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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蛆-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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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脑子里硬塞,我的心吊在嗓子眼那里硬是不肯下来……我害怕了吗?说不上来。我只觉得我快要死了,快要去见我在天上的爷爷了。
“大哥,累了就躺下歇歇,”陈大郎在后面摸着我的后背说,“走了不要紧,大家不是还能见面吗?别难过……”
“滚蛋!我是因为这个吗?我操你奶奶的。”
“好好,我错了。我不说话了还不行吗?真是个傻佬。”陈大郎拦住正要发怒的二郎和三郎,怏怏地倚回了被卧。
“跟我走。”药瓶子回来了,“大有哥还不愿意陪死刑犯呢,不知好歹!过去别乱说话,大有哥脾气不好,乱打人!”
“老四,还有烟抽吗?”走在过道里,药瓶子问我。我哪里敢说没有了?那还不得让药哥笑话死?你一个驴大小的人让武大郎的三个兄弟欺负成了这样!可不说还真没啥东西给大有哥做见面礼呢,我嗫嚅道:“药哥,烟倒是还有一点儿……潮湿了,味道不咋地。”
药瓶子回头看了看我:“哈哈,不看龙祥的面子谁他妈管你?还嫌烟不好,你问问这里的伙计,哪个有你这种待遇?”说着从裤兜里掏出两盒没开封的烟来,“呶,龙祥干上值班的了,'滚'了他们几包烟,给你一盒……记住喽,那盒大前门可是哥哥我给的啊!下队以后,别他妈忘了你药哥!”
我连忙接过烟揣在裤兜里:“多谢药哥!哥哥,您对我的好处我是没齿难忘。”
“你还别跟我玩这些文言文,我听不懂。”说是听不懂,可脸上就不是那么回事儿啦,药哥哥脸上的褶子顿时成了部队上的“紧急集合”,扭得跟龅牙哥说的那个“鸦雀窝”不相上下,“哈哈……兄弟哎,你没记恨我那天打你的事情吧?”
哪天打我?俺早记不得啦!哥哥你跟寒露不是一路人,我记恨寒露哪能记恨你?一想到寒露,我的心里又是一阵恶心……寒露啊寒露,我要跟你母亲发生两性关系!最里头的那间储藏室的大门大开着,就象一个巨大的女阴,张着大口要吞吃我这个巨型的阳具……呵呵,大有哥正站在阴道口那儿,宛如那物件上面的红豆豆儿。
“大有哥,你好啊!我是胡四,”我迎着他过去想要握他戴着手铐的手,大有哥笑了笑:“小子,别跟我握手!快要死的人了别他妈沾了晦气身上,进来吧,哥哥跟你好好聊聊。”
“好嘞!”我闪身刚要进去,高队站在大门口吆喝上了:“胡四,提审!”
好嘛,这就来了?!我把手里的被褥往药瓶子手上一塞:“大有哥,我去去就来!”
“我操!这儿还有个没完事的?”大有哥歪头问药瓶子,“咱这兄弟遭难了?”
“没事儿,这弟弟在看守所跟人打了一架,让人家给赖上了……”药瓶子还没说完,大有哥就用膀子扛了我一下:“打个鸡*巴人能有啥事儿?去吧,我等着你回来说话!”
跟着高队走出大门的时候,我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天上灰屎一样的太阳半死不活的吊在半空,就像一只捏紧了的睾丸,那屎一样的灰光就是一堆隐晦的鸡巴毛,看了令人心酸。
“胡四,这几天过得还好吗?”高队蔫儿吧唧地问。
“还好,”我实在是过糊涂了,几天?昨天不是咱们还来了一个“警匪同席”吗?
“高队,我来几天了?在里面整天不见个阳光的,我都过糊涂了。”
“六天了。”
乖乖,我怎么老是觉得是四天呢?看来不是我脑子接近老傻了,就是那天让“烧刀子”割断了我管记忆的那根神经了。穿过光秃秃的操场时,突然就起了一阵风。风儿卷起地上的尘土,飕飕地打着旋儿,从我的脚下掠过……我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跟着风儿向远处走去,这阵风卷着卷着就形成了一股屎棍子那样的旋风。此时正好有一位“政府”从风那里经过,风儿当场不客气——嗖地将他的帽子卷到了半空。恰在此时,一只老鹰从空中经过,当场也来了个不客气——啪地一声给叼走了……我估计,老鹰叼着帽子回家后肯定对它老婆说:孩儿他娘!快来拔毛,洒家给你娘们儿弄了一只乌鸦来家!吃完了“乌鸦”,老两口舒舒服服地上了炕……男老鹰说:娘子,今天咱们耍他个什么花样呐?来个'张飞犏马'如何?女老鹰说:相公哟,张飞犏马忒难受,咱来他个'老汉推车'怎么样呀?呼哧……呼哧……呵呵,这个好玩儿!我正这里展开丰富的联想,大过其“淫”时,郑队当胸推了我一把:“胡四!站这里傻笑什么傻笑!给我滚进来!”
