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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飞扬-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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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嘴里发咸,呸地吐了一口,居然是粘粘地一口血!
唐人骑白马地统帅!你这只卑劣胆怯的老鼠,有本事你出来!苏西斯向天空高举起自己地剑,发出了雄师一样的咆哮,让我的火焰将你烧成灰烬!披头散发的苏西斯砍伤了一个逼近自己的唐人,也注意到两把弩机正在向自己瞄准,恍惚间,他看见那个骑白马的唐人主帅就在离自己不远处,很近,很近,甚至可以看见他脸上漠然的微笑。嘿,你!苏西斯无声地大喊,你过来和我决一死战!
“慢着!”李嗣业喝令弩手,“这人是个勇士!不可用箭!”
“嘿,小子!见你是条好汉!弃剑投降,饶你不死!”李嗣业抡了个刀花,“听见了吗?懂不懂?”
回答他的是一双充血的虎目,受伤的老虎还是老虎!好一条汉子!
李嗣业点点头,看着这个浑身是血的师武士艰难地移动着脚步,嘴角吐着血沫,紧紧握着自己缺口的剑。虽然血污遮盖了他的脸,但还是看得出是位英气勃发的美少年,少年英雄,委实难得!
苏西斯根本举不起剑了,他伤痕累累的右臂已经快流尽血了,那支穿透大腿的箭也无情地折磨着他,迟滞着他愈来愈虚弱的步伐。
神啊,再给我最后的力量!
李嗣业一抖腕,苏西斯的剑应声而落。“还不跪下乞降!”
耳边似乎响起奇怪的嚎叫,痛苦而悲愤,哦,是那头祭祀的健牛临死前的嚎叫!
苏西斯在高仙芝马前倒下了,他的手还在拼命向前抓,仿佛还在挥剑斩向他的目标,啊,神啊!国王,我的父亲,我的国家和人民……,我令你们失望了!
两行热泪在垂死的脸上划过,洗清了苏西斯湛蓝的眼睛,哥门提斯,荣誉属于我!父王,您的儿子无愧于您!
挣扎的苏西斯停止了呼吸,在他僵直的手臂边缘。是横陈地荷泰若依鹰帜……。
绝望的师战士看着手里折断的佩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骄傲地方阵轰然崩塌!
尽管拼死搏杀,方阵中央的佩尔塔还是被玄甲营冲垮了!张达恭地重骑犹入无人之境。从中央向右横扫左翼师军,而玄甲步卒则调头向左。与碾过右翼师军的凤翅营逐步接近!不仅如此,重新聚拢的胡族轻骑受急急赶来的番兵营突厥精骑带动,正猛烈攻击左翼师横阵的侧后,驱散了操纵巴里斯台地师人。而虎贲、牙兵两营也完成了变阵,开始凶猛地反击。腹背受敌的师人终于再也支持不住,兵败如山倒了!
师人的骄傲和自信粉碎了!
他们在唐军冷酷无情的打击下乱成一团,即使是最勇敢的小队长,也开始抱头鼠窜,人人争相逃命,千军万马自相腾踏,彻底沦为刀俎之肉!
狂奔的阿里将后面的铁鹞子们远远抛在后面,灵性的它知道主人急于想赶到前方红色鸟旗飘扬的地方,因此它尽管已经挂彩受伤。精疲力竭,但仍旧疯狂地扬蹄奔驰,速度反而越来越快!阿史摩乌古斯再怎样抽打坐骑也赶不上前面地李天郎。他胆战心惊地看着四支师重弩发射的标枪从李天郎头顶和身侧擦边飞过,要不是阿里惊世骇俗的奔跑速度。没有任何躲避动作地李天郎肯定会被射穿!阿里。跑得太快了!从来没有这么快过!
李天郎的大枪枪缨已经零落不堪,六把倒曲钢钩也只剩下四个。上面挂着碎肉和战袍残片,整杆枪从枪尖到枪杆都沾满血迹,有些滑手。这是大枪问世以来,最为血腥地一战!
