笑起来,“不愧是“盛世”的顾少,这个……”眨了眨眼,透着些狡猾,“顾少,我们心照不宣即可,何必说出来伤和气呢。”
撩心 第二卷 落花有意 chapter7
“如果要我说,苏唯一…… 或许该称他为你的雇主,我和他早就伤和气了。”不与她废话,直接开门见山。修长好看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口,顾方泽波澜不惊的说,表情淡漠,“回去请你代我感谢他的好意。但我的女人我自己可以照顾好,不需要外人关心。”
有雇请国内最好的专业医生的能力,又必须做得如此这般隐秘,费尽心思,除了苏唯一……不作他想。
秦墨神色不变,还是笑着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既然顾少什么都猜到了,那也该懂得别挡别人财路才是,做人要厚道。”又道,“再说,有人花钱替你照顾老婆,如果我是你,定然是顺水推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么大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顾方泽听言嗤笑了声,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秦医生,你也是聪明人,我可以出十倍的价钱,只要你将苏唯一的目的告诉我。”字字冷静而清晰,语调质感清冷,完全是在谈判桌上谈交易的口吻。
秦墨端起茶来喝,“顾先生你是商人,应该很清楚,做生意是要讲职业道德的,我与苏先生的合约里,保密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则协定。”
话音才刚刚落下,李涟漪已经走了回来,见两人神色有异,不禁奇怪的开口问道,“什么保密?”
秦墨笑眯眯地正待开口,不料让顾方泽不咸不淡地接了话,“上厕所冲水了吗?这里不比自家,别让秦医生看了笑话。”
“…… ”脸上顿时火辣辣的烧成一片,然后是出离愤怒。
T_T,顾方泽,你这只信口雌黄的猪!
她什么时候上厕所没冲过水了?!
(作者:好吧,不恶搞下我内心纠结得慌啊慌啊慌…)
秦墨笑而不语,心里明镜儿似的。这个传闻中气质高贵性情温和的顾家大少爷,正在将之前所积压的都气通通撒在罪魁祸首上呢。
从秦墨家出来,顾方泽又接到一通电话,嗯了几声便挂了,神情没多大变化,可从他微抿的唇线来看,大概又是那边有什么难搞的问题没解决,于是赶急赶忙的呼叫他这个大boss去坐镇。
奥迪车内早没了以前李涟漪常常闻得到的各式各样的香水味儿,大概是喷了些空气清新剂,淡淡的柠檬香气很是好闻,李涟漪坐在副驾驶座上,车子在发动没多久就有了睡意。
因为还要上班,所以今天是起了个大早过来的,她睡眠不足。
眼睛眯了一会儿,才好不容易战胜瞌睡虫睁开。头顶传来一道声音,“累了?”
李涟漪随意唔了声,没接话。这厮刚才让她下不来台,她心里正堵着,根本没有与他交谈的欲望。
“那今天就别去上班了,我帮你请假。”说罢,竟真的空出一只手拿出手机,准备拔号。
李涟漪一听什么睡意都给吓没了,连忙阻止他,骇笑道,“哎呀千万别!顾方泽,你知不知道我最近请了多少假了啊,全勤奖不说没了,继续下去打不准我会被炒鱿鱼的。”
眉头拧成结,“你是顾家的人,谁敢解雇你。”
“…… 有权有势的又不是我,我得靠自己的本事——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总之我还是要去上班。”每次谈到这个问题,李涟漪都会感到心里心外的疲倦,烦躁郁闷。完全的沟通不良
她不愿意让人瞧不起,更不愿意自己的努力别人全盘否定,然后通通推到“是顾家的人,所以如何如何”上去。
而每次与顾方泽谈至此,他总是无法理解她的心态,有那么段时间,她与他常常就这个问题吵起来,最后两人不欢而散。后来她也倒是没胆子在老虎屁股上拔毛了,能避就避,本想着随着时日久了,说不定顾大少某天福至心灵,突然就明白她的用心了呢?可她忘记了,有些观念,在一些人眼中已然成为根深蒂固,深入骨髓的东西,根本无从轻易改变。沉默了很久,顾方泽才再度开口,“说到底,李涟漪,你还是没把自己当作顾家的人。”平静,冷淡,不带感情,仿若他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
李涟漪一听就有些动怒了,忍住呼巴掌冲动,她缓了口气,道,“这是两码事,你不要混为一谈。”
见他仍是一副神色不动的样子,怒火愈炽,又不禁冷笑道,“如果我没当自己是顾家人,那我拼了小命给你家生孩子是在做什么?犯贱是吧?”
