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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血宝马-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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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走去。

在一片离皇陵不远的松树林子里,骑着汗血马的鬼手在默默地看走来的三个人。猛然,汗血马对着逆风侧过了脸。鬼手感觉到什么,取出马脸面具给自己戴上,朝林子深处回过脸去——这已是一张被面具严严实实遮着的脸!

她看见,那林子里,已经默默地站着了十个骑马的蒙面黑衣人!

金袋子的黄马老马也感觉到什么异样,突然在路中间站住不动了,一泡长长的马尿撒了出来。

金袋子脸色顿变,猛地把手按在了枪套上。风筝和风车勒住了马,看着他。马尿声地时断时续。

“怎么了?”风筝问。

金袋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马尿声时缓时急。

“你又在听马撒尿?”风车道。

金袋子狠狠地瞪了风车一眼,继续听着。

好一会,马尿声停止了。金袋子掏出了手枪,不安地四下看着。坐在马鞍上的巧妹子也像主人一样直起腰,四下张望起来。

风筝道:“金袋子,到底出什么事了?”

金袋子喘起了粗气,道:“我的马,听到了杀气!”

“听到了杀气?”风车笑了笑,“莫非这也是你教它的?”

“闭嘴!”金袋子重声道,“记住,想活的就不要在我拔枪的时候多说话!”

风车道:“要是不想活呢?”

金袋子道:“那就先把自己的舌头割了,免得祸害别人!”

风车冷笑一声:“奇怪!你拔你的枪,我说我的话,你与何干?”

金袋子抬起了手,把枪口对准了风车的脸:“你再说一句,我立马打死你!”“叭”地一声,风筝抬手对着金袋子抽出一马鞭,金袋子的手枪掉了。风筝道:“你也记住,要是再这么对咱们俩姐妹说话,下一鞭子抽的就不是你的枪,而是你的眼!”

金袋子朝巧妹子偏下了头,巧妹子跳下马,拾起了手枪,扔给了金袋子。

金袋子道:“或许我早该告诉你们,我的马在不该撒尿的时候撒了尿,就是在告诉我,它听到了附近有杀气!”

风车又冷笑道:“这么说,你的马是用尿来与你说话的?”

“说对了!”金袋子也回了一声冷笑,“我再告诉你们,马尿声要是急,这杀气就重,要是马尿声不急,这杀气就轻。”

风车道:“可我怎么就听出那马尿声,一会儿急,一会儿又不急了呢?”

金袋子道:“那是它在告诉我,在这附近有两股杀气!”

  倒挂火枪的黑马

松树林子里,鬼手手里握着双枪,默默与那十个黑衣人对峙着。

黑衣人的手里也不仅举着短枪,而且还多了一样东西:套马索!显然,他们是冲着汗血马来的!

鬼手那两只戴着马蹄手套的手动了下,拇指悄悄打开了手枪板机。

几乎是在同时,土路上的马鞍旁也“啪”地一声响,一口皮袋上的铜扣打开了,金袋子从袋里掏出了两支短枪,对着两姐妹扔去。风筝和风车抬手接住了枪,“咔咔”两声,枪机即被打开。

金袋子目光凛冽,道:“这一路上,咱们还没使上枪,可一到京城的地界,就有事了!你们给我听好,金爷的枪一响,就顾不上你们了,你们自己管着自己的性命,想活,就得先把不让你们活的人打死。记住了么?”

风筝和风车沉默。

金袋子道:“忘了布无缝的那匹黑马了么?就要像它那样,对人下手的时候,枪枪毙命!”

风车的手一抬,对着金袋子的脑袋猛地扣动了板机。

“砰!”枪声响起,金袋子的帽子被打得高高飞了起来!

枪声传向松树林子,白袍人和黑衣人都一怔,朝着响枪的地方回过脸去,他们都看见,远远的,一顶帽子高高飞起又落下,挂在了树梢上。

鬼手趁这机会对着黑衣人猛地开起了枪,枪声爆豆似的响了一阵,七八个黑衣人顿时栽下马来。硝烟在林子里飘起。等硝烟散去,惊魂未定的黑衣人这才发现,白袍人和汗血马已经不知去向!

土路上,金袋子怒视着风车:“为什么对我开枪?”

风车道:“你废话太多!”

