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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博士的风流韵事-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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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好像她没有老公赚钱,老公要她赚钱倒贴养活着似的。孟雪想,看来平日里自夸老公的收入超出上海的平均水平几十倍,都是在哄得别人羡慕,骗得自己高兴。如同做生意,卖什么吆喝什么,人的生活中缺什么就希望得到什么。和涂颖祎的多次忙里闲聊时,那“赚钱”、“待遇”、“津贴”啦,就好似揣在衣袋里的糖果,时不时拎出来咀嚼。而自己呢,“职位”就好像舌头尖上的唾液。想想自己的追求倒还是比涂颖祎高尚些,于是很满足地瞧着涂颖祎,余光中发现电脑屏幕的反光中自己的笑容有些扭曲,忙收敛。
  “做人难啊!”孟雪回答;然后又问;“你怎么连星期天都不休息?”
  “赶紧做,”涂颖祎说,“我跟研究生处商量过了,如果我快点出成果,就可以跟你一起毕业的。我也想早点毕业,然后就溜之大吉,我那老公对我这漫长的曲线镀金越来越迷茫了,反正我的家都在上海,我不会在此长期两地分居的。”
  镀金,其实她是想镀“洋”金,特别是要去“西方取得真经”——一纸洋学位或者洋学者的证书。等修成正果以后,就去上海找自己的“封神榜”所在地了。其实,这个世界上,人的本性是一致的。比如,衣服的差别,好的衣服无外乎线直一些,洗过以后不易变形,穿着舒服,不用自己的身体去修整罢了。再比如中国人拉关系,喜欢送礼贿赂,外国人也一样,不同的不过是他们多讲几句好话,问题就解决了。世界上同样的事情同样存在在地球的各个角落,不过程度不同而已。孟雪还真疑惑涂颖祎会把“洋”的东西看得这么重。
  “祝你早日成功!”孟雪祝愿道,“不过,这事情你可能要提前和高教授打招呼,至少要让他明白你的未来打算哦。”
  “这可不能说!”涂颖祎转身走到实验台,手里忙着,嘴里对孟雪说,“若真告诉他我最后要离开这里,那我就真没办法出国了。”
  “哎,错了。”孟雪说,“我是说,你得跟高教授交流一下,说你想到国外深造的意图,否则,他怎么知道你愿意去啊?”
  “啊,”涂颖祎截住孟雪的话,“出国还会有人不愿意去吗?”
  “我看未必。”孟雪说,其实自己很想知道高教授对涂颖祎的承诺,没想到现在也学会了口是心非。她说,“我还没有那么强烈的愿望一定要出国什么的。我想,不管在中国还是在国外,都是要离开学校,都是要工作,都是要先解决温饱之后,再去解决娱乐,再去解决更高一点的追求,人生的价值了什么的。走到哪里都要做事,做人。而做人倒还真比做事难啊。刚才我才接受完我们厅长的教育点拨……”
  “说得也是,”涂颖祎随口答道,做人,现在并不是她最关心的,她慨叹道,“高教授又去英国了!”
  涂颖祎像似对孟雪宣告“××国家成立了”一样,声音里盛满星星点点的颤音。而后面朝向窗外,那目光恨不能穿越大洋尾随高教授,感染得孟雪也恨不能是高教授周围的氧气,走到哪里都需要,她也慨叹道:
  “高教授出国跟我们到市中心的大商场似的。乘飞机,跟我乘公共汽车一样频繁。”她又打开了电脑,听涂颖祎说:“不过,美国条件那么好,去美国的人趋之若鹜,他怎么就不去呢?”
  “那当然了!”孟雪声音好似从扬声器里发出来,“他现在主持一个研究所,还在中国学术界任要职,走到哪里都受人敬重,特别的是国民的意识,崇尚洋博士,在中国人的面前,会被人仰视,哦,他的身高本身就决定了十分之九的中国人要仰视他,更别说还有那些心里仰视的人呢,何苦到英国做什么‘洋打工’?就他这么多年在中国创下的基业,怎么能够把它放弃?就好比我们自己生的孩子,辛辛苦苦的培养中,早已建立了感情,看着比自己的孩子漂亮的孩子,顶多会夸上几句,谁会扔了自己的呢?我听说,他的洋老婆也是个事业心很重的人呢,所以才会离开中国的……”
  “唉,”涂颖祎叹口气,“可我们什么时候能混出个‘洋’的来呢?唉,好好做,做出个‘东西’来就好了。”
  在研究所里,“东西”是科学研究成果的代名词。东西,自古以来就代表民众,没有人说买“南北”的,这南北也许早已经被古皇帝以“面南背北”的名义申请专利了。想到此,孟雪内心窃笑,但见涂颖祎又去忙忙碌碌地做“东西”,也安下心来,整理自己的实验数据,可是,她发现自己的东西里还是没有“东西”!心底一阵惊悸——还没有东西!
