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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博士的风流韵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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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这些自杀的人根本不是什么弱者,”孟雪说,“连死都不怕的人,还怕什么?”众人的目光都聚拢过来,“我看是自私!庄子有个故事:有一天,他在路边,遇到一个骷髅,他就敲着骷髅问:你是怎么死的?是战争、疾病还是自然死亡?然而,骷髅没有回答。晚上,他枕着骷髅睡着了。骷髅给他托梦。‘你真是个智者,要是别人早都吓跑了,你把生死看得平常如途。’庄子说:‘你在另外一个世界里过得如何?要不要我给你再造肉体,附上灵魂,返回人世间?’骷髅忙说:‘千万别!我在这里自由自在,上,天不管,下,地不束,回去,我还得管妻子、孩子,还有吃、喝、行、住,无一样不操心……’”
大家都笑了,孟雪很得意地笑了,忽然,她发现,高教授神情凝重。他看着孟雪说:“是,是自私!一种不负责任的自私!我昨天就劝了好半天……”高教授突然收住话题,指着饭菜对大家说:“快吃吧,凉菜都快变成热的了……”
从餐馆出来,一辆黑色的Lincon 等着高教授,一家大企业请他去作技术指导。高教授临上车前,悄声对孟雪说:“有空多找涂颖祎聊聊,最近她……”
“我知道,我知道。”
孟雪会意,连连点头。她已经把高教授想说的话,从昨晚不经意偷听到的内容中凝炼出来。
进入车里的高教授把车窗又摇下来说:“你也要保持良好的心态,把你的课题的问题再好好准备一下,届时和英国教授好好讨论讨论。”然后,他又笑了,说:“这不存在为科学献不献身的问题啊!要抓住机会……”
车窗黑色的贴膜渐渐地把高教授的笑脸隐去。孟雪不由得笑了:高教授真是一个幽默的人,跟他在一起不会像和陈忱在一起感到特别压抑。保持良好的心态——在经受这么多次不成功的磨砺以后,她懂得了高教授那句保持良好的心态到底意味着什么!
忽然想起涂颖祎,重任在身,孟雪差点像出膛的火箭弹飞到了实验室。找遍实验室没有见到涂颖祎的身影,心情焦虑,心头似乎有蚂蚁在爬,忽然见涂颖祎从走廊进入实验室。
“你到哪里去了?”孟雪大叫,高音有八十分贝,声音里又是喜又是忧又是怪。
“去洗手间了,怎么了?”涂颖祎倒奇怪孟雪怎么了,发高烧说胡话?怎么竟然像审犯人似的。
“没什么,没什么。”孟雪声音恢复到正常,向涂颖祎赔笑道,“随便问问。”
心里咒骂自己: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担心着她却好像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很歉疚似的!而高教授那信任的目光迅速融化了这一瞬间的不快。且看涂颖祎依旧忙忙碌碌地做实验,而不是悲悲切切,这让孟雪有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可不一会儿,这失落感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高教授那最后的嘱托:好好整理攻克难题的思路,要借英国名教授的大脑了。
晚上,孟雪进了家门,陈忱从楼上下来,边下楼梯边说:
“哦,老婆,刚才赵厅长来电话……”
“什么事情?”孟雪很惊奇,因为赵厅长一向很忙,没有事情不会打电话给她的。
“不知道,她没说。”陈忱笑着说,“莫不是要提升你吧?”
“你说什么呀?”孟雪反驳道,她再也不会像从前,在一种虚幻的自我营造的云雾里癫狂了。她明白,要提升一个人,情况复杂着呢,比人体经络图还复杂。没那么简单。
“你今晚开我的车去吧。”
陈忱建议道。
“咦?”孟雪仰起目光说,“资本家什么时候开恩了,你不是巴不得我足不出户吗?”
“你这个人!”陈忱道,“一点都不领情,还讽刺我……”
毕竟是厅长来电话,孟雪的大脑还没有工夫分出部分细胞迎战陈忱,抓起电话,拨了赵厅长家的号码。
“哦,霏霏!”孟雪的音调由高到低曲折十八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哦,放暑假了……”
霏霏如此热情的语调,仿佛在向姐姐倾诉着自己的国外之旅,孟雪想,这个霏霏还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孩子,于是,便热情地说,“晚上我请你吃饭?”
放下电话,孟雪对陈忱说:“好啊,你不是要把车子给我用吗?”
