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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血征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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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风在阔步穿过锦衣卫正堂外的二道岗哨时,正好与前来迎接的吴荃、司亚彬打了个照面,双方相视一笑。在吴荃的引导下,林如风很快就与李公公见了面,并示意可以开始了。然而,李公公却阴阳怪气的对林如风说了三句话,“如风啊。今天是你的大好日子,你要尽心尽责,千万别辜负了陛下对你的一番厚望。我与你的岳父也是多年的知己,有什么事,不要怕,有我的。另外,我还要再提醒你一件事,对情绪汹汹的百姓,切莫太在意,不要任由手下去弹压,你要多注意把握情况。其他的,你就自己看着办。”林如风敏锐的嗅到了不对的气息,他在结合李孝的话,再联想到过去的一些传闻,他明白了。但是,为了把戏做到家,他还是很恭敬的应了李公公,并加上了一些令人感觉肉麻的修辞。

随后,在接过皇帝的圣旨,并清点完囚车的数量与实际在押囚犯数目后,林如风与吴荃、司亚彬一道上路了。

路上,林如风三人,在说笑中暗带话语,相互再做了一次交流。当他们快到了西市法场的时候,在伯伦居的侧门旁,他们看见了曹羽的书童曹震。只见曹震头上顶着一把破旧不堪的伞,正在嘈杂的人群中,窜上跳下。这是在向自己暗示,一切都准备好了,不要担心我们,你们自己多加小心。林如风、吴荃、司亚彬微然一笑,昂首前行,置无数的骂声于脑后。

伯伦居上,翠竹阁中,曹羽等人正注视着西市法场的一切。午时已过,西市的军哨开始在频繁的调动当中,不少于五百人的马队,也出现在了西市法场上。指挥这些骑兵的不是别人,正是虎威将军王援王文渊,禁军骠骑营统领。此刻出现的王援部五百骑兵,并不是来负责担负警戒任务的,而是负责巡视的。他们来此,无非是给步军壮胆的,没什么事就会立刻走人。

慕容光看着中原的精锐骑兵,不免有些惊奇。在他看来,骑兵根本就不用穿戴的这样华丽,只要可以上阵杀敌就可以,搞那么多的花做什么,徒添负赘。但是,他并不知道,这是骠骑营的礼仪部队,并非是真的作战部队。王援带这些人来巡视,无非是作戏给人看,堵堵旁人的嘴巴而已。

咚咚咚…

三声炮响,王援带着他的骑兵部队,开始离开法场,而留下步军在负责警戒。而曹羽等人,也由伯伦居溜了出来,混入杂乱的百姓队伍中,往西市拥去。

法场上,四十多辆囚车业已停好,并在接受副监斩官的检查。囚车的男女老幼,默默地接受着他人如同检验牲口一样的检查,麻木的如同僵尸一般。而副监斩官吴归农,则奸笑着,拖着他那肥大的身躯,在囚车之间,来回的蠕动着。用时不大,所有的囚车,都被吴归农一一的检视了一遍。吴归农带着满意的微笑,在侍从仆役的帮助下,再次登上了监斩台。

在吴归农与吴桂汇报的同时,囚车之中的人,都被袒露着上身的刽子手,一个个的架出了囚车。被人象拎小鸡一样,提拎到了行刑台上,插标待授。排前的是韩托胄两代之内的直系近亲九人,其中就包括韩托胄小妾所生的一对儿子——韩文、韩虎。而韩氏的其他宗族重要成员,则按照官阶辈分,依次被安排在行刑台之中,黑压压的一片,足足七十五人。

一声啼哭,划过西市那嘈杂的天空,西市万人失语,空气在这个时刻被凝结了。人们都翘首望去,惟见一少妇,正在行刑台上,哄着襁褓中不满周岁的孩童。看少妇那英容笑貌,根本就不是在等待死亡,而是在迎接一个新的人生起点。死对于她来说,不再是恐惧与血腥的代名词,而是一个解脱,一个通往天国的门。

“不能杀孩子,孩子是无辜的。”

无数为人父母者,或将为人父母者,在撕声力竭的喊着,在拼尽全力的推着维持秩序的军士。然而,行刑台上的少妇,却没有为之动容。她在刽子手的默许下,缓缓的直起她那高贵的身躯,冲无数请愿的普通人,喊道:“大家不必为我与我的孩儿请命。

