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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教父-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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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七多次寻找进攻的突破口,但金城的防守没出漏洞,二十多个回合下来,果然如金城所料,双方耗掉大部分子力,终又成和。不过这一局和棋令刘老七的心情舒服多了,上一局是他挨打,这一局是他进攻。
两人又就这局棋谈论了几句。这时已近子夜。金城起身、离座,向刘老七一拱手:“承让!承让!刘爷果然高棋,小弟甘拜下风!现在夜已深了,改日再向刘爷讨教!”
刘老七心中明白,金城这样说是有意谦让。有一定棋艺水平的人,不用等到下完一局棋,就可以断定双方的棋力高低。刚才这两局棋,足以表明金城的棋艺不在自己之下。既然金城这样给自己面子,而自觉也已挽回了面子,刘老七觉得也无谓再下了,刚想说声“城兄谦让,送客”,突然却听到梁管说道:“两位且慢!”只见他目视金姜二人,沉声说道:“你们说没杀朱揸,为何本堂保镖拔枪之时,姜雄脸色慌张?”
真个是风云突变!刚刚“谈棋论道”的轻松气氛一下子没了,五仙厅立即紧张起来。梁管这下突然袭击果然厉害,使姜雄又是一怔:“你……”话未说出,只听金城已接口道:“这有什么出奇!一下子被六七支枪指着脑袋,谁个不吃一惊!”话未说完,连站在旁边的刘老七也没看清楚,金城已如闪电般拔枪在手,枪嘴正指着梁管的脑袋,低声喝道:“这样你惊不惊!?”
梁管一下子真的惊呆了。当时他看到姜雄脸色一变,就起了疑心;吃饭时姜雄硬是闭口不言,使他觉得这内里有鬼,一定是金城命令他不得多言,以免说漏了嘴。当时梁管就已打定主意,趁对方毫无防备之时,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但他万没料到对手竟会如此厉害,不但没有惊惶失措,反而能够即时作出这个令他自己大吃一惊的反击。
“你也神色慌张了!”金城边说边收了枪,转头对刚才也愣了愣,现在刚回过神来的刘老七道:“刘爷,请你说句公道话,我们是不是应该以和为贵?梁军师这样疑神疑鬼,白伤了两个堂口的和气,这样对谁有益?”
这回轮到刘老七为难了。他没有料到梁管会突然向金城发难,因为他已确信行刺朱揸不是广龙堂的人干的,梁管这样说,确实是有点疑神疑鬼。况且经过一番“谈棋论道”和下了两局棋,他对金城颇有好感,但他现在也不好当着外人的面去说对自己忠心耿耿的把兄弟兼军师。他迟疑了一下,正想说句什么,突然“啪啪啪”,有人敲门。
梁管惊魂甫定,赶紧走两步去开了门,门口站着守大门的卫士,只见他神色有点紧张,一见是梁管,便道:“报告军师,广龙堂来了人,说他们的堂里有急事,要金城和姜雄立即回去,否则就要闯进来。”
金城一听,立即向刘老七一拱手:“刘爷,敝堂出了事,小弟要立即赶回,告辞了!”也不等刘老七回答,就与姜雄急步走了出去,留下梁管一脸的惊愕。
第八章 绿林风云
金姜二人急步走出五仙厅,直出洪胜堂大门,一眼就看见门前停着堂里唯一的一部小车——那部黑色的小福特,车旁站着七八个堂里的兄弟,为首的是富国威。
坐在车中的江全见金城与姜雄急步走出,忙打开车门,向二人招招手。金姜二人向富国威与众兄弟点点头,道声:“有劳各位兄弟。”便上了车。江全向富国威打个手势,意思是“你们自己回去吧”,一加油松离合,车子便开了出去。
“堂里出了什么事?”姜雄急不及待地问。
“堂里没事,”江全轻松地笑道,“是我怕你们出事。”别过头看了看姜雄刚放下的小皮箱子,“有没有用到里面的东西?”
