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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老的宠妃Ⅱ--荷鲁斯之眼-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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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薇看向他,深胡桃色的眼睛却在四目交接时下意识地逃离。他只是恭敬地将药水双手递给艾薇,视线停留在其他的什么不相干的地方。艾薇接过药水,凑过来闻了闻,好像确实有蜂蜜的味道。又看了看冬迫切的样子,亦确实是希望她能够喝下去的。她叹了口气,象征性地嘬了一小口,然后就又递回了冬。

“我真的不想喝……这身体的情况,我最清楚,你不要担心。”

“但是殿下——”

“还有啊,”艾薇转过来看向这个腼腆的少年,“没人的时候你就叫我艾薇,没关系的。”

“啊?”好像没有见过如此大大咧咧的人,冬愣了一下。

“反正这样叫就好了。”艾薇懒洋洋地躺回床上,面对着天花板,闭上了眼睛,“我要睡一会儿,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再来找我。”

 

虽然这样说,她也早有心理准备。目前想要随便跑出宫去已经不太可能,而自己身为一个政治工具,也无法期待在离开埃及前往古实的这段时间会发生什么特别有趣的事情。目前她唯一的期待,就是拉美西斯可以履行他的承诺,尽快将荷鲁斯之眼给她找出来。若是如此,或许从某种意义上,她就可以感到更多的安全感。

然而,身体的四周仿佛还残留着先前他怀抱的温暖。那熟悉的胸膛,让她有种回到另一个时空的错觉。

或许,就是这样渺茫的希望,便可以让她舍不得、也无法离开这里吧。

她想着,意识就慢慢淡去了。

看着艾薇渐渐地睡去,冬拿着金色的小容器,尽可能安静地退出了艾薇的房间。这金色的容器里,放置着底比斯最高明的医师调制的草药,据说拥有增强心脏力量,及安缓神思的奇效。想到可能会很苦,为了让艾薇公主饮用,他亲手在里面调放了上好的蜂蜜,但即使如此艾薇还是浅尝辄止,丝毫没有要喝完的意思。

看着这个精细的瓶子,冬犹豫了片刻,然后将瓶口凑到嘴边,轻轻地抿了一口。蜂蜜的甜味混合着草药的苦涩味道一并进入了他的口中。这对他来说是一种新奇的体验,以前喝草药的时候,他并没有特别的感觉。只有这次,他感到了不同的味道。或许这种带着苦涩的甜对于那个女孩子来说还是太难以下咽些,或许下一次他应该在里面放更多的蜂蜜。

在艾薇房间的门口,他停下了脚步,阳光洒在他浅棕色的头发上和白皙的皮肤上,可能是阳光太强了些,面颊有些热热的。

是不是女孩子都会像她一样柔弱和敏感,还是因为她是公主的缘故,所以格外需要别人保护。那么,会不会每一位公主都好像她一样善良,可以不顾危险地去保护一个与自己完全没有关系的外国小孩。他轻轻勾起嘴角,深胡桃色的眼睛里映出了不远处荷花池的景象。

“冬大人。”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在那一瞬,少年收敛了脸上温和的表情,精致的面孔转瞬如同极地的冰被,与依旧当午的炙热阳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等他回过头来看向身后恭敬下跪的金色服饰的武官,他已经完全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视线里隐隐射出冰冷的光芒。

男人手中抽出一管细小的莎草纸书,快速地递给冬。

“次日,正午前。”

冬微微点头,男人便快速地行了一个礼,从冬的眼前消失了。

冬回头看了看艾薇所在的屋子,将手中的药瓶小心地收在怀里,随后快步离开了她的寝宫。

在后来的几天,埃及一如既往地在瑰丽无比的晴日中度过。尼罗河水依旧蔚蓝如昔,雄壮却平缓地向地中海流去。在等待涨水之际到来的这段日子,农民们被法老征来修建工事,虽然辛苦,但不失为农闲之时赚取生活费用的好方式。同时,西塔特村的保镖们也护送着外国的商团源源不断地通过吉萨进入孟斐斯,继续着日常的交易。而作为政治宗教中心的底比斯,虽然见不到与下埃及相同的繁华商事,各种祭祀活动依然有条不紊地进行。不时会有衣着风格不同的使者队造访,为平淡的日子算是增添了几道靓丽的风景。

底比斯王宫里的生活一如既往地令人烦躁。在冬的陪伴或者说是监视下,艾薇百无聊赖地在她新的住所里度过了几个风平浪静的日子。但与此同时,在看似平静的底比斯王宫里,发生了一系列从政治上或许说是相当敏感的事情。若是处理不当,也许会引起诸多繁杂的后续效应。