“我还以为你有志气,不用我这臭资本家的车子呢!”陈忱边说边走到孟雪身边,把汽车钥匙递给她,说,“给你!好好巴结赵厅长的女儿,如果她肯在她母亲跟前帮你大叫:‘芝麻——开门!’你的升迁之路便畅通了。”
孟雪很想反驳陈忱,但又怕陈忱生气收回了汽车钥匙,使得自己在霏霏面前折面子。她拿起钥匙要出门,这时儿子跑过来。
“妈妈!”儿子拿着手上的纸张说,“你看我写的这个‘6’怎么样?”
孟雪顿足。无论如何,当小孩子学习知识时,她都不会挫伤那幼小的求知欲望。
“你学习写阿拉伯数字?”孟雪问,“谁教你的?”
“爸爸!”儿子说,“他教我好一会儿了。”
“这个‘6’写得上小下大,肚子太大了!”孟雪纠正儿子。同时把拖鞋换下来,穿上高跟鞋。
儿子说:“它有孩子了。”
儿子的比喻如此形象,令孟雪觉得有趣,但却笑不起来,她说,“就算是有孩子也没这么比例失调的!”
“不是,这里不止一个孩子!”儿子天真而认真地争辩道。
孟雪已经和霏霏约好时间,于是,向坐在沙发上的陈忱求救道,“你好好教教孩子!”
“好好!”陈忱走到儿子身边,蹲下身子说,“你当是阿猪阿狗啊,一下就是一窝崽儿,你妈不就生你一个吗?”
“你……”孟雪怒目圆瞪,陈忱幸灾乐祸地瞧着孟雪笑着。孟雪关了家门,气呼呼的,很不服气陈忱那胜利者得意的笑。
俗语说: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一年没见霏霏,可是要把眼底视网膜翻出来了。这个霏霏已经发福,二十出头的年龄,背后看过去像四十岁的中年妇女,在美国两年,就迅速加入美国丰腴美女行列,美国的汉堡包、鸡腿造就了世界上数一数二的蛋白质,她的头发染了色,一条黄,一条白,一条黑的,像个火鸡,后边扎个鬏儿,故意的凌乱,更像火鸡尾巴。整个形象看起来有些荒诞,像画家精神混乱时的作品,特别是那眼影,青色,像香港武打电视片里的僵尸,冷丁看上去,孟雪着实吓得差点跳出车来。衣服穿得极其经济,胸以上只有电线般细的透明带子卡在黄中透白的肌肤上。打扮得这么有创意,活得还真有勇气。
车子开到四川火锅城。两个人找了个包间。
“恭喜恭喜!”孟雪道,“终于考过托福了,大学也录取了。”
“这有什么好喜的?”霏霏说,“本来早都该考过了,已经迟了两年了。”
“你妈告诉我,你还得了奖学金?”
“是啊,”霏霏笑着说,“那是天上掉馅饼,我根本就没申请,学校录取时,一并给了奖学金。”
“幸运,幸运!”孟雪夸赞道,“那也是你自己的本事,功夫的结果啊,在美国,那是平等竞争的。哎,你现在有男朋友了吗?”
“啊,”霏霏笑了,“怎么都问我这个问题?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有吗?”
“像,像!后面跟着个联合国呢!”孟雪说的同时想,这孩子可能早已经开苞了。也难怪,自己那一部《高贵女人》曾经不建议青少年看,怕污染幼嫩的心灵,可是有位同学却反驳:你还以为你熟透了啊?你若是知道现在十八九岁的孩子们在干什么,你会被他们污染的!
“唉!”霏霏却大大叹息道,“上帝造人,有的撑死,有的饿死,我属于那种吃不饱、吃不好的人啊!你知道,没什么本事的男人,谁会要啊?国外的女孩子都是要念名牌大学,然后钓个金龟婿,做专职太太。日本、韩国有许多,北京、上海也有。我也想嫁个钻石王老五,钓个大金龟婿,你知道我妈妈怎么说?”
说着故意瞧瞧孟雪的反应。
“我妈妈说,‘别说大金龟,就是小金龟,铜龟,铁龟,也行啊,千万别钓个木瓜回来就行了’……”
说得孟雪忍不住大笑。稍停了一下说:“其实,只要人好,懂得支持你的事业,钱不钱都不重要的!”
“咦?”霏霏惊奇,“你没有和我妈妈统一口径吧?你们怎么说一样的话?”