金袋子怒哼了一声,强忍住火气。三人朝着响枪的树林子看去,林子上空,飘散着一缕缕硝烟。金袋子道:“看来,不是冲着咱们来的!快走!”他一夹马,马便朝前飞驰而去。

风筝和风车紧紧跟上。正在树上取帽子的巧妹子见马走了,飞快地摘下帽子,从树上跳下,追上了主人,蹿上马鞍。

三双狂奔的马蹄搅起了滚滚黄尘!

松树林子里,一个身子肥硕的黑衣人鞭下了马,走到林子边,望向沿路狂奔的三匹马。“他们是谁?”他问身后的黑衣人。

黑衣人道:“或许是过路的。”

肥硕的黑衣人又问:“刚才那一枪,是他们打的?”

黑衣人道:“是他们打的。”

肥硕的黑衣人说:“既然是过路的,为什么要打枪呢?打了枪,为什么又要跑了呢?”说罢,狠狠地摘下了脸上的蒙布。

他是曲宝蟠!

鬼手没有走远。她骑着汗血马,沿着山岭间的乱石走着,走向一片浓密的树林。她知道,自己还有许多事要办,不能把汗血马带在身边。

她在一口山洞边下了马,搬去盖在洞口的柴草,把马牵进了洞去。

像走的时候一样,鬼手又悄无声息地回到了木偶戏班的棚子。

一只打开着的小瓶里泡着用艳红的凤仙花渍成的蜜膏,一把小棕刷蘸着膏,往指甲上抹去。十个涂了膏的红指甲弹动了一下,便有一张小巧的嘴朝指甲上吹了起来。鬼手抹着指甲,听到门帘外有脚步声,把瓶盖拧上,道:“上哪去了,这半天?”

挑帘进来的是跳跳爷。

跳跳爷不自然地笑笑:“没……没上哪,这不没烟抽了么,上外头买了包关东烟丝。”

鬼手垂着长长的睫毛,欣赏着新染的指甲:“这大冷的天,你的脸,怎么淌过油汗了?”“是么?”跳跳爷抹了下脸,搓搓手指,“是抹的蛤蟆油。”

鬼手道:“听说,当年你给犯人下刀子片肉条的时候,往脸上抹的可不是蛤蟆油,而是避邪的鸡油。”

跳跳爷道:“对对,这会抹的也是鸡油。”

鬼手道:“这么说,咱们这木偶戏棚里,也得避避邪气?”

跳跳爷看了眼衣箱,想说什么,却忍住了。

鬼手一笑:“跳跳爷,我鬼手可是个小心眼的女人,你既然和我合上了伙,那就不能再把心思用在别的女人身上。”

跳跳爷苦笑笑:“哪能呢?有你这么个仙姑奶奶在身边,我跳跳爷眼里还能再有别的女人?”他的话还没说完,鬼手的脸突然一沉:“那你说,你总是瞒着我,一个人往外开溜,一去大半天的,到底是去哪了?”

“不是说了么,买烟丝!”

“放屁!”鬼手把桌下的一只木箱拉出,踢了一脚,箱里倒出一大摞烟丝包来,“有这么多烟丝放着,你还买烟丝?”

跳跳爷笑了:“生气了不是?行,我给你说实话,喝酒去了。”

鬼手知道跳跳爷还在骗她,噗地一笑:“张开嘴!”

跳跳爷把嘴张开。鬼手悄悄拿起一包烟丝,拆开了包,猛地对着跳跳爷的嘴里倒了起来,边倒边骂:“看你还敢不敢再骗我!”

跳跳爷大叫一声,双脚狂跳,拼命呕了起来。鬼手这才得意地笑了,踢了跳跳爷一脚:“往后长点心眼,老爷们撒谎,别老是借着烟酒说事!——快挂上你的全套家伙,该开场了。”

跳跳爷吐了嘴里的烟丝,拉起了幕布。

幕布徐徐拉开,突然,两人都愣住了。

台外的场子里,十多个端着枪的士兵齐齐地站着,将枪口对准着小小的戏台!

金袋子一行三人骑着马,在北京街市的街面缓缓行走着。路人好奇地打量着这三个风尘仆仆的远道来客。

风筝和风车没到过京城,什么都觉得新鲜,东张西望地瞅着。金袋子是个见过大市面的人,肩上驮着猴,在马鞍上坐得稳稳的。

风筝道:“金爷,在这京城的马路上,你的这匹黄毛老马,听出杀气来了么?”

金袋子道:“什么意思?”

风筝一笑:“本姑娘的意思就是,要是你的马想撒尿,别弄脏了天子脚下的这方净土。”

金袋子道:“看来,你是信不过黄毛老马的尿?”