首先是一件非常小的后宫琐事,发生在皇后奈菲尔塔利与法老的侧室卡蜜罗塔身上,二人在一次普通的遭遇时的礼节问题发生了争执。当时奈菲尔塔利带着自己的妹妹舍普特以及部分侍女从法老的书房出来,在回到自己寝宫的路上,遇到了正匆匆走来的穿着妖艳暴露的卡蜜罗塔一行人。卡蜜罗塔在遇到这位法老唯一的正妻时,并没有作出应有的、恭敬的拜礼,而是颇具有挑衅意味地稍微一欠身,说,“陛下今天请我过去,怎么,殿下也是吗?”

这让刚刚丧女的奈菲尔塔利的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原本法老的书房是只允许奈菲尔塔利一名妃子出入的,也是她一直以来的特权,然而卡蜜罗塔当日的所作所为分明是暗示自己也可以出入法老的书房。奈菲尔塔利虽然有各种特权和加封,但是法老对她并非真正宠爱一事,却是后宫尽人皆知的。如今,在失去女儿之后,连这份特权都岌岌可危,让她的内心不由无法保持一如既往的淡定。

但是真正将她的不满爆发出来的却是她的妹妹舍普特,当时这位娇小的埃及少女激动地站了出来,大声地对卡蜜罗塔说,“放肆!见到皇后殿下还不下跪!”

卡蜜罗塔一愣,紧接着却皱起了眉头,偏偏不理舍普特,就这么要从奈菲尔塔利身边走过去。舍普特内心一急

,伸手就推了卡蜜罗塔一下,当下这位穿金戴银的侧室一个不稳就摔到了地上,将手腕扭伤,就地大哭了起来。

这本来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首先奈菲尔塔利的想法只是一个误会,拉美西斯叫卡蜜罗塔过去完全只是因为她的舞技天下闻名,想要她为来访的使者展示一番,在前厅——这更说明了其实法老对她并不在乎。所以卡蜜罗塔的不恭与挑衅其实都是源于对奈菲尔塔利特殊待遇的妒忌,自己本身就有错。再次,就算卡蜜罗塔非常不爽,动手的是舍普特,此时只要将舍普特关起来或者杀死,事情就可以轻易解决。

但,如果考虑到奈菲尔塔利与卡蜜罗塔各自身后的背景,事情就不这样简单了。虽然不乏身份各异的情人,拉美西斯在继位两年后总共迎娶的妃子并不是很多,并且,这些妃子的存在几乎全部是出于政治考虑。

于数年前嫁给拉美西斯的卡蜜罗塔,是三朝老臣西曼的小女儿,生得美丽动人,而且舞技也是非常地好,曾被称为上埃及

第一舞姬,当年由塞提一世指给了拉美西斯。此外,西曼的二女儿是塞提一世的侧室之一。借由自己的女儿,西曼在朝中的地位日渐稳固。即使没有这椿联姻,从另一方面考虑,王室对西曼的存在也多有顾及。虽然表面上对王国忠心耿耿,西曼在朝中拥有一大批死心塌地跟随他的党羽,若是触动其一,则会牵连过半的国家中枢机构。

西曼在暗地里的势力不浅,刚登上王位仅仅两年的拉美西斯在诸多方面自然要让他几分。况且西曼做足了面子上的事情,其对王室表现出来的有些夸张的忠心,任谁都无法挑出半分不是。于是在暗地里一种微妙的平衡就这样达成了。

为了维持这脆弱的平衡,这次卡蜜罗塔的手被扭伤,看似最好的也是唯一的解决方式,就是严惩舍普特。

但,从另一个角度看,舍普特也并非可以妄动的角色。

奈菲尔塔利在成为拉美西斯二世的皇后之前,是一名神殿的女祭司。虽然如此,这并无法抹杀其身上高贵的底比斯世袭贵族的血统。甚至有人考证,奈菲尔塔利是图坦卡蒙之后的法老的孙女,具有纯正的王族血统。然而,

第十九王朝的开朝法老拉美西斯一世并不是王族的后裔,而是

第十八王朝的末代法老军队里的一名将军,来自尼罗河三角洲地区的统治者。对来自下埃及的拉美西斯家族来说; 娶一位家世辉煌的上埃及名门之女,才可以得到大多数的底比斯贵族拥护,因此与奈菲尔塔利的结合,是保证拉美西斯家族地位的有力背书。这也是当年塞提一世将其精挑细选呈送至拉美西斯二世面前的重要原因之一。

