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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版-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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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用双手打的。”小星接口道。
  “他还用头顶了我。”小老虎牙起哄。这两个人见高闯砍瓜切菜一样,以一招致敌术,只二十下就打得那些人不能动弹,兴奋得连身上的伤都忘了,心中畅快无比。
  “他的脑袋是不能折断的,那样他就见阎王了,还是仁慈点,折断手臂得了。”高闯笑了一下,说的像在菜场上买两棵菜般简单,然后拉住小瓜的胳膊,反手力斩他后肘的鹰嘴处,小瓜还没有反应,手臂就从手肘处折断,然后是另一只。
  长声惨叫中,一阵掌声从一堆废木后传来,抬头一看,却是老兵戒。
  “好啊,今天我算开了眼了,原来从九品大人有如此身手,是我小瞧您了,在这给您赔个罪。”他看也不看地上的手下一眼,阴阳怪气地说着。
  高闯轻摇了摇头,“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我算知道这些人为什么欺软怕硬了,因为你本来就是一个不爱惜手下的官。可惜,他们却为你这样的人卖命。”
  “事已至此,安抚他们有什么用呢?”
  “你要如何?”
  老兵戒没有说话,只迅捷地扑了过来。一瞬间,高闯知道这是个有武功的,所以他才敢挑战自己。
  第三十八章冲突(下)
  高闯向旁一闪,可是肩膀上却还是遭到了重击,明明能够躲过的,可老兵戒的速度实在太快,快得超出了他平时对速度的感觉。好在他的下盘很稳,这下并没有撂倒他,只是让他向后连退了几步。
  肩膀上火辣的疼,他知道那是皮外硬伤,并不碍事,真正麻烦的是从乱木堆中又窜出了三个兵丁来,先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昏了小老虎牙和小星,接着很有默契地站在高闯的后方和左右两侧,手里都拿着家伙,看样子也是有功夫的。
  “竟然还有埋伏。”高闯轻蔑地笑了一下,“怎么不带着刀枪剑戟,那使起来多趁手啊。”
  “寸铁为凶。”老兵戒阴恻恻地说:“教训一下不懂事的新兵而已,用不着那么大动干戈。”
  高闯明白老兵戒是不敢公然在军营里杀人的,何况他好歹也是个御封从九品的芝麻绿豆官,真出了人命不好善后,但老兵戒为什么非要和他过不去,为什么敢和他过不去呢?
  除了看他不顺眼、雄性动物的地盘意识、以及不容他挑战早就形成的权威外,恐怕还有其他原因。估计这些人都知道他是从大牢来的,再往前数就是船厂的更夫,没有一点根基和背景。他的身份很容易让人猜测,他之所以有个小小的官职,还两次被郑和拉去议事,是因为他有海上生活的经验,目前只是被利用而已,并非多么受重视,也不一定有多么光明的前景,否则也不会被郑和扔到南军里当一个小小的兵士。
  打他,就好像在打郑和的一条狗,是给主人看的。这就是说,老兵戒的上方有一个高官级人物。这个人要能和郑和平起平坐,郑和绝不会为了一个手下而得罪那个人;这个人要和郑和有严重的分歧,并对南军有着强大的影响;这个人还要和郑和在桌面上一团和气,却在桌子下面拳打脚踢。甚至,这个人是极力反对出洋的,因为不能违背圣意,就来和郑和找麻烦。
  不幸,各种条件都集中在他的身上,所以他成了靶子。可是那些人找错了人,他不是任何人的狗,而且如果必要,他可以把别人的狗打得夹着尾巴逃走,再也不敢来惹他!
  “老子等着你教训呢。”高闯一把扯开上衣,缠裹在自己腰间,护住那两张宝贵的银票,“如果今天老子说个‘服’字,以后老子就改名叫‘怂蛋包’,不再是从九品大人!”
