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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迢迢-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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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昭与平叔正坐于堂屋的火盆边烤火,平叔往火盆中添了把柴禾。卫昭修眉入鬓,乌发如云,长长的凤目微眯,斜靠于竹椅之中。火光腾跃,将他的面容映得如桃花般绮丽,

江慈将在厨房寻到的一块麻布浸入热水中,细细拧干递到卫昭面前:“三爷。”

卫昭半晌方睁开眼,看了看那块麻布,又闭上眼,冷冷道:“不是说不再服侍我吗?怎么,当奴才当惯了,不知道怎么做人了?”

江慈一噎,半晌方道:“先前是我错怪了三爷,三爷别往心里去。现在是我心甘情愿为三爷做事,不是被逼的,称不上奴才不奴才!”

卫昭沉默片刻,稍扬了扬下巴,江慈愣了一下,卫昭不耐道:“怎么这么笨!”

江慈醒悟,重新将麻布浸热拧干,蹲于卫昭椅边,轻柔地替他擦面。麻布有些粗砺,卫昭微皱了下眉,正要将江慈推开,江慈却低头见他脖颈右侧有一处伤痕,似是咬啮而成,不由用麻布按上那处,轻声道:“三爷,您这处―――”

卫昭面色剧变,手如闪电,狠狠攥住江慈右手,将她往火盆边一扔,江慈猝不及防,右手撑在火盆之中,“啊”声痛呼,托住右臂,疼得眼泪夺眶而出。

卫昭缓缓蹲到她身边,冷冷道:“从今日起,你离我远一点,若再惹恼了我,小心你这条小命!”

江慈强忍剧痛与泪水,猛然抬头,与他怒目相视:“我倒不知,大名鼎鼎的卫昭卫大人原来是言而无信、反复无常的卑鄙小人!”

眼前的黑眸中满是愤恨与不屑,卫昭有一瞬间的恍惚,多年之前,自己初入庆德王府,饱受屈辱与欺凌,那时的自己,是不是也有着这样的眼神呢?

江慈手掌被烫伤处疼痛不已,忍不住吸着冷气挥了几下,卫昭盯着她看了片刻,缓缓站起,道:“平叔,给她上点药,免得伤重,耽误了我们的行程!”

夜逐渐深沉,山间的寒风吹得木窗“咯嗒”轻响,江慈愣愣地坐于炕上,听到屋外传来一缕细幽如呜咽的竹箫之声。

风声渐重,仿如鬼魅的唏嘘,寒气浸骨,宛若刀剑相割。卫昭立于雪中,竹箫声起落转折,由呜咽而幽愤,直入云霄。

平叔立于一侧,静静听着,眸中也渐涌悲伤。待箫音落下最后一符,低低地叹了口气。

卫昭修长的手指将竹箫托住轻轻旋转,眯眼望向苍深的夜色,不发一言。

良久,平叔轻声道:“少爷,老教主当年去得并不痛苦,您不要太难过了。”

卫昭摇了摇头:“不,平叔,我不难过,师父他是求仁得仁,死得其所,又有了我继承大业,他去得并无遗憾。”

平叔道:“是,今日是老教主的忌日,他若在天有灵,见到少爷成功在望,大业将成,必会十分欣慰。他临去前也曾和小的说过,不该将少爷推入火坑,还请少爷不要恨―――”

卫昭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恨师父。平叔,这条路,是我生下来就注定要走的,我没办法逃避。我只恨自己忍到今时今日,才寻到这一线机会,拯救我月落族人。”

平叔面上隐露欣悦之色:“只求星月之神庇佑,咱们大计得成,月落族人再不用过卑躬屈膝、忍辱负重的日子。”

卫昭抬头凝望天空,飘飞的雪花挂于他的眉间,他渐涌微笑:“薄云山、裴少君,你们可不要令我失望才好。”

他转过身来,看到江慈所睡屋内烛火仍亮,微一皱眉:“那丫头烫得不严重吧?”

