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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血征程-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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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出口的开阔地扎下。

呜呜呜···悠扬的号角声传来,三万楚军整齐地排列在潼关以东的开阔地上。鲜明的甲胄,闪亮的刀枪,猎猎军旗,明白无误的告诉对方:这是一支劲旅。

此刻守卫潼关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夸夸其谈的秦袭。不过,在秦袭的身旁多了个罗圈腿——他的参军兼监军。对于完颜合达的如此安排,秦袭是敢怒而不敢言,只能乖乖的接受现实。而相对于他,罗圈腿却得意扬扬,整天在旁人面前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态度。遇事遇人,尖酸异常,根本容不得半点异议。即使秦袭本人,也不能幸免。

今日,楚军来攻。志大才疏的秦袭,作惯了偷偷摸摸的勾当,又怎么能领兵陷阵?还好,他的监军大人罗圈腿‘天不怕,地不怕’,硬逼着自己来料敌观阵。不然的话,自己的笑话可就大咯。

“监军大人,敌人好多啊。”

“多?才三成而已。”

“三成?他们还有后援···”

“十万荆襄精锐而已。较之我军,相去甚远。”

“我军可只有五万人马,怎么能说我军优于敌军?莫非监军大人能洒豆成兵不成?”

“嗯···”

秦袭一吐舌头,乖乖的退到一旁,静待罗圈腿的示下。

“秦将军,您曾经以一当十,击溃过林如风的三次反扑。而今的三万楚军南蛮,您可有当年的豪情壮志啊?”

秦袭心中明白,罗圈腿这是不怀好意,要自己去送死。但是,由于完颜合达临走时的交代,自己又无法抗拒罗圈腿的命令。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接下罗圈腿的令:“监军大人,秦某不才,愿引一哨军马为您打头阵。”

“很好。”

“妈的,居然连送行的好话都舍不得说,什么东西。呸呸呸,老子的命还金贵着,怎么能说送行呢?真他娘的晦气。”

罗圈腿偷眼见秦袭这就要去整军迎击楚军,心中一阵狂喜。心说道:“吴大人的一石四鸟之计,果然高明,不愧为陛下的倚重之人。如若吴大人能一直辅佐陛下···”

咚咚咚···,隆隆的战鼓声,打断罗圈腿的思绪,又将他拖回现实。此时,秦袭遵罗圈腿的命令,在城下亮出阵形,要与楚军一较上下···“你再说一遍?”

“启禀千岁,潼关失守。”

夏侯羽整个人,顿时瘫倒在地,口中不住的念叨着:“人算,不如天算···”

“千岁,景略认为此次潼关失守,定有隐情。”

“难不成,我的姐夫还会害我?”

“林公不会害您。但是,有人却乐于见到您与楚王殿下被削弱,尤其是您与楚王就此一蹶不振。”

“景略,不可臆测。”

“千岁,景略没有臆测···”

“住口。军国大事,岂容假设?”

“千岁,景略先生的话,不无道理,我等不能不防啊。”

夏侯羽猛的一拍桌案,怒斥道:“你们就不怕刚才的话传扬出去,教有心之人,给尔等安一个诽谤朝政、诽谤君上的罪名吗?”

“国家当此用人之际,你等再因此丧于非命,是福?还是祸?”

对于夏侯羽的话,众人无言以对,只能用沉默代表一切。夏侯羽见众人不语,续言到:“我等身为臣子,就应尽忠报国,一切以社稷为重,怎能搀杂个人情感在其中?更何况,如今逆胡未灭,天下难安。我等更应与朝廷、与诸藩精诚合作,早图社稷安抚。”

“听我的,即日准备与吴琦决战,打乱逆胡的全局部署。为最终的胜利,创造条件。”

“再有,替我上奏陛下、上奏朝廷:平灭关中之日,既准我辞辅政王,并除威凉府制。”

“不可,万万不可···”

对于凉州系与玉龙系的劝阻,夏侯羽苦笑道:“树大招风,名大招灾。我若不请,日后定有小人君前搬弄是非。到那时,陛下何为?天下又怎想?与其让陛下难堪,让天下非议,到不如我自请之。从此,我与陛下君臣无猜,天下非议难起,我也落得安生。”

“千岁忠心恤国至此,当受我等大礼。”

“侯将军、景略先生请起,大家请起。请起···”

“若是不然,羽愿就此长跪不起。”

“千岁请起。”

“大家同起,同起。”

然而,众人不知夏侯羽此刻的心情,更不明白夏侯羽出此下策的深远用意。按夏侯羽自己的话说:欲取之,必先予之。为实现家族的梦想,暂时失去部分权利,又有何妨?更何况,今天失去的,他日谁能保证自己不得到加倍的补偿?