风筝道:“我是信不过你。”

金袋子不再理会风筝。风车的头发上,木片小风车在呼呼地转着,她也想逗逗金袋子,便道:“金爷,什么叫杀气?”

金袋子把一张硬脸朝着风车:“金爷脸上这会儿挂着的,那就是杀气!”

风车道:“我听爷爷说过,男人身上,有三气,一是剑气,二是酒气,三是霸气,没听说还有杀气。”

“那是你爷爷不敢说。”

“为什么?”

“怕吓着了你,不敢再嫁男人!”

“你脸上这会儿挂着的,真是杀气?”

“金爷从不诓女人!”

“那就好,我喜欢的就是杀气!”风车一笑,“我要是嫁男人,就嫁给你!”

金袋子冷哼一声:“你不配!”

“莫非我比不上那个冯桂花?”

“比不上。她在金爷我面前,至少不会说这个嫁字。”

风车笑了:“一个连嫁字都不敢说的女人,她就没把自己当女人!”

风筝瞪了妹妹一眼:“风车!你胡说什么!”风车对姐姐意味深长地暗暗挤了一眼。

马路的另一头,曲宝蟠骑在马上,在默默地跟着金袋子一行。

在一家小酒楼外,金袋子下了马,对两姐妹道:“吃饭吧!”

三人在酒楼靠窗的桌子边坐下,酒保端上了酒菜。风筝道:“咱们算是进京了!”风车道:“从今天起,咱们就得盗马了?”

两姐妹看着金袋子。金袋子沉默着。“为什么不说话?”风筝道。

“我在想皇陵前发生的事。”

“你不是说,那些在林子里开枪的人,不是冲着咱们来的么?”

“可我总觉得,一进了京城,背上就像有东西在盯着。”

“盯着你的是什么东西?”

“还说不清,不是人的眼睛就是枪的子弹。”

风筝和风车朝四周看了看,没看出什么异样。

金袋子道:“要是连你们也看出是什么东西在盯着,那么,这东西就不可怕了。”

酒楼对面茶楼靠窗的桌子边,坐着在缓缓喝茶的曲宝蟠。

风车道:“这么说,你是怕了?”

金袋子一笑:“怕了。”

风筝道:“都别说废话了,咱们该想想怎么盗马!”

金袋子道:“盗马是我的事。”

风筝道:“你会爬墙么?”

“问这干什么?”

“你要是不会爬墙,你怎么进得了皇宫去,把汗血马给盗出宫来?”

“我已说过,那是我的事。”

风车从怀里掏出一张破报纸,放在桌上:“这是一个月前,我在路上拾到的一张报纸,上面写着,皇上早在去年十一月就已经被撵出宫了,如今的皇宫,改名叫故宫博物院了。”金袋子的脸一变,一把抓过报纸看了看,抬起脸道:“这么说,皇宫里没有皇上了?”

风车道:“没有皇上了。”

金袋子道:“连皇上都不在宫里了,皇上的汗血马还会在宫里么?”

风车道:“你问我,我问谁?”

“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现在告诉你,迟了么?”

“你俩听好!金爷我是盗马贼,不是找马贼!我只管盗马,不管找马!”

风车突然转过脸去:“风筝呢?”

风筝的座位空着,她不见了!

对面茶楼上,曲宝蟠也已不见!

深夜,紫禁城高高的城墙外,一匹马驰来,骑在马上的是风筝。

风筝在高墙的阴影里勒住马,瞅瞅四下无人,便下了马,将马栓在一棵树上,像壁虎似的向墙上爬去。

城墙边一处屋角,曲宝蟠探出脸来,看着在爬墙的风筝。

一根打着箍的绳子无声地从屋檐下垂下。绳箍对着曲宝蟠的脑袋一套,又一抽,没等曲宝蟠喊出声来,他的身子已经悬空了。

城墙上的风筝却是什么也没发现,在墙上爬着。突然,她的身子像壁虎似的趴在墙砖上不动了。她看见,身边的墙上,映着一匹马的影子!

马影子在缓缓动着。

风筝收回身形,无声地滑回到地面。

下了地,风筝低声问着黑暗:“哪儿来的马?”

马影子在城墙上倏然消失。风筝刚要回身去看个究竟,脚下“噗”地落下了一个布包。她犹豫了一下,拾起布包,解开。包里是一块庙殿的供牌,借着月光看去,牌上一行字:“马神菩萨之位”!