  “那就成全你吧。”老兵戒轻喝一声,迅速出手。
  高闯只觉得眼前黑影一闪,本能的横向一抓,同时把身体对速度的反应提高了些。但他快,老兵戒更快,这让高闯的一抓落空,同时侧胯被猛踹了一脚,再也站立不住,摔倒在那三个小兵的包围圈内。
  这三个小兵似乎和老兵戒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配合相当默契,站位巧妙,招式相同,再加上四个人都是瘦小的体形,就像在山林间乱窜的野猴一样,迅捷凶猛、灵活多变,对高闯一击即闪,让擅长近身肉搏的他无处着力,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
  高闯被他们窜来窜去的身影晃得眼都花了,耳边全是他们尖利的呼喝之声,只觉得天旋地转,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疼,被打裂的额角流出了鲜血,蒙住了他的一只眼睛,更看不清对方的来路。但这挫折没有让他恐惧,反而让他生出了一股狠劲,强迫自己跌倒后再爬起来,集中已经无法聚焦的眼睛寻找这些人的行动漏洞或者规律。
  忽的一下,左边一阵劲风袭来,他本能的一低头,伸臂横挡,就听“啪”的一声响,一根木条在他手臂上断开,接着又有物体砸向他脑后,让他只能伏在地上才堪堪避过,但他一倒地,左右两侧的横踢就躲不开了,只能以手护住要害,身体上又挨了几下,有一脚差点踢断他的肋骨,那种疼法感觉好像用火燎了一样。
  疼痛刺激了他,让他蓦然清醒,在挨了半天打后,终于摸清了这些人的套路。他甩甩头,把蒙昧了他眼睛的血水和尘沙甩开,不理会耳边得意的嘲笑,一跃而起,其灵巧和力量吓了老兵戒一大跳,没想到他挨了那么多下,竟然还能保持战斗力。
  “几位军爷打得舒坦了吧?可是现在轮到老子发威了!”他说着一弯身,抄起地上一根残破的木棒,折下一段向老兵戒猛地掷了过去。
  他力大无比,这碎木又有点份量,所以飞过去时带着疾风,速度奇快,让老兵戒躲得极其狼狈,恼羞成怒之下,招呼着其他三个人又攻了过来。可高闯已经学乖了,第一个人袭击他时根本不躲,以手中的朽木为盾硬抗了一下,之后两手把碎成两段的木头分掷,一个追击着袭击之人,那人速度身法再快,也快不过暗器一样打出的木头,虽然他终于还是闪了过去,但身法已乱,跌倒在场地边缘的废木堆中。
  这边,另一块木头袭向第二个攻过来的人,使这人为了闪躲而不得不疾退,而高闯则没等第三个人攻过来就迎前而上,终于一把抓住了这个倒霉蛋,横向里一带,以此人为肉盾,迎向老兵戒的棍棒。
  老兵戒这下打得相当用力,正中人体盾牌的头侧,使这位军爷当场晕菜。然后高闯再度改变他的用处,以其为人肉暗器,高举过头,砸向因意外而动作迟缓了的老兵戒,让这两人伏倒在地叠了罗汉。
  他做完这些就快速跑到废木堆处,双臂用力,推倒了一人高的杂物堆,把才挣扎着爬起来的第一个人埋在了下面。唯一还站着的第二个人见形势急转直下,竟然想跑,高闯随手掷出的一把破木椅砸到他的脚跟处,让他直直摔倒在地,被随后赶到的高闯猛挥一拳击昏。
  “现在咱俩可一对一了。”高闯一把掐住老兵戒的脖子,“你说是不是?”
