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沉沉玉色-第1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哗啦啦一阵锁链的响动,守卫恭敬地打开地牢的铁门。
首先映入纳雪眼帘的,是被锁链锁住四肢的两个血肉模糊的人。
她沉思一下,低垂双眼走进去,青怜跟在她身后,看见牢中的惨状,吓的紧贴在纳雪身侧。
地牢里还流淌着行刑时泼洒的水,浓重的湿气渗透了软靴,纳雪渐渐觉得脚趾冰冷。
深吸一口气,纳雪平静地问:“你们是什么人?”
“哼。”其中一人抬起头冷哼一声。看见纳雪只是一名柔弱女子不由呆了一下,才道:“老子是归陌英雄,你们这些鄢澜狗掠夺了多少归陌土地?老子家也没了,亲人也没了,你们要杀便杀,罗嗦什么?”说到最后,他扯着脖子吼起来。
青怜拉着纳雪的衣袖往后退了几步。
“小姐,这人好无礼,我们还是走吧。”
纳雪又回头望了二人一眼,才带着青怜缓缓离去。
牢门再度锁上。
刚才大吼的汉子小声问门外的守卫:“大哥,小王爷什么时候能放我们兄弟出去?”
守卫淡淡瞥了他们一眼。“急什么?关一天赏银二十两,你们有钱不赚吗?”
汉子腆着脸笑起来。“不是不是。只是这地牢又阴又冷,我们兄弟又被打出这么许多伤痕,时候久了,也实在是挨不住。”
“哼。”守卫笑了一声。“快了。”
汉子忙连连点头。“是、是。多谢大哥照顾。”
十日后。元月二十八。
沉静的院落。迎春花开始探出花蕾。
“她再没有进过地牢吗?”林楚靠在木椅上问,脸色依旧苍白。
“是的。小姐甚至没有出过院子。”慕晏俯下身来答道。
“好。那些人全都杀了。”林楚一脸阴冷地下了指示。
“已经全杀了。一个不留。”慕晏沉沉答道。也许他的心肠也是铁石铸的,没有半分柔软。
远远的,纳雪坐在绿玉池边凝眸沉思。
不知道什么时候,林楚就悄无声息地立在了纳雪身后,轻轻揽住了她,贴着她的耳际,温柔说道:“我不会让任何人再来伤害你,我保证。”
纳雪回过头来看他,一脸迷惑。
敬伽。幽都。武安王府。
水毓黛一袭宫装从屏风后走出来。“父亲大人,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我刚才进宫想要求见玉妃娘娘,却被禁军拦住。说皇上有旨,内宫戒严,不准任何人出入。”
水珩摇摇头,一脸凝重。“我也不知。皇上对此事只字不提,也不准别人过问。御史大人多问了一句就惹得龙颜大怒,被因此降了一级。谁还敢再多嘴?”
水毓黛厌恶地别过脸去。“怪事可真多。”
水珩突然几步走过来,揽住水毓黛的肩小声道:“我总觉得不妥,像是发生了大事。听说六宫的娘娘全部被禁足,父兄进宫探望也一律不准,此事从未有过。虽然已经震惊朝野,但毕竟是皇上家事范畴,谁也没胆子去管。”
水毓黛淡淡扫了父亲一眼。“父亲怕什么?”
