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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师如此多娇-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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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嘘,我知道。”我知道的,你想说我们不可能在一起,对吗?叶灵把手按在他胸口上,感受着里面强劲有力的跳动。只可惜这里的每一次心跳,都不是为了她。想到以后会有另一个女子这样抱着他听他的心跳声,叶灵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展鹏,别怪我……”音落,一枚藏在她指缝间的银针,狠狠地扎入了陆展鹏的身体。
  陆展鹏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眼睁睁看着她将自己的手腕割破,殷红滚烫的鲜血浇在那只血玉球上……
  三日之后,柳叶庄上下两百余口,无一生还。
  三日之后,在去下聘的途中突然折返不见踪影的陆少堡主归来,怀里抱着一名女子。
  陆展鹏唤她‘灵儿’,看向她的目光深情绻绻。
  陆展鹏为了她反抗陆堡主,执意迎娶于她。
  陆展鹏对她百依百顺,甚至将诋毁她是‘妖女’的几位前辈赶出了陆家堡。
  陆展鹏为她做所有她想到,或者想不到的事情。
  可是,叶灵的心却觉得越来越空,越来越空。不仅仅是因为她骗了楼袭月,根本没对他下独情蛊,怕他有朝一日知晓后报复她。更大的原因是,随着相处爱意加深,她渐渐无法忍受陆展鹏只是因为蛊毒才对她好,对她温柔。她为他付出的一切,最后却连他一丝真心真意都换不到。
  这个念头,几乎把她逼疯。
  成亲前,叶灵终于下定决心,不嫁。
  可如今的陆展鹏,无论如何都不肯放她离开。中蛊毒后,他的性情变了许多,从前的温和谦逊都不见了。他急疯了把她关在屋里,极端到亲手逼她一口口喝下了软骨散。
  看着压在自己身上那个双目赤红的他,叶灵真的知道自己错了。
  她偷偷修书告知楼袭月,要解独情蛊必须要三生花,而解药只有她会配,要他来带她离开。
  而后,她从喜堂上被劫走。靠在楼袭月的肩膀上,她回首望着面色煞白的陆展鹏,被他一身艳红的喜袍刺痛了眼。
  天定没有的红线,被她自私的用蛊毒强行系在了两人之间,这注定要遭天谴。
  叶灵回到她从前住的那处竹屋,一直担心经过这次事情,陆展鹏会和楼袭月正面对上。好在没多久,楼袭月带着一个双眼失明的少女出现在她门前时。
  那少女有一双十分漂亮的大眼睛,茫然睁着蜷在楼袭月怀里,像小猫一样乖顺得让人生怜。叶灵不由也觉得,若真瞎了的确有点可惜。
  趁此机会,作为解毒的条件,她让楼袭月答应绝不伤害陆展鹏。楼袭月很干脆地应下,叶灵总算松了口气。可接下来,另一个问题又冒了出来。
  楼袭月没有中独情蛊,他若不能爱人……叶灵明白,不仅仅是她自己,连陆展鹏都不能幸免。
  然而几日下来,叶灵诧异地发现,楼袭月这种人也有舍不得的时候。她替那个叫唐絮的少女解毒时,楼袭月连一眼都不忍来瞧,却在唐絮痛昏过去后,走进屋内将她从玄冰床上抱起送回房间。他把人轻轻放在床上,一遍遍抚摸她的脸颊,如同她是世间最珍贵的珍宝。
  叶灵完全放下心来。不用独情蛊,楼袭月已经爱上了别人。
  而那人,也恰恰喜欢着他。
  叶灵看得明白,很是羡慕,这种由心而生的甜蜜爱意,她注定求一辈子都求不到。到最后,她甚至不敢亲口告诉陆展鹏一声,他是中了独情蛊才喜欢上她的。
  从认识到这两年,她对陆展鹏一直在骗,骗到连她自己都无法再承受下去。
  而后发生的那些事,叶灵如今已经记不太清了。或者,是她选择了不去记忆。仿佛只要这样,陆展鹏被羞辱鞭打、被万人耻笑、被虐杀至死,都能被当成不曾发生。她的展鹏,还是那个英姿飒爽的少堡主,娶了柳家**,生儿育女,幸福美满的生活着。
  叶灵大瞪着眼睛望着前方灰沉沉的虚空,呼出了最后一口气,眼底光芒散尽。
  在那永眠的黑暗中传来一声低语,似曾相识:
  “叶灵,我想明白了。我们在一起吧。”
  
  番外三 良辰美景  
