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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博士的风流韵事-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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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陈忱道,“总想当官,当官都是和人打交道,这一点没错,最重要的是揣摩别人的心态,预知她会说什么,做什么。”
孟雪撇撇嘴儿。心里的贾博士鬼影似的出现了,他将要做什么?还要自己只给他表演吗?
此时,她听陈忱又说:
“我说那小姐,是说她心老了,懂得稳住顾客,吃高价而不让,我是告诉她别把我当傻瓜。”顿了一下,他又说道,“可是,人最可悲的就是明明知道上当却偏要上当,糊里糊涂不懂得也心安呢。”
没错!没错!现在的孟雪不知道有多理解这句话的深刻含义!她只愿自己是个傻瓜,糊里糊涂地按照贾博士的要求去做,现在不是就可以进行第三步实验了?可是,她却既不糊涂又不傻瓜所以才如此不安心呢!
孟雪笑呵呵地走向洗手间,回头对他说:“唉,聪明人有的时候还真累,最近电视里热播《孝庄皇后》电视剧,那皇后为了顾全大局还要杀忠臣,当时痛苦一会儿,过去了还不就完了?唉,这点点折价不成就算了,现在还在揪心呢,多累!如果你的命运和前途如此,还不知道你怎样呢……”
“你——”陈忱好像少有地哑口。孟雪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担忧露出马脚,生怕陈忱扯“脚”不放,于是把问题援引到他身上。她探出头来说:“我知道,你并不是在乎那百来块钱,而是一种失败感,挫伤了你商场谈判的成功瘾,是吧?!”
孟雪说得陈忱也笑了起来,走到洗手间,看到孟雪正在洗澡的裸体映在洗脸台上的大镜子里。没料到陈忱张开双臂,镜中的叠影让孟雪心底猛地抽动了一下。她捧起陈忱的头,温柔的说:“亲爱的,你一路上开车,够辛苦的,洗个澡,好好休息吧。”
陈忱却头昂起,仰视站在浴缸里淋浴的孟雪。
“你怎么这么温柔?”陈忱柔声说,“看样子你的同学还是要多来,这样你就会从一只母老虎变成一只小羊羔了。”
孟雪出了卫生间,还没擦干身上的水,就听陈忱叫她拿本书来。孟雪顿悟,他是要解大手,读物仿佛是肠道润滑剂。可她满房间巡视就是没有一本杂志类的刊物,忽然看到宾馆介绍,于是送到卫生间,却看见陈忱一改坐马桶的习惯,而是两只脚踩在坐便器的边沿上。
“哇噻!”孟雪大叫,“你这是干吗?千万别摔下来!”
“这样不是卫生吗?!”陈忱闷声说。
“哎呀,你这个人,”孟雪继续叫道,“我有个同事,一向出差蹲坐便马桶,蹲着,蹲着,掉了下来,摔断了盆骨!你也是要干净不要命啊?”
“我站得稳呢。”陈忱目光从那张宾馆介绍上转移到孟雪脸上,“别这样咒我好不好?”
“哼!”孟雪脸色霎时间大变,“好心没好报!”下一句“摔断了你的骨盆就知道了”没出口,看到陈忱小心地动了下身子,把话吞到肚子里。转身离开,到了床边,似乎还觉那话非但没有消化,仿佛结了个大结。她猛然又跨到洗手间,大声嚷道:“你看人家李珊的丈夫,总是那么性情温和,像尊弥勒佛,可你呢?像张牙舞爪的八大金刚!”
“你以为弥勒佛好啊?那需要多大的肚量?是不是都装出来的?”陈忱排泄体内垃圾似乎根本没费力气,战斗力并没有减弱,“还是八大金刚好,威风!”
孟雪瞪眼转身,几步到床边,一头栽下去,贾博士那笑眯眯的弥勒佛样又鬼魂一样浮现在脑子里。转过身来,却又看见天花板上两只蚊子在打架,于是,她顺手抓起床头柜上的簿夹子,重重地扔过去,浑身的怒气和内在的压力似乎都随着那“啪”的落地声而飞离躯体。
“去他妈的!去他妈的!明天反正是新的一天……”
孟雪的潜意识在狂喊乱叫,接着,困倦如清晨的浓雾,侵袭周身,陈忱洗澡的哗哗水声,又仿佛摇篮曲般,她把附身的鬼魂扔了,睡着了……可她真的能够那么潇洒地挥去贾博士的阴影吗?
