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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爱你-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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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连忙问道,“我能问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梅根愣了一下,她都没发现金白利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身边。她瞥了金自利一眼,说:“你瞧,自从知道这个苏格兰高地人愿意洗新革面,重新做人起,连我都渐渐对他产生了好感。可是,真没想到他贼性不改,居然又重操旧业,偷起东西来了。唉,真是太丢人了,太让人失望了。”
  金白利头“嗡”地一声,差点背过气去。可她还是强打起了精神,说:“偷东西?你是说他从谢灵·克罗斯偷走了什么东西?”
  梅根点点头。“还不像偷了一般东西那么简单,他是把我们最好的一匹种马和两匹母马给劫走了。他大概是想建起自己的牧场,来摆脱目前的困境。唉,其实他根本没这个必要,他本来可以找到一个妻子来帮他渡过难关的。”
  金白利想说他不可能这么做。他有什么必要冒这个险呢?可还没等她说出口,又一声跌撞声打断了她,拉克伦“砰”地摔到了落地窗子旁的一面墙上。落地窗帘早已拉开,整间房子亮堂堂的。这也许是德夫林干的,他进屋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拉开窗帘,以便能揍那个苏格兰人时看得更清楚些。由于窗帘开着,强烈的亮光刺激着拉克伦的眼睛,使他在重创中辨不清方向,一跌便撞到了墙上。要是他往左再偏一英尺,那后果将不堪设想,他很有可能跌出窗外,或者被玻璃划伤。
  金白利再也忍不住了。“住手!”她冲着房里大叫起来。确切地说,那是冲着公爵在大叫:“雏道你没看到他已经吃不消了吗?昨晚他喝得酩酊大醉,要完全清醒过来也得几天的功夫!”
  德夫林没有马上住手。梅根着急地说:“德夫林,她说得对,赶快住手!难道你没注意到麦格列高并没有还手吗?”然后她转过身来低声问金白利:“你怎么知道他醉了?”
  金白利脸红了一下,但很快便编了一个理由:“昨晚他吵醒了我好多次。只听见他又是呕吐,又是呻吟,还发出一些乒乒乓乓的响声来,真是吓死人了,我还以为他不行了呢,你不是说过他昨天出去喝酒了吗?所以我想……”
  “嗯,对,很有道理。德夫林,赶快住手,听见了吗?你会把这个可怜的家伙打死的!”
  “我没告诉你们,我就是想揍死他嘛?”德夫林一边挥着拳头,一边气急败坏地说。
  梅根“啧”了一声,小声对金白利说:“我想德夫林不问出个究竟是决不会罢休的。他想知道到底拉克伦把那些马弄到哪儿去了,否则他一定会把这家伙送进监狱的。”
  “那他有没有问拉克伦把马弄哪儿去了?”金白利若有所思地问了一句。
  “问了,可那家伙矢口否认知道这件事。”
  “你有证据,是吗?”
  “我想是的,”梅根皱着眉。“昨晚一个马夫发现有人偷马,他说他被一个硬物猛击了一下,然后就昏过去了。在此之前他曾听到有人用苏格兰口音说话来着。我们都知道拉克伦曾经以偷劫为生,也就是说他有前科。恐怕德夫林认为这就足以证明一切了。”
  真是荒唐的理由!可尽管金白利想帮拉克伦洗清罪名,她也想不出什么招来。她只是觉得梅根所说的“证据”一点都没有说服力。单凭口音?在这儿住的苏格兰人又不止拉克伦一个,况且仆人中也有苏格兰人。如果公爵和公爵夫人能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就会发现事情并没那么简单。很可能小偷潜人牧场盗起马后,早就离开了。
  当然,他们也可能以为拉克伦是出于报复偷马,因为公爵娶了他最心爱的女人。另外,他衣服上沾的稻草也害了他,人们肯定以为这就是他去过马厩的证据。金自利认为他昨晚回房前去的也许并不是那个马厩;即使是也不一定是晚上去的,也可能是白天。
  照金白利的看法,拉克伦还不至于是个恩将仇报的家伙。不管有多拮据,他也绝对不会去偷一个正在热情款待他的人。他是有许多让人讨厌的地方,但绝不至于如此卑劣。
  拉克伦以前是有过行劫偷窃的前科,这是事实,但不能因此而断定他就是这次行窃的主谋。他根本没必要去冒这个险。再说了,他昨天醉成那个样子,怎么可能去偷马呢?而且,也没人亲眼看到他把马带走……
  “这事儿大概是什么时候发生的?”金白利问道。
  “黎明前一个小时左右。”梅根说。
  金白利松了一口气。“那时他是和……”
  话刚出口,金白利就及时止住了。好险哪,差点她就说出“和我在一起”这几个字了。想想都觉得后怕。她可不能这么做,否则她将在顷刻之间身败名裂。不过,总还有其他办法来证明他的清白,至少现在她是能肯定他的无辜了。
  金白利假装咳了几声,又接上了刚才的话:“那时他情况正不妙,至少从我听到的声音来判断。我肯定他吵醒我时,是在深夜,还没到黎明。第一次好像是在午夜时分,我还听到他被什么绊了一跤。你能肯定丢马是在黎明前吗?”