  我一直记得,她的眼睛是很好看的。圆圆的,又黑又亮,看着人的时候眼底总噙着温馨的笑意。所以在那个灯节上初遇时,戴在她脸上的小猫面具无意间滑落,我竟然对着这双眼睛看呆了。   
  就在那一瞬间,那双眼睛,记在了我的心里。。   
  而后发生的事情,每一件我都牢牢记住了。。  
  为了夺三生花,她和我一起上孤雪峰,然后被三生花茎上的毒刺扎到。我们赶到那里,我第一个冲了上去,眼睁睁看着三生花坠落崖底,我只来得及抓住她的手。。  
  我没有对任何人提起我心里那点愧疚的庆幸,庆幸我还来得及拉住她。。  
  几个月后,我奉师命去阻止陆家堡**武林人士讨伐天一教。当我发现自己救下的那个被鞭打的浑身鲜血淋漓的姑娘是她时,脑袋里轰然一片空白,从未有过如此气愤的感觉。我第一次为有这些所谓的武林同道而觉得羞耻。。  
  而后和她相处的那段日子,是我一生珍藏的回忆。她那时背上伤口愈合发痒,为了不让她抓挠,我便夜夜守在身旁。。  
  她睡觉不太安稳,加上背上难受更是喜欢乱动。我起身帮她掖好被子时,刚要收回手坐下,突然被她抓住了手掌。。  
  她攥着我,像是怕我走掉似地用力的抓住,人却陷在梦魇里没睁开眼睛,嘴唇噏动说着呓语。   
  我脸上通红,被她碰触到的皮肤如同被烙铁紧贴着,很烫,连心都烫了起来。   
  见她一直在梦呓说什么,睫毛使劲颤抖,眼角隐隐有水光闪烁。我不由得蹲下身去,凑近细听——。  
  她在叫着一个人,她的师父。。  
  我从来不喜与人争什么,也从来相信命里有时终须有。可我不是圣人,我也有贪心和痴念,只是在遇见她之前,我并不知道。  
  然后的然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四年的时光足以让物是人非。   
  水牢的寒气渗入体内,加上我真气被制住,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当我从一时冰冷一时滚烫的昏沉中醒来时,看见梦中的她就出现在我床边。我连眼都不敢眨,只怕一眨眼就会梦醒,她便不见了。   
  她很伤心,嘴里说着愧疚的话,抱着我一直不停的哭。我被她的反应惊住了,只知道用力拉住她的手。掌心的这份温度,再也不愿松开。  
  我没有想到,她会离开楼袭月来找我,更没有想到,她会为我这样流泪。   
  “唐絮,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只是赌气吗?”我问她,心头紧张得喘不过气。   
  等待的时间仿佛一辈子般长久,最后,她终是摇了摇头。顿时我再难自持的把她拥入怀里,幸福的感觉让人目眩神迷 。   
  能这样看着她,抱着她,和她生活在一起,守着她的笑,不让她哭泣。那时的我告诉自己,苏莫飞,这都是你要守护的东西。  
  然后,是笑笑的到来。    
  知道她有喜的消息时,我初时震惊过后,并没多伤心失望。她与楼袭月的关系到了哪一步,我心里是清楚的。可那又怎样?我还是喜欢着她。我不介意谁先进入她的心里,或者她爱谁多一些。   
  爱浅一点,却久一点,不也是一辈子了吗?。   
  那时我们都以为一辈子还有那么长,我们可以携手走到白头,看着笑笑找到如意郎君,然后抱抱小外孙,共享天伦。却万万没有想到,我俩命中注定只有一年的夫妻缘分。   
  当我和罗青将那群来袭的天一教徒赶走时,罗青猝然回手,从身后把剑没入了我的背心。    我看着冒出胸口的那一截剑尖,血一滴滴往下坠着,诧异的连话都无法说出。被同门背叛的事实,远比这一剑更让我痛彻心扉。  
  我是那么舍不得,舍不得掌门,舍不得常与,舍不得红叶前辈,更舍不得的,是在紫宸峰等着我的她们母女。  
  所以被鬼差带到地府时,我执意不去轮回投胎。我要等着,无论多久再见她一面。忘川河千万年不息地流淌,河畔是花叶生生不见的曼珠沙华,开得如火如荼。
  每天我看着无数的鬼魂渡过忘川河,步上奈何桥,饮下孟婆汤。时光在这个阴暗的地府里,早已被人遗忘。  
  可我清楚记得,到第十五年三个月又零三天,我终于等到她。   
  她被鬼差带到了阎王殿,面容上带着失落的表情四处张望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阎罗王对她说:“唐絮,你生前吃斋念佛十五载,算是积了些功德,来世本王就给你个好……”   “阎王,我师父呢?”她突然打断阎罗王的话,语气焦灼:“楼袭月,他在哪儿?”    
