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蜀山剑侠前传-第8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约,愿耐此苦,如若违背,甘受飞剑之诛,也可允你随去。我知此举决非你所愿,就去也必不能遵守,故此不允。但我此来。见你根性虽恶,对母尚有孝心,有此一善,也许到时挽救,不如预料之难。我说此言,你未必肯服,必以为人谁无过,贵于能改,何况幼童无知,如何不加原宥?你口口声声知过知悔,极愿学好。然而别的不说,即以方才而论,你兄弟急于寻母,你又不曾先说要与同行,他行时匆促,不曾留意,唤走姑茫,所为分途寻母,并非自骑,你本病废在床,怎会想到你要同行:你便为此大怒发威,毒口咒骂,生出恶念,全不念他平日对你友爱恭敬,手足之情,似此凶残,焉有人理?少时我与你娘走后不久。你也必有遇合,固然定数难移,但你须谨记今日之言,遇事稍存忠厚,对你兄弟更要念在一母同胞,对你情厚,不可伤他。因为只有你兄弟是你将来救星,如遭你的毒手,他至多转上一劫,或是暂时受伤,终于无害,你却把这一线生机全都断送,休说成道,连人都做不成了。话已说完,信否在你。看你说得可怜,与你母的情面,现赐你灵符两道:一道由我当时施为,以为固定元神之用,使你天良不致丧尽;另一道你带在身旁,日内如遇上次壶公崖取宝所见对头,要用邪法害你,危急之际,可照我所说施为,自有妙用。”
勿恶本刚烈凶暴,最是倔强,如换旁人这等说法,定必心中怀恨,不肯接受。当日却是不然,并未记恨,反觉师祖只为自己难耐十年枯坐,才不肯携带,否则一样有望,不似别位仙人一味嫌恶。心想:“早晚自寻仙师,争这口气,本未打算随母同行。有此二符,可以脱难防身,岂不也好?”不等乃母招呼,首先伏地跪谢。潘度随取灵符一道交与勿恶,传完用法。另一道照人一扬,一片墨绿光华闪过,勿恶立觉一个冷战,好似寒泉灌顶,通体清凉,转眼如初,并无别的异状,当时也未在意。鲁瑾却看出此是玉清仙符,专护修道人的心神,最是珍贵,喜出望外,连忙伏地跪谢。勿恶自知随行绝望,加以灵符神光透体,心气平和许多,重又起了恋母之思,依依乃母身前,不住问长问短,问母此去何处仙山?何年始得重逢?鲁瑾见爱子依恋神情,心中难过,不舍就走;又想挨到鲁孝回来,见上一面。他母子二人正在惜别情殷,不舍分手,潘度忽道:“世无不散之局。只要你子能知自爱,将来跳出火坑,改邪归正,自有相逢之日。孝孙此时被人留住,尚不能回,也许途中相遇。我另有约会,徒儿随我走吧。”鲁瑾知道不能再延,只得恭答:“弟子遵命。”勿恶见母要走,忍不住泪花乱转,刚刚哭喊道:“师祖开恩,容孙儿和娘再说两句。”话未说完,潘度已带鲁瑾纵遁光破空飞去,残月疏星之下,只见云影中碧光一闪即隐。
