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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霎移魂变古今-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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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就没打算骗他,从赵昂到无颜,对我都是忠心耿耿,见到边玉,我自然的有一种亲切感,何况他又是个大美人,这份亲切感就来得更自然了。
我当他们是自己人,在他们面前并不掩饰我的本性,言辞活泼风趣,柳念瑶与边玉又都同属有音乐才能的人,这一路上三人说说笑笑,谈得甚是投机,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暖阁。
“进去歇歇脚再走吧?”柳念瑶邀请我和边玉。
“不了,冬天夜来得快,赶在天黑之前得回去,我怕有人得了信儿,府里的人知道了,锦书她们几个担心我。”我说道。
“那好吧,”她转向边玉笑道,“边玉大哥,就请你把妹妹平平安安地送回凌府了,改日念瑶备下薄酒,再答谢大哥!”
我凑上前道:“好啊好啊,姐姐别忘了叫上我,到时候姐姐奏琴,边玉歌曲,我可就大饱耳福了!”
念瑶伸手掐了我一把:“你这妮子,光想着听别人的,自己却留着好手艺不拿出来!你作的春江花月夜》之曲我最是喜欢不过,你却只和我合奏过一次,要想听我的琴啊,除非是你再和我琴箫合奏,不然我这辈子都不弹给你听!”
“云萱会吹箫?”边玉有些惊奇。
“云萱很聪明,什么都会呢,吹拉弹唱,无所不能!”念瑶带着自豪说道。
边玉的眼睛顿时冒出了星星,一如那天提议和我比试时:“那不如就明日吧,也不用柳姑娘破费,就由我作东,请两位在暖阁最好的雅间吃晚饭。反正暖阁琴箫都是现成的,饭后再请两位姑娘一展所长。”
这个提议倒是不错!我的箫,念瑶的琴,不过应该再加上边玉的歌。边玉的音质非常地好,音域宽广,并不像他的人看起来有些女性化,而是清越有力,磁性十足,很有男子气。咱们三个要是组织一个小乐队,凭我的商业眼光,肯定能红透容国半边天,不知道要迷死多少男男女女呢!上辈子我是有那个心,没那个本事,这辈子有了本事,可惜时代却已经不一样了,我的明星梦啊,看来永远只能是个梦!
念瑶看似对这个提议很赞同,以眼睛询问着我的意思。二比一,那就同意了吧,我这人一向坚持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见我点头应允,两人很是高兴。
别过念瑶,我披着束潇然的白狐毛大氅,与边玉向凌府走去。
“没想到楼主竟然是女儿身!”虽称我为楼主,边玉却仍是那副懒洋洋的语气,不曾因为没有外人在而变得恭敬有加,这点却正对了我的胃口,我不喜欢被人高高地供着,只希望与人和平相处,一如朋友。
“我也没想到边玉会是青衣楼的名角儿!”
边玉轻笑出声:“哈哈,彼此彼此,这样的生活很有趣呢!咱们岂不都是两面人?”
我看着他,淡淡笑道:“是啊!”其实我们俩并不同,边玉的两面生活是他自己的选择,他是随心而为,自由自在;我的两面生活却是不得已而为之,一面真实,一面虚假,有时候我自己都不禁要怀疑再这样下去,会不会得精神分裂症!
走到凌府门前,边玉停下了脚步。
“一同进去吧,见见无颜?”我征询道。
“怕你不方便!”边玉说道。
边玉再怎么红,说起来也只是个戏子。要是让人知道威国公府的小姐与戏子同进同出,这名声可就完了,不过恰巧我最不在乎的就是名声,尤其是……凌家的名声!
“今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有何不便的?”我做了一个请进的姿势,“还请恩公入内,在下奉茶侍候!”
边玉紧了紧身上的黑色貂皮披风,昂头抬步前行。凌府的下人见我带回来这么个面如冠玉的男子,不禁纷纷愕然以对,大多数却是被边玉的美给惊呆了!
我与他,一黑一白,男的俊美,女的娇柔,恰如一幅生动的水墨画,一路行来,不断有人偷偷张望。皇帝曾亲口许诺威国公府四小姐凌云萱自选郎君,估计这些下人以为我是将自己的意中人带回来见家长了!
我和边玉一边说话,一边绕过前院,向内院的花院小径走去。前面要穿过一座假山,其中怪石嶙峋,阴暗潮湿,我回头提醒边玉:“这里很滑的,你可要小心哦!”
