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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宋-十字-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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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越这时候拿出这么一柄剑来,背后深意,不言可知。
司马梦求拿起剑来,只觉触手生寒,便知这确是一柄宝剑。
他把盒子交给一个家丁,右手握剑,左手抓鞘,刷的一声,将剑拔出半截,便见寒光四溢。
他观摩良久,自问见识并不浅薄,却不知道此剑之名,于是问道:「学生孤陋寡闻,竟不知此剑来历。」
潘照临笑道:「这柄宝剑,是有人高价从杭州购得,送与公子。苏子瞻大人、公子与在下,皆是不识。剑上并无题款,唯鞘上有韩文公诗一句而已。」
范翔伸着脖子看了一回,他本是个儒生,自然也不会识其来历,不过他生性机敏,眼珠一转,高声笑道:「何言中路〈注二十七〉遭弃捐,零落飘沦古狱边?虽复沉埋无所用,犹能夜夜气冲天─这柄剑虽由昆吾〈注二十八〉之铁炼成,却必是零落飘沦已久,竟至于没没无名,要待石大人方能识它,可见也是机缘巧合。
「此剑之前辗转于俗人之手,自然无名,然宝剑入英雄手,日后必当显名于世。学生以为不如就由石大人给此剑起个名字,也好别让它埋没了。」
他一番话语带双关,以宝剑暗喻司马梦求,还轻轻拍了石越的马屁一下,便连潘照临也暗赞他的机智。
石越虽然不喜欢别人拍马屁,但是如范翔这般恰到好处,只怕是圣人再世亦不能拒,何况石越乃一凡人,便听他笑道:「仲麟道这宝剑蒙尘已久,只怕也是事实,否则以苏子瞻大人那般高才,岂能有不识出处之理?方才仲麟用了郭震〈注二十九〉的诗句,我就从这诗来名之,称这柄剑为『昆吾剑』,如何?」
石越都把名字说了出来,除非是吴安国,别人又怎么会说不好?自然是哄然称赞。
石越见众人都说不错,又笑道:「仲麟方才说宝剑入英雄手,方能显名于世。此话深得我心,在座并无习武之人,文武全才,当数纯父,我便将这昆吾剑赠予纯父,料纯父定不会让它埋没。」
他这话一说出来,除了潘照临,众人都是吃了一惊。
这柄宝剑,虽然无名,却必是名贵之物,竟然就此相赠。不过众人都是聪明之人,石越之意,已经非常明显。
司马梦求轻抚昆吾剑,慨然说道:「大丈夫在世,能得一知己足矣。学生定然不负大人之望,绝不让此剑蒙羞。」
说完拔剑出鞘,白衣晃动,剑光闪闪,竟是在曲桥之上舞起剑来。
只见他出剑之时,有如雷霆之怒,收剑之时,却似江海澄光,白衣寒光,滚滚翻动,看得众人都痴了。
舞得兴起处,突然将宝剑掷上云霄,高达数十丈,而司马梦求手执剑鞘,准确地把电闪一样的宝剑接入鞘中。
潘照临看着此景,不知怎的,心中忽有慷慨高歌之意,情不自禁地拍栏歌道:「昔闻班家子,笔砚忽然投。一朝抚长剑,万里入荒陬……」〈注三十〉这本是唐人的一首长诗中的几句,潘照临心有所感,此时唱来,慷慨豪迈之意,动人心魄,众人对这首诗都不陌生,此时亦克制不住心中的情绪,一齐跟着拍子,慨然歌道:「……岂不服艰险,只思清国雠。山川去何岁,霜露几逢秋。玉塞已遐廓,铁关方阻修……」
当歌至「卒使功名建,长封万里侯」之时,便是连似懂非懂的侍剑,也心潮澎湃不已。众人都在想象着自己就如那把昆吾剑,此时虽然没没无名,但日后建功立业,虽有艰难险阻,而必定终于能显名当世、流芳青史……
也是自此夜之后,司马梦求与陈良一起进入石越的幕府,而吴从龙与范翔,日后亦成为「石党」的中坚。
注二十三:庸外加庸,「租庸调」为中国唐代前期主要的赋役制度。规定:每丁每年向国家输粟两石,为「租」;输绢两丈、绵三两〈或布两丈四尺、麻三斤〉,为「调」;服役二十日,称正役,不役者每日纳绢三尺〈或布三点六尺〉,为「庸」。
免役钱就相当于「庸」,所谓「庸外加庸」,这里即是说收取了免役钱之后,还要求百姓服役或者缴纳庸钱。
注二十四:客户,是指自己没有土地,向人租地耕种的佃户。