“千岁,侯某与一干玉龙关同僚都是草莽行伍出身,没有什么大本事。如果不弃我等,我等愿追随千岁,扑灭关中逆胡。日后若北伐,我等当为千岁前驱,为千岁万死不辞。”

“什么?侯君集是那根神经搭错了,还是他有意要试探于我?”

当夏侯羽迟疑之际,侯君集再言到:“我等一片赤诚之心,请千岁明鉴。”

“我是答应好?还是断然拒绝的好···”

终南之路

侯君集死死的盯着夏侯羽,等待着夏侯羽的回答,心说:“你若答应,即是不忠。你若不答应,亦为不忠。除非你能···”

“侯将军,你这不是为难孤王吗?”

“君集纵然万死,也不敢为难千岁,不知千岁从何说起?”

“以后你就会明白的。”夏侯羽说到这里,话锋一转,语:“而今国事堪忧,你部就暂归本王节制。待天下太平时,再复归玉龙关,听候朝廷的调遣。”

侯君集痴愣愣的望着夏侯羽,老半天才从牙齿缝中挤出一句话:“也好,君集听千岁的安排就是。”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夏侯羽一转身,抽出令箭号令到:“侯君集将军,我令你部速归玉龙关,不得有误。”

“为什么?”

所有玉龙系将佐异口同声的惊问到。夏侯羽的这个决定,不但令他们失望透顶,更令他们不知所措。所有的人,都在问自己一个相同的问题:“难道就因为我们是玉龙关的人,是朝廷的人,就要保全我们?让我们在后方安享轻福不成?”

“不为什么。我要你们回玉龙关,去夺玉龙三延塞,替我彻底巩固后方。”

“您要抽调凉州军马南下关中?”

“不。我要示弱,我要向吴琦示弱,让他去胡乱猜想将来。”

“我等还是不明白。”

夏侯羽朗朗笑过,冲侯君集语:“月内定有分晓。”

侯君集等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难以决断。

“侯将军,适才是谁说愿从我将令的?”

“君集···。千岁,君集此去定不辜负你的期望。君集愿在玉龙为您‘天天祷告,日日求佛’,但求千岁早定关中,重整这大好河山。”

“谢将军吉言,孤王定不会叫天下人失望。”

“君集走矣。”

“幼平、妙真走矣。”

“一路顺风。”

“千岁保重。”

一直送至辕门,夏侯羽才与侯君集依依相别。

“众将听令。”侯君集的身影刚消失在地平线下,夏侯羽立刻下达决战命令:“明日午时,尔等与我共击吴逆,给天下一个惊喜。”

“千岁,我军的魔法炮是不是可以派上用场了?”

一提到魔法炮,夏侯羽心里就来气。原来,数月前维多利亚答应的魔法水晶,未能按时交付。从而导致凉军的各类魔法炮,大部不能使用,简直就是一堆中看不中用的废物。而提及此事的人,又不是别人,正是司徒鸣这个倒霉蛋。

“司徒,魔法炮还能用吗?”

司徒鸣一缩脖子,乖乖的退在一旁,心说:“我怎么‘那壶不开,专提那壶’,真该死。”

夏侯羽冷冷的看着司徒鸣,良久才蹦出一句话:“司徒,康塞勇士有多久没有活动筋骨了?”

“前几日还和吴逆干过一次。”

“那也叫战斗?”夏侯羽狠狠的瞪了司徒鸣一眼,毫不客气的教训到:“一支被消磨了气势的部队,若其主将再不用心去调教的话,恐怕只能去养马了。”

“属下明白。”

“明白就好。明日就由你为本王打头阵。记住,一定要给本王杀出威风来。”

“属下绝不会让千岁失望。”

一挥手,夏侯羽示退司徒鸣,接着命令到:“韩亮,我令你率本部五千人取道石营子,给我夺下金锁关,截断吴逆粮道。”

“是。”

“云梦是个好地方啊。”

“末将愿为千岁得此要冲。”

“要多少人马,尽管开口。”

“长孙不才,只需三千人马足以。”

“有气魄,准了。”

“剑明,我给你五千兵马出雷塬进取尧禾镇,你可愿意。”

“尧禾镇?”陆剑明一愣,略带疑问的回问到:“微臣不明,我军此时为何要取尧禾镇?”