“没有。”姜雄道,“幸好城哥智勇双全,把刘老七治住了,但最后还是用到了这个。”边说边拍了拍腰间,那里别着一支短枪。
“既然要动到家伙,这鸿门宴又怎会吃到夜深的?”江全看看金城。
金城在出神。
他背靠座椅,刚刚舒出一口长气,感觉到自己的内衣已经被冷汗浸湿。三分钟前当他拔枪指着梁管的时候,脑中曾闪过爆炸的幻影。他当时的打算是,如果刘老七反脸,五仙厅门口的保镖持枪冲进,他就会立即示意姜雄打开小皮箱,藏在小皮箱的四个手雷排在一起,四根拉绳也连在一起,绳头绑在掀起的皮箱盖上,一触即爆。
幸好这一幕没有发生。
金城听到江全问自己,一下回过神来,把在洪胜堂中的经过扼要他说了一遍,刚讲完,车便已开回到小洋楼。三人下了车,江全拍拍金城的肩膊,半开玩笑地道:“金城老弟,你将来必成大器。”
金城连忙应道:“堂主过奖,小弟惭愧。”
这时姜雄终于憋不住了,问金城道:“城哥,你说朱揸是你的师兄弟,又说你已破了他的千术,是真的吗?”
这回金城真的笑了:“雄哥,你真憨。我若能破得了他的千术,又何必把你也拉上去动手杀人!”顿了顿,又道:“刚才我要与刘老七下第二盘棋,那是迫不得已,雄哥不要见怪。”
“哪里,我知道自己处事与随机应变都不及城哥。”
照金城自己的判断,尽管梁管还有多少的疑心,但刘老七本人应该已是相信朱揸不是广龙堂的人杀的,而且他还要对付三山会,按理说在短期内是不会再来捣乱了。但为了稳妥起见,他和姜雄还是小心翼翼地不断巡察三间赌常几天过去,果然平安无事。
这天刚在鸿发娱乐所吃过中饭,何曙突然气喘吁吁地闯进来,神色慌张地对金城和姜雄道:“堂主请两位即去祠堂。”
二人急忙赶去林氏宗祠,刚到门口,富国威也正好赶到。三人也不及交谈,匆匆走进祠堂,只见江全已坐在八仙桌旁,神色冷峻。
“堂主,发生了什么事?”三人几乎是同时发问。
“先给林大哥上了香,坐下再说。”
三人依次上了香,在八仙桌旁坐下。江全看看三人,语音低沉,道:“叶流老兄出事了。”
“什么?”三人同时一愕,姜雄霍地站了起来。
江全把手按了按,意思是要姜雄坐下,然后道:“莫七刚回来,肩部中了一枪,回来时子弹还在肉里,正发着高烧。现在小洋楼,谢医生已给他取出了子弹,看来没有大碍。”顿了顿,“但叶流和王良志死了。”
“事情经过是怎样的?”金城终于镇定下来,他明白人死不能复生,现在是要了解清楚情况,决定怎样报仇。
“听莫七说,大致情况是这样。
“十二三天前,叶流带了王良志和莫七去里岗镇,查了几天张南天的行踪,但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张南天很少外出,外出时一般跟六个保镖,如果拦路行刺,自己也走不脱。因为他的弟弟张南昊又是里岗镇的镇长。在里岗镇,张南天两兄弟可谓只手遮天。叶流老兄曾想过收买他身边的人,但又怕不可靠,打蛇不着被蛇咬,始终没敢做。
“这样又拖了几天,终于才找到了一个下手的机会。
“在里岗镇西边有座船神孟公庙,三天前是一年一次的孟公诞,又刚好是一个月一次的大墟日。叶流老兄在旅店听店老板和别人说起,便进一步打听,得知张南天那天会去孟公庙上香,并逛墟市。
“叶流他们当日便到了孟公庙,见这个庙就建在河边,于是就买了一只小船,三人扮作船民,等张南天来。
“想不到张南天两兄弟很霸道,孟公诞那日来是来了,但把庙里所有人都赶出庙外才上香。这就使他们下不了手。
拜完孟公,张家兄弟就逛墟市,前后左右跟着一班保镖和镇公所的兵。叶流老兄觉得错过这次机会以后就更难找到机会了,于是想趁着墟市人山人海时冒险发难,但枪刚拔出,就被张南天的人看见了。三人打了几枪,见四周都是张家的人,无法走得掉,便逃回小船。结果上船时叶流老兄背部中了枪,划船走时,王良志胸部中了枪,随后莫七自己肩部也中了一枪。
“船走了不足两里地,张南天的船追了上来,那时王志良已经断气,莫七为了不让张南天知道是我们广龙堂行刺他,便把王志良的尸体放进河里,自己扶了叶流老兄上岸,爬上了离岸不远的一座山上,藏在一个小山洞里。后来张南天的人上山搜索,没有搜到。那时叶流老兄已经走不动了,莫七又不敢背他下山,到了下午,叶流老兄也逝世了。”
江全说到这里,双手痛苦地抱着头。富国威、金城和姜雄呆坐着,大家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林氏宗祠里一阵沉寂,大约过了一刻钟,金城问:“堂主,我们怎么办?”