“烫得厉害了些,小的已给她上了药,应该没有大碍,但这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

卫昭冷哼一声。平叔迟疑再三,终忍不住道:“少爷,恕小的多嘴,您对这丫头,可太容忍了。索性绑了她,或者打晕了装在麻袋中,让小的背着走便是,又何必您亲自―――”

卫昭目光凝在窗后的烛影上,低声道:“平叔,这么多年,你替我守着‘玉迦山庄’,替我训育苏俊他们,联络教中之人,我十分感激于你。但你可知,当年我初入庆德王府,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平叔心中绞痛,垂下头去。

卫昭声音越来越轻,几不可闻:“这丫头虽令人生厌,但我看到她这样子,总是想起,想起初入庆德王府时的自己―――”

平叔眼中渐酸,侧过头去。

卫昭话语堵在了喉间:平叔,你可知,当年的我,象这丫头一样,只求别人不再将我当成奴才,将我当成一个人来看待。我也曾象这丫头一样,挣扎过,愤怒过,痛哭过,却还是变成了今日这个卫三郎―――

他猛然转身:“早些歇着吧,明日咱们一定得赶回星月谷。”

他向屋内走去,刚到大门口,江慈冲了出来。

卫昭微一侧身,江慈由他身边直冲入西边的柴房,不一会儿,抱着个幼童出来。她右手烫伤,便只用左手抱着,那幼童已近十岁,身形又较高,江慈抱得有些吃力,往自己睡的房中走去。

卫昭眉头微皱:“你这是做什么?”

江慈边走边道:“真是该死,我才想起来,这大雪天的,把他们扔在柴房里,会被冻死的。”说着迈入房中,将幼童放在炕上,盖好被子,又转身去柴房将另一个稍小些的幼童抱了进来。

卫昭斜靠在门框边,冷冷看着江慈将幼童们并肩摆好,见她有些犹豫,摇了摇头:“我倒看看,你睡在哪里?”

江慈坐在炕沿上,摸了摸一名幼童已冻得有些僵硬的双手,并不抬头:“我在这坐一晚好了,三爷早些歇着吧。”

卫昭冷笑一声,转过身去,走到东侧另一间房内,见平叔正替自己铺开被褥,他宽去外袍,手却停在脖颈处,良久,冷冷道:“平叔,还有没有多余的被子?”

平叔一愣,打开木柜看了看:“倒是还有。”

“给那丫头再送一床过去,若是还有,送一床去柴房。”

作者有话要说:

真心希望大家认真看看某楼要说的话:

本文写到现在,大家对女主江慈似乎有些意见和看法,有人说她太弱,有人说她小白,有人说‘她应自珍自爱、变得强大’,更有人说此角色黯淡无光、与男主相差太远。作为一个创作者,某楼想谈谈自己的想法。

1、江慈看上去似乎并不强大,因为她无权无势,更无穿越女主的万能和女尊文中的强悍。但某楼认为,她有她自己强大的地方,只有少数读者能体会到,她在身中两种毒药、失去自由、与豺狼为伍的情况下,还能洒脱乐观、坚韧隐忍的特质。某楼想问问大家,一个普通少女,在甫入江湖、初涉险恶的情况下,能做到这样,她不强大吗?强大,并不是指物质及权力上的强大,也不表现在能操纵他人、掌控全局。某楼认为,一个人的强大,更多的表现在精神方面,逆境能自乐,困境能自救,遇到挫折不低头,面对困难不放弃,这才是一个真正的强者。

晋江上太多万能女主和女尊文,但说白了,实际上是许多在现实生活中遭受压抑的人,在寻求一种精神上的YY和慰籍。某楼也承认,看这些文能让人轻松和得到精神上一种隐性的放纵。但是,如同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气质,一篇文也有一篇文的风格,抱歉,此文中,没有万能女主,只有一个性格坚强、勇于直面惨淡境地的江慈,如果有对此不满的读者,请直接点右上角叉叉。

