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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阙-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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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姬舆被汗渍浸透的衣裳,问他想不想回去洗澡。
姬舆看看天色,说时辰尚早,他想去水边。我点头答应,他笑笑,拉起我的手朝水边走去。
伊水在夕阳下泛起波光,平静地流向远方。我们上次来的河滩上,一群孩童在浅水中嬉闹,阵阵笑声在原野中荡漾。
姬舆往那边看了看,牵着我走向另一边。
细沙在脚下碎碎地响,低矮的小草渐渐看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长得又高又密的白茅。孩童们的欢笑听不到了,只剩下河水流淌的声音,姬舆停下步子。
“等着我。”他对我柔声说。稍顷,松开手,将履脱了放在一边,沿着河滩走到浅水里。
水面映着落日的颜色,亮亮的晃眼。
姬舆俯下身,捧起河水泼在在脸上,水珠“哗哗”地溅开,在余辉中闪闪跃起。
我望着粼粼的水面,也脱下履,将裳裾挽在膝上,趟到水中。河水浸上脚踝,清清凉凉。鹅卵石又圆又滑,我小心的踩在上面,身体摇摇晃晃的,砂砾在脚趾间轻柔地浮动。
姬舆转头看到我,一愣,直起腰,向我走过来。
我看着他,脸上浮起微笑,稍稍加快脚步。水越来越高,已经到了小腿肚上,眼看要到他近前,突然,脚下一块石头滑向了一边,我站立不稳,身体栽向水面。
“当心!”姬舆赶紧一把扶住我。
可惜还是迟了点,我虽稳住了身体,两只袖子却没有挽起,已经落在水里浸湿了,吊吊地垂下来,很是狼狈。
姬舆看着我,眸中泛着潋滟的柔光,嘴角动了动,深深扯起。
我瞪着他,不禁有些羞恼。
姬舆仍是笑,没说话,将手搀在我的手臂上,带我往前走。
“疼。”我说,没有动。
“疼?”姬舆一讶,问我:“何处?”
我拉着脸,说:“足上。”
姬舆眉间锁起,道:“你扶着我,勿动。”说着,便要伸手到水里握我的脚。
我看着他弯下要,喜上心头,突然将双手撑住他的肩头往后一按。
“嗵”地一声,姬舆毫无防备,一下跌坐到了水里。
我得逞,哈哈的笑了起来。
姬舆睁大眼睛看着我,表情又气又笑。
我见他马上从水里起来了,面色一变,忙向旁躲去。不想动作太大,裙裾忽然散落下来。
“啊!”我惊叫着,手忙脚乱地拾起,朝岸上跑去。
身后传来姬舆的大笑的声音,不忘叮嘱道:“你慢些!”
我不管他,回到岸上,放下袖子和裳裾一一把水拧干。
回头,姬舆立在水中,还在看着我笑。我瘪瘪嘴,把脚下的白茅放倒,坐在上面,摊开袖子和裳裾。
河风悠悠地吹来,通身惬意。
我望向身旁,白茅的叶子又细又长,穗上茸茸的,染着夕阳的辉光,在风中轻轻摇曳。再望向前方,草叶掩映下,伊水波光闪耀,姬舆转过身去,重又捧水泼起。
他洗过脸,又伸手将玄衣解下,走到深一些的地方,用衣服掬水擦洗身体。
日头斜斜地裹入云霞,天地笼罩在一片红彤之中。姬舆举起手臂,河水从宽厚的肩膀上浇下,淌过脊背,泛着灿灿的光泽。
熏风缓缓的拂过脸颊,我望着远方那个颀长的身影,有些发怔。心软软的,这就要与自己共度一生的那个人呢……
似乎发觉了我的注视,姬舆忽然回过头来,目光触上,他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两人对视着,距离虽远,我却能感到那脉脉的专注。
稍顷,姬舆向这边走来,步子越来越快,脚趟在河水中,溅起白花花的一片。我望着他渐渐靠前,似乎每一步都搅动着风,热热的,把心也煽得扑扑蹦起。
姬舆走到岸上,在我面前停下脚步。
视野中忽然一暗,他高大的身形挡住了夕阳,将我拢在了长长的影子里。
