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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之歌-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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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生的那个孩子怎样?”
  “名字叫罗比,也在hhh高中读高三。”
  在她平静地呼吸以前,脸上表情十分复杂,并叹口气:“哦,也是男孩。”
  “对,是男孩。”汤姆从纸箱上站起来,走到屋子另一边。“他们两个现在正一起在橄榄球场上。并且,克莱尔教高三的高级英语,你的儿子,也是我们的儿子好象选了她的课。”
  “哦,男孩,”莫尼卡重复了一句,交叉的手臂第一次稍微松开了一些。
  “我和克莱尔还有一个女儿,叫切尔茜。她读十年级。我们一家很幸福。”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你的报名卡片上没有丈夫的名字,所以我以为你是单身。”
  “是的。”
  “从未结婚?”
  “对。”
  “那肯特认为谁是他父亲?”
  “我告诉了他真相,你是我在一次聚会时遇到的一个男人,我们临时产生了感情,但从未想过结婚。我给他提供了良好的生活条件,汤姆,我获得了学位,买了房子,一个孩子需要的东西我都给他了。”
  “我看得出来。”
  “我不需要男人,也不想要。”
  “我很抱歉,我做的事给你造成了痛苦。”
  “我并不痛苦。”
  “你说起来不痛苦,但行动显得很痛苦。”
  “将你的推断留给自己吧!”她抢白道,“你不了解我,你对我一点都不了解。我是一个成功者,这对于我就足够了,对肯特也足够了。我努力工作,当好母亲,我们两人过得很好。”
  “很抱歉,我的本意不是指责你,请相信我。在我的职业中,我并不是单身父母的批评者。特别是对那些自愿选择独身的父母。因为她们也会养育出象你的那种儿子。我见过许多缺陷家庭,父母为了孩子,才没分手,但那些孩子每天都要出入我的办公室。咨询老师、警察和我都费尽心机想纠正他们,但大多数都徒劳无功……”汤姆将手在脖子上搓动,根据他对肯特的一点了解,引起新的话题。他眼望着她,用手势加强语气说:“你儿子是教育者的梦想:成绩优秀、目标明确、有考大学的志向、课程选择兴趣广泛。我可以想象他也是所有家长的梦想。”
  “那倒是的!”
  他仍站在一堆纸箱旁。她站在另一边。通过交谈,她的厌恶情绪明显地减少了许多。但他们也并未因此亲近起来。
  “我送他读的是天主教学校。”
  “天主教?”他说,抓住胸膛,好象要把领带弄直。
  “那给了他一个良好的开端。”
  “那是,那当然是个好开头。”
  “体育运动也帮了他的忙……他上的高中在奥斯汀非常有名。”
  他盯住她看了一会。看出她在毫无理由地防护着自己。他又想起了一个问题,犹豫了一下,才提出:“他有祖父母吗?”
  “我只有一个父亲,九年前去世了。他住明尼苏达这里,所以肯特对他了解很少。你问这干啥?”
  “我的父亲仍健在,他住在离这儿十英里不到。”
  短暂的沉默。她说:“我明白了。”她将双手放下,眼睛仍然望着他问:“有叔叔或姑姑吗?”
  “各有一个,还有三个堂兄弟妹。你呢?”
  “这里我有一个姐姐,他对她知道很少。当我宣布我未婚怀孕,并准备自己把孩子养大后,我的家庭就没给过我好脸色。”
  紧张气氛又起,汤姆感到后背和肩头一阵疼痛,走回起居室,无力地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放在抛光的胡桃木桌面上。莫尼卡则仍然站着,沉默着,两人都陷入沉思。一会儿以后,她也叹了口气,回到桌子边坐下。
  “我不知道怎样作才好。”
  “我也是。”
  远处传来建筑工地上木匠嗡嗡的锯木声。两人坐在桌旁,沉默不语,试图找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对我来说,”她说,“我希望一切事情仍保持原样。他不需要你……,真的,他不需要。”
  “我的想法与你一样,但我总是要问自己,怎样对他才公平。”
  “这我理解。”
  更多的沉默。然后她满脸后悔之情,两肘放在桌子上:“要是我先跟你们学校打电话了解一下就好了。”又把两手张开,“但我又怎么会想到你在这儿?我从来不知道你当了教师,更不用说校长。我的意思是我们在一起的几个小时,的确未想过用生活历程来作交易,你说是吗?”
