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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宫-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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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脸上摆出的是少女淡淡娇羞的神态,略低着头默默听他说话。

不一会儿,他起身要走了。

我送他到门外,他突然又转过身来,从怀中掏出了什么。

他摊开手,我定眼一看,是一枚贝壳静静地躺在他厚实的手掌上。

那贝壳状如小扇形,圆润光泽,在阳光下反射着漂亮的紫色光芒。

是少见的紫贝啊。

我下意识地背过手去,口中嗫嚅着:“为什么给我?”

他笑了,说:“适合你。”

宫人们轮番传看了紫贝一番,咄咄称奇。

她们叽叽喳喳地出着主意,有的说将紫贝粘在金钗上,有的说做成项链带在脖子上……

最后还是善善说:“小小姐不如再穿些珍珠做成手链吧,一定很好看。”

我思来想去,也许做成手链最合适不过了,但是我却没有把它和珍珠穿在一起,不过找工匠在紫贝上中心穿了一个孔洞,穿上金线,带在手腕上了。

这样的简单无论和金银镯子还是玉镯搭配在一起都很新颖别致。

我抬平手臂,看着坠下来的紫贝在空中微微地摇摆。

并没有人告诉我,原来恋爱并不只是甜蜜,还有无休无止的烦恼……

我带着紫贝不过几天,就有妃嫔上我这儿来询问,随后宫中女子掀起了一股单一坠子另配镯子的风潮,并迅速向民间蔓延开来。

人们将这种装饰方法美其名曰“紫贝坠”。

那天我和元遥不期而遇。

我和元遥虽然也常常见面,但他多是陪着十二皇子而来,所以像这样我们两人单独相处的次数极少。

元遥相貌端正自不必说,但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他的眼睛。

他的眼神总是带有一丝淡淡的忧郁,但是他偶尔笑起来时,那双眼睛却又会弯成月牙的形状,有流光闪过。

元遥是个含蓄稳重的人,他总是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我和十二皇子,极少和我说话,却总会不着痕迹地帮我。

而我,无须向他说谢谢,只是向他点头或者笑一笑,他便能明白我的意思。

他是懂我的人,我和他之间确实有着一种默契存在。

最近听十二皇子说他和他的父亲闹得很僵,原因是身为独子的他却拒绝了家长为他指定的婚事。

我抬头看他,语气有些哀伤,“元遥,你为什么不成亲?”

他只是默默地盯着我不说话,眼神里却多了一份明知故问的责备。

我躲闪着他的目光,甚至是有些心虚了。

他好似叹了口气,轻声地回答:“不过是不想成亲罢了……”

本来窝着一肚话要劝他的,可是现在我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可是他不成亲,会有很多难听的话传出来,听说他娘甚至要张罗郎中为他检查身体了。

我鼓起勇气,喃喃地说:“元遥你这又是何必呢……”

元遥摇了摇头,“这算是我自己的一点自由吧。小姐,只要好好寻找自己的幸福就够了……”

之后他向我略略欠了欠身,告辞而去。

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不忍,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卑鄙了。

(十二皇子)

奴兮越来越会打扮自己了。

她总是兴致勃勃地向我展示她新添置的首饰、她新裁好的衣裳以及她新染好的指甲。

其实我本身对这种女孩子的事是毫无兴趣的,但总是会露出一副乐于欣赏的样子。

她把玩一枚金段镶玉簪,问我:“十二皇子,你觉得这个好看吗?”

我应承道:“好看呀。”

她似乎对我这样笼统的评价有些不满,撅起嘴瞥向我。

突然她指着我腰间的荷包,问:“十二皇子你什么时候换了荷包啦?”

我回答说:“是,是啊。”

她伸出手,“让我看看。”

我只得从腰间解下荷包递给她。

她拿在手里,细细端量,赞道:“真是好刺绣,针脚细密,可见是下了心思的。”

不过她又说:“这和你以前的荷包不是出于同一人之手呢。”

我好奇,“哦?从刺绣就能看出来吗?”

她摇了摇头,“我是从这行小字看出来的,这个字体更娟秀些……”

我顺口说出:“是啊,是扇稚说她多绣了荷包,就给了我一个。”

奴兮笑了笑,语气却有些诡异,“怪不得你这样宝贝着。她多绣了荷包怎么就不知道给我这个妹妹一个……”

说完就把荷包递还给我,一眼也不愿多看。

我看见她略有不悦的神色,心里竟闪过一丝窃喜,她是在吃醋么?是么?