看见惊慌后退地师车弩了,一小队师骑兵正向自己这里冲来,好象要掩护他们撤退。李天郎大枪一抖,毫无惧色地迎向敌手,那个,难道是素迦?
口吐白沫的阿里将李天郎连同大枪一起飙进了师骑兵队伍中,两名师骑手根本做不出反应便被大枪挑落马下,第三个明明看见对方地长矛被素迦架开,眼前却有寒光一闪,身首顿时异处!阿里一口气从队伍头冲到队伍尾,它的身后跌落了五具尸首!
素迦目瞪口呆地看着李天郎如幽灵厉鬼一般从自己队伍刮过,转眼间便将自己的卫队打得七零八落,自己也就堪堪架住对方一矛!要不是自己亲历,素迦绝对会以为是痴人说梦。我的神啊,这是人么?
待他清醒过来,一手提刀,一手舞枪的李天郎已经杀入正在进攻隘口的师队伍中!
“放箭!放箭!一起放箭!”素迦象见到老鼠的女人一样尖叫起来,“射死他!”
一样才从惊骇中清醒过来的卫士们纷纷张弓搭箭,向腾挪鹘击的李天郎瞄准但是他们不是阿史摩乌古斯,在他们放箭之前,有三人却先后背中箭倒了下去,接着有更多的箭飞来,赵陵他们也赶到了!
正在拼杀的李天郎觉得肩胛一寒,大枪脱手,一小截箭镞从右肩冒了出来,中箭了!是近距离发射的暗箭,否则也不会轻易穿透铠甲!他本能地回头一望,黑风骤至的阿史摩乌古斯大棒挥处,一堆师士卒东倒西歪,中间那名弓箭手正捂着头挺身倒下。
“主人!小
还好,没伤到筋骨!
李天郎也顾不得拔箭,只用左手握刀猛砍,隘口近在咫尺,红色鸟旗就在眼前!
“是大人!是李大人!”马搏几乎喜极而泣,“我看见都尉大人了!看见蟠龙军旗了!”
“他、奶奶,***,”马大元用左手拄着长矛,咬牙切齿地站起来,“让我看看!”
“弟兄们,援兵来了!李大人来了!杀呀!”白苏毕嘶声叫道,呼呼地喘着粗气,“看住我们的鸟旗!”
“大人,弟兄们在这里!死也没有退一步!死也没有……。”马大元的声音嘎然而止,他的整个右臂都被巴里斯台发射的标枪打断了,要不是凭着坚韧的毅力,他早就昏死过去了。
“大叔!”马搏脸上血泪纵横,他死死地站在浑拓和倒地地马大元前面。砍杀着面前出现的每一个敌手。用光箭矢的雕翎团箭手也加入了最后地战斗。而狗急跳墙的师人不顾伤亡,淌着同伴地血泊不断进攻,已经有小股士卒冲过了隘口。要不是从天而降的檑木,他们就能跑回旃陀罗拔了!
“来不及了!发信号堵塞隘口吧!”白苏毕看着即将被冲垮的防线。无奈地叫道,“发信号吧!”
“不行!大人就来了!他没有发令!”马搏手里的刀钝得不成样子,“不行!”
雷鸣般的马蹄声,山崩地裂般地呐喊。
武威军的呐喊!
席卷战场的唐军主力开始全力追歼溃散的师军队,杀声响彻云霄。旌旗遮天蔽日!
心急火燎的李天郎左冲右突,在敌阵中杀出一条血路,逐渐向隘口靠拢,红色鸟旗近在咫尺!
突然,阿里惨嘶一声,浑身一抖,四蹄一软,口鼻双目鲜血喷射!
即使如此,忠心的战马依旧没有停下脚步。它咬紧牙关支持片刻,竭力让背上的主人有时间稳住身形。“阿里!稳住!”李天郎滚鞍下马,抱住马脖子大叫。“别去!”