  “我的马夫说他听到动静后便起身去察看,他离开前,看了一下表,正是黎明前一个小时。金白利小姐,你能肯定那声音是麦格列高弄出的吗?也可能他派一个同伙在故意弄出一些声音来吵醒你,还让你以为是这个恶棍。”
  这回是公爵回答的她。他已经停住了手,因为拉克伦已经被他最后一拳打得不省人事了。
  金白利又是急又是气,可她不能把真相说出来。看到无辜的拉克伦躺在冰冷的地上被打得不省人事,她一时间心疼极了。
  她不满地看着公爵说:“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这个苏格兰人压根儿就没有还手。可以说他一点还手的意识都没有。这可能有两个原因,一是他看在你是主人的面子上,二是由于他酒喝得太多了,早已不省人事,根本连你为什么打他都不知道。从他现在的情况看,更像是后者,也就是说他根本就不具备偷窃的条件。”
  “他也可能干完事后,再把自己灌醉,自以为可以借此逃脱罪责。”
  很显然,德夫林·圣·詹姆斯根本就听不进金白利的话。他认定拉克伦与这事有关。现在任何意见都改变不了他的看法。
  不过,金白利也不会因此而打退堂鼓。还有最明白的事实在那儿摆着。万不得已的话,她只有孤注一掷了。不过她希望事情别逼她走到那一步。
  她说:“依我看,这事应该先调查清楚。我刚才提到的几个疑点也不能不管啊。我想也许应该把这事先放一下,等麦格列高完全清醒了,能够正常回答问题时再说也不迟。”
  “也许她是对的,德夫,”梅根插话了,“你叫醒他时,他脑子的确不太清醒。”
  德夫林瞪着她们俩,一副毫不买帐的样子。可他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气鼓鼓地说:“好吧,我会叫地方行政官来处理这件事。可门口得有人看着,他这次再别想逃脱!看在上帝的份上,他得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我决不会放过他的!”
  金白利总算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她也为拉克伦赢得了一些时间。接下来就看他怎么为自己辨护了,但愿别把她给扯进去——当然那是后话了,起码要等他先清醒过来,恢复理智才行。只是德夫林那几拳把他的嘴唇打得肿胀开裂,他连开口说话都很困难了。
  唉,该死的家伙!这下又得要她来照顾他了。
  房门“吱”地响了一声,接着就被推开了。拉克伦正想大声告诉进来的人出去,可一想到躺在怀里的女人正在熟睡,便尽量压低声音:“请……”话还没说完,那人已经闯进来了。不是别人,而是他的堂兄吉莱尔南。
  拉克伦想沉下脸来暗示他别说话,可还没等他把脸绑紧,脸上的肌肉就抽搐了几下——他的脸惨遭重创,已不容他有什么表情。只是这些吉莱尔南没注意到,因为他只顾着打量金白利了。
  “她在这儿干嘛?而且居然……”古莱尔南来到他身边,低下头去看着靠在拉克伦胸前的金白利。“睡着了,伙计,你知道吗?她可是在你怀里睡觉唉。”
  拉克伦怎么会不知道呢?他已经在这儿直直地坐了一个多小时,生怕把她吵醒。一个多小时前,金白利还在用湿毛巾给他擦脸,给他嘴唇上的伤口抹药。后来看到他终于醒了,并且能够坐起来靠在床沿上,她就再也支撑不住,头一点就睡着了。
  他一把抓住了她,才使她没有摔倒。她晃了一下便靠到了拉克伦身上,头依偎在他胸前,一只手搭到了他大腿上。她先是轻声舒了口气,然后就一点声音都没了,完完全全地睡熟了。
  不过现在拉克伦不想跟他堂兄解释那么多。“安静点儿。”他只是说。
  “什么?”
