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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宋-十字-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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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儿微微一笑,道:「我哪里能认识王丞相,不过刚才王丞相家的两位公子过去,我略有点眼熟,所以才知道。」
旁边有几个进香的女子,听楚云儿说起王家公子,便打趣道:「王家二位公子,可都是人间才俊呀。」
「听说王家大公子在圣上面前,也是说得上话的。」
「王家大公子便是好,又能如何,人家早就娶了庞家小姐,才子佳人……」
「这两位姑娘都是天生丽质,哎,可惜呀……」
桑梓儿终究是小孩子,听人家说可惜,便忍不住问道:「可惜什么?」
一句话惹得那些女子笑成一团,有人便答道:「可惜不能嫁进王家呀。」
顿时把桑梓儿羞得满脸通红,一时间恼羞成怒,忍不住冷笑道:「你们这些人没见过什么世面,王家又算得了什么?我便是嫁人,也断不会嫁进什么王丞相家。」
有人见她天真可爱,不通世故,更觉得有意思,取笑道:「王丞相家的公子还不行,看来姑娘是想入宫侍侯皇上吧?」
楚云儿见桑梓儿小脸臊得通红,心中竟然升一种想要保护她的感情,她啐了那些人一口,冷笑道:「你们自己削尖了脑袋想嫁进丞相府,却来取笑这位小妹妹,真是好没由来。须知这世上的人物,未必便只有王家的两位公子。」
「小娘子别说大话,若王家公子你都看不上,还有哪位能比得上呢?家世人品相貌事业,王家公子哪一样不是上上之选?」
楚云儿冷笑一声,不再理会。
她的丫鬟却无所顾忌,叉着腰嘲笑道:「真是井底之蛙,白水潭山长,皇上亲赐进士及第的石大人如何?比不上吗?便是白水潭学院的桑公子,也未必比不上王家公子。」
桑梓儿听到一怔,见这丫鬟如此看重石越和桑充国,忍不住对楚云儿主仆更平添了几分好感。
可这丫鬟说话太冲,一句「井底之蛙」,未免把人给得罪了。有人便冷笑道:「小姑娘,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石大人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谅你也高攀不上。
「桑公子虽然不错,此刻却在开封府的大牢中,你此刻若来个美人救英雄,劫狱私奔,倒也是说书人的一段佳话,只是要说桑公子和王家公子比,未免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白水潭的事情,在开封府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桑梓儿听她们说到自己哥哥,关心则乱,急道:「桑公子肯定会出狱的。」
「这位姑娘,看你急成这样子。其实桑公子能不能出狱,还不在王丞相一句话吗?」
「你胡说八道,石大哥说他有办法的!」
桑梓儿一急,忍不住连「石大哥」都说了出来。
楚云儿心里一惊,连忙过去拉了桑梓儿的手,往殿里走去,一面安慰道:「妹妹,别听她们胡说八道,这些三姑八婆知道个什么……」
虽然桑梓儿对石越抱有极大的信心,而石越也的确有乐观的理由,但是事情却并非总能尽如人意。
韩维接到皇帝限期结案的手诏之后,和曾布面面相觑。
几次公堂审问,孙觉、桑充国谈笑自若,程颐则辞色俱厉,现在唯一能定案的,只有段子介阻差办公。
邓绾却依然大言不惭:「二公何必担心,若让邓某用刑,还怕桑充国不招?数日之间,便能有结果。」
韩维冷笑道:「屈打成招,那是冤狱,不是定案。」
曾布也说道:「桑充国一介书生,若承受不了用刑,死于堂上,我们三人都脱不了干系,当务之急,是搜捕那十三名学生。」
邓绾止不住冷笑:「桑充国什么也不招,天下之大,怎么去搜捕那些人?」
争论不休之下,结果三人干脆各自进呈奏章。