注二十五:免役宽剩钱,免役法废除了以往按户等轮流服役,改为由政府出钱募人服傜役。因此,原来须服役的百姓须缴钱给政府替代傜役,便称为「免役钱」,而原来不须充役的百姓,则须缴交「助役钱」。
在征收免役、助役钱时,还必须加收十分之二的免役宽剩钱,这是为了储备荒年之用,但实际上却年年征收,与常赋无异。
注二十六:三班,宋朝以供奉官、左、右班殿直为三班。
所谓「供奉三班」,大致是指东、西头供奉官至三班借职,被称为「小使臣」的武官。
注二十七:中路,半路。
注二十八:昆吾,古代的宝刀、宝剑。以昆吾山上的赤铜打造成。亦作「锟铻」。文中的昆吾,是指昆吾山。
注二十九:郭震,唐代诗人,有《古剑篇》流传于世。相传《古剑篇》是郭震受武则天召见时所写,藉物以言志。武则天看过后非常欣赏,令人抄写遍赐学士,此诗因而流传于世。
注三十:出自张宣明《使至三姓咽面》:「昔闻班家子,笔砚忽然投。一朝抚长剑,万里入荒陬。岂不服艰险,只思清国雠。山川去何岁,霜露几逢秋。玉塞已遐廓,铁关方阻修。东都日窅窅,西海此悠悠。卒使功名建,长封万里侯。」
请继续期待新宋。十字卷续集
附录1
《新宋.十字》大事年表熙宁五年「壬子」
闰七月兵器研究院研究员赵岩发明颗粒化火药。
吕惠卿丧满返京,得授天章阁侍讲、同判司农寺,兼知军器监事。
陈元凤权知兵器研究院事。石越罢知兵器研究院事。
白水潭学院、太学、横渠书院、嵩阳书院于汴京白水潭书院联合讲演,为期十五日。
白水潭书院格物院升等考试,石越亲自介入;格物院毕业论文题目公布。
白水潭书院兴建体育场。
王安石、吕惠卿创办经义局,编修《三经新义》,创办《经义局月刊》、《国子监月刊》。
七月廿五日中书门下省创办机关报《皇宋新义报》,陆佃为主编,许将、彭汝励、许安世等三状元为编辑。
七月廿八日经义局编撰王雱为《新义报》副主编。
唐甘南与次子唐康抵京。
八月嵩阳书院设格物院,创办《嵩阳学刊》。
富弼支持之《西京评论》报出刊。
司马光《资治通鉴考异》于《西京评论》连载。
欧阳修逝世,谥号「文忠」,赐钱一万贯办理丧事。石越赴江西吉州吊丧,欧阳发返乡居丧。
《汴京新闻》、《新义报》、《西京评论》论战军器监案。
桑充国与晏几道、郑侠交好。晏几道获聘为白水潭书院助教。
附录2
九月经石越建议,皇帝允诺出借皇家藏书,供白水潭书院誊录副本,建立白水潭图书馆,并出版部分图书,欧阳修《新五代史》为第一批出版图书。
兵器研究院研究高炉炼铁与平炉炼钢成功,为避免为吕惠卿作嫁衣裳,石越和曾布以三司盐铁司名义上报中书。
石越上《论钢铁利弊札子》,被搁置。
石越因钢铁事晋封赐紫金鱼袋、礼部郎中、直秘阁、朝请大夫、检正中书三房公事、骑都尉。
王韶破玛尔戬。
章惇湖南抚剿蛮族。
京师市易务征收免行钱。
监察御史里行张商英,弹劾枢密使副文彦博、吴充、蔡挺包庇亲友、纵容院吏。
张商英罢监察御史里行,贬两浙路监税。
文彦博罢枢密使,守司徒兼侍中、河东节度使、判阳河。以吴充为枢密使。
刘庠权知郑州。
白水潭学院生曹友闻辞友去钱塘,通商高丽。
石越初遇秦观、司马梦求、陈良、范翔、吴从龙。
吴安国抵京。
九月十日白水潭学院第一届技艺大赛。
田烈武以艺入石府任箭术教席。
石越初会吴安国。
礼部省试主考定,冯京、陈绎为主考,石越、吕惠卿、常秩等为考官。
九月十二日司马梦求、陈良、范翔、吴从龙赴石越宴,论新法利弊。
司马梦求获赠昆吾剑、犀角弓,与陈良并入石越幕府。

06再度交锋
第一章 省试风波
白水潭学院第一届技艺大赛成功进行后不久,石越成为礼部试考官之一的任命终于正式下达,忙忙碌碌的日子再次开始。
田烈武虽然是唐康与侍剑的教练,经常出入石越赐邸,也很难见到他几面。让他吃惊的是,司马梦求竟然是石越府上的幕僚─军器监案让他越来越觉得糊涂,直到他最终决定不去想这件事情。
但除此之外,唐康与侍剑都聪明伶俐,而石府上上下下,完全没有一点大官家的架子,这一切,让田烈武感到很舒服。
而且在石府还有一个好处,就是石府的书很多,无论是潘先生,还是司马先生,或者陈先生,都很愿意借书给他看。田烈武粗识文字,他并不想看那些精深的古文,而是喜欢读兵书。