  “嘘……!”
  吉菜尔南眨眨眼睛,领会了他的意思。他轻声说:噢,我明白了。不过她在这儿干嘛?还有你门口站着的两个穿戴整齐的英格兰人又是干什么的?是在看门吗?“
  “也许吧。”拉克伦呆呆地应了一声。
  吉莱尔南疑惑地抬起头来看了拉克伦一眼,这下他吃惊地瞪圆了眼,急促地问:“天哪,你这是怎么啦?谁那么大胆,把你打成这个样子?”
  拉克伦故作轻松地耸了一下肩,这使他的脸又抽搐了一下。“这么说我看上去很糟,是吗?”
  “反正不太妙,兄弟。难道是她……”
  拉克伦又一次想沉下脸了、“别那么无聊,好吗?”他解嘲似地说:“好像是我们脾气暴躁的主人干的——至少,我这么认为。”
  “‘好像’?你怎么挨了一顿痛打都搞不清到底是谁干的?拉克伦,说真的,你还从来没那么狼狈过。”
  拉克伦哼了一声。“一切都太突然了,我当时还没醒过来,或者说还没完全清醒过来。我只看到两个,噢,不,三个……”
  吉莱尔南睁大了眼睛:“这么说你真的喝酒了?昨天早晨看你那醋样子,我就猜到了。依我看你揍那位先生真是毫无道理。我知道你会后悔的……”
  “别谈这事了,好吗?我也没想到当时怎么会鬼使神差地给了他一拳,”拉克伦闷闷不乐地说。“昨晚我好像迷迷糊糊地到了一个什么地方,可我一点儿也记不得了。”
  “不记得了?!”
  吉莱尔南神秘莫测地笑着。见拉克伦不满地绷着个脸,他赶忙止住了笑,干咳了几声问道:“那公爵为什么要打你呢?——哦,你可别告诉我说你跟公爵夫人上床时,被他抓住了。”
  “胡说八道!”拉克伦怒目圆睁,像受了极大侮辱似地。
  “那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隐隐约约记得他是说我偷了他的几匹良种马。”
  “啊哈,那你偷了吗?”吉莱尔南大声问道。
  拉克伦睁大了眼睛。他本想厉声喝斥他,可又不能大声,只好尽其所能压低声音说:“吉尔,要是你做了那事,我就杀了你!”
  “嗨,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在逗你玩呢。”吉莱尔南乐呵呵地答道。
  “哼,轻巧话谁都会说。”拉克伦还在盯着吉莱尔南。
  吉莱尔南眨巴着眼睛,轻声笑着说:“嗅,可以理解。”
  “吉尔,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拉克伦叹了口气。“不过,如果门口真有人看着,那我很快会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还有从那女人嘴里?”