勿恶独立空山,四顾苍茫,慈母远去,相见不知何年,此后孤身一个,成了无母之儿。想起平日慈恩深厚,由不得心伤肠断,对月痛哭起来。哭了一阵,想道:“神仙也是人做的,只要用心寻求,终能遇上。师祖说我生性太恶,所以谁都不肯要我。娘也常说爹爹梦中之言和取名勿恶的用意。我如守定这句话,不再凶恶,也许能得仙人怜爱,收我做徒弟。娘已远走,哭死也听不见,有什么用处?莫如等兄弟回来,与他商量,骑上姑茫往别的山中寻找仙师,试它一试。”主意打定,便不再哭。勿恶不知兄弟被女仙陈淑均留住,恐其回山,勿恶定要强骑姑茫,惹事结怨,为异日之害,遂不令回转。勿恶苦等不到,先是怒发如狂,突又想起潘度做诫之言,登时愧悔,竟欲改恶从善。心气一平,回到洞中,便即睡去。
勿恶一觉醒来,日色已是老高。睁眼一看,只剩孤身一人。秋山萧寂,冷灶无烟,娘和兄弟俱都不见。想起前事,不由大怒,又发野性,独个儿在峰崖上下哭啸咒骂,暴跳如雷,和疯子一般,似这样叫嚣纵跳了些时,因有天生伏兽之能,吓得左近林谷中的乌鲁纷纷奔逃,四下乱窜。一时山风大作,沙石惊飞,全山皆被骚动。总算勿恶无心及此,相隔又远,没有寻找它们晦气。如在邻近,不知又有多少生物遭他残杀。哭叫到了午后,觉着腹中饥渴,野性也退了好些。暗想:“兄弟昨夜如若与娘相见,不会不回。姑茫本是他的坐骑,前听公冶师祖所说,有多可恨!再要骑它,太没志气。看它平日只跟在兄弟身后同出同进,偶在病榻相唤,才能进来待上一会,就想骑它远行,也必不肯。娘说心坚石也穿,只要不怕吃苦,用心去找,早晚总能寻到仙师。好在身有宝斧,神戈,力能生裂猛兽,手擒飞乌,山中到处有水,此去寻师不怕没有吃的,靠人做什?兄弟数年相待,对我甚好,实在不应恨他。还是吃饱肚子,再打主意。”
勿恶灵巧,善于操作,什么都会。鲁瑾因将远离,所储食物甚多。近为五年期满,恐将远行,又做了不少干粮,原备其途中之需,勿恶恰好合用。先胡乱做了些吃的,将肚子填饱,打算当日下山寻师。虽在气愤头上,心思仍极细密,吃饱以后,便即仔细盘算,连吃带穿,甚至针线刀剪之物,全都备好,打成一个小包,背在身上。神符、金戈放人胸前豹皮兜囊以内,腰间插上宝斧。然后起身。行时勿恶越想越恨,决计此去不再回来,忽然拔斧乱砍,不消十几下,山洞便被砍坍,床榻用具一件未留。这昔年母子三人栖身的好好一座山洞,连内中什物用具,全数残毁,砍成粉碎。他却意犹未足,一路叫嚣,跑上峰顶,见物就砍。不消片刻,把乃母日夕辛勤,费了四五年光阴开辟兴建的一片世外乐土,扫荡净尽,连田中所种粮食、菜蔬、竹树及房屋一齐毁掉。见竹头木屑、残枝烂叶狼藉满地,宛如经了一次大灾劫,心头方始稍感痛快。独立斜阳之中,厉声长啸了两次,径由后山往下跑去。因为先前勿恶怒发如狂,上峰时一路持斧乱抡,边走边砍,昔年所修山径走廊已被随手砍坍,归路既断,未走前山,只得援藤而下。到了峰下,他才想起仙人俱住深山之中,后山前面乃是有人家的所在,相隔城镇颇近,再绕前山,路要远出好些,天色已快黄昏,夜间行路如何找法?继一想:“此行原无一定去处,旧居业已残毁,无法回住,反正不免山行夜宿,且走到那里再说。”素性倔强,更不回顾,仍往前崖绕去。峰后倾斜,山径回环,勿恶又无目的,加以想起前事,心中悲忿,一路寻思,不觉走慢好些。