石越是直秘阁,宫廷藏书他多能见到,白水潭学院又在进行一个图书馆工程,潘照临便经常去白水潭借书,这个习惯很快又影响到司马梦求与陈良。
当时大宋因为大兴武学,正在编撰一套兵书集做为武学的教科书,叫《武经七书》,虽然尚未成书刊印,但是七部兵书却是早已存在的,田烈武一日见司马梦求借来,便大胆从他手中借到,自此爱不释卷。
这种书是管制书籍,坊间是买不到的,田烈武也不敢私自给别人观看,竟是用了极大的毅力,一页一页的抄录。若有不懂的地方,碰上潘照临或司马梦求闲暇,还会给他讲解一二。
但是大宋的《武经总要》他却看不到,这部书是大宋军事百科全书,不是当官的,绝对不可能读到,当然潘照临和司马梦求自是特例。
不过对于田烈武来说,他已经很满足了,因为有一次石大人还告诉他,明年六月的武举,如果他愿意参加,可以找个大官一起保荐他。
这是田烈武以前从不敢想的,大宋的武举,需要两个高官保荐,才能有入试的资格,如田烈武这样的人,以前哪里敢奢望?就是为了武举,田烈武也决定要努力读兵书,这是考试专案之一。
这日的下午,田烈武带着唐康在院子里练了一会箭术,忽见石越回府来,他铁青着脸穿过院子,走回书房,不久就听到书房里传出瓷器砸坏的声音─田烈武的听力,实在是太好了一点。
「公子,发生了何事?」潘照临也从未见石越如此生气过。
「吕惠卿太过分了,这次就算是正面交锋,我也不会善罢甘休!」石越恨恨地说道。
潘照临和司马梦求、陈良都是满头雾水。
侍剑小心地端过一杯茶,石越从离开礼部上马车开始,就没有好脸色,还有一个同样脸色的,是参知政事冯京。
石越接过来,喝了一口茶,方说道:「成绩已经出来,是糊名〈注一〉改的,皇上恩旨,这次进士、明经共取士五百九十六人。
「本来按议定,拟定的进士及第三人中,省元是白水潭院贡生畲中,而另两人虽然不是院贡生,但有一个也是白水潭的学生。
「此外进士出身的白水潭学院学生共六十五名,其中院贡生三十人;同进士出身白水潭学生共四十三名,其中院贡生十二人,另外明经科还有二十一人。
「白水潭学院的学生这次一共考中进士科的有一百一十名,明经科二十一人,占了总人数的六分之一有余。」
「这是喜事。」
「确是喜事,但是吕惠卿、常秩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拆封之后,更改省试名次!」石越一掌击在案上,怒声说道。
「本朝百年以来,未闻有此等事。」潘照临沉吟道,「吕惠卿、常秩敢行此非常之事,必有非常之理由。」
「理由?理由便是犯忌讳!杂犯举人〈注二〉若要黜落,也应当在揭名之前。吕惠卿、常秩是故意找事,说杂犯举人就算是在殿试,也要黜落。
「畲中本来是定为省元第一,吕惠卿、常秩红口白牙硬是从中找毛病,子虚乌有说其中有文字犯忌,降至一百一十二名,六十五名原本在进士出身名次的,都被找出毛病来往下面降,有三十人掉到了同出身;此外,更有二十余人竟遭黜落!」
潘照临顿时楞住了。
石越激动地说道:「揭名之后,还能调动名次,糊名又有何用?犯忌触讳之事,行文一不小心就会碰到,谁也难免,何况如畲中等三十余人,根本不曾触犯历代皇帝名讳!只不过写了一些同音字而已。
「我和冯参政已经硬生生封了原来的判词与名次。冯参政亲自动用钦差关防,明日我们各自拜表向皇上陈说,弹劾吕惠卿、常秩。」
潘照临想了一想,道:「公子,若真有犯忌,考官黜落,吕惠卿也不是没有依据。」
司马梦求却道:「无论如何,此事大人断无坐视不管之理。御前官司打得赢打不赢,公子都要打。摆明了被黜落的都是白水潭的学生,皇上自有分辨。」
石越苦笑道:「吕惠卿岂是如此简单之人?白水潭的学生固然占多数,不过他同时也动了二十多个考生,以掩人耳目。偏偏此事是朝廷机要,一点也不能外泄,否则吕惠卿难免千夫所指。」
潘照临听石越这么一说,不由苦笑道:「这份弹章就难写了。」
石越恨恨说道:「也没什么难写的,所有被调动学生的名次、理由,被黜落的学生的卷子、取代他们的卷子,我一一记了下来。我讨不回这个公道,枉为白水潭的山长!」
他心里对吕惠卿恨得咬牙切齿,白水潭学院的学生一步步进入仕途,本是大势所趋,而其逐渐积累而产生的影响,也必然慢慢浮现。
但这是白水潭学院建校后的第一次大比,就面临这样的黑手,石越岂能善罢甘休?