于是我就势靠近了她,对她低声说:“那不若奴兮小姐也给我绣一个?也好把它换下来……”

她的脸有些发红,口上却倔强着,“绣就绣……我又不是不会。”

我笑得开心,“那颛闵就静候小姐的荷包了。”

虽然奴兮当时信誓旦旦的答应下来,可是过了一个月还没有荷包的半点影子。

我等得有些心急,便亲自登门小雅斋去催。

奴兮自然也知道我的来意,她显得有些局促。

“十二皇子,那个荷包……算了吧。”奴兮拿央求的眼神看着我。

我摆了摆手指,“那怎么行,当初可有人信誓旦旦地说要给我绣荷包呢。”

奴兮低下头,有些心虚。

良久,她下定决心般起身从抽屉中拿出了什么,硬着头皮递给我。

我将信将疑地接过那东西,低头一看,差点扑哧的笑出声来。

的确是荷包。

不过做工粗糙,刺绣歪歪斜斜,针脚粗大错位,显得不伦不类。

这就是奴兮的刺绣?这就是奴兮给我做的荷包?我强忍住笑看着她。

她涨红了脸,磕磕巴巴地说:“我就知道……你会嘲笑我……早知道还不如不拿出来了呢。”

“我哪有嘲笑你?”我嘴角咧出了一定弧度问。

她杏目双瞪,指着我的笑脸,控诉道:“你看,你看,你笑了。”

我用无奈的语气回答道:“笑也不一定是嘲笑啊。”

她的脸一扬,“我知道你是想说我的技艺比不上姊。”

我老实地点了点头,“是比不上。”

她没想到我会这样回答,诧异地看着我。

“可是我喜欢啊。”我拿起荷包将它如珍宝般放进内襟贴着心脏的位置。

那天我看见奴兮,刚要上前打招呼,却看见元遥站在她的对面。

我一个转身,借着树木遮掩住自己。

他们在低声地说话。

我虽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我却能看得出他们看彼此的眼神带着几分相熟相知。

尤其是元遥,他看奴兮的眼神竟是那样的温柔似水……

霎那间我明白了什么。

怪不得元遥不惜反抗他的父亲,拒绝了婚事。

可是明了过后我竟涌出一种被人蒙在鼓里的愤愤。

不一会儿,他们分开了。

元遥向这边走来,他看见了我。

他明显一怔,继而唤了一声:“十二皇子……”

我紧紧地握住拳头,口中有掩饰不住的情绪,“为什么?”

元遥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口。

“为什么?你凭什么喜欢她?以你的身份……”这句话说出口后,我马上发现了自己的失言。

我惊讶地住了口,一时间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元遥也一定从未想过一向对他礼遇有加的我竟说出这番话来,他愣住了。

但是他很快的恢复了平静,他单膝跪下,声音平静地回答:“臣知道自己配不上她的……也从来没有动过不切实际的想法。臣不过只是想远远地看着她,如此而已。”

说完这番话,他起身,又向我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离开。

我拿起拳头狠狠地向树干砸去,我这是怎么了……

怎么可以对元遥说出那样的话……分明是嫉妒。

可是我怎么可以拿身份去压制他,多么卑鄙无耻的行为啊……

(奴兮)

“痛!”我的手又被针扎了一下,叫道。

我看着手中丑陋的荷包,心生一阵烦躁,愤愤地把它扔到一边。

善善好脾气地把荷包拾起来,劝道:“小小姐若是再耐心些……”

“善,我不会啊……怎么也绣不好。”我愁眉苦脸地说。

善善笑了笑,“原来小小姐也有不擅长的事呢……”

我吐了一口气,拿起身旁的果子吃了一口,“人无完人,我自然也有做不好的事。”

善善端详着我尚未绣好的荷包,说道:“这点小小姐不像小姐呢。”

我动容,“太过完美并不是好事……”

善善叹了一口气,神色黯然,“小小姐说得没错,小姐她太过美好,所以上天早早就把她收到天上呢……”

刚刚为我端上水果的花溅泪不明所以,只是看见我和善善都郁郁的神色,岔开话题说:“小姐何必为此苦恼?让奴婢给您绣一个,然后给十二皇子就说是您绣的不就行了?”

