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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心-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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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涟漪顿了顿,说道,“放心,我会打电话和他说清楚的。”
为了证明她话里的真实性,她还当真拔了电话给顾方泽,谁知道连拔了好几回,都是没人接,怕是在开会,试了几遍未果,她就没再打过去了。心想等他忙完了,看到了未接来电记录应该会打回来的。
于是就耐下性子来,等了一个下午。
而电话一次也没有响起过。
傍晚时分,她带上行李箱,牵着欧琳的小手与福妈告别,走出家门,在路边很顺利的拦到辆出租车,谈妥价钱后就上车了。
欧琳:“阿姨,我们是去哪儿?”
李涟漪:“乖,欧琳,我们这是去你的新家——还有要记得,要叫我姐姐,妈妈在新家等着你呢,知道了吗?”
出租车发动时,望着车窗外的缓缓向后移动的景色,她将身边乖乖欧琳的小手握得更紧,心中暗想,顾方泽这回不能怪她没有打电话给他就擅自出门了,她很听话,谁让他没及时看到来电信息,给她回电话。
怪不得谁。
这番自我安慰了一会儿,隐隐生出的不安与忐忑渐渐消失了,她也就放下了心中的疙瘩。可还没舒心多久,又是另一股奇异的感觉主导了她的情绪。
窗外的风景愈发加快后退的速度,她看着看着,长长吁了口气。
……终于,又要回家了啊……
撩心 第二卷 落花有意 chapter16
实际上,机场就如众多言情小说中描述的那般,确确实实是个很容易发生狗血事件的地点。偶遇重逢捧打鸳鸯生离死别三角恋对峙,要啥有啥,也难怪机场能在言情小说或是偶像剧中频频露脸,出镜率之高堪比炮灰男配,艺术来源于生活嘛。
首都国际机场,李涟漪牵着欧琳的小手,站在售票处排队。虽不是节假日,但毕竟是首都机场,全国政治经济的中心地段,客流量仍然很大,队非常之长,前面的队伍似乎又发生了点什么意外,在等待了近二十分钟后,李涟漪努力往前瞅,无力的发现自己居然看不到队伍的尽头在哪里。早知道就该预定好机票再走的。
再往后看了眼,很好,圆满了,平衡了。李涟漪满意地回过头,继续等。
后面排得歪歪扭扭的队不比前面的短,比她倒霉的人原来不少。
这个时候欧琳轻拉了下她的手,待她俯下身体后,小家伙附在她耳边小声道,“姐姐,我想尿尿。”
“ …… 能不能忍一忍,待会儿我们上飞机以后就有厕所了。”已经等了这么久,若是现在离了队,也不知要到何时才能买到票。而现在由于天气原因,每天从b市飞往d城的航班就两个班次,早上那一班她没赶上,如果这一趟又没赶上,说不准就得打道回府了。
小家伙纠结满脸,“可是快尿到裤子里了……”
李涟漪一头黑线,也跟着纠结起来,想了想,还是决定不管这么多,解决生理问题要紧,别把小孩儿给憋坏了。就没再犹豫,一把抱起欧琳,欧琳虽然瘦小,但毕竟也有十来公斤,乍那么一抱,李涟漪觉得有些吃力,咬住唇立了几秒才站稳,随即拖起行李箱,可就在正欲离队时,从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生生将她的动作定住。
“……涟漪?”
略显迟疑,却好听的低沉嗓音,像夜里听见的窗外雨,沙沙的,冰凉中有几分上挑的不羁,撩人心弦。
记得结婚两周年时顾方泽带她去听音乐会,那种纯粹是有钱人们附庸风雅的所谓艺术让她兴致缺缺,却又不想违了顾方泽的意惹他生气,就硬着头皮去听了。前半场音乐会她几乎听得快要睡着,到了后半场,一个知名音乐家坐在舞台中央,一把大提琴,俯首,提腕,灵巧修长的手指在粗细不一的弦上游移,那低沉优雅的乐声就那么慢而模糊的,隔着透明的无形空间传入听众的耳中。她一个激灵就清醒过来,却没说话,只是静静的,无比专注的听。
那时她就是在琢磨,这声音为什么会那么熟悉?