第四章
十 逍遥一刻
早上,可真是个好天气,而这武夷山却和中国的名山大川迥然不同,山峰不高,却像雕塑家未完成的作品,天然中带有似乎人工雕琢的痕迹。袅袅云雾中是清晰的褐色岩石和顶上湛蓝的天,在此之间是片片绿色,这山峰几乎一个德性——几乎座座戴绿帽子。这云雾也特别,不像庐山云雾,厚重迷蒙,也不像泰山的云海,层层叠叠,而是一条一块的,独立性特强,又好像群众关系不很融洽的孤僻人物,但是,这山间云雾都是这模样,所以也不值得奇怪。就像我们人类现代小家庭组成大社会一样,这条条块块形成了武夷山独特的自然美。
他们就在这山间向武夷山的自然保护区进发,目的是为了看自然的猴子。现代人把追求原始当成一种时尚,动物园笼中关着的瘦猴子已经不能让人们饱眼福,为了饱眼福,宁肯颠簸数十里到原始森林才能体验真实,回来也就多了一道向人炫耀的资本。物以稀为贵,全世界天然的猴子少,使得武夷山的自然保护区也在人们宠爱之列。
欲往上走,山愈陡,一直缠绕路边的溪水愈窄,时不时有“漂流探险”的路标,溪中有橡皮艇缓缓顺流而来,上面有几个身穿救生衣的大无畏者。曾经有过报道,某人到野生东北虎旅游区旅游,坐在囚车一样的观光车里,看着老虎张着血盆大口,猛抓车钢筋护栏,还大笑不止,够刺激!现代人真是活腻了。孟雪暗笑自己内心深处的闪念,且听陈忱介绍道:“你们看,沿着这条溪水走,就会寻到九曲溪的源头。回来我们乘竹排下来。”
“听说九曲溪是武夷山的一大特色,是吧?”水妹问。
“那是啊,”陈忱道,“到武夷山不乘坐竹排,那真是枉来一回。”
“许多人说,看景不如听景,听景不如幻景,”李珊笑着说,“这九曲溪不会也是那种‘不去终生遗憾,去了遗憾终生’的地方吧?”
“这绝对不是,”孟雪道,“我已经来过三四次了,每一次必乘竹排。郭沫若有句话:‘桂林山水甲天下,不如武夷一小丘。’”
正说着,车子驶上石头路面,颠簸得车里的人都似乎在跳蹦蹦床。更可怕的是路的右面是山崖,那石头摇摇欲坠,左侧是山涧,深不可测。车里的人都有些紧张,都只顾专注地闭口品尝危险。
“慢点!”孟雪冲陈忱说道。
陈忱说:“别紧张嘛,有这么多人陪着,怕什么?!”而后说,“若是我一个人开车来这里,我说什么都不肯走的。”
李珊夫妇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笑容释放了紧张的情绪。孟雪瞧见大家似乎都轻松了,笑着说:
“人这个动物很奇怪,自己遭遇点痛苦就了不得了,若说给别人,就减轻了,好像有别人帮着承担,你看人们乘飞机就有一种心理,非常害怕飞机坠毁,但一想到有那么多人陪着,就不怕了。是不是有点自欺欺人?”
李珊夫妇笑而不答,明白孟雪暗笑陈忱。他们明白听夫妻斗嘴如观斗鸡,你只管当看客不必啄上一嘴毛的。孟雪看到车的后视镜中,陈忱瞪圆了眼睛。许久无语,可是孟雪肚子里已经生出一堆的回击话语,只是找不到出口,颇觉得消化不良。她也瞪圆眼睛,说:“奇怪,你发什么呆啊?”
车轮胎刚好和一块高出地面的石头亲吻了一下,车里的人都很震撼。
“别逗了,”陈忱道,“我在开车!”
拐过一个山弯,两山之间豁然出现一块开阔地,白墙红边青瓦的房屋,出现在绿色的草坪上。两个多小时的劳顿后,终于到达目的地。沿着右侧生满茂密树木的山体道路,转弯过了一座小桥,在博物馆旁边的停车场停下车。阳光拥挤在博物馆前的溪水和馆前空地以及房屋上面,刚才走过的路全被高山夺去了阳光的抚爱。他们出了停车场,走向博物馆前。
孟雪扫视着小溪对岸的山坡上,说:“今天怎么一只猴子都没有啊?”她抬起手来指向山坡,“李珊,上次我们来的时候,猴子都是从那山上爬来下的。”
“是吗?”李珊用手遮阳光望着山坡说,“是不是没几只啊?”