水珩正皱着眉头。“你知道我怕什么。”
水毓黛也隐隐觉得惶恐,强自镇定了一下,又说:“父亲放心,王爷不会知道。”
水珩眉头更紧。“女儿莫要说得如此肯定,留条后路总是好的。”
水毓黛脸色愈加难看,半晌,点一点头。
交流专用贴
To 春御绘:没有遇到纳雪的赵缎对谁做太子妃其实并不在乎,你看他前几个太子妃都没好下场,惨啊……当他第一次在冰原上和纳雪见面的时候,并没有认出她来,一是雪下的太大根本看不清楚;二是因为毕竟隔了这么多年,想一下子认出来我觉得还是不现实的(连水毓黛这样心细的人观察了N久,也只是觉得纳雪和画上的少女有几分神似,不敢断言她就是,看来女大十八变是普遍规律);三是纳雪鄢澜王女的身份实在很难让人产生联想。等到在奉极殿见面的时候赵缎可能是有感觉的,也许他自己都没注意到,所以他会有失常之举,赵信向纳雪求亲他也隐隐感觉到不高兴,但是长久以来他都以为小玉已经死了,所以他并没有坚持。武安王大婚之后两人不可避免要在宫中见面,赵缎开始越来越怀疑,因此就有了他让兰夙去看纳雪是否带着梅花绿玉的情节,结果被证明不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很微妙,冥冥之中就有缘分,赵缎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第二次爱上了女主,这事兰夙也看了出来。然而事过境迁,他无法得到自己的弟媳,所以有了玉妃的出现。最后纳雪自曝身份,他更是爱悔交加,难以自拔了。
我叽叽咕咕讲这么多,也不知道说清楚没有?大人们认同了没有?非常欢迎跟我讨论,交流下看法,感谢先~To anna:关于韩邵,我不得不负责任地说一句,他的确死了,已经死了,虽然我也极度不忍,但是他的性格已经决定了他的命运。虽然有菱汐的同情,但他毕竟背叛了中京府,圣京将不再有他的容身之地,更何况,他要面对的是林楚这样冷酷又危险的敌人,生死关头对敌人手下留情,他没有活路。我实在不想多写那样残忍的情节,所以那一节写得十分隐晦,让一部分大人们产生了错觉,其实偶尔我也会有这样的错觉。
韩邵的悲剧性结局其实是必然的,我在
第二十一章《情惑?情祸》里就埋了伏笔,就是在这个章节里,纳雪开始想要利用他,这就是情惑,然而最终,这场情惑变成情祸,纳雪终归是失败了,她并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反而葬送了韩邵的性命。接下来,韩邵的剑又是另外一个伏笔,让故事的发展从此转折。纳雪——林楚——韩邵,在这场情祸中,谁也不是嬴家。(这是后话,一不小心又泄露了情节,哎,不争气……)韩邵的一生虽然短暂,但他的出现和消失极大地影响了故事的发展,因此他很重要,我不想就此将他遗忘,这几天我会为他写下本文的第一篇番外——破风之剑。
To 袅烟:林楚是天性使然,心机太重,他与韩邵是两个极端,他做事的动机都不太单纯,包括对待爱情。本来想要得到更多,结果反而全部失去,应该说的就是这样的人吧。性格决定命运,颠扑不破的真理。他生在王候之家可也真算是没委屈他,在后文中他要大大发扬自己玩弄权术的天分,真是天生我才必有用~(倒地……这都什么话?表理睬这句,属于名句乱用)To bjsh:呵呵,为了写文我都很少听歌了呢,因为音乐一响我半个字都写不出来,也不知是什么毛病……难得看到有理解林楚的,其实我很支持你的看法,位高权重者都活得不容易。站在不同的角度看到不同的风景,对或者错,哪里是一句两句断得清楚?(主要是小的我也不是十全十美的好人,MS与林楚有点共鸣)To 声:赵信快回来了,哈哈,而且保证会有英雄救美的情节,但是事情发展的不怎么顺利,咳咳,不说了,要适当保密~To hithit168、kou:赵信是好男银呐~要是现实中我遇到这样的好宝宝,一定死死抱住不放……
