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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血宝马-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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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车道:“这个与马神有关的地方,会是哪呢?“

金袋子道:“供牌是供在庙里的,这个与马神有关的地方,当然是马神庙!”

丢了宝儿的赵细烛在京城城墙边的一家掌马铺子里当了伙计。

他将一口羊皮风箱“呼呼”地拉得山响,打铁炉里喷着绿火,几块马蹄铁烧得通红。一把铁钳夹住马蹄铁往一个水桶里淬去,“咝”地冒出一股白烟来。

“喂,我说,你有大名么?”淬着火的铁匠问拉风箱的赵细烛,“帮我干了这么多日子活,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赵细烛抬起了沾满煤灰的脸,笑道:“您还是管我叫黑小三吧,都叫顺了。”

铁匠道:“看你也长得不黑,怎么叫上黑小三的?在家,排行老三吧?”

赵细烛笑笑,没吭声。

铁匠道:“在我这儿干活,有两个多月了吧?”

赵细烛点点头。

“拉了两个多月风箱,胳膊上也有点力气了,赶明儿,我教你打马掌。”

赵细烛抹着汗,笑着又点了点头。

棚外传来热闹的爆竹声。

爆竹声在天桥街面不绝于耳,到处是一派过元宵的景象,家家店铺披红挂彩,路上行人也都拣着喜庆的东西买,一片嘈杂。赵细烛肩头挂着马褡子,在人堆里挤着,这儿看看,那儿瞧瞧,却是什么也没买下。

他在那个卖木偶玩具的挑子前站了一会,见又有一匹木偶马挂在摊上,便伸出了手,可手刚伸出又缩了回来,急忙回身走开。

他在一个小摊上买了一对红烛和一对红漆泥人,又称了半斤大枣,往回走去。这时,他的背上被人打了一下,回头一看,笑了起来:“灯草?”

他高兴地抓住灯草的双肩摇起来:“灯草,又见到你了!你怎么像个兵大爷?”

灯草穿着一件破得冒花的军用棉袄,蹬着一双裂口的军用皮鞋,腰里扎着的是半根军用皮带,连腰里挂着的也是一把破烂的军用水壶。“都是捡的。”他抹着鼻涕笑道,“细烛哥,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赵细烛道:“我这人够晦气了,别再咒我。”

“还没吃吧?”灯草拉着赵细烛往一家小面馆走,“我请客!”

小面馆里,两碗阳春面端了上来,灯草见赵细烛在发怔,便打了他一筷:“你怎么了,还像丢了魂似的?买了一对蜡烛一对泥人,还有这包大枣,就算过元宵了?”赵细烛道:“这是送人的。我如今在马掌铺里学打铁,得买几件带红的东西送给师傅。”

“怪不得见不着你人影了,原来你学铁匠了!”灯草低下声,“找到宝儿了么?”赵细烛摇摇头。灯草道:“要不,我再帮你找找?”

赵细烛道:“宝儿是被一个穿白袍的人骑走的……这些日子,我在想,或许这个穿白袍的人,不是人,是天上来的马神。”

“对了。”灯草道,“我领你去一个地方,你一定会吃惊的!”

赵细烛跟着灯草走到了木偶戏场子的时候,吃惊地发现,这里已经空荡荡的,搭过戏台的地方已经拆空了,棚子也已拆去,只有几个残桩还站在老地方。一排排用圆木做的凳子横倒在地上,几条狗在凳间觅食。显然,鬼手和跳跳爷的木偶戏班已经不在这儿了。

“演木偶戏的戏班,怎么走了?”赵细烛问灯草。

灯草道:“你还想看《汗血宝马》?”赵细烛笑笑:“自从在这儿看了汗血宝马的戏,不知为什么,老是让我梦见宝儿。我想问问那位能唱汗血宝马故事的班主,请她帮我拿拿主意,我该上哪儿去找回宝儿。”

“怕是你再也见不到这个木偶戏班了。”

“为什么?”

“听人说,来了一群兵爷,连人带戏棚都带去了。”

“是么?他们惹上兵祸了?”

破败的马神庙里生着一堆火,赵细烛和灯草围火坐着。

灯草道:“我看得出,你来马神庙,是等人。”

赵细烛道:“我在等赵公公。”

“赵公公是谁?”

“是我的恩师。对了,宝儿就是他帮着送出宫的。出宫那天,他对我说,让我在马神庙里等他,可我等了几回,怎么也没等到他。”

“哐”地一声,风把庙门吹开了。灯草站了起来,把庙门关上,又顶上了一块石头。往回走的时候,他的眼睛突然停在供台上,发起怔来。

赵细烛看着他:“灯草,怎么了?”“细烛哥!”灯草指着供台上的马神菩萨,惊喊起来,“你看,马神菩萨手里有东西!”