冷不防明珠带着楚袖和丹青两个丫环正好从洞中走出来,迎面被我一撞,一跤跌去。边玉出手如电,及时接住了她下坠的身子,含笑而立。
明珠有片刻的失神。我不由得佩服边玉,凌明珠这个痴情女从小就把一颗心寄在束潇然身上,看到端木偁都没有异状,对上我家边美人却也会发呆了,证明边玉真的是魅力无边,无愧于他的名字啊!
我知道自己不能算是个好人,这会儿有些恶质地想要是边玉不多事就好了,让凌明珠摔一大跟头,我估计会很爽!不过面上我当然不会表露出来,还要上前去嘘寒问暖,凌府的人谁不会这招!
“天这么冷,五妹妹不在屋里暖和,这是要上哪儿去啊,慌里慌张的!”
明珠见我不仅没道歉反而倒打一耙,说得像是怪她跑得快了才会撞向我,不由得脸色微现恼意。她最大的缺点就是面上功夫不到家,什么事都容易摆在脸上。
她不理我,却对边玉问道:“这位公子是……”
“小姐,这是就是青衣楼的海棠红海老板,人称醉歌公子!”丹青脸生红晕,娇羞无限地看着边玉说道。
感情这里还有个识货的?估计这丫头没少偷跑出去听海棠红的专场演出!
明珠的眼里虽有着惊艳,但一听边玉是戏子出身,顿时脸上带了三分轻蔑:“呦!四姐姐不是和我哥去参加平王的婚礼么,怎么?没听够歌儿,带了人来家唱了?”
忽然注意到我的打扮有异,她讽刺道:“这男人穿的大氅倒是宽大厚实,怪不得听说平王府的婚宴早散了,姐姐却一直在外面也不回家,想是太暖和了没觉得冷吧!”她一边说一边瞟了边玉一眼,那眼中的意味是个人都能看明白。
丫的没和她正面交过锋,不曾想这嘴倒挺厉害!我脑细胞飞速旋转,正准备给她来个猛的,边玉却开了口:
“这大氅是上等的白狐毛做的,确实很能御寒,只是白狐本就珍贵,一只都难寻了,何况做成这么一件大氅,不知道要多少只!寻常人家哪里能有这种东西!昭王爷对姑娘还真是看重呢,这么珍贵的东西也舍得给了姑娘!”
人家那是借我穿,还要拿回去的好不好!我瞪了边玉一眼。
不过我知道他是想撇清自己,顺便也抬出王爷来帮我压压阵脚。没想到歪打正着,凌明珠的心上人正是昭王,一听说这大氅是昭王的,粉腮顿时变得惨白,紧咬牙根,狠狠地盯着我。
“凭你也配穿这种东西,一个偏房小妾生的!”半晌她才从牙缝里蹦出了这么一句。
“我是不配,”我笑眯眯地说道,“不要王爷非要给我穿上我也没办法,这结还是他亲自系上的呢!”
你既然这么恶毒,我就气死你!说罢我不理她,走向假山洞内。
在洞口我又回转了头,对站在那里气得浑身发抖的凌明珠说道:“对了,云萱还有事,不陪你聊了——正房小妾生的妹妹!”
都是小妾生的,她还以为她老娘管家,就真成了正室了!何况我一向以为姐妹之亲不在血缘,只要真心相待,好比我和柳念瑶,不是姐妹,胜似姐妹!她凌明珠是什么东西,还真当自己是金枝玉叶了!
点破
作者有话要说:累大家久等了,最近实在是太忙了,对不起啊!
谢谢huohuoshan78;cricketgao等朋友,谢谢你们的支持!等凌明珠追到洞口,我与边玉已经施展轻功,七拐八拐地没了踪影,徙留她和两个丫环愕然以对。
到了沁竹苑,只见整个院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息。想是这几个丫头怕冷,全在屋里呆着呢!
“无颜,瞧我带谁来了?”还未到门口,我就大声嚷嚷道。
“吱呀”一声,正中的那间屋门被人推开,锦书走了出来,见到我身边的边玉,她愣了一下,接着眼睛一亮,回身向屋内喊道:“小姐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位比仙女儿还俊的姑娘!”
无颜听到我的喊声,从另一间屋子走出来,闻声大笑。
我摸了摸下巴,上下打量着边玉:“啧啧!还真是比仙女还俊呢!”边玉耳根泛红,尴尬无语。
银笙、荷烟、小月听到笑声,也从屋内走了出来,小月还边走边问锦书:“真的吗?还有哪位小姐能比咱家小姐漂亮?”