我愿用我的血,与我族人的人的血,甚至是我这不满周岁孩儿的血,为圣龙请命。

昔日圣人有云:‘身死是小,失节是大。’我本不在今日之列,我的孩儿也不在,皆可生。然我不愿失节,我愿用我母子的死,保全我韩氏的名节,保全天下仁人志士的名节。请大家成全我母子,也是成全我韩氏,求求你们了。”话毕,少妇抱着襁褓中的孩子,深深的给无数的百姓行了一礼。

话虽不多,言虽杂乱,但却字字句句带着血。犹如钢针锥心一般,刺痛着每一个尚有一丝良知者的心窝,将那些高官显爵地衣冠禽兽剥的赤条条。百姓们,在听完少妇的喊话后,齐刷刷的跪倒在地,冲行刑台上的诸人行三叩九拜大礼,为韩氏一门送行。

李孝在监斩台上,如坐针毡一般的难受,不停的在挪动着屁股。而在身旁的吴桂、吴归农之流,却有说有笑,全然不顾及百姓的感受。而台上台下的不少军士,此刻则在偷偷的抹眼泪,不少的中下级军官,也在其中。

法场内外,除了几个人的矫情肆笑外,死一样的寂静。无数的人,在心底暗暗的诅咒着,在盼望他们早死,省得留在人间危害无穷。

噶吱,噶吱,噶吱,轰。监斩台不知为何,在顷刻间轰然倒塌,扬起漫天的尘土。吴桂、吴归农两个奸贼,在翻身倒地的一瞬间,便被地下直戳出的利刃,扎成了马蜂窝。而与他们一尺间隔的李孝,却没有遭到任何的不利,只不过是磕伤了皮肉。

“有刺客,快救监斩李大人。”

这里军士的话,还只是刚脱口,便有不少的人飞身跃上行刑台,将尚在失神疑惑中的刽子手砍翻刺倒在地。而原本跪送韩氏一门的百姓,在不名之人的鼓动下,冲破稀疏无力的官兵警戒线,向各个东来、北向、南往的道口涌去。

而在百姓逃去的同时,无数的黑纱罩面者,在为首的十余人指挥下,正对法场残存的军士及锦衣卫,展开着凌厉的攻势。原本人数占据优势的禁军与锦衣卫,不知道为何,却大部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只有少数的死硬份子,还在作着无谓的抵抗,在试图等待援军的到来。对于这样的人,劫法场的人是没有任何的怜悯之情,在短短的一刻钟过后,就悉数加以解决。

……………………………………………………………………………………………………

八百人,也就只有八百人,就将朝廷的钦犯,从万军丛中轻易的救走——绑架走,这不能不说是圣龙的一大奇迹。三千锦衣卫,伤亡五十人,其余溃散。两万禁军步军官兵,伤亡一百三十一人,其余溃散。监斩的官员九人,死五人,重伤致残三人。死者中包括平章军国事少师凤苑阁大学士延州侯吴桂、兵部侍郎检校司马左将军关阴侯吴归农二人,以及刑部、兵部、礼部参知政事,开圣龙第二帝国建国以来之未有先例。而负责监斩台警卫的卫士,却无一人死伤,更无一人受刀伤,奇了。

听着这样的汇报,慧帝似悲非悲,似笑非笑,一如往日般稳重深沉。而在慧帝身旁的吴贵妃,却嚎啕大哭,不停的扯动着慧帝的衣袖,要求慧帝严惩叛逆。

“够了。”

慧帝一声怒吼,甩手打落吴贵妃扯着自己龙袍的手,怒目而对。“你还有完没完?朕今天告诉你,我才是圣龙的皇帝,不是你吴氏,更不是你吴丽云。你要闹,去你的翠云宫闹,那里才是你的地方。

你愣什么愣,还不给我滚归去,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看着迟疑的吴丽云,慧帝再也压制不住心中孕育了二十多年的怒火,一股脑的倾泻在吴丽云身上。

吴丽云,虽贵为辰妃,但是却没有胆量在慧帝的面前发作。她知道了,她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在慧帝的默许下进行的。自己的心腹亲人都死了,现在自己不过是孤家寡人,以无往日的光芒,离被幽禁已为期不远了。这就是政治,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没有人永保青春。所以,她很知趣的冲慧帝最后一次行了君臣大礼,带着失败者的遗憾,消失在圣龙的政治舞台上。