  窗外下雨了,雨缠着风,风裹着雨,飞扬在天空中,不知道为什么梅雨季节本不该有的风却如此之大,如台风来临一般。听得不远处一扇窗子沉闷地撞击着窗棂,接着就是玻璃落地的声音,是那般凄厉,那般惊心动魄!雨滴飘忽着隔着窗户钻入她的胸口,一丝凉意浸入周身,隐隐的一个寒颤,接着身体产生无数的热量温暖着她。
  她的眼前是涂颖祎忙碌地做“东西”的身影,头脑里是高教授的洋妻的模糊轮廓,心里是赵厅长的德行教育。而赵厅长、涂颖祎、高教授的洋妻,还有她孟雪自己,这些个女人是否都有一个共同点呢?地球上有那么多山头,人类社会又有那么多人为的山头,她们是否都在制高点上瞭望或俯视呢?
  可是,眼前的这些“东西”里没有“东西”才是她最担忧的,于是,她开始准备再一次的生物克隆实验。
  八 危机浮现
  紫色是一种高贵的颜色,神秘的颜色,一种调和生命色彩的颜色。太阳的光线中就有紫色的光芒,虽然我们看不到,但是,看不到的不等于不存在,无形的杀手总是依托别人之手来表现自己的凶残。而科学家的使命就是把这些无形的东西挖掘出来,为人类所用。实验室里的紫外杀菌工作台就是把看不见的紫外线聚集起来,灭菌。
  杨博士在超级工作台外打开了里面的紫外灯,之后,他跟随孟雪到另一间紫外箱外,开
  了按钮,指示灯发出猩红色的光表示密闭的箱体底板上的紫外线正逐渐地由弱变强,由暗变亮,那紫色的光芒将穿透一块白玉一样的凝胶。
  孟雪和杨博士静静地站在那里,可她的周身血液却在沸腾咆哮着,那是一种海水要挣脱大海的努力。大脑里一片黑暗的天空中悬挂着一块半透明的紫色的帷幕,那上面是一条极其亮丽的泛着荧光的乳黄色的光带,好似把圆圆的月亮挤扁了压方了温和妥帖地镶嵌在紫色里……
  “你发什么呆啊?”
  杨博士看着木头般站立的孟雪笑着说道,这才提醒孟雪该去紫外灯上看实验结果了。她也笑着对杨博士说,“你先看……我有点怕……”
  杨博士就戴上了那个黑色边框的特制眼镜,眼镜吞噬了他的半张脸,这是为了防紫外线杀伤皮肤。然后,他摘下眼镜,用那种他常挂在脸上的冷漠的神情对孟雪摇摇头。孟雪胸中沸腾的什么东西反倒停息下来,她不再怕了,把目光探进观察孔,和紫色的光束碰撞着,她死死地盯着这块温润的凝胶,好像丢了心爱的东西,四处寻寻觅觅,但终究还是没发现黄色的什么。
  “太难了……”孟雪关了紫外灯,摇摇头,“难道我要变成嫦娥,到九天揽月不成?”
  她头一次感到如此的沮丧,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椅子下的四处乱窜的轮子险些把她抛下,“我太累了……”
  “我不是跟你说过,”还站在孟雪身边的杨博士说,“很艰苦……”
  “可我不是怕苦,我也不怕体乏,”孟雪闭着的眼睛又睁开了,“我是心累啊!”
  “我知道。”杨博士淡淡的一句,“要是那么容易出成果,那么每个人都能成为科学家了。”
  “唉,杨博士,”孟雪这边心急如焚,瞧着那么不以为然的杨博士,对那幽幽的声音,她恨不能给他一拳,以泄心中的郁闷,“你怎么说得这么轻松啊?”
  “我轻松?”杨博士却笑了,那笑容又立刻收敛了,“我们都彼此彼此,不过有个先后的时间问题……”
  然后,他就走了。孟雪怔怔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把目光转移。恰在此时,实验室的动物箱里,破天荒地传来青蛙“呱呱”的鸣叫。抑郁中的孟雪走过去对着那鼓着眼睛的青蛙,压低声音大吼:“你吵什么吵?现在不是你奏凯歌的时候!”