  一边叹息,一边闭眼,肩头向后靠上椅背,他再坐直身子,作出决定:
  “从现在起,听其自然吧。让他在新学校自己调节自己,交新朋友。如果形势逼使我们非告诉他不可,我们就告诉他。在这期间,我将尽力帮助他,我一定让他进橄榄球队,我想那应该不成问题。到了向斯坦福大学申请时,我会为他写推荐信,包括申请奖学金。他不需交学费。我要作的就是负责他读大学的所有费用。”
  “你不了解他,汤姆。我能负担他的学费,但他不愿意要。他想申请奖学金,只是想证明他有能力得到它。所以我想让他自己去闯。”
  “那好,这个问题留待以后讨论。但请记住,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需要什么,他需要什么……无论如何,请来找我,好吗?直接到学校我的办公室。家长经常到办公室找我,不会有人怀疑什么的。”
  “谢谢!可是我想不出我有什么需要帮助。”
  “好吧。那么……”他把手掌张开放在桌上,好象要撑着站起来。但又改变注意,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两人都无法平静下来。“我感觉很……”
  “很什么?”
  “不知道。”
  “负罪感?”
  “是的,有那种感觉。但我说不清,有好几种感觉。似乎我应该还有什么事要做,但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事。我从这里出去后,每天看着他上学,但不能告诉任何人他是我儿子。那就是我该做的吗?天啦,这是给我的惩罚。我自作自受,活该如此!”
  “我不想让他知道。真的不想!”
  “这真是奇迹,到现在为止,他还未猜测我们之间的关系。当他进入我的办公室,我仔细看了他以后,我们之间的相似之处,几乎将我打下椅子。”
  “他没有理由怀疑,那他凭什么猜测呢?”
  “我希望你说得对。”汤姆一按桌子站起来,莫尼卡也站起来,随着他向前门走去。在门旁,他们停了下来,感到不自在,想要说点友谊的话,以缩短相互间的距离。他们之间的陌生感暴露在这一事实的光晕之下,有一个十七岁的儿子将他们联系着。
  “你在3m公司当工程师?”
  “是的,在研发部。我们为贝尔电话系统改进电气接头性能。样品已经作好,现在我们来这里测试,我参加整个研发过程,直到产品模具生产出来,再投放市场。”
  “哦,真不错,显然肯特是从你那里获得数学和科学技能的。”
  “你数学不好?”
  “我设计不出电接头,我是个作人的工作的。我爱孩子们,喜欢与他们一起工作,看着他们在高中三年,由一个个不懂人事的少年,成长为聪明开朗,受到良好教育的年轻小伙,准备好面对世界,向社会挑战。这就是我喜爱自己工作的原因。”
  她说:“我想他也从你那里继承了与人交流的本领,他和周围的人相处得很好。”
  “是的,我看得出来。”
  他们站立着,想摸索出更礼貌的柔情蜜意,却都找不到感觉。
  她打开门,他转身与她握手。
  “好,祝你好运!”
  “你也一样!”
  他们松开手。他感到在这个房间中了解到的东西,使他毫无道理地不愿意离开。以前他一直以为不会找到一个人谈论他今天遇到的尴尬事。
  “我非常抱歉!”他告诉她。
  她耸了耸肩,说:“我一定要他出席明天的新生会议。明天哪些人讲话?”
  “我和其他人。”
  “那你需要好运气。对吗?”
  他们站在门道里,再也无话可说。
  “好,我得走啦。”
  “好,我也还有许多包装箱该清理。”
  “你的房子不错,使我觉得他在这儿生活很好。”
  “谢谢!”