韩维上的结论是:「孙觉、程颐为《白水潭学刊》编审,其纵容之情属实。然臣以为书生议政,并非有罪,宰相当宽弘以待,以免阻塞言路。桑充国实未参与此事,此邓绾无事生非,当无罪释放。段子介阻差办公,杖责二十。臣另有奏章弹劾邓绾……」
曾布则上书写道:「孙觉、程颐纵容之情自是属实,难逃其罪。桑充国实未参与此事。段子介阻差办公,当杖责释放。」
邓绾又自有不同:「查白水潭之案,桑充国实为主谋。其人平素已代石越主持校务,凡诸事未经其手,焉得施行?然而韩维、曾布于审讯时多有掣肘,臣遂不得定其罪实。
「孙觉、程颐二人,或有官命在身,或乃当世之所谓大儒者,却肆意纵容门生,诋议朝政、攻击大臣,下狱之日,又暗使门生故吏喧哗于市井当中,其心实不可测。若不严惩,难戒来者。
「段子介一举子,腰怀白刃,公然胁迫朝廷命官,目中全无王法,名为圣学弟子,实则亡命之徒,或桑充国所阴蓄之死士乎?臣以为当革去功名,永不叙用,其中内情,更须穷究。
「又十三主犯逃逸不知所踪,当行文各路通缉。
「石越管教失当,白水潭所聚之人,竟皆为亡命无法之辈,平日已于酒楼拳脚相向,一朝有事,或逃逸王法,或持刃抗命,臣实忧心不已。奏请整顿圣上白水潭学院,勿使鱼龙混杂,后患无穷。
「臣另有奏章弹劾石越无礼法、治邪说等十事,弹劾韩维与石越为朋党干碍断案等七事……」
三人表章同时奏上,立时引来轩然大波。
赵顼本来想从轻处置这件案子,快快结束,不料三个法官意见各有不同,甚至于互相攻讦!而段子介竟然以白刃拒捕,也让他觉得不可理喻,偏偏三个执事大臣的意见,也是完全相反。
王安石认为学子公开诋毁朝政,有损朝廷变法之威信,自当严惩。
而从段子介的事来看,白水潭的确鱼龙混杂,需要整顿。
至于桑充国,王安石倒是没表示什么意见。他所要的,是给天下人做个样子,告诉他们朝廷推行新法的决心,容不得别人说三道四!他倒是无意针对具体的某个人。
冯京不敢和王安石正面交锋,就攻击邓绾心术不正,判案不公。
以为白水潭学院纵有轻狂之士,亦与石越无关,与白水潭学院无关,因为没有人可以保证几千人里没有一两个轻狂之人。
王圭谁也不想得罪,干脆称病,躲得远远的。
皇帝的心意一日三变,一方面觉得王安国等人说得对,读书人议论时政,并非坏事,甚至是好事;一方面又觉得王安石说得有理,让这些人胡说八道,对变法所需要的威信是个极大的打击,自己犹须保护这些坚持变法的臣子。
对于白水潭学院,一面他又偏向石越,以为石越所学,实在谈不上什么邪说,白水潭学院自有可取之处;另一方面,他又不能接受石越的百家争鸣政策,更不能接受段子介拿着弯刀拒捕这样的事情。
赵顼的心意如此摇摆不定,做臣子借机互相攻讦,那就在所难免了。
更何况,朝廷的大臣,本来就因为政见不同而面和心不和。
韩维和石越受到邓绾的弹劾之后,不得不暂时避让,等待皇帝做最后的裁决,因为邓绾是谏官,他是有特权的。
韩维本不愿意管这宗差使,正好得偿所愿,只是心中恨极邓绾,连续上表弹劾邓绾,直骂邓绾人品不堪,是王安石的奴才。
然而邓绾步步紧逼,王安石又似乎想要插手白水潭,这使得石越已经没有丝毫退路了。
本来他希望这件事能够不了了之,和王安石有一个妥协。
但是白水潭学院是石越心血所系,可以说是他辛苦经营,好不容易才有今天这般成绩的老巢,是他心中影响历史转轮的能量之源。
任何人想要「整顿」白水潭,都是石越无法容忍的。
潘照临虽然不知道石越心中所想,但是他的看法也与石越一样:白水潭学院是石越名望所系,将来从这个学校走出来的,毫无疑问都是石越系的精英,从长远的眼光来看,石越的政治根基,必然以白水潭为主。
如今王安石想要插手白水潭,无论是对石越的现在,还是未来,都构成了严重的威胁。
在石越对皇帝的影响力减到相当微弱的境况下,石府纸窗红烛之下,一个阴谋开始发酵。
不久后,开封府的酒楼里。
「你知道吗?皇上本来有意释放孙觉的,结果被邓绾进谗言而阻止了。」
「早听说了,韩大人和石大人,听说都官位不保呢……」
「你们都不知道吧?王相公要整顿白水潭学院了。凡是和新法不合的,全部要赶出白水潭学院。」
「是啊,白水潭十三子可能被通缉呢。」