  一阵笑声从身后传来:“呵呵,你跟它发什么火啊,它又不懂你的心!”
  涂颖祎路过孟雪身边走到她那个实验台前,她把手中那个细菌培养皿轻轻放在台面上,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好像一个母亲呵护着婴儿。那玻璃底下黄色的小花中又长出了雪白的绒毛,也许在我们常人看来,那花的颜色充满恐怖和怪异,可在涂颖祎的眼里,它们比玫瑰花还亮丽芬芳可爱。孟雪恨不能也种上几朵这样的小花。
  “你看你,”孟雪瞧着那黄色的花,“亲眼看着它们生长,可我的呢,明明知道它就在那里,可就是提不出来,它们似乎都长着八方眼睛,穿着隐身衣,在和我——好像一个盲人捉迷藏。哼!它们在欺辱我!”
  “别急,”涂颖祎看着那朵朵小黄花,好似看着可爱的小宝宝,而不是那些能够致人于死地的细菌,“总会做出‘东西’来的……”
  “可是,”孟雪说,“我已经黔驴技穷了,真的好难!你说能不急吗?高教授说,最迟也要今年下半年完成第二步,否则,后面的实验时间就不够用了,那言外之意,博士帽有点岌岌可危了……”
  “不会。”涂颖祎安慰孟雪,“再把实验方案仔细考虑一下,求点外援吧,杨博士怎么说……”
  两个人正说着,忽然看到杨博士就在眼前。
  “孟雪,”他说,“这克隆实验虽然我做过,可是你的原材料这类的东西,我还不熟悉,可我听说有个人这方面做得不错,他也曾经是我们学校毕业的,不过,他现在已经是医学博士了,在这方面小有权威。”
  “噢?”孟雪高兴得几乎要蹦起来,目光伸出触角一般紧紧抓住杨博士的目光,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快给我电话,我就去请教。太好了!”
  可是,她还不知道,她高兴得太早了。
  看看时间已经到中午了,她准备先回家,下午就去拜见那个名人:医学博士贾毅震。
  这是一个晴朗的天,初夏季节中午的太阳本该光芒四射,却被从地面蒸发上天的水珠的表面噼噼啪啪地折射、反射、衍射得像一个不规则的细密的蜘蛛网,铺天盖地的漫天的迷蒙,远处馨城郊外的那座名山,若隐若现,迷迷离离。这时的她居然燃起一股无名的欲望,想要飞到那名山之巅,提着花篮在记忆的隧道里拾回鸟瞰天下的疯狂。眼前是花园小区入口的一尊白色的石膏雕塑,那女子身材很美,标准的模特步姿态,一缕绸带斜挂柔肩,那般自然地飘过女人的三寸禁地——给人无限遐想的空间。她默默地笑了,记忆的花篮中采摘回几年前的自己的模特造型。那个时候,还是在读硕士的时候,她曾经在学校里举办过一次极其成功的时装表演。她带着几个女研究生在台上那半个小时的表演就历历在目,直到她进入家门,还在记忆的舞台上逗留。
  陈忱中午不在家,保姆已经把饭烧好了,她匆匆吃过饭以后,就到衣柜间去挑选衣服,一眼看到那件紫色的丝绒连衣裙。这是陈忱求婚时的赠品,她穿在身上,气质陡然大增,高贵极了,在那次的模特表演上,这件衣服把她身上从里到外所有的美表现得淋漓尽致。这是一个成功的象征!她把它套在身上试试,自己还没有胖到要抛弃婚前衣服的模样,于是很高兴地穿上了。
  到了某医院的医学研究所,穿着惨白大褂的年轻女子告诉她,贾博士请她等一会儿,他有点事情。孟雪便坐在图书室里等候。一转身,吓了她一身虚汗,身后那大玻璃里面明显的是人的标本室。那圆圆的立柱里面用福尔马林浸泡的有人的胳膊、大腿、手、脚、心脏、肝脏……那角落的小瓶子里装的是什么?她无所事事就站起身来凑近去看,看得自己心惊肉跳的同时面红耳赤——一个已死去的男人硕大的阳具,旁边的一个却是一个死去女人的子宫!忽然,背后传来一阵沙沙的脚步声,她一转身,差点撞入那人怀里。退后一步,她仔细打量这个男人。
  他的个头并不高,这辈子永远赶不上高教授,他的身材也没有陈忱健壮,惟一的是那一双笑眯眯的眼睛,正全方位地研究着孟雪,那眼神似乎穿透了她的紫色的丝绒衣裙。看得孟雪把头转向大玻璃窗,目光却又触及到那个浸泡在防腐液中死男人的阳具上,她的目光又弹簧般被弹回来。
  “是你呀!”他说,“五六年过去了,你还是那么美!”