风筝回身找去,猛见一个穿着白袍的人已经跨上了她的马,一阵马蹄急响,马驰走。

风筝大喊:“为什么骑走我的马!”她朝马追去。

屋檐下,被悬挂住脖子的曲宝蟠蹬着腿。他的脚好不容易勾着了柱子,身子借势往上一耸,抬手抓住了檐椽,脑袋从绳箍里脱了出来。

他重重地跌到地面,脸色惨白。他扭动了一会脖子,一把抓过身边的一把破板凳,套进了悬着的绳箍,重重一抽,板凳凌空晃荡起来。

“好一个白袍人!你可又让曲爷见着了!”他大笑起来,“你听着!老子会找到汗血马的!”他从地上爬起,发狠地一推板凳,板凳像悬尸似的来回摆动。

金袋子是离开不酒的人,就像他离不开马、离不开猴。

他向马路边的一家卖酒的铺子买了一葫芦酒,挂在马鞍上,拍了拍巧妹子,示意它坐好,牵着黄毛老马朝前走去。路边,风车牵着马在看着他。

“你去哪?”风车问。

金袋子站停:“回去。”

风车道:“离开马牙镇这三个月里,我知道你每时每刻都在想着掉转马头。”

“算你看准了。”

“那你还不快滚!”

“你早知道皇上已经不在宫里,那汗血马也就不可能再在宫里住着,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一个人藏着,不早说?”

“我要是早说了,你还会领着我和风筝进北京城么?”

金袋子冷笑。风车道:“你是打定主意要走了?”金袋子道:“是的,打定主意要走了!”说罢,他不再理会风车,朝前走去。

“金袋子!你站住!”传来风筝的喊声。风筝从远处跑来。风车大声道:“姐姐!让他走!没有他,咱们也能把马找到!”

风筝没理会妹妹,朝金袋子追了过去,她一把抓住金袋子手里的马缰绳,重声道:“金袋子!你还是不是人?你答应布先生帮咱姐妹俩找马的,可你现在却要扔下咱姐妹俩走了!”

“我什么时候答应布先生了?”金袋子道

“在布先生的坟前!你难道忘了?”

“那是有八支剑对着我的脖子,我才点头的!”

“男人既然点了头,就好比断了头,是不能再后悔的!”

金袋子夺过马缰:“走开!我把你俩带到了北京,也就对得起布先生那三颗弹壳了!马,你们自己找吧,要是老天爷开恩,没准那马在给谁拉车的时候,就让你们给碰上了!”他一抬腿,跨上了马背。一阵马蹄响,马已远去。

风筝对着金袋子离去的背影,眼里浮起了泪影。

京郊圆明园废墟间狗吠声声。这是套爷曾经两次见过曲宝蟠的地方。像以往一样,流雾弥漫着这片废墟,那条游狗也像以往那样,对着怪异的行人走马发出不安的叫声。狗叫声突然停了。雾气里,出现了一匹马,一匹鞍边挂着火枪的黑马。火枪的枪口是朝后的。显然,这是套爷的那匹黑马!一匹与殉主而死的“魏老板”一模一样的“魏老板”!

黑马在断石上站停,默默地看着黑暗。

显然,它地等着谁。

两姐妹只牵着一匹马,醉醺醺地走来。两人都喝过了酒,满身的酒气,说话都大起了舌头。

“姐……我记起来,布无缝死的时候说过……在京城,会有一个人……来帮助咱们的!”

“我……不信!真要是有这个人,为……为什么还不露面?我说风车,你比姐姐……少根弦!你把男人说的话……都、都当成……真话了!记住,男人的话,十句有九句是……酒话!”

“可布无缝是临死的时候……说的!一个临死的人说下的话……就不是酒话,是实话!”

“你要是信,你就把这个人……给喊出来啊!”

“喊就喊!”风车扯开嗓子,对着黑暗大声喊了起来,“喂!谁是帮咱们的人——?你快出来——!快出来——!”

回答她的是一阵狗吠声。风筝格格地笑弯了腰:“这个能帮咱们的人……不会是条……是条狗吧?”

风车一跺脚,狠声:“这个人真要显身了……我也不认他了!姐,刚才,你……上哪去了?”

“去皇宫找……找马了!”

“找……找到了么?”

风筝从怀里摸出了那块供牌:“找……到了一块供……供牌!”

风车从姐姐手里取过供牌,看了一会,指点着念:“位……之……神……马!什么意思?”