“菩萨手里有东西?”

“是一张纸!”

赵细烛回头朝供台上看去,果然见马神菩萨的手里拿着一张纸片,惊声道:“刚才,我和你还给它跪过,没见它拿着纸……这会儿,它手里怎么就有纸了呢?”

灯草道:“我去把纸取来?”

赵细烛道:“我个儿高,还是我去取。”他爬上了供桌,伸出手,把马神菩萨手里的纸片取了下来。借着火光看去,纸上只有一个字:“曲”!

“曲?”赵细烛纳闷了,想道,“曲是什么意思呢?对了,曲宝蟠不就是姓曲么?我是在这儿等候赵公公的,莫非这个字的意思就是,赵公公被那个叫曲宝蟠的人给打劫走了?”

曲宝蟠站在“租马局”院子里给一匹病马拔着火罐,燃了火纸的火罐往马背上一个个地按下,全都稳稳地站住。他边按火罐边忧郁地唱着曲子:“今晚月儿怎么那么高?骑白马,挎腰刀,腰刀快,剁白菜,白菜老,剁皮袄……”

那两个傻愣愣的伙计牵着一匹病马进来。“曲爷,您回来了?”伙计打招呼,“这匹病马,是东城的九爷请你瞧病的,您抽空给救救?”

曲宝蟠问:“什么病?”

“马后腿麻瘫了。”

曲宝蟠道:“找十斤鸡屎,十斤酒糟,陈醋一大瓶,拌匀炒热,装布袋裹百令穴,三天要是还不见好,用小宽针放蹄子血,一日放一大碗,三天再不见好,那就该摘曲爷的门匾儿了!”

伙计应声退下。“等一等!”曲宝蟠将马背上的火罐一个个拔下,“那老阉人还活着么?”伙计道:“活得好好的,天天玩他的笑人,想必还死不了!”

曲宝蟠道:“今儿本爷高兴,把他放了!”

“租马局”一间黑屋内晃着残烛的光亮,木头做的五彩笑人在“格格”笑着。摇着木头人的是赵万鞋。

赵万鞋坐在一堆干草里,披散着长长的灰白辫子,慢慢摇着,听着木头人的笑声。“笑人哪,”他对着木头人道,“要是人都像你这样,笑个没完没了,那该多累?哭,是累;笑,也是累。做人哪,哭哭笑笑,都是累出来的。要是干什么事都不累了,也就不必再哭了;不必再哭了,也就不必再笑了。这话,你说是么?”

木头人的笑声停下了。

赵万鞋道:“这些年在宫里,要是没有你陪我,我还不知该怎么过呢。本想着,把你送给细烛的,可看来是送不成了。你就陪着我,在这黑屋子里等死吧。我一死,也就无人再让你笑了。”

门打开,一身鲜衣的曲宝蟠手里盘着两个玉球,走了进来。

“还没记起来么?”曲宝蟠手里的玉球玩得咔咔作响。

赵万鞋偏过了脸。曲宝蟠笑了一声:“实话对你说了吧,宫里有人看见那汗血马是你和赵细烛一同牵走的!”赵万鞋道:“既然曲爷什么都知道,那还问我干嘛?这一问,就是几个月,你不累着,我倒是觉着累了。”

曲宝蟠往墙上看去,墙上用墨画满了一张张人脸,每张脸都闭着眼睛。小桌上,摆着一方砚、一锭墨和一支笔。

“人没长进,画倒是有长进了。”曲宝蟠笑道。

“这是皇上交待奴才的事儿,奴才不敢不办。”

“这画着的人脸,怎么都闭着眼睛?”

“你说,这做人,什么时候会把眼睛给闭上?”

“睡着的时候。”

“可睡着了还会醒来,醒了不就把眼睁开了?”

“闭着眼不再睁开的,那就是死人了!”

“奴才画下的,正是死人。”

曲宝蟠哈哈大笑:“好,画得好!这间租马局的黑屋子,大明朝的时候,就是刑部的凌迟房!在这屋里被‘片’成肉条儿的人,少说也有几百几十,你都把他们的脸给画在墙上吧!听着,画完了,不想画了,就收拾你的东西,该上哪就上哪!”

一把钥匙扔在赵万鞋的脚下:“这是开脚铐的钥匙!”说罢,曲宝蟠往外走去。

“慢,”赵万鞋道,“你是说,我可以走了?”