“咳咳……咳咳咳……”边玉佯装咳嗽,众人的目光一径向他看过来。
“这位姑娘嗓子喑哑,怕是受了风寒,快别站在风口了,到屋里坐吧!”荷烟好死不活地来了这么一句。我忍不住,指着边玉哈哈大笑。
“你们看他哪里像女子了?”无颜上去拍拍边玉的肩膀,嘴咧得很宽地问道。
锦书这个始作俑者张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说道:“啊?你……你是男的?”
边玉无奈地点点头,戏谑道:“姑娘若是不信,要不要过来确认一下?”
“不……不用了!”锦书吓了一跳,急忙摆摆手,红着脸站在一旁。
“这是无颜的……哥哥!”看起来边玉比无颜大,姑且这样介绍吧。
“哥哥?”银笙看了看无颜,又看了看边玉,不再言语。小月打量了两人几下,抿着嘴笑道:“别家的兄弟一般都长得有些相仿,他们看起来却是一点也不像!”这意思不就是说无颜的长相差边玉太多吗?这丫头嘴也够毒的!虽然知道无颜是易了容的,真正的长相也许并不差,我还是忍不住在一旁笑弯了腰。
无颜瞪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他是我表哥,当然长得不像了!”
银笙招呼道:“小姐别笑了,刚才红蕉姑娘来传过话,让小姐一回来就去老爷书房一趟,赶紧进屋烤烤火,换件衣裳去吧!”
大家进了屋坐下,铜炉里面盛着红红的炭火,正烧得旺,一股热气扑面而来。银笙帮我将那件白狐毛的大氅脱了下来收好,另找了一件湖蓝色的斗篷出来。
“小姐穿这个。快到火边烤烤就过去,老爷那边儿还等着呢!”
“我不冷,你们帮我好好招呼客人,有什么好吃的都拿出来,我去去就回。”我笑着吩咐几个丫环,披上斗篷就走了出去。除了我家银笙波澜不惊,另外几个看着边玉都是一脸的惊艳,估计不用我说也不会怠慢了他!
我离爹的书房还有三尺远,红蕉已经打开了书房门:“四小姐来了,老爷在里边等着呢!”我对她微微一笑,将斗篷褪下交予她,步入书房。
“来了,坐吧!”凌暮天指指案前的小凳,我莲步轻移,上前坐好,等着领导发话。
“你把今儿发生的事详细说一遍,不要有任何遗漏!”老头子吩咐道。
我猜着他也就是为这事儿找我,于是我一五一十,将今日发生之事娓娓道来,只是略去了我舍身替人那段,改成了是刺客有意胁持我。完了我说道:
“二哥要我先回来,他还要留在那儿帮王爷。”
凌暮天深深地看着我,半晌忽然说了一句:“你……和小时候不太一样了!”
我淡然一笑:“爹爹说笑了,人都是会长大的,要都和小时候一样,那可不成了精了!”
“我不是说这个,”凌暮天缓缓说道,“我是说你的性子,和小时候完全不同了,你两个哥哥都说你聪明活泼,很有机智,听说几位王爷都对你赞不绝口!小时候的你很怕见人,总是躲在你母亲身后……”他的目光盯着墙角的某处,沉浸在往日的思绪中。
他说起我娘时,竟有那么一点不舍。生前不珍惜,死后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见我一声不出,只是一副茫然的表情,他有些奇怪:“你怎么不说话?”
我低首说道:“爹爹莫怪,你说的这些我都没有印象,四年前我中了毒,虽说大难不死,可小时候的事全都不记得了。”
“中毒?”凌暮天凌厉的眼光向我扫来。
“爹爹不知道么?若不是中毒,我娘也不会死了,要不是机缘巧合碰到一位奇人帮我解毒,我已经随娘去了,今天也不可能站在这里!”