  他沿着弯曲的水泥梯坎向下面的车子走去。打开车门时,用眼角余光瞥向上方,她已关上门,进屋去了。
  他心怀揣揣,不想立即回家,把车开回学校,停在靠近前校门的地方,那里有个小金属牌子,上写着:“伽德纳先生”。球队训练已在5:30结束,运送学生的校车已经开走。他不知道罗比是否被迫赶校车回家。自从为孩子们买了汽车后,汤姆和克莱尔就为迫使他们开车上学而感到好笑。
  学校前大门还没锁上。当他走进去时,大门象平时一样,在身后发出吱吱声。整个大楼散发出新鲜油漆味,提醒他今天花在学校新学年事务上的心思太少了。
  下周二就要开学了。远处,工人还在油漆大厅,他们要干到晚上11或12点钟,每天都得干,直到劳动节。这件事使他最烦心。有个工人正在吹口哨,“你点亮了我的生命之光”。口哨声从大厅传来,对汤姆产生了奇怪的平静效果。
  他掏出钥匙,打开玻璃门,进入主办公室。里面鸦雀无声,秘书都走光了,电话寂寂无声,所有的灯都已关闭,只剩远处角落一盏。墙壁一尘不染,大量纸箱已搬走,绿色地毯已用吸尘器清扫干净。
  在他的办公室,他打开屋顶灯,把肯特·艾伦斯的注册卡放在桌上,打电话到体育办公室。
  教练拿起电话:“喂,我是戈尔曼。”
  “鲍勃,我是汤姆·伽德纳。你觉得那新来的小伙子怎样?”
  “你在逗我吧?”汤姆听到他把后背倒向椅子的声音。“他使我问我自己,我会不会在哪里出错。”
  “你问过他问题吗?”
  “当然问过。这小子简直有问必答,我真想从他嘴里听到什么傻话,以便让我判断他是否是个真实的人。”
  “他能打球吗?”
  “这还用问吗?”
  “那你让他入队了吗?
  “不仅让他入队,我还觉得他是引燃我们今年火爆的火星。他懂得怎样执行指令、怎样传球、怎样规避对方的拼抢队员,他是个真正的球员。此外,他体形也非常好。我很高兴你带他来见我。”
  “那真是好消息。象他那样的男孩子,立志考大学,兴趣又如此广泛,将会使我们的学校增色不少。”
  “我很感谢你把他带给我,汤姆!”
  挂上电话,汤姆坐在椅子上,拿不准这一学年会发生什么事。今天了解到的事将会怎样改变他的生活呢?
  他有了另一个儿子,一个聪明、健壮、开朗、礼貌、看起来十分幸福的十七岁的儿子。人到中年,这一发现意味着什么?
  电话响了,他跳起来,充满犯罪感,仿佛这打电话的人会看透他的思想。
  是克莱尔,“嗨,汤姆,回家吃饭吗?”
  他强装高兴地回答:“要,我马上回来,你今天带罗比回家了吗?”
  “他搭杰夫的车回来的。”杰夫是罗比最要好的朋友,也是球队队友。
  “那好。我告诉他,他们训练结束时,我回来不了。但后来我又回到学校。好吧,一会儿见!”
  离开办公室时,他将肯特的注册卡放在多娜·梅依的办公桌上,以便归档。
  汤姆和克莱尔住在一幢两层楼房,这是他们在孩子三岁和四岁时买下的。原来属于一个上流社会的移民。刚买到手时,清扫工作量十分巨大。如今院子非常整洁,仍然象盛夏一样一片翠绿,大门两旁的红木杉树已长大,就象克莱尔的耐心似的,一派葱茏。
  她的轿车停在车库里,孩子们的那辆破车,老式的,锈迹斑斑的雪佛莱,就停在右侧。汤姆将车停在通常的左侧,出来绕过克莱尔的车向后门走去。
  他抓住门把手,但没转动它,面对自己的家庭,他今天了解到的东西,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他有一个私生子。
  他的儿女有一个异母兄弟。
  十八年前,他在婚礼前一周背叛了怀孕的未婚妻。
  如果家人知道了这一真相,对这个幸福的家庭会带来什么?
  他走进屋,直接进入厨房,屋内温馨的气氛顿时攫住了他。厨房里充满烹调香味,妻子和孩子们在等着他一起吃晚饭。
  切尔茜在摆桌子,罗比把冰箱门打开,吃着冷冻香肠,克莱尔在炉子边,将烤好的肉夹入面包,作成汉堡包。
  “要放卤汁吗,切尔茜?罗比,别吃香肠了,晚饭已经好啦!”她转脸瞥见汤姆,笑了一下,手脚不停,“嗨,汤姆!”
  他走到她身后,一只手环住她的肋骨,吻住她的脖子。屋里非常温暖,充满大葱和其它香料的味道。她停下来,一手拿勺子,一手拿面包,回过头来看他。
  “你真是,一天来两次?”她说,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他在她嘴唇上响亮地又一个吻,罗比说:“你那什么意思?”
