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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博士的风流韵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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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国家现在的知识分子,往往都是偏才,特别是自然科学的才子,偏的特别明显,不能称其为完整的人。”
  “你的意思是……”陈忱在李珊喘气的瞬间,插话道,“清朝那个梁启超就曾经有过‘半边人’的理论,那个时候是对洋的东西,如数学、物理、化学等自然学科在中国的学堂是否引进,中国传统的科举考试是否废除而言,把中国传统的德行教育和西洋科技并用的人才是‘完人’。”
  “对,”李珊赞同道,“体现在当今的社会里就是‘做人’和‘做事’的统一完整不可分割。”
  又一个人谈起“做人”和“做事”,孟雪不由得又瞧了一眼和自己同龄的老同学,暗自思忖,这李珊的思想竟然和高教授的如出一辙。而那个面上笑眯眯的贾博士究竟算会“做事”,还是会“做人”?
  “是噢是噢,”且听陈忱的声音里满是大彻大悟,“我见过太多恃才自傲的傻瓜们了,根本就不懂得为人处事,人和人需要协作,就是一种团队的合力。这个世界除了天灾,所有的事情都是人操纵的,人的因素是何等重要!”
  “唉,”这时的孟雪慨叹道,“听你们讲了这么多的混世精髓,怎么不早一点传授给我呢?我弄上一个小科长就不要读这博士学位了,难啊……”
  没等李珊说话,且听陈忱说道:“你就别做当官的梦了,我看你不太适合……”
  “别一棒子把人打死,好不好?!”孟雪恨恨的语气,把贾博士给她造成的郁闷全撒在陈忱身上,几乎把陈忱吞灭了。陈忱却误认为自己使得孟雪在同学面前丢了面子,孟雪的个性他是知道的,她丢失的东西都好比国宝被失窃,她一定要找回的。车到了家门口,戛然而止,陈忱忙讪笑着下车,打个手势去开门。
  这时李珊夫妇也下了车,李珊道:“孔子曾经说过‘种下思想,收获行动;种下行动,收获习惯;种下习惯,收获品格;种下品格,收获命运,这话很有道理的。几年前,我还曾经参加过一个有关管理的培训,那个老师讲的话很有哲理,让我至今记忆犹新,他说高层管理者是拿着望远镜的人;中层管理者是拿着放大镜的人;具体工作者是拿着显微镜的人。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决心把手中的显微镜变成放大镜,再把放大镜变成望远镜,如今我手里终于握着望远镜了。”
  聪明人一点就透,孟雪明白李珊的话是说人平时就要注重培养自己,当官和求学位同样是在爬楼梯,要有努力和辛苦的过程。也要有周边环境和机遇,就算一个简单的化学反应,也要有反应时间、分子碰撞结合的过程呢。
  “人是这么重要,”孟雪感叹道,“我从前真是忽略了,天天和人打交道,好比天天要饮水,太平常了,根本没有仔细品味水的味道。现在想来和人打交道再难也没有读博士难……”她的目光转向李珊道,“我算体会到了,搞自然科学的要比研究社会科学难得多,你们做博士论文,不管怎么做都有结果,只不过是结果好坏而已,可是,我们要去发现自然界存在的东西,明明知道它存在,可就是挖掘不出来,真可恨……”
  “我还参加过一个‘市场营销培训’,”李珊边上楼梯边说,“有一点我记得特别清楚就是‘MAN’法则,M代表Money,A就是Administrator,N就是Need,现代的企业,特别是那些富裕起来的大老粗们,非常懂得借——借脑、借势、借力,这就是企业管理一绝:借人补己。你不妨也试试,借别人成功的大脑用用。”
  借脑——那贾博士的大脑那么容易借吗?要付出代价的啊!孟雪很想把自己的困难和困惑说给李珊,可是,丈夫在身边,她只好作罢。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认识你真是三生有幸啊。”
  陈忱大声赞叹李珊的话。孟雪眉头又皱成梯田:他很佩服李珊这个女副市长,可是为什么自己努力求职总是被他飞刀一样的话横空乱斩?李珊夫妇顾自笑着进入房门。楼下客厅坐下后,陈忱边沏茶边说道:“我这个老婆啊,自尊心特别强,敏感得像自动门的光敏电阻,我就觉得她不是当官的材料,最起码的她连奴才都不会做。”
  孟雪的脸色陡变灰暗,听了后半句话又笑容浮面,仿佛粗糙的皮肤上施粉过多,掩饰缺陷中总能隐约觅到真实。古时曾经流传这样的词句:八十岁老母不是人,九天仙女下凡尘;生个儿子是个贼,偷得蟠桃献母亲。孟雪根本愤怒不起来,更何况她心里最担忧的已经不是什么职位了,可陈忱的思维还定势在她初读博士时的心态。也难怪,他并不知道这些天来孟雪所承受的伦理道德情感的磨难。只听得陈忱继续说道:“做不了奴才,就做不了人才,更做不了领导,是吧,市长大人?”