但想了很久都没想到,后来她的异常反应让顾方泽觉察了,她怕他瞧出什么端倪来,只好草草将之抛置于脑后,再到后来就不记得有过这么一回事了。
可今天,就在这人声嘈杂喧闹非常的机场,这兀然响起的嗓音倏地勾起了她尘封的记忆。
她微微垂下睫,掩住眼中一闪而逝的苦笑自嘲,哎,也难怪会想不起来,那个时候,足足有两年没有见过他听过他的声音了吧。
时隔四年以后,他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可因着她每回都是心绪纷乱甚至焦躁失控,所以压根没有将这两者联系起来
那么熟悉,他的声音就如大提琴般,沉沉中隐忍着亟欲爆发的能量,矛盾而迷人。
两人还在一起的时候,不知有多少个夜晚,她就是隔着长长的电波,在这样好听的嗓音中带着甜蜜幸福的心情沉沉睡去,连梦中都还是他,姹紫嫣红春光明媚。
而最后梦终于醒了,人也散了,她如何寻找都寻不回来,镜花水月一场,她成了一无所有的可怜虫。
“姐姐,有个叔叔叫你。”让李涟漪抱着的欧琳正好面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她很是好奇的看了站在不远处的帅叔叔,又扭头对李涟漪道。
李涟漪让这么声叫唤拉回了思绪,不禁懊恼自己的没出息,不就是一过去式前男友吗,至于听到他的声音就乱七八糟成这样么。
将欧琳抱紧了几分,她拖着行李箱转过身,头也不抬,面无表情的径直走过去,当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听见。
她就是学不来众多小说中的女主角那般,在前任恋人面前还能摆出一副风淡云清若无其事尽释前嫌的模样,装倒能装,可看见他她心里就不舒坦,就不自在,惹不了她躲总行吧。
走到卫生间前,欧琳又附过来,小小声说,“姐姐,那个叔叔在看你。”那神秘兮兮的语气,告密似的。
听得李涟漪忍不住发笑,突然也不觉有那么压抑难受了。话说回来,她既然能这般神志清晰的将他的声音跟大提琴联系在一起,是不是证明他对她的影响力已经大大减退,无法再左右她的理智与判断力了呢?
暗暗想着,她笑起来,心情越发的轻松起来,用鼻尖亲昵的蹭蹭欧琳的小鼻头,却什么也没说,带着小家伙上厕所释放内存去。
出来毫不意外的,卫生间外面男女共用的盥洗台前,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立在那儿,驼色西装沉稳低调,背对着,从那姿势和|奇|隐约升起的|书|袅袅烟雾可以判断,他正在抽烟。
苏唯一是李涟漪见过的,抽烟的样子最有味道的男人。并不是有多优雅,自然也不是粗鲁,单单就是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一个眼神,一个表情,甚至因为吐烟圈而微微眯起的眼脸覆下的那片漂亮的阴翳,就足以令人印象深刻。
也许喜欢上一个人真的不需要理由,但如果忘不掉一个人,那么一定是有理由的。
不管曾经以为有多恨,抑或口口声声誓言旦旦说一定可以忘记。
听见身后的响动,那人动作明显一顿,脚步动了动,回头望过来。
还是那么英俊好看的一张脸,只是眼窝的轮廓更深了些,见着了她,那双深邃的瞳眸一瞬不瞬。
李涟漪也回视着他,面无表情,不甘示弱。输了人也不能输阵,早料到他会堵人,所以有了心理准备,自然底气也要更足些。
半晌,苏唯一启唇,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道,“真巧,你怎么在这里?”说话间,飞快的将夹在两指之间才燃了一小截的香烟摁灭,丢进摆在盥洗台下方的纸篓中。
李涟漪看了眼他的动作,撇嘴,勾起个弧度,淡淡道,“是很巧。”
见她明显不愿意回答他的后一个问题,苏唯一眉头稍皱了下,但很快的就舒展开,仿佛那瞬间的不悦仅是李涟漪的错觉,他随即将目光下移,看向被她牵着立在身边的欧琳,声音略沉,“……这是?”
“哦,我家小孩。”她随口说道。忽然觉得如今在他面前真的已经变得无话可说,一时又有些心浮气躁起来,强自压了下去,她又道,“苏先生,如果没事的话我先要先走了,”指了指那长得骇然的队伍,“再不赶过去,我就买不到票了。”说着,牵着欧琳就想绕过他走人。
曾经她想过,好吧,做不了情人,那么做朋友也是好的,可真正的面对面了,才发现那根本就是小说杜撰出来唬人的,现实中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个?她非圣贤,过不了心里的这道坎,
不料没走两步,猛地却让一股力道扣住了手腕,心中翻涌的莫名物质就在这一刻一下子涨到了极点,李涟漪条件反射的就想用力挥开他,抬首怒视过去,正想喝斥出声,却见苏唯一面色极为平和的,望着她,声音亦是温和真诚,“你要去哪里,我让助手替你买票。”
就在不远处,一个同样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正提着一个行李箱站在那几,不时朝这边方向望一眼,神色似乎有些焦急。
她一愣,虽然上回已经隐隐有几分觉察,但他异于过往的表现还是让她适应不良,随即冷冷道,“不劳您费心,我有手有脚,不是残废。”
苏唯一默了片刻,道,“涟漪,你非要这么说话吗?”