「潜光兄、纯父、子柔,准备一下,共同议定一份奏章出来。写完之后,我要拜访王安石,我倒要看看拗相公是何说法!」
石越嘴角露出一丝冰冷的笑容。
石越坐着标有自己官职的马车,来到董太师巷的王丞相府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但是董太师巷各大宅院住的,都是朝廷重臣、亲王贵戚,各府邸大门之外,都高挑着大红的灯笼,倒似一排排的路灯,把董太师巷照得灯火通明。
石越在王府门外四、五米处下了马车,早有丞相府看门的家人过来询问道:「这位大人可是来拜会我家丞相的?」
石越微微点头,抽出一张名帖,递给看门人,说道:「下官直秘阁、中书检正官、同知贡举石越有事拜见大丞相,烦劳通告。」
看门人听了这一串官职,知道石越的名头,倒也不敢怠慢,说声:「石大人稍等。」连忙跑了进去通报。
石越在外面等不多时,一身绿袍的王雱便迎了出来,挽着手把石越请进府中。
王雱暗暗奇怪,石越怎会在晚上来拜访他父亲?
看着这个一路高升、仕途得意的石越,王雱心里不太是滋味,他觉得自己因为是宰相之子,所以升迁受制约,到现在都没有机会从事实际政务,一直做皇帝的侍讲、在经义局修撰、在《皇宋新义报》做编辑。
对于很盼望能有真正「事功」的王雱来说,有时候他真是很羡慕石越。
如果自己有机会的话,一定比石越做得更好吧?王雱打心里就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自从前一次耍手段,把石越整得七荤八素之后,王雱算是狠狠出了一口闷气,「居然敢嘲笑我,嘿嘿……」
想到这里,王雱不由斜着眼睛看了石越一眼,只见石越脸上挂着一丝不变的微笑,就这么看来,别人倒以为这两个年轻人是莫逆之交。
「虚伪!」
王雱在心里骂了一声,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也是同样的虚伪。
王安石已经在客厅等候多时了,他也不知道石越为什么会这么晚来拜会他,因为石越实在很少来王府,此时前来,必有要事。
他并不知道吕惠卿和常秩在礼部搞的名堂。
石越进来后,向王安石行了一礼,分宾主坐下。
他和王安石打交道久了,知道王安石的脾气,当下也不客套,开门见山地说道:「丞相,下官无事不登三宝殿。
「这么晚来打搅,是为着省试的事情,非得来和丞相分说不可,望丞相能主持公道。不过明日弹劾的奏章,下官却是一定要上的。」
王安石听到石越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几句话,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当下问道:「子明,礼部试发生何事?」
石越便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然后说道:「眷录〈注三〉的卷子上的判词,全部由封印官封印了,下官就是不明白,为何揭名之前是『文理俱通』,揭名之后就变成了『文理中平』、『文理疏浅』?