  李珊和水妹笑着不置可否。陈忱又说:“前些天,母亲节,多好的机会!可是,她就是不肯屈尊跪下认他们厅长‘干妈’,我告诉她,人自尊心太强就没有出息,也就是所谓的傻,你一定要理解这句话,吃亏是福,可她就是不听我的。”
  自尊心太强?是的,给贾博士一个人独舞,她已经感到自尊心受到强烈的伤害了,好啊,那贾博士不是还有下次吗?去交换得来顺利,这样就有出息了吗?孟雪的思维多而不乱,她不由得鄙夷地瞄了一眼陈忱。
  “要是你,早就磕头九拜了?”水妹笑着问。
  “那是哦,”陈忱也笑了,说,“也是几天前,我们处长他老爹八十岁升天了,我去奔丧,到了他爹灵柩前,扑通跪地,大磕头,把我们处长感动得无话可说……其实,我心里明白,这么大年龄的人本来就是长辈,磕几个头算什么,瞧我的处长一眼,心里说:记着,龟孙子,代你行孝,这下你可忘不了我了。我就像一个惊堂木,没有任何一个男儿肯如我一样能如此屈尊,这就是不花分文的‘投资’,比送礼贿赂好用多了……哈哈!”
  “你可真是尝到磕头的甜头了,因为几个响头,老婆娶到手了,再磕几个响头,位子就又到手了?”孟雪不惜在老同学面前揭穿老底。
  但见到李珊夫妇面露疑惑,陈忱笑着说道:“那是哦,想我当初追求孟雪的时候,还颇费了一番心思,可我到底让这只大白鹅低下了高傲的小脑袋瓜。”
  “下跪求婚?”水妹笑着打断他的话。
  “没有,”孟雪说,“当初我没想骑这匹‘黑马’,因为他还不够高度,”孟雪转向李珊道,“你知道我的哥哥有一米八,我父亲也很高的。”
  “是哦。”李珊点头称是。
  这时陈忱笑着说道:“她母亲病重的时候,我和她到她老家去,临上飞机前,告诉我说,要我把鞋掌钉高点,当时我没想什么,可是到了他家里,我真觉得到了大人国……”
  孟雪笑着打断陈忱,“到我老家的那天,没一会儿的时间,我却找不到他了,不一会他又冒出来了,笑嘻嘻地告诉我,他去钉鞋掌了,哈哈!”
  大家都笑了。
  孟雪继续说道:“其实,那次我本没有想带他回老家,我总觉得他像‘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孟雪猛然停住话头,心底盘算陈忱是否会发怒,谁知道陈忱大笑以后说:“当时,她让我帮她买飞机票,她本来让我预订星期二的票,我以为她是想逃婚,就给她买了星期四的票,给自己两天的时间迂回侦察,顺便也给自己走了点后门——也买了一张同样的飞机票,她无可奈何,我自然就成了保镖了,哈!”
  陈忱兴致未减,继续说着,好像推销员,一定要把产品卖出去似的。
  “对于到她家里一事,我和我开公司的合伙人仔细研究策划了好几天,这一次去关系到是非成败,最重要的当然是丈母娘了,我们到了她家的时候,她母亲已经昏迷不醒,她哥哥说,前一天还能说话,三天后,就离开了人世。”
  “是噢,”孟雪有些愤然道,“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买飞机票拖了两天,我还能和我妈说句话呢!结果被你误了,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你!”
  “幸好!幸好!”陈忱却笑道,“当时我跪地磕头的时候,心里就暗叹‘丈母娘’啊,幸好你没发表意见,你们想想,她要是在那么关键的时候醒来,张口就说不,哪怕摇摇头,我都没机会和她交流,加深好印象,那可是临终遗言啊,那我怎么能娶到她呢。”
  “是噢,是噢,哼!”孟雪撇撇嘴儿。
  “我想啊,这真是机会,”陈忱没理会孟雪,继续说,“你不知道,馨城婚嫁有个风俗,就是父母双方有一人去世,孩子三个月内必须结婚,否则,要三年后才能结婚……”
  “哼,三岁的儿子也要去讨老婆,”孟雪还在愤恨中,故意找茬儿,专拣陈忱的语言漏洞,“这样的儿子要送到教养院了!”