“我说话向来如此,只是你不知道。”
苏唯一苦笑,他怎会不知道?娇蛮任性的李家大小姐,那张嘴巴厉害得让人又爱又恨。面对他时总是竖起全身的防备,就像只小刺猬,极端的敏感与锐利。所以他只能改变,改变接近她的方式,顾方泽可以做到,他也能。
顿了几顿,他道,“几点的飞机?”
“你放开我。”
“几点的飞机?”
李涟漪瞪着他,这个人听不懂人话吗?
苏唯一拽着她的手腕,力道丝毫没有松懈,他异常的固执,比她更甚。
两人的拉拉扯扯已经引起了一些过往路人的侧目,李涟漪胆战心惊,生怕让那无孔不入的狗仔队眼尖瞄着,到时候闹出点什么丑闻来她非得吃不了吃不了兜着走,别说顾方泽,单是顾家二老这关就过不了。
无奈之下,只好妥协,“七点。”现在已经六点一刻,再不买票定是要来不及的。
深眸划过一道暗光,苏唯一又问,“目的地是哪里?”
咬了咬牙,李涟漪按捺下焦躁与不耐,眉头蹙起,低声道,“…d城。”
苏唯一笑了起来,他笑的时候也很特别,以前她常常觉得那就是皮笑肉不笑,如果笑出声了就像冷哼,让她几度忍不住痛心疾首的扯着他的脸皮,嚷嚷道要有亲和力啊亲和力同志你懂不懂?!
而顾方泽在这点与他大相径庭。这家伙的笑容极能迷惑人,只要唇角撩起个小小弧度,那整张脸的线条就会都柔和下来,流光溢彩,温静又内敛,骗到一干人等还不带偿命的。当初自己就是着了他的道,见他友善的伸手过来,微微笑着说要与她交朋友,就真的傻乎乎的信了,还和他缔结友好邦交。谁知道最后…
思绪陡然打住,李涟漪心惊了一惊,莫名其妙怎么想起那只妖孽来了?
这时,只听苏唯一说,“哦?太巧了,我也是要去d城,不如一起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他说话时语气里犹带了残余的笑意和不明的兴味,让李涟漪眉头蹙得更紧,却是笑了笑,道,“啊,能巧成这样真是不容易。”
苏唯一是谁啊?华尔街年纪轻轻身价却无法估计的“软件大王”,她话中的讥讽他自然是听懂了,而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生动的怒色更是让他精准的捕捉到。
沉默了阵,他示意还在不远处等候的中年男人过来,“这是我的特助,Stephen,”简单的介绍了句,那位中年男人朝她不卑不亢的轻点了点头,苏唯一淡淡道,“Stephen,你给李小姐看看你昨天就已经定好的飞机票。”
Stephen依言而做,两张头等舱的机票,目的地一栏赫然写着“中国d城”几字。
李涟漪抿住唇,不再说话,从苏唯一的角度看过去,她微垂着首,那头海藻般美丽乌黑的长发被简单的束起,露出白皙的线条优美的后颈,倔强动人。他微弯了嘴角,似乎轻轻叹了口气,道,“看这情形机票大概是买不到了,我恰巧和这里的负责人有点私人关系,再帮你弄两张机票,算是我耽误你时间的补偿吧。”
多年后满怀希望的重逢,早被这个女人一句比一句伤人的话语击得粉碎,尸骨无存。他能轻而易举的颠覆一个集团的命运,可以在商场竞争中运筹帷幄所向披靡,却没有半丝力量左右她的思想。
这种清晰的感知与同过去的强烈反差,着实叫他难以接受,却有无能为力。
然而他的目光在游移至她耳际时,兀自一顿,倏地变得灼热起来,好似让刹那让烈火给点燃,熊熊瞬间烧尽了大片大片的荒原最后还是上了飞机,特权得来的机票太具有诱惑力。带着欧琳在头等舱坐好,李涟漪下意识的摸摸耳际上的红宝石耳钉,心想还是尽早摘了这东西吧,怕就是这玩意儿带来的邪气,让她一次又一次的遇见苏唯一。
这副质地并不算很好的耳钉,是苏唯一送给她第一份情人节礼物。收到礼物时的欣喜甜蜜以及在打耳洞时那种钝钝的剧痛,在苏唯一离开她以后的一段很长的时光,仍旧时常在她睡梦一遍又一遍重现,极乐与极痛交织在一起,让她在梦中笑颜如花,在醒来后咬着被单哭得不能自已。
飞机还没起飞,广摇中传出空中小姐说明乘客注意事项的甜美嗓音。欧琳经过那么几回折腾,半躺在舒适豪华的飞机椅上安静的睡着了。李涟漪闭上眼睛,单手覆上额头,忽然感到倦极。