「你们知道什么呀?其实这件事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石大人献上青苗法改良之方,断了一些人的财路,他们在王相公面前构陷,所以石大人和白水潭才倒楣的。」
「谁说不是呢,这次写的文章,就有说免役法不好的。」
「哎,桑公子挺好的一个人,就这么被关着,出不来了。」
「是啊,段子介还要被革了功名呢。」
「石大人连胄案虞部的差使都不管了,称病在家,看样子真是出事了。」
「这还假得了吗?先是国子监,再是白水潭。听说丞相府已经在商议,派开封府的逻卒〈注十〉上街,敢说新法坏话的,立即抓进大牢。」
各种各样的耳语,插了翅膀一样的,传遍了开封府的大街小巷。
关于孙觉和程颐会被配管流放的小道消息,关于石越、韩维会被罢免的谣言,关于王安石要把白水潭非议新法的学生全部赶走的传闻,都被人们说得有鼻子有眼。
事情的发展似乎也在渐渐证实这些传闻非虚。
先是王安国再次上书,质问皇帝为何不遵守诺言,导致案子拖延不决,人心浮动。
然后又从胄案、虞部得到证实,石越的确是称病不起,而且已经向皇帝请求辞官。
接下来,韩维再次请求到地方去任职的消息也传来了……
所有的人都能感觉到,一场政治风暴正在袭来。
终于,一切都在熙宁四年十二月初十爆发。
在案件久拖不决的情况下,王安石坚持让邓绾主审此案。结果邓绾第一次开堂,就对桑充国用了刑。
把桑充国打得遍体鳞伤的消息,被狱卒悄悄传了出来,在白水潭与国子监,无疑是点燃了火药桶。
学生们的情绪再次被煽动起来。
而程颢等人当天正巧被石越请去府中商议对策。
没有人安抚的学生,在张淳、袁景文等人的率领下,整个学院有几乎三分之二的学生,差不多四千余人,一起写了状辞,前往登闻鼓院击鼓上书。
国子监受了一肚子气的学生,也有三、四百人过来声援。
主管登闻鼓院的官员,见了这个声势,哪里敢出来接状纸,只是闭门不纳。
学生们鼓噪良久,一气之下,把登闻鼓院的鼓给砸了,然后前往御史台。
御史台借口御史中丞出缺,大部分御史都和王安石不太相合,竟派了个小吏出来,告诉学生们:「这件事你们应当去找王丞相,或者去开封府。」
连吃两道闭门羹的学生们,情绪越发的愤怒,又浩浩荡荡开到开封府。
因韩维已不管事,邓绾也已回去,开封府官员下令紧闭大门,也不想出来惹事。
此时学生们已是围着开封城绕了一圈,不料各处衙门都是互相推诿,连个主事的官员都不曾见着,一个个怒火中烧,本来单纯想要申辩下情的学生,此刻都变得恼火起来。
众人便准备去王安石府上,国子监的学生对于宰相值日的情况,了若指掌,便道:「王安石今日在中书省执印,去他府上没有用。」
一个叫李旭的国子监学生高声说道:「诸位,我们一不作,二不休,不如叩阙上书。诸位以为如何?」
张淳、袁景文早有此意,就是不知道国子监的学生之意,这时候见他们主动倡议,自然立即同意。
众学生群情激愤,也顾不了许多。
于是众人推举出几个文采较好的,和张淳、袁景文、李旭一起,共是十七人,做为领袖,起草奏章。
洋洋洒洒万言之书,骈四骊六,倚马可待,写完后当众宣读,乃是请求皇帝释放桑充国等四人,赦免白水潭十三子,罢邓绾,废免役、保甲二法等等。
众人尽皆叫好,于是便浩浩荡荡向皇城行进。
不多时,便到了宣德门外的御街之上,数千人一齐跪倒,黑压压的一片。
然后由张淳带头,三呼万岁,便即放声痛哭,一时间哭声震天,连内宫都听得到。
这是北宋开国以来从未有过的大事,一干官员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应付,禁卫军虎视眈眈,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赵顼正在崇政殿批阅奏章,忽然听到外面哭声震天,连忙叫李向安去打听,又命人宣王安石等大臣火速见驾。
不多时,李向安和王安石等人几乎同时回报,众人站在一旁,听李向安跪奏道:「陛下,是白水潭与国子监学生叩阙上书,讼桑充国之狱,约莫有五、六千人之众。」反正是估计,他也不怕多说几千人。
赵顼再也不曾料到,又惊又怒,道:「这样胡来,成何体统?」
王安石在学生们游行各衙门时,便已得到消息,正欲派人去驱散,不料学生们竟然闹到宣德门前来了,这时见皇帝发怒,连忙说道:「陛下,请让臣出去将他们劝散。」