等到了前山松林,夕阳已快落山,一轮明月刚由地平线上升起,挂向树梢。虽然初起月光,大而不明,无甚光辉,远近山峦林木依旧看得甚清。山风萧萧,暮霭苍茫,古木寒鸦,深山旷野,仙乡何处、始而自伤身世,悲从中来。既而触发旧恨,激动野性,悲愤大怒,咆哮如狂。哭吼咒骂了一阵,又把林中果树用宝斧砍倒了好几株,戾气稍息,自觉无味,方始停手。四顾乱云满天,随风疾走。且光隐在云层之中,时隐时现。夜色渐深,无可归宿,又不愿重回旧居。勿恶暗忖:“这山西北两面,均是对头洞府,自然不可去。峰后山路与城镇相通,又绝无仙人踪迹。只有那年猎豹的山谷之中,通着大片峰岭,因路大远,后虽去过几次,仅到前被豹群围困之处而止,未再前进。山那边好似地方甚大,景致甚好,许有仙人隐居,也未可知。”
勿恶主意打定,飞步赶去。到后一看,隔坡下面乃是大片盆地,对面还有一座峻岭,静荡荡横在那里。野地杂草全部黄落,不碍通行。稍微缓气,便往下跑,等越过野地,走到岭脚,月光忽被云遮,光景昏黑,山高路险,寒风透体。四外狼叫虎啸之声,远近相闻,眼前景物越显凄厉。此时此景,如换常人,定必惊怖胆寒,哪里还敢再进。勿恶倔强性野,又恃身轻力大,宝斧防身,山居较久,习知天时,看出天色虽然阴暗,并不像是下雨神气,毫不在意。上到岭半,顺着地势微一转侧,忽然明月吐辉,发现半山腰上裂出一条山峡,自半山起裂一大口,就势透迤而下,深过地面,变成了平地。然后环岭而行,往岭后一面绕去,谷径颇宽,两崖对峙,仿佛甚深。谷中竹木萧疏,泉石掩映,景颇幽清。起初想由顶上查看尽头所在,由上面绕行了一段,见谷径甚长,望不到底,前面又有凸崖阻路,离地太高,月光时被云遮,下面乱石如林,为恐失足受伤,只得回走,寻到较低之处,攀援而下。
刚刚到地,往前走不多远,忽然雾起,来势甚速,仿佛一股黑气潮涌而来,晃眼便被漫过头去,天色当时昏黑。勿恶无什经历,认作寻常之事,非但不以为意,反仗天生目力能在暗中视物,这一段谷径又在上面看明,尚还记得,遂仍旧鼓勇前行,只把脚步放慢了些。进约二里,忽然一阵阴风由头上吹过,鼻端微微闻到一股腥气。猛想道:“兄弟与娘常说深山穷谷之中,每有鬼怪毒物盘踞,莫要在黑暗之中为它所伤。”心中一动,便留了神。这时雾气渐稀,暗影迷茫中,已能分辨出三五丈外景物。心想:“身有宝斧、神戈,还有师祖所赐灵符,怕它何来?”正寻思间,前面忽见火光闪烁,跟着又是一阵阴风迎面吹来,当时机伶伶打了一个冷颤。雾气似已退去十之八九,只有离头七八丈蒙着一片淡烟。天上流云急如奔马,大半轮明月仿佛蒙着一片轻纱,箭也似在云丛中急飞而渡,隐晦无常,昏月淡光映照之下,立现奇景。前面乃是谷中一片旷地。右侧是一座高崖,崖前稀落落矗立着二十来株松杉古木。左侧削壁千寻,崖下大片竹林,青竹都有碗口粗细,行列甚稀,更有大小石笋森列其间,高者两丈,小也过人,都似剑锋倒竖,上丰下锐。暮秋天气,竹叶虽已黄落,犹能想见翠于插云,碧阴映月,竹石双清之景。这时勿恶正走在石笋林边,因见残雾消处,右侧忽现火光,方才那阵风好似去而复转,吹到身上,毛发皆立,由不得使人惊怖。那火光又与常见不同,心中惊疑,未及细看,往侧一闪,便到了竹林之中,隐藏在一株石笋后面,借着乱石遮蔽,方始往外查看。