“剑明,只要你拿下尧禾镇,我军再入渭南府时,你可与我遥相呼应,对敌呈钳形夹击之势。”

“微臣明白了。”陆剑明口上说自己明白,心中却在一百二十个不乐意的嘀咕着:“这个时候把我支开,莫非是怕我抢了旁人的功不成?还是这个尧禾镇,真的有这么重要···”

“吴痕、复归,你二人给我牢牢的守住刘家河与八里店。”

“明白。”

“耶律真,你给我出鸭葫芦,南下马庄、李家河佯攻棋盘镇,能拖多久是多久,且勿贪一时之勇。”

“末将遵令。”

“耶律海,你部在我发起总攻时,立刻进击玉华镇。”

“明白。”

···望着天边的那一轮晓月残钩,夏侯羽在沉思:“多少年了,终于盼到这一天,自己总算没有辜负她的期望。然而,付出的代价,又是那么的惨重。真不知自己还有多少不能放弃的,又有多少不能交换的,更有多少不能亲手毁灭的。仅仅是为了一个人,一个梦想,一个···”

“千岁,该出发了。”

夏侯羽打断自己的思绪,换以冷竣威严的神情,撕开嗓子吼到:“出发。”

出发。简短,而不失气魄,令人不由自主的血脉沸腾。十几万凉军,在夏侯羽的亲统下,浩浩荡荡的杀向哭泉镇。憋的太久了,连续地失利对于剽悍的凉军来说,是耻辱,是永世难忘的耻辱。如今,他们的精神领袖回来了,自己还有什么好惧怕的?

远方,战马在空旷的原野上驰骋,卷起溜溜烟幕。以十人、五十人为一队的凉军斥候们,张网以待,随时准备猎捕进入自己视野的敌人。或许,只有马鞍下环挂上的首级,才能用于证明他们的尽职尽力。如果不幸真的降临在自己头上,只求袍泽能将自己的信物带回故乡,带给自己的亲人。或者,趁着战斗的间隙,再让自己闻上一次故乡的泥土,让自己疯狂的心,能有片刻的安宁。

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简单而机械的动作。麻木,已不再是秘密。冷血,也不再可怕。只有生存,才是万古不变的主题,才是每个人渴望的结果。作为合格的斥候,他们已尽力。但是,作为一个猎人,他们是失败者——因为他们被自己的猎物做击败。当所有的凉军斥候都安详的入睡时,凉军主力正在按计划发起总攻,向盘踞在哭泉的敌人发起攻击。

困守哭泉的撒扎克,终于明白老禅师坐化时的话——自己永远也战胜不了凉军,战胜不了圣龙。因为他是那么的微不足道,是那样的可悲,又是那样的卑微。虽然这一切都是吴琦欺骗自己的结果,但又何尝不是自己的选择,自己愚蠢而狂妄的代价?

作为一个曾经的胜利者,一个拥有无数昔日光环的勇士,投降意味着什么?耻辱,无尽的耻辱。撒扎克驻马正摇摇欲坠的北城门前,麻木不仁的等待着,等待着自己的归宿。

黑色的死亡波纹,漫过城头,又涌向撒扎克坚守的城门···一阵微风掠过,撒扎克睁眼看了看自己的四周,只觉自己正身处巨浪袭来前的绝壁之上。黑漆漆的甲胄,闪烁着阵阵寒光的刀枪剑戟,还有那一个个冷竣的眼神。自己还需要选择吗?撒扎克明白,荣誉与生命,已经不再属于自己。

“对于你,还有你的部下,我本不想给予你们一次生存的机会。但是,为了我的百姓,为了无数的母亲,我决定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至于接不接受,我无权命令你。但是,你的母亲,草原的母亲,有权命令你。”

“母亲···”撒扎克不自觉的流下了两行热泪,他多想再见上自己的母亲一面。但是,作为一个帝国的勇士,一个由奴隶步入将军行列的草原男儿,他又不能为了母亲,而背叛自己的信条与诺言:“我那慈祥的母亲,就让我在来生为您挽起丝丝白发,为您把盏切肉,再为您支帐取暖吧。”

“草原男儿没有软骨头。今天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绝望的撒扎克,一甩乱发,持枪欲与百倍千倍于己的凉军最后一搏。

然而,夏侯羽并没有给他机会,作为对勇士的尊重,他亲自替撒扎克送上一程。只有一招,仅仅一剑而已。撒扎克便带着苦涩的微笑,倒在了自己的面前,带着他的尊严倒下。

“厚葬。”