曲宝蟠回过脸:“不走也行,给自己先画下张死人脸,再一头撞死在墙上,就省得再走了。”

赵万鞋放下了碗:“这么说,你知道汗血马在哪了?”

曲宝蟠又是一阵哈哈大笑:“赵公公!实话告诉你,我留你在这儿,压根儿就没想从你嘴里问出汗血马的下落!汗血马如今在哪,曲爷我知道!曲爷留你,是想弄明白,那个给守宫门的士兵点了穴,打开宫门放走汗血马的白袍子人,到底是谁!”

“知道这个白袍子人是谁了么?”

“我本以为此人必会来救你,可我想错了,我等了此人这么久,却是白等了一场!”

“那个穿白袍的人,没准就不是活人。”

“不是活人?那是什么人?”

“死人。”赵万鞋道。

曲宝蟠愣了下,往墙上看去。满满一墙死人的脸!

按着那张纸上的暗示,赵细烛和灯草来到了“租马局”的大门外。

两人从墙角边探出脸来,远远看去,挂在屋檐下的灯笼照出“租马局”三个字的破匾。

赵细烛觉得挺纳闷:“曲王爷怎么会住在这种破屋子里呢?”

灯草道:“马市的老头不是说,曲王爷自从不当王爷了,就在这儿当上马郎中了?”

“你说,赵公公会在这里么?”

“不知道。”

“走,咱们从墙上爬进院去,要是见着赵公公,咱们就把他给救出来!”

两人正要猫着腰往“租马局”的围墙跑去,突然一辆马车驶来,在两人身边停住了。“二位谁是赵细烛?”马夫问。

赵细烛一怔:“我就是!”

马夫道:“请上车!”

赵细烛问:“这是谁的车?”

马夫道:“在下没问雇车的主子是谁。”

赵细烛道:“这么说,是有人雇了车,让你来接我?”

马夫道:“正是!”

赵细烛迟疑着往车上爬去。

“我呢?”灯草喊起来。

赵细烛道:“快上车!”

“不!”马夫用鞭一拦,“雇车的主子说了,如果有个叫灯草的人也想上车,就用鞭子把他撵下去。”“叭!”灯草背上挨了一马鞭,跌下了车。

马车飞快地驶走。

灯草从地上爬起,突然笑了。马夫的长竿烟袋已在他手里。

马车在马神庙门外停住,车夫对车里道:“到了,下车吧!”赵细烛跳下车,打量了一会四周,道:“这不又是回到马神庙了么?怎么回事?”

马夫道:“雇车的主子说,把你送到这儿,就没我的事了。”

“雇你车的人,到底是谁?”

“是个穿白袍子的人。”

没等赵细烛再问,马夫打出一鞭,马车驶走了。

“又是个穿白袍子的人!”赵细烛愣了好一会,四下瞅着无人,见得庙里隐隐有火光闪着,便走了过去,刚推门进去,吓了一跳。

他看见,供案旁有一堆火烧得旺旺的,火边竟然躺着三个人,两女一男!

  马儿莫回头

赵细烛蹑手蹑足走近火堆,踮着脚尖打量起这三个睡着了的人:那男的穿着一身皮袄皮裤,腰里挂着个布口袋,一顶灰蒙蒙弯檐呢帽盖地脸上,在重重打着呼噜;那两个女的,穿的是翻着脏乎乎皮毛的羊皮袄,蹬着绑扎着细绳的高腰皮靴,背对背地睡得死沉,两张脸在火光里却是格外漂亮。

“是姑娘呢!”赵细烛对自己道,手足无措起来,不知是该站着还是该退出庙去。躺着的一个姑娘翻了个身。赵细烛惊讶地看到,这姑娘乌黑的头发上插着一只木片小风车,从窗口吹来的风掀动了风车叶片,风车转动起来。

赵细烛笑了,走到墙角边,在干草堆里盘腿坐下,轻轻取下木片风车,用手拨弄起来。风车叶片不停地飞转。

玩了一会,赵细烛身子一软,趴下睡着了。

巧妹子蹲在供台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新躺下的不速之客。

庙后一间破屋里,一黑一黄一花三匹马在吃着干草。

黄马和花马在说着话——

“看来,咱们又该往回走了。”

“主子们要找的汗血马,找到了?”

“想必快了。”

“你怎么知道?”

“我刚才小睡了一会,梦见那匹汗血马了。”

“它在哪儿?”

“就在庙门口站着。”

“其实,我也做了个和你相同的梦。”

突然,站在一旁的黑马“咴咴咴”地笑了起来。

黄马和花马回过脸看着黑马,一脸严肃。

“你笑什么?”

