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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宋-十字-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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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人骂道:「什么体统,你们想在旁边看热闹,没门。」这些人却是蜀学一派的,唯恐天下不乱。
白袍青年这时真是哭笑不得,想不到闻名天下的白水潭学院,还有这样的一面。他们在学院里温文尔雅,一进群英楼,就变成这样了。
他正在那里叹息,忽看到店小二、茶博士、酒博士,都兴高采烈地躲在旁边看热闹。楼上打得惊天动地,楼下掌柜的竟然不闻不问,客人也照样吃饭,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心里纳闷,便拉了一个茶博士过来,指指那边打架的学生,茶博士不待他开口,便撇撇嘴笑道:「习惯啦,反正打坏了,他们会赔。
「价钱很公道的,他们也怕我们到石山长、桑公子、沈大人那里去告状呀,打完了架,会主动来赔钱的,不怕,打吧,不打不热闹。」
店小二也凑过来说道:「是啊,这位公子是新来的吧?以后你就会习惯了,隔几天就有一次,很精彩的。」
酒博士摇头晃脑地笑道:「秀才造反,十年不成。书生打架,不是严重的事情,伤不了人。」
白袍青年听到这些话,几乎以为自己到了九州之外、荒服之地。正在张大了嘴吃惊,一个酒杯偏离轨道,朝他飞了过去,他本能地一抄手,把酒杯稳稳接住,放在桌上。
「好身手。」身后有人赞道。
他转身看去,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那人眼帘低垂,嘴角不易察觉地带着一丝冷笑,正是石越的幕僚潘照临。
白袍青年也不知潘照临是何许人,因听他夸赞,便向他微微一笑。
潘照临看了一眼他腰间的弯刀,抱拳笑道:「这位公子文武全才,实在难得。在下真定潘照临,草字潜光。不敢请教尊称大名?」
白袍青年连忙抱拳答道:「不敢,原来是潘兄。在下段子介,草字誉之,是江西人。」
「原来是段兄,相逢即是有缘,不如在下作东,找个清静之所,请兄弟喝上一杯,不知肯否赏脸?」
段子介见那些学生们打斗正酣,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微笑道:「如此多有打扰。」
中书省都堂,刚刚从辽国出使回来的赵瞻,正在向几个宰相汇报出使的情况,并且等待皇帝的接见。
他一面汇报,一面偷眼打量这几个大宋最重要的官员。
王圭永远面带微笑,这个老头完全是因为资历,而被皇帝照顾性地升为参知政事;冯京则正襟危坐,他和王安石面和心不和,不会轻易开口。
此时真正主持政事的,是那个皮肤微黑,头发凌乱,目光凌厉,衣服上还有一些污渍的王安石王介甫,可惜与自己政见不合。
赵瞻抑制住心中的别扭,好不容易才捱到皇帝的召见,因为出使辽国是大事,几个宰相都要一同前往,枢密院也要存档。
见到皇帝后,王安石先把赵瞻出使的情况详细奏上。
赵顼又亲自问了一些细节,便例行公事地问道:「赵卿在辽国可曾在意其风土人情,北朝对大宋的看法如何?」
当时资讯不发达,了解敌人对自己看法,多数是靠使者的观察。
赵瞻连忙欠身答道:「辽人知我圣天子在位,并不敢觊觎我皇宋,臣到契丹之时,契丹魏王耶律伊逊曾问及石越,说我大宋有此等人,为何不能用?」
「哦。」赵顼感兴趣地挪了挪身子,问道:「卿如何回答?」
赵瞻从容答道:「臣说我大宋比石越聪明之人何止千百,故其仍须加磨砺,方能大用。吾皇正用其为参赞咨议,是锻炼人才之意,谈不上不用。」
「嗯,卿答得很得体。卿可知契丹人怎么知道石越的?」赵顼略表嘉奖。
「臣听说石越的《论语正义》等书,已传至契丹、高丽,北朝贵人颇读其书。这是夷狄心向汉化之故使然。」赵瞻老实答道,他与石越并无私交。