冯京心中一动,也说道:「臣请与王丞相同往。」
枢密使〈注十一〉文彦博也道:「臣亦请同往。」
赵顼微微点头,道:「既如此,劳烦诸卿。」
神色间却是无比的忧虑。
注六:击鼓上书,指到登闻鼓院去击鼓。
登闻鼓院是宋代一个特殊的机构,掌受文武官及士民章奏表疏。
凡朝政得失、公私利害、军事机密及奇方异术等等,百姓有谏议或冤屈要上达,即可击鼓以申。
宋初曾经有百姓丢了养的猪,而去鼓院击鼓请求皇帝协助的案例。
注七:清议,对时政或政治人物的批评议论。
注八:阙,泛指帝王居住的地方。叩阙上书,向皇帝上书。
注九:西京,北宋四京之一,今河南洛阳。
注十:逻卒,卫戍巡察的警备人员。
注十一:枢密使,枢密院官员,宋代枢密院掌兵权,与中书省并称为「两府」。
编按:为使读友对宋代中央官制有一概略性的了解,兹将以下资料自网上撷取供读友参考,资料来源
有宋一代中央官制,仍沿袭唐代三省六部制〈三省为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尚书省之下设有吏、户、礼、兵、刑、工六部〉,但又有所不同。
虽然三省名义在宋代始终存在,但其实已混同为一省。同时由于枢密院、三司的设立,宰相的军权、财权被剥夺,三省制度名存实亡,间接加强了君权。
宋自建国以来,推行了一系列加强中央集权的措施。
在中央行政方面:削减相权,设中书省、枢密院、三司使及台谏,分掌政务、军事、财政及监察四权,由皇帝总其成。
在地方行政方面:削减地方权力,每路设「四监司」,分掌地方政务,由中央委派。
经略安抚使,掌军民。
转运使,掌财政。
提刑按察使,掌刑法。
提举常平使,掌粮食。
时称帅、漕、宪、仓四科,即为「四监司」,分别向中央负责。故中央可直接总揽地方之军、政、财、刑大权。
路之下的州,每州皆设有「通判」,规定地方政令,须由通判副署。
并简列宋代中央政府的组织如下:
一、中书省
掌政务,最高长官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副相为「参知政事」,宋代宰相通常为二人。
尚书及门下两省之长官,分别为「侍中」与「中书令」,但多为名誉官职。
二、枢密院
掌军事,最高长官为「枢密院事」,副长官为「同知院事」,为全国最高军事机构。
三、三司使
掌财政,宋以「盐铁」、「度支」、「户部」为「三司」,最高长官为「三司使」,地位仅次宰相,又称为「计相」。
四、御史台与谏院
掌监察,御史台长官为「御史中丞」,副官为「侍御史」。
宋亦设谏院,置谏官,称「知谏院事」,宋神宗元丰年间,改称「谏议大夫」。
因「御史」与「谏议大夫」都是言官,乃合称为「台谏」。
五、其他部门
考课院:掌中下级官吏之铨选,后改名「审官院」,又分东西两院,东院主文选,西院主武选。
三班院:掌衡量内廷供奉及殿值官之责。
审刑院:掌复核重大案件之责。
北宋行政区域划分层级如下:
路〈第一层〉
州、道、军、监、氏、部〈第二层〉
首府、县、军监〈第三层〉
乡、镇、里、保〈第四层〉
第三章 立场
三人在侍卫的簇拥下到了宣德门外,便见御街上跪倒的人长达数百米。
王安石略觉意外,定定心神,走上前去,大声道:「你们来此叩阙,所为何事?」
众学生看见王安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张淳傲然说道:「学生为白水潭冤狱而来,为王相公欲清洗白水潭而来,为免役、保甲二法害民而来!」
文彦博见他说话无礼,厉声喝道:「放肆,竟敢如此无礼!」
张淳冷笑道:「当此礼崩乐坏之世,学生已不知礼为何物。似邓绾这种无耻小人亦可以为知谏院,似桑充国公子、孙觉大人、程颐先生这样的正人君子,却要受牢狱之灾,被无妄之刑,学生敢问诸位相公,礼法公义何在?」
袁景文也高声说道:「学生引经典,议论时政,实在不知何罪之有?历史上有此罪之时,是周厉王时,是秦始皇时,是东汉十常侍乱国之时。
「颜子、子思、曾子、孟子,谁不曾为布衣?当他们为布衣之时,议论时政,可曾有错?配享孔庙的圣人们曾经做过的事情,为什么就要禁止我们做?