  “哎呀,老婆!”陈忱叫道,“咱娶到你也不容易,做了太多的策划,你可比我做生意难多了!”
  他转向李珊夫妇说,“我回来就催她领结婚证,不知道怎的,她就答应了。”
  “哼!”孟雪仍有些愤恨,“乘人之危,感情最脆弱的时候,最容易上当了……”
  “孟雪,”陈忱叫,“你让李珊帮你分析一下,这房子车子,哪一个不都是给你买的?嫁我你也不亏啊,真的已经非常不错了。”
  之后,对李珊补充道,“我都是替她打工呢,谁叫咱爱她呢?!”
  孟雪还要还嘴,可突然发现舞台上只剩下她和陈忱,李珊夫妇成了鸦雀无声的观众了。她知道自己今天有点挑剔陈忱,全是因为烦躁的心情。就像菜不合口味,换一道,调节气氛,需要换个话题,孟雪说:“明天,我们去武夷山啊,那是世界双遗之一,自然遗产和文化遗产,不错的,我这些天来,心累得精疲力竭,你们来了,给了我多好的一个逍遥的理由啊。”
  “好,”李珊说,“我参加的会议要后天开始,刚好明天一天有空,我们早点出发,可以吗?”
  大家一致通过。此时,孟雪的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接了电话听出来是方国豪,刚刚忘了贾博士的孟雪的心脏突然早搏,颤动了一下,眼角扫描了一下陈忱,他正忙着给水妹斟茶。
  “请问,您有事吗?”孟雪很客气的声音问道。她故意如此礼貌,因为客气就意味着有距离,意味着陌生感;随意便是熟知,给人零距离的感觉。这简单的一个“您”字既破坏了对方亲近的距离,又给电话线外的人的耳朵植入对某种怀疑的免疫疫苗。所以,当孟雪结束电话时,陈忱并没有在意孟雪和谁讲话。孟雪无言地走回到座位上,端起茶来,不料一片茶叶堵在嗓子眼儿,上不来也下不去,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咳出来,害得陈忱忙捶后背。看着那吐出的残缺的叶片,孟雪暗想,这方国豪可真像这叶子,将来有一天很有可能会被他噎死的!
  “不要这么激动嘛,”陈忱笑着说,“老同学见面的机会多着呢。”
  “是哦。”水妹附和道。
  “能不激动吗?!”孟雪借坡下山,总算掩饰过心底的痉挛。忽然,她叫道,“如果明天早上去可能来不及当天回来,最好的办法就是现在就走,我们可以在晚上十点之前到达武夷山,这样明天一大早就可以去游玩了,傍晚的时候就可以赶回来了,也不会误了李珊后天的会议。”
  孟雪只想立刻离开馨城,她现在实在太压抑了!她想把那个贾博士从大脑里抠出去,可是,就好似一块才出炉的巨热的蛋糕拿在手上,她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因为,她饥肠辘辘,而陈忱,这个丈夫并不理解她。
  “说得也是,”陈忱道,“可是,他们才下飞机不是有点太疲劳了?”
  “累倒是不累,两个小时的飞机旅程,”李珊说,“只是怕耽搁你们的事情……”
  “这是哪里的话啊?”陈忱说,“明天我就是有一百个客户等着我,我也不见。”陈忱转向李珊,“您可是大人物啊,一脸的官相,一身的官运,咱得找机会和您沾沾运气啊,这样同行的机会怎能不恩赐呢?对吧,水妹?”
  陈忱转向水妹,寻找同盟军,他思虑着,水妹一定会去劝诱李珊,而李珊也一定会答应的。他相信,男人,特别是中国的男人,嘴上的女权主义,那都是哄未婚的女孩子玩的。对于女人,特别是为己之妻的女人,不管你是市长也好,省长也罢,女人比男人强肯定不舒服,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水妹果然如陈忱心愿。李珊笑着点头应允,她转过身来,拍了一下孟雪的肩膀,笑呵呵地说:
  “你这个老公,可真够厉害的了。啊?呵呵!”