我摇了摇头,若是别人倒也可以,可是我不想欺骗十二皇子。

我拿过善善手里的荷包,又硬着头皮一针一线地绣下去。

这时吉祥弯腰小步走了进来,在我面前跪下。

我瞥了他一眼,手上还继续绣着,问:“有什么事吗?”

吉祥是个忠实厚道的老实人,这使他在善于阿谀奉承、奸诈狡猾的宦官中显得格格不入,以前没少受过欺负,不过我却很器重他这一点。

我认为做奴才首要的是忠心,口舌是否机灵,办事是否油滑倒还在其次。

我看他犹豫不决的神色,知道他一定是有事要拜托于我了。

我说:“干什么吞吞吐吐的?有什么事就说吧。”

他向我磕了个头,鼓起很大的勇气说:“小姐,奴才的确有事相求……”

我挑了挑眉,意思是让他继续说下去。

“奴才以前的一位同职好友今日不小心得罪了朱公公,奴才知道小姐一向和朱公公相善,所以想让小姐在朱公公面前替他求个情……否则他可能就没命了……”

我又连着绣了几针,这才缓缓地说:“以前的好友?是云辰殿的太监?”

吉祥低头回道:“是。”

“你下去吧,这事我不能答应你。”

吉祥抬起头,惊讶地看着我。

因为我平时对他们的请求一向会尽量满足,而今日之事在他看来也一定不过举手之劳,我似乎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我说道:“你知道朱公公是何人 ?'…fsktxt'他是宫内大总管,大总管就该有大总管的威仪。你的朋友以卑微之身顶撞了上级,他就该死。他若不死,大总管的威严置于何地?以后如何服众?我纵然和朱公公相熟,宽恕他也不过一句话之间,但是这等毫无分寸的事我绝不会做……”

我看见吉祥依旧不舍的神色,知道一向宽厚的他并没有完全参透我话里的意思。

朱公公虽然与我相善,但是并不代表我可以扫了他的颜面。若是做事不知轻重自以为是,纵然朱公公不会驳了我的面子,但因为此事让朱公公心存芥蒂,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我放在手中的活儿,语气严肃地说:“吉祥,抬起头,看着我。”

吉祥诚惶诚恐地抬起头,又象征性地略低下去。

“我问你,当初你在云辰殿服侍时,被那儿的娘娘杖打得奄奄一息时是谁救的你?”

“是小姐。”

“那我再问你,当时你的朋友替你说情了吗?”

吉祥神色一怔,艰难地说出口:“没……没有。”

我一笑,“这不就得了。”

“可是!”,吉祥的语调高了些,“小姐,他虽没替我求情,但是我却不能做那无情无义之人……”

我神色一敛,“错了,吉祥你说错了——你说反了。宁可我负人,不可人负我。”

吉祥还想狡辩些什么,我抢先说:“吉祥,你想让我为难吗?!”

吉祥马上把头压得低低的,惊恐地说:“小姐是奴才的救命恩人,奴才怎么敢!”

我挥了挥手,“下去吧。”

吉祥只得领命而去。

我看见他颓丧地走到门口,知道他心里终究是过意不去。又叫住了他,说:“我会请求朱公公准许他的家人把他的尸体接出宫去,死后返乡,也算是你做为朋友为他尽的一份力吧……”

吉祥知道这已经是极限了,磕了一个头,眼睛有些发红不无感激地说:“谢,谢谢小姐。”

我没说什么,复又低头继续绣我的荷包。

唔,又不小心扎到手了。

已经年芳十五的晴肜帝姬明天就要出嫁了。

皇上把她配给了今年的文状元,据说那人不过二十多岁,才高八斗,文质彬彬,倒是一门好亲事。

今天宫中忙忙碌碌,到处张灯结彩,而且多以大红色为主调。就是树上也要缠上几段鲜红的绸布,更是增添了喜庆的气氛。

中午皇上要按照惯例去瑾德妃的怡景宫看望待出嫁的女儿,并在那儿用膳;晚上宫中有盛大的宴会在露天的展望台举行。

夜晚时分,皇后命宫人把所有宫灯都点亮起来,并招人看管添油使其一夜不灭,象征着祝福新娘过门后与新郎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和谐美满。