To 23:大人的N多见解都与我相同,知音啊,呵呵~~To 鹤舞九天:这篇文里男主男配怎么分,老实说我也觉得很难,这几个男人都颇重要,不可取代。如果说谁最终抱得美人归谁就是男一的话,我觉得是萧天放。呵呵,我的一点拙见,这里提前曝光一下。因为这文我是边想边写,也不能一定保证最后就会怎样,如果哪位大人能说服我让我换人,也无不可。
另:哪位大人的留言没有回复,表怪我,我下次一定回……现向所有看我文的大人致以崇高的敬意。感谢您的每一条留言,因为这些鼓励,才让我这懒人写了这样长的一篇文(哎,万万没想到我平生第一坑竟然挖这么大,MS现在还不到全文的二分之一,哭啊,后面还有N多……)又另:本文还有一些人物没有出场,慢慢的他们也会浮出水面,其中包括后半部的最大反角,嘿嘿,敬请期待~呼呼~今天也算爬来更新了……
顺便预报一下,下一章:流血五步,天下缟素。明日奉上。主要讲述鄢澜的第一次宫廷政变。(斗吧斗吧,平淡的生活超无聊。作者兴奋中……)
第三十章
绿玉池,水凉草枯。
“青怜,我做梦了。”她淡淡的语气,眉宇之间笼起愁绪。
青怜不用细想,也知她梦了什么。
“小姐,你不要担心。”青怜用一双水泠泠的眸子看她。“小王爷和韩大哥都不会食言。你知道,韩大哥他伤的很重,也许,还需要几天……”
纳雪淡笑,“可是,明天就满一个月了呢,我要怎么办?”
青怜不语,垂下头去。
傍晚的风很凉,虽然比不得敬伽的寒冷,但冷风袭过水面,携着浓浓的湿气,纳雪的心突然阵痛起来。
凤宣宫。酒微醺,妆半卸。
绝色丽人粉腮红润,秀眸惺忪,懒懒靠在象牙榻上。一身瑰紫缎衣浓淡适中,修短合度。
一双美目在榻边的男子身上流连片刻,突然问:“陛下,喜欢祥儿吗?”
昭胤帝周晋双手抱着个粉装玉砌的婴孩,满眼笑意。“祥儿长得这么像他母亲,朕当然喜欢。”说罢,眼波转到皇后身上,又道:“冰瓷,你近来脾气好了许多,朕很喜欢你现在的样子。是因为朕让你心愿得偿做了皇后,所以投桃报李,待朕也格外温柔了吗?”
冰瓷半阖双眼,微笑一下,“陛下怎么这样说呢?”她别过头去。
昭胤帝不以为意,把怀中才刚过百日的小枥王周祥交给宫女,将斜卧榻中的冰瓷抱在膝上,怜爱地说:“你心里想什么,朕都知道。太子虽然平庸无能,终也无大错,储君废立乃国之根本,祥儿如此年幼,朝中元老是万难说服的。不如,再等几年,等祥儿长大?”
冰瓷不说话,轻轻依偎在他怀里,心里却颇不是滋味。她想起了昨日与小林王的对话。
“圣上一旦归天,你就立即拟下懿旨,节制六宫。同时做好让枥王登基的准备。”
“圣上春秋正盛,难道,你打算弑君?”冰瓷脸色当即就变了。“这样的罪行如果败露,谁都保不了你。”她胸口一紧,不由得大惊失色。
“我怎么会做这种傻事呢?弑君的是太子,我则是匡扶皇室的忠臣。非但没有罪过,等皇后成了太后,恐怕更要重重赏我吧。”林楚说这话时一脸的坦诚,俨然便是一个磊落君子。
冰瓷想起他那意气风发的模样,便如同着了心魔,她慢慢点了点头。
面对昭胤帝的信任与宠爱,她的枕边风使得昭胤帝接连罢黜了太子的几名近臣,但事后她又开始内疚,矛盾,无所适从。
圣京,东宫,太子殿。
十九岁的太子周锴在大殿来回踱着步子,口中念念有词:“父皇要废我、要废我……”
他突然抓住立在一侧的吏部侍郎袁兴珞道:“你说,你说是不是?父皇是不是知道我背着他做的那些事了?父皇这次饶不了我,饶不了我了……”他又放开袁兴珞,一步步向后退去,退到桌角,颓然倒进梨木椅中。
袁兴珞整整衣衫,轻咳一声。“殿下,殿下先不要惊慌。今日陛下在朝中叱责数名违制建府的官员,又将童大人等治罪,显然是冲着殿下来的。殿下难道要在此坐以待毙不成?”