  切尔茜说:“我今天上午在教室里也看到他们脸对脸。并且不只是对脸,他还把她紧紧抱住。猜他们想干啥?他们想外出度周末,让爷爷来陪我们。”
  “爷爷?”
  “你们两个坐下!”克莱尔命令道,脱开汤姆的怀抱,端一盘蒸好的三明治放在桌上。“爸爸建议我们开学前去外地玩玩,放松一下,你们没意见吧?”
  “那为什么我们不能独自在家?”
  “因为我们已经立了规矩。汤姆,能把冰箱里的胡萝卜和芹菜端来吗?”
  汤姆找到并端来,大家围着桌子坐下来。罗比铲了三个汉堡包在盘子里,才把铲子递给妹妹。
  “你吃得跟猪一样多!”
  “听着,你去橄榄球场跑一下午试试!”
  “我们也在艾仁家跳了一下午,我们啦啦队练习。”
  “那你们也够辛苦的了!”他轻蔑地说。
  “你怎么这么说话?”
  “你算了吧,也许我会给你说个原因”
  “那你说吧,什么原因?”
  “爸爸晓得,对吗,爸爸?一个新来的小子,从来没参加过练习,而我们已经苦练了一周,每天在八十度高温中折腾,他只是在场上溜达一会,用虚情假意的南方口音与教练说几句‘是,先生,不,先生’,教练就让他参加球队。”
  汤姆和克莱尔迅速交换了下眼色,问:“你和他有麻烦了吗,罗比?”
  “天哪,简直乱弹琴,教练让他打后卫!”
  “难道不该吗?”
  罗比瞪着他父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后脱口而出:“可是杰夫打后卫呀!”
  汤姆拿起一个汉堡包,“那么,杰夫是不是比艾仁斯打得好些?”
  “哦,爸爸,算了吧,杰夫从一年级就开始打后卫了。”
  “那后卫就只能由他去打啦,有比他打得好的也不行?”
  罗比转动着眼珠子:“我根本不相信!”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一直很有团队精神,如果新来的小伙子不错,只会使你们大家脸上有光。你知道吗?”
  罗比停止龃嚼,望着父亲,橘子水和烤肉汁从嘴角流出来,两朵红晕出现在他光洁的两颊。他刚在学校洗了澡。
  切尔茜的眼珠在哥哥和爸爸之间转动,拿起牛奶,喝了一口,问:“新来的是谁?”
  汤姆放下手中的三明治说:“他的名字叫肯特·艾仁斯,刚从德克萨斯的奥斯汀转到我们这里。”
  “他帅吗?”她问。
  汤姆在寻找答案时,肾上腺素分泌增多,脸颊潮红。克莱尔向后坐着,好象整个谈话与她无关,只是仔细地观察着。
  “是的,相当帅。”汤姆回答,好象想了好一会。才说出来。
  罗比满脸不忿,嘟噜道:“讨厌。”把头埋在牛奶玻璃杯后面,喝干牛奶,放下杯子,说:“我希望你不要指望我象带朋友那样带他到处跑,爸爸。”
  “没关系,我只是要你对他礼貌一点。对待他就象你到一个新学校,希望人家对你那样。”
  罗比用餐巾揩了揩嘴,把椅子放还原,站起身来,端起盘子,耸起的双肩向全家人表明他对今晚的谈话很不满意。“你们知道,我有时很讨厌自己是校长的儿子。”他将盘子和玻璃杯冲洗一下,放进洗碗机,离开了。
  他走后,克莱尔问:“汤姆,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我把这个新生带到球场,介绍给鲍勃·戈尔曼,并要罗比带他与队员们见面。就是这么回事。显然,他脑子里嫉妒心在作怪。”
  “但那完全不象罗比一贯的性格呀!”
  “我知道,但杰夫·莫尔豪斯一直是球场上的尖子,又和罗比要好。新来的小子可能对杰夫构成了威胁,很自然,罗比会因为他可能影响他的好朋友而憎恶他。”
  “这对罗比或许是件好事,让他学会一两件事。”
  “我也是这样想。注意,周末的事,我负责通知我爸爸来,你负责找一个想去的好地方。好吗?”
  他们同时站了起来,向洗碗池走去。
  “我想我该去和露丝谈谈,”克莱尔说,“她和迪安经常去旅馆过周末。”
  “那好!”