  老兵戒凭借的就是灵巧和速度,还有几个人之间的配合,此时攻击的锐气已过,又被高闯一双铁手抓住,好像一只逞了半天威风的小猴子被一头愤怒的雄狮按住了脑袋一样,哪还有力气反抗,被掐得脸色青紫,口吐白沫,完全回答不出一个字。
  “爷爷问你话哪,你怎么不回答!”高闯一拳挥过,让老兵戒鼻血长流,“呀?够嘴硬啊你,竟然还不回话。”他说着又一拳打过。就这样左一拳、右一拳,片刻不到,老兵戒的脸就开了花,已经看不出个人模样了。
  “你他妈的,还吐泡泡,你是死鱼吗?”高闯把破布袋一样吊在自己手中的人拎远些,憎恶地说:“和你这种人打交道,简直比受酷刑还要难受。算了,看你怪可怜的,爷爷给你洗洗!”说着把老兵戒大头朝下扔到河沟里,他自己则大踏步跟过去,一手按在老兵戒的后颈上。


旧版第四部分
  接旧版第三部分。
  ……………………
  河沟水浅,游泳是游不了,但溺毙一个人容易极了。高闯恨老兵戒仗势欺人,但不想因为杀他而误了自己的大事,只想给他一点惩戒,所以把他的头按在水里,等他马上就要被水呛死时再捞上来,然后再浸下去,如此反复,让这个混蛋也尝尝被虐待的滋味。
  老兵戒徒劳的挣扎,数度游走于生死边缘,可高闯沉浸于以暴制暴的快感中不肯罢手。但这时,河沟空地的外围响起了杂沓的脚步声。
  高闯抬头一看,正看到郑和一脸严厉地站在那儿,一挥手道:“把高闯给我拿下。”他身后的四个亲兵应了一声,过来把高闯五花大绑的捆上。
  高闯也不反抗,因为他看郑和虽然严厉,可并没有一点为难他的意思,眼神里还有一点欣赏和兴味,再看他衣着整洁、不慌不忙的样子,一定是看了一会儿戏了,现在是怕出问题了才出来收拾残局。南军北军暗中角力,对出使四海赞成和反对两派之间的角力,郑和以大局为重,一定会大做表面文章,但作为他保举的人,能够在尖锋对抗中获胜,他在面子上好看得很哪!
  看来无论多么英雄豪杰的人,当了大官都会这套,只可怜了他这样的过河小卒子,为了生存不得不拼命才行。
  接下来不出他所料,他被带到威武堂审问。他觉得自己非常倒霉,来到大明后就像过街老鼠一样,当过刺客、进过大牢,这会儿连军事法庭也上了。
  周闻周大人脸色不好,费信费大人脸色也不好,不是因为他们是南军的头头儿,而是因为在他们手下出了这些事,就证明他们治军不严,难免有失察之过。而在高闯看来,周、费二位大人的地域之见并不深,不然郑和也不会在南军居多的水军中重用这二位。
  想到这儿,他瞄了一眼费信,见小兵石作为亲兵,就站在费信身后,和高闯目光相对时耸了耸肩,又瞄了一眼郑和,意思是:不是他告密,是郑和自己发现的斗殴事件。
  “事实已然清楚,依三位大人之意,要如何处置他们呢?”郑和道。
  高闯见他声音四平八稳,脸上公正无私,却总觉得他一定在内心窃喜,倒不是针对周、费,而是让那个不知道是谁的幕后主使窝火,感觉一定很爽。
  “是卑职律下不严,请总兵大人责罚。”周闻站起身来,单膝跪地,费信一见,也上前请罪。
  “两位大人,这是哪里的话,快快请起。”郑和连忙起身,快走了两步,亲自扶起了周闻和费信,“谁不知道两位大人治军严谨,军法如山。不过,所谓树大有枯枝,哪里都会有害群之马,怎么能事事怪到两位大人头上。”
  “不,兵丁私下斗殴生事,老兵虐待新兵,周某是有责任的,请总兵责罚,不然不足以服众。”
  “这样说来,作为整个水军的总兵,郑某不是更应请罪了?两位大人起来吧,咱们过些日子就要一同出使四海,外面风波险恶,孤立无援,大家还要同心协力才好,不要婆婆妈妈,也不要有上下内外之别,起来说话吧。”
  听他这话说得重了,周闻和费信只得起身,待郑和落坐之后,也重新回到位子上。
  “这就对了,咱们是同甘共苦的兄弟,应当就事论事,不来这些官样文章。”郑和微笑着说,“来人啊,给高闯也搬个凳子坐,看他伤得不轻,有事坐下回吧。”
  高闯含糊的谢了一下,坐在椅子上松动一下自己的腿。其实他进来后一直没跪,郑和竟然也不闻不问,任他站着回话,可是他刚才那番打斗很是剧烈,尤其和老兵戒打的时候,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但浑身外伤无数,这会儿开始疼了起来。
  “大人认为要怎么处置呢?”费信问。
  郑和故作沉吟了一下道:“我们已经盘问过证人了,包括费大人的亲兵小石、张戒的手下,参与和知情的兵丁,两个受害者,证明此事确实是张戒挑起的。因为他虐待新兵,高闯为了保护兄弟,最后才起了冲突,所以主要责任在张戒。但是高闯下手没有分寸,造成屠百户手下二十四名士兵受伤严重,也要负起部分责任。”
  “郑大人,拳脚无眼,高闯——不能算犯了军法吧?”费信突然为高闯辩解了一句。
  高闯有些纳闷,看了费信一眼,一抬头正看到小兵石挤眉弄眼,似乎是说:看到了吗?我们大人最是公正,帮理不帮亲的。
  “话是如此说,可二十四个兵丁,没有一个不断胳膊断腿的,不能就没有一点责任。”郑和道。
  老子有个屁责任,你不过是想找个平衡,让别人说不出话罢了。高闯心里想着,瞪向郑和,哪知郑和看也不看他。
  “在军营私斗,依军法是重罪,应当严判。但鉴于主事之人以及其手下都有不同程度的伤残,体罚免去,逐出军营,永世不得重录军中。两个受害者只是皮外伤,没有大碍,因此各赏银二两,以示慰问。至于高闯,他保护同僚本是好事,但出手过重,不利于军中团结,因此赏一百军棍,以儆效尤。”
  一百军棍?!