  阎罗王回她:“楼袭月杀孽太重,判在十八层炼狱受罚一千年,不得轮回。”   
  她脊背挺得笔直,透着种坚毅:“阎王,我不投胎了。你将我送去师父那里吧。”   
  阎王大怒。我回过神来刚想冲过去叫她,蓦然听见她接着说道:“师父要一千年才能赎罪,那我和他一起受罚,是不是能折成五百年?”她说着,俯跪在地,“求阎王成全。至于我的那些福缘,请都给苏莫飞吧,愿他来生平平安安,再无遗憾。”   
  我的脚步在她身后堪堪停下。她将自己所有的福缘给了我,却把楼袭月的罪孽承担了一半。她要我来世安康无忧,却只求能堕入血池炼狱,再拉住那人的一双手。  
  往事种种,如过眼云烟,飞逝而去。   
  有些缘分,真是你求不得也等不来的。   
  那以后,我再也没去记过时间。地府的日子如同忘川河水一般,一成不变地平缓流过。    我依旧没有去投胎,久而久之,在地府做了一名鬼差。十年如一日,引着那些魂魄渡过忘川河,步上奈何桥,饮下孟婆汤。   
  那一日,我到了人间才发现,竟是恰逢上元灯节。熙熙攘攘的人群赏着彩灯,从我身边擦过,没有谁看得见我。  
  我在人流中自若的往前走去,准备带走那个即将死去的人,开始新的轮回。却在忽然间,目光不经意扫过路边的一道娇小的身影。  
  少女穿着翠绿的衣衫,长长的发随意挽在背后,点起脚尖使劲的去够挂在小摊木架最高处的那一张小猫面具。  
  许久不曾跳动的心脏,竟陡然紧缩了一下。我情不自禁地迈步走了过去,站在她身旁,静静地打量着她。  
  我看她努力地伸出手,却始终离面具差了一点点,急得脸颊泛红,忍不住出手帮了她一把。在世人眼中,那不过是一阵无形的风将面具‘恰好’刮到了她手里。  
  少女脆声笑着将面具捧在怀中,突然转头看向了我,在我惊愕的表情里冲我粲然一笑:“谢谢你。”而后把银两递给了那位恰好赶回来的摊主。  
  “小可。”  
  一道优雅悦耳的嗓音在后方响起。   
  少女连忙转身跑了过去,像献宝一样把那张小猫面具递给那人瞧:“师父你看,多可爱。”一边说还一边往自己脸上戴,然后躲在面具后嘻嘻笑了起来。  
  那男子勾了下唇角,探手把面具取下,屈指在她额上不轻不重的一敲。又在她的痛呼声中,眸底笑意加深,拉起她的手一起迈入了赏灯的人流之中。  
  在离开前,少女回头看了我一眼,笑得甜美动人。    
  半空中突然窜起一串焰火,‘砰’的炸开,花火姹紫嫣红照亮了夜空。人群纷纷停下脚步,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   
  良辰美景,灯好月圆。  
  我也抬头望向头顶美丽璀璨的烟火。此时此刻,她一定依在那人身边看着这片天空,烟花的光芒辉映在俩人脸庞,满心幸福。一如我和她相遇时,那段最段最美好的年华。
  》》 end 。
  
正文 全文后记

  我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时,脑子里一片空白。笑笑在我身旁躺着,哭得很是厉害。我侧头看向她,许久后,猛地撑坐起来。
  师父!
  我惶急地往四周看,哪里还有楼袭月的影子。我挣扎着下床,扑到房门前拉开。
  “二嫂!”一个紫宸派弟子立在门边,初时瞧见我出现惊了一下,转而喜道:“你醒来!”我使劲拽着他,嘴唇哆嗦着:“师父,我师父呢……他在哪儿?”那人表情一滞,回道:“他,他被人带走了……二嫂!”