原来那崖下有石洞,甚是高大,洞中生着一堆怪火,望将过去绿阴阴的。火旁坐着二男一女。一个道:“今晚月色还好,既将雾撤去,我也寻个人来,一同赏月饮酒。乘着师父、师伯不在,一班师兄弟们均在东洞,西洞只我两人,大家快活一夜也好。”另一人立即应诺。隔不一会,先是一道黄光由内飞出,紧跟着眼前一亮,浓雾齐收。明月在天,清光四照,大崖疏林,清澈如昼。黄光已顺谷径来路飞走,过时似乎在勿恶身侧停了一停,微闻光中“噫”了一声,一闪不见。同时崖洞中先有好些石榻、石墩、柴火等什物用具,相继飞落崖前疏林之中,作一圈排好。石墩上并还放有盘碗酒壶之类,榻上俱都铺有豹皮。随听欢笑之声,走出一男一女。女的通身赤裸,神态妖媚,被男的一手搂着,缓步走出。到了林中,同坐石榻之上。火架上本来悬有几大片兽肉,男的到后,将手一指地上堆积的松柴,立有一蓬火光涌起,烤得那肉滋滋乱响。男的便把酒斟满,用刀割肉,一同饮食起来。一面搂抱乱摸,神态甚是丑恶不堪。
勿恶早看出那男的正是昔年在松林谷口外所遇生割豹肉的妖人之一。后在壶公崖取宝,被鲁孝逐走,也是此人。想起师祖潘度之言,料知不妙,本想溜走。因当地形势崖洞在北,勿恶藏在南面石林之中,先前疏忽,只顾窥探崖洞中人动静,见那片乱石容易掩藏,无心中掩了过去,黑影里不曾觉察。这时雾散月明,清光大来,不论来去两路,均有两三丈长一段没有掩蔽。妖人相隔也只三丈远近,稍一移动。必被看出。又恐黄光去而复转,途中撞上,凶多吉少。没奈何,只得耐心守在当地,仍旧往外窥探。
妖人和裸女饮食调笑了一阵,忽然自言自语道:“这厮莫要背我,带了心上人到别处快活,教我在此傻等。”说时偶然侧顾,朝勿恶这面看了一眼,面容骤变,放下裸女,迎面走来。勿恶见妖人目射凶光,满面狞厉之容,知被发现。心正着急,见他走来,刚把腰间神戈取出,拔下宝斧,哪知身带宝斧,在黑暗中宝光外映。妖人先前只顾淫乐,不曾注意侧面,这时已然发现,一见宝光闪动,知有敌人隐伏石后,快要对他下手,立先发难,将手一指,一片黑烟便朝石前飞到。勿恶初经大敌,自是心惊,一面手持宝斧,准备迎敌;一面早照潘度所说,将神符取出,立有大片金碧光华连同无量火星飞起。双方恰是同时发动。妖人做梦也没想到敌人这等厉害,邪法还未施为,灵符神光已似闪电般急展布开来,将其通身包没,紧紧裹住,只一绞,便化成一片黑红二色的邪烟,连声也未出,便已形神俱灭。符光敛处,妖人踪影皆无,灵符也化为乌有。
勿恶宝斧已然扬起,没有想到势子这等神速,骤出不意,倒被吓了一跳。暗忖:“这里原来是那妖人巢穴。还有一个就要回来,如退原路,必要撞上。妖人飞腾变化,来去如风,看那来势,何等厉害,灵符已然用去,十九不是对手。况又加上杀死他同党的仇恨,狭路相逢,凶多吉少。”不敢再走回路,便往前行。走不两步,忽然想起妖人被杀时,连尸首都被消灭,就被寻来,也可抵赖。那赤身女子虽无本领,杀人行径必被看出,留下却是后患,忙赶回去一齐杀死。又防被人发现残尸,作贼心虚,仗着宝斧灵异,就火旁只几下便掘了一个大坑,再将女子斩成碎块,填向坑内,挥斧一绞,成了一滩血肉,将先掘石土盖上,用斧柄拍紧。但仍觉不妥,想把燃着的柴火移将上去。刚用斧一拨,哪知燃火松柴上有邪法,斧光挨上,邪法立破,仍变成几块松枝,勿恶匆匆下手,本在提心吊胆,一见无计可施,惟恐妖党赶回,只得飞步前驰。妖人一死,邪法全破,连浮空薄雾也已消散,风静云开,银蟾越朗,月小山高,清辉处处,谷径越发整齐,景物也越发清幽。勿恶最喜空山夜月,如非先前亲手杀人,后伏危机,换在平日,定必欢欣鼓舞,长啸起来。