所幸这一切都是过去了。再怎么难熬,终究是往事了。
现在的她拥有了全新的生活,成了家,虽然某人个性别扭到了极致,爱装好人,其实心黑得不得了,嘴巴比她还要毒辣,常常气得她头顶冒烟一句话都说不出——但这个世上,若是要说起谁对她最好,除了这个某人,她还真是想不到还有谁了。
一股陌生的情绪充斥在胸臆,她发觉自己此刻居然有那么点……嗯,好吧,其实是很多点,想见到某某人了。
哎,才隔了多久,怎么就有了想念?
嘴角不自觉扬起个小小的弧度,还没来得及放下,就听见一个低醇性感的嗓音在头顶响起来,“想什么呢,想得发笑?”
笑容蓦然冷却,李涟漪睁开眼睛,苏唯一正含笑望着她,那笑容真是俊
朗,不自觉的还是有那么些邪邪的味道,惹得一旁的空中小姐几度偷偷瞟眼过来。
她一字一顿,不客气地反问道,“请问,这你有什么关系?”
笑意一滞,苏唯一眼中淡淡的光彩有片刻的黯淡,随即他说,“是没关系,我来,”停了停,“就想告诉你,待会儿若是困了,就睡一会,把毯子捂紧实点,你那么爱踢被子,别着凉了。”说完,深深看了一眼她微隆起的腹部,转身走回到他的座位上去。
李涟漪怔松了许久,伸手拉起毯子,将身子整个缩进去,睁着眼睛,唇咬得紧紧,她现在很茫然,根本不知用什么才能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
……苏唯一……
……他真的变了很多。
下了飞机,已经快接近午夜十二点了,来接苏唯一的小轿车早早就等候在那儿了。
李涟漪拒绝苏唯一用送她到家的提议,奇怪的是他居然一点没有坚持,她开口拒绝,他下一句就是“那你小心点,我先走了。”说罢冲她点了点头,道别。
李涟漪没有错过他眉宇一掠而过的异色,却不知那是什么意思,也没深究的心思。就这么着吧,淡如水的君子之交,甚好。
带着欧琳拦了辆出租车,须臾,出租车发动,在夜色中朝着目的地驶去。
到底有多久没回过家了?
夜色沉沉,街道两旁的路灯昏昏照着,沿路的建筑物在隔着车窗于重重灯影中时隐时现,转瞬间又飞快的消失在视野里。这条路李涟漪小时候是常常走的,十几年下来,几乎见证了这里翻天覆地的巨变。可到了现在,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下一个拐角到底是哪里,叫什么地方。
上次回d城,也是形色匆匆,上了父亲派来的车一路就驶向了医院,哪里顾得上看路边风景?如今这么细细一路看过去,竟有淡淡的萧瑟缓缓生出,岁月终究不等人。蓦然回首,连风景都不再依然。
李家的宅子早些年在d城也是出了名的,说不上富丽堂皇,但也是亿万豪宅,可贵的是砸了那么多钱进去,没有人们预想中的奢华得几近俗气,那高雅而不失灵动的气派,那处处流露的独到匠心,无一不体现出建造者的良苦用心与认真严谨。
那是李腾飞毕生最成功的杰作,亦是莫定他在d城地产大王地位的关键一步。犹记当年李宅刚刚落成的那会儿,说是刮起了一场飓风也不为过。整个d城无人不知那是“腾飞”企业老总亲自设计的图稿,亲自挑选的建筑材料,亲自充当监工——这无形之中就造成了最佳的广告效果,李腾飞不愧是有头脑的商人,连答应给她们母女俩的承诺都能用来赚钱讨名声。
李涟漪站在李宅那扇巨大的铁门门口,久久没有按下门铃。
在来之前,她在家借用福妈的手机发了个短信给她的父亲李腾飞,告知她会在今日抵妇城,又将欧琳的情况大致简略地做了说明。之后没有等回复,手机递还给福妈后,她带着欧琳就这么一路过来了。父亲会回复什么对于她来说一定都不重要,她此番回去,是有自己的考量在里头。
其实再大的传奇也成为过去了,随着经济的飞速发展,d城的有钱人越来越多,愿意砸重金建豪宅的更是数不胜数,比李宅好上几倍的也不是没有。就像这门口的两座石狮子,是在豪宅落成时当地的某官员赠与的,想当年,狮目圆睁,气势高昂,真是威风凛凛飒爽逼人,可如今呢,让这满城的风雨与尘世俗气腐蚀得早无那焕发的光彩,黯淡陈旧,矗立于寒风中,好似已经消逝了所有生命力,真正成了那单纯的石狮子,被时光遗忘。