抬头一看,我已经站在了入监队队部的门口,我慌忙蹲下。
郑队跺了一下脚:“还蹲他妈什么蹲?进来!”
检察院的杨大鸭子端端正正地坐在郑队的办公桌前。
“你叫胡四吗?”杨大鸭子正气凛然地问道。
这一嗓子吓了我一大跳,听起来象杨子荣审问栾平的味道,我连忙作栾平状回答:“是是,犯人名叫胡四。”
“胡四,站起来听我宣读本院对你的起诉书!”
糊里糊涂地听完了《起诉书》,我大体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了——伤害罪!哈哈,我麻木着脑子在心里笑了一声……打人几拳头就是伤害罪呀?那么寒露这一生得犯多少伤害罪啊,照这种说法寒露够得上枪毙的啦!
“杨叔,我还是弄不明白,”我用力咽了一口干唾沫,红着眼睛问,“你们调查过吗?我怎么就犯了伤害罪了……”
“你不必跟我强词夺理!没调查,执法单位能随便起诉你吗?!过来签字。”
“不签!”我也豁出去了,到了这般时候了我还怕谁?“签了字,我冤枉死了哪个负责?你先说说谁来调查过我?”
杨大鸭子看来是见我这种人见得多了,不屑一顾地扫了我一眼:“胡四,我告诉你,对你我们可是仁至义尽了……你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形势吗?在这个非常时期,我们有权利减少提审次数!内部文件我还需要拿给你看吗?告诉你,现在十天就可以判处一个大案要案!从重从快你懂吗?”啊?这也算大案要案?看着我发蒙的眼睛,他缓缓地喝了一口水,“胡四呀,别那么'膘'啦……你不知道你别的同案早已经把自己抖搂的干干净净了吗?你,还在执迷不悟!那个郭鲁明比你能折腾吧?一样!一样从医院里抬出来审讯!我劝你老老实实签了字,争取一个好的态度,我们可以在法官面前说你认罪态度较好,这样的话……”
看着他喋喋不休的嘴巴,我真想脱下鞋来抽他两鞋底!你他妈的都说了些什么玩意儿?我他妈干什么了我?我冤枉!我双手无力地扒在桌子上:“别说了……别说了……你说的那些事情我真的没干……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好了好了,”杨大鸭子换了一种比较缓和的语气,“胡四呀,政策方面我就不再跟你罗嗦了……这样,我就问你一句话——这字儿你到底是签还是不签?”
“我不签!”我想摔门出去,刚一转身又灰溜溜地折了回来,我知道我要是出去的话,这腚眼门子就真的攒不成粪了……杨大鸭子看着我一脸沮丧的样子,哈哈笑了两声:“说你笨吧你还真笨!你想想,事情是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吗?你以为你不签字党和人民政府就拿你没办法啦?实话告诉你吧,全市上万个案子拒不签字的不下两千!结果怎么样?一个字——判!而且判得更重!因为他认罪态度不好嘛……”说着打开皮包抽出来一份文件,“这个我可以给你看看,拿着。”
我连忙双手接过来……原来这是一份内部文件,好象说的是严厉打击监狱内部的反改造分子,尤其是在狱内称王称霸的罪犯……难道我就是这上面说的“狱霸”?有我这种身架儿的狱霸吗?我不再去想它了,管你说我什么呐……这字儿我签还是不签呢?爷爷,我叫你亲爷爷!你饶了我吧……我蹲在地下双手扶地,陷入了沉思……签?还是不签?这是个问题!签——就等于我承认了所犯罪行,不签?你能与执法机关相抗衡吗?答案是肯定的:自己找个粪坑扎进去!《起诉书》是什么?不是还没认定你就是犯了伤害罪嘛……最后定罪那还得是法院说了算!退一步又能如何?俺爹常说“退一步海阔天空”——这话在理……听俺爹的吧。
从队部出来的时候,高队看着我手里的《起诉书》,呵呵地笑了两声:“胡四啊胡四,你真好玩儿啊你……”
我不知道高队说的是什么意思……杨大鸭子他奶奶的裤裆才好玩儿呢。
回到禁闭室大门的时候,药瓶子老远就问:“老四,怎么样?有点儿结果了吗?”