周锴慢慢抬起头,眼中一道闪光,他跳起来,“你有办法是不是?什么办法?是要我再去请舅舅和大表哥向父皇求情吗?”
袁兴珞摇摇头。“殿下,您别忘了,忠顺侯和镇北将军早已不得圣上宠信。更何况,这权利争斗中又有谁不因时倒势,殿下此次犯了圣上的大忌,忠顺侯和镇北将军不来踩上一脚就算是好的了。”
“对、对。”周锴不住点头,道:“还是你有见识,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袁兴珞沉吟片刻,低头俯到周锴耳边,一阵窃语。
周锴面露惊恐之色,慢慢的,转化为阴沉,最终,点点头,满眼是暴戾的杀气。
五更。一个面生的小太监出现在东宫门外。
袁兴珞慢慢走出去,不经意的与他擦身而过。小太监低着头,手心里正捏着一张刚刚团好的纸条。
破晓。天空依然是是血一样浓的黑色,云片零零碎碎地漂泊在死寂的苍穹。远远的掠过一些黑色的鸟,惊恐地瞪着大眼,是一群嗜血的乌鸦。
清晨换岗之前,是内宫廷防卫最为薄弱的时刻。一夜的戒备让大部分的兵士开始有些倦怠。
然而此时,朝阕偏殿,十数名宫人正在为昭胤帝周晋整理朝服。
一群玄黑衣袍的人影从东宫殿往朝阕殿方向走来,中间一人瘦小身材,面色铁青。正是太子周锴。
中悬门,禁军统帅光禄勋李安宏拦住了这一行人的去路。“殿下,这是娘娘们居住的六宫属地,没有陛下旨意,请殿下勿带侍从随意走动。”
周锴愣了一下,显得有些紧张,慢慢后退了一步。忽见随行人中走出一人,喝道:“你是什么东西,太子万人之上一人之下,今有急报要奏明圣上,误了事,你担待的起吗?”
周锴一看说话之人正是他十分信任的袁兴珞,便也挺了挺腰杆,轻蔑地扫了李安宏一眼。
李安宏怔住,摆手让禁军散开,禁军不明所理,也不敢违逆,讪讪让到一旁。
周锴带着一众人等进了内廷。
中悬门外,林楚的身影突然也出现在朝殿的龙柱后。远远的,光禄勋李安宏对林楚笑了一下,谁也没有发觉,只有林楚会意,看到了光禄勋的笑容,他很快又从龙柱后消失了。
周锴紧偎在袁兴珞身侧,手按在剑鞘上,心中已经亢奋到了极点,他从未做过这般刺激的事,脸孔由于兴奋而微微发红。
朝阕殿外,司礼大太监大惊,上前一步,挡在门前肃然道:“殿下请留步,请卸下身上的兵刃。”
周锴再也按耐不住胸腔中嗜血的冲动,拔出剑来一剑将其砍倒,血喷了他满脸,甚是狰狞。
身后众人纷纷亮出兵刃杀了起来,大部分则是直接冲入了殿中。
哭叫哀号响起来,朝阕殿陷入一片杀戮,满眼都是刀锋的寒光和浓稠的鲜血,殿里殿外抛洒着残缺的尸体。
朝阕殿外却安静的,仿佛正在发生的一切完全都听不到。
禁军停在中悬门外,继续“尽忠职守”。
朝阕殿逐渐安静下来,殿中,太子周锴及其侍从已将昭胤帝周晋围在中间。
“父皇。”周锴看着插进昭胤帝胸口的长剑带出血来,突然面孔扭曲,狂笑起来。“没想到吧,你也会有今天?很快我就会公布您突发重病不治而崩逝的消息,鄢澜的天下终还是我的。”
昭胤帝周晋坐在一张残破的木椅上,冷冷望着已经疯狂的儿子,虚弱和绝望让他说不出话来。
从中悬门的钟楼上突然传来钟声,本应悠扬的音调,却一声急过一声,这是内宫示警的钟声。定是有人将消息传了出去,不消片刻,禁军就会冲进内宫廷。
周锴听到钟声顿时乱了心神,他急忙四处张望,才发现不知何时,袁兴珞已不在身边,大骇之下,猛得拔出了昭胤帝胸前的长剑,撒腿便往殿外狂奔。
等禁军涌进朝阕殿的时候,只看到昭胤帝周晋倒在地上,胸前血流如注。