“让他裹着他的战旗、带着他生前所爱之物入土为安。”

对于夏侯羽的举动,所有的人都不能理解,又都能理解。但不管怎么样,他们还是照办了。

撒扎克死了。仅一个回合,便光荣的倒在夏侯羽的面前。夏侯羽遵守了诺言,他没有对撒扎克的部下举起刀剑,他接受了他们的投降,尽管这与自己的初衷相违背。

哭泉已在己手,下一个目标是谁?吴琦?还是所有参与此次战役的吴氏人等?如果仅仅是一个吴琦,夏侯羽会觉得自己太过于小气了。

“向所有身在铜川的吴氏逆党进攻。”

山呼海啸般的誓言声,飘荡在哭泉的天空,飘荡在关中的天空——活抓吴琦,剿灭吴逆···而在棋盘镇,吴琦却在打着自己的算盘。对于吴琦来说,盟友撒扎克的覆灭是不可扭转的,更是在自己的算计之中。然而,撒扎克生死,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颗棋子的得失而已。他所在乎的,只有撒扎克能否为自己争取到时间,就一天时间。

但是,他低估了夏侯羽的凉军,更高看了撒扎克的能力。仅仅一天,撒扎克便覆灭在哭泉镇,顺带把他吴琦的罩门也送给了夏侯羽的凉军。此时,十几万凉军,正成五路纵队在合围棋盘镇,在进行最后的决战准备。而在其他方向,凉军的偏师,正在迂回,正在合围自己的子侄们。

“退吧。要是再不撤退,我们就全完了。”

“往那里退?铜川城?夏侯羽的五万大军,正堵在肖家堡。咸阳府?哭泉已经失守,我们能冲得过十几万凉军的铁壁合围吗?”

“不是还可以退往渭南府吗?”

吴琦苍凉一笑,悲切的回到:“夏侯羽回给我准备渡船吗?他会礼送我们渡过雷塬河吗?”

“那我们不是要困死在棋盘镇?”

“我还不想死。人世间的荣华富贵,还在等着我去享受。无尽的权利,还在等着我去攫取。”

“到这个时候,你还惦记着你的荣华富贵,你的权利,我看你是老糊涂了。不,你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疯子?不,我还没有疯,我不过是抓住了夏侯羽的弱点而已。”

面对神经兮兮的吴琦,吴杰还能说什么?“自己的父亲,当此节乎眼,居然是这样一个状态,这要是传扬出去,还不立刻瓦解军心士气?常言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想到这里,吴杰转身冲到营帐外,招手唤来自己的心腹,低声命令到:“给我把所有的宗室将校请到我的营帐,我要和他们商议大事。再有,你去给我准备三百刀斧手,听我号令行事。”

“太子殿下,您这是要···”

“我要代行监国之职。”

见心腹没有动桩,吴杰一脚踹过去,狠狠的撂下一句话:“给我放机灵点。若是坏我的大事,我叫你族灭九支。”

当晚,在吴氏宗族附从人等的支持下,吴杰发动兵谏,强迫吴琦选立监国。接管军队的吴杰,经过一反筹划之后,立刻起兵南下突围。

扼守肖家堡的张颌,在得到斥候的汇报后,立刻动员全军准备抗击吴逆突围。然而,苦等一夜的张颌部,却只迎来一支不足五千人的敌人。

雷塬河,张颌的第一反应。水势湍急,却河道狭窄的雷塬河,当然是敌人突围的首选。要全歼敌人,就必须抢在敌人之前封锁雷塬河。但是,由于情报的错误,再加上自己的失误,敌人很可能已经渡过雷塬河。现在,要堵住敌人,就必须前往尧禾镇,抢占尧禾镇,抢占杜康。

张颌不待夏侯羽的军令抵达,立刻命令张珧、张鸿各领一万人马去抢占尧禾与杜康。而自己则率大队人马,沿雷塬河与尧水搜寻敌主力,为最后的合围争取时间。至于肖家堡,张颌为免有失,则留下张云率部五千把守。

张颌的决断在当时来说,是一点毛病也挑不出来。但是,狡猾的吴杰,非吴琦能比。吴杰在准备横渡雷塬河的时候,也在盘算着肖家堡的可能行动,更在揣摩张颌的心态。久而久之,他对张颌得出了一个结论:其虽然善战,但却刚愎自用。因此,自己从雷塬河突围的伎俩,不要多,只要两三个时辰就能被张颌识破。到那个时候,张颌凭借凉军机动灵活的优势,极有可能在尧禾与杜康摆下战阵恭候自己。但是,如果自己在半道再施疑兵之计,回过头去攻击他张颌的肖家堡,那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呢?