我是真不想回答,有什么结果呢?我把杨大鸭子他奶奶操了才会有结果呐,一枪完事儿。药瓶子见我木呆呆的不说话,一把将我拖了进去:“你这个大膘子啊,早点儿判了还省心!跟他妈政府较的什么劲?快别'抻'了,再'抻'麻烦就更大啦……快走吧,大有哥还等着你拿烟抽呢。”
“药哥,你真能整事儿,”我边往里走着边说,“你就不会先给他两支抽吗?”
“操*你奶奶的!你是真不懂还是跟我'点憨儿'?”药瓶子从高队手里接过钥匙,推了我的脑袋一把,“还他妈文化人儿呢,'人心不古'你知道吗?我吃这种亏还少吗?有些人我前脚给他烟抽,他后脚就点我'眼药'……当然了,大有哥不是那样的人。好了,不说这些了……刚才我去入监队看了看,嚯!人'海海'的,比蚂蚁还多!赶紧抖搂吧,看这形势要吃人呢……对了,小迪又把寒露'干'了一把,哈哈,这小子我真佩服!满脸是血还吆喝'打得好'……嘿嘿,不善不善!我记得鲁智深拳打镇关西的时候,那卖肉的老是说打得好打得好的,嘿嘿,敢情是在寒露跟人学呢。”
我心里那个高兴啊……寒哥哥,你这又咋啦?我估计肯定是因为分饭不均的事,这套子下的真他妈准!迪哥,你厉害!
“哈哈,药哥,”我立马来了精神,“药哥,你说寒露他怎么就这么扛'造'呢?人家祥哥和迪哥出手那么重,他怎么就还活得那么精神呢?嘿嘿……党教儿做一个刚强铁汉!当离格楞……”我兴奋异常,脑海里想象着寒露趴在小迪脚下的样子,不禁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我操*你亲娘的!打得好!”
药瓶子看着我,一脸惊愕:“老四,你他妈神经啦?”
“你别管我!”我一把推开他,学着《红灯记》里的李玉和上刑场的样子唱上了,“狱警传,似狼嚎!我迈步——出监——”这声“出监”调门太高,我唱得是声嘶力竭,如同杀猪。正要调整嗓子再来一遍,高队一声断喝打消了我的念头:“找死啊你!”
找不找死先另当别论,高兴还得高兴!寒哥哥挨“帮助”,我胡四也快要判刑了。我巴不得快点儿判了,好早早地分到队上与寒哥哥大战上几百个回合呢……单挑我是他孙子,但是我坚信谁趴地下“草鸡”,那个让他草鸡的人就是祖宗!走在昏沉沉的小号走廊里,我感觉一身轻松,抬手敲了孟姐的门一下:“老姐姐,来一段李二嫂!唱好了兄弟有赏!”
还没等我走到大有哥的号门呢,李二嫂又溜达出来找张小六了……李二嫂眼含泪,关上房门,郎个离格郎……
“大有哥,我回来了!”我“咚咚”地踢着铁门嚷道。药瓶子动手打开了铁门:“大有哥,刚才我跟高队反应了你的情况,高队答应一会儿来给你摘铐子。哎,老张你别流泪呀,这还不定是怎么回事儿呐!别哭了别哭了,你看咱胡兄弟都没咋地呐,人家……哦,人家也没咋地。”
我操!药哥你真能咒我呐……呵呵,我怎么能跟人家死刑犯一个档次?大有哥举了举戴手铐的双手算是跟我打了一个招呼,看着药瓶子说:“平光,你对我的照顾我会牢牢记住的!以后有用的着大有的地方尽管言语一声,哥哥别的不行,身上这把力气还是有的!我信奉这句话'知恩图报'!”
瞧瞧,这才是真正的男人!药瓶子靠近大有哥的耳边说:“老四兜儿里有烟,再缺什么跟老四说就得,他是我表弟。”
嘿嘿,真有你的表哥,玩得俏!不但交往了朋友,出了什么事儿也找不到你的头上……我心想,油子就是油子,看人家怎么打的劳改?光这一招就够你学一阵子的,咱也慢慢来吧……说不定在这劳改队还得长期作战呢。大有哥看着我,跟药瓶子点了个头:“我也没什么大事儿,就好两口烟……”顿了顿,又不好意思地抠着腮帮子说,“你看,刚说了没事儿,接着就要麻烦你……我身上戴的这付家伙吧,是在入监队出了一点小事儿给戴上的,可能高队还不知道为什么呢。你看……能不能跟高队说说给咱卸喽?这东西在身上忒他妈不利索,你别误会,我是说连脚镣一块儿摘。”
药瓶子边关门边说:“有哥,不是兄弟瞎猜测,脚镣够戗!我去汇报汇报看看吧。”
药瓶子一走,大有哥就跟我抱怨起来:“兄弟,幸亏你来了,”用手指着全副武装的越狱犯说,“这位老张大哥打从一进门就不闲着的哭,搞得我心里乱糟糟的……嗨!老张,怎么又开始啦?你行行好让哥们儿消停消停不行吗?唉……老张啊老张,你就敢说你一定得'打眼儿'?不是上诉还没下来吗?”