  我推开他拼命地迈步往外跑。脚下的地面像波浪一样在摇晃,我只能扶着墙壁才能不倒下去。
  我要去找楼袭月,找到他,找到他……
  脑海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找到他,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管了。
  “你要到哪儿去?”一道青色的身影挡住了我的路沉声质问道。我视线晃动不清,看不见是谁,只是伸手去推他:“让开,我要去找……”
  “楼袭月已经死了。”
  晴天霹雳般的一句话,我全身僵住。
  那人见我没有回应,又重复了一遍:“二嫂,他已经死……”
  “你胡说!”我尖声打断他,双手死死捂住耳朵,像疯了般吼叫:“你胡说,师父不会死的,他不会,不会……”我背靠着墙壁滑坐下去,视野里一片血红。身体像被掏空了,心脏都没了感觉。
  “二嫂,笑笑在哭。”站在我身旁的那人说。片刻后,一人抱着笑笑放进了我怀里。我仿佛失去了灵魂,木木地看着哭红了小脸的笑笑,眼泪无声的滑落下去。……
  “小絮,孩子的眼睛像你,嘴巴像我……”
  我“啊!”的惨叫出声,俯身抱紧了笑笑,眼泪汹涌的仿佛一生的泪都会在这一刻流干。
  师父死了。在我怀里,抱着我和笑笑,死了。
  这世上我再没有师父。我的孩子叫苏笑,她永远不会知道她的父亲为她做过什么……
  随后的几天,我终日浑浑噩噩的。除了抱住笑笑时,我就整个人一动不动地呆坐着。回到紫宸派,是四天之后的事了。紧接着,便是莫飞下葬。
  后来回想起那段时光,我都诧异自己竟然能熬过去。
  莫飞葬在紫宸峰后山。入土为安后,所有的人都回去了,我独自跪在墓碑前没有起身。我有很多话想对莫飞说,可是心中苦涩的说不出一个字。
  许久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随后一人将我猛地拽了起来。“二嫂!跟我到大殿去!”常与眼神慌乱的拉着我往回跑,什么都没再说。我跟他一起赶到殿内时,清远掌门让我到他身边去,然后指着跪在下方的罗青,满是悲恸地道:“唐絮,老夫对不起你们一家,教出了如此孽徒!”
  我茫然的看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清远对望着我,深吸口气说下去:“方才在罗青房中,他们找到了这个。”他将手里的一个小盒子递给我。我心头一跳,颤抖着接过打开了盒盖,呼吸霍然停住。
  清远厉声问罗青道:“孽徒,除了私藏紫金丸,莫飞真是你害的不成?!”
  罗青像痴了般跪在地上,嘴里呓语般说:“他其实可以不死的……”他猛地抬起头,目光癫狂吓人,冲清远掌门声声嘶喊:“谁叫你那么偏心!他明明都成家了,你却还想要他继承掌门之位!凭什么,他凭什么进密室,凭什么练紫霞秘笈,凭什么?!还有你!”罗青转脸看向我,双目赤红如血,“你,你去找楼袭月要三生花。有了三生花,苏莫飞就没事了。我藏这颗紫金丸还有什么用?我努力了这么久还有什么用?他病一好,什么都还是他的。你说,你说他该不该死……”
  “混蛋!”我冲上去,拼尽全力扇了他一巴掌,抓住他衣襟恨声道:“莫飞那么敬重你呀,大师兄,他不止一次对我说,你才是下一任掌门人。他从来从来没想过和你争。你为什么要害他?”