我仰着头,定定地望着他。
姬舆注视着我,星眸中,目光灼灼。红日的光晕在他的颊边描下流利的线条,沿着脖颈,在微动的喉结下隐去。视线略略下移,他的胸膛壮实而宽阔,残存的水珠闪着蜜金的光,随着呼吸的起伏滚落,缓缓汇聚,顺势往下,淌过光滑的肌理,在结实的腹上微微停驻……
喉头突然咽了一下,只觉脸上滚烫得如着了火一般。
“啪”地,姬舆手中的湿衣落在了地上,下一瞬,那身影已经到了近前。四周霎时充溢着温热的气息,我的双臂被两只手紧紧地扳住,姬舆的吻热烈地落在了我的唇上。
他很用力,没有等待,也似乎忘却了技巧,舌头撬开我的牙关,长驱直入,如啃噬般,狂放地掠夺着我的每一丝呼吸。
思想中只剩下无边的火热,姬舆的双腿跨在身旁,我的身体被牢牢地禁锢住。口鼻几乎透不过气来,我却将双手环在他的脖子上,艰难地回应。
良久,姬舆喘着粗气松开我,嘴唇上湿亮,眼中却炽热仍盛。“姮……”他的声音低哑,又将头俯下,将吻落在我的额上和颊上。
我大口地呼吸着,手抱着他的头,手指深深地插入他的发间。脸上酥酥的,他一路往下,只觉脖子上刺刺的麻。突然,我感觉到小腹上像是抵着什么,硬硬的。
身体突然一僵——我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心中突然升起一丝惊惶,渐渐地放大。
“姮……”他唤着我的名字,重又封在了我的唇上。重量压来,我再无法支撑,仰倒下去。姬舆的动作愈发热烈,腰间,他的手不断游移着向上。灼热的气息将触觉点燃,似乎能将我的理智一点点地吞噬……我急促地呼吸,头顶,一根白茅被风吹弯了腰,穗间露出密密的子。眼帘半垂下,我的手指掐在他的肩上,缓缓用力……
寻觅
他的肩膀厚实而坚韧,我的手指掐在上面,只觉气力单薄,指间被灼人的火热化出一片黏腻。身体被姬舆重重地压着,激烈的心跳在胸口上毫无保留地震撞在一起,与口鼻间的炽烈的纠缠相和,我几欲窒息……
忽然,沁凉的空气涌入,姬舆倏地松开了我的唇,粗喘着在唇边流连,手却停在了我的身侧,不再动了。
我大口地透气,腮上传来湿热的吻咬。双臂被牢牢地锢住,身上沉沉的,似乎他所有的重量都压了下来,大腿间,那硬硬的触感愈发突兀。
心头的慌张弥漫开来,我身体微绷,下意识地向一旁移去。
“姮……勿动!”他的声音低哑,似带着痛苦。
我僵住。
姬舆却不再作声,将头深埋在我的颈间,呼吸急促,手紧紧地握在我的臂上。
好一会,忽地,他放开了我。未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从地上起身,径自转头,大步地朝河中走去。
河水在他脚下“哗哗”地急响,我支撑着起身,只见轻颤的白茅那边,水花飞溅,姬舆的身影匆匆地涉向水深处,融入伊水一片瑰红绚烂的晖光之中……
回到丹的家时候,已是烛火初明了。
丹也刚刚回来,看到我,笑意盈盈地来跟我说话。她心情似乎好的不得了,一会问我去了哪里,一会问我饿了没,一会又聊起今天的狩猎,说辰怎样怎样,遇到了什么,又怎样射猎,说得如同亲临其境般,滔滔不绝。
我听着她说,时而应和一下,却是左耳进右耳出。
心思还停留在刚才的伊水畔,汗水讲衣裳濡湿,现在仍丝丝发凉,口鼻间,他的气息似仍徘徊不去……
姬舆在深水中待了许久,天要黑了才上岸。他重又走到我面前,浑身湿漉漉的,红晕从脸上一直染到了胸口。
“回吧。”他低声道,表情极其不自然,偏着脸没有看我。停顿片刻,一把牵起我的手,便转身往回走……
“……辰今日收获颇丰,猎到了不少麋……”丹兴致勃勃地说。
“哦……”我微微颔首。
回来的时候,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姬舆一手拿着湿衣,一手紧紧地拉着我,始终未回头。我跟在后面,只能看到他湿亮的后脑,水不断地渗出发间,淌落到颈后,再流向宽厚的脊背上……
“……不过若论多,你夫君更甚,竟还得了一熊……咦?”丹突然打住话头,将脸凑过来,盯着我的脖子看,松明下,脸上满是好奇。
我怔了怔:“何事?”