2、某楼也知道,JJ上现在讨喜的是FH女主、流氓女主、万能女主或心机女主。但某楼认为,一个角色,塑造得是否成功,并不是看她做成了多少事情,而是这个角色具备多大的真实性和打动人心的地方。

江慈善良,她具备着一个少女应有的纯真和温柔;她也不蠢,虽然无力改变什么,但她能冷眼旁观,看清楚许多事情;她遇到的都是世间权势薰天的人物,但她从来没有去迎合讨好过这些人(当人家的丫头或是被逼,或是出逃的权宜之计),她始终还是向往着自由清淡的生活,这个优点,请大家不要忽视。设想一下,现实生活中,不说住到咱们敬爱的“温爷爷”家里,就是能与省部一级干部拉上关系,只怕很多人会顺竿子爬吧。但江慈并没有趋炎附势,也从未想过要呆在无数普通人向往的相府,还屡屡对权威发起挑战,这样一个有着独立人格和精神追求的少女,难道不值得敬重吗?

某楼从不觉得江慈“弱”或者“白”,相反,这个人物,在精神层面上,胜过两位男主太多。她既不会象卫昭一样,为仇恨扭曲自己的人格与精神,也不会象小裴一样,为权力摒弃最基本的喜怒哀乐。不是她‘配不上男主 ’,而是两位男主配不上她。她活得真实,也活得坚强,现在欠缺的只是一份成熟与稳重,但某楼早说过,此文较长,后面的故事还很多,如果没有耐心追文的读者,可以在文完结后再来看。

3、某楼认为,一篇文中,人物有其自己的性格,作者要做的便是让这种性格推动她走向必然的命运。而不是为了达到某种命运,去改变人物的本来性格(这是某位资深编辑对某楼说过的话,当时不是太明白,现在才能深切体会,谢谢蓝蓝)。

正如简老师所教诲的:人物有他自身的命运,有时作者也做不了主,作者不必为了取悦读者,为了改变人物的命运而强行改变人物的性格,所以,某楼不会人为地令江慈变得所谓的“强大”,也不会去改变她应有的本性。

现实生活中,某楼也希望自己变得精明强干,但这是不可能的,虽然很羡慕这样的人,但某楼永远也成不了这样的人,本性如此,天赋有限,这不是你想改变就能改变的,FH这种东西,是性格使然,也是天赋使然。

此文中,阴谋诡计、朝堂政局都是在男主们的计划和掌控中进行,但唯有江慈,是不在他们的计划和意料之中的,这是一个出现在历史大舞台中的小意外,也是不被强大男主们所能强行掌控和改变的人物,当这样一个小意外出现,男主们会做出怎样的抉择,这是某楼在写这篇文时最感兴趣的一件事情。

某楼会按原定的设想写下去,如果人物不能赢得大家的喜爱和认同,是某楼功力不够。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五一、圣殿深深

卫昭向来睡得不太踏实,第二日便早早地醒转,醒转的那一刹那,有些想不清楚身在何处。恍惚间还觉在十余年前的“玉迦山庄”,仿佛姐姐的手正轻柔地抚过自己的额头。

他心中暗凛,不知是快要重回星月谷,一路上睹景思人,还是因为练功求之过急,丹药之弊隐现,真气有紊乱的先兆。他在炕上打坐片刻,待神清气爽、心境澄明方才出门。

此时天际露出一丝浅白,雪已收住,迎面扑来的风带着一股冰的气息。平叔迎了上来:“少爷,可以上路了,干粮我已备好。”卫昭点了点头,望向西边屋子。

平叔道:“晚上没动静,看来暂时是不敢逃的了。”