阿里紧绷的肌肉溶解般松弛下来,强悍的身躯虚弱地倒下了。甚至没有抬头望自己主人最后一眼。战马立刻死去了,不是因为受伤。而是亡命地奔跑炸裂了她不堪重负的心脏!
“不!”李天郎将满腔怒火都倾注在了“泼风”刀上,没有人能够拦住他的去路。数不清地萨满沙长矛在这位唐军悍将四周聚集,师人显然试图将他乱矛分尸。手里只有一把刀的李天郎很快血透战衣,尽管如此,其刀锋所向,无不引发畏缩地战栗。
阿史摩乌古斯看见主人落马,立刻红了眼睛,吐着长舌头急急奔来地“风雷”“电策”更是不会让自己的主子陷入孤军奋战。一人两犬如怒涛排堑,杀入战团,李天郎处险之虞立刻改观。而紧随其后地铁鹞子和雕翎团则将战局完全扭转,进攻隘口的师人再也支持不住,在唐军追杀下退潮般败走了。即使是匆匆赶来的素迦,也不能劝阻他们逃命的步伐。
玛纳朵失和白苏毕相拥而嚎,只有此时才能明白什么是劫后得存,什么可称九死一生,什么叫尸山血海拣条命。阿史摩乌古斯搀着步履蹒跚的李天郎,缓缓走向垂落的红色鸟旗,面容干涸的剩余士卒们挣扎着站起身,迎接他们的“雅罗珊”。“风雷”和“电策”用鼻子拱闻着死去的阿里,啾啾悲鸣。
“大人!”
“大人!”
西凉士卒们都是铁打的汉,此时却一个个泪雨滂沱,声音哽咽。
“大人,还能见着您那!嘿嘿!总算没给大人和咱西凉好汉丢脸!”脸色苍白的马大元露出了笑容,“你说的酒,可得算数!”
“算数!算数!”李天郎握住马大元血迹斑斑的左手,“不醉不休!”
李天郎的目光挨个扫过自己部下的脸,为自己训练出的这支精兵感到由衷的骄傲和自豪,“弟兄们!你们都是全安西最厉害的好汉!”
红色鸟旗和蟠龙军旗并列而立,掌旗的浑拓和玛纳朵失一齐带头发出胜利的呐喊,所有的番兵营士卒紧接着高声应和,声震山谷。
在山顶烽燧,几乎目睹了整个战败过程的勃特没正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每吐一口,他便发出一声巨大的呻吟。看守他的西凉士卒不耐烦地踢了他一脚,他便象死猪一样昏死了过去。
成群的师败兵慌不择路,溃不成军地向隘口山坡败退。他们明明知道那里是吞噬人的雪窝也顾不了许多了,就象那群被狼群驱赶的岩羊。山脚的小溪冰块碎裂,一层层尸体很快填满了湍急的流水,乌红的鲜血将水染成了赤色。
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的唐军将师军团包围在山坡下,重新集结的弓弩手几乎是在肆无忌惮地屠杀挤成一团的师人。而步卒们也纷纷放下手里兵刃,拈弓搭箭,任意射杀着深陷雪窝的敌手。
一切都完了!
素迦跪倒在雪地上痛哭流涕,他的师大军,他的英雄业绩,他的鹰帜,他的国家,都完了,都会被埋葬在这雪窝里!
而志得圆满的高仙芝并没有被眼前恢弘的胜利所陶醉,他的马鞭正重重落在惊魂失措的阿史那龙支脸上!“贪功愚钝不说,擅离战位不提,不援隘口不论,光凭你进军迟缓,杀敌不力就可以斩了你!”高仙芝怒不可遏,“如今尔等休说一句话,立刻挥军疾进,日落前拿下旃陀罗拔!否则,数罪并罚,斩立决!”