  拉克伦低下头去看着自己怀里那丛金色头发,表情一下子柔和了不少。“金白利小姐真是位天使,她一直在为我搽抹伤口。我想昨晚我一定是惊吵了她,否则她不会还没帮我擦完伤口就困得睡着了。”
  “她没告诉你昨晚发生的事?”吉莱尔南不解地问。
  “我还没来得及问,她就睡着了。”
  其实这话不是真的。他醒来后曾问了她好几次昨晚公爵来干什么,可每次她都打岔过去了。“嘘,安静点!”“如果你不闭上嘴,我怎么能帮你抹擦伤口呢?”而每次他都乖乖地安静下来,心想她过一会儿就会告诉自己的,可没想到过一会儿她却睡着了。拉克伦非常喜欢将她抱在怀里的那种感觉,因此也不愿意为了几个问题而把她叫醒。
  当然,这些事情没必要让吉莱尔南知道,因此拉克伦只是说:“你总不会怀疑这事是我干的吧?——至少现在。你去帮我查查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好,我这就去找雷纳德,我们先从各个马厩开始查起。也可能是哪位客人出去溜达,黑暗中牵错了马,自己又没意识到。”
  “难说。”
  拉克伦此时有点言不由衷,因为这说法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圣·詹姆斯是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拉克伦现在需要找到证据,可他心中一片茫然,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吉莱尔南转身朝门口走去,快到门口又回过头来说:“你应该让这个女人到她房里去休息。这样你也可以养养神。”
  “可我没办法做到。”
  “我可以帮你……”
  “算了,”拉克伦匆匆地打断了话头。“她不碍我什么事”。
  吉莱尔南无奈地耸了耸肩,走了。门关上了。拉克伦也舒了口气。
  他说金白利不碍什么事,其实是撒谎。她那丰满柔软的身体偎在自己怀里,自己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虽说拉克伦现在几乎浑身疼痛,可还是压不住心头的欲火,他简直太想马上爱她了。当然他明白他现在是于不了那事的,即使她醒来同意给他,他也没有这个体力了。
  他刚才真应该让堂史帮他把金白利弄走,起码,他可以叫醒她,让她自己回屋去睡觉。但从他内心来说,他极不情愿让她走,即便这能让他轻松一点,能让他好好休息一下。自己已经有太多的不适,再多来这么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何况他喜欢拥着她的那种感觉。
  拉克伦只好打个岔,想点其他事情,想想罗恩斯顿公爵大人,想想他挨的打。
  那男人也太霸道了,不分青红皂白,一上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还坚持以为自己做得是对的。让拉克伦觉得不平的是他当时几乎是在不省人事的情况下被打的。
  德夫林的第一拳是照着拉克伦的眼睛打的,可没想到拉克伦猛一低头,这一拳打到了脑门上。这也可以说是因祸得福,因为从那以后拉克伦就一直处在昏昏迷迷的状态中,下面发生的事也不知道了。不过有一点拉克伦是明白的,即德夫林要不是和他有旧怨,是不会出手那么狠的。
  他倒是要等着看看德夫林会来说些什么。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圣·詹姆斯先生打自己几拳也是合情合理的。即便不是出于旧怨或眼前的事,为了梅根他也有这个权利。一年前拉克伦爱上了德夫林的未婚妻,不过当时他没把这事闹得沸沸扬扬,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可这次他们再度相遇时,他的行为却有点失控,不但想引诱梅根,还想叫梅根离开丈夫和他私奔。当然现在拉克伦回过头来想想这些事,已经不像以前那样觉得理直气壮、得意洋洋了。
  不过,拉克伦现在已经挨了一顿揍,让德夫林出了口怨气,他就不会再让德夫林得寸进尺了,他更不会让别人冤枉自己。
  被偷的英格兰最上乘的种马,应该很容易就找到,因为它们太优秀,太惹眼了。当然在找到确凿证据之前,拉克伦不打算说什么,他只是想看看圣·詹姆斯会怎么说。
  “我们去看看那个无赖,看看他怎么为自己狡辩吧?”德夫林说。
  一旁的梅根皱了皱眉。今天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动作了。“我总觉得这事你不够冷静。也许我们该等到明天,好好睡一觉,等想明白了再来处理也不迟。”
  德夫林断然地摇了摇头。“你已经阻拦我一整天了,甚至还逼我到餐厅去吃那顿该死的晚餐,让金白利小姐一直虎视眈眈地盯着我!我真不明白她怎么老是跟我过不去?”