虽然奈菲尔塔利的家道已经中落,但是她的存在是底比斯众多贵族身份与地位的象征与报障,从而得到了世袭贵族团体的大力支持。

舍普特身为奈菲尔塔利唯一的妹妹,自然也受到姐姐的全力保护,虽然在此事后被关入了底比斯的秘狱,然而对其的处决依旧久久无法定论。因此,原本是一件十分渺小的后宫琐事,在这种背景下,渐渐演化为了西曼势力与支持奈菲尔塔利的世袭贵族团体的两大势力的暗斗。

与此同时,就在几天前,卡尔纳克神庙的大祭司被不明杀手暗杀。

高官被暗杀本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但是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十分不巧。这名大祭司是西曼势力中核心的一位,发生这样的事情,气得那名三朝老臣在家里跳脚,一口咬定大祭司的死亡是世袭贵族暗地操作,从而三番五次地向拉美西斯进言说世袭贵族的势力实在太过猖獗,要求立刻处死舍普特。虽然废掉奈菲尔塔利的话并没有说出口,但是看西曼七窍生烟的样子,不难想象只要是谁提起了这件事情,他就敢站起来尽全力支持。

另一方面,在西曼公然的挑战之下,朝中力挺奈菲尔塔利的世袭贵族团体,以掌管农业的大臣欧姆洪德为首,开始从全力保护奈菲尔塔利的地位和权威。不仅公然弹劾卡蜜罗塔的不恭敬,甚至要求卡蜜罗塔向皇后道歉之后,将舍普特释放。

两大团体对峙的局势逐日升级,导致双方在议事厅里经常为一个小小的提议进行来来回回的争执。

“或许,这对拉美西斯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

当冬把宫中发生的事情讲给艾薇时,她只是不以为然地将一个椰枣送进嘴里,对冬不冷不热地说,“我只能猜测,之前西曼的势力已经相当强大,西曼团体的提议多半得不到反对与弹劾。如今发生这样一件事情,其实是激起了世袭贵族团体的团结与反抗情绪。当权者,也就是法老其实是希望看到自己朝中出现权力的平衡,这样就不会有任何一方的权力对其造成威胁。”

这一点颇像中国的皇帝,举明朝为例,为了平衡权利,皇帝赋予宦官相应的势力,从而使宦官、文官和皇帝三者间维持微妙的平衡。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风起云涌,其实皇帝的地位却更稳固了一筹。

已经渐渐习惯了这名娇小公主即兴对局势的点评,即使她说得非常正确且观点犀利,冬也不会如最初一般花费时间来感叹,只当这一切的发生理所应当。听艾薇说完,他已经自然地接口过来,“不过,因为这样的情况,法老打算在三日后举行一场晚宴。”

“怎么?”

“陛下在这场盛宴中会请皇后殿下、卡蜜罗塔以及一些重臣到场,应该是为了调和日前发生的诸多事情,或许也是想借此机会对舍普特的事情做出一个了断。”

艾薇又拿起一个椰枣,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趾。其实对这些宫中的事情,她很有信心拉美西斯可以轻易处理干净。然而从冬的只言片语中,令她十分不快的却是在这个历史里,他所迎娶的诸多妃子。 

虽然是出于政治考虑,虽然历史回归了应有的正轨,但是听说他的妃子这样与那样的事情,只会往她心中的伤口狠狠地撒上一把咸涩的盐。她就好像一个旁观者一样,过去身为他宠妃的种种甜蜜回忆与自己再不相干。 

如果说还有一丝担心,便是舍普特的处置问题。虽然她对现在的自己百般憎恶,但在另一个时空里,她纯洁的笑容与对自己直白的忠心令她久久不能忘怀。

“——所以,就只好麻烦您也一并出席。”冬的最后一句话将艾薇的思绪打断,她愣愣地抬起头,看向眼前俊美的少年,做出一副迷茫的样子。 

冬无奈地一笑,又将刚才说过的话简短地重复了一次,“因为宴会比较重要,身为王室的重要成员,陛下希望您也一并出席。冬已经吩咐下人为您准备出席晚宴的服装等,届时请殿下务必到场。”

闻言,艾薇不由在心里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其实如果有半分可能,她是真的非常、非常、非常不想见到他的任何一个妃子。更何况还是要以妹妹的身份与那群女人共坐一席。然而,或许只有自己去了,舍普特的命运才会有那么万分之一回转的余地。这个时候,他那看不出明显目的的邀请,反而帮助她消除了心中反复的犹豫。 