吴丽云消失后,慧帝没有再接着听那些索然无味的汇报,简单明要的就颁下三道圣旨。大意为:一、起用曹差,加官平章军国事,兼御使台监察,赠紫金琉璃龙香袋。起用王守仁,加官天下督招讨兵马大元帅、兵部参知政事,赠紫金琉璃龙香袋。李孝兼检校司马,擢林如风进补兵部侍郎,张廷芳进补礼部参知政事,赵永年进补刑部参知政事,同赐紫金鱼香袋。王援、王经、呼延平寿进补兵部谏郎,赐金鱼香袋。二、令曹差、王守仁、李孝、林如风、大内总管李公公五人,全权追查钦犯被劫一案,帝国上下宗室王公官员,不得阻扰上述人等的调查、质询。本案的一切卷宗,一经封存,任何人未得上述五人一致同意,或圣旨特谕,不得宣示与人。三、令林如风、王援、王经协助李孝整顿禁军军务,裁撤不端之人,抽补精壮之健卒,以充京都之卫戍。

当下,与会的各署各阶官员领旨退朝,就象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各忙各的事去了。而原吴系官员,却没有那么好的下场。几个尚健在人世间的核心骨干,被吏部、刑部、礼部会同锦衣卫,请去质询,消失在茫茫的宫城官衙之中。当然,其他的虾兵蟹将们,也没有少去锦衣卫正堂,接受吴荃等人的凌汛。不过还好,锦衣卫到是没有对他们太在意,也暂时没有对他们感兴趣,问问就完了。

然而,至于追击捕拿钦犯的事,禁军没有动静,锦衣卫也没有消息,以至于地方官署衙门,也不曾见发一兵一卒探察钦犯的来龙去脉。

三天后,曹羽等人在凉王旗号的掩护下,一路急行军的来到了西凉境内。此刻,朝廷的协查通文,象雪片一般的飘到了圣龙的没一个角落,当然也包括关中与西凉。关中留守使吴琦,在接到通文后,气急败坏的在关中大肆收捕,却一无所获。无处发泄的吴琦,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在关中拿众多的盗匪山贼开刀,一连剿灭了十多股贼匪。而那些不知原委的地方乡绅,还硬着脖子去犒劳吴琦,殊不知吴琦正在火头上。去的乡绅,不是被吴琦以通匪的罪名操,没家产诛灭三族;就是被吴琦以保境卫乡不利,重重的讹诈了一笔钱财,才放了回去。如此一来,吴琦在关中本就不佳的名声,再度下滑,被人虐称为吴刮皮。

在吴琦搜刮关中乡绅产业的时候,慧帝在曹差与王守仁的建议下,征得心腹们的同意,开始恢复荒废了三十年的保甲制、青徭制、征举制、贾商制。而且,开始收归各镇以外的地方兵权,对各道的刺史、司马的军权加以限制,委派出一批监察史,还撤消了不少与地方关系甚密的招讨史。并对各镇的镇守史、镇军大将做了限制,开始逐步收夺他们的民事权利,将中央的文吏安插进去。其中,关中吴琦作为皇亲国戚首当其冲,不得不交出了刑察审判权与盐铁专卖权,并与京畿一道恢复四制。

至于各藩,面对朝廷的连番动作,再加上对韩氏被劫一事的看法,都在盘算着自己的将来。大体上,各藩是分为三派意见:一、凉王、晋王、楚王是支持朝廷的,对朝廷的举措,表现的特别积极上心。二、幽燕、齐鲁暂时中立,对朝廷的举措虽略有微词,但却既不表示支持,也不表示反对。三、巴蜀、吴越、岭南则依据所谓的祖制,以及先太皇太后的遗训,公开表示不服从朝廷的决议,坚决抵制四制在各自封地的恢复。对于第一部分宗亲藩王,朝廷大加封赐,并减免五年的供赋。对于第二部分的藩主,朝廷则好言安抚,并象征性的减免三年供赋中的两成,用于赈济当地的贫苦之人。而对于第三部分的藩主,朝廷严令训斥,并诏告天下敕夺他们的一部分军队规模。另外,对于原本委任吴越与岭南代加管理的水师舰队,朝廷全权收回委任权,并收回了舰队各泊地的管理权。而且,朝廷还严令各舰队,严厉打击吴越至岭南水面的走私活动,尤其是带有官商、官匪勾结性质的走私活动。对于那些与倭寇私相授受的人员,一经拿获,就地正法。未能当场拿获,但有真凭实据者,则在上报朝廷同时,并发八百里公文通告天下。而对于巴蜀的进一步措施,还在酝酿之中,估计十天半个月后,就会有具体的结果。

有人欢喜,有人忧,各种滋味个人知。在朝廷的连番举措下,天下沸腾,众多的底层阶层,在欢呼,在庆祝。而既得利益集团和他们的关系阶层,却在诅咒,在哀叹,尤其是反对朝廷最凶的几藩既得利益集团与他们的关系阶层。当然,在底层阶级当中,也有有识之士对朝廷的四制,提出了一些看法与建议。但是,这些看法与建议,很快就被汹汹舆论所湮没,没有起到直谏的效果,给日后的祸患埋下了祸根。