  梅根想笑,不过她还是忍住了。“也许她认为你对待那个苏格兰人的态度不太合适吧。不过,他今早那样子是有点难以面对你的指责。你当时冲动成那个样子,他即使是清醒着,你恐怕也听不进他的辩解。”
  德夫林还是怒气未消:“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是一分钟也不能耽搁。”还不等梅根发表意见,德夫林就打开房门,大步向拉克伦房间走去。梅根只好跟在他后面。跟他们一起进屋的还有三个身材魁梧的仆人,德夫林想等他和拉克伦说完话后,叫他们把拉克伦带到地方行政官那儿。当然,要是昨天拉克伦没被打,要对付像他那种身材的人,恐怕三个仆人是远远不够的。
  房间里一片漆黑,冷飕飕的。白天生的壁炉火已经灭了,因为门口站着几个守卫,女佣也不敢进来添火。借着从大厅里照进来的微弱光线,可以看见拉克伦还躺在床上,又睡着了。
  梅根“啧啧啧”感叹了几声。拉克伦目前的情况更加让她认为审问应该推迟到明天早晨。但德夫林已经下令三个仆人把壁炉的火生起来,还点亮了屋里的油灯。德夫林阴沉着脸,说话的样子很吓人,仆人们个个都对他言听计从,不敢稍有怠慢。梅根这时也不想再提推迟审问的事,她怕这样一来德夫林会把怒火加倍地撒在拉克伦身上。当然,她这么做倒不是想袒护那个苏格兰人。
  尽管金白利小姐早晨指出了几个疑点,但梅根还是趋向于丈夫一边。她只是有点可怜拉克伦,她不知道怎么把他的所做所为告诉玛格丽特。这事现在还在保密,可是不久后肯定会尽人皆知。玛格丽特一定会很不安,而且她还会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因为是她邀请拉克伦来这儿的。
  “好,已经够亮的了,”梅根听到德夫林在说话。“拿盆冷水来,我要他完全清醒……。”
  “嗅,看在上帝的份上,”梅根赶忙冲向拉克伦床边,大声叫道,“麦格列高,起来,弄点水在脸上清醒清醒,在他们问你话别,你……”
  梅根打住了话头,因为她清楚看到躺在床上的那个人睁开了双眼。他脸上满是伤痕,嘴唇又厚又肿,还开裂了两处,裂口的皮肤直往外翻。他额上肿起了个大包,即使落下来的一缕头发也遮掩不住。
  拉克伦整个脸都花了。唯一逃过德夫林拳头的地方就是那双眼睛。他是脱了上衣睡的,现在被子被拉到了腰都,前胸和腹部的伤痕清晰可见。哦,伤成了这个样子!所幸的是他的肋骨没被打断。拉克伦吃力地撑着身子想坐起来,那样子让梅根都不忍心看了。
  “亲爱的,如果他这样子让你不安,你最好还是离开,”德夫林站在梅根身后说。“你没必要非得呆在这儿……”
  “没事儿,”梅根强打精神,故作轻松地说。她又脸朝拉克伦,“你是不是已经全醒了?能不能清醒地回答对你的指控了,麦格列高?”
  “还没有……我想喝点凉水……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再给我一分钟……”
  “你们还……还没开……始,是吗?”突然金白利站在门口,气喘嘘嘘地问。
  金白利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她刚才在楼下参加聚会,突然发现公爵和公爵夫人不见了。她马上想到了什么,便径直跑上了楼。现在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继续说:“你们准备向他问话,应该告诉我一声,尊敬的公爵和夫人,我曾经对你们说过我也想在场。”
  德夫林满脸不悦地叹了口气。“金白利小姐,你完全没理由要在场……”
  “是的,可我还是坚持我的看法,尤其是今天早晨亲眼看到他所受的待遇。我想有一个公正的局外人在场也许会好些。”
  “你那么一个劲地护着他,还算公正吗?”
  金白利还在喘着气:“我不是在袒护他,我只是想说……”
  “够了!”突然,拉克伦打断了他们的争论,声音之大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他站在床前,满脸怒容地瞪着罗思斯顿公爵。
  “你已经是第二次把我吵醒了,”拉克伦稍微稳定了一下情绪,接着说,“你把我打得不省人事,还把我锁在这儿整整一天,没人给我送吃的!圣·詹姆斯先生,我想问问你,你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
  “我已经说过了……”
  “请再说一遍。”拉克伦打断了他的话,淡绿色的眼睛里露出倔强的光芒,咄咄逼人地说:“如果我还记得你说了什么,我是不会这么问的。我这要求不过分吧?”
  德夫林沉吟了片刻,不耐烦地说:“好吧,我有三匹很昂贵的种马被盗了,我的马夫说他被打昏之前,曾经听到过你的声音。
  “啊哈,我的声音?”
  “等一会儿,”金白利插了一句。“公爵夫人说听到的只是一个苏格兰口音的人在说话,那并不意味着……”
  “金白利小姐,谢谢你能仗义直言,”拉克伦说。“不过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我来问他们,好吗?”
  他既然说得那么婉转,她还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呢?金白利点点头,没敢正视拉克伦的眼睛。事实上,她还在为今天早晨自己的行为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居然躺在他怀里睡着了,居然直接与他……
  拉克伦发现金白利满脸绯红,心里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今天早晨她醒来时,看到自己躺在他的怀里,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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