她思忖了片刻,最后终于抬起头来,展露了应承的笑容。

“既然是陛下的命令,自然,我去。”

猎鸭 

 

王家盛宴。

顾名思义本是只有王族的家宴。然而随着王朝制度的发展,到了拉美西斯时期,在王家盛宴里受到邀请的人员已经不仅限于王族血统,却是扩张为在朝中颇有地位的人士,比如王室后裔、朝中重臣、得宠王妃等等。同时盛宴也不仅仅是晚上的欢庆活动,还会掺有一些户外的休闲活动,最终演化为了一场王朝中颇有地位的人群的宫廷式娱乐庆典。

对于在如此庆典中受到法老邀请的人来说,得到出席的权利代表了莫大的荣誉,对于发请帖的法老来说,在如此敏感的政治时刻,对于选择参与王家盛宴的人,自然也是要格外小心。

当然,有礼塔赫的帮助,最后的到场者名单非常地讲究。 

西曼这一边的当朝重臣、欧姆洪德那一侧的世袭贵族、以梅和孟图斯为代表的中立派均被平衡地邀请;在拉美西斯的妃子之间,皇后奈菲尔塔利、侧室卡蜜罗塔是唯一被邀请的两名女眷;此外还有一些在朝中扮演重要角色的王族后裔,拉美西斯的姐姐提雅公主以及其妹妹艾薇公主均收到了请帖。 

庆典从下午的猎鸭活动开始。 

猎鸭是古埃及宫廷式娱乐的典范,用曲型飞镖猎取野鸭是当时社会的特权阶层——王族、朝臣和其他当政要人——行使的特殊权力。虽然这样的效率十分低下,并且古埃及的人民早就发明了猎网这样方便的东西来捕获野鸭,但从捕猎者的角度来讲,自己亲手打下鸭子却是十分有乐趣的一件事情。经常可以见到古埃及的贵族携着自己的妻女来到尼罗河畔,男人抛出飞镖,妻女则坐在草杆捆成的小船上,笑盈盈地采摘睡莲,或者捡拾鸭子的尸体。 

拉美西斯选择了这样一个保险而轻松的活动作为庆典的开始。 

对于艾薇来说,能够走出底比斯王宫,见识一下这种古代贵族式的生活,是一件很令她兴奋的事情。于是一大早起床,她便穿戴整齐——公主出行的服装而不是她日常简单随便的短衣——乖乖地吃过早饭,在屋子里面等着冬将她带去会场。 

但少年是带着一脸的歉意来到她身旁的。 

今天的冬不同于往日,俊美的脸庞平添了几分英气。这与他的穿着有着密切的联系。日常的冬总是一身淡色的亚麻单衣,或是白色或是米色,带给他几分文官独有的安静气质。而今日,或许是因为户外活动的原因,他选择了一身颇有武者风范的休闲宫衣。白色的短衣上有烫金的边纹修饰,赤金的扣饰上镶嵌着象征勇气的荷鲁斯之眼的纹章。 

少年额头上戴着金色的发饰,上面精细地刻印着艾薇看不懂的象形文字,精致的黄金映衬得他白皙的肌肤更加剔透。 

“陛下说,您的身体或许不能承受猛烈的阳光,因此请您下午尽量休息,到晚上的时候冬会带您前往夜宴。”说这话的时候冬面露难色,以他对艾薇公主的了解,猎鸭这样的活动对她的吸引力大大超过一次寻常的宴会。因此当拉美西斯将命令传达给他的时候,他几乎面露难色地想要反驳。

果然,艾薇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那么……”当时进入冬脑海的唯一一个想法就是尽快脱身,于是他匆匆行礼,对艾薇说,“冬先告退了,今天下午就请侍女先服侍您的起居——”

起身,刚要迈步后退,艾薇猛地抓住了他硕大的披风,精致的脸庞上带着一副奇怪的神情,苍白的嘴唇边上勾起一些邪恶的微笑。 

“我要去。” 

“可是……”冬的脑上一片黑线,本能地有些埋怨交给他这样一个苦差的人。 

“反正我就是要去,”艾薇恶毒地笑着,“你总是需要侍者的吧,冬、大、人。如果我不能跟你去,我就自己跑出去,然后告诉别人是你把我丢在那里。” 

“但是……” 