今夜晴肜帝姬身着一身大红的曳地长裙,头上插着繁多的珠花凤钗,显得十分富贵华美。

晴肜帝姬在我的印象里是一个十分开朗活泼的人,即使早死了母妃而她又不受皇上宠爱,可是她脸上却依然总是挂着欢快笑容,是个十分讨人喜欢的帝姬。但是今日的她似乎和平时有些不同,端庄肃穆了许多,倒显得有几分陌生。

她先庄重地给太后拜安,然后是皇上和皇后。

太后见了十分欢喜,笑着说:“晴肜出嫁,哀家这个做皇祖母的怎么说也要给些什么才是。”说着撸下左右的翡翠玉镯递给在一旁服侍的宫娥叫她呈给晴肜帝姬。

晴肜帝姬小心翼翼地接过镯子,少不了要感激涕零一番。

太后见她如此懂事更是欣喜,招手叫她过去,破格让她在自己身旁坐下了。

待晴肜帝姬带有几分诚惶诚恐擦着椅子边角坐下后,太后细细打量她然后笑着说:“这时间是一打晃儿就过去了。看着孩子们一天一天的长大,哀家也越来越老喽……”

皇上赶忙回答说:“母后何来此言……”

皇后也接着话说道:“母后这是玩笑话了。母后每天吃斋念佛,想必一番诚心早已感动佛祖,以后必定多福多寿的……”

我们也接着附和说些“太后定会万寿无疆”之类的话。

还是皇后这番话最贴合太后的心思,说得太后眉开眼笑,“你们的孝顺哀家都懂得,但愿你们说的应验就好喽……”

接着又是一番客套话语,直到歌姬们都入场了,大家的注意力才转到台上,观看歌舞。

宴会上的气氛很是热烈欢畅,大家一边吃着水果糕点或剥着瓜子,一边望着高台上表演的舞姬,间或压低声音与左右邻里谈笑几句。

皇后对瑾德妃寒暄:“德妃妹妹好福气。虽然晴肜不是妹妹亲生,但也教导得这般端庄出众呢。”

我看向瑾德妃,却见她在火红的宫灯下也掩饰不住面容的蜡黄,双目浮肿,眼眶下陷,嘴唇惨白……学过医理的我一看便知她的确是病得不轻了。

瑾德妃强撑起精神但语调不免有气无力,她咳了咳,说道:“皇后谬赞了……这孩子虽然不是臣妾亲生,却也是自小在臣妾膝下长大的。明天要出嫁了,终归有些不舍……又怕……臣妾教导无方,让她走了乙姬的老路……”

听闻这句话,在场的人莫不变了脸色。

我暗叫不好,瑾德妃是病糊涂了吗?竟然在这种大喜的日子说这种话……

果然太后神色闪出一丝不悦,皇上也是一脸怒气,呵道:“瑾德妃!”

瑾德妃听到皇上的叱喝浑身明显一颤,再看皇上略有怒意,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

她嘴唇止不住地颤抖,说的话也有些断断续续,“皇上,臣妾……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幸好妍淑妃此时出来圆场,“德妃姐姐一定是爱女心切,心中伤感触动了往事……”再看瑾德妃不知所措的样子,想必也不能继续参加宴席了,继而又转向太后请示说:“臣妾看姐姐今天身体也不大安适,正巧臣妾也有些头痛……不若就先撤下送姐姐一程。”

太后点了点头算是应允。

晴肜帝姬露出一脸的焦急,起身请示道:“皇祖母,晴肜也一同送母妃回去。”

太后阻止道:“你不能走,这场宴会可是特意为你举行的。”再看见权禹王也起了身,命令说:“你们都留下陪哀家看歌舞,你们的母妃有妍淑妃送回去呢。”

晴肜帝姬依然是一副不放心的神色,妍淑妃却向她嫣然一笑,“晴肜,我送你母妃回去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接着妍淑妃赞道:“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呢。”

晴肜帝姬这才稍稍安心地坐下了。

看过了奏曲、舞蹈、杂技等几个节目热闹了一番,最值得期待的节目开始了。

大家这时都纷纷起身,来到后面的碧水湖边,望向湖面。

这个节目叫做“双龙戏珠”,是有两班技人在船上舞动贴有闪闪麟片的巨龙,并有人配合举起火把随之舞蹈,而两龙所争的“珠”是一个外表燃火的大球。所以从远处望去不见人在操纵,只仿若真见两条闪闪的巨龙在空中舞动戏玩,十分逼真。

太后和皇上坐在前面,其他的人围成小半圈在后面观看。

我落在了后面,却看见十二皇子站在我旁边。

整个宴会上我与他坐于两边席,没有机会说话,这时才能随意地说上几句。

我踮起脚尖拉长脖子向湖面上张望,可是大多看见的还是前面黑压压的人头。

我再看旁边高我一头的十二皇子,他倒是目光平视看得毫不费劲。

我问:“十二皇子,你看见什么了?”