  高闯吓了一跳,“腾”地站了起来,马上就要和郑和理论。光军才挨了二十军棍,屁股就开花了,他挨一百军棍,那不如直接把屁股切掉算了!这明明是拿他垫脚,为了南北两军团结的大局而牺牲他的屁股!
  但他还没有张口,郑和的目光就扫了过来,颇有些安抚之意,让高闯的抗议生生咽回了肚子。
  而同时,费信再一次开口,“郑大人,这恐怕有些重了。正如卑职刚才所言,拳脚无眼,私斗虽然不好,但他也是为了自己的兄弟。大人,在战场上,最重要的就是兄弟,假如连兄弟的死活也不管,就不是好兵。”
  “依费大人所见呢?”郑和就坡下驴。
  “二十军棍吧。”周闻插嘴道:“高闯受刑过后,卑职定当重新严肃军纪。大军出海在即,必须严防死打这些违反军纪之事。”
  “就四十军棍吧。同时我会奏请皇上,把高闯的官职革去,以示惩戒!”郑和下了定论,转过头来对周闻说:“周大人,我非常相信你的治军之能,此事不必放在心上。”
  就这样,高闯才当了没几天的从九品修武佐校尉大人被一掳到底,又成了小兵小民。不过他对此并不在乎,他怕的是老兵戒的上司屠百户的报复。
  第四十章教官高闯
  那四十军棍并没有把他打疼,受过刑后他才明白郑和眼神中的安抚之意是什么意思,原来总兵大人早就做下了安排,就是真打他一百军棍,屁股也不会开花。不过他还是一直装疼,叫得震天价响,最后累得够呛。
  第二天,他还要按照原定计划帮周闻训练尖刀小队和蛙人小队。他身体没什么事,可是为了装样子,不暴露总兵大人徇私,他只得趴在一个担架上,由小老虎牙和小星抬着上校场。这两个小子的伤大部分在脸上和头上,四肢完好,因为得了二两银子,似乎力气比平时还大些。
  他打听过了,这次随船而去的人大约有个两万七、八的样子,但是这些人里不仅是水军,还有各种工作人员,有指挥官、医官,药生、翻译、随船的工匠、水手、厨师、杂役等,实际上的兵丁没有那么多人,按这个数字计算,尖刀小队有二十来个,蛙人小队有十来个人就行。可周闻为了备选,从两万人中挑选了两千人出来进行初选。
  高闯只是个沉船海盗,并不懂得关于海军陆战队的建设,但他听他的洋师傅说得多了,又被他单独训练过,所以干脆把经历照搬过来。
  他先是让这些人扛着重木在河滩上跑,又让他们上下挂勾梯、反复穿越到处是倒勾的铁丝网,这就让两千人还剩下不到一半。然后他让余下的人在阳光下暴晒,手里平举着重弓,弓下还挂上砖块,练习臂力,攀爬陡峭的长江岸和悬崖,这样人又折损了大半,还剩下不到二百人。
  这时候,他让这些人带上三天的口粮、一天的饮用水跑到金陵附近的山里做一周的野外生存训练,不仅要面对生存的挑战,还要在一万人来搜山的情况下潜伏和隐藏,并找出他提前藏好的东西。这一轮下来就剩下五十个人了。
  最后,他让其他士兵装扮成各式各样的人,在集市中穿梭,给海军陆战队的备选人员折断了箭头,并涂上颜色的箭,让他们在令人眼花缭乱的人和突发的混乱事件中射杀有特殊记号的人,以训练他们在作战中保持冷静和判断的能力,等这一轮过后,备选人员只有二十五个人坚持到了最后。当然,他所进行的这些训练,不包括日常的跑步、游泳、搏击训练,因为那都有军队中专门的教头,用不着他。
  这么两个月折腾下来,尖刀小队真让高闯练成了。因为高闯为这些队员争取了超高的军饷,吃住条件也比军中的将领还好,而配合训练的兵丁又觉得这方法新鲜好玩,所以除了落选的人,现在的高闯在军中的名声极好,算不上众口交誉,但提起他来,人人也要竖一下大拇指,说一声:能人!