江全一拍八仙桌,霍地站起身来:“此仇不报,我江全枉为广龙堂堂主!金城,你暂且代理堂主的职务,我要亲自去报此仇!”
金城也站起来:“堂主,你去不得!不说堂里若有什么事都得找你,更重要的原因是,张南天认得你。林大哥遇难,他知道广龙堂不会就这样算数,所以他才加强戒备,随时带着保镖。他虽然没能找到王良志的尸体,但他几乎可以断定是广龙堂的人做的。你去找他,太冒险了!”
“城哥讲得对。”富国威接口道,“你就算把张南天杀了,但自己还是要填上一命。堂主,这不值得!”
江全没说话,慢慢坐下来。他自知刚才确实是一时冲动,其实自己是去不得的。他还不想为杀张南天而把自己的命赔上。
“堂主,还是我去吧。”金城见江全已默认了自己的看法,便道,“刘老七看来在短期内是不会跟我们广龙堂作对的了。三间赌场雄哥看着就行,我正好可以抽身出来为林大哥和叶老兄报仇。”
江全想了一会,问富国威和姜雄:“两位有什么意见?”
其实这个问题上次已讨论了大半,因而二人几乎是同声答道:“堂主决定吧。”
“那你打算怎样做?”江全见二人没意见,转头问金城。
“我要了解清楚以后才能决定行动。尽量做到不击则已,一击必中。请堂主给我一段时间作准备。”
“好!就这样定了!”江全站起身,拍拍金城的肩膊,“金城老弟,林大哥和叶老兄的在天之灵能否得到安息,就看你了!”
当晚夜深,林风平生前的爱妾玲花穿着性感的睡衣,悄悄打开房门,探头出去看看走廊空无一人,便溜出房间,紧走几步,轻轻推开江全房间的门,溜了进去,顺手锁上房门。
她看到今晚的江全有些跟往日不同。自从林风平的后事办完后,她几乎每晚都跟江全同床共枕——是她主动向江全“献身”的。她每次溜进来,江全都会迎上前把她揽进怀中,抱到床上,但今晚江全坐在书桌前想心事,看见她进来,只是点了一下头。
玲花走到江全面前,媚笑着,撇撇嘴,柔美的双眼连抛秋波,同时双手轻轻解开睡衣的带子,一个曲线玲珑,洁白丰满的少女胴体随之裸裎出来——她还未足二十岁。
她见江全仍是没有动,便自己举起双手,用力挺起胸部,使那对丰盈的乳房显得更为饱满坚挺,使腰臀部之间的曲线显得更柔美和充满诱惑力,随后在原地慢慢地转起圈来。
江全原来沉思的神情随着这个美妙无比的少女裸体的旋转而变了,当玲花转到第二个圈时,他已无法克制,慢慢站起身,猛一伸手将玲花拦腰抱起,吻了一下她的樱唇,再往弹簧床上一抛。
玲花充满肉感的裸体在床上弹了几下,同时抛出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我以为江堂主真有柳下惠的本事,能够坐怀不乱,原来也不过如此。”说完,又是“咭咭”的笑。
江全也不回应她的话,只顾看着这个妩媚的女人,自己便脱了衣服,一跃上床,正要来一番巫山云雨,但他还未俯下身去,玲花已一弯腰把他抱住,撒娇道:“全哥,告诉我,为什么今晚好像心事重重?”
这一问,使江全的性欲大减,他轻叹一口气,道:“叶流老兄去行刺张南天,没有成功,反为所害……”江全的话还未说完,只听玲花又是“咭咭”笑了两声,打断道:“全哥,你别怪我直言,叶流死了,不是正合你的心意吗?”
江全心中暗吃一惊:“你为什么这样说?”
“这是很明白的嘛。”玲花亲了江全一嘴,笑道,“平哥遇难,郭工前回乡,在广龙堂,叶流就是最老资格的了,况且他还是开堂元勋,对全哥你的堂主地位最具威胁。你用计要他去行刺张南天,不过是想借张南天的手除掉他罢了。是不是?全哥,你实话跟我说,我是不是很聪明?”