马上就有人想到利用这句话。
冯京一向反对新法,但现在王安石在政事堂,可以说是为所欲为,王圭与他的作用,不过是画押和签名而已。
曾布为检正中书五房公事,负责新法事宜,凡事只问王安石,完全不理会王圭、冯京的意见,这更让冯京不满。
冯京久于世故,自知不足以对抗王安石,只得隐忍。
自青苗法改良后,冯京早想拉石越进入朝廷,借着石越之力对抗王安石,这时连忙说道:「陛下,石越之材,颇堪大用,又闻名于外国,臣以为皇上应召其至朝,委以要职,一来使野无遗贤,二来告诉契丹人皇上知人善用,使其不敢轻我大宋。」
「陛下,能招致石越,当然是好事,但是,只怕他本人不愿意。现在白水潭学院办得有声有色,石越似乎也是如鱼得水。」
王安石虽然也觉得石越才华出众,而且并不死板,颇能推陈出新,很对自己胃口;但却又觉得,石越有点隐隐约约和新法过不去的意思,兼之他很受保守派大臣的器重,因此,一直心存警惕。
冯京见王安石有杯葛之意,连忙委婉说道:「陛下,把这样一个人才放到江湖之上,总是可惜。」
王安石不悦地说道:「石越现在怎么算是在江湖之上呢?臣也觉得石越之才,便是做个翰林学士也绰绰有余,但是,如果他自己不愿意,又有什么用呢?」
王圭见二人争执,他揣摩王安石之意,自是不愿意引石越入朝,便插话笑道:「石越之才,做个翰林学士的确绰绰有余,只是,字写得不太工整。」
他一提到石越的书法,众人尽皆莞尔,连赵顼都忍不住笑了。
冯京也有点尴尬,石越一笔臭字,东京城大小官员都知道,就算是普通读书人,也多半引为谈资,毕竟,石越是个很吸引士子们注意的人物。
想想一个翰林学士,有石越那样一笔臭字,也实在是……
冯京讷讷说道:「这个、这个,白璧微瑕。」
赵顼忍住笑说道:「字差一点没关系,朕也让石越学过字,不过,看起来他什么都聪明,就是这个方面长进不大。」
王安石笑呵呵地说道:「这的确是小节。」他不屑用这个打压石越。
赵顼点点头,又笑道:「说起石越,昨天还有御史弹劾他。」
冯京闻言吃了一惊,看到皇帝语调轻松,这才放心。又见王安石和王圭都不动声色,心里暗叫一声「惭愧」。
只听赵顼笑道:「他的白水潭学院教的课程太杂,学生有的支持程颢,有些支持邵雍,因此三天两头在一个酒楼上打架。整个东京城传为笑谈,御史说他治校不严,有失体统。」
赵瞻见说到这些,心中好奇,却也不敢作声。只见旁人脸上都无吃惊之色,显是此事众所周知,更觉不可思议。
王安石摇头笑道:「治校不严,倒也不能怪石越,中书青苗法改良,他经常奉诏来制议法令,分身乏术。」
冯京皱了皱眉头,虽怪御史多事,却也觉得石越毕竟年轻,让人抓住了这样的把柄,幸好皇帝并不怪罪,因而说道:「臣以为这件事,还须责令石越整改才行。白水潭的学员,有不少是有功名的,公然打架,有失体统。」
王圭之前因为说了石越的字不好,他不想开罪石越,此时便捋须笑道:「吹皱一池春水,干卿何事?学生年轻气盛,也怪不得石越的,御史是多事了。」
赵顼本不过是想说说趣闻,不料一相二参居然认真起来,这才醒悟过来,自己始终是皇帝,随便说不得话。
幸好这几人还不算太呆板,没给自己讲大道理。
想到这些,未免有点扫兴,赵顼便对赵瞻说道:「赵卿先回去吧。卿不辱使命,明日中书会有嘉奖的,几位丞相留下来,说说西北的边防如何了。」
赵瞻连忙谢恩告退。
赵顼见他走远,才敛容说道:「种谔先胜后败,抚宁诸堡全部沦陷,但是,绥州还在大宋手中,夏人兵疲,已欲遣使者前来求和,朝廷当早做打算。朕想知诸卿意见如何?」
依宋之惯例,边事皇帝一般是和枢密院讨论决议,但是赵顼即位后,信任王安石,也多和中书诸相商议。
「西夏不可遂图,和议可许,绥州却不可割让。以臣之愚见,则国内先变法,富国强兵,西北遣王韶开洮河,徐谋进取之策……」
冯京冷笑道:「臣以西夏不过是小疾,季孙之忧,在萧墙之内。河北、陕西皆是前线,数年之间,既淤田,又差役,又保甲,百姓苦不堪言。庆州兵哗变,并非无由。
「皇上,便是差役、保甲暂时不能废,这淤田于国无补,颇劳民力,还请皇上先下旨废除这一件。」
石越并不知道皇帝和中书的宰相们,居然在很正式的场合,讨论着他那糟糕之极的毛笔字,和白水潭隔几日就会发生一次的群架事件。
但是,对于自己的毛笔字,他也不是全然没有下过功夫的。