风筝笑道:“拿……拿倒了。”风车把供牌倒过来,又指点着念:“马……神……之……位!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我……我知道!意思就是……就是让你我……去见马……马神!对……对不对?”

“对……去见……马神!”

两姐妹大笑起来,摇摇晃晃沿着废墟外的小路走去,直到碰上了黑马的鼻子,这才发现面前站着一匹马。两人丢下马缰,打量起眼前的马来,抚摸着马身。

风筝道:“这……这不是布先生的马么?”

风车道:“对,这是……这是布先生的马!”

“布先生……也来京城了?”

“一定是来了……要不……他的马怎么会在这儿?”

两人朝马鞍上的火枪摸去,两只手几乎同时摸到了倒着的枪口。猛地,两人几乎同时吓醒了酒,看着马,惊得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风筝道:“布先生不是死了么?”

风车也道:“是的,布先生已经死了!”

“那匹叫魏老板的马,不是也死了么?”

“是的,那匹叫魏老板的马也已经死了!”

“布先生和魏老板,不都是我和你亲手埋进坟里的么?”

“是的,是咱们俩亲手埋进坟里的!”

“人死了,还会活么?”

“不会。”

“马死了,还会活么?”

“不会。”

“可布先生的马怎么活了呢?”

“咱们再好好看看,是魏老板么?”

“不用看了!”从流雾里传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这匹马,就是魏老板!”

走出来的是金袋子!

“金爷?”两姐妹失声。

马料店里,黑马、黄毛老马、花马三匹马站在槽边吃着料,店伙计把一桶水倒进一口窄槽里,道:“谁付钱?”金袋子把两个铜板扔在水桶,店伙计提着桶走了。

风车道:“说吧,怎么不走了?”

金袋子道:“是魏老板把我留住的。”

“你是怎么遇上魏老板的?”

“我刚出城门口,就见到了它。”

“莫非它在等着你?”

“有个人牵着它,见我来了,就把它留下,他自己一闪身就不见了。”

“这个人是谁?”

“认不出。”

“是不是一个穿白袍的人?”风筝道。

“你怎么知道?”金袋子的脸上露出了惊诧之色。

风筝道:“我见过这个人。我本想去皇宫里找汗血马的,就在往皇宫的城墙上爬的时候,见到墙上有马影子,就退了下来,脚刚落地,就有人给我扔了块供牌……”把供牌递给金袋子,“就是这块牌。”

金袋子看了看供牌,道:“你没看错,这个人穿的是白袍?”

风筝道:“我的眼睛会看错么?”

风车道:“这么说来,你们两人见到的白袍人,是同一个人?”

金袋子道:“看来,是同一个人。”

风车道:“我明白了,这个人把姐姐的青马骑走,又把黑马留给了金爷,意思就是,用黑马换走青马。”

风筝道:“这个人为什么要换马呢?”

“这还不明白?”风车道,“因为黑马是魏老板!”

三个人三匹马在落满月光的河堤上走着。

风筝道:“金爷,黑马就是魏老板,这好像不可能。”

金袋子道:“我也知道不可能,可是,这匹黑马,和布无缝的那匹黑马,一模一样,连枪也挂得一模一样,枪口都是朝后的,板机上也连着一根铁丝,只要把铁丝挂上马嚼口,马就成了一位枪手了!”

风筝道:“这匹马,会不会就是爷爷留下的马?”

风车道:“我也这么想!布先生说,爷爷是借着他的名到京城找汗血马的,爷爷也一定是训出了与布先生的马一模一样的马!”

风筝道:“布先生不是说,他砍去了爷爷的一条手臂后,对爷爷说过,要爷爷三年学功、三年驯马么?”

“不要再说了,”金袋子道,“看来,这黑马就是套爷的那匹马了!让人弄不明白的是,套爷的黑马,怎么会落在那个白袍人手里,而那个白袍人,又为什么要把黑马再送还给你俩?”

风车道:“这只能说明两件事:头一件,这个白袍人是个熟悉爷爷的人,爷爷死了,他就留下了马;第二件,这个白袍人知道咱们来京城找汗血马的事,所以把黑马又留给了咱们,让黑马像帮爷爷一样帮咱们!”

风筝道:“风车这么一说,我就更明白了,这个人把一块写着‘马神之位’的供牌交给我,就是为了让咱们到一个与马神有关的地方去等他!”

风车道:“这个与马神有关的地方,会是哪呢?“

金袋子道:“供牌是供在庙里的,这个与马神有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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