她皱皱眉头:“姮,你颈上生了许多红点。”
“红点?”我讶然,疑惑地伸手抚去,却平平整整,似乎什么也没长,刚才……电光火石间,脑中忽地一闪,我明白了那是什么,血液阵阵地翻滚上脸。
“水边蚊豸竟如此凶猛?”丹同情地看我。
“嗯……”我嗫嚅地说,将身体转向一边,走去床位翻拣衣服。
“你要做甚?”丹问道。
“去洗浴。”我没有抬头,答道。
“洗浴?”丹似是一喜:“正巧,我也要洗浴,正愁天黑无伴,姮与我一道好了。”说着,高兴地去收衣服。
井水带着地底的清凉,浇在身上,我长吸一口气,只觉浑身一激灵,舒服无比。
“姮,可觉得冷?”丹的声音带笑。
“不冷。”我说,继续将手中一瓢水泼下。
简陋的篾门外树着火把,光线晃晃地透进来,勾勒出身体起伏的线条。我低头擦洗着,有些怔神。
脑海中又浮起那令人耳热心跳的场景。
我不禁想,姬舆那时若是继续下去,自己大约是避无可避的。当时,只觉一切似乎都来的太快,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到现在都还不确定若真到那一步,自己到底会是什么反应。不过细想,我们的婚期就在来年初,这些夫妻之事倒也不远了呢。
夫妻之事……我面上隐隐发烫,眼睛不由地盯向身体。
自己似乎许久不曾这样仔细地审视过它了。微弱的光线下,只见各个部位已完全发育开来,长得纤合有度。到底也快十六了啊……我心道。慢慢地,眼光变得挑剔一些,我忽然又不那么满意了,总觉得拆开来看,每个地方都有遗憾,都不尽完美……
抬眼瞅向一旁的丹,她虽然才十四岁,却也已经长得凹凸有致了,尤其是胸前……我咽了咽口水,锻炼果然是很关键的。心中暗叹着,将桶里的最后一瓢水舀起,从肩上浇下。
冲洗完毕,我去拿干布,刚要转身,却发现丹正看着我,愣愣的。
“姮……”她眼睛闪闪,面上满是羞赧:“你……你真好看……”
“嗯?”我怔住。
丹却不再说话,背过身去拿衣服。
第二天要祭社,丹天没亮就连我一块吵醒了。
我迷迷糊糊地起身,她却精神得很,风风火火地洗漱一番,拿出仅有的几件衣服,问我穿哪件好;又无比信任地请教我什么发式好看,笃定地要我给她梳头。
待终于把她伺候完,我的眼皮沉沉的,还想再睡,丹却揪住我,说今日事多,要早些起来把活做完。
“姮,”丹甜甜地笑:“我方才在门外遇到兄长,他说你夫君和邑宰早已起身,如今往大社去了。”
我猛地抬眼,看看外面,天还没全亮。
姬舆竟起得这样早?
“如此。”我说,拿起衣服往身上套。
因为守孝的关系,我这次出来带的衣服全是素白一片,倒不必去想要怎么搭配了。穿好衣服,再仔细的把头发绾起,我随丹出门。
出乎意料的,当我拿起衣篮的时候,发现里面只有我的衣服,姬舆的不在。想了想,我走到里宰的家,却见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屋前的竹竿上,姬舆昨天穿的衣服都洗净了,整齐地晾在上面。
这些衣服姬舆是自己洗的?我看了好一会,惑然地往回走。
我回到丹的家,提起衣篮和她一道去水边洗衣,之后。我二人又到桑林中采摘桑叶,同妇女们去喂蚕,活都做完以后,已经将近午时了。我忽然发现一件事,从起床到现在,一直没看到姬舆的影子。
或许又给辰或邑宰拉去帮什么忙了吧……我心想。
大社那边隐隐传来鼓铙之声。丹收拾完东西,朝我走来,将脑袋和身体在我面前晃,问我她的头发乱不乱、衣服妥不妥。我看了看,说不错。丹却好像还不满意,又到屋前折了几朵小巧的月季插在头上,这才笑眯眯地拉着我朝大社走去。
大社周围热闹非凡,伏里的乡人们阖家而来,像过节一样。
那日姬舆和辰从窖中抬出来的大鼎早已放在了石主之前,稳稳当当的,颇有气势。祭仪已经开始,里宰充当司仪,正站在鼎前高声祝祷。
我踮起脚尖,隔着人群朝里宰周围望去。白叟站在离他不远,一只手驻着杖,一只手由亥搀着,他们旁边,却尽是陌生面孔。我诧然,再望向人群中,看到了辰和他的母亲,也看到了丹的父母兄嫂,转了几圈,依旧不见姬舆。
心下觉得奇怪,像堵着什么似的。我问丹:“今日可还须力役行猎?”