“放心,我会乖乖的。”艾薇义正言辞地就这样保证下来了。

但是,事实证明,艾薇如此信口拈来的保证,是根本不具有任何参考价值的。

下午,底比斯东岸,生长着茂密芦苇和睡莲的尼罗河岸一角,上埃及最为高权重的人们正汇聚一堂,有说有笑地进行着一场热闹的猎鸭活动。西曼、欧姆洪德等人均带着自己的儿子出场,而另一边,奈菲尔塔利和卡蜜罗塔也都分别入席,在法老的座位两侧的草船上落坐,彼此互相不理睬。

法老尚未到场,却扔下命令过来允许各位大臣先行开始娱乐,礼塔赫还传令过来,猎鸭技术最好的人,可以得到法老丰厚的赏赐,于是朝中年轻的男子们纷纷跃跃欲试起来。

在礼塔赫的又一次提议下,一场猎鸭挑战赛就这样展开。

由一名男子先上前来扔镖猎鸭,以三枚为限,看可以猎到几只,紧接着由另一名男子上前挑战,同样以三镖为限,如果猎到的数量多于前者,则成为下一个被挑战的人,反之则有猎到比较多的

第一个继续接受下一个人的挑战。这样的车轮挑战赛将会持续到法老到场,而留到最后的人,便是猎鸭最准确、最具耐力的人。

为了节省时间,侍者提前准备好了鸭子(本是担心当日周围没有鸭子而提前捕捉的),现在将会一只一只地放生出来。

西曼和欧姆洪德二人就好像小孩子一样,居然在这种活动上暗暗较上了劲儿。双方分别派出自己的儿子、或党羽内年轻的朝官上前挑战。好似感到两位大佬的明争暗斗,扔飞镖的年青人都十分卖力,挑战赛十分精彩,引起连连地欢呼声。但是如此一来二往下去,双方有输有赢,谁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冬与艾薇一起坐在距离法老座位不远处的阴凉里的小船上。

 

应承了冬要“乖乖地”、“不引人注目地”,艾薇又重操自己最擅长的易容术——扮男生。今次她又戴回黑色的短发,穿上侍者的短衣,以最不引人注目的方式躲在冬的身旁。

虽然是白皙的皮肤,但因为在冬的身边,所以即使是外族的侍者也不会引起太多瞩目。二人在华盖的遮挡下,津津有味地看着场中猎鸭活动的进行。

“冬,你也去试试啊!”艾薇兴奋地撺掇着冬,双手不由抓着他的披风轻轻摇晃。

少年腼腆地笑笑,并不反感艾薇的举动,“殿下……冬对这样的事情一窍不通,还是不去丢人了。”

艾薇脸一沉,撅起了嘴,“叫我艾薇,我们说好的。”

“但是……”

“你曾经答应过我的呀,”艾薇颇有几分无赖地说,“如果你不这样做,我可就大叫一声说你要参赛了。”

冬连忙伸手堵住她的嘴,年轻的声音连连说,“是是,好的,艾薇……”紧接着他发现自己的行为太过失去礼节,连忙将手撤回身后,迅速地退到一边。

场中猛地一片欢呼,艾薇转过头去,发现是西曼那边的官员又赢一场。这次是连赢三场了,西曼那个老头子笑得十分灿烂,脸上就好像要开出花来一般红光满面。

虽然此时的西曼与那个历史中的不同,但是艾薇始终对他抱着极为糟糕的印象。

在另一个时空里,西曼的小女儿卡蜜罗塔被指婚于十王子,对权力有着极为强烈兴趣的老头,为了能使自己的女婿有机会争夺王位,竟然私通赫梯,出卖埃及情报。今次,因为卡蜜罗塔被塞提直接指为拉美西斯的侧室,所以使得西曼成为内奸的动机已经不存在,他或许并不会成为一个叛国的人,但性格不会变化,他或许变成了一个对权力颇有兴趣的忠心的老头子。

艾薇轻轻地咬了咬指甲。似乎这个时空比起自己去往的历史,其中的变化和出入比自己想象的要多。看来在那个虚幻的过去里,虽然自己只是间隔地出现了数个月,但她对历史的影响,就好像一枚投入宁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向四面八方扩大的水纹,不仅改变了拉美西斯的未来,同时也将其他人的未来、甚至过去一并影响。

愣神之间,场中草船上西曼的官员十分嚣张地叫着,“如何,还有谁敢挑战我!”

艾薇抬眼望去,这确实是一名十分彪悍的男人。挂着汗珠的深棕色的皮肤在阳光的照射下微微发亮,四肢的肌肉结实而大块。他蓄着十分豪迈的络腮胡,光头,穿着橘色的武官礼服,应该是法老四大军团中的一位高级将领。此时他手中拿着木制的曲型飞镖,嚣张地摆动着。另一方面,刚刚与他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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