“怎么会呢?”孟雪解释道,“这是常理啊。从前,我并不理解,那报纸上、电视剧里的刚正不阿,视金钱为粪土的伟大人物,我都以为是作者、编剧做了‘御用文人’,紧跟社会导向。其实,他们是真的反映了人们的心态,真实的心态。如果给你一亿元,买你一生的自由,你愿意吗?”
“噢,让我在堆满钞票的房子里,与世隔绝,”霏霏嘴角撇了撇说,“那种生不如死的生活,谁愿意?要是我的话,会把我憋疯了的!”
“这就对了!”孟雪笑着说,“所以,我说,钱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找的人能够支持你,有这一点就足够了!”
孟雪长长地舒了口气,似乎要把心底的重负都呼出体外。许久,没有声音,她抬头,看到霏霏正在低头审视自己的酥胸。
“你看我的胸脯好白好嫩吧?”霏霏以为孟雪在欣赏自己,说着的同时转过后背,“你再看看后背。”
这前胸和后背的差别像喜马拉雅山的阴阳冷暖之别,前胸像一团和好了的白面饼,光滑白嫩,泛着微微的光泽,看着那后背,孟雪的脑海里浮现了一个大馒头,因为碱放多了,厨师偷懒没揉开,斑斑点点的布满黄色的痕迹——只是,这后背不比馒头,那上有许多红色系列的青春美丽疙瘩豆儿。
“这是我用丰乳剂,嫩白剂的结果!”霏霏喜滋滋地说,“我妈妈也很吃惊这效果,问我——你可别告诉我妈妈——她问我:‘你看我用用有效果吗?’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还……”
孟雪哈哈大笑,笑得简直岔了气儿。这赵厅长好像成了追星族的一员,接受新思想的行动好似青蛙走路——跳跃式前进。看来她的心理年龄远远滞后生理年龄。可是,在对待自己的提升问题上,为什么却如蜗牛,非要一步一步地爬,而不是青蛙般的跳呢?孟雪摇摇头。忽然看到霏霏疑惑的目光。
“我也想出国。”孟雪有气无力地说,仿佛才跑到终点的马拉松运动员。
“我看,国外也没什么好的,我呆在美国很寂寞的,其实,我们中国现在已经发展得很好了,孟雪姐,”霏霏十分诚恳的目光笼罩孟雪,“你看,你房子有了,车子有了,博士学位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儿子也有!专业技术之外,时不时有杂志社约文稿,这等于人们送钱给你,真的很好了,那些国外艰苦奋斗的人啊,还真不如你啊!”
“可……”孟雪欲言又止,她本想说自己所学的一切像寺院的经书,因为深奥而束之高阁。东南研究院像紫禁城,自己俨如御花园中的植物,拼命伸展出墙头,露露脸,又仿佛旧时大户人家的姨太太,总是没有正名以登大雅之堂。言外之意,有才未获重用,可是,霏霏的母亲毕竟是最高统帅,要是她回到家里,把自己的话一并在赵厅长饭桌上消化了,那还了得!又一想,现在博士课题遇到的大难题还没有克服,这边工作也要风雨飘摇,家庭也不是避风港啊,那丈夫的“退学啊,靠着我啊,我养着就行了”的话总是刺激着耳朵。此时,她张开嘴巴,却无话,于是忙夹起最靠近自己的盘子的熟牛肉片塞进口里,咀嚼起来。
“霏霏,”孟雪看着红光满面的霏霏问,“你大学毕业后会回国吗?”
“肯定的。”霏霏说,“我在美国多攫取些知识这‘黑金子’,然后回中国发财,如果能做国际贸易,那最好了!”她顿一顿后,看着孟雪说,“其实,你也可以到美国修个博士后,然后回国,那才不一样呢!到时候,我们两个合伙做国际贸易,如何?”
“那当然好了。”孟雪说,“可是——我那老公不会同意我出国的。”
“不会吧?”霏霏说,“在我的心目中,你一向是个坚决、果断、持之以恒的榜样,我妈一直教训我要向你学习呢……”
“呵呵,”孟雪笑笑说,“我那个老公啊,巴不得让我呆在家里的。”
“孟雪姐,”霏霏说,“别傻!那是他信心不足的表现。如果你真在家里做专职太太,你会离社会越来越远,时过境迁,男人会觉得你越来越乏味的!我刚才跟你说的,金龟婿、银龟婿,并不是真正的想做专职太太,而是巧取第一桶金作为资本,然后做自己的!”