勿恶一口气连跑了十多里,后面始终不见动静。勿恶本来胆大,又是童心,暗道:“妖人来前必有妖光黑雾和那破空之声,不会这等月朗天清。已然跑出甚远,妖党飞行甚快,如若发现踪迹,早被追上。多半妖党回来,不见所杀妖人,误当已往旁处摄取女人,离山他去,赶去寻找。也许连那女子,都认为是妖人所杀,与我无干。”越想越有理,便不再似前那样害怕,跑了一夜山路,终是疲劳,不觉把脚步放缓,一面想事,一面前行。
勿恶又走了二三十里,忽然发现所行之处,后半段曾经走过,细一辨认,果然不差。仰望月影西斜,黎明不远,恐误走回路。虽然跑了多时,妖党不曾追来,遇上到底危险。路径不熟,山崖越高,又都壁立前倾,地势也越来越低,连想攀援上去都办不到。没奈何,只得格外留心,便在沿途留下记号。谁知那一带正是谷尽头妖窟前面的旋狮峡,螺径弯环,歧路甚多,稍微疏忽,便入回路。再要误窜黑鬼崖鬼风入口一段,更似入了迷宫,左旋右转,进退不得。一个不巧,撞上妖徒,元神立被摄去,休想活命。勿恶命不该绝,心也真灵,就这样一路留着记号,向前走去,居然在快天明前,把那一带螺径走完。眼看到了妖窟人口,快入罗网,身遭惨死,偶然发现右侧崖壁间古藤甚多,粗逾人臂,蔓延至顶,途中更有不少矮松杂树,可以攀附。饥渴交加之下,寻水不见,又不知何时可以把路走完,一时情急,竟不顾疲倦、攀藤上升。
勿恶本意越崖而过,观察形势出路,就便寻水。到顶四顾,晓烟冥蒙,红日将升,天已黎明。除来路一面外,崖后也是一条形如葫芦的死谷。入口处谷径回环,形如羊肠乱绕,又窄又险,用尽目力,也看不出如何可以通行。如由上面越过,却只一崖之隔。因那山谷深只二三十丈,是条死路,下余三面,不是危崖排空,无法飞渡,便是绝壑前横,深渊万丈。正打不出主意,偶见侧面葫芦谷底白光闪闪,掩映苍苔藤树之间。定睛一看,竟是一条瀑布,由谷底离地五六丈的崖壁上挂将下来,宛如白练低垂,将近地一段遮住,但又不闻水声。崖前松杉森列,也看不出水落之处有无水潭。饥渴越甚,人更疲倦,又见谷中无人,上下方便,便将于粮取出,吃了个饱。体力稍复,口渴难耐,也未细看,便援着崖后藤蔓往下降落。那地方恰在隐僻之处。勿恶生具异禀,身轻如燕,降离十余丈,便即纵落,轻轻到地,毫无声息。一落地,便往前跑,先由一带松林中穿将过去,行近瀑布约三四支,已快到达。阳光也由崖缺口斜射进来,照在两边半圆形红紫色的崖壁之上,连那大片松林也被映成了殷红。谷底一带地势虽宽,因是三面危崖,高矗前倾,到处都是一片暗赤颜色,虽在凌晨阳光之下,也觉景物阴森,形势奇险。
勿恶猛想起:“谷中林木甚多,地下却不见丝毫杂草落叶,只底部瀑布一面满布苔薛,此外全是秃崖赤石。树林也似经过修剪,株株齐整。便碧云崖旧居峰顶上面花树,娘在家时日常修剪打扫,也无此整洁。怎这无人荒谷如此干净?土地又极肥厚,居然寸草不生,九月天气,连片落叶俱无。此事太怪。莫要和上次遇见公冶黄一样,又受人欺,平白吃苦。”灵机一动,便把脚步止住,不往外走,径由林内借着老松隐蔽,轻悄悄掩将过去。