就见不得他这样儿,好似自己就是对的,而她的所作所为,通通就是小孩儿的任性之举,他压根就不以为然。
她后面的一句话,终于让顾方泽脸上的表情起了变化,刹车被踩下,奥迪缓缓停靠在路边,他转过脸来看她,道,“李涟漪,这次,我不稀罕你给我生孩子,一点也不稀罕。”
车内,一阵诡异的沉默弥漫开来。
李涟漪从未想到她会从顾方泽口中听到这句话。右手手指在身侧,在顾方泽看不见的那一边悄然握紧,心脏就像被这只手攥紧了一般,被挤压得连氧气都没有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顾方泽不再开车,就当时这么看着她,眸光明暗不定。
李涟漪听见自己细微的呼吸声,小心而谨慎,有种即将失去什么的预感让她感到恐惧。
她一直以为,顾方泽其实是欢喜她替他生孩子的——毕竟,他曾那么的希望过—— 所以她想着,只要她努力的说服他,说不定他脑子转过弯来了,便不会再提“堕胎”一事。可没想到,他竟是这么的坚决,他是真的不想要他们的孩子了。
车窗外,早上的阳光薄淡而疏朗,但她的心里的那股阴霾好像在不断的扩大,冒着极冷的寒气,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干燥得发白的唇,“你稀罕不稀罕跟我没有一点关系,可是……”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淡淡地说,“如果孩子没了,我会跟着一起走。”
李涟漪在很久以前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一对夫妻要想经营好一段婚姻,除了爱情与忠诚,夫妻双方还要做到对彼此的充分信任与理解。
而她与顾方泽之间,似乎从来就不存在信任与理解这东西。
良久,他启声,低道,“我想,我和你现在都需要冷静一下。”
在说完这句话后,他没再看她一眼,而她也不看他。所以不知他此刻的表情到底如何,只知他也在这之后再没说过话,重新发动了车子,一路平稳地将她送到了电视台单位的大楼门口。
临下车,她侧低下头,解安全带,他甚至还淡淡的吩咐了句“要记得吃午饭”,她愣了一愣,有点不自在的应了句,就开门下车了。
心绪复杂难当,她一个上午都没放什么心思在工作上,脑袋里乱糟糟的什么都有。
她想起了四年多前,她与顾方泽的新婚之夜。
极致的繁华落尽后,是一片荒芜的废墟。洞房设在凯悦酒店的总统套房,一个晚上几十万不止的那种,看得出来,顾家是下了大本钱的。
那时她手腕上的刀伤还没好透,还好戴上了蕾丝手套,这才将那道狰狞的伤疤给掩盖了过去。可这并不代表心上的伤已经好了。强颜欢笑了一整天,进了那奢华堪比皇宫寝居的总统套房,wrshǚ。сōm她没等顾方泽从浴室中出来,锁了卧室的门,往大床上一扑,自顾自的就睡过去。
她那个时候几乎憎恨这个世上的所有人,顾方泽娶她,只是为了弥补她,所以她很心安理得,放新郎鸽子又怎么样?
很久以后,知晓此事的杜程程无意中看到一则新闻:因成功撬了戴安娜王妃墙角而成为英国乃至全世界着名小三儿的卡米拉女士,在新婚当晚将查尔斯王子关在门外…
杜程程针对这条新闻发表了看法:“涟漪,你比卡米拉女士要彪悍,看看人家,已经把你当作效仿对象啦。”
李涟漪很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地回了她一个字:“滚!”
……话说回来,那天顾方泽发现门被锁了,二话不说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了客房服务部,很快便拿到备用钥匙进了卧室,甚至趁着她睡意朦胧,不仅对她上下其手了,还将她“霸王硬上弓”,从里到外啃了个干净。
而她之所以最后让他得逞,不过就是因为他的那句话。她至今仍是记得。
他说,“李涟漪,我会给你一个家,给你一个孩子,你想要的一切都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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