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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王:恋人苏醒-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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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迪斯特似乎被某种巨大的力量推了进来,后背将整扇房门砸得稀烂。他重重摔在厨房的地板上,脑袋猛地撞在瓷砖上,力道之猛让撞击的声音就像另一声枪响。那个将他甩进来的次生人发出一声狂啸,跳坐到他的胸口上,另两个次生人随后冲进屋子,正朝地窖的楼梯跑去。
萨迪斯特整个被压在杀手的身下,如石头般一动不动,是晕过去了,还是死了?
贝拉大声尖叫,苏醒过来的布奇一把推开她。唯一能躲避的地方,就是厨台。他将她推向那个方向,一边用身体掩护她。只不过,他们已经被困在了厨房里。
费瑞和布奇同时举枪对准四肢交缠,滚在地上的两人,可那个次生人杀手似乎毫不在乎。不死的怪物举起铁拳,狠命砸在萨迪斯特的头上。
“不要!”贝拉也在咆哮。
怪异的是,猛击似乎反而让萨迪斯特清醒,也可能是贝拉的呼唤起了作用。那对漆黑的眼睛猛然睁开,脸上现出骇人的狰狞,双手旋即卡住次生人的腋窝,用力扭转,把对方的手臂弯成了可怕的扭曲姿势。
萨迪斯特闪电般扑上去,骑坐在那个次生人身上。他牢牢扭住次生人杀手的右臂,直到手臂折出奇怪的角度。接着,他的拇指按在次生人的脸上,直到没入半根手指。长长的獠牙也露了出来,闪着夺命的白色光泽,进而一口咬住次生人的脖子,獠牙直穿进食道的位置。
杀手在剧痛下高声嚎叫,双腿疯狂地蹬着。可这一切仅只是开始。萨迪斯特将他的猎物生生撕成了两截,直到那两截身体不再动弹为止。他停下手,喘着粗气,手指插进次生人的黑发,分开两侧,显然是在寻找白色的发根。
贝拉本可以告诉他,这个人并不是大卫,如果此刻她还能找回声音的话。
萨迪斯特咒骂着,呼吸渐缓,依旧骑在被他杀死的敌人身上,观察可能的生命迹象,似乎还准备继续动手。
接着他皱着眉头,抬头张望,像是刚意识到战斗已经终结,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哦……上帝啊,他的脸上覆满了次生人的黑血,胸口和手上有着更多的斑斑点点。
那对黑色的眼球转向了她,目光明亮、闪动,正如为了保护她而抛洒的鲜血一样。但他快速移开了视线,想要隐藏起一丝杀死对手的快意。
“另外两个也一并解决了。”他的呼吸仍有些沉重。拉起T恤的下沿擦了一把脸。
费瑞朝着门廊走去:“他们在哪里?前门的草坪?”
“我刺死了那两个次生人。”萨迪斯特望着布奇,命令道,“带她回家,就现在。她吓得没法解体传送了。还有,费瑞,你跟他们走。她回到家里前厅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说清楚了?”
“那你呢?”布奇问,一边带着贝拉绕过死掉的次生人。
萨迪斯特站起身,抽出一把匕首:“送完这只上路,我会等着其他人上门。这几个混蛋要是不报道,会有更多人过来的。”
“我们会回来的。”
“只要你把她送回家,我才不关心你们干点什么。现在闭上嘴,快去开车。”
贝拉伸手要去拉他。萨迪斯特刚才的行动和现在的模样都让她惊惧不已——全身都是擦伤和打斗的痕迹,次生人杀手和他自己的血液混在一起,沿着衣服流下。
萨迪斯特却一挥手,要赶走她:“快他妈带她走。”
约翰跳下巴士,回到家里,感到一阵轻松,差点就想直接躺倒在地上。天啊,如果这两天的训练只算是走个过场,那么接下来的数年恐怕会像地狱那样难熬。
他走到门前,吹了声口哨。
薇尔丝的声音从书房里传了出来:“嗨,今天过得怎么样?”
他脱掉外衣,轻快地吹了两声口哨,表达出类似“还行,不错,没问题”的意思。
“好的。嘿,对了,哈弗斯过一个小时会过来。”
约翰正要进薇尔丝的书房,听到这话突然愣住了。薇尔丝坐在书桌前,一大堆古老的书籍摆在桌上,大多数翻开着。这一堆堆和一捆捆的书页让他想起了那些仰天躺着等主人挠肚子的小狗。
她笑着说:“你看上去很累啊。”
“在哈弗斯过来之前,我要去趴一会。”他比划道。
“你确定你还好吧?”