丹摇头:“今日只有祭社。”
我纳闷不语,继续漫无目的地张望。
“姮可是要寻你夫君?”丹问。
我略略颔首。
丹一笑:“这有何难,问辰便知。”说着,她拉过我的手,步伐轻快,熟稔地绕过人群,没多久便走到了辰的身前。
辰看到丹,怔了怔。
丹笑意盈盈,得意地望着他。
辰看着她的脸,又将视线把她上下扫了扫,也笑:“你可将屋前的花都摘光了?”
丹眼睛一瞪,颊边泛起红晕,佯怒地便要打他。
辰架住丹的手,哈哈笑起来。
我等不及看他们打闹,问辰:“舆在何处?”
“舆?”辰停下动作,略一思索,道:“祭仪之前他还在此,我好像听到他与里宰说要往舟人丁处。”
“舟人丁处?”我一讶,边道谢边转身向社外走去。
伏里的田园屋舍静悄悄的,一个人都见不着。我快步走到水边,大舟仍泊在那里,舟人丁正拿着木板和石槌修修补补,见到我来,躬身行礼。
我问他姬舆在哪里,他却指向不远处的小道,说姬舆刚才来找过他,从那里走开了。我望去,那路像是通往桑林的,于是谢过他,又匆匆走向那边。
小道在田野中弯弯曲曲,待我赶到桑林,只见这里空空如也。举目望向,田野中光秃秃的,只有一群群的麻雀欢叫扑腾。
我喘着气,静心寻思。姬舆大社,不在水边,也不在桑林,但按着这路线,该是寻我的,兴许能在丹的家遇到。这么想着,我快步走向屋舍。
令人失望的是,我在丹的家和里宰家之间转了一圈,仍是一个人影也没有。所有的东西都保持着我们刚才离开时的样子,似乎从来不曾有谁来过。
汗珠从额角不断地滑落,我用袖子拭了一把,望着眼前杳无人声的田野和小路。
姬舆竟什么音讯也没留下,像是忽然间凭空消失了一般。
头一次,我想着他,只觉心里莫名的焦躁。
日头辣辣地挂在中天,愈发炙热,蝉在树上拖长了声音,阵阵地催得人心急。我在丹的屋前站了一会,再次迈步走向大社。
“姮,”大社前,丹看到我,走上前来说:“可见着了你夫君?他刚来过,也正在寻你。”
我顿时精神一振,忙问她:“他在何处?”
丹讪讪地笑:“我同他说你去了舟人丁处……”
我登时睁大了眼睛,片刻,问:“他去了多久?”
丹抱歉地看我:“才去了一会,你便来了。”
我听了,将心一横,二话不说地拔腿朝伊水方向追去。
里宰在石主前杀牲祭毕,乡人们纷纷拿出各家准备的五谷和醴酒,到石主前祭拜。人群兴高采烈,熙熙攘攘地上前,挡住了我的路。
前后左右都是人,我一惊,推搡着挤向往社外。头顶晒得烧烫,汗水涔涔地渗湿了脊背,我心中愈发地着急,却良久也走不动一步。
忽然,胳膊被一只手用力地握住。
我惊诧地转头,瞬间定住。
星眸明亮,姬舆注视着我,面容深深映入眼帘。
我望着他,心中霎时又惊又喜,脸上浮起笑意。姬舆的脸上却似有些不自然起来,将目光转向一旁,随后,用另一只手分开人群,将我带了出去。
喧闹声被抛在了身后,姬舆拉着我,一直走到大社旁的树林边上才松开手。他的眼睛依旧望着别处,稍顷,像是下定决心一样转过来,炯炯地看着我。
我没开口,抿唇笑了笑,垂眸揉着一边的手臂,兴许他刚才握得太紧,上面麻麻的。
颊边隐隐发热,两人终于相对,心中却忽而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怎么了?”姬舆开口问道。
“无事。”我小声说,随即把手放下。
停顿片刻,姬舆又低低地问道:“你在方才要做甚?”
我瞅他一眼:“丹说你去了舟人丁处,我正想去寻你。”
姬舆不说话,看着我,目光柔和。过了会,他稍稍靠前,手抚上我的颊边,将指头在上面轻轻摩挲。
“姮,”他的声音在上方振响:“我已吩咐舟人,这两日便启程。”
伊水
我抬眼,脸上的笑意微微凝住。
“这样快?”稍顷,我轻轻地说。
姬舆将目光稍稍移向一旁,将手放下:“嗯。”
“舆,”我迟疑片刻,道:“你不是说要多散心几日?”