江全愣了一愣,以他的为人品性,他完全可能会来个彻底否定,但面对着这个全裸的美女,抚摸着她令人销魂的肉体,他也一时间变得有些不够“清醒”了,况且,他现在对叶流遇难,心中确是非常的痛悔,这使他不觉沉痛地点点头,道:“你很聪明。在当时我确实有这种想法,但现在叶老兄已死,我回想起来真的非常痛悔。”说着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地击了一拳,“我很后悔!我不应该要他去!”
玲花听得出,江全这儿句话是发自内心的,自己也不笑了,紧紧地揽住江全,竟认真地对他安慰起来:“全哥,别后悔了。人已经死了,又不可能再活过来,算了吧。叶流在天之灵知道了,也不会怪你的。况且,平哥的仇总得要人去报,不是他去,就是别的人去,别人去也同样可能会出事的,谁能够保证不出事?全哥,不要再想了。”一边说一边抚摸着江全的身体,“来吧,来吧,要我,要我……”声音又开始变得有点令男人销魂。
但江全现在真的全没了性欲——痛悔的心情使他全没了性欲,他轻轻推开了玲花,低沉着声音道:“我现在心情不好,想出去走走。要不你自己回房睡吧。”说完,也不管玲花一脸的愕然,起床穿了衣服,开门走了出去。
江全在街上慢慢地踱起步来,他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走到街口,又走回来,回到小洋楼门口,无意间抬头看看星星,突然发现,金城的房间还亮着灯。
江全走上二楼,敲金城的房门。
金城打开门,一见是堂主,吃了一惊,忙让进房里,边关门边问道:“堂主还没睡?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只是睡不着。”江全在书桌旁的椅子上坐下来,看看金城,“我担心你出事。”
“多谢堂主。”金城为江全斟上茶,在书桌前面的靠背椅上坐下。
江全指指书桌上摊着的广东省地图,问道:“你在谋划?”
金城笑笑:“是。”
“你实话对我说,你打算怎样做?叶流老兄遇难,我真的担心你也会出事。”
“我仔细想过了,若非真的已无计可施,我不会在张南天的地盘势力里行刺他。他既然在里岗镇一手遮天,我和一同去行事的兄弟就很难走得脱,为杀他而又再赔上几条命,何必!”金城轻拍一下桌面上的地图,“我已大致想出了个方案,那就是利用省城四周的绿林。”
“你打算利用别的绿林来杀张南天?”
“不,我不打算直接的借刀杀人,那样太冒险,万一被对方出卖,那就不但会打草惊蛇,而且可能还会反遭暗算。
我只打算利用他们把张南天引出来,使他离开自己的地盘,调虎离山,再看准机会下手。“
“具体怎样做?”
“现在还未能具体确定。”金城目视江全,“堂主,我要请教你有关省城四周绿林活动的情况。我知道堂主跟很多绿林人物有交情,可否跟小弟详细说说有关这方面的事?”
江全点点头,他知道金城办事谨慎,心思细密,哪怕不得不冒险,也会在冒险前做足准备功夫。就算自己现在不告诉他,他也会亲自去调查,便道:“好,为了使老弟行事更有把握,我确实应该把有关这方面的事详细跟老弟说说。就从民国前几年说起吧,至今也不过是这十来年的事,这样老弟更易于明白江湖上的来龙去脉。”说完,喝口茶,看窗外正夜色深沉,确是好友间长谈的最佳时刻。
在辛亥革命前几年,广州四周地区与珠江三角洲一带,绿林活动已是相当活跃。所谓“绿林”,源于西汉王莽篡位时,新市王匡等起兵于湖北当阳县绿林山中,号称“绿林”,后世人便把劫盗称为“绿林豪杰”。至于后来在省城及各乡流行的另一个词“大天二”,则是在抗日战争胜利后才在省港报纸出现的,含义是指霸占一定地盘进行打劫勒索的土匪,跟原来“绿林”的含义又有所不同。
光绪皇帝还在时,珠江三角洲早已有势力强大的绿林队伍。
在三水县,有陆兰清、陆兰福、黎志荣等纠合五百多人,称霸地方。在1906年,陆兰清率数十名手下,在三水县马口附近骑劫了行驶于香港至梧州的货轮,打死船上的一个外国医生。搜劫后,他把自己的名片交给该轮的买办,声明由他负责,可多出花红(奖金)来缉拿他。此事当时轰动省港。后来,他还寄信给广州沙面各洋行,每家洋行打单(勒索)一万元。猖厥至此。