“不,很多!”孟雪回答,“一群猴子,好像一个家族、猴爷、猴奶、猴爹、猴姑姑、猴婶婶、猴孙子全有,我上次就看到一个刚刚出生几天的小猴子吊在母猴子的胸下,好玩极了。”
这时,陈忱却到博物馆前问那管理员,为什么今天没有猴子。管理员说,早上有个游人结婚度蜜月,高兴中放了一挂鞭炮,把猴子全吓跑回到山上去了。他手指着那山顶的树枝间说,那猴子蹲在树上。陈忱便请李珊夫妇朝山上看去,仔细看来,好多只猴子都蹲在树上晒太阳。这时,那个热心的管理员对着山顶大叫:“猴——下来!”
大家都笑。陈忱道:“来,我们一起来叫,猴儿——下来!”
孟雪忍不住笑着说:“你真是不吃亏,还不如叫‘猴爹’!这人类自古以来,都是有儿子不孝,很少有老子不管儿子的,那猴子还能超过人吗?猴儿不听你的,猴爹会管儿子的……”
李珊夫妇窃笑不已。听陈忱说:“别让我一个人叫,孟雪,你们女的来叫,公猴子准会下来……”
话音未落,孟雪脸孔板起,生硬地说:“还是你们男同胞来叫,母猴子下来,还带着几个崽儿,收获大呢!”
说得身边新来的游客也大笑起来。从他们眼神里发出来的是那种愉快的心情——也许看到猴子都没有这么快乐呢!
最终,猴子还是没有下来。李珊提议,下山,赶去九曲溪。走在路上,孟雪感慨地对李珊说:“看你,是这么懂得取舍,我们如此颠簸的目的就是为了看天然的猴子,既然猴子不下来,你就会立刻采取放弃的决定。这人生的路何尝不是如此呢?‘舍得,舍得’,有‘舍’
才会有‘得’啊!”
“没错。”李珊说;“如果在那里专等猴子,到晚上它们都不下来,那后面的许多都被耽误,舍弃这一点点,会得到后面的许多。我平时做事情也是这样,不管花费多大的心血,顾全大局的时候,该放弃的就要放弃。”
而孟雪的心思是,是否舍身再去为那个贾博士跳脱衣舞,甚至去舍弃一把女人身而得到科研成果呢?
“是啊,”孟雪想起了工作也牵挂了她许多的心思,于是她说道,“我要仔细考虑是否放弃东南研究院了。”
“嗯,”开车的陈忱说,“大学不错,当个老师清闲,还可以好好照顾我的儿子。”
“哼!自私!”孟雪生气地说,“你懂吗?要进入大学里当老师,一定要博士学位。在大学里要干得好,一定要到国外做个‘博士后’,镀洋金,懂吗?”
“又要出国啊?”陈忱着急地说,“那我儿子怎么办呢?再说,你出国了,还会回来吗?一想到在国内这样不受重用,那还会回来呀?!不行不行!”
夫妻两个似乎又要开战,孟雪看在李珊夫妇远道而来的份上,不再驳斥陈忱的自私;转身望向窗外。
很快下到半山腰,到了乘竹排的地方,陈忱和水妹去办理竹排票。孟雪和李珊走在后面。沉闷许久的孟雪看着前面的丈夫说:“他总是限制我的想法,让我觉得很压抑!你看你,同样是女人,你新官上任连跳三级,还有丈夫陪同来开会,而我,却总在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凉亭里,老公还时不时弄点风雨,全然不顾我已经瑟瑟发抖了。”
李珊为了缓释孟雪的心理压力说道:“其实,现在的社会已经给了我们很多的机会。我倒是认为,孟雪,既然东南研究院如此,你就寻找别的发展机会,机会成熟了就毫不犹豫地抓住它。我是看到了,就凭我们博士学历,人生阅历,以及科学技术知识,还有文学素养,还怕求不到自己所求?北京,广州每年都有高级人才招聘会,到那里试一试,有什么不可以呢?别把自己当成废材。我是看了一些政府官员,有的能力根本就不如你,可是,由于某种历史的原因,他们占了位置。我们是老同学,我根本就不会奉承你,其实,你比他们强,只是还没有伯乐识别千里马;或许就是人人熟知千里马,千里马被驽马围困而已。要自己跳出来的!”
“这些我都曾想过,可是,”孟雪终于有了单独和李珊说悄悄话的机会,“我目前面临一个大难题,我也知道借脑,可是我要借的那个脑袋里装的不但有智慧还有荒淫……他要用他的智慧换取女人的身体……”
“噢?”李珊有点惊愕,“有这样的博士?”