这日难得空暇,他就跑到桑府,坐在书房里,一本正经地练毛笔字。
只是这书法的习成,实在非一朝一夕之功,他吃力地提着笔,写一划下来,稍不留神就歪了。
梓儿在旁边看得吃吃直笑:「越哥哥,你不用这么用力的,写字靠的是腕力,用的是一股巧劲。你看我的……」
她从石越手中夺过毛笔,轻轻沾点墨水,在字笺上写了一个娟秀的「越」字。
石越看看桑梓儿的字,再看看自己的字,一个劲地直摇头。
梓儿轻笑道:「这样吧,越哥哥,改天我用朱笔写一本字帖给你描,好过你这样乱写。堂堂白水潭学院的山长,皇上亲自嘉叹的『天下奇才』,字也不能写得太难看了。」
石越红着脸听她取笑,没有半点脾气,谁叫自己字写得太差呢?不过,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虽然他认识的名人很多,无论哪一个都有一笔好书法,但是,让他开口向他们求一本字帖练字,实在过于艰难了一点。
他刚点了点头说:「多谢……」就听侍剑进来说道:「公子,潘先生来了,在外面等候。」
石越连忙搁下笔,对桑梓儿讨好地笑道:「妹子,字帖就麻烦你了。」一面匆匆往外面走去。
到了客厅,便看到潘照临在那里喝茶,桑俞楚不在家,只有桑来福坐在下首相陪。见石越出来,二人连忙起身相迎,桑来福知道他们有事要说,便告个罪出去。
潘照临似笑非笑地说道:「公子,这白水潭很热闹呀。」
石越一怔,不知道他说什么。
「难道,公子不知道白水潭学院的学生,隔三差五在群英楼打架吗?」潘照临奇怪地问道。
石越愕然道:「不可能吧?」
「现在群英楼的伙计和掌柜,都习以为常了。」潘照临把所见所闻说了一遍。
石越不禁哈哈大笑,「这帮家伙,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来。」
潘照临自己也不禁莞尔,不过,他毕竟是比较理性的人,「这些学生这样子,实在有失体统。如果传了出去,给人口实就不好了。」
石越点了点头,「潜光兄有何良策?」
「这件事,还须告诉桑长卿,让他严肃山规。」
石越摇摇头,道:「这不是上策。堵不如疏,这样吧,我们在文庙附近再建两座大堂,一座大堂做讲演堂,专门请当世名流不能在学院兼课者讲演。
「一座大堂做辩论堂,专门让学生们自由辩论,免得他们去群英楼打架。每隔五日,即有一日为讲演日,一日为辩论日,这两日皆不上课。你说如何?」
潘照临想了一想,笑道:「这是好主意。只不过,讲演日就比较麻烦,要去请名流,学院又要多一笔开销。」
石越不负责任地笑道:「这件事,让长卿去头痛吧。辩论堂没有建好之前,先找两间教堂做辩论堂,让他们去吵架吧。
「每次吵架也不能白吵,找专人记录每个人的发言,公布在学校大栏上,给全校的人看看,另拿一份存档。」
这件事说妥,潘照临又问道:「我在白水潭西北,看到有人大兴土木,公子可是想扩张学院?」
石越颔首笑道:「白水潭现在慢慢变成小镇了,我先给学院的老师们准备好一些房子,另外学院照这个趋势,规模难免会扩大,因此,还要建一些教舍。
「还有,到了二年级,学生就要分系了,我准备为儒学之类建一座明理院,为算术物理类建一座格物院。」
潘照临因说道:「算术之书称为算经,比之儒家五经,的确可以为格物院之首。我听说有人上书朝廷,想把历代有名算术家配享孔庙,不知道有没有这事?」
石越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不过,算术孔子也学的,朝廷有此议再说吧。现在是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就不参与了。」
注十八:小学校,宋时初级学校,招收八岁至十二岁学童。
始见仁宗至和元年,元丰年间汴京国子监始设小学。宋徽宗大观三年,曾颁布《大观重修小学敕令格式》,当时国子监小学,曾有学生上千人。
第五章 保甲
就在这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下,春去秋来,秋去冬来,熙宁四年的秋天,在纷纷落叶中成为过去。
石越偶尔和苏轼、唐棣等人书信往来,谈谈所谓的「石法」在地方推行的情况,听听他们对免役法和保甲法的抱怨─毕竟事不关已,石越也没有那种切肤之痛。