“对!”孟雪绝对赞成,“一个女人,永远都不能丢失自己!”
孟雪惊诧,如此花皮囊下包裹如此成熟的心态,看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是亘古的真理,这话没错。她看着这个刚刚进入学校门还处在兴奋状态的“freshman”,说出了真心告诫她的话:“霏霏,上大学可是一件痛苦的事情,要经受得住折磨和忍耐,不是那么容易的,你会遇到很多的困难,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才行啊……”
这时霏霏张大疑惑的目光,连眼皮上的眼影都看起来和眼睛打成一片了。
“你别急,”孟雪笑了,“我不是吓唬你,你读本科还好,只要修够学分,可是,你不知道,每上一个台阶都不容易,越高越不易,特别是到了博士生这个学历金字塔尖,没有真东西是不行的……”
随后,她又把高教授说给她的话转送给了霏霏:“不论遇到什么困难,保持良好的心态非常重要,并且要学会放松自己……”
说完这句话时,她豁然醒悟高教授为什么有那么多笑话和幽默了。
孟雪送霏霏回家后的路上,像温习功课一样把和霏霏的见面和谈话在大脑里播放了一遍,发现自己漏洞百出,特别是向霏霏流露出想出国的打算。陈忱的意思让她借霏霏的口,给赵厅长捎去提升职位的暗示,绝对不是想离开东南研究院,今晚的谈话跟拔河比赛,自己在往后使劲啊。赵厅长毕竟是领导,虽然非直接管理,最终决定权在她那里,自己毕竟还没有离开东南研究院。但转念一想,和赵厅长多次的闲聊,大多是聊如何学会用人,如何学会做人,这无疑是一种领导素质的培养,方法经验的传授啊……而现在最主要的矛盾是什么呢——攻克课题难关!
她什么都不想了,就想回家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天好去向英国名教授请教。
车窗外的天空一片漆黑,路灯没了电,天上没有一点星星的闪光,她怀疑着——天要下雨吗?
十五 外忧内困
孟雪走进卧室时,陈忱正在看电视,似乎很无聊,手举着遥控器,轮番换频道。
“怎么样?”他笑嘻嘻地说,“诸葛亮借东风大获成功,你借金枝玉叶之口,借到官了吗?”
孟雪皱皱眉头,没好气地说:“你真是个‘官迷’!”
说罢,她蹲下身子在电视机下的柜子里找东西,很认真,终于找到了那个自己曾经读硕士时买的小放音机,又找来两节电池装上,到书房装上了曾经练习英语听力的磁带,转身回到卧室。
“我看你是白费工夫啊,”陈忱仍在床上,倚着床靠背,手用力按了一下电视机遥控器,说,“你不是当官的材料!”
“哼!”孟雪鼻子里哼了一声,说,“你水平高?就你是块当官的好材料,我为什么就不是?!”
“你呀,”陈忱还在那里换着频道,嘴和手都没有停工,“当官最起码的就是会‘用人’,说白了,就是会‘利用人’。可是,你呢?那厅长的女儿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约都约不出来,而你为什么就不会利用她达到自己升官的目的呢?”
官,官,官!现在的孟雪已经把这个“官”看淡了,从那次竞聘到现在,在这将近一年的磨练中,那个“官”已经模糊得像米汤,就算是你撑破肚皮,也只能解渴不能解饿,她已经开始设想人生的定位了——想实实在在地做点事情。她不愿再和陈忱争论这样无聊的话题,脱了衣裳,靠在床头,打开放音机,双耳塞上了耳机,闭上眼睛听英语。
没过一分钟,耳机被猛力拽掉。
“你干什么?”孟雪愤怒地质问,两个眼珠瞪得如台球,“我当官当不了,那我不当了,行不行?我发财发不了,我不发了,行不行?那我学英语,练习英语口语听力,我出国,行不行?中国不容我,不,我不适合中国国情,那我到美国、英国当老外,行不行?我搞技术不搞人,如何?哼!”
“什么?”陈忱从床上跳了起来,“你好自私!狠毒的女人!你就舍得抛下儿子出国?”
“我儿子给你添麻烦了?”孟雪轻蔑地说,“我把他也带走,行不行?”
陈忱一时无语,孟雪幸灾乐祸地斜瞟了他一眼,说:“我这不行,那不行,你还真信我能出国?说不定也是竹篮打水呢!”