在天下纷繁之时,曹羽等人在天水度过漫长的三天后,才与狄云、韩氏一门分手,欲取道华家岭进凉州拜谒凉王夏侯明。而原先的计划,则由于朝廷的几路使者的到来,不得不取消了。对于狄云与韩氏的去向,曹羽在慕容光的口中,也略知一二——凉王安排他们去东祁连山下的海东平原定居。为了保障他们的安全,凉王亲遣麾下大将张颌率兵一万,沿途护送。没有了任何顾虑的曹羽,在慕容光、慕容照、拓拔元昊、符坚的陪同下,才姗姗上路,去见自己未来的岳父。

华家岭,凉城东面的重要城邑隘口,其得名于当地的原住百姓多为华氏族人。其在西凉的地位不亚于玉门关、龙泉关、黑水关,其扼守住夏州等地西入凉城的要道,是防御西凉东面威胁的重要关卡。同时,其又是中原抵御来至西北威胁的第一道防线,也是关中的平原的前哨防御要塞。所以,历代王朝都在华家岭设有重兵把守,并依山修筑有坚固的城防工事,若无重型攻城机械是无法轻易夺取的。如今,凉王为了防备关中吴琦一党,在华家岭进驻了五千精锐部队,若无凉王的钧旨,任何人都无法调动这支部队。

如今凉王安排曹羽打此进凉州,用意之深,令人不得不汗颜。然而,也正是这样的决定,差点断送了曹羽的性命,也打乱了凉王自己的长远计划。

初秋的草原,习惯于游牧地桑林河帝国的子民们,正在忙与转场,准备迎接又一个隆冬的到来。而在草原与沙漠的交界处,一群相对与游牧民族的异族正在向南迁徙,向圣龙的凉州迁徙。这些人的人数,大约在四百左右,大部分是正值青春壮年男女。而他们的首领,则是三个髦耋之年的老妇。与他们结伴而行的,还有一老一少两个道人,两个标准的圣龙人。

“长太姑,我等此次回归故土,是否会引发圣龙的大地震,影响到凉王千岁的地位?”

“孩子,不会的。现在不同往昔,你的表哥正式亲政,正欲在当朝太师、太傅的协助下,恢复太祖四制之法。而且太祖的长孙,也就是你的堂弟,就要做凉王的女婿了。我们曹家,又可以重见天日,不在遁隐大漠草原。”为首的老妇情绪有些激动的回到。

而在她身旁的另两位老妇,也投出了赞同的眼神,在鼓励自己的同伴。但是,她们身边的一老一少两个道士,却没有她们这样的乐观态度,他们对老妇的话,微微的皱了下眉头,随即低首不语。催马前行,引的其他人也加快前进的速度,一路烟尘滚滚南向。

这一行人,在经历了五天的酷暑严寒后,才穿越了茫茫戈壁,来到了凉州地界的龙泉关。由于两个道士身份的特殊,又加上有了上峰的提前告诫,龙泉关的守军将士,很快就接纳了他们。而在龙泉关守军接纳他们的当天下午,桑林河的追击部队,就出现在了龙泉关的地平线上。有介于龙泉关的坚固城防,以及龙泉关的强大军事打击力,桑林河人这次没有动武,而是派出使者与龙泉关守备进行谈判。不过,这样的谈判不过是个过场,在整个谈判过程中,估计双方只有短短的四句话,然后就不欢而散。

三天后,也就是在曹羽起程取道华家岭进凉州的时候,这四百号打草原投奔凉州的人,在一哨凉军精骑的护卫下,也奔凉州而去。而那两个道士,却未与他们同行,早在一天前就消失在龙泉关的夜色之中。不过,他们还是给这与自己生死与共多日的同道,留下了一封书信,大意为:“三位太姑,恕天龙直言,当今圣龙之走势,非你我个人所能预测。太姑前言之事,愚以为大有不妥,还望三位不要抱此幻想,不忘曹氏前车之鉴。如今,曹羽生世未明,吴氏余孽未除,天下之事变数未可知,太姑因多加小心行事。只有一切都待两位天尊拿下定夺后,太姑与曹氏族人,方可正大光明的现身圣龙。另侄还有一言再三提醒,人心隔肚皮自古有之,望太姑万事多留一个心眼,不要再为虚情假意之人所蛊惑。侄天龙,顿首敬上。”寥寥数言,短短片语,却将天龙对于曹氏的真情,展露无遗。曹氏的三位太姑在见此书信后,知道天龙的一片苦心,也对自己先前的断言,从新作出了自己的注解。