「若是杂犯,为何有些便黜落,而有些却只是降低名次?到底糊名眷录的有用无用?国家抡才大典,是否儿戏?」
当时宋代进士科判词,分为五等。
其中第一等为「学识优长,词理精纯」,第二等为「文理周率」,这头二等便是进士及第;第三等是「文理俱通」,这是进士出身;第四等是「文理中平」,第五等是「文理疏浅」,这算是「同进士出身」。
考官在试卷之上写的判词,便是这些,然后再在此基础上议定名次。
王安石听石越说完,就已知道事情的原委─虽然石越并没有提「白水潭学院的学生」这样的用词,但是其中玄机,王安石一猜就中。
一定是吕惠卿、常秩等人借机,来阻止白水潭学院在政治上进一步扩大影响,而这无疑就踩中了石越的痛处。
的确如此,对于石越来说,在新法上的所有事情他都可以妥协,但在白水潭学院上的事情,哪怕是一件很小的事情,都会让他紧张。
白水潭学院始终是他的战略基点,他利用白水潭学院来影响大宋的士大夫阶层,影响汴京的市民阶层,让自己的理念缓慢而坚定地浸透人心。
另一方面,则是当白水潭学院的学生三年一度地进入仕途之后,在北宋的政府当中,石越就等于拥有了独立于新党与旧党之外的力量,这些学生的绝大部分,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和自己年轻时代的偶像为敌。
哪怕为了证明他们的正确,证明他们在白水潭所受的教育是最优秀的,他们也需要一个正确的石越。单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他们站在石越这一边。更不用说还有个人所受教育的影响、师生的感情等等因素。
对于这一点,无论是王安石还是吕惠卿,都看得相当清楚,惟有皇帝不相信,赵顼在经历过宣德门叩阙、《汴京新闻》批评石越之后,压根就不相信白水潭学院会是所谓的「石党」。
不过,王安石也并不赞成用卑劣的手段来阻止这一切,在他看来,虽然白水潭学院的学生并不是自己的支持者,但是这些学生似乎思维活跃,比起保守的大臣们,更容易支持新法。
何况对于用错误的手法来推行正确的主张,王安石比起他的长子王雱来,有更多的道德自律。
「子明,据你所说,吉甫等人黜落的人数相当的多,名次前后调动甚至黜落的考生有七、八十人,如此说来,至少吉甫等人并非以权谋私,否则断无必要如此惊天动地地动手脚,揭名后大举变动名次,实犯忌讳,吉甫等人不会不知。」
王安石不紧不慢地说来,轻轻地揭掉了吕惠卿等人动机不纯的帽子。
石越心里一紧,心里立即明白这中间的关键。
王安石这么说,就是料定自己不敢公开指出吕惠卿等人在针对「白水潭学院的学生」,如果公开一说,吕惠卿有没有这个想法还无法定下来,自己心中有一个「白水潭系」,就已经不打自招地坐实了。
那么,皇帝对于被石越亲口证实存在的「白水潭系」会有什么样的态度,御史们会借机做什么样的文章,都会很难预料,情况立即就会复杂起来。
吕惠卿敢于这么大动手脚,也是看出了这一点!虽然吕惠卿等人也不会说「白水潭系」─一说就证明他们在党同伐异,但他们同样也料定石越开不了这个口!
如同电闪雷鸣一般,石越的大脑一瞬间变得无比清晰。
「吕惠卿,你果然厉害!」石越一边在心里暗骂,一边不动声色地回答着王安石:「丞相,此事的要点不在于吕吉甫有何动机。
「他有何动机,下官实在不宜妄加揣测。但是在揭名之后,如此大规模地调动考生名次,完全不合规矩。而国家抡才大典的公正性,也会因此受到质疑。朝廷亦由此而失信于千万士子、失信于天下百姓。
「下官在拙作《三代之治》、《论语正义》、《历代政治得失》中,都曾提出过『程序正义』之说,此事便是在公然破坏程序正义!」
王安石笑道:「子明不必激动。此事本相明日自会询问,他们若无理由,朝廷法度具在,容不得他们乱来。」
石越正色说道:「丞相,下官此来,是把情况告知丞相,望丞相能主持公道。至于明日,下官是肯定要拜表弹劾吕惠卿、常秩等人的。是非曲直,今上圣明,自有分解。」
王雱听石越语带威胁,不由插道:「既然如此,子明今夜来此,又是为何?」
反正吕惠卿是死是活,他王雱并不关心,和石越斗个两败俱伤,新法路上,便少了两个麻烦。
「下官来拜会丞相,本来是想知道丞相对此有何章程。按例中书门下有权干预此事,丞相如果愿意主持公道,我们就不必先烦扰圣躬,臣子们做事,是要为皇上分忧,而不是把麻烦全部推给皇上。」
他和冯京早已有了默契,此时如果打御前官司,那么无论输赢,这么大的事情,两方必有一方要引咎辞职。
皇上对新党倚重甚多,单是吕惠卿等人还好,但万一王安石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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