当然,他勉强一笑,装作没事的样子。他讨厌对薇尔丝撒谎,但同样不想提及自己的失败表现。而且再过十六个小时,他又得重新经历一轮。他需要休息。毫无疑问,在一大堆的失败之后,他们也很不好过。
“医生过来了,我会叫你起床的。”
谢谢。
他转过身,薇尔丝在身后说:“我希望你明白,不管测试上说了些什么,我们都会一起面对的。”
他瞅了薇尔丝一眼。看来她同样很忧心。
他一路小跑过去,抱了她一下,然后冲回了自己的房间。他甚至懒得把换洗的衣物丢进洗衣篮里,就直接丢下背包和野营袋,扑到了床上。整整八个小时的嘲笑积累,足以让他睡上一整个星期了。
只不过现在他的脑海里只想着哈弗斯的到访。上帝啊,如果这一切不过是个错误,如果他没有可能变成某个强大、非凡的人物,如果他那些梦境不过是看多了经典吸血鬼电影后的胡乱幻想……
如果在他身体里占多数的是人类的基因?
从某种角度想,这样才符合事实吧。尽管训练才刚刚开始,但他显然和班级中其他未经转化的少年不同。只要是体能上的活动,他的表现一律糟糕透顶,比其他人弱上不止一点。更多的练习也许能有所帮助,当然他依然对此深表怀疑。
约翰合上眼睛,希望能做个好梦。一个能将他变成彪形大汉的梦,能让他变得健壮和……
托蒙特的声音却叫醒了他:“哈弗斯来了。”
约翰哈欠连天,伸了个懒腰,想要避免去看托蒙特脸上的同情神色。那是来自于训练中的另一段糟糕记忆,在托蒙特面前,他的表现总是一塌糊涂。
“你怎么样,孩子……我是说,约翰?”
约翰摇摇头,比划道:“我没有事,不过我更希望被你叫做‘孩子’。”
托蒙特笑了:“那就好,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走吧,我们去揭晓测试的结果,好吗?”
约翰跟着托蒙特走进起居室,哈弗斯坐在沙发上,龟壳纹框架的眼镜,交缝扣的夹克,系着红色蝴蝶领结,看上去像个教授。
“你好啊,约翰。”他说。
约翰扬了扬手,坐到侧面沙发上最靠近薇尔丝的位置。
“我已经拿到你血液测试的结果了。”哈弗斯从运动服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稍微多花了一点时间,因为有些预想不到的情况。”
约翰偷瞄了一眼托蒙特,然后是薇尔丝。上帝啊……如果他根本就是个人类怎么办?他们会怎样对待他?他是不是必须离开……
“约翰,你是个纯正的战士,你的体内几乎没有混杂其他种族的血液。”
托蒙特爆发出一阵大笑,双手用力一拍:“妈的!这太棒了!”
约翰也跟着开始傻笑,嘴巴咧开,几乎要被幸福淹没。
“不过,还有一些其他的。”哈弗斯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镜,“你属于马卡隆之子,达里安的血脉,很相近,你很可能是他的儿子——实际上是太接近了……你一定是他的儿子。”
石化般的沉默占据了整个房间。
约翰来回看着托蒙特和薇尔丝,两个人如被冰冻住了一样,一动不动。这究竟是个好消息,还是个坏消息?达里安是谁?从他们的表情来看,也许这个家伙是个罪犯,或者是……
托蒙特一下子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将约翰拥进怀里,力气大得几乎要让两人合为一体。约翰的双脚悬空,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只能用目光去看薇尔丝,她也双手捂着嘴巴,眼泪自脸上不断滑落。
托蒙特又陡然放开手,退后几步。他略一咳嗽,眼中闪动着泪光:“好了……你想知道些什么?”
他清了好几次喉咙,擦着脸,看上去有些心神不宁。
“达里安是谁?”约翰重新坐好,打起手语。
托蒙特的脸上慢慢绽开笑容:“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战斗中的兄弟,也是我的……我等不及要把他的事情全告诉你了,这意味着你还有个姐姐。”
“谁?”
“贝丝,我们的女王,瑞斯的谢岚……”
“嗯,关于她。”哈弗斯看着约翰,接口道,“我不太明白你对上她时出现的反应。你的CAT检查显示一切正常,还有EKG和CBC的结果也是。我相信你说的,她就是造成你失去意识的原因,但我想不出究竟怎么回事。我希望你能在一段时间内和她保持距离,让我们先确认这个症状是不是会在另外情况下发生,可以吗?”