“是哦,”孟雪反而平静了,“直到昨天,我想通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人本来就是动物,不过自称高级罢了,高级在人身上的一种蛋白质的一串符号和动物的只差别几个而已!索性我把眼睛蒙上去和他睡一觉换取算了!权当和他陈忱过一次野外夫妻生活吧……”
“哎,”李珊道,“可不能轻率作出这种决定,就是你跟那个博士上床了,他也会看不起你,想想其他的人有没有能借脑的?况且,他若是知道了,你可怎么办?”
李珊用眼神指指前面陈忱的背影。
“他吗?”孟雪明知故问道,“这一路上,你已经看出来了,他并不支持我修博士学位的,刚才还怕我出国呢……”
“我想困难都是暂时的,当你博士毕业时,有机会去国外修博士后,那还是要去的。”李珊很婉转,不评论孟雪夫妻关系,就事情而论,“我认为让一个博士在家里当保姆,对社会是有点浪费!”她的目光指向陈忱的背影,又补充说道;“他的思想工作还要做通,依我看来,难度还是很大的,你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
“是啊,”孟雪感喟李珊一针见血的洞察力,“他就是这样,对我修博士学位从来没有一句赞成的话。你看我们研究所有个涂颖祎,她那丈夫可真好,尽可忍受劳燕两地,支持她带着女儿来馨城求学。我好眼馋啊,我怎么没摊上这样的好老公呢?”
李珊笑了,说:“现在还讲这话,朋友要培养,丈夫也要培育,育夫可比育友难啊……咦,他们在干吗?吵架吗?”
她们快步走到溪水边的售票处,陈忱正在和售票员争论着什么。李珊问陈忱旁边的水妹怎么回事,水妹手指指向溪水中停泊岸边的竹筏翘出水面半米高的尾部,说:“瞧——船头上的号码4680和3333号,售票员给的号码4680,而陈忱一定要3333号。”
“哎呀,”李珊道,“这有什么关系啊?不都一样坐啊?”
“呵呵,你们不知道,”孟雪笑着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说,“这里的人可迷信数字呢。在北方人们都喜欢偶数,2,4,6,8,10,好事成双成对,而不中意3,5,7;可是在馨城大不一样了,好比淮南的橘子到了淮北就为枳,这里的人们喜欢的数字却是3,5,7,尤其是特别喜欢3,而‘3’的读音,馨城方言读音‘升’,电话号码,手机号码,3越多越好,意味‘升升升’了,官升3级,财升3斗,实乃人间幸事。还有这个‘7’,馨城方言读音‘吃’,民以食为天,‘吃吃吃’了,有的吃总比没的吃强啊。上一次我去买鲜花,挑了4朵刚想走,恰巧撞见一位同事也在买花,她很惊讶:‘你怎么买4朵?退了一只,要么再买一只?否则你(死)定了!’”
“原来如此!”李珊和水妹相视而笑,恍然大悟。
这时陈忱兴高采烈拿着战利品:3333号船票,示意大家上竹筏。
“这回你不只连升3级,还多升了一级啊?”李珊笑着问陈忱,其实,4个“3”就是连升4级,她故意避开“4”,且很明白地表达了意思。孟雪又自慨叹,不愧为市长,应变和婉转
的手段也真高明啊,要学习啊,可是对付那个贾博士是能够用避让的方法就能撬开其金口吗?
“那是噢,”陈忱笑着审视手中的票,“谁会去要4680啊?你想想,乘船图平安,谁想‘死’啊?4680连起来的意思就是,死(4)了,财运溜(6)了,一切蒸发(8)了,所有都没(0)了,太不吉利,不要不要!坚决不要!”
李珊夫妇哈哈大笑着下台阶走去。此时,孟雪的手机响了起来。
“涂颖祎,你好!”孟雪问,“生物试剂已经到了?谢谢你!”