如果不是夜游和蓝袍以仙气护体,将凌云萱体内的毒逼出,我怀疑我这辈子会成为一个废人。三夫人连小孩子也不放过,心肠不是一般的毒,凌明珠是她生的,有遗传基因作怪,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为什么会中毒?你娘不是病死的么?”凌暮天有些吃惊地问道,他当时在莫朔守边,所有的事都是三娘去信向他汇报的。
“娘死的那日我也中毒昏迷了,后来毒虽清除,却忘了以前的事,何况那时候还小,所以也不清楚怎么会中毒,那时候家里的下人一个个都传我的沁竹苑夜半闹鬼,只是那些下人后来大半都换了。”
凌暮天看着我,许久不曾言语。我睁眼回望着他,眼中一片清明。
“你的才艺,是不是你舅舅找人教你的?”在我瞪得眼睛快要抽筋的时候,他终于说话了。
我从来都没指望我的两个哥哥靠得住,我相信他们一定将所知道的我的事全部告诉了他。
“爹爹应该没有忘记我娘是个才女吧,虽然别的东西不记得了,写字却是没忘,银笙说是娘教我的;琴则是跟着大嫂初学了点,后来在潞州得遇高人传授;跟舅舅学的是经商,舅舅说我是青出于蓝呢!还有此旁的东西,有的是我自学的,有的是我师傅教的。”我不知道自己的掩藏什么时候会曝光,得为将来可能发生的事找个借口。
“哼!你舅舅自己不求上进,居然带着你抛头露面,做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对了,谁是你师傅?”凌暮天说道。
“爹爹千万别这么说舅舅,在潞州这四年我生活得很开心,要不是舅舅疼我,一切放手凭我去做,我可能还在是爹口中那个胆小的女孩儿呢!”我急忙站起来说道,“我师傅么,就是那个救我的白胡子老头!不过他只陪了我半年就不见了。”
凌暮天皱了皱眉头:“他怎么会出现在我家?这之后难道一点消息也没有?”
我回答道:“他走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爹,我可没有明珠妹妹那么聪明,至于他怎么会在我家,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反正没人晓得他的存在,您就别问我了!”
凌暮天难得地笑了笑,挥了挥手说道:“好了,下去吧!”
我如蒙大赦,站起来施了个礼,赶紧拉开了房门走了出去。红蕉从后面追上来,含笑着为我披上斗篷。
“谢谢红蕉姐姐!”我对她甜甜一笑,转身跑了开去。
一路匆匆而行,绕过九曲亭台,穿过花榭楼阁,我回到沁竹苑。和我老爹这番谈话扯得远了点,时间去得差不多了,边玉等不及我回来,径自走了。
想到明日还有约,我也就不以为意,招呼大伙儿道:“这天冷,趁着有火,咱们今儿吃火锅,吃完了我给你们接着讲故事!”
一听这话不仅是几个丫头,连无颜都兴奋得跳了起来,忙着准备去了。我想出的吃食这几位可都是非常满意的,他们从来没吃过火锅,这些天来还吃上瘾了。
锦书和银笙养伤这段时间,天天闷在屋里,我一有时间就陪着她们,给她们说故事解闷。要说别的咱拿不出手,故事可是有一大箩筐,尤其那些个长篇小说,听得那几个姑娘是一愣一愣地。有一天无颜从门口经过,我恰巧讲完了西厢记和牡丹亭,才子佳人的故事讲烦了,便换了风格,讲起了武侠小说,无颜一听也上了瘾,于是乎每天的故事会便成了定例,只要一吃完饭,这几个也不管男女有别了,全跑到我跟前来像小学生一样坐着,津津有味地听我讲故事。
要我讲故事还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火锅一定要放辣椒。我喜欢吃辣的,除了无颜还能吃点,另外四个却是一点辣椒也不沾,为了听故事,她们也只得依我,每次一吃火锅,一个两个辣得脸通红,鼻涕眼泪常流,我在一边看着她们的惨状,还故意将一整个的辣椒嚼得滋滋响,心情好得不得了!
吃完饭小月和锦书飞快地收拾了碗筷,跑回屋来坐好。我清了清喉咙,说道:“上回说道石破天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听得窗格响了三下,不觉奇怪,叮叮当当早随他那天哥去了,会是谁呢?……”
约会破产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这期编辑推荐了,我3号在朋友办公室上网才见到,赶紧上来码完这章,可是晋江好难上来,不知道是不是又抽了,现在抽空上传,假期回来后会恢复更新。各位看官谅解则个,呵呵!我觉得今日比往常要寒冷些,本想睡个懒觉,不想今儿天却亮得早,想起与边玉和柳姐姐有约,索性起了床,到外面做早操去。推门一看,屋顶、院墙、树上全铺上了一层雪白的羊毛毯子,满院的绿竹叶给生生妆成了白色,泛着寒冷的银光,只有叶底和竹枝上还得见些翠色,纷纷扬扬的雪花仍旧搓绵扯絮般不断地从天空中飘落,不见停歇。
“啊,下雪了!”我惊喜地叫道。看样子雪是从昨夜里就开始下起的,远远望去,整个世界几乎都成了一片银白。
听到我的声音,侧屋的门开了一道缝,锦书的脑袋露了出来,揉了揉眼睛说道:“今儿小姐怎么起得这么早,现下才刚卯时!”