十二皇子低下头看我,才忽然想起我可能是看不见的。他拿手从我的头顶平着比划到他的脖前,笑的得意,“奴兮你太矮了,是不是看不见?”

我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他凑到我耳边,小声说:“用不用我抱起你看?”

我睁大了眼睛,说道:“那怎么行?被人看见就糟了。”

他环视四周,解释说:“你不是想看么……后面基本上没什么人了,再说天色这样黑,他们看不出我们的……”

我虽然极想看舞龙,可终究觉得不大妥当,正要摇头拒绝,突然看见姊从右前方转过头向这边看来。

我一下子改变了主意,故意凑近十二皇子,拉住他的右手臂,说:“你扶我一下就行了。”然后象征性的踮起脚尖,头却是偏着看向姊带有挑衅的色彩。

一向坚信男女授受不亲的姊看见我和十二皇子如此亲密的动作,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羞愤表情,猛地别过头去。

我得意地笑,这才放开十二皇子,十二皇子诧异地问:“奴兮,你不看了么?”

我指向前面说:“素儿向这边走过来了,说不定是来找你的。”

果然素儿寻到我们跟前,先向我们两人行了礼,才对十二皇子说:“皇子殿下,娘娘叫您过去呢。”

十二皇子对我露出歉意的眼神,我对他笑了笑,“你快去吧。”

送走了十二皇子,我嘘了口气,环视周围,发现的确大家都挤在前面兴致勃勃地看舞龙,在后面的人极少。

然后我看见在我左侧挺拔站着的权禹王,他虽然站得离我远些,但我们之间却是没有人相隔的。

他这时也转过头来,看见了我。

我急忙转过头目视正前方。

有脚步声越走越近,然后那股熟悉的奇楠香传了过来,接着是他低沉的声音:“看得见吗?”

我说不出话,只有重重地点了几下头。

“是第一次看吗?”

我又只能点了点头。

权禹王笑了笑,语气却是带有几分忧郁的,“我不是第一次看……上次看是乙姬出嫁的时候……”

我不曾想过他竟然会对我说出这样的话,略有惊讶地转头看他。

迎上我的是他深如潭水的双眸。

我的心猛地一跳,又紧忙看向前方,之后我们并排站着谁也没有说话。

我浑身感到不自在,手上的动作也多了起来,象征性地几次整理衣裙,待再放下时竟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

我犹如被烫到似地缩回了手,可是却见他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依然平静地望向前方。

我暗暗自恼,是我反应得太过反常了。

可是当我再安静地放下我的手时,竟依然碰触到了他的手。

虽然只有黄豆大小的一小块肌肤,却足以让我心跳不止,呼吸不稳。

我试着移开,可是又终究没有那样做。

只是略有僵直地垂着自己的手,表面上是若无其事的表情。

一种甜甜麻麻的感觉不停地从那豆大地方传了过来……我红了脸,不知道只是这样的一点碰触为什么产生这样的感觉。

在我还沉浸在自己的羞窘中,突然我的手被他猛然紧紧地握住了!

我浑身一震,那一刻几乎停止了呼吸,大脑完全无法运作。

这是怎么了……是他握住了我的手吗?为什么握住我的手?

我心里不停不停地这样问自己,可是脑袋里却没有丝毫的理智去寻找答案。

我抬头看向他想寻找回答,可是迎入眼帘的是他依然稳重的侧脸。

一股羞愤涌上心头……凭什么,凭什么只有他那么镇静?

想到这儿我猛然地抽回我的手,怒视着他。

他转头看我,一征,继而竟露出一抹笑容。

“小孩子。”

我狡辩道:“我不是。”

他笑了笑,“你刚才的表现就是。”

我不服气,稚气地问:“为什么你表现得那么镇定?”

他哑然失笑,“那你让我一个男人怎么样?”

我哑口无言。

他盯着我,眼底竟有了一丝柔意。

良久他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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