“大有兄弟,呜呜……你别拿我开心了,”烂泥一样瘫在地下的老张哭得越发厉害了,“呜呜……前天刚枪毙了十多个人……你不知道吗?我死了,我老母亲可怎么活呀……”
我蹲在地下推了推老张:“张大哥,如果真要那样你哭又有啥用?来来来,咱抽根烟歇歇。”我拿出烟来给他点上放在他的嘴里,“不瞒老哥说,兄弟我也差不多'打眼儿'呢。”
老张抽着烟,扫了我两眼,抬头看着房顶不再言语了。
大有拉我躺到铺盖上,笑眯眯地说:“你就是那个跟老傻一起干挺了寒露的伙计吧?嘿!在看守所我就听说了……”
“怎么说的?”我很纳闷,这事儿这么有名气呀?我怎么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
大有哥猛抽了两口烟,眯着眼睛盯着我看。看得我心里直发毛,不禁低下头来。大有哥见我不说话,轻轻叹了一口气:“唉……兄弟,你这事儿不小呐。看守所小喇叭上说了好几次,说你们是狱霸!专门'滚'别人的饭吃,'滚'别人的衣服穿,还打伤了那个叫寒露的家伙……有人可能要'打眼儿'呐。”
我的脑子又是一阵眩晕,难道我真的要跟这位张哥做伴儿去了吗?我就是这样的命运吗?老张见我发呆的样子,反倒安慰起我来了:“兄弟,常言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死就死了呗……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还他妈玩诗词呐!就咱这小蟊贼能跟人家古人比?我让他这两句诗词逗乐了:“嘿嘿,还'照汗青'呢……哥哥哎,你过糊涂了?你以为你是谁?咱不过是一群触犯了法律的罪犯……”
“这话我不爱听!”老张立起了身子,“谁是罪犯?我犯了哪条王法?我是清白的……”
老张喋喋不休地讲述了他的遭遇……我和大有哥权算是公安预审员,津津有味地听他坦白交代犯罪事实。据张犯交代,张犯捕前系本市某大型国有企业团总支书记,本人长相属潘安、宋玉级,政治前途属飞机、火箭级,个人生活作风属孔子、柳下惠级。其犯罪事实如下:1983年5月某日深夜,本厂女工宋某某潜至张犯宿舍,哀求张犯与之建立恋爱关系,张犯不允。宋女失望之余欲行跳楼,张犯奋力阻拦,致使宋女乳罩带子扯断。宋女即以强奸相要挟,张犯正气凛然断然拒绝。宋女恼羞成怒,自裂处女膜并大呼“强奸!”,张犯无奈以棍棒猛击其头部,致使宋女短暂休克,后被同厂职工送往医院救治……张犯犯罪事实清楚,手段极其残忍,且证据确凿,于1983年8月某日被法院判处无期徒刑。张犯不服判决,服刑期间越狱逃跑后,窜至宋女家中理论,又致宋女鼻梁粉碎性骨折,结果被我革命群众扭送公安机关。
哈哈,听了他的“供述”我大笑不止……哥哥哎,照这么说你是一个好人啦!我操,无产阶级专政专门抓好人进来坐监啊?你这不是开玩笑嘛!大有哥制止了我的大笑:“老四!你还别不相信,这种事情多啦!操*他妈的,一会儿我跟你说说我是怎么判的缓杀!来来来,老张大哥喝口水歇歇,听我跟你唠唠。”
难道大有哥也是冤枉的?去他妈的!糊弄谁呐。李二嫂眼含泪,关上房门,郎个离格郎……走廊里李二嫂又出来溜达着出来找张小六了。老张此时也含上了眼泪:“苦哇!八年前,风雪夜,大祸从天降……啊——”
大有哥拍了老张的脑袋一下:“别他妈唱了!消停会儿,听我给你讲讲我的遭遇……我他妈判了个故意杀人罪!”