就这么静静站了许久,李涟漪想到了很多往事,包括曾经在这里度过的二十年无忧无虑,天真快活的幸福岁月。其实那时的爱都是真的吧,没有半分虚假,不管后来变成什么样,那段时光是没有办法抹杀掉的。
“姐姐,这里是哪里?”欧琳问道。
她深吸了口气,俯下身体对她微微笑了下,道,“这里就是你以后的家了。”
欧琳眨巴眨巴眼,忽而出声,“那你呢?”
她顿了几秒,似是想到了什么,旋即轻声道,“啊,我会在这里陪你。”
“会一直陪吗?”欧琳小手紧紧拽住她的衣摆,执着的追问。她舍不得这个年轻的中国女人,她对她就像亲人一样好,她不希望自己被丢下。
李涟漪看着这个因为灾难与困苦而过分早熟的孩子,一时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拍拍她的小脑袋,出声道,“放心,应该会陪你很久的。”
话音才落下,那巨大的铁门轰隆一声响,慢慢的打了开来。
撩心 第二卷 落花有意 chapter17
开门是个年轻的小伙子,面生得很,却又仿佛在哪里见过,穿得非常正式严谨,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又扫了眼欧琳和她身边停放的行李箱,开口礼貌疏离,“请问你找谁?”
李涟漪顿了几秒,确定自个儿的记忆没有出现错乱,这里确确实实是李宅,这才冲年轻小伙微微一笑,“我找李先生。”
年轻小伙子一听立马皱了皱眉头,道,“不好意思,我家主人现在有急事要出门,有什么事请下次……”说未说完,一道略显苍老但依旧清朗威严的嗓音响起来。
“小刘,是谁?”
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指紧了紧,李涟漪试图让自己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
年轻小伙子一听那声音,立马让开身体,出现在距李涟漪十米外左右视线的是一辆黑色的林肯加长,随即一双锃亮的皮鞋从车内迈出。
李涟漪突然非常想看到他此刻的表情。是漠然,是伪装的惊喜,是些许的愧疚不安,还是其他……
可惜通通都没有。李腾飞见着了她,那冷硬的表情也不过轻微波动了下,就那么一下下,之后对她说,“回来了。”简单的三个字,竟含有几分紧张的味道在。
“嗯,”她唇边的弧度始终没有变过,点了点头,“回了。”
没有了上回的不修边幅与狼狈,她的父亲,“腾飞”企业老总李腾飞仍然衣冠楚楚,威仪逼人。
见她没有冷着脸,李腾飞似乎是松了口气,道,“我本来打算现在就去接你的,没想到你到得这么快……” 声音中透着不自然。
李涟漪飞快地打断他,开口道,“妈呢?”
李腾飞脸色有片刻的难堪和狼狈,旋即又恢复正常,说,“你妈现在情况很好,已经从疗养院搬出来,住回家里了。”
李涟漪哦了声,没再说什么,拎起行李箱,带着欧琳就径自走了进去。
余光瞥见那个被唤作小刘的年轻小伙子目瞪口呆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
“老板,那个…她就是 ……” 身后是小刘结巴的疑问。
“我李腾飞唯一的女儿,以后给我看清楚了,下回再没认出来我扣光你的工资。”
脚步微滞,但没有停顿,她继续沿着记忆中的印象往前走。进了大门,入眼就是一座巨大的象牙白圆环状的喷水池,那是她小时候最爱玩的地方,喷水池喷出的水花在阳光下格外的美丽空灵,顽皮捣蛋的她三两步跑进水常中,晶莹剔透的水珠落在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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