根本不敢摸脸上的鞭痕,阿史那龙支的动作和逃命的师人一样快。他施礼拨转马头,呼哨一声,催马向隘口疾驰,两千轻骑随之呼啸而去,很快超越诸军,消失在隘口。
“不是给他个大便宜么!”李嗣业不解地问高仙芝,“现旃陀罗拔几无一并一卒把守,唾手可得,阿史那龙支瞬时便可拔之。胡人势必进城劫掠,尔等寸功未建,大将军为何……。高仙芝笑了笑,“挨了一鞭的阿史那肯定会进城屠戮,以泻怨气,正好以立我安西都护府之威,朝廷或西域诸国若有诘难,则是胡人之过耳,本使自有处置……。”
李嗣业低头闭上了嘴,恐怕还不止于此吧,他不敢再往下想……。
上千具前伏后仰的尸体陷没在深浅不一的雪窝里,洁白的大地因此赤红,散落的兵器旗帜点缀其间,构成了师兵败的凄惨画面。受伤的师战士三个一群五个一伙聚集在可怜的圆盾后面,苟延残喘。费兰吉提斯重甲和圆盾上,插着刺猬一样的箭矢,就是一声假装的鸣镝,也让成惊弓之鸟的师人战抖不已。
“哈哈!哈哈!拿我的鹰帜来!冲啊!冲啊!”一个披头散发的师人突然冲出人群,狂笑着,冲着缓缓逼近的唐军手舞足蹈,“冲啊!冲啊!萨满沙之槌!”
两声短促的号角,箭雨停止了。
“啊!啊!萨满沙之槌!”
疯子且舞且笑,淌进布满尸体的小溪,一边伸手拉那些尸体,一边大喝:“都起来!不许再睡!你们可是荷泰若依!你们是佩尔塔!你们是费兰吉提斯!啊,你们都不动,好看我的!我是军神!都跟我来呀!冲啊!”
疯子毫无惧色地迎向如墙而进的唐军,在盾牌前被撞翻在地,几个唐军士兵出阵,抡起棍棒枪杆一阵乱打,疯子嗷嗷乱叫,狼狈不堪。最后捶胸顿足地号哭起来,“都不听我的,都不听我的!这下完了!失败了!”
从盾牌缝隙小心翼翼张望的师人尽皆目瞪口呆:那个满嘴胡言乱语,失心发疯的,就是他们的军神,素迦!
还勉强树立的几杆鹰帜怆然倒下……!
一股浓浓的黑色烟柱从帕拔铁隘口山后升起,阿史那龙支攻陷了师都城旃陀罗拔。
高仙芝很满意一切都按照自己计划逐步实现了。
他终于笑出声来,越笑声音越大,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盖过了素迦癫狂的嘶号,席卷了残阳如血的战场,飞过披肝沥胆的大唐将士,直贯入红雪皑皑的南迦山!
“大唐!大唐!”成千上万的唐军将士随声而噪,鼓号齐鸣,威震天地!