约翰点点头,尽管他也很想再见见那个女人,特别是知道了两人的血缘关系后。一个姐姐,好酷……
“现在,关于另外一个问题。”哈弗斯强调。
薇尔丝探起身子,一手搭在约翰的膝盖上:“哈弗斯有些事要跟你谈。”
约翰皱紧眉头,是什么?他慢吞吞地比划。
医生笑了,想打消他的疑虑:“我想让你去看心理医疗师。”
约翰身上一阵发冷,他焦急地关注薇尔丝,然后是托蒙特的脸色,希望了解究竟医生向他们透露了多少,关于一年前发生在他身上的那件事。
“我为什么要去?”他继续手语,“我很好啊。”
薇尔丝的回答却很平和:“只是帮助你更好地经历转化和适应全新的世界。”
“你的第一次预约是明天晚上。”哈弗斯继续说道,低下头,从眼镜的上沿注视着约翰,眼神中分明透露着要不就乖乖去做治疗,否则我就把让你去就医的真正原因告诉他们。
尽管气得不轻,但约翰别无选择。不过他还是决定接受这份善意和怜悯的勒索,总好过让托蒙特和薇尔丝知道任何他遭遇过的惨痛过去。
“好吧,我会去的。”
“我会带你去。”托蒙特急忙接口,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皱眉道,“我是说……我可以找别人送你……布奇会送你过去的。”
约翰脸上一阵发烧。他不想让托蒙特有机会听到心理治疗师的医嘱,绝对不行。
门铃恰好在这时响起。
薇尔丝露齿一笑,解释道,“哦,好极了,是莎蕾尔来了,她是过来帮忙准备冬至节的。约翰,你想和我们一起帮忙吗?”
莎蕾尔又来了吗?昨天晚上两人聊天的时候她没有说啊。
“约翰,你愿意和莎蕾尔一起帮我的忙吗?”
他急忙点头,又想装着不是很迫切的样子,只不过他的身体已经亮得如同霓虹一般,积极、兴奋不已。
他看着按在膝盖上的双手,想要收敛一点脸上的笑意。
23
贝拉最好今天晚上就回家来。
瑞梵吉显然不是那类能在任何情况下控制住挫败感的男人,因此他无法忍受自己的妹妹在本该回来的时间却未曾出现,还要他继续等待。见鬼,他不仅仅是她的哥哥,更是她的看护人,这意味着他有这样要求的权利。
他将连身皮衣拉开,毛皮从巨大的身躯上掉了下来,一直褪到脚踝。里面的这套黑色西服是在杰尼亚定制的。手臂下藏着的两把九毫米手枪则是科勒和科氏的。
“瑞梵吉,求求你,不要去。”
他看见自己的母亲马德琳娜站在大厅那盏硕大的吊灯底下,一副庄严的贵族模样。贵气的打扮,钻石首饰和丝质衣袍,唯一不协调的只有脸上显露出的担忧神色,那并不是哈利·温斯顿的珠宝和顶级成衣太紧的缘故。她从不会感到沮丧,从来没有过。
他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不是他那众人皆知的坏脾气,或许他还有可能让她冷静下来。不过他脑中想的确实是将她当场撕碎,甚至那样都不足够。
“这样子,她才能回家。”他斩钉截铁地说道。
母亲那双优雅的手抬到喉咙边,这是个明显的讯号,说明她正徘徊于她的想法和她认为正确的做法之间:“但这样太极端了。”
“你还想让她睡到自己的床上吗?你还想让她回她应该待的地方吗?”他的声音在抨击着空气,“还是你希望她跟兄弟会待在一起?那些是兄弟会的战士,玛姆,对血液饥渴无比的战士。你觉得他们对占有一个女人会有哪怕一丁点犹豫吗?你明明知道的,根据律法,只要被盲眼君主挑选上,随便什么女人都要陪他睡觉。你要把她置于那样的境地吗?我可不同意。”
看到他的玛姆步步后退,瑞梵吉才意识到自己在对她大吼大叫,于是他又深吸了一口气。
“可是,瑞梵吉,我和她通过电话了,她还不想回家。而且那些是有尊严的男人,在古老国度里……”
“我们甚至不知道兄弟会里有谁。”
“他们救了她。”
“那么他们也该把她交还给她的家人。看在上帝的份上,她是个贵族。你觉得经历了这件事后,格里梅拉还会认可她吗?她已经有过一次前科了。”