风雨夜阑至,血色照千秋。一道征程路,白骨苦于野。

受命西凉

受命西凉

入秋的凉州陇西西道,终于摆脱了暴雨的纠缠,恢复往日的气息。

原本计划在当夜路宿金昌镇的长太姑一行人,不得已在金山落马坪安营扎寨,待天光一亮再行上路。毡蓬外,篝火旁,席地围坐着百余名西凉军士。而在他们的三十步外,则是由二十四名军士组成的十二组警戒岗哨,负责整个宿营地的外围警戒工作。

“有刺客。”

嗖,负责警戒的卫士,话刚一出口,便被一支弩矢钉在了树上。围火席坐的其他卫士,在军官的指挥下,迅速结阵自卫。

长太姑闻帐外有所异动,执杖而出,与正欲入帐的元辉打了一个照面。

“老夫人,请万勿出帐,外间不甚太平。”

长太姑瞅了一眼神色慌张的元辉,打心底看不起这个二十郎当的西北汉子,轻蔑的回道:“不过是区区山贼强寇而已,军爷为何如此慌张,莫非您没有见识过大阵势?”

“老夫人,您有所不知,我凉州的盗匪非比他处蟊贼。他们不但人数众多,武备精良,武艺高强,更是组织严密,非我等区区百人能敌。”

“你姓甚名何,祖籍何地,现居何职何位?”长太姑明知故问,意在其他。

“卑职元辉,凉州元平人氏,现居凉王帐下正九品司正校尉。”

“元校尉,您是元平人氏,对吧。”

“是。”

“汝祖上鲜卑陇王元昊,本是鲜卑魏太祖帐下一散骑,鲜卑魏太祖爱妃骑奴而已。其在鲜卑魏太祖平陇取金昌龙泉时,曾有百骑破敌三千取卫塞的豪举,得封陇西侯,从此名扬八荒。如今您怎么连见到区区蟊贼数百,也胆怯了?莫非您所统率的是一群羊羔?或是说,您忘却了祖上的威名?”

面对面前这个年逾七旬老妪的嘲讽,元辉愧不敢当,扭头而去。

长太姑见计已见效,挥手示意正围观的族人,作好战斗准备。而她则在族中少女的帮助下,与其他两位太姑一道,席坐在几十个毡蓬当中空地,静待来人的尊驾。约莫过了一刻时间,四周的谷地与丛林间,腾起无数的火把,近千的敌人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不远的山冈上,战马撕鸣,十余个黑影或隐或现其间。三位太姑长叹一气,随后竟旁若无人的闹起了嗑,谈起她们年青时的往事。

你死我活的战斗,在三老妪的谈笑风声中,渐入高潮,又渐入尾声。元辉属下的百余骑,在多次冲锋与反冲锋过后,不过三十余健在。长太姑三人带回来的族人,也死伤不少,足足有一百九十人。而对手,也损失巨大,尚能战斗者为数不过四百刚出头。山冈上的十余骑,见东方鱼腹泛白,知时机已过,不得久留。

一个呼哨过后,围攻的人,渐渐远去。元辉望着遁走的敌人,欲催马追击,但是一阵天旋地转后,他便坠马跌落在渍泥潭中,不醒人事。

“他们走了?”

“回太姑,都走了。”一个美貌少女执剑溱泪,哽咽的回道。

“那就好。”

话说至此,长太姑轻轻地为自己的生死相伴了七十年的姐妹,合上了双眸。甩开旁人欲助自己的手,苍然起身,仰天悲啸道:“我十四娘还活者,曹家没有死绝。”回首,长太姑对身旁环卫的族人发号施令道:“去,去把他们都葬了,不要让他们暴尸荒野。我曹家的后代,不能没有地方祭祀自己的先人,尤其是祭祀家族的有功之人。”

众血圬满面的族人,轻轻的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兵刃,七手八脚的开始打扫起战场。

翌日,肃州城外十里的驿亭,凉王的使者肃州刺史张桓终于恭候到了长太姑一行三百余人。身受重伤的元辉,在头车上,向肃州刺史张桓交割军务道:“卑职龙泉关守备陆天时帐下司正校尉元辉,率精骑一百五十骑,护送老夫人一族四百二十六人至肃州交割。途径金昌镇金山遇暴雨耽误行程,于落马坪露宿扎营,疏于防备遭盗匪袭击。今至肃州,实存军士三十人,老夫人一族存三百三十六人,请张大人令司曹查验具收。”

“三位老夫人可安好?”张桓急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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