卫昭接过他手中的人皮面具戴上,又扣上青纱宽帽,道:“盈盈她们怕是等急了,咱们得抓紧时间。”说着推开房门,大步走到炕前,正欲俯身将江慈揪起,手却停在了半空。

土炕上,江慈与两名幼童并头而卧,三张面庞一般的纯净无邪,她被烫伤的右手搭在被外,握着身边男童被子一角,显是怕夜间被子滑落。

卫昭双眼微眯,头微低,长久地凝望着炕上三人,平叔进来:“少爷,得上路了。”

卫昭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俯身将江慈提起来。江慈睡眼惺松,被卫昭青纱下的假面吓了一跳,半晌才恢复清醒,知要赶路,忙将外袄软靴穿好,跟了出去。

寒风扑面,江慈缩了一下双肩,见卫昭身形飘逸,已与平叔行出很远,忙提起全部真气,跟在二人身后。

她轻功虽佳,但练的都是在小空间内腾挪转移之法,要这般提气在雪地中奔行,非得内力绵长不可,不多久,她便被拉下很远,情急下险些跌了一跤。

卫昭听得清楚,眼睛一眯,脚步便有些放缓,待江慈喘着气追上,他又发力。江慈追得极为吃力,数次想趁他们遥遥在前,干脆溜之大吉,但卫昭说过的话又让她终不敢冒这个险。这只没脸猫太过厉害,说不定真有着猎豹般的鼻子,自己无论怎么逃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万一出逃不成,被他抓回来,可就会受大罪。

念及此,她只得再度咬紧牙关勉力跟上,卫昭忽快忽慢,平叔始终跟在他身后半丈处。雪地中,三个身影如黑点般飘忽移动。待晴阳冲破厚厚的云层,洒在茫茫雪野,江慈大汗淋漓,双脚酸软,卫昭终在一处峡谷边的山道前停住脚步。

远处的谷内,隐有青烟升起。

雪后放晴下的山峰,闪烁着银辉,圣洁中带着妩媚。漫山的雪松银妆素裹,寒风呼啸过山峦,冷冽刺骨。

江慈喘着粗气,立于卫昭身后,望着峡谷下的一片洁白,不停用未烫伤的左手拍打着被寒风吹得冰凉的面颊。

卫昭冷冷看了她一眼,又转向平叔:“让苏俊他们来见我。”说着转身向峡谷一侧走去。江慈见平叔往相反的方向而行,想了想,仍跟在了卫昭身后。

二人沿狭窄湿滑的山道而行,约莫半里路后,卫昭折向路边的树林,林内积雪深及膝,江慈勉力跟出这么远,早已力竭,便摔了一跤。再抬起头时,已不见了卫昭身影。

她心中嘀咕,终是不敢趁这个机会开溜,只得大声呼道:“三爷!三爷!”

一粒松子射来,江慈经过与卫昭多次交锋,对他有了一定的了解,早有准备,低头避过,却脚下无力,扑倒于雪地之中。

她爬了起来,抹去面上的积雪,抬头见卫昭正双手环胸立于自己面前,隐约可见轻纱下他的眼神满是嘲弄与戏谑之意,不由狠狠瞪了他一眼。

卫昭也不说话,脚步放缓,带着江慈行到一棵参天古松前,“呛”地抽出身后长剑,用剑柄在树干上敲了数下。江慈用心听来,敲击声极有规律,遂暗记于心。

过得一阵,轻微的“咯嗒”声响起,那棵古松竟缓缓向左移动,积雪纷纷掉入树下露出的一个地洞内。卫昭当先跳下,江慈看不清这地洞有多深,却也一闭眼,跟着跳入。

风声自耳边呼啸而过,眼前一片漆黑,江慈大呼糟糕,这地洞看来甚深,若是落下去没人接住,岂不是会摔个粉身碎骨,正胡思乱想,身形一顿,已被一人抱住。

黑暗中,隐约可见那双闪亮的双眸,江慈笑道:“三爷,多谢您了。”