电话里忽然没了声音,许久,又传来涂颖祎的声音,那声音仿佛带水,孟雪忙问她怎么了,从那电话的声音里,她判断涂颖祎特别伤心——什么事会这样?前几天还好好的!那涂颖祎犹豫着,听到孟雪还没回来,她只说“等你回来再说吧”就挂断了电话。孟雪满心疑虑,想不出涂颖祎哭泣的所以然来。
十一 失落的信心
博士学位课程实行学分制度,一个学期就要结束了。孟雪从武夷山回来后,已经深夜。第二天一早,她急匆匆奔进教室,这是“现代科技革命”课程的倒数第二堂课。孟雪紧挨着涂颖祎坐下来。忽然觉得涂颖祎好像才哭过。
“你怎么了?”孟雪问。她把武夷山接到的电话一直搁在心上,现在发现涂颖祎神情极端恍惚。
“没什么!等下课我告诉你……”涂颖祎回答的同时,泪水却哗哗地流出来。害得孟雪不敢再问。此时,政治老师走上课堂的讲台。那个老师有五十岁左右,听说是全国知名教授,但是,平时总是操着浓重的陕西口音,仿佛是第三门外语,根本就听不懂那是中国话,这成了课堂下面老博士生们开小差的充分理由。今天,每个人似乎都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因为,今天的演讲将成为博士学位课程的呈堂证供。老师说:“大家对我们这门课程都有一种厌倦的心情,这个我知道,这门课程知识的老化,我也很清楚的,而我只能尽我所能改革这种教学方式,因此,请大家把这门课程的理论结合各自的专业,写成一篇约五千字的论文,作为学位课程学分。在开始演讲之前,我宣布几条游戏规则……”
考试和游戏等同,博士生们都哑然失笑了。孟雪却叹服这老师真有水平,人生不就是一场游戏吗,何况一次考试。那老师又讲了细节……
老师话音未落,台下一片哗然,大家个个是评委,个个是考生,每个人面面相觑,又个个把和善友好的目光投到脸熟名不熟的同窗脸上,目的都挂在脸上,想找“托儿”,自己也想当“托儿”。这个时候,孟雪真恨不能抛给男同窗们晚上同床的媚眼与暗示,很后悔,这一个学期以来,自己受到多方面的教育,研究学会做人,平时怎就没培养一批同学感情?她扫视了一周,发现“现上轿现扎耳朵眼儿”没什么效果,她在暗自思量:如何能够让评委们印象深刻?这次演讲和东南研究院的竞聘演讲大不相同:同学们处于同一个起跑线上,彼此是平等的,机会也是均等的!要注重现场!
仿佛明智的父母观看孩子们的吵架,等教室的声音安静下来,老师说:“‘托儿’都找好了?那么谁第一个上来?第一个上来可以奖励3分,我退居座位,这个讲台让给你们——”
大家又面面相望,还没有一个打先锋的。其实,每个人都想第一个赚到那3分,每个人都不愿意给别人做铺垫,都在那里观望,明明知道要坐失良机,偏要坐在那里谦恭地把机会让给别人。中国有句古话: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若台下坐着的是刚刚入大学校门的学生们,凭着年轻气盛,恐怕这方寸之地的讲台,早已经没有缝隙可占,可台下偏偏坐着“大知大畏”的在社会大染缸里呛过水的老博士生们!他们不知彼此,何以敢战?孟雪和涂颖祎的座位在中间,她悄悄朝教室八个方向看去,无论从博士生们的背部、侧面、正面,低着头还是昂着头的,都已经弓张满,箭在弦。终于有个人勇敢地走上讲台,当然从那反光的肌肤上看得出来,他的人生数字是这个教室里最小的。博士生们立刻像动物园里的兔子,竖起了长长的耳朵,一对对目光就像摄影记者的镁光灯,全部聚焦台上,然而,瞬间的光辉刹那间消失了——这位博士拿着手稿,仿佛领导在报告,只有“讲”而没有“演”!
“原来如此!”孟雪自言自语道。
“可不是吗!”涂颖祎应和。孟雪瞧见她已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拿出了自己已经写好的稿子。这时教室里一下子有一半的人举手,竞争第二个演讲的奖励分2分。孟雪相信,举手的人的思想准一致:有这样一个垫底的,自己总不会是倒数第一,还怕什么?稀稀落落的掌声仿佛久病初愈的病人,有气无力地延喘了一会儿,第二个人也上去了。
“今天不交稿子吧?”孟雪瞄着涂颖祎的稿子,悄声问她,“我只打了个‘脑稿’,还没有纸稿。”
“‘脑稿’是什么?”涂颖祎疑惑地问,“是‘腹稿’吧?”
“哦,是一个意思。”孟雪为了不影响台上的演讲者,低声道,“生命科学已经研究到今天这种程度,相应的文学语言的人类意识领域的错误也该纠正了,腹稿——肚子哪里有思维?所以,我叫它‘脑稿’;还比如‘心想’——心脏四个部分,两个心房,两个心室,根本就没有思维,所以,我早已经把‘心想’改成‘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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