“前锋继续渡河,务必在明日日落前拿下尧禾、杜康。中军与我南下肖家堡,去会会张颌。”

对于吴杰的心血来潮,诸吴都诧异了。

“听我的就能活下去,你们还愣什么?”

“整队啦···”

“快整队···”

在急整兵马南下时,吴杰叫来吴蓁,再三叮嘱到:“五哥,你去给我告诉吴文,至少要给我顶到明天晌午。不然的话,不但他活不了,全军十几万将士也将为之葬送。”

“太子,我明白。”

目送着吴蓁远去,再看看满天的星斗,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吴杰扬鞭驱马来到军前,大喝一声:“我们去肖家堡,去给夏侯羽一个小小的教训。”

马裹蹄,人衔石。十几万敌军在吴杰的率领下,在悄悄的接近肖家堡。而张颌引着本部主力人马,正在一路追赶麻十三的五千人,还以为自己抓住了敌军的主力。当晨曦普照大地的时候,张颌才从斥候的回报中得知实情——我们上当了,敌人不过五千。张颌一跺脚,急令大队回转肖家堡,去援救张云。

肖家堡。此刻,吴杰已经突破了张云的外围防线,攻入肖家堡。自知无法坚守肖家堡的张云,已经令人在肖家堡的各个要点上,暗置猛火之物,欲与肖家堡同归于尽。

“少将军,一切都安排好了。”

“平叔,你侍奉我也有十多年吧?”

“整整十六年。”

“十六年,好漫长啊。”

“报···。”

“讲。”

“我军已放弃镇北,正在退往此处。”

“敌人放进来多少了?”

“估计有一万。”

“点火。”

“点火。”

“点火。”

······千年的古镇,无数人的心血,在此紧要关头,统统的都不算数。烈焰中,凉军官兵抱着必死的决心,正在与吴杰的人马撕杀。渐渐的,势单力孤的凉军在伪军的围攻下,被迫退往镇子的中心地带,退往堆满鱼油火药的龙泉客栈。

望着火光冲天的肖家堡,吴杰得意的笑了,心说:“你也不过如此,张颌老匹夫。”

“报···”

“启禀太子,棋盘镇失守,洛水侯吴文战死。”

“夏侯羽现在何处?”

“正在杀向我军。”

“来的好快啊。”吴杰冷冷一哼,令到:“给传令各部,不要管肖家堡的敌人,给我绕过去。”

“是。”

随着吴杰的命令下达,伪军各部纷纷穿越肖家堡西面的西肖村,一路向南,向咸阳府逃去。至于留在肖家堡攻击张云的一万人,就让他们去吧。

吴杰前脚刚离开肖家堡地界,张颌后脚就赶到,但却无济于事。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更是为了对得起死去的族人,张颌二话没说,拍马冲向敌阵。

肖家堡内的一万敌人,见凉军铁骑赶到,顿时乱作一团,争向逃窜。不过,两条腿的人,始终是跑不过四条腿的马。一万敌人,没跑出三里地,或死或降,已过九成。至于剩下的一成,估计也大部溺毙在红水河中。

夏侯羽铁青着脸,独自一人站在肖家堡的牌楼废墟上,一言不发。看着被四千多阵亡官兵的遗体,他真想一刀劈了那个人,那个正跪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人——张颌。但是,转念一想,他告诫自己:张颌不能杀。不但此刻不能杀,今后更不能杀,因为他还有用。

“等等。”夏侯羽拦住一副担架,撩开盖在逝者脸上的白布,问到:“他是谁?”

“他,他是我家少将军张云。”

“原来是他。”夏侯羽解下佩剑与披风,轻轻的交在张平的手中,一抹眼,安慰道:“让你家少将军带着他们上路吧。”

“千岁···”

“传我令下去,厚葬所有的阵亡将士。”夏侯羽说到这里,闭目良久,然续语到:“凡阵亡将士,无论有无军功,无论尊卑贵贱,无论先后,一律恤赠白银五十两,或折免徭役杂税相抵。”

终南之路

失去的再多,也只是失去曾经拥有的。但是,失去之后你又将得到什么?是否比失去的更多···夏侯羽虽然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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