第二十三章 牧歌(1)
有关知识:
1、大唐军马班师回安西走的是相对平坦,气候温和的乌苌故地。据《新唐书。西域记》记载,乌苌也称乌茶者,一曰乌伏那,直天竺南,地广五千里,东距勃律六百里,西宾四百里。山谷相属,产金、铁、蒲陶、郁金。稻岁熟。人柔诈,善禁架术。国无杀刑,抵死者放之穷山。罪有疑,饮以药,视溲清浊而决轻重。有五城,王居术瞢蘖利城,一曰瞢揭厘城,东北有达丽罗川,即乌苌旧地。贞观十六年,其王达摩因陀诃斯遣使者献龙脑香,玺书优答。大食与乌苌东鄙接,开元中数诱之,其王与骨咄、俱位二王不肯臣,玄宗命使者册为王。
2、对于鸟,有一说即为褐马鸡,根据古代礼书书记载:鸟似鸡,出上党。为鸟强猛,斗不死不止。李天郎的西凉士卒以此为帜,可见其赴战决死之意。
九千师精锐,尽殁此役,在跪地乞降的两千余生还者中,大多数是预备队的志愿兵和轻装的辅助兵。这的确是师军队旷古绝伦的一场灾难,让整个师流尽了血,折断了脊梁!至少在十年之内,师将不会再有这样一支出色的大
做为对手的唐军也有近九百人战死疆场,几乎同样数目的士卒受伤。
食腐的秃鹫在鏖战停歇的沙场上空盘旋,聒噪地乌鸦耸肩伫立在倒插的矛杆上,流尽血的战场突然冷却下来。
鏖战停歇,悲歌阵阵。
颓丧地师俘虏排成整齐的四列。每个人地脖子上都栓着绳索,即使是将军和贵族,也不例外。而队伍的最前面。是疯癫的素迦和行尸走肉般的勃特没。
唐人的皮鞭不时地落在这些失魂落魄地战俘身上,迫使他们不得不跨过一具具同伴的尸体。甚至踏着他们神圣的鹰帜返还死气沉沉的旃陀罗拔城。
按照边令诚的主意,这些俘虏将走过旃陀罗拔最繁华的街道,集中在神庙前的广场上,听候发落。届时,所有的师百姓都会看见他们失败国王和军神的狼狈模样。边令诚。这个“代朕巡幸”地太监折磨人真是有一整套,每次战胜之后,总有他津津乐道的损人手段。“让师人知道开罪大唐后会有怎样的结果,他们自酿地苦酒,必须让他们自己全部喝光,那滋味……,呵呵,一万年也忘不掉!”对此高仙芝深以为然,尽管他更关心的是歼灭师军队地有生力量。但只要边令诚地做法能够击垮师人匹夫之志,令他们再也不敢有起兵反抗之心,他也乐得卖这个交情给没卵子的太监。
高仙芝骑马缓缓巡视着烽火泯灭地战场。这是他细细品验胜利果实的惯有方式,对于一个统兵将帅来说。没有什么能比胜利更让人意气飞扬。尤其是如此一场精彩绝伦的歼灭战,而对手又是非同一般的强悍。那种胜利者。征服者的巨大快感,那种天下舍我其谁的骄横豪气,都在此时此刻得到最大限度的膨胀。
正在收殓同伴尸首的唐军士卒纷纷向统帅施礼,他们割下阵亡将士的头发,包入写有名字的白布中,待回师时交还家属。而尸体则草草用战袍破毡裹好,一齐放入挖好的大墓穴,最后在墓前插上刻有姓氏和籍贯的木牌。不知有多少大唐男儿的尸骨,就这样长眠于广袤的西域土地,直至渐渐被人遗忘,被风沙和冰雪无情地抹去……。
一阵悲怆凄凉的歌声幽幽响起,众人循声望去,两垛巨大的火堆正在被人点燃,焦黑的浓烟袅袅升起,空气中突然弥漫起一股奇怪的香气……。
“是胡人在焚烧亡者尸体,”李嗣业悄声说,“他们会把死人烧成灰,这样死者的魂灵才会升上他们所说的极乐世界……。”
高仙芝点点头,他也知道,笃信机鬼和袄教的胡人都有这个风俗。“嗯,是李天郎的人么?”
“是的,都是番兵营的士卒。”
将那把黄金剑柄的师短剑递给身后的亲兵,高仙芝歪头望了望火堆,“奇袭成功,勇夺隘口,生擒敌酋,破敌战阵……。哼哼哼,倒什么都叫这个李天郎碰上了,抹也抹不过啊!”“大将军,李部折损也自惨重,死伤者尽为西凉团劲卒,这下李天郎是折了老本了。”李嗣业叹道,“这等惨胜,对李天郎来讲,可是得不偿失!就这点说,他可没有阿史那龙支聪明!”