「学生听说王安石之子,雅善法家申商之学,难道法家之『偶语律』〈注十二〉反而是礼法的表现吗?」
王安石冷笑道:「你们倒会强辞夺理,既然自称圣人门徒,难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都没有听说过吗?」
张淳傲声道:「王相公常常讥人不读书,难道石山长的《论语正义》,王相公也没有读过?
「子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没有说不在其位,不能议其政!观孔子一生,不在其位而议论其政之事,举不胜举。王相公难道连这也不知道?」
王安石哼了一声,厉声说道:「强辞夺理!尽是巧言令色之徒。你们若要上书,可去登闻鼓院,可去开封府,来这里做什么?惊了圣驾,其罪不小,速速散去。」
李旭冷笑道:「登闻鼓院大门紧闭,开封府闭门不纳,我们上告无门,只有告这个御状。我们一心为国,并无私心,哪怕什么罪名?」
袁景文也说道:「请王相公接我们万言书,给我们一个答复吧。」
说着便把万言书递给王安石。
王安石接过万言书一看,顿觉万念俱灰,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无力感。
他一心一意,锐意变革,扪心自问,毫无自私自利之意,完全是为了国家的昌兴,百姓能过上好日子,可是却被这众多的学子视为仇敌。
他虽然知道废除免役法和保甲法,并非是学生聚集宣德门前请愿的原因,但在王安石心中,却也以为桑充国、什么邓绾,都不过是一个借口,学生们的目的,仍然是针对新法而来的。
所以他才更加的失望。
没有一个人是不渴望被理解的,特别是有着高尚的目的之时。
但是,他却要被数以千计的学子误会、不能理解到这种地步!
王安石惨然变色,连声叹道:「罢,罢。」
递给冯京,转身便往宫中走去。
冯京和文彦博粗粗一看,也是相顾变色,他们知道这万言书所说若是采纳,等于是逼王安石辞相,二人也不再多说什么,连忙跟着王安石去见皇帝。
赵顼听冯京汇报了出去面见学生的经过,草草看了一遍学生们的请愿书,沉着脸说道:「诸卿,此事当如何处置?」
虽然心中很反感学生们公然挑战政府权威的极端行为,但是赵顼也明白,如果处置不当,史笔无情,他就会被后人讥刺。
他顶住层层压力推行新法,锐意求治,就是希望留下万世之美名,否则以帝王之尊,他何须自苦如此?如果将来史书之上,记下他赵顼镇压学生,岂非要和东汉桓灵二帝并列?
王安石叩首道:「陛下,臣为相无能,致有此变,虽自问本心无愧于天地神明,然而却终不能见容于世俗。
「因为臣的无能,把陛下陷入今天这样的困境,臣实在有负陛下厚望。臣自问也没有能力再处相位上,请陛下允许为臣归老,了此残生,亦可以谢天下。」
说到最后,心有所伤,不禁老泪纵横。
一生心血,满腔抱负,竟然要如此收场,情何以堪?
但是宣德门前数千热血沸腾的学子,是无法理解王安石心情的。
几千人静静的跪在御街上,默默等待皇帝的回答。
宣德门前的气氛,也是一种深深的悲情与愤慨。
满脸病容的石越,在离学生们几十米的地方下了马车,在侍剑的搀扶下,缓缓走向队伍的前列。
学生们很快发现了石越,顿时「石山长」、「石山长来了」的声音,响成一片。
看不出石越眼里有什么感情,在病容的掩饰下,他看起来非常的疲惫,在某些人心中,现在已经可以知道,石越告病并不是做假,至少不完全是一种政治姿态。
然而看到这几千个与自己年龄相若的学子,石越心里却有一种罪恶感。
是自己和潘照临一起商议,定下计策,暗中在酒楼茶馆散布流言,有意无意引导一些与自己关系亲密的学生,在白水潭学院挑拨起学生们本已渐渐平稳的情绪,又买通狱卒,放出桑充国被用刑的惨状,把程颢等人在关键时刻调开白水潭……所有的一切,自己都有份。
为了缓解政治上的困境,不惜把这些大宋的精英玩弄于股掌之中,将他们推向危险的境界─如果皇帝决定镇压,那么自己就会是千古罪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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