他完全是以一种政客的眼光看待这件事:此时不宜和王安石对抗。
不过,因为改良青苗法推行顺利,石越在皇帝面前也越来越受重视;另一方面,则是白水潭学院渐上轨道,第二学年的学生,报名达到三千人,规模超过太学。
为此,学院不得不举行入学考试,控制每学年的学生在两千人左右。可以说,唯一不太趁心如意的,是他的毛笔字始终不见起色。
这一天,石越和往常一样,一大早起来便往白水潭学院赶,很快地就是重阳佳节了,加上连日大雨,好不容易放晴,东京城里到处是菊花。
通往白水潭学院的水泥路边上,此时,已植了稀稀疏疏的树。
走到附属小学的校舍附近,就可以看到学院布置的菊花,虽然品种一般,不过,对石越这种不懂得赏花的人来说,还是挺漂亮的。
到了桑充国的「公厅」〈办公室〉,石越忽然童心大作,放轻脚步,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却见桑充国皱着眉头,坐在椅子上发呆,手里还拿着一张写满了密密麻麻小楷字的大纸。
「咳!」石越咳了一声,问道:「长卿,秋高气爽,你在发什么呆?」
桑充国见他来了,苦笑一声,「子明,你来看这个。」
石越疑惑地从他手里接过那张纸来,原来上面写的,全是些学生的名字。
桑充国在旁边说道:「这是一年级考二年级的名单,其中考上明理院的约一千五百人,一千一百九十三人儒学,二百余人律学,八十人哲学。
「考上格物院的学生约五百人,是明理院的零头,三分之一,算术九十人,格物和博学,都是二百余人。」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石越倒是奇怪了,虽然算术人少一点他很奇怪,但是,想来格物和博学都要修算术,专修算术的少,也很正常。
格物院能有五百人这样「了不起」的成绩,已经很出乎他的意料了。
「我不是奇怪,我是担心。」桑充国解释道。
「担心?」
「是啊,明理院的规模太大了,容不下这么多人呀,而格物院又空出许多地方来。」桑充国担心的是实际问题,长期以来,都是他主持具体事务。
「还有,现在我们学院修格物的学生,倒像是谦谦君子,虽然有争议,但是都是细声细气解决;反倒是这些考上明理的学生,在辩论堂辩论时,几乎恨不得把对方给吃了。」
桑充国想想辩论堂里的情景,就有点受不了。
「二程和孙觉、邵雍等人,自从过去一次辩论堂后,就再也不去那地方了。
「他们几个虽然各有观点主张,但是,也不至于争得面红耳赤。这些学生却可以为了捍卫一句经义,和人家吵上整整一天。」
石越听桑充国抱怨这些,不禁好笑,「长卿,你也太杞人忧天了,明理院的人太多,就把他们的课分开,不用排那么满。
「况且,明理院二年级了,教授只上大课,小课比较少,怕什么?至于辩论,对他们将来有好处……」
「不错,他们经常辩论,能于经义中发现新义,也是好事。日后我们白水潭学院的学生参加科考,一定会很出色。
「子明在明理院前刻下『文以载道、学以致用』八个大字,很合吾心。」孙觉一边摸着胡须,一边从外面走了进来。
一起进来的二程也点头称是,理学家对于学以致用,是绝不反对的。实际上,当时有不少人,就是因为觉得科考于世无益,而改学理学的。
石越连忙转过身来,一面行礼一面笑道:「原来是孙大人,伯淳先生〈程颢〉、正叔先生。」
桑充国也赶忙起身见礼。
孙觉和程颢微笑回礼,程颐也面无表情地回了一礼。
程颢笑道:「子明,我们是来找长卿商议一件事情的。」
桑充国请众人坐了,一面向石越解释道:「孙大人、伯淳先生、正叔先生,还有邵先生等人都说,学生们在辩论堂辩论,有不少言论颇有可采之处,希望能整理了刊印,而不仅仅是贴在学院之内。」
石越笑道:「这是好主意。」
桑充国皱了皱眉头,不满地看了石越一眼,「只是这些言辞,颇有不逊之处,刊出去,有很多观点会让人笑掉大牙的。」
程颐点了点头,「长卿所言不错。」
石越笑了笑,说道:「这事无妨的,其实,竟可办一《白水潭学刊》,每月一期,让学生们把自己的心得写成文章投稿,由诸位先生组成编审会,专门审议文章能否在《学刊》上发表,这样就可以保证质量了。
「而无论学生和先生们,只要文章在学刊上发表,皆给一定的润笔,谓之稿酬。这样可好?」
程颢想了一会,笑道:「这又是个新奇的好办法。」