在番禹县的绿林,以大塘乡的李福林为首,手下也有五百多人,在广州河南一带活动。李福林后来成为福军首领,1926年当上国民革命军军长——当然,这已是后话——成为中国现代史上的一个有名人物。
在南海县的绿林,以上淇乡的陆领为首,纠合有一千余人,在南海一带活动,主要是向富家勒索钱财。在1938年日寇侵粤后,陆领当了珠江三角洲游击司令,两年后又做了汉奸的伪军长——这些也是后话了。
在香山县的绿林,以刘世杰为首,全县共有三百余人(香山县即今中山县)。
在新会县的绿林,以天河乡的谭义等为首,全县约共五百余人。
此外,在顺德县的绿林,有龙江乡的张炳、龙山乡的邓刚、王会、陈村镇附近的胡新、大罗村乡的黎成、良教乡的何江、何梦、桂洲乡的王敬宽、马齐乡的麦报等,全县共约千余人。
当时这些所谓绿林好汉的主要活动,一方面是以首领个人的名义发出信件,向富户和大商店打单(勒索),要他们一次过送数百以至上千元的“保护费”,如有不从或禀告当地清军,就必以暴力报复,以示言出必行,树立威信,并警戒其他敢反抗的人和店铺。另一方面,是抢劫大墟镇市场及当押铺(大的称当铺,小的称押铺)。当时大墟镇市场都有清军巡防营驻防保护,这些绿林人马就先以突袭手段将驻防军消灭,然后抢掠当押铺,将所有当押一元以上的衣物劫尽,一元以下的押品则任由当地百姓拿走。这种活动直至辛亥九月十九日(公历1911年11月9日)广东宣布脱离清廷独立,各县绿林首领率领队伍参加起义做了民军统领,才停止下来。
民国建立后,政府开始着手清理这些绿林军队。1912年秋冬,广东都督胡汉民先遣散以陆兰清为统领的兰字营,后来除李福林的福军及少数民军另行改编外,其余民军都被陈炯明遣散。
结果,这些农民出身的所谓民军,除了那些曾任标统以上军官职位的以外,其余大都因回乡后无地可耕,无业可就,以至顿感生活无着而又重新走上绿林老路。渐渐地,珠江三角洲变得遍地皆匪,各墟镇及富裕的村庄常发生抢劫,来往商旅常遭劫掠。身为都督的陈炯明不得不下令围剿。但各乡各处地势复杂,河道纵横,一些是桑园稠密,更有些是山丘丛林,结果是此剿彼窜,兵来匪去,无法清剿;更有些是匪是匪来兵亦匪,地方治安更是一片混乱,只是苦了当地的平民百姓。
1914年后,龙济光主粤,他把各地民军统领及其以下官兵均视为乱党,下令格杀。这样,有钱的民军统领有些便逃往澳门暂避,其他民军官兵大都再加入绿林队伍。他们为了联合起来对抗龙济光,也为了解决绿林生活并避免当地民众的反感,议决组织了“两粤广义堂”,推选陆高满(即陆满)为首领,并订立了十项以劫富济贫、对抗龙济光、保护当地百姓为主的冠冕堂皇的守则,当时参加两粤广义堂的绿林达二千余人。
随后,又出现了几个有名的堂口:以南海县莲塘人陈庚为首领的广龙堂(这个堂口在林风平创立自己的广龙堂时早已没有了),有绿林一千余人;以顺德县大都乡人梁林(四叔林)为首领的天顺堂,队伍约有一千人;以顺德县甘竹滩人余基仔为首领的伏虎堂,有七百余人;以顺德县道教乡人张裕为首领的龙胜堂,有九百余人;以顺德县马宁乡人麦报为首领的广东堂,有一千多人;在新会台山赤溪等县交界的古兜山有以吴成为首领的奉天统带自由队,有千余人。
此外,还有以南海小榄乡罗荣等为首领的绿林人马一千余人,以香山县梁德等为首领的绿林人马约二千人,以高明县人雁山严燕为首领的绿林人马三百余人,以花县毕村乡毕锦为首领的绿林人马一千余人。
两粤广义堂在当时是势力最为强大的堂口,以收行税和保护费为主,而以绑富豪的票和抢劫富商为辅。收行税的对象是各丝厂、各江木排、各轮渡及轮拖货船;收保护费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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