各宫总管太监均接到皇后娘娘懿旨,为捉拿谋逆的太子乱党,南军协同禁军封查后宫,各宫宫人皆不得随意出入。
在一干侍卫的拼死保护下,太子周锴逃至重华门,面如土色狼狈不堪,身边的侍卫也只剩下了六、七名,却又看到前路已被堵死,林楚一身紫袍,而他身后百名南军将士已冲过来将他们围在中央。
只听数十声刀剑交击,周锴身边的几名侍卫也尽数毙命。
“太子殿下,你知道弑君谋逆该如何论罪吗?”林楚站的笔直,刀锋般犀利的目光射在周锴身上,让他不禁打了寒战。
周锴见了这般阵势,早已吓得腿颤脚软,扑通一身就跪在了地上,大哭道:“不是我,是袁兴珞那逆贼,是他非要我反,是他要我来杀父皇,不,不,父皇也不是我杀的,是他杀的,是他,是他……”
“哼。”林楚冷笑一声。“太子殿下栽赃的工夫不怎么高明啊,你还不知道吧,正是袁大人冒死逃了出来,光禄勋李大人和本王才知道了你谋逆的行径。”
周锴大惊,倒在了青石板上,脸色灰败,双唇已颤抖不能言,眼见林楚步步逼近。
“太子殿下,让小王送你上路吧。”林楚微笑,神情极其温柔,贴近他面颊说道。
随后寒光一闪,太子周锴瞪大了双眼,颈上一条狭长血口,四肢伸开,躺在了地上。
林楚抹净剑刃,正欲转身离开。突然从重华门跑过来一名内侍。
“小林王爷。”内侍走到一丈开外便停住了。
林楚走上前听他低语一番,立即眉头紧皱。他向地上那具死尸扫了一眼,心中满是蔑意。
昭胤帝周晋居然还有一口气在。
林楚得到消息后脸色骤然凝重起来,他在重华门外少立片刻,思索究竟该不该此刻便入宫。
朝阕殿。御医纷纷退了下去,战战兢兢地立在殿外等着被宣判命运。
昭胤帝伤重不治,御医今日若能活着回家就值得祷告三天。
龙榻上的帝王眼眸黯淡,他想伸出手去抚摩一下眼前的佳人,可伸出去的手在空中晃了又晃,始终抓不准方向。冰瓷立在一边,她不动,泪水却落下来。她明明早就想着能摆脱眼前这个人,她明明一直等待着这么一天,然而这一刻,她犹豫了一下,终还是走上前去。
“你……你在盼朕死吗?”虚弱的昭胤帝突然笑了笑,低声说。冰瓷的身子抖了一下,她有些惊慌,她怕他在这时突然会振作,又支撑了下去,更怕会有人闯进来。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瞧了她好一阵,摇摇头,“不管有谁说了什么,朕都不信,你莫怕。”他苦笑一下,剧烈地咳了起来,血水顺着明黄锦袍流下来,艳丽夺目。
他挣扎着将颤悠悠的手臂举起来,指着榻边的朱红木匣。“朕有拟好的诏书,本来以为,六、七年之后等祥儿长大才会用到。你……你拿出来,便不会……有人为难你们母子……”
冰瓷一愣,心为之颤。她想立刻站起来打开那个小小的木匣子,偏偏又挪不动脚步。
时间点滴过去,昭胤帝呼吸逐渐急促,而后,慢慢静止下来。
突然,一只冰冷的手扶在冰瓷的肩上。
“皇上已经驾崩了。”
冰瓷失神地转过头,看到林楚站在她身后,冷冷地说。
噩耗传出,举国哀悼,户户路祭,全城皆缟素。
等傍晚北军统帅镇北将军萧天术得令入城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局面。
他心中满是疑惑,一扬鞭,飞马向忠顺侯府而去。
忠顺侯府。
一位麻衣素服,鹤发童颜的长者正立在堂中。他捻动长须,默然望了萧天术一眼,叹道:“晚了。”
萧天术诧异。“舅舅什么意思?”