  他们将自己的盘子冲掉残渣,克莱尔将其放进洗碗机。汤姆站着,看克莱尔弯着腰,一阵痛苦的潮水向他袭来。以前从未有过什么东西能威胁他们的婚姻,但突然间威胁出现了,悬在他头上,吓得他颤颤惊惊的。
  “克莱尔?”当她直起腰来时,汤姆喊住她。
  “哎!”她正忙着同时作三件事:拿洗碗布;开水龙头;用热水清洗洗碗池四周。他伸出手搂住她的脖子,使她不能动弹,她转头仰望着他,湿手仍然在揩抹洗碗池四周。汤姆想说“我爱你”,但这样做的理由却突然被痛苦和不忠的感觉所替代。他想热烈地吻她,以补偿他在以前的过失,表达他对她永远的爱。
  但切尔茜从桌边站了起来,把她的盘子拿到洗碗池里。
  “你要干啥,汤姆?”她悄声问,望着他的眼睛。
  他把嘴伸到克莱尔耳边,言不由衷地耳语:“星期六晚上穿得性感些,好吗?”
  汤姆走开后,克莱尔眼光跟着他,她的嘴唇露出明显的微笑,但心里却有个不安的声音在叫他:“怎么啦,汤姆,出了什么事?”
  第三章
  克莱尔穿过院子,来到隔壁门前。露丝•;;比夏普家的前门开着。她敲了敲腰门并喊到:“露丝,你在家吗?”半分钟后,她进到门厅并再次叫道:“露丝?”仍无人声,也听不到洗碗盘声,或者吃晚饭的声音。两间车库的门开着,露丝的车在,她丈夫迪安的开走了。
  克莱尔再次敲门。
  “露丝?”她叫道。
  露丝终于从左边出来,那是卧室的方向。她没精打采地打开门,看起来委靡不整,金色的长发散乱披着,就象葡萄藤上的卷须。红肿的双眼下吊着眼袋,声音比平时少气无力:“嗨,克莱尔。”
  克莱尔看了她一眼,“你怎么啦?”
  “我也不知道。”
  “但你哭了!”
  “进来吧。”
  克莱尔随她走进厨房。
  “有时间坐会吗?”
  “当然有。告诉我怎么回事。”
  露丝拿出两个玻璃杯,不问克莱尔喝什么,就倒进冰块和饮料。她把饮料放到桌上,然后坐下来,肩膀—边抽蓄着:“我想迪安要离开我了。”
  “哦,露丝,不会吧!”克莱尔在桌面上用手盖住她朋友的手并握了—下。
  滑动玻璃门开着。露丝目光散乱地盯着红木地板,蓝眼里充满泪水。她用手指将散乱的头发掠向后边,抽泣了一下,低头盯着玻璃杯。“有些地方出了岔子,我最近才知道。事情是从去年春天我和妹妹莎娜去探望母亲开始的。”她和妹妹莎娜到凤凰城与父母—起住了一周,当时他父母正在凤凰城买房子。
  “是怎样引起的呢?”
  “一些日常小事的变化,新衣服,甚至在修面后。有时,我一走到卧室门口,发现他正和某人通电话,一见我就马上说再见,挂上电话。我问他是谁,他总说是同一办公室的同事。开头,我没有多想。这一周以来,我回答了两个电话,但未讲话就挂断了。每次我都发现有人接听,因为能听到背景音乐。昨天晚上他说换一下手表电池,回来后我查了下他车上的里程表,竟跑了25英里,走了将近两个半小时。”
  “你问过他去哪儿吗?”
  “没有。”
  “那你不觉得在得出结论前应问清楚吗?”
  “我还没想到要得出结论。那不只是发生在昨晚上,整个夏天都时常这样。他有点不一样了。”
  “啊,露丝,你得注意,这只是你的推测。我觉得你还是问问他昨晚去哪儿好。”
  “但要是他和其他人在一起,我怎么办?”
  克莱尔从结婚以来,从未怀疑过自己的丈夫,因此对朋友十分同情。“你真不想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要是你,会怎么办?”
  她呢?这问题仔细想来令人厌恶,但又有冲击力。露丝和迪安结婚比他和汤姆还久,两个孩子巳上大学;分期付款的房子即将付清;很快就可领退休金。据克莱尔所知,他们的婚姻从未公开出过问题。他们的情况与克莱尔和汤姆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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