  孟雪却蒙了,又提起篮子到记忆的空间里去找寻他曾经有的音容相貌,可是,却是竹篮打水。
  “你认识我?”
  “当然!”贾博士拍拍孟雪的肩膀,“请坐,请坐!你不认识我,你那年的时装表演还真辉煌,那是我毕业后,朋友邀请我回母校看看,刚好赶上你的表演。”
  “噢,”孟雪瞧了一眼他又拍着自己肩膀的灰白色的手说,“这么久的事情你还记得?”
  “当然记得,”他笑了,孟雪真正体会到了满脸堆笑这个词汇的具体形象,“我相信,记得你的不止我一个人,因为那天晚上,你真的太美了!怎么样,什么时候我为你放音乐,你再表演一次给我看?”
  说得孟雪差点忘了来这里找他的真正目的。她笑着说,“贾博士真喜欢开玩笑哦,我今天来是慕您大名而来讨教的,请您帮忙啊……”
  “帮忙,能帮美女的忙我真荣幸啊,”他又凑近了身子,孟雪甚至能够嗅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雄性的气息,说,“什么忙?说吧。看我能否帮得上。”
  听孟雪简单叙述了她的困难后,贾博士拍了一下孟雪放在桌子上的手,说:
  “没关系,没关系!我当时的博士课题主要就是研究你这第二步,比你这深入多了,而对于你来说,这只是你的课题的一个中间桥梁。”
  孟雪连连点头,不愧为博士的头脑,几句话就透。可是,她却看到他的手又在自己的手上贴了一下,她疑惑:难道这是医生的习惯?他或许把自己的手当成了病人的手?!
  “不过,”他又说,“我现在手头上还有两个在读博士的课题在做。他们的费用可还都很高呢。”
  “你在帮在读博士做课题?那他们自己呢?”孟雪问,猛然觉得这话问得很无知:自己不是也来找他帮忙吗?
  “他们做不出来啊!”贾博士自豪而自信地说,“这就是水平不同啊,你不知道,我一年里要接好几单这种有酬帮助呢。”
  有酬还叫帮助吗?孟雪明显听得出来,他是一个专门帮在读博士解决问题的“专业户”,是一个高科技的技术商人。不过,人家付出了辛苦,酬劳是应当的。于是,她说:“你帮我的忙,我会很好的感谢你,到时我请你吃饭!”
  孟雪的本意是来请教“idea”的,她听说过,在国外,人家给你出个主意,就要收费的。曾经有个加拿大人想在自家的院子里盖个狗窝,但却不知道盖在哪里,邻居的一个妇人给他指定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后来那个主人采纳了。把狗窝盖好,他却没有付“idea”费,于是邻居把他告上法庭。想到这里,孟雪说:“你帮我的忙,我会很好地感谢你的。”
  其实,她想说她付辛苦费,可是她生怕如此贬低一个有名望的博士的尊严,她不知道,她不愿别人想她惟利是图,可别人不一定不情愿。
  最后,孟雪走的时候,贾博士很热情地请她把实验原材料先拿来,他试试看,其他一切都好说。临出医学研究所的门口,孟雪和他握手道别时,他满脸笑容地握着孟雪的手,那手不但会笑还会抽羊角风,不停地摩挲着她的手。
  孟雪出来走在大街上,仰头,仿佛看到湛蓝的天空深处就是宇宙黑暗,东边的天上有一个残缺的白色月亮,西边天上有一轮通红的夕阳就要落山了,那鲜红的晚霞落在她的手掌心里,如血如涂。她的头脑里冒出了另外一个男人——方国豪。她蓦然觉得那镜子中的拥抱远比这只手的遭遇文明得多!
  陈忱已经回到家里,正在书房里用电脑在互联网络上下围棋。孟雪走过去,像一个受伤的小孩子一样委身于他的双腿上。
  “别闹!”陈忱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我快赢了!”
  “我说你别下了,好不好?”
  孟雪一把扯下网络线。
  “哎呀,可惜!这么好的棋都被你搅和了!”陈忱这才仰头看着妻子,“你怎么了,亲爱的?谁惹你生气了?”
  “唉,”孟雪叹气,“我实验做不出来,卡在那里了!”
  “哦,就这事啊,”陈忱笑了,说,“我告诉你怎么办。”
  “嗯?”