姬舆瞅瞅我,仍然将双眼望向别处:“可现下秋觐,宗周诸侯众多,我考虑许久,现下离职实为不妥。”
他的语气沉着,表情有些莫测,却似坚定无改。
我望着他,默然不语。
姬舆转回目光,看看我,声音和缓了些:“姮,此地返杞须多日,路上也可散心赏景,并无差别。”
差别大了。“舆这么想返宗周?”我沉吟,问道。
姬舆微微一愣,片刻,他将视线转开:“嗯。”
心里长长地叹下一口气,到底是为了正事,还是随他吧。“好。”我说,声音小得几乎听不到。
姬舆回头看我,神色间似乎瞬间缓下许多。他没再说什么,稍顷,拉起我的手,向乡人们走去。
伏里祭的是亳社,我们不是商人,无须参与。姬舆牵着我,走到白叟和亥的身旁,和他们站在一起。
我与白叟见礼,他笑眯眯地点头。
亥看到我,又红起了脸,他瞅瞅隔在中间的姬舆,跟我打招呼:“姮。”
我微笑:“亥。”
他好像还想说什么,姬舆却挪了挪身体,把我们的视线隔住了。
亥那边再没有声音传来,我手上紧紧的,抬眼看去,姬舆面色无波地望着拜祭的人群,似乎什么也不曾察觉。
我将目光望向前方,也不说话。眼前,乡人们的笑脸灿烂,丹和辰两人在不远处说这话,看那表情,似乎又在斗嘴。
我心里忽而闷闷的。姬舆的决定这样突然,不久之后,我就要告别这里的生活了……这么想着,找到姬舆时的雀跃心情不由地慢慢蒙上了怅然。
手上出了一层黏汗,憋得难受,我挣了挣。姬舆讶异地回头,我瞥他一眼:“热。”
姬舆松开手,却又结实得握在了我的腕上。
日头渐渐西移的时候,祭祀终于完毕。乡人们收拾器具,又喜气洋洋地走向序中,准备晚上的酒席。
我和姬舆站了会,也随人流移动步子。
“姮!”突然,后面传来亥的声音。我回头,只见他搀着白叟,朝我们走了过来。“姮,”他额上冒着汗,在近前停下,犹豫了一会,对我说:“我明日要同乡人往新渠中引水,你来看可好?”
“引水?”我讶然:“还未耕种,引水做甚?”
亥脸上红潮涨起,有点支吾地说:“新渠开出来,须、须试行……”
“明日不去。”亥还没说完,姬舆却开口了。他看着亥,缓声道:“我与姮后日启程,明日须收拣行囊。”
亥愣了愣,看向我:“姮要离开了?”
我抱歉地看着他,点点头:“然。”
亥的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皱皱眉头,片刻,又说:“引水不须多久,姮……”
“孺子。”这时,白叟悠悠的话音响起。
亥转头,白叟和蔼地看着他:“虎臣与贵女自有事务。”他望望周围的乡人,道:“为父与虎臣慢行,你先往序中帮手吧。”
亥看看我,止住话头,低低地应诺一声,快步走开了。
白叟看着他远去,回头对我们呵呵笑道:“孺子不晓事理,勿怪。”
姬舆道:“白叟客气。”说着,他放开我,搀起白叟前行。
白叟笑着称谢,问我们:“你二人要启程了?”
姬舆点头:“正是。”
白叟缓缓颔首,道:“尔等非伏里之人,总当离去。”
我看看他,心里总觉得还有一点希望,踌躇片刻,试探地说:“白叟多年不曾见过家乡了吧?”
白叟看向我,目光矍铄。稍顷,他摇头笑了起来,脸上的皱纹绽开深深的沟壑,:“叟已在伏里过了大半生,如今伏里便是叟家乡,再无念想。”
这话在意料之中,我彻底地死了心,默然点头。
“亥可出去。”白叟继续道。
我惊讶地抬眼。
白叟看着我,笑笑地叹口气:“我知晓他心里想什么,不过碍着我这把骨头罢了。”他望向前方,慢慢地说:“他的心思不在伏里,终有一日要出去。”
我望着他,唇边不禁泛起笑意。
“白叟放心,”刚要说话,却听姬舆在一旁开口了。他看看我,道:“杞太子甚敬白叟,亥若出去,往杞便可。”
我愣了愣。
白叟笑道:“上回杞太子来敝舍相谈,也正有此意。”说着,他忽然又问我:“贵女既要离开,可愿将那鬼方凤形佩再与叟一观?”
我点头,伸手到袖子里,摸了模,把小口袋拿了出来,解开系绳,取出凤形佩。
白叟将它小心地接过,拿在手中拼合,仔细端详。他的面色平静,目光却深深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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