“笑二位聪明,主子们还不知道的事,你们全知道了。”

黄马和花马也“咴咴咴”地笑了。

可它们只笑了一半就打住了,侧耳听起来。一阵诡异的“得得得”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地传来。三匹马的头都渐渐仰了起来。

那马蹄声竟然响在屋顶上!

庙殿里,巧妹子猛地抬起脸。庙殿的瓦背上响着马蹄声,就像是有一匹马在瓦面上不慌不忙地走着。

巧妹子从供台上跳下地,摇起了金袋子。金袋子一下坐起,把手按在了枪套上:“怎么了,巧妹子?”巧妹子吱吱地叫着,指着头顶。

金袋子抬脸朝头顶看去,高高的殿梁上,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了?”金袋子问巧妹子。巧妹子慌张地做着马蹄蹬动的动作。金袋子意识到什么,悄悄站起,拔出了枪,往墙边闪去。

马蹄声在瓦面上静了一会,又响了起来。

金袋子闪到窗下,猛地一跃,身子破窗而出,顺势打了个滚,人已站起,双手握着枪,对准了瓦面。

微黄的月色轻笼着瓦面,瓦草萋萋,根本就没有马的影子!

金袋子转着身子找了起来。四周一片宁静,偶尔从远处传来一二声狗吠。他的手垂下了,又看了看空无一物的瓦面,大步走回庙殿。

风筝和风车已经醒了,站在火堆边看着庙门。

风车问:“外头出了什么事?”

金袋子把枪插回枪套:“睡吧,外头没事。”

风筝道:“外头没事,可里头有事了。”

金袋子的目光落在躺在墙角边的赵细烛身上。“他是谁?”金袋子问。

两姐妹摇头。

“喂!你是谁?”满身蒙着灰土的赵细烛被风筝踢了一脚。赵细烛翻了个身,没醒来,身子仍卷缩成一团。金袋子拔出刀子,用刀尖戳了一块红炭,点着了烟,道:“是要饭的吧?”风筝道:“不像。要饭的手里怎么不拿着碗,拿的是风车呢?”

风车突然感觉到什么,摸了下头发:“我的风车呢?”目光停在了赵细烛的手里,叫了起来,“风车怎么在他手里?”她对着赵细烛的身子也踢了一脚,大声喝道:“喂!快起来!你到底是谁?”

赵细烛被踢醒了,猛地坐起,惊声:“我在哪?我……我不是在做梦吧?”他的声音淹没在一声长长的马嘶里。马嘶声刚落,庙门猛地打开了!一股风卷了进来!巧妹子发出一声尖厉的嘶叫!

赵细烛、金袋子、风筝、风车回脸朝庙门看去,全都惊呆了!

一匹雪白的汗血马像石雕似的站在庙门外!

风筝和风车几乎同时喊出了声:“汗血马?”

两姐妹向汗血马奔去。

庙殿顶上,鬼手站在瓦面上,风掀打着她的宽大的白袍哗哗作响,一纵身,无声地飞落下去。她似乎要吸引着谁,缓缓地展开身形,墙上顿时出现了影子马。

影子马在墙上飞快地闪过,倏忽不见。

果然,在庙殿的一处黑暗中,一支枪在对准着鬼手。

拿着枪的曲宝蟠向鬼手追去。

庙门边,汗血马在蹬着蹄子,风筝和风车紧紧抓住了马缰,欢声喊道:“是它!是它!是咱们的汗血公马!”

两人紧紧地抱住汗血马的脖子,呜呜地哭了起来。

“宝儿?”赵细烛也喊了起来,奔向汗血马。

他的后脑勺突然被一个冷冰冰的东西抵住了,他缓缓回过脸来,发现抵着自己脑袋的是一支手枪。“喀”地一声,金袋子打开了手枪机头。

“那是我的马!”赵细烛对着风筝和风车大叫道,“你们别动它!别动它!”

金袋子抬起手,对着赵细烛的肩头重重打了一枪托,赵细烛身子一晃,昏倒在了地上。

“砰!”一声尖峭的枪响从庙外传来。

两姐妹一惊,急忙用身子护住了汗血马,朝金袋子看去。金袋子已经冲出了门。“砰!砰!”又是两声尖峭的枪声传来。

金袋子冲出门,瞬间惊呆了!

残破的长墙上,一匹怪异的影子马在奔驰着,子弹射出的发绿的火花在影子马的身后一朵朵爆起!显然,子弹在追射着墙上的马影子!