“哼……,”高仙芝一提马缰,小跑着奔向散发着奇怪味道的焚尸火堆,后面有几个随从咳嗽起来,不是因为呛鼻,而是因为那人肉燃烧的特有气息。
火堆周围跪坐了一地的番兵营李部将士,只要活着的,都在。
萨满巫师唱着送葬的长调,沉重地敲打着手里的法器,为英勇战死的将士送行。看着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弟兄被火舌卷没,化着黑色的浓烟,这些平日里逞勇斗狠,杀身成仁的汉子们无不潸然泪下。不少人痛哭失声,相拥而泣。“弟兄们,好走啊!”李天郎将满满一壶马奶酒倾倒向熊熊燃烧的火堆,周围诸人也效仿撒酒,翻滚的火焰随之跃动,烧灼出醉人的酒香。
火越燃越大,柴禾中央整齐躺列的尸身渐渐扭曲模糊,再也看不见了。
李天郎剧烈地咳嗽起来,赵陵和阿史摩乌古斯同时伸手扶住他。
鲜血,不仅从身上的绷带缝隙沁将出来,还从嘴里滴落到已经染透血腥的沙场雪地上。
“大人,你受伤这么重。还是下去歇息吧。”赵陵含泪道,“死者已逝,活着的弟兄们可还指望着您那。咱们离不开您啊!”
“主人,歇歇吧!这里有赵兄弟那!”阿史摩乌古斯也劝道。“我把阿里也葬了,”说到累极心裂而亡的阿里,阿史摩乌古斯丑怪地面容不住地抽搐,两滴浑浊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滴落下来。只有来自草原的骑手,才明白良驹地灵性。阿史摩乌古斯侍弄阿里数月。彼此结下了常人难以理解的深情,对他来说,一匹好马比倾国倾城地女人更可爱,他的眼泪从来不为人的死亡而落,却宁肯献给战马,“好一匹骏马,当真可惜!当真心痛!喏,照您的吩咐,我把阿里的尾鬃割了下来。做成枪缨……。”
李天郎强力遏止住自己,冲赵陵、阿史摩乌古斯两人笑笑,他不敢再说话。担心忍不住喉头翻涌地气血。他扶住大枪,看到上面班驳的血迹。也看到了阿史摩乌古斯用阿里尾鬃新束的长缨。阿里,你将永远和我一起冲锋!
朔风阵阵。吹拂起猎猎长缨,李天郎仿佛又听见阿里雄浑的嘶鸣……。
阿史摩乌古斯根本没有理会远处渐渐走进的高仙芝一干人,自顾将自己的主人扶上马车,他看得出,李天郎是在用最后的力气硬撑,不让自己在部下面前倒下,此时他那里还有力气骑马。
“赶快走,回营找医官诊治,”赵陵低声对阿史摩乌古斯说,“这里我来应付。。wAp。16K.CN。”
“万众一心兮,群山可撼!
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
赵陵率先纵声嘶吼,紧接着所有的士卒都放歌高唱起来。
雄壮激扬的歌声,噼啪燃烧地烈火,热血沸腾的赤目勇士,这就是高仙芝走近前来看到的番兵营李部人马。
这样地场景使段秀实、田珍这样最藐视胡人的将领也不由得为之耸然动容。
“李天郎一手锤炼地虎狼之师,名不虚传!”李嗣业叹道,“胡汉奇正之争,可以休矣!”
“此战得胜,李天郎及属下功勋卓著,当可挚蟠龙军旗也!”高仙芝大声说,“诸位当无异议罢?”
没有人能提出什么异议,仅凭西凉团巧夺隘口之功,挚蟠龙军旗就以足矣!“李天郎那?”高仙芝冲行礼地赵陵摆摆马鞭。
“回大人,李都尉被坚冲突,身先士卒,破阵克敌,堪为我等楷模。然履锋冒刃之时,受创颇重,失血极多,已然支持不住,回营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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