孙觉也觉得甚好。
程颐却问道:「若是编审会意见不同,那又如何?」
石越笑道:「这又不是科考,虽不能太宽,也不必太严,依在下看,倘意见不一,只要编审会有两人同意,不管他人同不同意,都可刊印。」
桑充国主持校务近一年,已是精干许多,想了想,道:「诸位先生太忙,若真要创办这个学刊,学生中优秀俊逸者,可以选一、二人,来帮助处理琐杂事宜。
「另外,既是白水潭学刊,则明理院和格物院不可有偏颇,三分之二明理院的文章,三分之一格物院的文章,这样方见公允。
「明理院的文章,由明理院的先生们审议,格物院亦由其自己选。如此可好?」
众人又议了一回,觉得他说得不错,便算是议定了。
石越待二程等人一走,便拉着桑充国往门外走去,笑道:「这样秋高气爽的好日子,把校务先放一下,到白水潭附近逛一逛去。」
二人也不坐马车,各自牵了一匹马,沿着白水潭学院的小路,慢慢往外走去。
整洁的水泥小路,良好的植被,树丛中隐约出现的古典风味的建筑,徐行的石越忽然有一种「梦里不知身是客」的感觉。
参与白水潭学院后期规划的人,都是胸中大有丘壑的人物,从美学上来讲,白水潭学院的确是很有欣赏价值的。
一想到实际上,是自己缔造了这一切,石越心中又有了一种骄傲的感觉。只可惜,这一份成就感,没有人能够和自己分享,他毕竟是有太多秘密的人。
和桑充国一边品评路边的菊花,一边享受凉爽的秋风,不知不觉,便走到了白水潭之外的村落里。
桑充国笑道:「子明,我有点渴了,找户人家讨口水喝吧。」
他一提起,石越也觉得自己有点渴了,便笑道:「好啊。」上马看了一下远处,扬鞭指道:「去那里吧,那里有户人家。」
二人催马来到一处农户房前,这是一栋白水潭附近很普遍的红砖平房,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和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在门前玩耍。
见有生人过来,毕竟,是白水潭学院旁边的小孩,倒并不是很害怕,男孩略带羞涩地问道:「你们找谁?」
石越弯下腰,笑着摸了摸小男孩的脸蛋,「我们来讨口水喝,你怎么不去上学?」白水潭的村民的子女,都可以免费进蒙学就读的。
「哦,二妹,去倒两碗水来。」小男孩转过身招呼她妹妹。
看着小女孩清脆地答应一声,跑进屋里,桑充国也笑着摸了摸了小男孩的头,问道:「家里大人呢?你为什么不上去学呀?」
「爷爷、奶奶和娘去地里干活了,爹去做保甲了。家里要人看家,还要给爷爷奶奶做饭,没时间去上学。」小男孩说话很有条理。
石越楞了一楞,和桑充国对望了一眼,不再作声。
秋天是忙碌的季节,居然还要参加保甲?这保甲法也太不象样了,逼得老弱妇孺去从事生产。
小女孩端着两碗水出来,怯生生地递给石越和桑充国,石越微笑着谢过,站起来喝水,碗在嘴边,却停住了。
桑充国看出他的异样,问道:「怎么了?子明。」
「你看,前面的地里,有青壮年在干活。」石越一边说,一边指给桑充国看。
桑充国顺着石越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人在地里做事。他疑惑地看小孩一眼,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石越蹲到小男孩面前,笑着问道:「你知道为什么别人家有叔叔伯伯,在地里做事吗?」
「因为他们家有钱,我们家没钱。」小男孩的回答倒是很精辟。
石越和桑充国对望了一眼,无言地叹息了一声。两个人都是聪明人,一听就知道其中的关键了。
小吏不顾农时,强迫丁夫参加保甲训练,为了不误农时,农民只好交点钱行个方便,没有钱的,就只好让妇孺去劳动,真正的劳动力,却在那里参加军事训练。
看着这一切,二人的游兴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谢过两个小孩,便慢慢从另一条路往回走。
桑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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