那是一场灾难。那个完全配不上她的男人,那个该死的蠢货,而且,这个混蛋竟然还敢不告而别,坦然离去,而贝拉却要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好几个月。尽管她似乎装得毫不介意,但瑞梵吉心中很明了,她的伤很深。
他讨厌被桎梏在贵族的身份里,他是真的对此感到厌恶。他摇了摇头,生自己的闷气:“她就根本不该从家里搬出去。我根本就不应该允许她那么干。”
一旦他把她接回来,没有他的允许,她绝对别想再外出一步。他要让她接受洗礼,成为归隐的女人。她的血液足够纯净,也能够为她正名。而且很显然,她一直是独身一人。归隐一旦生效,依照律法,兄弟会就必须将她交还给瑞梵吉照顾。自此之后,没有他的许可,她将永远无法离开这栋房子。不仅如此,任何想见她的男人都要先经过他这个一家之主,而他也必然会杜绝任何一个混蛋男人的非分之想。已经有过一次没能保护好妹妹的经历,他决不能让这样的事再次发生。
瑞梵吉又看了一眼手表,他的生意已经耽误了。他会从办公室向国王提出让贝拉归隐的请愿。通过邮件来提出这样一个古老和传统习俗的请求,颇有些奇怪,但现在就是这样规定的。
“瑞梵吉……”
“什么?”
“你得把她送走。”
“不可能,一旦让我来管这件事,那么除开这里,她哪儿都不会去。”
他伸手去拿手杖,却在中途停了下来。他的母亲看上去愁眉不展,于是他弯腰亲吻了她的脸颊。
“你什么都不用担心,玛姆。我来安排,保证她再也不会受到伤害了。你为什么不去准备给她留好的房间呢?你可以把丧服脱掉了。”
玛德琳娜却摇起了头,用虔诚的声音说:“除非等到她踏进门槛的那一刻,不然就是对纪事圣女保佑她平安归来的大不敬。”
瑞梵吉只能咽下口中的嘀咕。母亲对于吸血鬼一族之母的虔诚笃信无可比拟。该死的,她才应该成为选民'14'中的一员,无论是因为她的祷告、她的自律,还是她那害怕仅仅因一言不慎而招惹上祸端的念头。
不过无论如何,这只是她为自己设下的精神囚笼,而不是他的。
“随你的便吧。”他说着,拾起手杖,转身离开。
他走得很慢,依靠地板的差别来区分自己所处的房间。大厅里的地板是大理石的,餐厅里铺着一张卷毛波斯地毯,厨房里则铺着宽边硬木。他的视力只能让他了解,一双脚是否落在实处,是否能将所有的体重都压在上面,还得随身带着手杖,以防判断失误、失去平衡。
他走出房子进入车库,扶着门框一步步跨下四阶台阶。坐进防弹的宾利车,他按下车库门的开关,等着视线前方变得清晰。
真该死,他现在无比希望能知道那些兄弟会战士的身份以及他们的住所。那样他就能杀过去,撞开大门,把贝拉从他们手里拉回来。
看见车道落在身后,他调转车头,猛地踩住油门,轮胎发出阵阵尖啸。现在,他坐上了驾驶座,尽可以按心想的速度去驰骋,反应快速、灵敏,无需小心谨慎。
车子如同脱膛的子弹,在通向大门的蜿蜒车道上飞驰,长长的草坪在疾速下显得模糊不清。建在街旁的大门缓缓地打开,他不得不停车等待。接着,他绕出索恩街,转进卡德维尔市几条最富有的街道。
为了确保家人的安全,生活里能应有尽有,他不得不去干些不能见光的勾当。不过,至少他做得很不赖,而且他的母亲和妹妹本应得到这样的生活。只要是他们需要的,他都愿意给,愿意去满足他们提出的任何一个不切实际的念头。他们已经经历了太多苦难,太久了……
没错,他父亲的死,就是他送给他们的第一份大礼。在帮他们摆脱苦难人生的众多方法之中,第一要务就是能让他们避免受到伤害。直到现在,他的想法还是如此。
瑞梵吉拐过一个弯角,向市中心驶去。他的头骨后部突然开始刺痛。他试着去无视疼痛,但过了没多久,刺痛就像一把老虎钳牢牢卡住他的脊柱顶端。他松开油门,等待疼痛过去。
接着,幻觉就发生了。
直刺脑底的疼痛感在他的眼前化作一道红幕,就像在脸上盖了一层透明的薄纱。对面车辆的车头灯也成了粉色的霓虹,鲜红的天空宛若勃艮第葡萄酒一般。他检查仪表盘上的时间,连上面的数字现在也闪烁出红宝石般的斑斓。
妈的,太不对劲了,不应该发生……