我一听险些叫了起来,嗬!我跟杀人犯关一个号子里来了!这哥们儿实惠,“造”死人啦!平时我老跟一些盗窃犯和抢劫犯什么的关在一起,还真没见过杀人犯呢,我说:“大有哥,说说你是怎么杀的人?我估计杀人这么大的事情,法院不敢冤枉你吧?”
“怨不冤枉咱先别去管他,我就是觉得这事儿判得太重了!”大有哥清了清嗓子,慢悠悠地说开了,“是这么回事儿……我是前年开春才出的监狱,本来想老老实实干点儿小买卖,谁知道象咱们这种人压根就做不成啥事儿!起初弄了点儿袜子在市场上摆了个小摊儿,挣的那点儿钱不够我一顿酒钱。我就琢磨着弄点儿大的来干干……借了朋友几千块钱贩海货,谁知道赔得更惨……得,饥荒还得打,日子还得过,咱重操旧业吧!我就组织了一帮小伙计在市场店铺收点儿保护费什么的,这样一来生活倒是有了保障,家里的人就跟着遭罪了……这黑社会也不是好玩的,不是仇家打上门来就是公安提溜咱。没有办法我就一个人搬出去住,专拣大户吃他!”
“好!哥哥你有种!”我发自内心地赞叹了一句,“小弟我最佩服玩黑道的人……”
“操!你懂个蛋子?这刀口上舔血的勾当是那么好玩儿的吗?”大有哥又要拿烟的样子,我连忙把整盒烟塞到他的手里,大有哥自己点上一根抽了两口,顺手插在了老张的嘴里,“老张大哥,你还别瞪眼,象你这种老实人是没听过这个的……咱接着讲……”
“大有兄弟,我就纳了闷了,凭着小买卖你不正经作,当的什么坏人呐!”老张颇不依为然地插话说。我恼了,冲他挥了挥手:“一边呆着去!你他妈除了戳个尿窝窝你还懂个蛋子?这个世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你是好人吗?”
打完了这串连珠炮,我后悔不迭,听听,我这都是说了些什么呐!人家一个快要死的人了……大有哥没有接茬儿,伸了个懒腰接着说:“这不,就这么三弄两弄,在道儿上的名气咱也就有了一点儿……”
“嘿嘿,”老张蔫不拉几地笑了两声,“嘿嘿,就你大有?还'有点名气'呢。连我这老实人都知道你心狠手辣,连焦胖子都管你叫了爷爷不是?”
嚯!这是真的吗?焦胖子可是黑道上响当当的人物啊,听说当年用一把菜刀从南市一直杀到北郊,“老共”们大眼瞪小眼,只有往医院抬人的份儿……哥哥,了不起!
“老张你又替我吹上了不是?人家焦胖子那是跟我逗着玩呢。我俩打赌喝啤酒,谁赢了谁当爷爷……哈哈,这小子输了呗。”大有哥仿佛还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当中,脸上放出洋洋自得的光芒,“不过,这鸡巴见了我还真有点儿害怕呐!说实话,并不是我这两年'造'得猛,兄弟我有底子!咱打小就在街上晃荡,哪个不知道咱大有哥这身胆量?”
老张似乎也进入了状态,摇得身上的装备哗啦哗啦直响:“大有兄弟,快说说你杀了哪个?这血呼啦的挺森人的……”
“森什么人?又没死人……死人了还好呢,就是没死人我才这么冤枉!”大有哥“扑通”一声倚在墙上,“老张我可告诉你,听完了帮我拿个主意!管怎么地你也是个文化人不是?我不能就这么死了,太他妈没脸见人!”
“大有哥你放心,兄弟我这文化水儿也算交代得过去,你说!说完了让老张出点子,我执笔给你写申诉!”我两眼放光,巴不得他快点儿讲杀人故事。斜眼看看老张,呵呵,这个老实人比我还急呢,两只眼睛变成了两个圆溜溜的猪睾丸,熠熠地放着紫光。
“今年六月,我一哥们儿找到我,”大有哥开始了,“我正跟几个弟兄在家里喝着酒呢,他就把我拉到里间说,在南山市场一个卖服装的跟他过不去,想请我'搁'这小子一把。咱是干什么的?我也没跟弟兄们打招呼,就跟着他去了市场……”
“大有哥,你这是何苦呢?派几个兄弟去不就结了?”
“你这话现在想想也有道理,可那时候我光想着这是小事儿一桩,别他妈兴师动众的,谁知道我干在一个'茬子'上……”大有哥的目光顿时暗淡下来,“兄弟,你知道那个卖服装的是谁吗?周瘸子!我操他妈的……”
周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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