“你在城外军中,还不知太子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谋逆弑父,死有余辜。”忠顺侯易博钧气得发须飞扬,不住得拍着桌案。
萧天术大惊。“这难道是真的?”
易博钧长叹一声,语气又酸涩起来。“先皇后只这一个儿子,如今却……我对不起她。”说罢捶胸顿足,哀泣不止。
萧天术缓缓坐下,心乱如麻。半晌才颓然说道:“我已派人六百里加急,通知了二弟。”
昭胤帝驾崩第二天,先帝遗诏:皇十三子枥王祥继承大宝。
鄢澜顺德帝周祥登基,大赦天下,改元顺德元年。
奉顺德帝生母林氏为皇太后。林王,雍王,忠顺侯共同辅政。
吏部侍郎袁兴珞等均为有功之臣,顺德帝重赏之。
鄢澜各地共擒获前太子党羽六百余人,一百七十九人灭族,三百余人枭首,近两百人流放。
鄢澜皇朝第六代君王周祥,登基时却未满周岁,这让他成为鄢澜史上最年幼的帝王。
第三十一章
顺德元年二月初七,顺德帝登基的第三天。
年逾六旬,素不问政事的雍王周念承启奏曰:臣老朽,不堪重用。乞帝怜之,准臣归封地,颐养天年。
帝准奏。
二月初八,帝有诏:霸陵侯萧天放戍边有功,晋一等公爵,金殿听封。
二月初十,萧天放上书曰:圣上恩宠,臣纵万死不能报其一也。然玉剑关与三国毗邻,四边战事频仍,正值多事之秋。臣愿为圣上分忧,镇守关隘,永保我天朝盛业。
朝议,群臣哗然。
林氏在此次平乱中立下头功,风光无限自不用说,这几天来每次散朝后,无数官员便像苍蝇一般围了他谄笑恭维。这一日,萧天术一路沿西华门出了外殿,与他搭讪的官员居然寥寥无几,不禁心下气恼。
刚出了外殿宫门,他便忍不住嚷嚷起来:“舅舅,我萧氏一门又何时受过今日这般冷遇?二弟也太不象话,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他居然还抗旨不回京师,这下我们落了他人口实,朝堂之上,你我该如何自处?”
走在前面的忠顺侯易博钧一直闷头不语,听他如此道,突然停下脚步,漠然转头看他,冷笑道:“你不懂吗?若天放此时回京,只怕萧氏倾覆就在朝夕。”
“什么?谁敢!”萧天术大怒,咆哮道。
“敢与不敢,岂是尔等莽夫能掌控之事。天放在边关尚可拥兵自重,回了京师,那二十万精兵可能尽数带得进来?现如今五万禁军与南军已连成一气,林楚仍在南方诸郡调集兵马,只怕就算是瞎子,也该明白是怎么回事。”易博钧面色凝重,这一番话说得肃然无比。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