金袋子贴身在墙角,四下看着,除了马影子,却是怎么也看不见马,甚至连那打枪的人也像是隐了身,只见一朵朵火花爆起,见不到打枪的人。

金袋子掏出枪来,向射出子弹的大树下闪去。

又是两朵绿火在墙上爆起。金袋子屏住气,双手握枪,摸向大树。墙上的影子马发出一声极短促的嘶声,突然消失了。金袋子壮起胆,对着空空的残墙大声喊问:“哪来的马?”回答他的是风的呼啸声和远去的蹄声。

他猛地腾身,对着那刚才还在射出子弹的大树背后猛地抬起了枪,重声喝道:“放下枪!”

一片死寂。“咚”地一声,一把手枪落了地。

落枪的人是金袋子自己!

面无人色的金袋子怔怔地看着大树,树旁,什么人也没有,只有一具四肢残缺的石马!

不远处,手里拎着枪的曲宝蟠失望地走了出来,解下了拴着的马。他骑上了马,仍心有不甘地往身后的马神庙看着,咬关咬得铁紧,自语道:“我会得到的!会的!”渐渐的,从他的脸上浮起了冷笑。

他勒过马,向着黑暗驰去。

庙门前,金袋子从庙后的破屋里牵来了三匹马。风筝和风车闻声走出庙门,看着脸色惨白的金袋子。“金爷,出什么事了?”风筝问。

金袋子问:“白马呢?”

风车道:“拴在庙里。”

金袋子眉一颤,匆匆将三匹马栓在树上,拔出枪,快步向庙门里走去。

“你到底见上什么了?”风筝道,“你说呀!”金袋子重重地拨开两姐妹,冲进庙去,看着空荡荡的庙殿,惊声:“马呢?”

风筝道:“你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金袋子重声:“我问的是马!马在哪?”

“你急什么?”风车道,“在菩萨后头的柱子上拴着!”

金袋子奔到菩萨后头,见白马拴在柱子上,这才长长地松下了一口气,把枪插回枪套。“你到底看到什么了?”风筝追问。

金袋子道:“相信鬼吗?”

两姐妹相视了一眼,没作声。金袋子道:“我要是告诉你俩,金爷见到鬼了,你们信么?”

两姐妹又相视了一眼,仍没作声。金袋子自嘲地笑了下:“庙里不是说鬼的地方。收拾一下,现在就离开。看来,这地方不干净。”

风车看着金袋子的脸:“你真的见到鬼了?”

金袋子道:“怪金爷多嘴,什么也别问了,走吧!”从柱子上解下汗血马的缰绳,扔给风车,“牵上,千万别松手!”说罢,他朝庙门口走去。

“你们听!”风筝突然抬起脸,看着头顶,“你们听,这是什么声音?”

金袋子和风车抬起了头,看向殿瓦。瓦面在喀喀地轻响着,显然是有东西在走动。“是马蹄声!”风车道。她的话音刚落,金袋子的枪已闪电般地掏了出来,对着头顶的瓦连开了三枪!

叭!叭!叭!随着三声枪响,瓦上出现了三个小窟窿,射出三道月光来。

瓦面上,月光的清辉下站着的是戴着马脸面具的白袍人鬼手。她垂下脸,透过三个枪眼看向庙里。

她看见的是三张仰抬着的惊诧的脸。

一抹曙光出现在地平线上。不知从哪儿传来马帮和驼帮悠长得有些苍凉的铃声。皇城郊外的第一缕晨光在铃声里渐渐呈现。

庙门外,一白一黑一黄一花四匹马拴在四棵树上。金袋子一边给马喂草料,一边警觉地观察着四周,巧妹子蹲在残墙上,也在东张西望地打量着周遭。

四周一片死寂,只有马嚼草的声音悦耳至极。

庙里,残破的香炉燃着残香,清烟袅袅。供台上,人身马面的马神菩萨在清烟里端庄地坐着。风筝跪在地上,对着马神磕着头。风车站在一旁,在默默地看着头顶上的那三个枪窟窿。

“风车,”姐姐抬起身,“你怎么不跪?”

“不想跪。”

“在看什么?”

“看金爷打的三个枪眼。”

“还在想着这事?”

“我想不通,”风车收回目光,“这庙顶上,为什么会有马蹄子的声音?”

风筝:“可能是咱们听错了,马怎么会跑到瓦面上去呢?风车,听姐姐话,给马神跪下吧,姐姐知道,你也有许多话要对马神说……”

“不,我没有话对马神说。”风车又抬起了头,看向三个透亮的窟窿。

“风车!”风筝重声道,“跪下!你难道没有想过,要是没有马神,汗血公马会来到咱们身边么?不管怎么说,你总得谢谢马神!”

风车咬了咬唇,在姐姐身边跪下了。

庙外的树边,四匹马在说着话。

“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有马在问宝儿。

“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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