说罢,伸手去夺他手中的耳机。谁知道,陈忱就势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刚才还是一头咆哮的老虎,现在成了病猫。
“这可难说。”陈忱软软地说,“孟雪别的本事,我不敢恭维,这个本事可大呢,否则如今就不会是博士了。来,来,来,依我看,国内的路很广阔,咱才女老婆还是在国内升官发财吧……”陈忱一并说下去,真正发挥了业务员推销的水平,“说你公关能力差嘛,倒不是,你们那个东南研究院没有几个人能如你一样到厅长家里如逛商场,来去自如,咱们还是有希望的,慢慢等机会吧。可是,有一点我要告诉你啊,伴君如伴虎啊,你还是和你们厅长保持点距离,不远也不近,就三米远,看个美丽的轮廓,千万别让她看到你那汗毛孔排泄的垃圾……”
这些话灌到孟雪的耳朵里,仿佛充满了油脂,早都腻烦了,她抓过耳机,继续塞进耳朵。可是,陈忱又一把摘下。孟雪目光狠狠地瞪着陈忱,一跃而起,刚要穿衣准备离家,却被陈忱有力的大手一掌按住。孟雪不得不重新倒在床上。口里淡得没味道地说道:“暑假已经到了,明天,我去买票,回东北老家!”
早上才起床,还没来得及伸懒腰,手机就响了。孟雪拿起电话,是熊彪,他说他的英国导师约瑟夫今天早上九点在所会议室做学术报告,告诉她别晚了。放下电话,孟雪美美地伸了个懒腰,想,这个被研究生们羡慕的留英才子还真是个不错的人,一想到那块压在心底的难题有望今天解决,她心花怒放,脸如窗外的朝霞一样美丽。
“这么高兴啊!”身边的陈忱妒嫉的声音,“对我从来都没有这么温柔的声音,怎么,出国的桥梁已经搭好了,还是勾引了人家的老公?”
“你……”孟雪不可压抑的愤怒,像地下油井里的油,喷涌而出,一字一顿地说,“请不要侮辱我的人格!先生!”
下床,飞速穿好衣服,临出卧室的门时,甩下一句:“就凭我孟雪的姿色和资质,还用得着勾引人家?”
陈忱腾地坐了起来,刚要大叫,忽然想起一句话:三十几岁的人了,还这样冲动,显得这么不成熟。他呆愣愣地坐在床上,默默地摇摇头:唉,这个老婆如此桀骜不驯,我什么时候才能驯服她呢?
孟雪赶到会议室时,房间里已坐满了人,前排坐着杨博士,哦,商欣怡也来了。高教授和一个白发白皮的外国人正站在讲台旁。想必这位就是熊彪的导师约瑟夫了,这英国学者最明显的就是那凸出的大肚子,圆溜溜的,好像把地球装进去了一样,让人望而生畏,哪里敢和他同比知识的渊博?孟雪匆匆忙忙从桌椅过道走到最后排坐下,熊彪也在后排。
“前面我让他们给你留了位置。”熊彪指着最前排的一个空位,“你可以把你的问题详细地请教。”
“好,谢谢!”孟雪感激地说,“我就坐在这里吧。”
前面,高教授示意约瑟夫开讲,之后,把约瑟夫留在讲台上,他走到一旁,当起了翻译。约瑟夫的研究专长就是青蛙,墙壁上的投影时不时出现全球各地的青蛙。这青蛙在乡间泥土中看起来有些可怕,而上了镜头的青蛙却如世界小姐选美一样,千姿百态,魅力无穷。最令在座学子们激动的是,那约瑟夫说,每电击青蛙一次,青蛙就会产生六百多种新物质,而每一种物质都会产生一位博士!在学生们开心的笑声后,约瑟夫请学生们提问。
可是,因为孟雪的研究课题的原材料和约瑟夫的大相径庭,她还是不能把约瑟夫的思维引领到自己的课题上。于是,她就约瑟夫教授的演讲项目,提出了系列问题。这个外国教授认真仔细地回答了她,最后,约瑟夫对高教授说:“Her question is very important and she has creative thinking。 Please tell me again what her name is ?(她的问题很有价值,她具有一种创造性的思维,能再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
高教授把孟雪再次介绍给了约瑟夫教授。学术报告结束后,孟雪立刻走到前台,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和约瑟夫探讨自己的难题。约瑟夫给与的是他们研究项目的经验和方法,可以通用,但存在着细节的差别,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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