他拼命眨着眼、揉着眼睛。再睁开时,幻象并未消失。
他没法这样子去城里。
他将方向盘往右一转,停到一座脱衣舞俱乐部前。在它被焚毁之前,这里曾是卡德维尔武术学院的所在地。他关掉宾利的车灯,将车驶进又长又窄的建筑后面,停在砖墙之后。一旦车子需要立刻启动,只要踩下油门就行。
引擎保持着转动。他脱掉貂皮大衣,然后是西装夹克,捋起左边的袖子。一片鲜红模糊中,他把手伸到车内的暗格里,拿出皮下注射器和一段长胶管。他的手抖得厉害,针管滑落了,他不得不弯下腰去捡。
他拍打衣服的几个口袋,终于找到一瓶用来调节神经元触发率的多巴胺药剂,放在仪表盘上。
试了两次,他才将注射器的塑料包装扯开。然后,在把针头插进药剂的橡胶盖上时,他又差点把针头给弄断了。他用单手和牙齿把胶管缚到二头肌上,试着寻找血管的位置。这一次,因为眼前的画面,他的工作变得更加复杂。
因为他看不清楚,眼前只有一片……血红。
鲜红……血红……殷红,这个字眼直接冲进脑海里,在头骨中回旋撞击。红色是焦躁的颜色,红色是绝望的颜色,红色是让他自我厌恶的颜色。
而红色,却不是他的血液的颜色。现在不是,一滴都不是。
瑞梵吉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用手指按着上臂,一寸一寸寻找注射药剂的位置,血液的超速流动能将这些该死的药水快速送进大脑中的接收神经元里。只不过,他的血管已在崩坏。
将针头刺进去的那一刻,他什么都没有感觉到,这让他心安不少,但是接下来……从注射处引起的点点刺疼,让他保持的麻木瞬间走向了终结。
他继续按压皮肤表面,探寻一根可用的血管,感应身体的回馈。身体重量压在皮座椅上,脚踝之下传来的热气,空气自口中快速进出,令他口干舌燥。
终于,恐惧令他不管不顾地一针扎下,然后松开了阻止血液流转的胶管。只有天知道他是否找对了位置。
心脏仍在跳动,他注视着车上的时钟。
“来吧。”他默默念着,手指开始敲打驾驶座,“来吧……生效啊。”
红色是他的谎言的颜色。他被陷在红色的世界里。若是有一天,当多巴胺不再有效,他将永远迷失在一片血红当中。
时钟上的数字跳动,一分钟过去了。
“哦,见鬼……”他揉了揉眼睛,仿佛这样就能将深度模糊的视线回复到正常颜色。
手机响了起来,但他选择无视。
“求求你了……”虽然讨厌自己声音里的恳求意味,但他无法再伪装坚强,“我不想失去我的……”
突然间,他的视觉又恢复了正常,红色的覆膜从他的视网膜上消退,视觉的三维效果重新恢复作用。就好像那只恶魔从体内被吸了出去,身体从麻木中恢复。压迫感不断蒸发消散,让他的脑袋里终于有了属于自我的想法。凭借药物的支撑,他勉强成了一具可以行动、呼吸和说话的皮囊,幸运地只需要去关注其他四感,而不必为那所谓的触觉担忧。因为药物的副作用已经让后者落入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他颓然瘫倒在座椅上。贝拉遭到绑架,随后又得到解救,双重的紧张情绪已经缠上了他。所以这次的发作来得又快又狠。或许,他应该再次调整用药剂量了。他得去找哈弗斯确认下。
继续开车上路前,他又等待了一段时间。随后从容不迫地从脱衣舞俱乐部后面转出来,汇入车流。他告诉自己,自己的车只是车流长龙中的一辆,籍籍无名,和其他所有的车子一般无二。
这样的谎话让他稍微舒服了一点……却加剧了他的孤单感。
等待红灯的间隙,他查看了一下手机上之前留下的讯息。
在大概一个多小时之前,贝拉家的警报又被人关掉了。又有人进入了她的房子。
离贝拉家门前足有数公里的车道入口外,相距三百多米的位置,萨迪斯特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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