  孟雪懵懵懂懂地从她内心的苦楚走出来,以笑回视,忽然想起才定购的生物试剂这几天要到实验室,于是,给涂颖祎挂了电话,请她帮忙收下。涂颖祎欣然应允了。孟雪略一沉思,别看涂颖祎在对自己课题研究的保密上,做得像保密局的管理员,对自己的东西像小猫护食一样,不容人侵犯。可是,孟雪毕竟不是克格勃,没有必要探究她如何,在不涉及她的研究课题的情况下,涂颖祎是个相当不错的朋友,特别是这些天,她虽然不知道孟雪经历了这么多心路历程,可总还是用她那颗善良的心去劝慰她。想到这里孟雪的眼睛竟有点潮润了……一抬头,那边陈忱已经整装待发了。
  立即行动,他们踏上去武夷山的征程,离开馨城,孟雪心底那种沉重忽然就飞离了她的躯体,她努力着企图把那个贾博士推离九霄云外。迎着夕阳西下,青山渐渐揽起夜色,四个人在车中有说有笑,渐渐的,共同记忆中的美好东西仿佛杀猪的洗小肠,翻过来,再也没有再翻的必要,又好像挂历一打,掀掉一张一张,最后只剩下一无所有了。车里原本一树枝的麻雀,好似突然飞来个老鹰,静默中能够听到彼此喘息的声音。还是陈忱打破沉默。
  “我们讲笑话,让笑声把寂寞吃了。”
  “好主意。”水妹说,“我们轮班,我先说,深夜,一名裸体女郎叫出租车,司机盯着她看,女郎没好气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全裸女人吗?’司机说:‘我只是想看看你从哪里掏钱出来。’”
  陈忱笑出声音来,两位女士却沉默,同类的心灵就是相通。接着听到水妹说:“这可是别人发给我的手机短信啊。”
  这一句话反倒惹得女人大笑。孟雪说:“此地已经无银三百两了,还干吗非得解释隔壁王二不曾偷呢?”
  一时间水妹语塞,陈忱接口道:“我就是经常这样,因为爱,所以怕,总是画蛇添足地解释,结果反倒被误会做贼似的。”
  就这一句话不但解除了水妹的尴尬,反而送给两位女士开心丸:女人最需要的就是被男人爱,被男人怕。李珊暗自慨叹:这个人讲话可真是八面玲珑,像健身球,光光滑滑,在五个指头之间滚来滚去,都舒坦!
  “现在轮到谁了?”陈忱提醒道,“李市长的了。”
  “哎,现在别这样叫我,”李珊道,“我们都是朋友,叫我李珊更亲切。哦,我讲一个说不上笑话,可是给我记忆很深刻。我有个朋友说,他去欧洲旅游,在一家酒店急匆匆去了洗手间,解过手后一脚踏出洗手间才想起忘了冲水,心想:算了,不回头了,于是再一步跨到洗脸台伸出手到水龙头下,没水出来,他想:算了,手也不洗了,于是,又两步到门前,准备出去,可是,门却打不开了。只好回头,先去冲水,再洗手,然后门才开了。”
  众人大笑。陈忱说:“我们中国人就是这样不守规矩,而不守规矩也没有得到过什么惩罚,所以规外行动是国人的特长。”
  “也不见得,”李珊说,“我看到过很多外国人不守规矩的,其实只要方便,人人都会图,不过是中国人多点,外国人少点而已,你想啊,不管是黑人、白人、棕色人、黄种人,皮肤底下流着的血液同样都是红色的,差不了多少,是吧,生物专家?”
  “哪里专家?我现在很累啊,博士学位还没拿到呢。唉,算了,算了,咱们现在不谈博士。”孟雪道,而后点头同意李珊的观点。又说,“其实,守不守规矩我倒觉得没什么,但是我却发现国人一大弱点,那就是缺少一种冲劲儿和干劲儿。”
  车里是黑的,外面路灯是亮的,车里的人是朦胧的,不用看任何人的表情,但从那无声的沉寂中就能感觉到各位的心全被孟雪捏在一块儿。她继续说道:“我们都知道中国的古文明:指南针,火药,造纸术……我们引以自豪,可就在我们还躺在历史的温床上懒睡的时候,外国人用我们的指南针航海,发现新大陆,进行殖民掠夺;同样的利用我们的火药,我们古代传下来的鞭炮,特别是那种飞上天爆炸的钻天猴儿,外国人利用这个原理制造了火箭,还有中国人以毒攻毒治疗天花病毒,这种方法传到欧洲被发扬光大,变成了牛痘接种,变成了全世界都用的天花疫苗……所有的这一切,萌于我们伟大的文明古国,却没能被发展,被开拓,我倒是觉得,即便是门不开了,那也没必要回头啊,最好的办法是一脚踢开门,如此,那人就闻名了!”