  心痛得无法呼吸。
  莫飞临死前,绝对不敢相信,这个他敬重信任了二十几年的大师兄,会在那一刻反手挥剑,刺进了他的胸膛。
  他那时一定很痛,一定很痛……
  罗青表情如同死灰,神情呆滞的被人拖着带了下去。
  清远掌门俯下身:“唐絮,老夫对不起……”我摇头打断他的话,声音空空的:“不是掌门的错。”如果我当初没有去抢那朵三生花,没有遇见莫飞,结果会不会不一样?我仰起头,看向面前这张瞬间苍老了好多的脸,跪直身子,重重磕了个头:“多谢掌门还莫飞一个公道。”清远掌门慌忙搀住我,“不,不是老夫查到的。说来惭愧。是今早有人将一封信送到了老夫手里。”
  信?我看着清远掌门取来那封信放在我手心,我忍不住十指发抖,当展开看见第一个字时,脑子一道白光闪过——
  是赵单的字迹。
  我使劲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那时楼袭月对赵单说的,就是这个吧?他怎么肯让自己的亲生骨肉,视自己为杀父仇人呢。
  如果是这样,师父会不会,他会不会……心底悸动不已。我捏着信对清远掌门再磕了个头,说道:“求掌门让我下山。”我要去找他。我不相信,不相信楼袭月就那样死了。
  我冲回房间去看一眼孩子,推开门时,意外地瞧见红叶抱住笑笑站在屋里。没待我开口,红叶先道:“你要去找楼袭月?”我点头。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也会去找,天涯海角,绝不放弃。
  红叶看着我,目光激烈跳跃:“你休想将笑笑带走。”她看了一眼笑笑,“她是莫飞的孩子,一辈子都姓苏。”我回道:“我不会让笑笑知道,她亲生父亲是谁的。”楼袭月那时已经亲口承认,孩子叫苏笑。
  “可是你要抛下她,去找那个人!”红叶瞪大了眼睛盯着我,垂下雪白的发丝都在发颤:“唐絮,你若选择去找他,我就带笑笑走。”
  胸口像被狠狠撞了一下,痛得我使劲抓住衣襟才能缓过气来。不,我不能让笑笑被带走……
  “你把笑笑,还我。”我向她伸出手,被红叶闪身避开。她站在门边,轻拍着笑笑的后背对我说:“唐絮,你选择吧。”
  选择,又是选择……
  我闭上眼睛,窒息感压迫着胸口。许久后,我睁开眼望向红叶,平缓地道:“请你以后告诉笑笑,她的父亲是世上最好的人。是她娘没有福气,第一次选择的,不是他。”言罢,我旋身跑出了房间。
  我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做了选择。错就错在我没有坚定下去。可是以后不会了。无论结局怎样,这一次,我绝对不在半途逃开。
  心中存了这个念想,我完全忘记了疲惫,不分昼夜的赶去天一教。
  推开那扇大门,倘大的院内空寂如斯,没有半点人气。
  我顾不得在乎那些,径直往楼袭月的房间冲去。心跳得怦怦加快,紧张到手心直冒汗。眼看着离房间越来越近,我几乎是用身体撞开的门,当抬眼看向屋内时,虽然有所预料,却还是失望地整个人杵在门口。
  我慢慢迈步走进空无一人的屋内。房里的一切摆设都没有变,仿佛它的主人只是外出了片刻,下一瞬就会再回来。颤抖着手指摸过那些无比熟悉的桌椅摆设,我想要从它们的身上,触碰到一丝一毫楼袭月的气息。
  我不放弃。想想也是,师父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还守在这里。他一定是寻了个更安全的地方,一定是的。
  我收回手准备转身离开时,目光不意间落在床头,被枕边放着的一个精致的木匣子吸住了脚步。心跳突然加快,我走过去将它抱起,好半晌才将匣子打开。
  原本已经干涸的泪水,溢出眼眶,滴落在匣内的东西上。
  里面有一把锡兰刀,几张小孩的衣衫碎片,还有一件白衫。
  我牵开那件白衫,手指抖得快要不行,视线被水汽氤氲着。衣袖处被我缝合的白色线头还在,针法现在看来依然是那么拙劣。
  我呜咽着,把衣衫紧搂在怀里,如同要将它嵌入我的灵魂里,喉咙里发出悲鸣。
  我的第一次心动,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拥抱,第一次亲吻……那么多的第一次,都给了楼袭月。却为何在后来,我把这些都忘了呢?只记得仇恨和欺骗,只记得怀疑和否定。
  “小絮,如果能永远这么抱着你不放手,那该多好。”
  “小絮,我想你了……”
  “记住这些,小絮,记住我给予的,包括痛……”
  “小絮,我在崖底找了两天两夜……”
  “那以后,师父只看着小絮,只抱着小絮,只亲吻小絮一个人,好吗?”
  “小絮,以后师父就只有你了。”
  “可是我就是喜欢这个又傻又笨的小絮。”
  “小絮,我愿意用一切去换,你们母女的平安。”
  ……
  “师父,师父……”我呢喃着流泪看向手中,心如千刀在割。
  却在这时,房门突然大开。
  “师父!”
  我猛地抬起头,当瞥见出现在门口的那人时,心情从狂喜陡然跌落谷底。
  “你怎么会来这里?”
  董紫轩对我一笑道,“和你一样,来看楼袭月是不是真死了。”“出去。”我厉声道,“别脏了我师父的东西。”董紫轩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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