快把松林走完,再藏身松后,探头往外观察。目光到处,首先发现瀑布下面,乃是丈许宽沿着谷底崖壁的一条长壑,也不知有多深,水落下去,全听不到一点响声。瀑布宽约三丈,高约五六丈,银帘也似挂在壁上。内中影绰绰坐着一个身着白衣的瘦矮老人,身旁有两幢碧绿色的怪火。勿恶前遇公冶黄,受过教训。见那怪火与昨晚所杀妖人崖洞中怪火相似,心更惊疑。起初不敢出去,待了一会,口渴实在难忍。暗忖:“白衣老人如是妖邪,自己立志寻师,好容易遇到这类异人,不问邪正,反正都会法术,能够空中乱飞。我学成以后,只要守着师祖的话,不多杀人作恶,一样也是神仙,有什相干?否则机会失去,附近没有水,出路又找不到,岂不渴死,就算他是妖人,我不惹他,放恭敬些,也不致伤我一个小娃。何不借着求水,试他一试?万一是个仙人,更好拜师;如是妖人,我也学点法术。”主意打定,便往林外瀑布对面空地上走去。
这时,勿恶宝光外映,洞中妖人早已看破。因见宝光正而不邪,人又不经谷口突然出现;也看出来人是个幼童,禀赋甚好,又是异相,力大身轻,由不得心生喜爱,混去好些杀机。只拿不定是何来意,小小年纪怎会带有仙府奇珍。便把邪法停住,故作不知,看其来意如何,再定去留。勿恶自然不知就里,仗着心灵胆大,神态甚是从容。鉴于前遇公冶黄之失,早就想好说词,恭恭敬敬走到绝壑前面,跪拜道:“弟子素来好道,到处寻师。不料误入此山,走不出去,口中干渴,来此取水。适在林中,见一白衣老人坐在洞内,才知有一仙人在此。不敢冒失取水,先来拜见,与仙长叩头,望乞仙长许我吃点泉水解渴,不知可否?”说时偷觑洞内老人手已扬起,刚刚放下,两幢怪火跟着隐去。
等话说完,忽听老人发话道:“你且稍候,等我出来再问你话。”语声才住,崖前瀑布宛如珠帘上卷,晃眼收去,滴水不见。紧跟着由洞中飞出一个白玉矮榻,老人便坐其上。生得尖嘴缩腮,面白如纸,鹰鼻鹞眼,貌甚狞厉,一双瞳仁绿黝黝的,闪闪放光。人虽矮小,隐含凶威。飞到崖前停往,见面便指勿恶问道:“你这小娃叫什名字,因何至此?”勿恶看出对方神情可怖,顿生戒心。想道:“兄弟常说邪正不能并立。对方如是仙人,至多不肯收徒,决无害处;如是妖邪,问出自己一母一弟均是他的对头,岂非自找苦吃?先前所杀妖人,再如是他徒党,势更凶险。”便把前言改变,跪禀道:“弟子从小便无父母,因是生来力大身轻,蒙一山民抚养,两岁便能自寻饮食。前两月偶往山中采果,在一洞内寻到一斧,不论山石金铁,挨上便断,舞起来还有宝光。后听人说此是仙家宝斧,为此立志寻仙拜师。人家都叫我勿恶,也不知父母姓名。望乞仙长开恩,先给一点水吃,解了口渴再说。”
洞中妖人正是勿恶前杀妖徒之师,名叫白老翁史用,性最凶残狡诈。不料勿恶性更灵巧,答话甚快,不似说谎,竞被瞒过。不特没有疑虑,反倒爱惜勿恶,恐其答话无理,或是没有拜师之意,误犯禁条,杀了可惜,闻言厉声喝道:“你既立志拜师学道,我便是位仙人,怎不拜师?我先给你解渴也好。”说罢,回手向身后一抓,再朝外一扬。勿恶立觉一阵阴风冷气当头罩下,口渴立止,一个寒战打过,头脑微微一晕。立时乘机跪拜道: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