卫昭轻哼一声,将江慈放落。江慈觉四周漆黑阴森,隐有暗风吹来,心中有些害怕,摸索着拽住卫昭的右手,轻声道:“三爷,我看不见。”

卫昭下意识想将她甩开,江慈却再伸右手,紧拽住他。她被烫伤的右手伤痕斑斑,卫昭犹豫片刻,终牵着她沿暗道慢慢而行。

一炷香过后,江慈眼前渐亮,遂松开双手,跟在卫昭身后步入一个小小石室。

石室内空空荡荡,唯有四个墙角悬挂着四盏宫灯。灯内并无烛火,隐有珠华流转,竟是四颗硕大的珍珠。江慈逐一走近细看,啧啧摇头。

卫昭眼中闪过不屑之意,哂笑道:“你若喜欢,拿去便是。”

江慈撇了撇嘴:“我倒是想拿,可又怕没这个命。”她转过身来:“师父说过,一个人的福气是老天爷给的,而且是命中注定,该你多少就是多少。我江慈呢,就不配享有这荣华富贵、金银珠宝,就象前日,因为拿了三爷的银票没还,所以没能出逃成功,若是今日贪心拿了三爷的珍珠,说不定明天就一命呜呼了!”

“你倒挺爱惜你那条小命的。”卫昭缓缓走到一盏宫灯前。

“那是自然,谁不怕死?我才十七岁,还有很多好吃的东西没吃过,好玩的没玩过,若是过早夭折,岂不可惜?”江慈口中胡扯,眼睛却盯着卫昭的一举一动。

卫昭伸手将那盏宫灯向右扳移,片刻后,机关声响,宫灯旁的石壁向右缓缓移动,露出一条长长的青石甬道。

沿甬道而上,行出数百步,卫昭运力将一扇石门推开,豁然开朗,呈现在江慈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宫殿。殿内陈设精美,砖铺锦罽,锦遮绣映,花岩作柱,碧玉为栏。殿堂高三丈有余,沿北面数级玉石台阶而上,陈设着紫檀木长案和高椅,透着贵重奢华气象。

江慈愣愣地看着这一切,喃喃道:“这是哪里?”

卫昭双手负于身后,长久地凝望着高台上的那把紫檀大椅,眼神闪烁。良久暗叹一声,缓缓步上石阶,抚着紫檀大椅的椅背,耳边仿佛听到师父的声音:“无瑕,你要记住这里,记住这个‘星月殿’,记住这把椅子,当你重新回到这里的时候,你就是我们星月教的神祗,是我们月落族人的英雄。”

他的目光凝在椅子的扶手上,那处雕着数朵玉迦花。紫檀木的细纹仿若玉迦花上的隐痕,花梗下的枝蔓栩栩如生,盘桓缠绕。宛如遥远的幼年往事,永远盘踞在心,缠绕于胸,一寸寸蔓延,一分分纠结,十多年来,挥之不去,无法忘怀。

紫檀木椅中有一软垫,陈旧发黄。软垫上绣着一丛玉迦花,玉迦花旁,用青线绣着一个小小的“迦”字。卫昭眼前一阵模糊,缓缓跪于椅前,将那软垫抱于怀中,宽帽的青纱轻轻颤动。

“姐姐,为什么我叫无瑕,你的名字却是玉迦?”

“无瑕,因为你是块美玉,是我们月落山最珍贵的一块宝玉,纯净洁白。而姐姐出生在玉迦花盛开的季节,所以就叫玉迦。”

“那是玉好些,还是花好些?”

“无瑕,咱们月落族人,男儿都是美玉,女子都如鲜花。那桓华两国之人,虽将我们视为贱奴野夷,但你要记住,我月落族人才是这世上最高贵纯净之人,星月之神的庇佑,定会让我族人脱离困境,永享安宁。”

卫昭将头埋于软垫中,姐姐,无瑕又回到这里来了,你若是在天有灵,就保佑无瑕在玉迦花盛开的季节,拯救我月落族人,报那血海深仇吧。

轻碎的脚步声响起,卫昭抬起头来。江慈见他的蒙面青纱上似被泪水洇湿一块,虽不明是何原因,却也觉这没脸猫有些可怜,一时不知说什么话才好,半晌方憋出一句:“三爷,这是哪里?”