  其实这些古人因为有武功的底子,比现代人要好训练得多,蛙人小队就更不用说,只要会游泳,而且会龟息功就行。高闯在现代的时候,每回和人家比肺活量都是赢,甚至比专业的潜水运动员还强。可是到了大明朝,他从来不敢和蛙人小队的人比闭气,而且他那个吸气管根本没有必要设计。
  他被他的洋师傅训练的时候,比这里的强度残酷多了,但他都是一个人练,没有实战、枯燥无趣,现在见大队人马在一起,他觉得好玩,所以事事和队员一起努力,等尖刀小队练成,他也和这些人成为了朋友,俨然有了点领袖的意思,这大概是郑和没有估计到的。
  日子就在这艰苦又新鲜的感觉中慢慢度过 ,除了为了保护自己的兄弟,在军营中得罪了一个屠百户外,一切都还顺利。转眼就到了农历六月,眼看离六月十五启航的日子还有不到半个月,负责船只启航工作的人忙碌起来,水军却清闲了,每天只有半天训练,其余时间可自由活动。
  高闯这些日子来忙于军中事务,根本连军营的大门也没出过,目前知道一切都在按自己的计划走,心情大好,拉着兄弟们也逛逛金陵城。上次从郑和那讹的银票还没花,更难得的是光军和小老虎牙、小星都挺过了残酷的训练,成了尖刀小队的一员,军饷是大大的,光棍四条,那还有不好好花差花差的。
  这天他们才一走出军营大门,就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小姑娘,高闯一眼就认出那是云想衣的丫环木三三。他来到大明后,无论是美艳无双的云想衣,可爱活泼的六公主、迷糊秀气的小蝙蝠、还是奇丑无比又认真执着的老处女花想容,每个人他都不太有好感,唯独这个木三三,懂事、温顺、乖巧,他还是蛮喜欢的。
  “见过四位军爷。”他还没说话,木三三就跑过来见礼,然后抿着嘴笑。
  “三三,有事吗?”高闯笑咪咪地问。
  “我家小姐让我带个口信给闯爷。”三三说着福了一福道:“我家小姐想请闯爷在酉时到红袖招走一趟。”
  “这个——我军务繁忙——”
  未等高闯编完,三三打断了他,“我家小姐说了,闯爷必不愿来,可是只让我和闯爷说一句。”三三清了清嗓子,像个口授机一样,模仿着云想衣的调子说:“救命之恩,不报则寝食难安。明知闯爷厌弃青楼女子,但仍然厚颜请求。小女子所为无它,只想见闯爷一面,薄酒小菜,当面正式道谢,从此不再纠缠,望闯爷成全。”
  一番话下来,高闯完全没话讲。他这个人吃软不吃硬,特别怕人求,更别说对方是个女人。人家都这么低声下气地说了,他怎么好拒绝,再说,人家说得好,以后不再纠缠了,这个台阶总得给人家下吧。
  “好吧。”他艰难地说:“我酉时准到。”
  木三三得到他肯定的答复,施了个礼,兴高采烈地跑回去报信。高闯决定和光军先随小老虎牙和小星走,偷偷看一眼他们一直吹嘘的两个小情人,然后再单独去会云想衣,这位全金陵城的男人想见而不得见的绝代佳人。
  但他做这番决定的时候并不知道他的行踪是被人盯着的,而且不只是一个人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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