  她说这话的同时,身体里另外一个声音在告诉她:第二步要做下去,如果不克服困难,那么火药永远都变不成火箭的……
  “我看你是不做岳飞,也要做秦桧,”陈忱说,“不流芳千古,也要遗臭万年。”
  “你干吗?”孟雪身体里的声音被陈忱的声音惊跑了,她怒声道,“怕我的话掉地上摔破了?谢谢你替我接着!”
  “哎,老婆,别生气嘛,”陈忱央求的口吻,“如果我再说,就一头撞到海绵上,撞死算了!”
  找石头,钢板,哪怕木板都可能撞死,可偏偏找海绵去撞?李珊夫妇笑了。
  “撞死?”孟雪问道,声音里满是不屑,“装死吧?!”
  此时,李珊充当了第三者,朝向身边的孟雪问:“你们平时是否也这样?属于吵闹夫妻那一类?”
  “是噢,”陈忱笑着说,“她总是欺负我的,最后总是我跪楼梯求饶。”
  水妹笑了,说:“反正你也不是跪一次两次了。”
  “那是,”陈忱应和,“蚊子多了不怕咬。”
  听到孟雪问李珊:“你们夫妻不顶嘴吗?”
  “有啊,”李珊说,“不过我们赶世界潮流,现在不是时髦冷战吗?我们就采取这种方式,妙处有三:第一,内部战争,不扩散到孩子;第二,安静,不吵左邻右舍,第三,冷战不过夜就升温了。呵呵!”
  车里的人大笑不止。几个人都精神百倍,惟独孟雪敷衍着他们的快乐。没多久,车窗外的灯光逐渐亲近起来,到后来,简直不用伸手,只要打开车窗就能摘到了——他们已经到了武夷山旅游区的宾馆区,陈忱轻车熟路地找到山都宾馆。泊好车,进入大厅来到服务台前。
  “我来,”水妹说,“这已经让你们破费了。”
  “哪里哪里?”陈忱已经掏出钱包,“这么远地过来,怎能让你们出这费用?我来,我来!”
  那服务台前站着的小姐,虽然轻描淡写地描描眉,微微地涂了些口红,在大都市里,看到女人淡淡的化妆,这样的女人多数是知识白领;而浓妆艳抹的女人在国外通常叫walking in the street,在中国是不合法的妓女之特征。而这个服务小姐显然是在向大都市看齐,当然,向往文明是好的,可是,她似乎并没有领会都市女人的高雅多半还是来自内在的气质。所以,尽管那眉毛很整齐,口红涂得也地道——核桃变成樱桃小口,可隐隐的总是有那么种乡土的气息扑鼻而来似的。
  孟雪看着这个小姐,一个想法在心里诞生了:那贾博士不是喜欢美女吗?下一次找个干这种行当的女人去充当不就行了?一转身,她就否定了自己:害人哦,都是同胞姐妹,人不可有贵贱之分哦!
  “怎么不打折?”陈忱对那小姐叫道,“上次我来这里打的七折!”
  “今天不打折!”那小姐毫无语气地回答。陈忱心底大怨水妹,如果没有刚才的争相付款,这个山妹子肯定会折价,但这个山妹子如此坚持,真是老谋深算,或者久经沙场,晓得客人之间的关系和重要区分,似乎更清楚他们不会换别家宾馆,即使出门对面就是也不会退去。原因有二:一是,中国人特爱面子,有些人为了场面,在外花天酒地,哪怕回家饿肚子;其二,请客的人只要请的是客人,自然没有二进宫门的道理。看到这四个人,狠宰准没错!
  “你——”陈忱还要讨价还价,蓦然瞥见李珊夫妇目光都聚焦他身上,他惟恐他们不懂当地行情,而误会他小气,于是说道,“好吧,行行!”
  交过钱以后,陈忱拿起房间电子牌号,对那小姐说:“小姐,您好像已经很老了!”
  之后,他们上楼,两间房,两对夫妻。进入房间,孟雪笑着问:“你怎么说那小姐很老了?她不过才二十岁左右啊。”
  “你啊,”陈忱道,“总想当官,当官都是和人打交道,这一点没错,最重要的是揣摩别人的心态,预知她会说什么,做什么。”
  孟雪撇撇嘴儿。心里的贾博士鬼影似的出现了,他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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