我开心地说道:“你没看见吗,下雪了,叫大伙儿都快起吧,难得的好景致呢!”
锦书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皱着眉头说:“冬日里下雪有什么好奇怪的,小姐这么高兴做什么,又不是没见过雪。”
对于她们来说不稀奇,我却一直生活在南方,在潞州时冬天也未随商队出行过,很少见到大雪纷飞的景象。
我对锦书说道:“那你叫她们多睡会儿吧,我也不用你们侍候,我要到花园里走走。”
“小姐等等!”锦书搓搓手,快步跑进了我的屋里,很快又跑了出来,一只手上拎着一件带风帽的翠绿羽毛缎面斗篷,帽子前沿还镶着一圈白兔毛,一只手上拿着一把油纸伞。本书由电www子fsktxt书com网提供下载
她将油纸伞递到我手里,说道:“小姐带上这个,没得被雪淋湿了落下病根。”一边说一边给我将斗篷寄上,将风帽拉了上来套在头上。于是我全副武装地出了沁竹苑,向花园行去。
真的很早,一路上不见人影。我收了伞,身形一动,展开轻功,倏忽掠出丈许,几下便到了大哥住的梅院。跃上屋顶,回首看去,来路上一片白净,并无足迹,看来真的练到踏雪无痕了,试验成功,我不禁暗自开心。
梅院里种满了梅花,除了常见的红梅、白梅,竟还有墨梅和绿梅,可惜这会儿还未开全,只冒出星星点点的小花骨朵儿,不然倒是可以摘几枝去我屋里插着。
我正准备从屋顶上跃下,继续前行,忽然听得底下的门“吱”地一声响,我赶紧缩回檐角后面,紧帖着屋顶不动弹,只露了一双眼睛向下看去。
从大哥的书房中走出来两个撑伞之人,前面那个披着黑貂毛的鹤氅,将全身裹得密不透风,后面那个一身黑衣短打装扮,腰悬长剑。
奇怪了,大清早的,难道这两人是在大哥院里过夜不成?要是那也应该睡客房啊,怎么会出现在书房?我不由得好奇,眯了眼睛向前望去,只见那两人出了院门,鬼鬼祟祟地向四周看了看,穿鹤氅那人回过头,对着身后的黑衣人点了点头,两人竟施展轻功,向后院掠去。
容长脸,丹凤眼,目光阴戾,这不是康王么!我愣了愣,这唱的是那出戏,大清早的一个王爷竟从我家出去,还不是走前门,而是偷偷从后门溜出,真是邪了门儿了!
我纵身一跃,斜斜地从屋顶落下,衣衫带起了一阵微风,满身的雪花随之抖落。撑起伞,呆呆地看了看康王消失的方向,我深思了片刻,想着要不要跟去探个究竟,再怎么说我也是凌家人,如果凌家有事,我知道自己也不一定能置身事外!
“四小姐,大清早的您这是要上哪儿?”
我侧身望去,隔着一座假山,红蕉撑着一把墨绿的油纸伞,在洞口正对着我笑,说话间步子不曾停歇,绕了几绕从左边的小道穿了出来。
“今儿起得早,见到下雪便出来看看,不知道这梅院的梅花开了没有,想摘几枝去插在屋里。”我笑着答道。
红蕉不以为意,说道:“这时节花儿怕还未开全呢,四小姐怕是要白跑一趟!”
“我也才刚想起,所以犹豫着要不要进院里去呢。”我说道,“红蕉姐姐也起这么早啊?”
“是啊,老爷起得早,要我去三夫人那里取点东西。”
“姐姐去忙吧,我也该回去了。”我说罢,抬脚要走。
红蕉低头扫了一眼我的裙角:“四小姐走路真轻盈,鞋子都没湿呢,哪里像我,都湿了一半了。”
我心下一惊,一路轻功行来,足不沾地,鞋上确实半分未湿,不过这鞋几乎被裙角遮住,她又怎么知道湿还是未湿?我转头看了看来路,明白了原因,这一路行来,应该留下脚印的,来路上却一丝足迹也没有,怪不得这丫头起疑!
一时之间如何来圆这谎,总不能说自己在半夜雪未下时就未卜先知,来这儿守着了吧!还好在这冷风中脑子特别清醒,只在心中一惊,我马上有了主意,得意地笑道:
“我来了好一会儿了,那回子雪没下这么大,一路上尽拣着假山边没湿的地儿走,一点儿也没湿那怎么可能,不过确实没有姐姐的湿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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