卫昭缓缓站起,眼神闪烁,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递给江慈:“喝了。”

江慈心呼糟糕,却知此人令出必行,无力抗拒,只得闭上眼睛,仰头一饮而尽。片刻后,她眼前一片模糊,心中兀自暗咒这没脸猫,身子慢慢软倒在地上。

卫昭低头凝望着她酡红的面颊:“小丫头,你若是知道太多,即使看在少君面上,我也不好留你性命。”

轻轻的铜铃声响起,卫昭俯身将江慈抱起,放至紫檀椅后,在椅上坐定,冷声道:“进来吧。”

平叔领着四人进来,齐齐拜倒:“拜见教主。”

卫昭的声音冷峻而威严:“都坐下吧,不用这些虚礼。”

苏俊与苏颜面容相似,身量却稍高些。他在最先一把椅中坐定,却不敢抬头望向紫檀椅中那个散发着冷冽气息的身影,眼观鼻,鼻观心,恭声道:“属下等恭迎教主重返圣殿,星月之神定能庇佑我等,在教主的―――”

卫昭冷冷打断了他的话:“少说这些废话,以后不必在我面前说这些。”

苏俊心中一凛,与苏颜、程盈盈、程潇潇齐声道:“是。”

卫昭声音中不起一丝波澜:“苏俊先说。”

苏俊脑中快速整理了一番,道:“属下那夜在宝清泉与裴琰交手,觉他内力绵长,并无曾受重伤的迹象,属下觉得,他那日受伤只怕大有蹊跷。之后属下收到幽州有变的消息,赶至幽州,发现裴子放有奇怪的举动。”

他顿了一下,见卫昭并无反应,只得继续说下去:“咱们的人被抓住,服毒自尽之后,裴子放便将铜矿关闭,矿工们不知去向。裴子放再未出北庄一步,咱们的人只打探到,他似患了风症,卧床不起。属下本欲亲自进庄一探,苏颜赶到,传了教主的命令,属下就赶回来了。”

“苏颜。”卫昭坐在椅中,身形挺直,令人不敢直视。

苏颜微微垂头,道:“左护法的人这几天频繁出谷,据属下跟踪,确与王朗手下副将谷祥有联络,谷祥手下约八千人正向星月谷进发,估计今晚会包围星月谷。”

“盈盈。”

“是。”程盈盈面颊酒窝隐现,声音娇柔:“属下利用议事堂堂主身份将那丫头运出南安府,交给乌堂主后,便去了梦泽谷。大都司说请教主放心,明日定会及时率部出现,配合教主行动。”

“潇潇。”

程潇潇偷眼看了卫昭一眼,纵使隔着青纱,也觉那眼神慑人心魂,声音便有些微的颤抖:“是,教主。收到苏颜传信后,属下已命令云纱将药分次下到族长的饮食之中,族长这几日功力已有所衰退,云纱明晚将会下最后一次药。乌雅已借探亲为名,将少族主带离了山海谷。属下已命她将少族主带到澜石渡,以便迷惑族长,并稳定大局。”

卫昭点点头:“都做得不错,既是如此,今晚就按原计划行动,苏俊留下,其他人出去吧。”

卫昭缓缓步下台阶,苏俊早已站起,双手垂下,感觉到那冷冽的气息越来越近,纵是向来桀骜不驯,也觉有些惶恐。

卫昭在他身边停住脚步,盯着他看了片刻,和声道:“苏俊,我们,有十三年未见面了吧。”

苏俊微微躬腰:“是,教主。”

“当年苏颜和盈盈潇潇还小,可能记不清我的模样,你比他们长上几岁,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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