  “那就别做了呗!”陈忱笑嘻嘻地说,“退学吧,那博士学位咱不要了吧?有我养着你就行了……”
  孟雪的脸色几秒钟走过春夏秋冬,腾地从他腿上跳下来,甩下陈忱独自下楼去了。保姆已经烧好了晚餐,放在餐桌上,便到阳台上陪儿子去吃饭了。孟雪呆呆地坐在桌边,头顶悬吊的节能灯发出耀眼的没有光芒的光,惨白的,把她的手换了人种。忽然想起实验室的紫外灯若是安放在这里就好了,至少可以杀杀手上看不见的细菌,可是,她也明白,她的手要付出的惨重的代价就是杀死细菌的同时让皮肤得癌症。她禁不住把手挪到桌下避光的地方隐藏起来。一股穿堂风拂过,她浑身发冷,脸颊发热。
  陈忱从楼上下来,走到她身边声音嗲嗲地说:“老婆——别太累着自己了,给我带好儿子就行了——咦,你发烧了?”
  陈忱手放在孟雪的额头上,此时的孟雪再也支持不住,靠在椅子上的身子向下倒去,被陈忱托住。
  “快,我送你去医院!”
  孟雪住医院挂瓶,高烧四十度。看到孟雪神色好转的时候,守候在床边的陈忱问她:
  “你今天都遇到谁了?”
  “没谁,”孟雪泪眼矇眬地说,“找一个博士帮忙……”
  “那博士是男的还是女的?”陈忱忙问,不等孟雪回答就肯定地问,“他没有吃你‘嫩豆腐’吧?”
  “瞧你!”孟雪嗔怪他,心底惊叹陈忱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她补充说,“只握握手,那个博士爱人民币……”
  “哎呀,”陈忱打断孟雪的话,“那你就给他几个钱呗!喏,我这有几千,你拿去用吧,人家给你卖命应该得钱,就像我从不帮人家白忙,我付出辛苦索取报酬是应该的!”
  “可……”
  “没关系!”陈忱说,“我想说句话,你不爱听,可我就是想说。”
  孟雪瞅瞅高高的瓶中的药液,露出笑意回望她的老公。
  “老公赚钱老婆花,”陈忱笑着说,“我心甘情愿!不过,你总是跟自己过不去,你就靠着我就行了……”
  这话已经在孟雪的耳朵里起茧了,孟雪积攒全身的力量说:“可我有我自己的追求……”
  陈忱怜惜地摇摇头:“女人呐,先好好地休养吧,唉……”
  两天以后,孟雪身体恢复了。她正想到实验室去。却迎头碰上杨博士。
  “你怎么这么早?”
  “哦,高教授不在,他让我管理好实验室。”杨博士说,接着就问,“你见到贾博士了吗?他肯帮你吗?”
  “他说……”孟雪顿了一下,“肯帮忙,就是……”
  “那你还不赶紧抓住他?”杨博士眼里放出光彩,“要抓紧时间抓住他!”
  “好,好!”
  孟雪答应着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几天过去了,当时和贾博士皮肉接触的恶感似乎被时间冲淡了,她想或许贾博士并不是她感觉的那样坏。于是,她打电话和贾博士约好了实验的时间。
  星期四的上午孟雪如约来到医学研究所贾博士的实验室。贾博士也真名副其实,在那个紫外灯下就真地出现了压扁的淡黄色的月亮条带!尽管很淡,尽管才是她第二步中十个过程的第一个,但终归是有“东西”了!有“东西”就是有希望,孟雪看了他的实验过程跟自己的一模一样!可那贾博士说中间有一点小窍门。问他什么,他就笑眯眯地望她好几眼,说那是他多年的经验积累,关键点就是不说!孟雪明白,这是知识产权——要花钞票买!
  中午,她请他吃饭,在吃饭时,孟雪说:“贾博士,你帮我个忙……”
  “我这一个上午不都在帮你吗?”贾博士笑眯眯地,手又到孟雪的手背上鸡啄米似的啄了一下。
  “可是,我想在我的实验室里能够重复出来你的实验!”孟雪坚持说。
  “哦,”贾博士收敛了那弥勒佛似的脸,变得严肃起来,“你跟他们不一样,你不是在混文凭,而是真正地想学点东西。”
  孟雪点点头,看到贾博士又成弥勒佛了。
  “可你要交学费的啊……”
  “那好,”孟雪有了陈忱那几千块钱垫底,说话底气也足,“你说多少?五千块,够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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